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二十年前,馬鐵柱傾家蕩產借給戰友鐘浩然八萬塊錢。
“鐵柱哥,我這輩子忘不了你的恩情。” 鐘浩然拿著錢回家探親,從此人間蒸發。
馬鐵柱守著那張借條,等了整整二十年。
老馬賣地借債,積勞成疾,臨終前還在為兒子擔心。
村里人都說馬鐵柱太老實,被人騙得血本無歸。
2025年春節剛過,馬鐵柱正在田里翻地。
“鐵柱,家里來了幾個當官的,說是找你的。” 妻子小芳氣喘吁吁地跑來報信。
馬鐵柱心中忐忑,放下農具快步走向家里。
院子里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幾個穿制服的人站在那里。
“鐵柱,這么多年了,我終于找到你了。” 為首的中年男子緊緊握住他的手。
01
秋風蕭瑟,黃葉滿地。2005年的那個傍晚,馬鐵柱站在營房門口,望著遠山如黛,心中涌起一陣說不出的惆悵。邊防某連駐扎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方圓幾十里都見不到幾戶人家。
馬鐵柱當班長已經一年了,雖說只比其他戰士大兩歲,但他那份憨厚勁兒總讓人覺得可靠。這里的生活單調而艱苦,每天除了訓練就是站崗,偶爾能收到家里的來信,就是最大的快樂了。
鐘浩然是2003年和馬鐵柱一起入伍的,兩人被分到同一個班。一個是河南農村來的莊稼漢,一個是城里的大學生,按理說應該沒什么共同語言。可偏偏鐘浩然主動和馬鐵柱交好,還經常幫他寫家書。
“鐵柱哥,你這字寫得像蚯蚓爬似的。”鐘浩然總是這樣調侃馬鐵柱,手里卻認真地幫他謄寫給家里的信。
馬鐵柱也不惱,咧著嘴傻笑:“我爸說了,能當兵就行,識不識字不要緊。”
鐘浩然搖搖頭,拿出一本字帖給他:“你跟著我練,保準能寫出一手好字。”
“你說這有用嗎?”馬鐵柱翻著字帖,“我這粗手粗腳的,能寫好字?”
“當然有用,字如其人嘛。”鐘浩然耐心地說,“再說了,以后退伍了,寫得一手好字總是加分的。”
晚上熄燈后,兩人經常在值班室里聊天。鐘浩然說他家在省城,父母都是工人,還有個妹妹在讀大學。母親身體不好,常年吃藥,家里負擔挺重的。
“你們城里人生活應該挺好的吧?”馬鐵柱好奇地問。
鐘浩然苦笑了一下:“也不見得,我家就是普通工人家庭,我媽身體不好,藥費就是一大筆開銷。我妹妹上大學,學費生活費也不少。”
“那你怎么想起來當兵的?”
