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確定要接這個活嗎？"電話里，汪月華的聲音在顫抖。

"當然，清理房屋是我的專業。"我一邊整理工具包一邊回答。

"不，你不明白。"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28年前，我把我5歲的兒子鎖在那個櫥柜里，然后就搬走了。"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

"現在我要你去清理那棟房子，但是記住——"她的聲音幾乎是在哭泣，"什么都別動，尤其是那個櫥柜。千萬別打開它！"

掛斷電話后，我盯著手機屏幕發呆。

作為一個干了十年房屋清理的人，我什么樣的委托都見過，但這樣的還是頭一次。

01

我叫林浩，今年28歲，是一名專業的房屋清理師。這個職業聽起來不起眼，但在這個快節奏的社會里，總有人需要我們來處理那些被遺忘的角落。

十年來，我清理過各種各樣的房子：孤寡老人去世后的老宅，破產商人抵押的豪宅，甚至還有一些說不清來歷的神秘房產。

但汪月華這個委托，讓我第一次感到了不安。

電話是在一個雨夜打來的。我正在整理當天的工作記錄，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接通后，對方沉默了很長時間，我能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壓抑的哭聲。

"請問是林先生嗎？"聲音很輕，像是怕被人聽到。

"是的，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的？"

"我需要您幫我清理一棟房子。"汪月華說話時聲音在發抖，"但是有些特殊要求。"

我拿起筆準備記錄，"您說。"

"房子在城外的馬家村，已經空了28年。"她停頓了一下，"我會給您三倍的價格，但您必須答應我幾個條件。"

三倍價格？我立刻來了精神。作為一個自由職業者，高報酬的委托總是受歡迎的。

"什么條件？"

"第一，您只能在白天工作，天黑前必須離開。第二，不能詢問任何鄰居關于這棟房子的事情。第三..."她的聲音變得更輕了，"第三，無論如何都不要打開客廳里的那個大櫥柜。"

我皺了皺眉頭，"為什么？"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然后汪月華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因為里面有我兒子。"

"什么？"我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

"28年前，我把5歲的兒子晨晨鎖在那個櫥柜里，然后就離開了那個村子。"汪月華的聲音開始顫抖，"現在我老了，想回去看看，但我不敢一個人面對。所以我想請您先去清理一下房子。"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您的意思是...您的兒子還在..."

"我不知道！"汪月華突然大聲喊道，然后又壓低了聲音，"我不知道里面現在是什么樣子。我只知道，28年來我每天晚上都能聽到他在叫媽媽。"

這話讓我后背發涼。我做了這么多年房屋清理，見過各種各樣的情況，但這樣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汪女士，如果真的像您說的那樣，我覺得您應該..."

"不！"她打斷了我，"不能讓任何官方的人知道。我只想讓您幫我清理一下房子，其他的我會自己處理。錢我可以先給您，現金，五萬塊。"

五萬塊！這個數字讓我動心了。我一個月的收入也就一萬多，這筆錢足夠我輕松幾個月。

"您真的確定只是清理房子？不需要我做其他的？"

"只要清理就好。把房子收拾干凈，然后告訴我里面的情況。"汪月華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我需要知道...需要知道晨晨是不是還在等我。"

我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答應了。雖然這個委托聽起來很詭異，但作為一個職業清理師，我見過太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而且，五萬塊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第二天一早，汪月華就把錢送到了我家。她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女人，臉色憔悴，眼中帶著深深的疲憊。她把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我，里面全是現金。

"林先生，謝謝您愿意幫我。"她握著我的手，手心冰涼，"房子的鑰匙在門前的花壇里，有一個生銹的鐵盒。記住我說的話，千萬不要打開那個櫥柜。"

"汪女士，我能問問您為什么要這樣做嗎？"我忍不住問道。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因為我是個罪人。28年前，我做了一件連我自己都無法原諒的事情。現在我快死了，我想...我想回去向他道歉。"

