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婚禮剛結束,客人們陸續離開,現場一片狼藉。
公公韓國強徑直走向禮金桌,將裝滿紅包的箱子抱在懷里。
"這些紅包我來保管。"他說得理所當然。
接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清單,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各項費用。
"酒席、音響、鮮花...總共十二萬。紅包只有八萬多,還差四萬塊,心瑤你們想想辦法。"
我愣住了,完全沒想到他會讓我們補差價。
志軒還想勸和,我卻冷靜地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抽出一張A4紙甩在公公面前。
"在讓我結賬之前,您是不是應該先看看這個?"
01
我叫江心瑤,今年二十六歲,在市里最大的銀行做信貸員。這份工作讓我對數字格外敏感,也讓我習慣了觀察每個客戶的細微表情變化。
三年前,我通過大學同學介紹認識了韓志軒,一個在軟件公司工作的程序員。
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咖啡店。志軒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話不多,但眼神很真誠。
他點了一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我當時以為他是個摳門的人,后來才知道他只是不喜歡太甜的東西。
我們聊了兩個小時,他幾乎沒有主動提起自己,全程都在聽我說話,偶爾點頭或者問一些很貼心的問題。
"你在銀行工作壓力大嗎?"他問。
"還好,就是需要經常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有時候會遇到一些很奇怪的客戶。"我回答。
"什么樣的算奇怪?"他好奇地追問。
我想了想:"比如有些人明明很有錢,但申請貸款的時候卻拼命哭窮。還有些人看起來很樸素,實際上賬戶里有幾百萬。人啊,總是喜歡隱藏真實的自己。"
志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確實,有時候表面看到的和真實情況可能完全不同。"
這句話當時我沒有在意,但后來想起來,覺得很有深意。
我們交往了兩年多,志軒一直都很穩定。他不算浪漫,但很踏實。每個周末都會陪我去逛街,雖然他明顯不喜歡,但從不抱怨。每次我加班到很晚,他都會默默在樓下等我,手里拿著熱豆漿和煎餅果子。
去年十二月的一個雪夜,志軒突然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我以為是什么浪漫的約會,結果他帶我到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家咖啡店。
"心瑤,我有話要對你說。"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心里咯噔一下,以為他要分手。沒想到他突然單膝跪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
"嫁給我好嗎?"
那一刻,咖啡店里的所有人都看向我們。我感動得眼淚都出來了,用力點頭答應了他的求婚。
求婚后的第二天,志軒就帶我去見了他的父母。他們住在城郊的一個老小區里,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
公公韓國強今年五十八歲,是個退休電工。第一次見面,他給我的印象就是一個典型的節儉老人。家里的家具都有些年頭了,電視機還是十幾年前的老款,連空調都舍不得開。
"心瑤啊,第一次來家里,別嫌棄啊。"公公笑著說,但我注意到他說話時眼神有些躲閃。
"不會的,叔叔阿姨人好就行。"我客氣地回答。
婆婆李桂花是個小學老師,性格溫和,話不多。她準備了一桌子菜,都是家常菜,但很香。
"心瑤,多吃點,看你這么瘦。"婆婆不停地給我夾菜。
吃飯的時候,我提到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當我說到銀行貸款業務時,公公明顯表現出了異常的關注。
"現在銀行貸款好辦嗎?"公公問。
"要看具體情況,如果條件符合還是比較容易的。"我回答。
"那比如說,需要幾十萬的話..."公公欲言又止。
志軒疑惑地看了父親一眼:"爸,您問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公公擺擺手,但我感覺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飯后,我去廚房幫忙洗碗,無意中聽到客廳里公公和志軒的對話。
"這姑娘不錯,人看起來很實在。"公公說。
"是啊,心瑤人很好的。"志軒回答。
"她在銀行工作,應該收入不錯吧?"公公又問。
"還可以吧,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志軒有些困惑。
"沒什么,就是關心一下。你們以后生活壓力會比較大,能多賺點是好事。"公公解釋道。
當時我覺得公公關心我們的經濟狀況很正常,畢竟是要成一家人了。但現在回想起來,他那種關注似乎有些過度了。
訂婚后,我開始頻繁地去志軒家。我發現公公有個習慣,就是經常接一些電話,而且每次接電話都會走到陽臺上,聲音壓得很低。
有一次,我去廚房倒水,聽到陽臺上傳來公公的聲音。
"是啊,還有半年...我知道時間緊迫...錢的事情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我好奇地偷聽了一會兒,但只能聽到一些零碎的詞語:"醫院"、"費用"、"不能再拖了"之類的。
當公公打完電話回來時,我裝作什么都沒聽到。但心里開始有了疑問:公公在和誰通電話?為什么要說到醫院和費用?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志軒,他也覺得有些奇怪。
"要不我問問爸?"志軒建議。
"算了,可能是其他什么事情,咱們別多管閑事。"我搖搖頭。
但從那以后,我開始更仔細地觀察公公的行為。
02
春節期間,我和志軒商量婚禮的具體事宜。當我們討論預算的時候,公公的態度讓我感到困惑。
"喜糖不用買太好的,反正大家也不怎么吃。"公公說。
"請柬也是,網上買那種批發的就行,省錢。"
"婚紗照也不用拍太多套,夠用就行。"
每一項開支,公公都要仔細詢問價格,然后想方設法地砍減。我當時以為他是個節儉的人,想著能省則省。但有一件事讓我感到奇怪。
那天,我和志軒在他家商量婚禮細節,討論到一半的時候,公公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我瞥見那是一部最新款的iPhone,價值近萬元。
一個平時連喜糖都要買便宜的人,為什么會用這么貴的手機?
