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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雨,你在樓上嗎?媽有事要和你商量。"
樓下傳來婆婆王淑華略顯急促的聲音,打破了秋日午后的寧靜。林曉雨站在三層別墅的陽臺上,手中緊握著那份泛黃的房產(chǎn)證,心中涌起一陣不安。
"來了,媽。"她深吸一口氣,將房產(chǎn)證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屜。
走下樓梯時,林曉雨看到王淑華端坐在真皮沙發(fā)上,神情比平時嚴肅了許多。這棟歐式別墅是外婆留給她的唯一遺產(chǎn),三年前她嫁給張明軒時,這里見證了他們溫馨的婚禮。
"什么事這么急,媽?"林曉雨在婆婆對面坐下。
王淑華放下茶杯,直視著兒媳婦:"明珠的男朋友家里要求有房子才能結(jié)婚。這房子你們也住不完,我想著不如過戶給明珠,讓她能順利結(jié)婚。"
林曉雨的心猛地一沉,她沒想到這場對話來得如此直接。外婆臨終前握著她的手說過的話在耳邊回響:"雨兒,這房子是外婆留給你的底氣,無論什么時候,你都要記住,你有自己的家。"
"媽,這房子是我外婆留給我的……"
"曉雨,你這話就不對了。"王淑華打斷了她,聲音提高了幾分,"你嫁到我們張家,就是張家的人。明珠現(xiàn)在有困難,你這個當嫂子的不幫一把,說得過去嗎?"
一場關(guān)于房產(chǎn)、關(guān)于家庭、關(guān)于人性的風(fēng)波,即將在這個看似和諧的家庭中掀起驚濤駭浪......
三年前,林曉雨嫁進張家時,這棟別墅曾經(jīng)讓王淑華眼前一亮。那時的婆婆溫和慈祥,拉著她的手說:"曉雨啊,你真是個好孩子,明軒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林曉雨還記得那個春天的傍晚,她和張明軒在別墅的花園里舉辦了一場溫馨的婚禮。王淑華忙前忙后,笑得合不攏嘴,逢人便夸:"這是我兒媳婦的房子,三層別墅呢,我們家明軒有福了。"
然而,時間是最好的試金石。隨著小姑子張明珠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王淑華的態(tài)度悄然發(fā)生了變化。
"明珠的男朋友家里要求有房子才能結(jié)婚,你看……"王淑華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這房子反正你們小兩口也住不完,不如過戶給明珠,讓她能順利結(jié)婚。"
林曉雨的心猛地一沉。她看著王淑華,試圖從婆婆的表情中讀出一絲開玩笑的意思,但是沒有。
"媽,這房子是我外婆留給我的。"林曉雨的聲音有些顫抖,"當初外婆去世的時候,我才二十二歲,這是她留給我的唯一念想。"
王淑華放下茶杯,聲音提高了幾分:"曉雨,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嫁到我們張家,就是張家的人。明珠是你小姑子,她現(xiàn)在有困難,你這個當嫂子的不幫一把,說得過去嗎?"
林曉雨深深地看了婆婆一眼。她想起外婆生前常說的話:"雨兒,房子不僅僅是居住的地方,更是一個女人的底氣和安全感。"
"媽,這房子對我很重要。而且明珠結(jié)婚,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比如首付我們幫忙出一些……"
"你什么意思?"王淑華的臉色變了,"你是嫌明珠配不上這房子,還是舍不得這幾個錢?我告訴你,明珠的男朋友家里條件很好,人家看得起明珠是明珠的福氣。現(xiàn)在就差一套房子,你竟然這么小氣!"
