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的取款機前，我手里緊緊攥著那張已經有些發黃的銀行卡。

半年前出嫁時，繼父悄悄塞給我的這張卡，他說里面有五千塊錢，算是給我的陪嫁。

我一直沒舍得動，想著留著做個紀念。

直到今天，生活逼得我不得不來取這筆錢。

輸入密碼，查詢余額。

屏幕上跳出的數字讓我整個人都愣住了——1,250,000元。

我的手開始顫抖，眼淚不由自主地涌了出來。

01

我叫林小雨，今年二十三歲。

五歲那年，父親因為車禍去世，母親帶著我艱難度日。

十歲時，母親再婚，我有了一個繼父——王建國。

第一次見到王建國時，我躲在母親身后，怯生生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他個子不高，皮膚黝黑，手上滿是老繭，一看就是個干體力活的。

"小雨，叫叔叔。"母親輕推了我一下。

"叔叔好。"我小聲地說。

王建國蹲下身子，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遞給我："小雨真乖，以后叔叔就是你的爸爸了。"

我接過糖，心里五味雜陳。

那顆糖很甜，但我心里卻說不出的復雜。

母親和王建國結婚后，我們搬到了他的小房子里。

房子不大，只有兩室一廳，但收拾得很干凈。

王建國在建筑工地上班，每天早出晚歸，回家時總是滿身塵土。

母親在附近的工廠上班，收入微薄。

一家三口的生活過得緊巴巴的，但王建國從來沒有抱怨過。

"小雨，作業寫完了嗎？"每天晚上，王建國都會這樣問我。

"寫完了。"我總是低著頭回答。

"那就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他的聲音很溫和。

剛開始的時候，我對這個繼父很抗拒。

我總覺得他是個外人，搶走了母親的愛，占據了我們的家。

有時候看到他和母親親密地說話，我心里就會涌起一股說不出的酸澀。

但王建國從來沒有因為我的冷漠而對我不好。

相反，他總是默默地關心著我。

冬天的時候，他會早起為我準備熱水洗臉。

下雨天，他會騎著那輛破舊的自行車來學校接我。

生病時，他會連夜背著我去醫院。

記得有一次，我發高燒，母親正好在工廠加班回不來。

王建國二話不說，背起我就往醫院跑。

那天晚上下著大雨，他沒有帶傘，衣服都濕透了。

在醫院里，他一直守在我身邊，眼里滿是擔憂。

"小雨，你感覺怎么樣？還難受嗎？"他一遍遍地問。

我看著他濕漉漉的頭發，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叔叔，我好多了。"我輕聲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

從那以后，我開始慢慢接受這個繼父。

他雖然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但他對我的關愛是真真切切的。

02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我已經上了高中。

王建國還是那個王建國，每天在工地上辛苦工作，回家后關心我的學習。

但我發現，他的頭發開始花白，臉上的皺紋也越來越多。

那些年，我的學習成績一直不錯，但高中的學費和生活費讓這個家庭負擔很重。

有時候，我會看到王建國和母親深夜在客廳里小聲地討論錢的問題。

"小雨馬上就要高考了，如果能考上大學，學費怎么辦？"母親擔憂地說。

"別擔心，我多干點活，總能想辦法的。"王建國安慰道。

"你已經夠辛苦了，身體也不好。"母親的聲音里帶著心疼。

"為了小雨，再苦再累也值得。"王建國堅定地說。

聽到這些話，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知道，為了我的學費，王建國已經在工地上加班加點，有時候甚至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

他的手越來越粗糙，腰也經常疼得直不起來。

但他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抱怨過。

高考前的那段時間，我學習壓力很大，經常熬夜到很晚。

王建國總是會在我學習的時候，悄悄地給我端一杯熱牛奶。

"小雨，別太累了，身體要緊。"他總是這樣說。

"我知道，爸。"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已經開始叫他爸了。

聽到這個稱呼，王建國的眼睛總是會亮起來，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高考成績出來后，我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學。