我悄悄觀察了一下公公的其他物品。他的手表是塊瑞士名表,皮鞋也是意大利品牌,就連他平時戴的眼鏡,鏡框都是純鈦材質的。
這些發現讓我開始重新審視公公的經濟狀況。如果他真的很在意錢,為什么在這些個人用品上卻舍得花大價錢?
我試探性地問志軒:"你爸平時的收入怎么樣?"
"退休金嘛,也就三千多塊錢。"志軒回答。
三千多的退休金,卻用著萬元的手機和名牌手表?這顯然不太合理。
"那你們家平時的開銷大嗎?"我繼續詢問。
"不大啊,爸媽都很節儉的。"志軒說得很肯定。
但我心里的疑惑越來越重。一個真正節儉的人,會在個人用品上花這么多錢嗎?
過了幾天,我又去了志軒家。那天公公不在家,婆婆說他去"辦事"了。我和婆婆聊天的時候,無意中提到了公公的手機。
"叔叔的手機挺高檔的啊。"我試探地說。
婆婆嘆了口氣:"別提了,他非要買那么貴的,說是老年人要跟上時代。我說買個普通的就行,他不聽。"
"那得花不少錢吧?"
"八千多呢,我心疼死了。"婆婆搖搖頭,"最近他花錢有些大手大腳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這句話讓我更加困惑。如果公公最近花錢大手大腳,為什么在婚禮費用上卻這么斤斤計較?
當天下午,公公回來了。我注意到他手里拿著一個藥盒,而且看起來有些疲憊。
"爸,您身體不舒服嗎?"志軒關心地問。
"沒事,就是血壓有點高,醫生開了點藥。"公公擺擺手,但我發現他回答時眼神有些躲閃。
我對醫療方面雖然不太懂,但作為銀行工作人員,我接觸過很多因為重大疾病而申請貸款的客戶。他們的表情和行為模式,和公公現在的狀態有些相似。
那天晚上回家后,我一直在思考公公的異常行為。一個平時這么節儉的人,為什么會突然對各種保險和理財產品感興趣?而且那種對金錢的緊張感,讓我覺得他可能遇到了什么急需用錢的情況。
公公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難?
第二天,我故意提前去了志軒家,想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線索。結果我真的有了意外發現。
我在客廳的茶幾上看到了一些醫療保險的宣傳冊,還有幾張醫院的檢查單。我悄悄看了一眼,發現是一些常規體檢項目,但檢查日期都很新,最近的一張是三天前的。
更奇怪的是,我在沙發縫隙里發現了一張被撕掉一半的紙條,上面寫著"腫瘤標志物檢查"幾個字。
這個發現讓我心里一緊。腫瘤標志物檢查?難道公公真的生病了?
正當我想仔細查看時,公公突然從外面回來了。看到我在客廳里,他明顯愣了一下。
"心瑤,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他問,同時快速地收拾茶幾上的資料。
"路過就順便來看看。"我解釋道,目光不自覺地看向他手中的那些材料。
公公注意到了我的視線,趕緊把東西抱在懷里:"這些都是沒用的東西,我正要扔掉。"
但我分明看到,那些材料中有很多都是正式的醫療文件,絕不是什么"沒用的東西"。
03
三月中旬,發生了一件讓我更加確信公公有問題的事。
那天,我請假去銀行辦理一些個人業務。辦完事正準備離開時,我意外地在銀行大廳里看到了公公的身影。
他正站在理財產品咨詢臺前,和一個工作人員在認真交談。我躲在柱子后面觀察,發現他詢問的都是一些高收益的理財產品。
"這個產品的年化收益率是多少?"公公問。
"百分之六左右,但需要鎖定期三年。"工作人員回答。
"如果提前取出呢?"