客廳里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林曉雨感到胸口發(fā)悶,她沒想到婆婆會如此理所當然地提出這樣的要求。
正在這時,張明軒推門而入。他三十歲,身材修長,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文儒雅。作為一家IT公司的技術(shù)總監(jiān),他的月薪在這個城市算是中上水平,但要在黃金地段買房仍然是天方夜譚。
"怎么了?我在門口就聽到說話聲很大。"張明軒換了鞋,走進客廳,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的氛圍。
王淑華立即把矛頭轉(zhuǎn)向兒子:"明軒,你來得正好。我正在和曉雨商量明珠的事情。明珠的男朋友家里要求有房才能結(jié)婚,我想著這房子這么大,你們也住不完,不如過戶給明珠。"
張明軒愣了一下,看看母親,又看看妻子。林曉雨的眼中含著淚水,顯然剛才的對話并不愉快。
"媽,這個……"張明軒猶豫了。
"這有什么好猶豫的?"王淑華站起身來,"明珠是你妹妹,現(xiàn)在她有困難,你們不幫忙誰幫忙?再說了,這房子在曉雨名下,她也沒什么損失,只是換個名字而已。"
林曉雨看著丈夫,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不安。她希望張明軒能夠站在她這邊,保護這個家,保護她外婆留下的唯一遺產(chǎn)。
張明軒摘下眼鏡,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習(xí)慣動作??蛷d里安靜得可以聽到掛鐘的滴答聲。
"媽,這事不是說過戶就過戶的。"張明軒終于開口,"這房子是曉雨婚前財產(chǎn),法律上完全屬于她個人所有。而且……"他停頓了一下,"明珠的事情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
王淑華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張明軒,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被這個女人迷了心竅,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管了?"
"媽,您別這么說。"張明軒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曉雨是我妻子,這房子是她的私人財產(chǎn),我們沒有權(quán)利要求她做任何決定。明珠要結(jié)婚,我可以想別的辦法幫忙,但這房子真的不行。"
林曉雨感動得眼淚差點掉下來。這是她結(jié)婚三年來,張明軒第一次如此明確地站在她這邊,對抗他的母親。
接下來的幾天,王淑華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她不再和林曉雨說話,即使在同一個屋檐下,也是視而不見。吃飯的時候,她只給張明軒盛飯,完全忽視林曉雨的存在。
"明軒,你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個周末的早晨,林曉雨在廚房做早餐時對丈夫說道。
張明軒從報紙后面抬起頭:"我知道,媽她一向就是這樣,過段時間就好了。"
但事情遠比張明軒預(yù)想的復(fù)雜。
周日下午,張家的其他親戚陸續(xù)來到別墅。張明軒的大伯、二伯,還有幾個表兄弟姐妹,連同他們的配偶孩子,客廳里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林曉雨在廚房里忙著準備茶水和水果,通過半開的門能聽到客廳里的對話。
"淑華,明珠的事情怎么樣了?"大伯張建國問道。他是家族里的長輩,說話很有分量。
"哎,別提了。"王淑華嘆了口氣,"我那個兒媳婦啊,一點都不懂事。明珠現(xiàn)在急需用房子,她竟然舍不得。"
"這房子確實是曉雨的婚前財產(chǎn)。"二伯張建民插話道,"按理說,她有決定權(quán)。"
"什么婚前財產(chǎn)!"王淑華提高了聲音,"她嫁到我們張家,就是張家的人。明珠是她小姑子,現(xiàn)在有困難,她作為嫂子的不幫忙,這叫什么道理?"
張明軒的表姐李梅也開口了:"淑華說得對。我們當年嫁過來的時候,哪有這么多個人財產(chǎn)、夫妻財產(chǎn)的說法?一家人就應(yīng)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就是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太自私了。"另一個表嫂附和道,"為了一套房子,讓小姑子結(jié)不成婚,這傳出去多難聽。"
林曉雨在廚房里聽著這些話,手中的茶杯差點滑落。她沒想到這件事會鬧得滿城風(fēng)雨,更沒想到整個張家的親戚都會站在王淑華那邊。
就在這時,張明珠回來了。她今年二十五歲,是某家外企的市場專員,長得很漂亮,性格也很開朗。平時和林曉雨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經(jīng)常一起逛街買衣服。
"哥,嫂子,我回來了!"張明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客廳里的談話聲戛然而止。張明珠走進客廳,看到這么多親戚都在,有些意外:"咦,今天什么日子啊,大家都來了。"
王淑華立即站起來拉住女兒的手:"明珠,你來得正好。大家都在為你的事情出主意呢。"
張明珠困惑地看著母親:"什么事情?"