“想鍛煉鍛煉自己,也想減輕家里的負擔。”鐘浩然望著窗外的星空,“在部隊里能學到很多東西,回去以后也好找工作。”
馬鐵柱聽了很同情,總是把自己的津貼分一些給鐘浩然。反正他也沒什么開銷,家里更需要他把錢寄回去。老馬種那幾畝地,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幾個錢,還要供他當兵。
“浩然,你別跟我客氣。”馬鐵柱每次都這樣說,眼神真誠得讓人無法拒絕,“咱們是戰友,就是親兄弟。”
鐘浩然每次都推辭一番,最后還是收下了。他總說等回到地方,一定好好報答馬鐵柱。
“鐵柱哥,你人太好了,以后在社會上可要小心點。”鐘浩然有時候會這樣提醒他。
“怎么了?做人不就應該這樣嗎?”馬鐵柱不明白。
“現在的人心復雜,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實在。”鐘浩然拍拍他的肩膀,“不過這也是你的優點,別改。”
兩年的軍營生活,兩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馬鐵柱把鐘浩然當作自己的親弟弟,鐘浩然也把馬鐵柱當作最信任的朋友。他們一起訓練,一起值夜班,一起憧憬著退伍后的生活。
“鐵柱哥,等我們退伍了,你要不要到省城來發展?”鐘浩然曾經這樣建議,“憑你的踏實肯干,在城里一定能闖出一番天地。”
“我還是回老家種地吧,我爸年紀大了,需要我回去照顧。”馬鐵柱搖搖頭,“再說了,我這土包子到城里也不適應。”
“那以后我們要經常聯系,不能斷了這份友情。”鐘浩然認真地說。
“那是當然的,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馬鐵柱用力點頭。
那年秋天,鐘浩然找到馬鐵柱的時候,臉色蒼白,眼中滿含淚水。那是一個普通的周二晚上,馬鐵柱剛剛結束訓練回到宿舍,就看到鐘浩然坐在床邊,神情恍惚。
“浩然,你怎么了?”馬鐵柱趕緊走過去,“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鐘浩然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鐵柱哥,我家出大事了。”
馬鐵柱立刻坐到鐘浩然身邊:“什么事?你慢慢說。”
“我媽病重,需要馬上手術。”鐘浩然的聲音顫抖著,“醫生說再不手術就來不及了。”
“那你趕緊請假回家啊。”馬鐵柱著急地說,“連長那邊我幫你說。”
“手術費要八萬塊錢。”鐘浩然握著馬鐵柱的手,“家里已經借遍了所有親戚朋友,還差這個數。”
馬鐵柱倒吸一口涼氣。八萬塊錢在2005年可不是小數目,這相當于他們家十年的收入了。
“我知道這個忙很難開口,但我真的沒辦法了。”鐘浩然的眼淚掉了下來,“鐵柱哥,如果你能幫我,我這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
馬鐵柱看著鐘浩然絕望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陣心疼。這個平時總是開朗樂觀的戰友,現在卻因為家里的事情愁得不行。
“你別哭,男子漢大丈夫,有什么事情咱們一起想辦法。”馬鐵柱拍著鐘浩然的背,“錢的事你別擔心,我想辦法。”
“真的嗎?”鐘浩然抬起頭,眼中閃著希望的光芒。
“真的,咱們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馬鐵柱堅定地說,“你先去收拾東西,我這就給家里打電話。”
馬鐵柱走到電話亭,撥通了家里的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是老馬蒼老的聲音。
“爸,是我。”
“兒子,這么晚打電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老馬的聲音中帶著擔憂。
馬鐵柱深吸一口氣:“爸,我戰友家里出了急事,需要借八萬塊錢。”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老馬的聲音有些顫抖:“兒子,八萬塊錢不是小數目啊。”
“爸,這是救命的錢,咱不能見死不救。”馬鐵柱咬著牙說,“你把咱家那三畝地賣了,再找親戚借一些。”
“兒子,你確定這個戰友靠得住嗎?”老馬擔心地問,“八萬塊錢,咱家要還好多年呢。”
“爸,我用我的人格擔保,鐘浩然絕對靠得住。”馬鐵柱認真地說,“他是個好人,不會騙我的。”