"會有一定的損失,不建議提前取出。"
公公皺了皺眉:"有沒有收益高一點,但隨時可以取出的?"
工作人員推薦了幾款產品,公公都不太滿意。他反復詢問著提前取出的條件和損失比例,仿佛隨時都可能需要這筆錢。
最讓我意外的是,當工作人員詢問他要投資多少金額時,公公報出了一個讓我震驚的數字:"四十萬左右。"
四十萬?一個退休金只有三千多的老人,哪來的四十萬?
我繼續觀察,發現公公還咨詢了一些關于大額存款的問題。他詢問了定期存款的利率,還問了如果急需用錢,提前支取的手續。
整個咨詢過程中,公公顯得很焦慮,不停地看手表,仿佛在趕時間。
咨詢結束后,公公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走向了另一個柜臺。我遠遠地看著,發現他在咨詢貸款業務。
"如果以房產做抵押,最多能貸多少?"公公問。
柜員詳細詢問了房產的情況后,給出了一個評估:"按您房子的價值,大概可以貸到六十萬左右。"
"手續復雜嗎?需要多長時間?"公公繼續問。
"資料齊全的話,一般兩周就能放款。"
公公點點頭,然后又問了一些關于還款方式和利率的問題。
這一切都讓我感到非常困惑。一個退休老人,為什么要同時關注高額理財和房產抵押貸款?這兩件事看起來是矛盾的:一個是投資,一個是借錢。
除非...除非他需要一大筆錢,而且是急需。
我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那些電話內容:"醫院"、"費用"、"不能再拖了"。難道公公真的是因為健康問題需要大筆醫療費用?
當天晚上,我把在銀行看到的情況告訴了志軒。
"你確定是我爸?"志軒有些不敢相信。
"確定,我看得很清楚。"我點頭確認。
"可是爸從來沒有和我提起過這些事情。"志軒困惑地說。
"那你覺得他為什么要咨詢這些?"我問。
志軒想了想:"可能是想為我們的婚后生活做些準備?"
這個解釋聽起來有些牽強,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要不你直接問問他?"我建議。
"好吧,我明天去問問。"志軒答應了。
第二天晚上,志軒告訴我問話的結果。
"我問爸了,他說確實去銀行了,是想了解一些理財產品,準備給我們一些幫助。"志軒說。
"那貸款的事呢?"
"他說那只是隨便問問,沒有特別的意圖。"
雖然公公給出了解釋,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一個平時連喜糖都要買便宜的人,會為了給兒子幫助而去了解四十萬的理財產品?
我決定繼續觀察公公的行為。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里,我發現了更多可疑的跡象。
公公開始頻繁外出,每次出門都說是"辦事",但從不說具體辦什么事。而且他出門的時間很有規律,通常是上午九點左右,下午兩三點回來。
有一次,我故意在他們小區附近等著,想看看公公到底去了哪里。我看到他從小區出來后,直接走向了公交站臺,然后坐上了開往市中心的公交車。
我跟在后面,發現他在市人民醫院站下了車。
市人民醫院?公公去醫院干什么?
我沒有繼續跟蹤,但這個發現讓我更加確信,公公的異常行為和健康問題有關。
04
四月初,婚禮籌備進入了關鍵階段。我們開始確定具體的婚禮流程和細節安排。就在這個時候,公公的行為變得更加奇怪。
他開始對婚禮賓客名單表現出異常的關注,特別是那些經濟條件比較好的親友。
"心瑤,你們單位那個當領導的同事,一定要請啊。"公公認真地說。
"還有你那個開公司的叔叔,千萬別忘了。"
"你大學同學里有沒有混得比較好的?也都請來吧。"
我覺得奇怪:"公公,您這么關心賓客名單干什么?"
"當然要關心了,這些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能來參加婚禮是給我們面子。"公公說得理直氣壯。
但我總覺得他的關注點有些不對勁。為什么要特別強調那些"經濟條件好"的客人?