那天晚上，王建國高興得像個孩子，拉著我和母親的手說："小雨真爭氣，考上大學了！"

但隨即，他又皺起了眉頭："學費的事情，我們再想想辦法。"

我知道，這個家庭已經為我付出了太多。

大學四年，王建國和母親省吃儉用，把最好的都給了我。

每次我回家，他們總是會準備一桌豐盛的飯菜。

但我知道，平時他們吃的都很簡單。

有一次，我無意中看到王建國藏在床頭柜里的藥。

"爸，你生病了嗎？"我擔心地問。

"沒事，就是腰疼，老毛病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后來我才知道，他的腰傷是因為長期在工地上干重活落下的。

醫生建議他休息，但為了我的學費，他一直堅持工作。

大學畢業后，我找到了一份還不錯的工作。

我想好好報答王建國和母親，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但就在這時，我遇到了我的丈夫張偉。

03

張偉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們在大三的時候開始交往。

他家境不錯，父母都是公務員，在省城有房有車。

而我，只是一個來自小城鎮的女孩，家境普通。

剛開始交往的時候，張偉對我很好，經常請我吃飯看電影。

他說他不在乎我的家庭背景，只要我們相愛就夠了。

我被他的真誠感動，以為終于找到了真愛。

大學畢業后，我們都留在了省城工作。

張偉進了一家國企，工作穩定，收入不錯。

我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員，工資雖然不高，但也夠自己生活。

談戀愛兩年后，張偉提出了結婚。

我很高興，以為終于可以有個完整的家了。

但當我把張偉帶回家見父母時，氣氛卻有些尷尬。

張偉看著我們家簡陋的房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雖然他努力掩飾，但我還是察覺到了他的不自在。

"伯父伯母好，我是小雨的男朋友張偉。"他禮貌地打招呼。

"好好好，快坐快坐。"王建國熱情地招呼著。

母親忙著準備飯菜，想要做一桌豐盛的菜來招待未來的女婿。

但我能看出，張偉并沒有很放松。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個簡陋的家，眼神中有些復雜的情緒。

吃飯的時候，王建國和母親問了很多關于張偉的問題。

工作怎么樣，家里情況如何，對小雨好不好。

張偉都一一回答了，但我能感覺到他的不耐煩。

"小雨是個好孩子，你們在一起，一定要好好珍惜。"王建國認真地說。

"我知道，伯父。"張偉點頭應道。

但我注意到，他看王建國的眼神有些輕視。

也許是因為王建國的穿著樸素，手上滿是老繭，一看就是個干體力活的。

這讓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我沒有說什么。

回到省城后，張偉開始頻繁地提起我的家庭。

"小雨，你父母的經濟條件不太好啊。"他試探性地說。

"是的，但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我為家人辯護。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我們結婚的話，你覺得他們能給你準備多少陪嫁？"

聽到這話，我的心沉了下去。

"張偉，你什么意思？"我有些生氣。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條件還不錯，如果兩家差距太大的話，我父母可能會有意見。"

我盯著他看了很久，這個我以為深愛我的男人，原來最在乎的是我的家庭能給他什么。

"我家確實沒什么錢，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分手。"我冷冷地說。

"小雨，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張偉急忙解釋，"我只是想讓我父母安心一點。"

最終，我們還是決定結婚。

但我知道，我們之間已經有了裂痕。

04

訂婚的時候，張偉的父母來了。

他們是一對典型的中產階級夫婦，穿著得體，舉止優雅。

見到我的父母時，他們的表情明顯有些失望。

"親家，小雨是個好孩子，我們家偉偉很喜歡她。"張偉的母親客氣地說。

"是啊，小雨從小就懂事，學習也好。"母親自豪地說。

"嗯，學歷確實不錯。"張偉的父親點點頭，"不過，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情，我們希望能夠門當戶對。"

聽到這話，王建國的臉色有些難看。

"什么意思？"他問道。

"沒什么特別的意思，就是希望女方能夠準備一些陪嫁，畢竟我們家給小雨準備了房子和車子。"張偉的母親直接說道。

"陪嫁？"母親愣了一下，"您希望我們準備多少？"