老馬又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長嘆一聲:“行,爸想辦法。但是兒子,你要想清楚,這八萬塊錢如果要不回來,咱家就完了。”
“爸,您放心,一定能要回來的。”馬鐵柱堅定地說。
掛了電話,馬鐵柱回到宿舍,鐘浩然正在收拾行李。看到馬鐵柱回來,他立刻站起來,眼中滿含期待。
“錢的事情搞定了,我爸說三天內能湊齊。”馬鐵柱拍著鐘浩然的肩膀,“你安心回家吧。”
鐘浩然一下子跪在了馬鐵柱面前:“鐵柱哥,我這輩子忘不了你的恩情。”
02
“你這是干什么?”馬鐵柱趕緊把鐘浩然扶起來,“咱們是兄弟,兄弟就應該互相幫助。”
“鐵柱哥,我一定會還錢的,連本帶利一分不少。”鐘浩然緊緊握著馬鐵柱的手,“等我媽的病好了,我就出去打工掙錢。”
“你別想那么多,先把你媽的病治好再說。”馬鐵柱安慰道,“錢的事情以后再說。”
第二天,鐘浩然去找連長請假。連長知道情況后,立刻批準了他的假期,還叮囑他家里有什么困難及時聯系部隊。
三天后,老馬打來電話說錢湊齊了。馬鐵柱知道為了這八萬塊錢,老馬不僅賣了家里的三畝地,還向所有能借錢的親戚朋友開了口。
馬鐵柱把錢全部給了鐘浩然,鐘浩然當著全班戰士的面寫下了借條。那張借條寫得很正式,連本帶利,三年還清。
“鐵柱,你可想清楚了,八萬塊錢不是小數目。”班里的老兵悄悄提醒他。
“想清楚了,鐘浩然人品沒問題。”馬鐵柱堅定地說。
鐘浩然拿著借條,鄭重地交到馬鐵柱手里:“鐵柱哥,這是我的承諾,三年內一定還清。”
“我相信你。”馬鐵柱收好借條,“你快回家吧,別耽誤了你媽的治療。”
一個星期后,鐘浩然踏上了回家的路。臨走前,他又一次向馬鐵柱保證,錢一定會還,這份友情一輩子不忘。
馬鐵柱目送著鐘浩然上了去縣城的班車,心里默默祈禱著他母親的手術能夠成功。那時候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這一別竟是永別。
日子一天天過去,鐘浩然的探親假到期了,但他沒有回來。馬鐵柱開始有些擔心,給鐘浩然留的電話打過去,都說是空號。
“也許是手術比較復雜,需要多陪幾天。”馬鐵柱這樣安慰自己。
又過了一個星期,連長開始詢問鐘浩然的情況。馬鐵柱只能說可能是家里事情比較復雜,需要多請幾天假。
連長皺著眉頭:“這小子怎么回事?請假也不打個報告。”
“連長,要不我給他家里打個電話問問?”馬鐵柱試探性地問。
“你有他家的電話?”連長看著馬鐵柱。
“有的,他之前給過我。”馬鐵柱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鐘浩然留的聯系方式。
連長撥通了那個號碼,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連長的臉色變了:“這是怎么回事?他留的是假號碼?”
馬鐵柱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為鐘浩然辯護:“可能是號碼換了,或者記錯了。”
連長又查看了鐘浩然的檔案,按照上面的地址派人去查找。幾天后,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連長,那個地址根本就不存在。”戰士報告道,“我們找遍了那條街,沒有鐘浩然說的那個小區。”
連長的臉色鐵青:“什么意思?他留的地址也是假的?”
“不僅地址是假的,我們還去當地派出所查了,根本就沒有鐘浩然這個人的戶籍信息。”
馬鐵柱感覺天旋地轉,腦袋嗡嗡作響。鐘浩然留的信息竟然全是假的?這怎么可能?
“馬鐵柱,你過來一下。”連長嚴肅地叫道。
馬鐵柱硬著頭皮走到連長面前:“連長。”
“鐘浩然是不是向你借過錢?”連長直截了當地問。
馬鐵柱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借了一些。”
“多少?”
“八萬。”馬鐵柱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連長倒吸一口涼氣:“八萬?你瘋了?八萬塊錢借給一個連真實身份都不知道的人?”
馬鐵柱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鐘浩然會騙他。
“馬鐵柱,你被騙了。”連長拍著桌子,“鐘浩然根本就是個騙子。”
“不可能,他不是那種人。”馬鐵柱堅持說,“也許是有什么誤會。”
“什么誤會?地址是假的,電話是假的,連身份信息都對不上,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連長氣得不行,“你這個傻小子,怎么這么容易上當?”