我試探性地問:"那我們鄰居和普通同事要不要請?"
公公猶豫了一下:"當然也要請,但那些重要客人一定不能漏掉。"
他的這種區別對待讓我感到不舒服。婚禮應該是邀請真正關心我們的人,而不是根據經濟條件來篩選客人。
過了幾天,公公又開始詢問禮金相關的問題。
"心瑤,按照現在的標準,一般客人會給多少禮金?"他問。
我覺得這個問題有些不合適,但還是回答了:"看關系遠近吧,普通同事朋友大概二百到五百,關系好的可能會給一千左右。"
公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比較有錢的親戚朋友呢?"
"這個不好說,每個人的經濟情況不同。"我有些不耐煩地回答。
公公的這種對禮金的關注讓我感到很不舒服。禮金本來就是客人的一片心意,公公這樣計算顯得太過功利了。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志軒,他也覺得父親的行為有些不合適。
"我去和爸談談。"志軒說。
但當志軒和公公談完后,情況并沒有好轉。公公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得更加直接。
"志軒,你和心瑤商量一下,婚禮那天的禮金記錄要特別仔細。"公公對志軒說。
"爸,您是什么意思?"志軒困惑地問。
"我的意思是,每個人給了多少錢,都要詳細記錄,最好能拍照留證。"公公解釋道。
這個要求讓我們都感到震驚。雖然記錄禮金是傳統做法,但要求拍照留證就顯得太過分了。
"爸,這樣做不太合適吧?"志軒試圖勸阻。
"有什么不合適的?這是對每個人心意的認真對待。"公公堅持自己的觀點。
我實在忍不住了:"公公,您為什么這么在意禮金的事?"
公公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我不是在意禮金,我是在意人情往來。以后還禮的時候要心里有數。"
這個解釋聽起來勉強算得過去,但我總覺得不是真正的原因。
那天晚上,我和志軒進行了一次深入的談話。
"你覺得你爸最近的行為正常嗎?"我問。
志軒沉默了很久:"確實有些反常。以前他從來不會這么關心錢的事情。"
"我覺得他可能遇到了什么困難,但又不想讓我們知道。"我表達了自己的猜測。
"什么樣的困難?"志軒問。
"我懷疑...可能是健康方面的問題。"我把自己觀察到的種種跡象告訴了志軒。
志軒聽完后,臉色變得很嚴肅:"你的意思是,爸可能生病了?"
"只是懷疑,但很多跡象都指向這個可能性。"我說。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志軒問。
"我覺得應該直接問他。如果真的有什么問題,我們可以一起面對。"我建議。
但志軒搖了搖頭:"爸的性格你也了解,如果他不想說,我們問也沒用。而且萬一我們猜錯了,反而會讓他覺得我們在懷疑他。"
確實,如果我們的猜測是錯誤的,貿然詢問可能會傷害到公公的感情。
"那我們再觀察一段時間?"我提議。
"好吧,如果真的有什么問題,總會露出馬腳的。"志軒同意了。
但我心里的不安越來越重。如果公公真的有健康問題,時間拖得越久,情況可能就越嚴重。
05
五月份,距離婚禮只有一個月了。公公的行為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常程度。
他開始每天外出,而且外出的時間變得很固定:上午九點出門,下午兩點回來。這種規律性讓我想起了醫院的就診時間安排。
有一天,我決定再次跟蹤公公,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我跟著他坐上公交車,果然又是在市人民醫院站下車。但這次,我鼓起勇氣跟了進去。
我看到公公熟練地走向掛號處,然后又去了繳費窗口。整個過程顯得非常熟悉,仿佛他已經來過很多次了。
我躲在遠處觀察,看到他排隊等候叫號。大約等了半個小時,他被叫到了腫瘤科。
腫瘤科!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雖然去腫瘤科不一定意味著患癌,但至少說明公公的健康狀況確實有問題。
我沒有繼續跟進去,而是在醫院大廳等待。大約一個小時后,公公從腫瘤科出來了。我看到他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表情很沉重。
他沒有立即離開醫院,而是又去了另一個科室。我遠遠地看著,發現那是心理咨詢科。
心理咨詢科?為什么公公要去看心理醫生?
又過了半個小時,公公才最終離開醫院。我跟在后面,看到他在醫院門口的長椅上坐了很久,一動不動地盯著手中的文件袋。
那個文件袋里到底是什么?檢查報告?診斷書?還是其他什么重要文件?
