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深山小村，林秋芬清晨喂豬后離奇失蹤，家中只?？帐幍呢i圈與未食盡的殘料。

三日后，她家唯一種豬天蓬突發怪病，哀嚎不止。

獸醫緊急手術，卻在剖開豬腹的瞬間僵住……

林秋芬今年二十歲，和丈夫宋志強成婚后，日子雖平淡，卻也透著股安穩勁兒。

天還沒大亮，林秋芬就輕輕推開了自家那扇有些陳舊的木門。

晨霧彌漫，像一層薄紗，把青竹寨籠罩得影影綽綽。

她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粗布褂子，腳下的布鞋踩在濕漉漉的石板路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每一步都帶著生活的節奏。

村頭的公雞扯著嗓子叫了兩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清晨格外響亮。

遠處后山的溪水“嘩嘩”地流淌著，仿佛在應和著公雞的啼鳴，給這寧靜的清晨增添了幾分熱鬧。

林秋芬抬頭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云層還厚厚地壓著，沒有散開的跡象。

她心里琢磨著：“看這天氣，今兒怕是得下雨，得趕緊把豬喂完，可別耽誤了事兒?！?/p>

算起來，這已經是她嫁到這山坳里的青竹寨的第八個年頭了。

日子就像一碗沒放多少調料的白粥，平淡無奇，卻也能填飽肚子。

丈夫宋志強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平時話不多，但力氣大得很，扛起百斤的飼料袋子，臉不紅氣不喘。

兩人守著祖上傳下來的五畝地，種些玉米和紅薯，勉強夠一家人糊口。

不過，真正維持生計的，還是村里那座最大的養豬場。

豬場規模不算大，用土墻圍著，屋頂鋪著青瓦，里面養著六十多頭肉豬，個個長得膘肥體壯，毛色油亮。

林秋芬穿過豬場門口的竹籬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發酵飼料的酸味。

這味道別人聞著可能覺得刺鼻，可她早就習慣了，甚至覺得這就是生活的味道。

“秋芬姐，早上好?。√炫罱裉煺樱俊备舯诘男闾m提著水桶路過，笑著跟她打招呼。

“還是老樣子，鬧騰得很呢！”林秋芬回了一句，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秀蘭擺擺手，哼著小曲往自家田里去了，留下林秋芬一個人站在豬場門口。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豬圈里頓時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哼哼聲，仿佛在歡迎她的到來。

那只名叫“天蓬”的種公豬，可是豬場的寶貝疙瘩。

三年前宋志強攢了大半年的錢，從北方把這頭油光發亮的大家伙買了回來。

當時林秋芬看著這頭豬，心里直犯嘀咕：“一頭豬，能頂多大用??？花這么多錢，值不值當？”

可宋志強卻興奮得滿臉通紅，拍著天蓬的背，笑著說：“這豬可是咱們家的財神爺，以后就靠它了！”

這三年里天蓬可沒少給家里出力。

它的崽子一茬接一茬地賣，家里的泥墻換成了磚墻，日子也漸漸寬裕了些。

天剛蒙蒙亮，林秋芬就扎好了藏藍色的頭巾，穿上草鞋，往豬場深處走去。

露水打濕了她的褲腳，涼颼颼的，可她顧不上這些，低著頭仔細檢查著石槽里的飼料。

豬場里靜悄悄的，只有豬崽們拱食的聲音，就像一首熟悉的晨曲，陪伴著她度過了無數個清晨。

天蓬的圈在最里頭，獨占一塊寬敞的地方，木欄桿比別的圈高了半尺。

這家伙性子烈得很，發起脾氣來，連宋志強都不敢輕易靠近。

每次喂食的時候，宋志強都得拿根長棍隔著欄桿撥弄飼料。

可林秋芬卻從來不怕，她總說：“豬也通人性，天蓬跟我有緣。”