馬鐵柱拿出那張借條,上面鐘浩然的字跡依然清晰。他不愿意相信,那個和他朝夕相處兩年的戰友,那個曾經幫他寫家書的好兄弟,竟然是個騙子。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連隊,戰士們都為馬鐵柱感到惋惜。八萬塊錢,對于一個農村家庭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鐵柱,你怎么這么實在?”有戰友安慰他,“現在的騙子太狡猾了。”
“也許他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難,過段時間就會回來解釋的。”馬鐵柱依然抱著一絲希望。
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鐘浩然再也沒有出現過。部隊也派人繼續尋找,但都沒有任何結果。鐘浩然就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消息傳回老家,老馬在電話里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說了一句:“兒子,爸不怪你,人心隔肚皮,這事誰也說不準。”
馬鐵柱聽著老馬蒼老的聲音,眼淚止不住地流。他知道為了這八萬塊錢,老馬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家里本來就不富裕,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老馬為了湊那八萬塊錢,不僅賣了三畝地,還找親戚朋友借了不少錢。那三畝地是老馬的命根子,種了幾十年的地,說賣就賣了。
“爸,我對不起您。”馬鐵柱在電話里哭道。
“傻孩子,這不怪你。”老馬安慰道,“你心善,想幫助朋友,這沒有錯。錯的是那個騙子沒良心。”
“爸,我一定會把錢還上的。”馬鐵柱咬著牙說。
“兒子,你在部隊好好干,錢的事情爸來想辦法。”老馬嘆了口氣,“就當是花錢買個教訓吧。”
從那以后,馬鐵柱變了。他還是那個馬鐵柱,訓練認真,對人和善,但話更少了,笑容也少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拿出那張借條,一遍遍地看著鐘浩然的簽名。
那些曾經以為會持續一輩子的友情,就這樣消失在茫茫人海中。馬鐵柱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開始質疑人與人之間的真情。
部隊里的其他戰士都知道這件事,但誰也不敢提起。大家都為馬鐵柱感到惋惜,同時也從這件事中吸取了教訓。
馬鐵柱每個月的津貼除了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費,全部寄回家里還債。他的軍裝補了又補,從不參加戰友們的聚餐,生活過得比苦行僧還要清貧。
“鐵柱,你也別太虧待自己。”班里的戰友勸他,“錢慢慢還,別把身體搞垮了。”
“沒事,我身體好著呢。”馬鐵柱強顏歡笑,“再說了,家里更需要錢。”
03
老馬的身體因為操勞過度,一天不如一天。心臟病時常發作,需要吃藥控制。但是家里欠了一屁股債,連買藥的錢都要精打細算。
2006年春天,老馬心臟病發作,被送到縣醫院搶救。馬鐵柱請假回家看望,看到老馬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心如刀割。
“爸,您要保重身體啊。”馬鐵柱握著老馬的手,眼淚止不住地流。
“兒子,爸沒事,就是累的。”老馬強撐著說,“你在部隊好好干,別擔心家里。”
醫生悄悄告訴馬鐵柱,老馬的心臟病很嚴重,需要長期治療,醫藥費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馬鐵柱看著醫藥費的單子,心中五味雜陳。如果沒有那八萬塊錢的事,老馬的病就能得到更好的治療。
回到部隊后,馬鐵柱更加努力地工作。他申請參加各種訓練,希望能夠在部隊有更好的發展,多掙一些錢寄回家。
2007年,馬鐵柱被評為優秀士兵,還獲得了一些獎金。他把獎金全部寄回家,給老馬買藥用。
連長找到馬鐵柱談話:“鐵柱,你的表現很好,有沒有興趣留隊轉士官?”