說完這話，汪月華就匆匆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門口，手里拿著那個沉甸甸的信封。

當天下午，我開車前往馬家村。這是一個距離市區約一小時車程的小村莊，四周被田野和小山包圍。村子不大，只有幾十戶人家，大部分都是老式的磚瓦房。

按照汪月華給的地址，我找到了那棟房子。它位于村子的最邊緣，周圍長滿了野草，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房子是兩層的磚瓦結構，雖然破舊，但骨架還算完整。

我在門前的花壇里翻找，果然找到了一個生銹的鐵盒。打開后里面有一把老式的銅鑰匙，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謝謝您，林先生。請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打開櫥柜。如果您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請立刻離開。——汪月華"

看到這張紙條，我的心里又開始發毛。但既然已經收了錢，我就必須完成這個工作。

我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02

推開門的那一刻，一股霉味和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我連忙捂住鼻子，等了一會兒才走進去。

房子里的景象讓我震驚。所有的家具都還保持著28年前的樣子，就像時間在這里停止了一樣。

客廳里擺著一套陳舊的沙發，茶幾上還放著兩個茶杯，一大一小。小的那個茶杯上有著卡通圖案，顯然是給孩子用的。

奇怪的是，小茶杯是空的，大茶杯里的茶水已經完全干涸，留下了深深的茶漬圈。

我仔細觀察著房間里的每一個細節。墻上還掛著1996年的日歷，電視機是那種老式的顯像管電視，旁邊的VCD機上積滿了灰塵。整個客廳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就像主人只是暫時出門，隨時可能回來一樣。

但最讓我感到不安的，是客廳一角的那個大櫥柜。

這是一個老式的雙開門櫥柜，高度差不多到天花板，深棕色的木頭已經有些發黑。櫥柜的把手上纏著一根紅繩，紅繩已經褪色發黑，看起來很久沒有人碰過了。

我走近櫥柜，仔細觀察。在櫥柜前的地面上，有一個小小的凹痕，像是有人長期跪在那里留下的痕跡。櫥柜的底部還有一些細微的抓痕，看起來像是指甲抓出來的。

突然，我聽到了一個微弱的聲音。

"媽媽...媽媽..."

我渾身一激靈，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聲音似乎是從櫥柜里傳出來的，非常輕，如果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到。

"誰在那里？"我大聲問道。

沒有回應。四周一片寂靜，只有我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我告訴自己這可能是幻覺，或者是外面的風聲。但心里卻越來越不安。我決定先清理其他地方，避開這個櫥柜。

我開始檢查房子的其他房間。二樓有兩個臥室，一個是主臥，另一個顯然是兒童房。兒童房里有一張小床，墻上貼著各種卡通貼紙，地上散落著一些玩具。床頭柜上還放著幾本兒童讀物，封面已經有些泛黃。

在兒童房的墻角，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墻面上有很多小小的劃痕，像是用指甲或者尖銳的東西刻出來的。這些劃痕密密麻麻，有些還形成了簡單的圖形，看起來像是一個孩子的涂鴉。

我用手電筒仔細照射，發現墻面上還有一些模糊的字跡。仔細辨認，能看出"媽媽"兩個字，寫得歪歪扭扭，像是一個小孩子剛學會寫字時的筆跡。

這一發現讓我更加不安。如果晨晨真的被鎖在櫥柜里，為什么他的房間里會有這些痕跡？

我繼續清理工作，把房間里的雜物整理成堆。大部分都是一些生活用品和家具，雖然積滿了灰塵，但保存得還算完好。唯一奇怪的是，我在主臥的床頭柜里發現了一瓶安眠藥，瓶子是空的，生產日期是1996年。

下午的時候，我開始清理廚房。廚房里的情況也很奇怪，灶臺上還放著一個鍋，鍋里有已經發霉變質的食物殘渣。冰箱已經斷電很久了，里面什么都沒有。但在餐桌上，我發現了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細節。

餐桌上擺著兩套餐具，一大一小，就像有兩個人剛剛吃完飯一樣。大的那套餐具里還有一些干涸的食物殘渣，但小的那套是完全干凈的，就像從來沒有被使用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時，我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媽媽...媽媽...我餓了..."