我很想過去問個明白,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如果貿然出現,可能會讓公公覺得我在監視他。
最終,我還是選擇了默默離開。但這次跟蹤讓我基本確定,公公確實有健康問題,而且很可能比較嚴重。
回到家后,我立即給志軒打了電話,把剛才看到的情況告訴了他。
"醫院?爸為什么要去醫院?"志軒的聲音都變了。
"我不知道具體原因,但他看起來很熟悉那里的流程,應該不是第一次去了。"我說。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志軒的聲音里帶著擔憂。
"我覺得應該直接問他。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們不能讓他一個人承擔。"我堅定地說。
"好,今天晚上我就去問他。"志軒下了決心。
但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我們的預期。當志軒去找公公談話時,公公的反應非常激烈。
"你們在監視我?"公公憤怒地質問。
"爸,我們只是擔心您的身體..."志軒試圖解釋。
"我的身體很好,不需要你們擔心!"公公打斷了志軒的話,"以后不許再跟蹤我!"
這種強烈的反應反而證實了我們的猜測。如果真的沒有問題,公公為什么會這么生氣?
從那以后,公公對我們的態度變得有些冷淡。他不再主動和我們討論婚禮的事情,每次見面也是匆匆結束談話。
但他對禮金的關注卻達到了新的高度。
"心瑤,你能不能預估一下,這次婚禮大概能收到多少禮金?"有一天,公公突然這樣問我。
我覺得這個問題很不合適:"公公,禮金這種事情怎么能預估呢?"
"大概算一下嘛,心里也好有個數。"公公堅持要我估算。
我無奈地說:"按照賓客數量和一般標準,大概七八萬吧。"
公公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七八萬...那還不錯。"
他這種對金錢數額的敏感反應讓我更加確信,公公確實需要一大筆錢,而且很可能和治療費用有關。
接下來的幾天,公公開始頻繁地詢問婚禮的各項費用。
"酒席要花多少錢?"
"音響設備多少錢?"
"鮮花裝飾呢?"
他問得這么詳細,讓我感到不安。按照之前的約定,婚禮費用應該是他來承擔,為什么現在要這么關心具體數額?
我開始擔心,公公是不是打算讓我們承擔部分費用?如果他真的因為治療需要大筆開支,那么承擔婚禮費用確實會給他帶來很大壓力。
想到這里,我主動提出:"公公,如果您覺得婚禮費用太高,我們可以分擔一部分。"
公公的反應很奇怪,他沒有立即拒絕,而是說:"到時候再說吧。"
這個模糊的回答讓我更加不安。"到時候再說"是什么意思?是打算在婚禮結束后再提這件事嗎?
距離婚禮還有一周的時候,公公的行為更加讓人摸不著頭腦。他開始聯系酒店,要求他們在收禮的時候格外仔細。
"每一個紅包的金額都要詳細記錄,最好能拍照存檔。"公公對酒店工作人員說。
酒店經理顯得有些為難:"韓先生,這樣的要求確實比較特殊..."
"有什么特殊的?我只是要求你們認真一些。"公公的語氣有些急躁。
我在旁邊聽著,心里五味雜陳。公公這種對禮金的過度關注,讓我感到既擔心又難過。
婚禮前三天,發生了一件讓我徹底確信公公有經濟問題的事。
那天下午,我去銀行辦事,意外地遇到了公公。他正在和銀行工作人員討論什么,看起來很著急。
我悄悄走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韓先生,您確定要把定期存款全部取出來嗎?提前取出會有利息損失的。"銀行工作人員提醒道。
"我知道,但我急需用錢。"公公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那您需要取多少?"
"全部,四十三萬全部取出來。"公公說。
四十三萬!這幾乎是公公的全部積蓄了。他為什么要把所有錢都取出來?
