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訂婚宴上,我家傳盆景“星月”突然枯萎了。
我當眾推開他,指著盆景嘶啞宣布終止聯姻。
父母,親朋好友震驚,未婚夫顧星闌大怒:
“開什么玩笑,就因為一盆枯萎的盆景?”
“對,就因為它!”
1、
“喬溪,你再說一次,你因為什么要終止聯姻?”
未婚夫顧星闌不敢置信看我,以為是幻聽。
“因為‘星月’枯萎了。”
我平靜說完,扯下潔白頭紗。
“你瘋了吧,就因為一盆枯萎的盆景,你就要和我終止聯姻,你是拿家族榮譽當兒戲嗎?”
“你非要這么想,那就是吧。”
我不想再看他,抱起那盆枝葉凋零的“星月”就要離開。
臺下賓客議論紛紛,臺上的司儀傻了眼,卻也不忘繼續Q流程。
“剛剛一定是新娘跟我們開的玩笑,她可能只是緊張了,讓我們多給她點時間緩一緩……”
他擦著額角的虛汗,看到我仍不停下腳步,再也說不出圓場的話。
顧星闌氣紅了眼,沖上來拉住了我的手:
“我們青梅竹馬,相伴二十幾年,我們約定要相伴到老,溪溪為什么,為什么你突然不愿意和我一起了?”
他像是想到什么,把我抱在懷里。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兒了,溪溪,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失去你會讓顧喬兩家蒙羞!”
他的淚從臉頰滑到我的脖頸,語氣都是祈求。
臺下賓客感動不已,紛紛幫著他說話:
“是啊,溪溪,我們都是看著你和星闌長大的,你要是遇到不能解決的事兒,我們可以替你做主。”
“沒錯,你別怕,今天有我們這群人在,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我的父母和顧家父母也是堅定給我打氣,也說給我做主。
可我的反應幾乎能稱得上冷漠。
在他們關切的眼神下,搖了搖頭。
“不,沒有苦衷,更沒有人欺負我。”
“我就是不想聯姻了!”
說完,我抱緊“星月”盆景,大踏步離開。
2、
父母急了,母親沖上來拽住了我的衣角。
“女兒啊,你瘋了嗎?你從小有多喜歡星闌,媽看在眼里啊,你有好吃的第一個送給他,中考聯考為了能和他上同一所大學,每天熬夜學習到1點……”她擦了擦眼淚,指著我身上的婚紗:
“就連你身上的禮服,也是你費了兩個月,親自監督工匠一針一線完成的,還有昨天晚上,你都在跟媽商量著去哪兒度蜜月,這樣的你,怎么可能不想和星闌聯姻呢?媽不信,你也別糊弄媽媽!”
“你別讓媽擔心,你這到底是怎么了?”
我扒拉開母親的手,再次強調道:
“媽,你別說了。我不是已經說了嗎,‘星月’枯萎了,它在哭泣,它在向我求救,它不想讓我和顧星闌聯姻,這婚我結不了了!”
“荒唐!”
“簡直荒唐!”
父親抬手甩了我一巴掌,滿眼失望:
“我喬家怎么教出你這么個任性的女兒,聯姻不僅關乎到你們兩個幸福,還涉及到兩個家族。今天來的人都是上流家族的,你要鬧脾氣就不能換換時候,趕緊跟我回去。”
他扣著我的手,大力將我往回拖。
“星月”盆景被父親猛地一把扯下綢帶,怒斥它晦氣,試圖推下展臺,我心口一震,猛地聽見一聲模糊的痛呼。
我頓時鼻尖酸澀,猛推一把父親,撲向“星月”盆景,承諾道:
“星闌,乖,你既然不想我嫁,我就不嫁,你別擔心。”
父親氣炸了,指著我的手都在顫抖。
他突然想到什么,軟了語氣:
“溪溪,爸爸記得這盆‘星月’是你和星闌一起親手培育的,那么小的一棵被你養到大,你對一盆植物都這么好,爸爸不相信你真的會舍得星闌,你一定是遇到什么事兒了對嗎?”
他充滿期待地看著我,可回應的是我冰冷的否認。
“沒有其他事兒,我就是不想和他聯姻了。”
說完,我繼續往門口走去。
父親不死心追了上來。
我突然抓起旁邊裝飾用的玻璃花瓶,猛地砸向自己的額頭,鮮血瞬間流下,冷冷看著他:
“父親,我拒絕,誰也不能逼我嫁。”
“如果你非要逼我,我就以死明志!”
他和在場的所有人被我的決絕驚得愣在原地。
賓客大驚失色,對我指指點點:
“這喬小姐該不會是精神失常了吧,就為了盆枯萎的盆景,就不聯姻,真的是搞笑。”
“我看她是受了什么邪術影響,怎么能做出這么荒唐的動作呢?真的是太不像樣子了!”
“或許這事兒受喬家指使的呢?她家里是不是看不上顧家了,才故意來這么一出啊?”