這次聲音更清晰了，確實是從客廳的方向傳來的。我放下手中的工具，慢慢走向客廳。

客廳里一切如常，但那個櫥柜似乎在無聲地注視著我。我走近櫥柜，仔細聽著，但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我搖了搖頭，覺得可能是自己太緊張了，產生了幻覺。我決定抓緊時間完成清理工作，早點離開這個讓人不安的地方。

傍晚時分，我基本上完成了一樓的清理工作。房子確實很久沒有人住了，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但除了那些奇怪的細節外，并沒有什么特別危險的地方。

就在我準備收拾工具離開時，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照進客廳，正好照在那個櫥柜上。在光線的照射下，我突然發現櫥柜的門縫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反光。

我走近仔細看，發現門縫里卡著一小片什么東西。我用手電筒照射，看起來像是一片布料。我試圖用指甲把它取出來，但它卡得很緊。

就在我努力取出那片布料的時候，櫥柜里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響。

咚！

我被嚇了一跳，立刻后退了幾步。櫥柜里像是有什么東西撞擊了一下門板，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有人在里面嗎？"我顫抖著問道。

沒有回應，但緊接著又是一陣撞擊聲。

咚！咚！咚！

聲音很有節奏，像是某種求救信號。我的心臟狂跳，手心開始出汗。

03

"媽媽...媽媽...讓我出去..."

這次的聲音非常清晰，就像真的有一個孩子在櫥柜里說話。我的雙腿開始顫抖，幾乎站不穩。

理智告訴我應該立刻離開，但職業本能讓我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想起汪月華的話："如果您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請立刻離開。"也許她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但我是一個理性的人，我不相信超自然現象。這里面一定有什么合理的解釋。可能是風聲，可能是老房子的木頭結構發出的聲音，或者是有小動物鉆進了櫥柜里。

我決定明天再來，現在天色已晚，按照汪月華的要求，我必須在天黑前離開。

第二天一早，我又來到了這棟房子。昨晚回家后，我一夜都沒睡好，腦子里一直回響著那個孩子的聲音。

我帶了更多的工具，包括一個高分貝的揚聲器和一些檢測設備。如果櫥柜里真的有什么東西，我一定要弄清楚。

推開房門，我發現客廳里的情況和昨天完全一樣，沒有任何變化。櫥柜靜靜地立在那里，紅繩依然纏在把手上。

我開始系統地檢查整個房子，尋找任何可能解釋昨天現象的線索。在仔細檢查墻面時，我發現了一些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在櫥柜附近的墻面上，有一些非常微弱的字跡。我用放大鏡仔細觀察，發現是用鉛筆寫的，字跡很淡，需要在特定角度的光線下才能看清。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幾個字被反復寫了很多遍，有些地方寫了又擦，擦了又寫，層層疊疊。從筆跡的高度來看，寫字的人應該是跪在地上寫的，這正好對應了地面上那個凹痕。

我繼續尋找線索。在櫥柜的背面，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木頭表面有很多細小的孔洞，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戳出來的。這些孔洞密密麻麻，有些還滲出了一些黑色的物質。

"這些到底是什么？"我自言自語道。

為了更好地了解情況，我決定去詢問一下鄰居，雖然汪月華要求我不要這樣做，但我覺得了解一些背景信息是必要的。

我走出房子，來到隔壁的院子。一位老奶奶正在澆花，看起來六十多歲，精神很好。

"老奶奶，您好，我想問問您關于隔壁那棟房子的事情。"

老奶奶抬起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棟房子，臉色突然變了。

"你是誰？為什么要問那棟房子？"她的聲音有些警惕。

"我是受人委托來清理那棟房子的。"我解釋道。

"清理？"老奶奶放下了水壺，"那棟房子28年沒有人住了，你確定有人委托你清理？"

"是的，委托人是汪月華。"

聽到這個名字，老奶奶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她四處看了看，然后壓低聲音說："你快離開那個地方吧，那里不干凈。"

"什么意思？您能具體說說嗎？"

老奶奶猶豫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氣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汪月華的名字，我就告訴你一些事情。但你聽了之后一定要馬上離開，不要再去那棟房子了。"