我繼續偷聽,發現公公還在咨詢房產抵押貸款的事情。
"我的房子評估價值是多少?能貸多少錢?"公公問。
"按照市場價,您的房子大概值八十萬,可以貸到六十萬左右。"工作人員回答。
"好,我考慮一下。"公公點點頭。
取出全部存款,還要考慮房產抵押貸款,公公到底需要多少錢?這絕不是普通的家庭開支能夠解釋的。
結合之前看到的種種跡象,我幾乎可以確定,公公確實遇到了什么重大問題,而且很可能需要大筆資金。
這個發現讓我的心情變得非常復雜。一方面,我為公公可能面臨的困難感到擔心;另一方面,我也理解了他最近種種反常行為的原因。
婚禮當天終于到了。
一大早,公公就到了酒店,親自監督各項準備工作。我發現他今天的精神狀態比前幾天好了很多,甚至還顯得有些興奮。
"心瑤,今天是你們的大日子,一定要開開心心的。"公公笑著對我說,但我總覺得他的笑容有些勉強。
婚禮儀式進行得很順利。當我們交換戒指的時候,我看到臺下的公公一直在觀察著前來參加婚禮的客人,特別是那些我之前提到的"有錢"客人。
儀式結束后,就是宴席時間。我注意到,公公幾乎全程都站在禮金桌旁邊,美其名曰是"幫忙",但實際上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收禮上。
每當有客人送禮金時,公公都會仔細查看紅包的厚度,有時甚至會偷偷捏一下,估算里面鈔票的數量。這種行為讓我感到非常尷尬,但考慮到他可能面臨的困難,我選擇了忍耐。
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看到公公在禮金桌旁和負責記錄的工作人員小聲交流著什么。他們一邊說話,一邊查看記錄本,公公的表情時而滿意,時而皺眉。
當工作人員最終報出禮金總額"八萬三千"時,我看到公公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八萬三千,這個數字比我之前估計的要高一些,但公公顯然對這個數字并不滿意。
"才八萬多..."我聽到公公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句話讓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我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如果公公真的因為某種原因需要大筆資金,我能理解他對金錢的焦慮。
婚禮正式結束后,客人們陸續離開。我和志軒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但就在這時,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公公走了過來,神情嚴肅地說:"心瑤,志軒,你們先別忙著走,我有話要和你們說。"
他走到禮金桌旁,將裝滿紅包的箱子抱在懷里:"這些禮金我來保管,明天就去銀行存起來。"
這句話讓我愣住了。雖然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當公公真的這樣做時,我還是感到震驚。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公公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折疊的紙:"這是婚禮的費用清單,我仔細算過了。"
他展開那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各項費用:酒席費八萬,音響設備一萬二,鮮花裝飾八千,攝影攝像一萬五,其他雜費五千...
"總共是十二萬整。"公公指著清單最后的合計數字說,"禮金只有八萬三,還差三萬七。"
雖然我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但當公公真的拿出賬單時,我還是感到難以置信。
"爸,您這是什么意思?"志軒的聲音有些顫抖。
公公理直氣壯地說:"意思很明確,婚禮的費用超出了禮金收入,差額需要你們來補。"
"可是之前您說婚禮費用由您來承擔..."我試圖提醒公公之前的承諾。
"我確實承擔了大部分,但沒說要承擔全部。"公公打斷了我的話,"現在禮金收入不夠,剩下的當然要你們想辦法。"
這種強詞奪理讓我徹底憤怒了。即使我理解公公可能面臨的困難,但他這種做法也太過分了。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日子里,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志軒還想為公公辯護:"爸,咱們回家再商量這件事吧..."
但我已經忍無可忍了。作為銀行工作人員,我對異常的財務行為天生敏感。公公最近的種種反常表現,讓我忍不住運用職業習慣做了一些調查。雖然我不確定具體原因,但我確實發現了一些東西。
幾天前,我就準備好了一個文件夾,里面裝著我這段時間觀察和收集到的一些線索。我本來不想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拿出來,但現在看來,是時候攤牌了。
我冷靜地看著公公,然后從包里拿出了那個我一直隨身攜帶的文件夾。
我深吸一口氣,從包里慢慢掏出那個一直貼身攜帶的文件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手上,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在您讓我結賬之前,是不是應該先看看這個?"我的聲音出奇的平靜,但手指卻在微微顫抖。
我將文件夾打開,從里面抽出一張折疊整齊的A4紙,直接甩在了公公面前的茶幾上。
公公韓國強愣了一下,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彎腰去拿那張紙。
紙張在他手中緩緩展開,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從困惑變成了震驚,然后是不敢置信,最后徹底變成了慘白。
"不...不可能..."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婆婆李桂花察覺到了異常,她急忙湊過去想要看個究竟。當她的目光落在那張紙上時,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一樣,直接癱坐在沙發上,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志軒也圍了過來,當他看清楚紙上的內容時,臉色瞬間變得比公公還要難看。他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呆呆地盯著那張紙。
整個客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到婆婆的抽泣聲和公公急促的喘息聲。
然而,當公公緩緩抬起頭看向我時,他眼中的那個表情,卻讓我瞬間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