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憑什么你們家能分到兩百萬拆遷款?那房子也有我爸的份!"二叔拍著桌子,茶杯震得跳動。母親面色慘白,顫抖著退后一步。
我站在旁邊,握緊的拳頭因怒火而發白。窗外拆遷工地的轟鳴聲如同我翻滾的情緒。三十年前父親省吃儉用買下的老屋,如今成了親戚覬覦的肥肉。
我冷笑一聲,迎上二叔貪婪的目光:"二叔,當年買房子的時候,您出錢了嗎?"
01:
童年的記憶總是模糊的,但有些畫面卻像烙印一樣深刻。那是1992年的冬天,寒風刺骨,六歲的我跟著父母擠在十幾平米的筒子樓里。父親剛從國企下崗,母親在街邊小攤賣早點,一家三口艱難度日。
"咱們得有個自己的家。"那天晚上,父親撫摸著我的頭說。他的手粗糙得像樹皮,眼神卻堅定如鐵。
第二天起,父親開始跑運輸,凌晨四點出門,半夜才歸。母親除了擺攤,還接了附近工廠的縫紉活。我經常看到母親在昏暗的燈光下,針線穿梭到深夜,眼睛紅得像兔子。家里所有能省的都省,連我的新衣服都是鄰居家孩子穿小了送來的。
而在這段最艱難的日子里,爺爺家的態度卻很微妙。爺爺偏心二叔是村里人盡皆知的事。二叔從小就會逢迎拍馬,而父親性格耿直,不善言辭。"你爸沒本事,活該受窮!"每次去爺爺家,二叔總會當著我的面嘲諷父親。
那年冬天,父親得知鎮上有套老屋出售,價格便宜,但需要一次性付清。晚上,父親鼓起勇氣去爺爺家借錢,我偷偷跟在后面。
"買房子?你拿什么買?"二叔嗤笑道,"就你那點工資,還不夠還利息的!"
"我可以借你三千,但要年底還,還要加利息。"爺爺最后說。
父親低著頭,像犯了錯的孩子:"謝謝爸,我一定按時還。"
回家的路上,父親牽著我的手,眼圈紅紅的。"爸爸,我們真的能買房子嗎?"我仰頭問。父親蹲下來,直視我的眼睛:"能,爸爸一定給你和媽媽一個家。"
接下來的日子,父親更拼命了。他開始接夜班,有時三天都不回家。母親的手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繭,指尖常常被針扎得血跡斑斑。我開始明白,這個家需要我們三個人一起努力。放學后,我會幫母親疊好加工的衣服,整理攤位。
終于在第二年春天,父親湊齊了房款。那套八十平米的老房子雖然簡陋,但對我們那就是天堂。搬家那天,鄰居們都來幫忙,唯獨爺爺家的人沒來。后來聽說,二叔嘲笑父親:"買了破房子有什么用?還不如租房子住。"
父親沒說什么,只是默默地把爺爺借的錢還了,還多加了五百塊表示感謝。從那以后,我們家和爺爺家的來往就少了。偶爾過年過節,我們會去看望爺爺奶奶,但每次都能感受到二叔家人的冷眼。
隨著時間推移,這套老房子見證了我的成長。小學、初中、高中,我在這里完成了學業。父親的運輸生意慢慢有了起色,母親也開了一家小小的早點鋪。生活逐漸好轉,但父母的節儉習慣從未改變。
02: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已經大學畢業,在城里一家設計公司工作。父親退休了,母親的早點鋪也交給了信任的伙計打理。本以為生活會這樣平靜地流淌下去,直到上個月,鎮政府的拆遷公告貼了出來。
我們那片老房子被列入城市改造范圍,按照政策,每平米補償兩萬五,我家八十平米的老屋能拿到兩百萬的拆遷款。這個消息像一顆炸彈,在小鎮上炸開了鍋。
"老李家要發財了!"鄰居們紛紛道喜。父母卻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樣興奮,他們擔憂地對視著,似乎預感到了什么。
果然,三天后,二叔全家浩浩蕩蕩地登門了。
"哥,聽說你們家拆遷能拿兩百萬?"二叔一進門就開門見山。
父親點點頭:"是有這事。"
"那太好了!"二叔搓著手,"咱爸當年分家產的時候,說好了城里的機會均分。這房子拆遷,我們家理應有份。"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房子完全是父親辛苦買下的,和爺爺分家產有什么關系?正要開口,母親拉住了我。
"老李啊,這事得按理來辦。"二叔的妻子也跟著附和,"你們一家能拿兩百萬,我們一家六口人,怎么也得分個一百萬吧?"
父親的臉色變了:"弟,這房子是我自己掏錢買的,當年買房你也知道我多不容易..."
"哥,你別這么說。"二叔打斷父親,"當年爸不是借了你三千塊嗎?要不是那三千塊,你能買得起房?再說了,那是祖上的福氣,應該大家一起享。"
我再也忍不住了:"二叔,那三千塊早就還了,還多給了五百塊感謝費。再說當年買房子時,您出過一分錢嗎?"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二嬸瞪著我,"懂不懂尊老愛幼?"