我點了點頭。

"汪月華原來是我們村里的人，她丈夫很早就去世了，留下她一個人帶著兒子晨晨。"老奶奶坐在了院子里的小凳子上，"晨晨是個很奇怪的孩子，不愛說話，也不和其他小朋友玩。汪月華說他只是內向，但我們都覺得那孩子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

"嗯，他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里，有時候會對著空氣說話，還會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最詭異的是，他特別喜歡躲在狹小的地方，比如桌子底下、柜子里什么的。"

老奶奶的話讓我想起了櫥柜里的聲音。

"后來發生了什么？"

"汪月華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經常一個人在家里大喊大叫。鄰居們聽到她在和什么人說話，但房子里明明只有她一個人。"老奶奶搖了搖頭，"有一天，我們突然發現汪月華不見了，房子也空了。"

"那晨晨呢？"

老奶奶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復雜，"沒有人知道晨晨去了哪里。有人說汪月華帶著他一起走了，也有人說..."

"說什么？"

"也有人說，晨晨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那棟房子。"

這話讓我后背發涼。

"您的意思是...？"

老奶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年輕人，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不好。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吧，那棟房子不適合活人待著。"

說完，老奶奶就回屋了，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院子里發呆。

回到房子里，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老奶奶的話雖然沒有直接說明什么，但暗示的內容讓人不寒而栗。

我決定更仔細地檢查那個櫥柜。雖然汪月華再三要求我不要打開它，但作為一個專業的清理師，我有責任確保房子里沒有安全隱患。

我走到櫥柜前，仔細觀察那根纏在把手上的紅繩。紅繩很粗，纏得很緊，看起來是故意這樣做的，目的就是防止櫥柜被打開。

我試著輕輕搖動櫥柜，發現它非常沉重，而且里面似乎真的有什么東西。每當我搖動時，里面就會傳來一些輕微的聲響，像是有東西在滑動。

"到底是什么呢？"我心里想著。

04

為了更好地了解情況，我決定找更多的人詢問。在村口的小商店里，我遇到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自我介紹說叫志偉，是村長的兒子。

"您在問汪月華家的事情？"志偉聽了我的問題后，表情變得很嚴肅，"那可是我們村里的一個謎團。"

我給志偉買了包煙，坐在商店門口的臺階上，聽他講述當年的事情。

"我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大概十二三歲。"志偉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汪月華家的事情整個村子都知道，但沒人敢多管。"

"為什么？"

"因為太奇怪了。"志偉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然后壓低聲音說，"晨晨那個孩子，真的很不正常。我記得他總是重復說同一句話，聲音小得像蚊子叫。而且他從不和其他孩子玩，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里。"

"他說什么話？"

"媽媽...媽媽...讓我出去..."志偉模仿著那種微弱的聲音，"就是這句話，他一天能說幾百遍。最恐怖的是，有時候半夜還能聽到他在喊媽媽。"

我的心臟跳得更快了。這和我在櫥柜里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您還記得其他細節嗎？"

"當然記得。那段時間我們這些小孩都不敢經過汪月華家，因為經常能聽到房子里傳來奇怪的聲音。"志偉彈了彈煙灰，"有時候是小孩的哭聲，有時候是汪月華在大喊大叫，還有時候會聽到砰砰砰的撞擊聲，就像有人在用力敲什么東西。"

"撞擊聲？"

"對，就像有人被關在什么地方，拼命想要出來。"志偉看了我一眼，"我父親當時是村長，曾經想過要管這件事，但每次去敲門，汪月華都說沒事，不讓我們進屋。"

"那晨晨最后怎么樣了？"

志偉的表情變得很復雜，"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汪月華突然消失的那天晚上，我聽到她家傳來了很大的哭聲，不是小孩的哭聲，是大人的。然后就是一陣砰砰砰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響。"

"后來呢？"

"第二天一早，房子就空了。汪月華不見了，晨晨也不見了。但是..."志偉猶豫了一下，"但是從那以后，有時候路過那棟房子，還是能聽到里面傳來微弱的聲音。"

"什么聲音？"

"就是晨晨的聲音，媽媽...媽媽...讓我出去...這句話一直在重復。"

我感到一陣寒意。如果志偉說的是真的，那么我在櫥柜里聽到的聲音...