"不多，意思一下就行，比如說十萬八萬的。"張偉的父親輕描淡寫地說。

十萬八萬，對于張偉家來說也許不算什么，但對于我們家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王建國和母親的臉色都變了。

"這個……我們需要商量一下。"王建國艱難地說。

"當然，你們商量。"張偉的父母站起身來，"我們先回去了，你們考慮好了再聯系我們。"

他們走后，客廳里陷入了沉默。

我看著王建國和母親愁苦的表情，心里像刀割一樣疼。

"小雨，要不然我們把房子賣了吧。"母親突然說道。

"不行！"我堅決地說，"這是你們的家，不能賣！"

"可是不賣房子，我們哪里有十萬塊錢？"母親的眼淚流了下來。

王建國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但我能看出他內心的痛苦。

他一直覺得自己沒有給我提供足夠好的條件，現在又要因為錢的問題影響我的婚姻。

"爸，媽，你們不用擔心，我去和張偉說，讓他和他父母商量一下。"我安慰道。

但我心里清楚，張偉的父母不會輕易妥協。

果然，當我把家里的困難告訴張偉時，他的反應讓我很失望。

"小雨，十萬塊錢真的不多，我父母已經很通情達理了。"他說。

"對你們來說不多，但對我家來說是個天文數字。"我有些激動。

"那你們想想辦法，借也好，貸款也好，總能湊出來的。"張偉的語氣很平淡。

"張偉，你變了。"我看著他，心里滿是失望。

"我沒有變，我只是希望我們的婚姻能夠得到雙方父母的認可。"

最終，我們還是決定按照他們的要求準備陪嫁。

王建國四處借錢，母親也把自己的嫁妝賣了。

最后，他們終于湊夠了十萬塊錢。

但我知道，這十萬塊錢對于這個家庭來說意味著什么。

05

結婚前一個月，王建國突然病倒了。

醫生說是長期勞累導致的，需要住院治療。

但住院費用對于這個已經被掏空的家庭來說，又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小雨，要不然我們把婚禮推遲吧。"母親哭著說，"你爸的病不能拖。"

"不行，婚禮不能推遲。"我堅決地說，"我去想辦法。"

我找到張偉，希望他能夠先墊付王建國的醫療費。

"小雨，這個時候讓我拿錢出來，我父母會怎么想？"張偉為難地說。

"你父母會怎么想？"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爸病了，你只考慮你父母會怎么想？"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現在用錢的地方很多。"

我看著張偉，這個我以為會和我相伴一生的男人，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選擇了退縮。

最終，我只能向同事朋友借錢，湊夠了王建國的醫療費。

王建國在醫院里躺了一個星期，病情才穩定下來。

看著他消瘦的臉龐，我的心里充滿了愧疚。

"小雨，是不是因為我，影響了你的婚禮？"王建國虛弱地問。

"沒有，爸，你安心養病就好。"我握著他的手說。

"這些年，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你。"王建國的眼淚流了下來，"我沒有給你提供好的生活條件，現在又讓你為我操心。"

"爸，你別這樣說。"我也哭了，"這些年來，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里。"

"小雨，你是個好孩子，我和你媽媽能有你這樣的女兒，是我們的福氣。"

出院后，王建國的身體還很虛弱，但他堅持要參加我的婚禮。

"小雨要出嫁了，我這個當爸爸的，怎么能不參加？"他說。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王建國把我叫到了房間里。

"小雨，明天你就要嫁人了，我有些話想對你說。"他認真地說。

"爸，你說。"我坐在他身邊。

"這些年來，我一直把你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我希望你能幸福。"王建國的聲音有些哽咽，"如果張偉對你不好，你就回家來，這里永遠是你的家。"

"我知道，爸。"我緊緊抱住了他。

"還有這個。"王建國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張銀行卡，"這里面有五千塊錢，算是我給你的陪嫁。"