"我只懂得公平公正。"我冷冷地說。
二叔的臉沉了下來:"小兄弟,這事不是你能插嘴的。咱們家的規矩,長輩的事長輩說了算。"
父親站了起來,語氣中難得地帶著堅決:"弟,這事沒得商量。房子是我買的,拆遷款自然歸我家所有。"
"好!很好!"二叔拍案而起,"不給是吧?那咱們法院見!"
他帶著一家人怒氣沖沖地離開了。門關上后,屋內一片寂靜。
"爸,他們憑什么要分錢啊?"我不解地問。
父親嘆了口氣:"你二叔一直覺得我占了他的便宜。當年分家的時候,我分到了城里的戶口,他留在農村。他一直耿耿于懷。"
"那也不能要拆遷款啊!"
"你二叔就是這個性格,認準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母親憂心忡忡地說,"他真的會去打官司的。"
03:
果然,一周后,法院的傳票送到了家門口。二叔以"共同財產分割"為由,把我父親告上了法庭,要求分割拆遷補償款的一半。
傳票上的日期定在下周二。父親捏著那張紙,手在微微發抖。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父親老了。他那曾經挺拔的身軀,如今已經有些佝僂;曾經堅毅的眼神,此刻卻充滿了疲憊和無奈。
"爸,不用怕,我們有理。"我抓住父親的手,"我已經聯系了律師朋友,他說只要能證明房子是您自己購買的,二叔沒有出資,官司一定能贏。"
"可是..."父親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當年買房的手續不太齊全。"父親低聲說,"那時候農村房子買賣,很多是白紙黑字寫個協議就行了,沒有現在這么規范。"
我的心一沉。沒有正規的購房合同和發票,的確會給官司帶來困難。但我很快又振作起來:"沒關系,還有其他證據。比如您還爺爺錢的收據、多年來交的房產稅、水電費賬單,這些都能證明房子是您的。"
父親點點頭,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第二天,我向公司請了假,開始四處奔走收集證據。我先去了鎮政府檔案室,查詢到了父親當年的房屋買賣記錄。雖然簡單,但確實記載了父親是唯一的買方。接著,我又聯系了當年的鄰居們,請他們作證父親買房的經過。
劉大爺是我們最早的鄰居,已經七十多歲了。他聽說我們的遭遇后,氣得拍桌子:"太不像話了!你爸當年買房子多不容易,你二叔屁都沒出一個,現在倒想分錢?我可以作證,當年就你爸一個人掏的錢,連你媽都是后來才知道的!"
我一一記錄下這些證詞,心里漸漸有了底氣。與此我也從村里的老人那里打聽到,當年分家時,二叔分到了大部分的農田和果園,而父親因為選擇了城里的戶口,只分到了很少的財產。這更加證明了二叔的貪婪和不講理。
就在我馬不停蹄地準備證據時,母親打來電話,聲音焦急:"兒子,你二叔帶人來家里鬧了!"
我火速趕回家,看到院子里站著十幾個人,都是二叔那邊的親戚。二叔站在人群中央,指著我父親的鼻子大罵:"李家財產,憑什么你一個人獨吞?當年分家是爸偏心你,現在拆遷款也要獨占?還有沒有天理了?"
父親站在門口,臉色鐵青但沒有反駁。母親躲在父親身后,眼睛紅紅的。
"二叔,有話好好說,不要這樣。"我走上前,試圖調停。
"你閃開!"二叔一把推開我,"小輩插什么嘴?這事沒你說話的份!"
我差點摔倒,一股怒火涌上心頭。正要反擊,父親拉住了我:"別沖動。"
二叔見我被制止,更加得寸進尺:"李家明,你要是不答應分錢,我就天天來你家鬧!讓全鎮人都知道你這個白眼狼,占了家里的便宜還不認親戚!"
周圍的鄰居都探出頭來看熱鬧。我知道父親最在乎的就是面子,這下可算是被二叔抓住了軟肋。
果然,父親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低聲說:"弟,這事咱們私下商量,別在大庭廣眾下吵,多難看。"
二叔冷笑一聲:"有什么好商量的?我就是要拿回屬于我的那份!"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怎么回事啊?這么多人?"
我轉頭一看,是隔壁的林小雨。她穿著白大褂,應該是剛從醫院下班。小雨是我從小的玩伴,現在是鎮醫院的醫生。我們兩家關系很好,她父母和我父母是幾十年的老朋友。
"沒事,家里有點小矛盾。"我笑了笑,不想她卷入這場鬧劇。
小雨顯然看出了事情不簡單,她走到我身邊,小聲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我能處理。"我搖搖頭。
二叔看到小雨,態度突然軟了下來:"小雨啊,正好你來了,給你李叔評評理。你說這拆遷款是不是應該我們兩家分?當年分家的時候..."
小雨沒等他說完,就禮貌但堅定地打斷了:"二叔,這事我不便評論。但是在法律上,房屋所有權人是誰,拆遷款就歸誰,這是毋庸置疑的。"
二叔被噎了一下,隨即又強詞奪理:"什么法不法的?我們家是講親情的!"
小雨笑了笑:"親情也要建立在公平的基礎上。況且,二叔,當年叔叔買房子的時候,您出錢了嗎?"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打得二叔啞口無言。他惱羞成怒,指著小雨:"你個黃毛丫頭,懂什么?這是我們李家的事!"
"是啊,這是李家的事。"小雨不卑不亢,"所以應該李家自己解決,而不是鬧得鄰里皆知,讓叔叔阿姨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