"您確定聽到的是晨晨的聲音？"

"我們這些從小聽到大的人，不會聽錯的。"志偉掐滅了煙頭，"所以我勸你還是別在那棟房子里待太長時間，有些事情說不清楚。"

回到房子里，我的心情更加復雜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一個可怕的結論：晨晨可能真的還在這棟房子里，而最可能的地方就是那個櫥柜。

但這在邏輯上說不通。如果一個五歲的孩子被鎖在櫥柜里28年，怎么可能還活著？除非...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

為了尋找更多線索，我開始更仔細地搜查房子。在主臥的一個抽屜里，我發現了一些醫院的診斷書。診斷書的日期是1996年，患者姓名是陳晨，年齡5歲。

診斷結果讓我震驚：嚴重自閉癥，伴有語言發育遲緩和社交障礙。

原來晨晨真的有精神方面的問題。這解釋了為什么鄰居們都說他"不正常"。但這也讓情況變得更加復雜。一個有自閉癥的孩子，如果真的被鎖在櫥柜里...

在抽屜的最底層，我還發現了一本日記。日記的封面已經破損，里面的字跡有些模糊，但還能看清楚。

我翻開第一頁，看到了汪月華的名字。這是她的日記。

我開始閱讀，越看越感到不安。

1996年3月15日： "晨晨今天又沒有說話。醫生說他有自閉癥，需要特殊治療，但我不相信。我的兒子很正常，只是內向一些。那些人不懂他，我懂。"

1996年4月2日： "鄰居們又在議論晨晨了。他們說他有病，說我應該把他送到專門的學校。但我不會的，晨晨需要的是母愛，不是那些冷冰冰的治療。"

1996年5月20日： "晨晨喜歡躲在櫥柜里。他說那里很安全，很安靜。我想也是，外面的世界對他來說太嘈雜了。我決定讓他在櫥柜里待一會兒，這樣他會更舒服。"

看到這里，我的手開始顫抖。

1996年6月10日： "晨晨在櫥柜里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了。他說外面的聲音讓他害怕，只有在櫥柜里他才能安靜下來。我給他在里面放了毯子和玩具，還有一些零食。他很開心。"

1996年7月5日： "醫生又來家訪了，我沒有讓他們進屋。他們不懂晨晨，不懂我們的生活方式。晨晨在櫥柜里很快樂，為什么要改變呢？"

1996年8月18日： "晨晨開始和我說話了。他在櫥柜里告訴我，他喜歡那里的黑暗和安靜。我們每天都聊天，就像正常的母子一樣。我終于找到了和他溝通的方法。"

日記的內容讓我越來越不安。汪月華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她認為把兒子鎖在櫥柜里是在保護他。

我繼續翻頁，但接下來的幾頁都被撕掉了。直到最后幾頁，我才看到了完整的內容。

1996年10月15日： "晨晨說他累了，想要睡覺。我給他唱了搖籃曲，他睡得很安詳。醫生們都錯了，晨晨不需要治療，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和母親的愛。"

1996年10月16日： "今天晨晨沒有和我說話。也許他睡得很熟。我決定給他一些時間，讓他好好休息。"

1996年10月20日： "晨晨還在睡覺。我有些擔心，但又不敢打擾他。也許這樣對他更好。"

1996年10月25日： "我必須離開了。鄰居們開始懷疑，醫生們也要強制帶走晨晨。我不能讓他們傷害我的兒子。我要帶著晨晨去一個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

最后一頁的日期是1996年10月26日： "晨晨說他想永遠待在櫥柜里，那里是他的家。我答應了他。明天我就要離開了，去尋找一個新的開始。晨晨會在這里等我回來的。"

看完日記，我的雙手在顫抖。這本日記揭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汪月華在精神失常的狀態下，真的把兒子鎖在了櫥柜里，并且相信這樣做是對孩子好的。

但最可怕的是，日記的最后幾頁暗示，晨晨可能在櫥柜里...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

05

我拿著日記，慢慢走向那個櫥柜。夕陽西下，昏暗的光線讓整個客廳顯得更加詭異。

櫥柜靜靜地立在那里，就像一個無聲的守護者，守護著里面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走到櫥柜前，仔細觀察那根紅繩。現在我明白了，這根紅繩不是用來裝飾的，而是用來確保櫥柜永遠不會被打開。

"晨晨？"我輕聲呼喚，"你在里面嗎？"

沒有回應。

我又大聲了一些："晨晨，我是林叔叔，我是來幫助你的。"

依然沒有回應。

就在我準備離開時，櫥柜里突然傳來了一個微弱的聲音：

"媽媽...媽媽...我害怕..."