"就是你結(jié)婚的房子??!"王淑華說道,"我已經(jīng)和你哥嫂商量了,準備把這套別墅過戶給你,讓你能順利結(jié)婚。"
張明珠愣住了,她看了看客廳里的親戚們,又看了看從廚房里走出來的林曉雨,突然明白了什么。
"媽,您和嫂子商量過了嗎?"張明珠的聲音有些不確定。
"當然商量過了!"王淑華說得理直氣壯,"只是你嫂子有些想不通,需要大家勸勸她。"
張明珠走到林曉雨面前,仔細觀察著嫂子的表情。林曉雨的眼圈有些紅,顯然剛剛哭過。
"嫂子,這房子……是您外婆留給您的吧?"張明珠輕聲問道。
林曉雨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哽咽:"是的,這是外婆留給我的唯一遺產(chǎn)。"
客廳里再次安靜下來。張明珠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母親身上。
"媽,我不要這房子。"張明珠的話如一顆炸彈,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王淑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珠,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要這房子。"張明珠重復(fù)了一遍,"這是嫂子外婆留給她的,我怎么能要呢?而且……"她停頓了一下,"如果一個男人連房子都要女方準備,那這樣的婚我不結(jié)也罷。"
張明珠的話徹底激怒了王淑華。
"你瘋了嗎?"王淑華幾乎是吼出來的,"為了一個外人,你連自己的幸福都不要了?"
"媽,嫂子不是外人,她是我哥的妻子,是我們家的人。"張明珠平靜地說道,"真正的幸福不是建立在別人的犧牲之上的。"
王淑華氣得渾身發(fā)抖:"好,好!我看你們都被這個女人給洗腦了。明軒,你也是這個意思嗎?"
張明軒站起身來,走到妻子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媽,我之前已經(jīng)說過了。這房子是曉雨的私人財產(chǎn),我們沒有權(quán)利干涉她的決定。明珠的事情,我們另想辦法。"
"另想辦法?"王淑華冷笑一聲,"你拿什么另想辦法?憑你那點工資,在這個城市買房要買到什么時候?明珠等得起嗎?"
大伯張建國見勢不妙,趕緊打圓場:"淑華,消消氣。這事確實需要好好商量。"
"商量什么?"王淑華徹底爆發(fā)了,"我辛辛苦苦養(yǎng)大兩個孩子,到頭來都向著一個外人。林曉雨,我問你,如果沒有我兒子,你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有什么意思?現(xiàn)在明珠需要幫助,你連這點忙都不肯幫,你還有沒有良心?"
林曉雨被王淑華的話深深刺痛了。她想起外婆生前的話,想起這三年來在張家小心翼翼的生活,想起自己為了融入這個家庭所做的努力和妥協(xié)。
"媽,我……"林曉雨剛開口,王淑華就打斷了她。
"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樣自私的兒媳婦!"王淑華的話如刀子一般,"從今天開始,你要么把房子過戶給明珠,要么就給我滾出張家!"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被王淑華的話震住了,包括她自己。
張明軒的臉色變得鐵青:"媽,您說話太過分了!"
"我過分?"王淑華冷笑,"我看是某些人太自私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張明軒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客廳中央。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和冷靜。
"夠了!"張明軒的聲音不大,但卻有著震懾人心的力量,"媽,您今天的話太讓我失望了。"
他轉(zhuǎn)身面對所有在場的親戚:"各位叔伯,表兄表姐,謝謝大家今天來我家。但是這件事,我必須說清楚。"
張明軒深吸一口氣,聲音清晰而堅定:"這棟房子是我妻子林曉雨的婚前財產(chǎn),是她外婆留給她的唯一遺產(chǎn)。任何人都沒有權(quán)利要求她轉(zhuǎn)讓或者過戶,包括我,包括我的家人。"
王淑華不敢置信地看著兒子:"明軒,你……"
"媽,我還沒說完。"張明軒打斷了母親的話,"明珠的婚事,我會想辦法解決。
但是如果今天有任何人再在這個問題上為難我的妻子,那么……"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最后定格在母親身上:
"那么我將會做出一個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決定。"
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每個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張明軒接下來的話。
林曉雨驚恐地看著丈夫,她從來沒有見過張明軒如此嚴肅的表情。
王淑華也愣住了,她突然意識到,事情可能朝著她完全無法控制的方向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