馬鐵柱猶豫了一下:“連長,我想回家照顧我爸。”
“你爸身體不好?”連長關心地問。
“嗯,心臟病,需要人照顧。”馬鐵柱點點頭。
“那你要想清楚,留隊發展前景更好,收入也更穩定。”連長建議道。
馬鐵柱搖搖頭:“謝謝連長的栽培,但我必須回去照顧我爸。”
2008年,馬鐵柱選擇了退伍。不是他不想繼續在部隊發展,而是家里實在需要他回去。老馬的身體越來越差,家里的債務也需要有人承擔。
離開部隊的那天,戰友們都來送他。大家都知道他的難處,也都理解他的選擇。
“鐵柱,以后有什么困難,隨時聯系我們。”戰友們紛紛表示。
“謝謝大家,我會記住這份友情的。”馬鐵柱眼中含著淚水。
回到村里的那天,老馬站在村口等他。歲月在老人臉上刻下了深深的溝壑,頭發全白了,背也駝了。
“兒子,回來就好。”老馬拍著馬鐵柱的肩膀,眼中閃著淚光。
馬鐵柱接過老馬手中的鋤頭,從此成了地地道道的農民。白天在田里干活,晚上照顧生病的老馬,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村里人都知道馬鐵柱的事,有人同情,有人嘲笑,更多的人是搖頭嘆息。八萬塊錢在2005年可不是小數目,夠在縣城買一套小房子了。
“鐵柱這孩子心眼太實了。”村里的老人們經常這樣議論,“現在的年輕人啊,誰還講什么義氣。”
“是啊,做人太老實了也不行。”有人搖頭嘆息。
馬鐵柱從不為自己辯解什么,只是默默地干著手里的活。他心里始終抱著一絲希望,也許鐘浩然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難,也許有一天他會回來解釋一切。
這些年來,馬鐵柱從未停止過尋找鐘浩然的腳步。他托人打聽過省城的各個角落,也在網上搜索過相關信息,都沒有任何結果。鐘浩然就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馬鐵柱種了十幾畝地,還養了幾頭豬,生活雖然辛苦,但也算有了一些起色。老馬看到兒子這么努力,心里既欣慰又心疼。
“兒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找個媳婦了。”老馬經常這樣催促。
“爸,等家里的債還清了再說吧。”馬鐵柱每次都這樣回答。
“債務的事情你別太放在心上,人生還是要過的。”老馬勸說道。
2010年,經人介紹,馬鐵柱認識了鄰村的姑娘小芳。小芳知道馬鐵柱的情況,但她看中的是馬鐵柱的人品。
“鐵柱是個好人,跟著他不會錯。”小芳對家人說。
2012年,馬鐵柱和小芳結了婚。婚禮很簡單,連個像樣的新房都沒有,就在老馬的老屋里辦了幾桌酒席。
“鐵柱,雖然咱家窮,但我不嫌棄。”小芳拉著馬鐵柱的手說,“咱們一起努力,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馬鐵柱看著這個善良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許生活給了他沉重的打擊,但也給了他最珍貴的東西。
婚后,馬鐵柱更加努力地工作。他種地、打零工、養豬,什么能賺錢就做什么。小芳也很賢惠,從不抱怨生活的艱辛,還幫著馬鐵柱一起還債。
“鐵柱,你不要有太大壓力。”小芳經常安慰他,“錢慢慢還,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芳兒,跟著我受苦了。”馬鐵柱心疼地說。
“咱們是夫妻,同甘共苦是應該的。”小芳笑著說。
2015年,他們的兒子小寶出生了。看著懷中的孩子,馬鐵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無論生活多么艱難,至少他還有家人,還有希望。
老馬在孫子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臨終前,他握著馬鐵柱的手說:“兒子,爸這輩子沒什么遺憾了,就是苦了你。”
“爸,您別這么說,我不苦。”馬鐵柱跪在老馬的床前,淚如雨下。
“兒子,爸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顧小芳和孩子。”老馬用盡最后的力氣說,“那八萬塊錢的事,你也別放在心上了,人活一世,問心無愧就行。”
老馬去世后,馬鐵柱更加努力地工作。他要為了妻子和兒子,也要為了老馬的在天之靈,好好地活下去。