"爸，這錢你們留著吧，我不需要。"我推辭道。

"你拿著，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王建國堅持要給我，"錢不多，但這是我的心意。"

我接過銀行卡，看著上面的數字，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五千塊錢，對于其他人來說也許不算什么，但對于這個家庭來說，這可能是他們最后的積蓄。

06

婚禮當天，王建國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穿上了他最好的衣服。

那是一套有些過時的西裝，但他穿得很認真，還特意梳了頭發。

"小雨，今天你是最美的新娘。"他看著穿著婚紗的我，眼里滿是慈愛。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但我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看著臺下的客人，我發現大部分都是張偉家的親戚朋友。

而我這邊，只有王建國、母親，還有幾個要好的朋友。

王建國和母親坐在角落里，看起來有些拘謹。

他們的穿著和周圍的客人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我看到張偉的一些親戚在竊竊私語，不時地朝王建國和母親的方向看。

"那就是新娘的父母吧？看起來挺樸素的。"

"是啊，聽說女方家境一般，陪嫁也不多。"

"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講究門當戶對了。"

聽到這些話，我的心里很不舒服。

但王建國和母親好像沒有聽到，他們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看著臺上的我。

當司儀宣布新娘父親講話時，王建國站了起來。

他走到臺上，拿起話筒，聲音有些顫抖：

"各位親朋好友，今天是我女兒小雨的大喜日子，感謝大家的到來。"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小雨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這些年來，我看著她一點點長大，一點點變得優秀。今天她要嫁給張偉，我希望他們能夠相互扶持，白頭偕老。"

說到這里，王建國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我們家的條件不好，沒有給小雨提供最好的生活。但我們對她的愛是真真切切的。希望張偉能夠好好照顧她，讓她幸福。"

臺下響起了掌聲，但我看到張偉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的父母更是面無表情，顯然對王建國的話不太滿意。

婚禮結束后，我和張偉去度蜜月了。

但整個蜜月期間，我的心情都很復雜。

我總是想起王建國在臺上的那番話，想起他眼中的不舍。

"小雨，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張偉問道。

"沒有，就是想家了。"我說。

"想家？我們才剛結婚呢。"張偉有些不高興，"你現在的家就是我們的家。"

我沒有說話，但心里卻有些難受。

是的，我現在有了新的家，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給了我溫暖和愛的家。

07

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樣美好。

張偉的父母對我始終保持著一種禮貌的距離，他們從來不把我當作真正的家人。

而張偉，也在婚后逐漸暴露出了他的真實面目。

他變得越來越挑剔，總是抱怨我做的不夠好。

"小雨，你能不能學學我媽，把家里收拾得整齊一點？"

"小雨，你的工資太低了，能不能想辦法換個工作？"

"小雨，你能不能別總是給你家里打電話？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

每當我想給王建國和母親打電話時，張偉總是會不高興。

他覺得我太依賴原來的家庭，沒有真正融入他們家。

但我知道，我永遠不可能真正融入他們家。

在他們眼里，我只是一個家境貧寒的外來者。

我開始懷念以前的生活，懷念那個雖然貧窮但充滿愛的家。

三個月后的一天，我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小雨，你爸又病了，這次比較嚴重。"母親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什么？嚴重到什么程度？"我急忙問道。

"醫生說需要做手術，費用大概要十幾萬。"

十幾萬！這對于王建國和母親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媽，你們先別著急，我想想辦法。"我安慰道。

掛了電話后，我立刻找到張偉。

"張偉，我爸病了，需要做手術，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錢？"我懇求道。

"借錢？借多少？"張偉皺著眉頭問。

"十幾萬。"

"十幾萬？！"張偉的聲音提高了幾度，"小雨，你瘋了嗎？十幾萬不是小數目！"

"我知道，但我爸的病不能拖。"我的眼淚流了下來。

"那也不能問我要這么多錢啊。"張偉的態度很冷漠，"你們家的事情，為什么要我來承擔？"

"因為我們是夫妻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夫妻是夫妻，但賬還是要算清楚的。"張偉無情地說道。