顧家父母掛著臉站起來,冷冷地看我父母:
“我們兩家祖祖輩輩交好,今天這事兒你們必須要給我家里一個交代!”
他們又看向顧星闌:
“兒子,我們走,既然別人看不上我們家,我們也別在這死皮賴臉,我們顧家又不是什么落魄家族!”
我沒心思去管這些事兒,只是抱著“星月”盆景趕緊離開。
我怕再耽誤點,有些事兒就晚了。
3、
給幾個人打了電話將事兒安排好后,我回了自己賺錢買的私人別墅。
這里沒有顧星闌的氣息,只有我的個人物品。
“星月”盆景在我的懷里,枝葉微微顫動,似乎在回應我的撫摸。我指尖輕觸枯萎的葉片,努力捕捉那微弱卻堅韌的波動。
我摸著它的葉片,再次承諾道:
“放心,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此時我們年輕小輩的微信群已經炸開了鍋。
有人@起我:
[喬溪,顧星闌因為終止聯姻,情緒崩潰,被緊急送入了喬氏醫院進行“休養”,你難道不該去醫院看看嗎?]
[是啊,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他事事為你出頭,宛如一個大哥哥一樣,你就算不當他的新娘,也是他的朋友,理應看看。]
[聽說他剛被診斷出“高階感官紊亂癥”,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一直在等著你,你快點過去吧,就在喬氏私人醫院。]
我一條條刷過,挑了幾條回復。
[不去,我有事兒。]
跟顧星闌最為要好的兄弟傅斯年逼問我:
[你為了能跟星闌聯姻,特意請了一個月的假,你有什么事兒?]
[要陪我家‘星月’。]
怕他不信,我還特意拍了個視頻。
“星月”盆景在我懷里,枯萎的枝葉間,隱約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光。我每輕撫一下,它就仿佛微不可察地回應著。它努力傳遞著信息,那強烈的絕望和求救,像一把鈍刀在我心口磨礪,痛得我心都快碎了。
[你他媽是中邪了吧!是人重要還是盆景重要!星闌因為你被診斷出精神疾病,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情緒極度不穩定,隨時可能徹底崩潰!你都這個時候還關注你那盆枯萎的植物做什么!]
[喬溪,你給句回話,你到底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們這些朋友要跟你這個鐵石心腸的人斷絕關系,以后我們不要再見了。]
我正要回話,顧星闌先一步開口。
[夠了,斯年,溪溪不是這種人,她一定是有不能言的苦衷,既然她不想來就算了,不要為我的事兒牽扯到她。]
他又對我說:
[溪溪,我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特別是診斷書出來的那一瞬,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我真害怕死了連你最后一面都沒見到。不過我是幸運的,如果不是我脖子上戴了你當年為我煉制的‘生命之樹’吊墜,真的差點遭殃了。]
他口中的“生命之樹”吊墜,是顧星闌生了一場大病,昏睡不醒時,我耗盡心血從古老文獻中尋得配方,親自煉制并佩戴在他身上的。
那天雨好大,我心里念著顧星闌平安,在爐火前守了三天三夜,直到最后都直不起身。
可我心里想著他能平安,咬著牙堅持。
而恰好,我剛煉制完平安符,他就醒了。
自那之后,平安符他就一直戴在身上。
可現在我要拿回來。
這東西,他不配戴在身上。
我回復道:
[好,我會去看你。]
3、
對于我的到來,顧星闌很高興。
他習慣性朝我張開雙臂。
哪怕剛被診斷,精神狀態不穩,舉起手會疼,他也咬著牙舉起了手。
往常我會小跑進他的懷里,蹭著他撒嬌。
可現在,我只是停在原地,毫無表情甚至是厭惡看著他。
他失落地垂下了手,對我強顏歡笑:
“溪溪,你能來,和我見一面我已經很開心了,我不該奢求太多的。”
他忙指了指桌子,上面擺滿了吃的東西。
全是我喜歡吃的。
從提拉米蘇、馬卡龍,純黑巧克力……
管家笑著說:
“喬小姐,這是少爺在知道你來后特意給你準備的,他……”
“誰讓你們給她準備的!”
一聲暴呵,陸欣然摔門而入:
她將手里的東西狠狠甩在顧星闌床上:
“哥,她不配你的愛。喬溪早就背著你偷偷跟人有密切往來,你不要被她欺騙了。”
她以為顧星闌會大怒,可他只是掃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
“好了,欣然,你別亂說話,溪溪不是這種人!”
“哥,要不是因為她精神有問題,她為什么突然終止聯姻,這不就是怕別人知道,她不敢而已!哥你就承認吧,這喬溪,她就是個瘋子……”
“閉嘴!”