“志強，昨晚發酵的飼料好了沒？”林秋芬回頭喊了一聲，聲音清亮。

宋志強從外頭扛著一袋飼料進來，額頭冒著汗，悶聲悶氣地回道：“好了，擱在缸里呢。”

他放下袋子，瞅了一眼天蓬的圈，皺著眉頭說：“這家伙昨天又撞欄桿了，你喂食的時候小心點。”

林秋芬擺擺手，笑著說：“沒事，它跟我熟，不會撞我的。”

她提著木桶，慢慢靠近天蓬的圈，腳步放得很輕，仿佛怕驚擾了天蓬的美夢。

天蓬一聽見動靜，立馬抬起頭，耳朵抖了抖，哼唧著朝她這邊看過來。

林秋芬把桶里的豬食倒進石槽，一股酸甜的味道散發出來，引得旁邊的豬崽們都躁動起來，擠擠挨挨地往石槽邊湊。

“多吃點，天蓬，崽子們還得靠你帶壯實呢。”林秋芬輕聲念叨著，語氣就像在哄自己的孩子。

天蓬甩著短尾巴，低頭埋進石槽，大口大口地吞咽著，濺起幾滴飼料落在地上。

林秋芬站在欄桿外，靜靜地看著天蓬吃食，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一抹笑。

這畫面她再熟悉不過了，八年來幾乎每天都是這樣。

有時候她也會在心里感慨，生活雖然平淡，但有這些豬陪著，有丈夫在身邊，日子也算安穩。

她想著等再攢些錢，就把家里的房子再修一修，讓日子過得更舒坦些。

立秋那天太陽毒辣辣地懸在頭頂，把青竹寨的土路曬得滾燙，熱氣從地面蒸騰而起，仿佛能看見扭曲的空氣波紋。

林秋芬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藏藍色的頭巾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腦門上，又熱又悶。

她抬頭看了看天，天空湛藍湛藍的，沒有一絲云彩，悶熱的空氣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遠處山林里的蟬鳴聲此起彼伏，吵得人心煩意亂。

“志強，鎮上路遠，你早去早回??！”林秋芬朝著院子里喊了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絲擔憂。

宋志強正推著獨輪車，車子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他回頭悶聲應道：“曉得了，天黑前肯定到家?！?/p>

林秋芬看著宋志強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土路上，這才轉身提起那只藍色的塑料桶，朝著豬場走去。

一路上她心里盤算著豬場的活兒，想著等志強回來，兩人一起把剩下的活兒干完。

到了豬場，里面依舊是一片“哼哼”聲，可今天這聲音里似乎多了幾分躁動。

六十多頭肉豬擠在圈里，甩著尾巴爭搶著食物，石槽里的飼料被它們拱得到處都是。

林秋芬熟練地一桶一桶分發著發酵好的豬食，汗水順著臉頰不停地滑落，流進脖子里，癢癢的。

她走到天蓬的圍欄前，腳步頓了頓，眉頭微微皺起。

這頭豬今天有點反常。

平日里溫順的天蓬，此刻卻低著頭，獠牙一下下地拱著泥地，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它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鼻子里噴著粗氣，尾巴僵硬地甩來甩去，看起來十分煩躁。

“天蓬，你這是咋了？這天熱得你也受不了啦？”林秋芬輕聲說道，試圖安撫它。

她把塑料桶擱在欄桿邊，伸手抓起一把飼料灑進石槽，飼料落在石槽里發出“沙沙”的響聲。

天蓬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迫不及待地撲過來吃食，反而往后退了一步，哼唧的聲音更大了。