這次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我的心臟狂跳，幾乎要跳出胸膛。

"晨晨，是你嗎？"

"媽媽...媽媽...讓我出去..."

聲音在重復著同樣的話，就像志偉描述的那樣。但這個聲音聽起來不像是一個33歲成年人的聲音，反而像是一個5歲孩子的聲音。

我的理智告訴我這不可能。28年過去了，如果晨晨真的在櫥柜里，他怎么可能還活著？而且他的聲音為什么沒有改變？

除非...除非那不是活人的聲音。

這個想法讓我渾身發冷。我想起了村里人的話，想起了那些關于這棟房子"不干凈"的傳言。

但我是一個理性的人，我不相信鬼神之說。這里面一定有什么合理的解釋。

我決定明天帶一些專業設備來，徹底搞清楚這個櫥柜里到底有什么。

第二天，我帶來了一套音頻檢測設備和一個高清攝像頭。我要用科學的方法來解開這個謎團。

我在櫥柜周圍安裝了幾個麥克風，用來捕捉和分析聲音的來源。然后我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待。

等了大約一個小時，櫥柜里又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媽媽...媽媽...我餓了..."

我立刻查看設備上的數據。音頻檢測器顯示，聲音確實是從櫥柜內部傳出的，而且音頻頻率分析顯示，這確實是一個兒童的聲音。

但這在科學上無法解釋。除非...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錄音設備。

也許汪月華在櫥柜里放了一個錄音機，錄下了晨晨的聲音，然后設置成循環播放。這可以解釋為什么28年過去了，聲音還保持著5歲孩子的特征。

這個想法讓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如果真的是錄音設備，那一切就都能解釋通了。

但新的問題隨之而來：錄音機怎么可能工作28年而不出故障？而且電池早就應該耗盡了。

除非櫥柜里有電源...

我開始檢查房子的電路。雖然房子已經停電28年了，但我發現有一條電線一直通到櫥柜附近。這條電線連接著一個老式的電池組，電池組雖然老舊，但似乎還有電。

這解釋了聲音的來源。汪月華確實在櫥柜里安裝了某種播放設備，用來播放晨晨的錄音。

但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我重新閱讀了日記，發現了一個之前忽略的細節。在日記的最后幾頁，汪月華提到晨晨"在櫥柜里和我說話"。也許她是指通過錄音和晨晨"對話"。

這是一個精神失常的母親，用自己的方式來維持和兒子的聯系。

但這還是沒有解釋晨晨本人去了哪里。

06

為了尋找答案，我決定找到當年的村醫。經過詢問，我得知老村醫叫德福，現在已經80多歲了，住在鎮上的養老院。

我開車去養老院拜訪了德福老人。他精神還不錯，雖然年紀大了，但記憶力依然清晰。

"汪月華？你問她干什么？"德福老人聽到這個名字時，表情變得很復雜。

"我受她委托去清理她的老房子，想了解一些當年的情況。"

德福老人沉默了很久，然后嘆了口氣說："那個可憐的女人，她的病情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病情？"

"精神分裂癥，還有嚴重的妄想癥。"德福老人搖了搖頭，"她丈夫去世后，病情越來越嚴重。她開始產生幻覺，認為有人要傷害她和她的兒子。"

"那晨晨呢？"

"晨晨確實有自閉癥，但沒有汪月華想象的那么嚴重。"德福老人回憶著，"我曾經建議她帶晨晨去縣里的專門機構接受治療，但她拒絕了。她認為外面的人都是壞人，只有她能保護晨晨。"

"您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嗎？"