我看著張偉，這個我以為會和我相伴一生的男人，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再次選擇了冷漠。

最終，我只能想其他辦法。

我把自己的首飾賣了，向朋友借錢，甚至考慮過貸款。

但即使這樣，我也只能湊到幾萬塊錢，距離手術費還差很多。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王建國打來了電話。

"小雨，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想到辦法了。"他的聲音很虛弱，但很堅定。

"什么辦法？"我問道。

"我們把房子賣了。"

"不行！"我立刻反對，"那是你們的家，不能賣！"

"小雨，房子可以再買，但命只有一條。"王建國平靜地說，"而且，我們已經老了，不需要那么大的房子。"

我知道，這是他們最后的選擇。

為了治病，他們不惜賣掉唯一的房子。

但我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決定會徹底改變我們一家人的命運。

08

手術很成功，王建國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但房子賣了之后，他和母親只能租房子住。

他們搬到了一個很小的公寓里，條件比以前差了很多。

我想接他們到我這里住，但張偉堅決反對。

"小雨，我們的房子不大，住不下這么多人。"他說。

"那我們換個大一點的房子。"我提議。

"換房子？拿什么錢換？"張偉的態度很不耐煩，"而且，我不想和你父母住在一起。"

"為什么？"我問道。

"沒有為什么，我就是不想。"張偉的話讓我心寒。

我開始意識到，這個婚姻是個錯誤。

張偉和我的價值觀完全不同，他只關心自己的利益，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

而我，也開始厭倦這樣的生活。

四個月后，我做了一個決定——離婚。

"離婚？為什么？"張偉很驚訝。

"因為我不愛你了。"我平靜地說。

"不愛我了？小雨，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張偉的語氣很不好，"我們才結婚四個月，你就說不愛我了？"

"是的，我不愛你了。"我重復道，"我們的價值觀不同，性格不合，繼續在一起只會痛苦。"

"那你想怎么樣？"張偉問道。

"離婚，分割財產。"我說。

"分割財產？"張偉冷笑了一聲，"你帶了什么財產過來？那十萬塊錢陪嫁？"

"我不要你的錢，我只要我自己的東西。"我說。

"那就好，我們離婚。"張偉痛快地答應了。

也許在他看來，我這樣的妻子是個負擔。

離婚手續辦得很順利，我們沒有孩子，沒有共同財產，只需要簡單地分割一下就行了。

離婚后，我搬出了張偉的房子，重新租了一個小公寓。

我打電話告訴王建國和母親我離婚的消息。

"小雨，你沒事吧？"王建國擔心地問。

"我很好，爸。"我說，"我想接你們過來和我一起住。"

"不用了，我們在這里住得很好。"王建國說，"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我知道，他們不想成為我的負擔。

但我心里清楚，他們現在的生活很艱難。

賣房子的錢大部分都用來治病了，剩下的一點點錢根本不夠維持生活。

母親年紀大了，找不到工作。

王建國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也不能干重活。

他們的生活過得非常拮據。

我想幫助他們，但我自己的經濟條件也很一般。

租房子、生活費、還有之前為王建國治病借的錢，這些都是負擔。

有時候，我會想起王建國給我的那張銀行卡。

他說里面有五千塊錢，是給我的陪嫁。

我一直沒有動過這筆錢，想著留作紀念。

但現在，我需要用這筆錢了。

09

又過了兩個月，我的經濟狀況越來越緊張。

房租、生活費、還債，這些開支讓我每個月都入不敷出。

我想過換工作，但好的工作不好找，而且我現在的心情也不適合找工作。

有一天，我在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了王建國給我的那張銀行卡。

看著這張已經有些發黃的卡片，我的心情很復雜。

這是王建國給我的最后一份禮物，是他對我的愛的見證。

但現在，我不得不動用這筆錢了。

我來到銀行，準備取出這五千塊錢。

插入銀行卡，輸入密碼。

當我選擇查詢余額時，屏幕上顯示的數字讓我完全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