林秋芬心里閃過一絲疑惑，她心里琢磨著：這豬平時可聽話了，今天這是咋回事？

不過她也沒多想，只當是天氣太悶，豬也鬧脾氣了。

她解開圍欄的木栓，推開那扇沉重的門，打算像往常一樣把桶里的飼料全倒進去。

就在這時，天蓬突然昂起頭，眼睛死死地盯著她，蹄子在泥地上刨了兩下，發出“咚咚”的聲響，仿佛隨時都要沖過來。

“天蓬，別鬧，乖點！”林秋芬提高了嗓門，可語氣依舊柔和。

她一手扶著欄桿，一手提著桶，小心翼翼地往石槽靠近，每一步都走得很穩當，可心里卻有些發毛。

熱浪一波一波地撲面而來，汗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頭巾也滑了下來，遮住了半邊臉。

她顧不上這些，只想趕緊把飼料倒完，離開這個悶熱又讓人不安的地方。

暮色漸漸籠罩了青竹寨，天邊只剩下一抹暗紅的余暉。

宋志強推著獨輪車回來了，車上堆著兩麻袋新買的飼料，壓得車軸“吱吱”作響。

他抹了把汗，走進院子卻發現堂屋里黑漆漆的，灶臺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熱氣。

“秋芬？秋芬！”宋志強扯著嗓子喊了兩聲，聲音在空蕩蕩的院子里回蕩。

可是，沒有人應答，只有后山溪水“嘩嘩”的流淌聲，讓寨子顯得格外安靜。

宋志強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丟下車子，三步并作兩步沖向豬場。

豬場里黑乎乎的，只有幾頭豬還在有氣無力地哼唧著，聲音聽起來懶散又疲憊。

宋志強借著微弱的月光，跌跌撞撞地跑到天蓬的圍欄前，腳下突然踢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他低頭一看，地上躺著半截斷裂的木柄，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大力折斷的。

“這是秋芬平時掛桶的家伙！”宋志強腦子里“嗡”的一聲，手心瞬間冒出了冷汗。

他顫抖著雙手舉起木柄，借著微光仔細打量，木頭上還沾著幾滴干涸的泥水。

天蓬的圍欄關得嚴嚴實實，石槽里空蕩蕩的，連半點飼料的影子都沒有。

那只藍色的塑料桶，平日里總是掛在欄桿上的，此刻卻不見了蹤影。

宋志強只覺得喉嚨發干，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他嘴里喃喃著：“秋芬，你在哪兒??？你可別嚇我??！”

他踉踉蹌蹌地跑回村子，用力敲開鄰居家的門，聲音發顫地說：“快！秋芬不見了！大家幫忙找找??！”

很快青竹寨的夜色被火把點亮了。

村民們舉著火把，大聲喊著秋芬的名字。

男人們拿著鋤頭，女人們提著燈籠，沿著豬場到后山的路一寸寸地仔細搜尋。

山林里樹影晃動，風吹得火把“噼啪”作響，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急和擔憂。

“志強，這邊！快來看！”秀蘭的聲音從山澗邊傳來，尖銳又急切。

宋志強跌跌撞撞地跑過去，火光照亮了澗水，只見半片碎花頭巾在水面上漂浮著。

那頭巾的花色他再熟悉不過了，是秋芬早上扎在頭上的，鮮艷的花瓣圖案如今被水浸得發暗。

除了山澗里漂浮的半片碎花頭巾，再也沒有秋芬的任何蹤跡。

宋志強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秋芬失蹤后的青竹寨，仿佛被抽走了主心骨，整個寨子都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沉寂之中，讓人心里慌慌的。

宋志強每天天還沒亮透，就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挪向豬場。

這段時間他的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下巴上胡子拉碴的，整個人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十歲。

可肩上的擔子，卻像座無形的大山，壓得他越發喘不過氣來。

“秋芬啊，你到底跑哪兒去了？”他一邊走一邊低聲念叨著，聲音輕得就像被那彌漫的晨霧一下子給吞沒了。

到了豬場少了秋芬的身影，六十多頭肉豬雖然還在哼哼唧唧地叫著，可志強總覺得這豬場里少了股子生氣。

以前秋芬在的時候，豬場里總是熱熱鬧鬧的，她那爽朗的笑聲，還有和豬們親昵的互動，讓整個豬場都充滿了活力。

可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面對這些豬。

志強一個人默默地給豬喂食，又仔細地清理著圈舍。

他的手因為長時間干活，繭子磨得越來越厚，腰也疼得直不起來。

每次彎腰干活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想起秋芬，想起她以前總是搶著幫他干活，還總是念叨著讓他別太累著自己。