德福老人的表情變得更加沉重，"1996年10月26日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個報告，說汪月華家里傳來了很大的哭聲和撞擊聲。我趕過去的時候，發現汪月華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定，在客廳里大喊大叫。"

"晨晨呢？"

"我問汪月華晨晨在哪里，她指著客廳的櫥柜說，晨晨在那里休息，不想被打擾。"德福老人停頓了一下，"我要求打開櫥柜檢查，但汪月華死活不同意。她說晨晨害怕陌生人，不能讓我看到他。"

"后來呢？"

"我只能先給汪月華注射了鎮定劑，讓她冷靜下來。"德福老人的聲音開始顫抖，"那天晚上發生了很多事情，很混亂。我記得有救護車來過，但具體的情況..."

他搖了搖頭，似乎不愿意繼續回憶。

"您能告訴我更多細節嗎？"

"有些事情我也記不太清了，畢竟已經過去這么多年。"德福老人看起來很疲憊，"我只知道那天晚上之后，汪月華就消失了。再也沒有人見過她。"

"那晨晨呢？"

德福老人沉默了很長時間，眼神變得很復雜，"晨晨的事情...很復雜。有人說他被送走了，也有人說..."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說什么？"

"也有人說那天晚上什么都沒有改變。"德福老人看了我一眼，"但有一個奇怪的地方。"

"什么？"

"汪月華消失后，我們為了防止意外，把她家的櫥柜鎖了起來。但從那以后，經常有人報告說能聽到那棟房子里傳來孩子的哭聲。"

"您相信這些傳言嗎？"

德福老人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后說："我是個醫生，我相信科學。但有些事情，科學也解釋不了。"

從養老院回來的路上，我的心情非常復雜。德福老人的話讓我更加困惑了。他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反而讓整件事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晨晨最終去了哪里？為什么德福老人的回憶如此模糊？

也許年齡太大，記憶出現了偏差。也許當年的情況確實太混亂，連當事人都記不清具體細節。

回到房子里，已經是傍晚時分。我決定今天把清理工作完成，然后向汪月華匯報實際情況。

我重新審視著那個櫥柜。經過這幾天的調查，我對它有了更深的了解，但謎團依然沒有解開。櫥柜里的聲音，紅繩的束縛，汪月華的日記，德福老人的回憶...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這個櫥柜，但又都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

但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櫥柜里又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媽媽...媽媽...我想你了..."

這次的聲音不同于以往，帶著一種深深的思念和悲傷。

我意識到，無論真相如何，這個聲音對汪月華來說都是真實的。28年來，她一直活在自己構建的世界里，相信兒子還在某個地方等著她。

天色漸暗，我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但在整理桌上的物品時，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汪月華的日記上。之前我只是粗略翻閱了前面幾頁，現在我決定仔細讀完整本日記，也許能找到更多線索。

我翻到了日記的最后幾頁，那些被我之前忽略的內容。隨著閱讀的深入，我的手心開始冒汗，因為最后的內容比我想象的更加令人不安。

日記的最后一頁讓我手心冒汗，上面用顫抖的字跡寫著："晨晨說他累了，想要睡覺。我給他唱了搖籃曲，他睡得很安詳。明天我也要離開了..."

就在這時，櫥柜里又傳來了那個聲音，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媽媽...媽媽...讓我出去..."

我的手緊緊握著日記，心臟狂跳如雷。28年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可怕的真相。德福醫生說晨晨被救走了，但那是在汪月華消失之后。如果這本日記記錄的是真實情況...

我顫抖著走向櫥柜，手放在那根已經發黑的紅繩上。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我知道，一旦打開這扇門，28年來的謎團就會徹底揭開。

櫥柜里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媽媽...媽媽...快來..."

我的雙手在顫抖，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理智告訴我這可能只是錄音設備，但直覺告訴我，里面可能真的有什么東西在等待著重見天日。

纏繞在把手上的紅繩在我手中慢慢松開，28年來第一次，這個被母愛和瘋狂封印的櫥柜即將被打開。

然而，當我真正解開最后一根紅繩，緩緩拉開櫥柜門的那一瞬間，眼前的景象卻讓我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