村里的生活平靜而單調,春種秋收,年復一年。馬鐵柱偶爾還會想起鐘浩然,想起那個曾經讓他傾家蕩產的戰友。憤怒早已消散,更多的是一種淡淡的懷念和不解。
2018年,小寶上了小學。孩子很聰明,學習成績一直很好。馬鐵柱雖然文化不高,但他知道教育的重要性,無論多么困難也要供孩子上學。
“爸爸,我們家為什么這么窮?”小寶有一次天真地問。
馬鐵柱摸著兒子的頭:“因為爸爸以前做了一件傻事,但爸爸不后悔。”
“什么傻事?”小寶好奇地問。
“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馬鐵柱笑著說。
這些年來,馬鐵柱的生活逐漸步入正軌。家里的債務基本還清了,生活雖然不富裕,但也算安穩。他在村里有了不錯的口碑,大家都說他是個老實人,值得信賴。
2020年,新冠疫情爆發,農村的生活也受到了影響。馬鐵柱響應政府號召,積極參與防疫工作。他總是說,自己當過兵,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
“馬班長,村里的防疫工作就靠你了。”村主任這樣稱呼他。
“應該的,這是我的責任。”馬鐵柱認真地說。
04
疫情期間,馬鐵柱還幫助村里的困難戶,雖然自己家也不富裕,但他總是能伸手的時候就伸手。這份善良和責任感,讓村民們更加敬重他。
2022年,小寶考上了縣里的重點中學。這是全家最高興的事,也是對馬鐵柱這些年辛苦付出的最好回報。
“爸,我一定好好學習,將來賺大錢孝敬您。”小寶懂事地說。
“好好學習就行,其他的別想太多。”馬鐵柱欣慰地拍著兒子的肩膀。
時間悄然流逝,馬鐵柱也從當年的青壯年變成了中年大叔。他的頭發開始發白,臉上也有了皺紋,但那雙眼睛依然清澈堅毅。
小芳有時候會問他:“鐵柱,你還恨鐘浩然嗎?”
馬鐵柱搖搖頭:“不恨了,恨一個人太累,而且也沒用。”
“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了,你會原諒他嗎?”小芳繼續問。
馬鐵柱想了想:“如果他真的有苦衷,我會原諒他。但如果他就是騙子,我也不會怨恨,畢竟都過去這么多年了。”
2025年春節剛過,馬鐵柱正在田里翻地,準備春耕。三月的陽光暖洋洋的,春風輕拂過田野,帶來一陣陣泥土的芬芳。
這是馬鐵柱最喜歡的時候,看著綠油油的麥苗,聽著鳥兒的啁啾聲,心情總是特別平靜。
小芳突然從家里跑來,氣喘吁吁地說:“鐵柱,鐵柱,家里來了幾個當官的,說是找你的。”
馬鐵柱放下手中的農具,疑惑地問:“找我?我又沒犯什么事,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啊,看起來挺正式的,還開著小車呢。”小芳拍著胸口,“你快回去看看吧,我怕出什么事。”
馬鐵柱快步走向家里,心中忐忑不安。這些年來,他一直本本分分地生活,從沒惹過什么事。會是什么人來找他呢?
走到家門口,馬鐵柱看到院子里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還有幾個穿制服的人站在那里。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容嚴肅但透著一股親切感。
那個中年男子看到馬鐵柱,立刻迎了上來,緊緊握住他的手:“鐵柱,這么多年了,我終于找到你了。”
馬鐵柱仔細看了看,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你是?”馬鐵柱試探性地問。
“我是王峰啊,你們連的王連長,現在在縣里工作。”王峰的眼中閃著激動的光芒。
馬鐵柱一聽,立刻想起來了。王峰確實是他們當年的連長,只是現在看起來成熟了很多,也發福了不少。
“王連長,您怎么來了?”馬鐵柱連忙讓王峰坐下,心中更加疑惑,“您現在在縣里工作?”
“是啊,我現在是縣里的副縣長。”王峰環顧了一下馬鐵柱簡陋的家,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鐵柱,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
“還行,有老婆孩子,日子過得踏實。”馬鐵柱如實回答,“王連長,您今天來是?”
王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表情變得復雜起來:“鐵柱,關于鐘浩然的事,我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