伴隨著暴怒聲,還有一記響亮的巴掌聲。
陸欣然捂著臉不敢置信看著他:
“哥!你竟然為了個外人打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負氣離去,沒換來顧星闌半點多余的眼神。
可他從前是最疼愛這個表妹的,從未打過她。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挪開了。
“嚇壞了吧,溪溪,坐到我旁邊來。”
我徑直走向他,一把扯下“生命之樹”吊墜。
因為太過用力,他脖子處的皮膚因強烈的排異反應滲出紅痕。
助理大驚失色:
“少爺,你流血了。來人啊,快來人啊,病人流血了。”
聽見了呼聲的顧家父母也沖了進來。
聽到助理說完來龍去脈,顧母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要是能回到過去,我絕不準我兒子認識你!你個害人精!”
可即使這樣,顧星闌仍護著我:
“媽,別說這種話。溪溪只是生我的氣。我答應過她不研究家族禁忌之術的,可還是背著她秘密接觸了那些古籍,她擔心我出意外,關心我,還沒消氣呢……”
家族禁忌之術。
我眸光一亮。
根據我派出去人的消息,到現在還沒找到陸行舟的本體線索。
我要找的人會不會人就在他提及的那些幻象里?
我等不及了。
可就在轉身離開時,大腦一片眩暈。
等我再次醒來,就在病床上。
手心傳來一陣溫熱,我睜開了眼睛。
看著顧星闌的臉,我忍不住伸手,可對視他的眼睛,我猛地抽出了手,連連后退。
“你想做什么,給我走開!”
“你這孩子,氣性怎么這么大!”
母親溫柔摸著我頭,
“難怪你情緒不太穩定,原來是精神科醫生診斷你得了‘高階感官紊亂癥’,這種病會讓人產生幻覺幻聽,對正常事物有錯位感知。”
4、
“高階感官紊亂癥?”
我茫然摸著額頭。
“診斷多久了?”
“今天剛確診,你需要長期治療。”
我眼眶一紅,猝不及防嘔了出來。
顧星闌滿眼心疼幫我擦嘴。
“我們已經和顧家父母商量過了,既然你被確診了,這聯姻還是得補辦一個,要堵住悠悠眾口。下周五就是良辰吉日,下周五我們把聯姻補上。”
“我不同意!”
我看著他們:
“這個聯姻我不會補辦的。”
父親嘆了口氣:
“行,你可以不聯姻,但你要配合治療,至少把訂婚儀式補了。”
“我也不補辦任何儀式。”
顧星闌急了:
“不能不補辦!溪溪,你這病要是不治,以后怎么繼承喬家?難道你想讓大家以為你精神失常嗎?你就算生我氣,也要為家族榮譽好好考慮吧?”
我抽開了手,冷冷看著他: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需要為他考慮。”
我揮了揮手,
“行了,你們先離開吧,我想靜一靜。”
顧星闌不肯走:
“溪溪,我想陪陪你。”
“滾!”
我吼完他,將頭埋進了被子。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她現在只是個小胚胎,沒有意識。
這所謂的“治療”,不過是扼殺我靈魂的刀刃。
我打開監控,看了看家里的“星月”盆景。
它呆呆地放在窗邊,枯萎的枝葉間,依然散發著微弱的波動,努力等我回家。
乖得不像話。
我喊了它的名字。
它就微弱地顫動著,習慣性地散發出求救的絕望,伴著一些模糊的畫面。
我淚眼婆娑。
給自己預約了“腦部深度干預”手術,時間就在明天。
喊到我名字時,我拿著單子準備進去。
可身后的大手突然攥住了我。
還受著傷的顧星闌神情悲傷:
“喬溪,你怎么能這么殘忍,你沒病為何要做這種危險手術?你為了一個枯萎的盆景說不聯姻,就不聯姻!現在你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精神病診斷,竟要傷害自己,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別開了臉:
“還能因為什么,那盆景在向我求救,我必須清醒,才能救它!”
顧星闌愣了一瞬,一拳打在墻壁上。
“瘋了,真的瘋了,就為了一個枯萎的盆景,你不要自己的健康!”
身后匆匆趕來的父親聽到后也怒不可遏。
他指揮著保鏢:
“來人啊,給我把小姐抓回去,強制治療!”
“誰敢!”
我極力往后退:
“你們要是再敢靠近,我就在手術前,把盆景摔碎!反正它枯萎了,也無用!”
父親痛心疾首:
“行啊,你要是敢做,我和你媽跟你斷絕關系!”
“從此,你不是我喬家的女兒,自愿放棄繼承權!我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甚至會對外宣布你精神失常,將你永遠隔離!”
周圍的人也在對我指指點點:
“這女的真的中邪了,為了盆枯萎的盆景不要自己的健康!”
“太惡心了吧。她該不會真愛上那盆植物了吧?”
“算了算了,這喬家大小姐以后也不幸,她媽現在為了盆盆景放棄她,以后還不知道會怎么偏心呢!”
甚至有些情緒激動的人,指著我鼻子罵,朝我吐口水。
就在我被無盡的謾罵湮滅時。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你們不了解真相,誰都沒資格對喬小姐妄下判斷!”
看向來人,我笑了。
我終于能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