走到天蓬的圍欄前，志強停下腳步，呆呆地盯著這頭曾經威風凜凜的種豬。

以前的天蓬，可是豬場的“頂梁柱”，每次喂食的時候，它總是第一個沖過來，甩著尾巴，把其他豬都擠到一邊去。

可現在它卻蜷縮在角落里，眼神黯淡無光，肋骨在皮下凸顯出來，瘦得讓人心疼。

“天蓬啊，你咋也變成這副蔫樣兒了？”志強蹲下身，隔著欄桿輕聲問道。

他伸出手想摸摸天蓬的頭，就像以前秋芬經常做的那樣。

可天蓬卻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身子還往后縮了縮。

到了夜里，寨子里安靜得只能聽見風聲。

可天蓬卻突然開始發出凄厲的嚎叫，那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就像一把把刀子，直直地刺進志強的心里，讓他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他滿腦子都是秋芬，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險。

志強再也躺不住了，他披上衣服，提著燈籠就往豬場跑去。

火光映照下，天蓬瘦得嚇人的身軀顯得格外凄涼。

更讓他揪心的是，天蓬背上竟然有幾道新鮮的抓痕，紅腫滲血，就像被什么野獸狠狠撓過一樣。

“這到底咋回事啊？是誰弄的？”志強舉著燈籠，圍著圍欄一圈又一圈地仔細查看。

木欄桿完好無缺，地上除了豬蹄印，連半點搏斗的痕跡都沒有。

他皺緊眉頭，心里又著急又害怕，心跳得像敲鼓一樣，那幾道抓痕的模樣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第二天，志強趕緊把村里的老獸醫張大爺請來了。

張大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圍著天蓬看了好幾遍。

他瞇著眼睛，伸手摸了摸天蓬背上的抓痕，又湊近聞了聞石槽里的剩食，臉色變得越來越沉重。

“志強啊，我看這豬像是中了邪，怕是保不住了。”張大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

“中邪？張大爺，天蓬好好的，咋會這樣呢？”志強急得聲音都發顫了，他實在想不明白，好好的一頭豬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說不清啊，興許是那天的事兒，沖撞了啥不干凈的東西……”張大爺欲言又止，擺了擺手，轉身就走了。

志強站在原地，拳頭攥得咯吱響。

秋芬失蹤的畫面又在他腦海里不斷浮現，他心里亂糟糟的。

他根本不相信什么中邪的說法，他只知道天蓬身上一定藏著秋芬失蹤的秘密。

他清楚地記得，那天秋芬喂食的時候，天蓬就躁動不安，不停地哼哼唧唧，還試圖往圍欄外沖。

自從秋芬不見之后，這豬就變得像丟了魂一樣。

志強咬著牙，死死地盯著天蓬背上的抓痕，腦子里翻騰著無數個猜想。

會不會是秋芬失蹤前和天蓬接觸的時候，發生了什么意外？

還是說這抓痕和秋芬的失蹤有著某種聯系？

接下來的三天，天蓬的狀況越來越糟，連站都站不穩了。

它的糞便里開始夾雜著血絲，腥臭味彌漫了整個豬場，引得其他豬也變得不安起來，時不時地發出驚恐的叫聲。

志強心急如焚，他試過給天蓬喂藥，還換了新的飼料，可天蓬只是歪著頭，眼神空洞地喘著氣，對這一切都毫無反應。

“志強啊，天蓬這樣下去，怕是要拖垮整個豬場啊！”秀蘭路過豬場的時候，忍不住停下腳步勸道。

她提著水桶，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圍欄里的天蓬，“依我看，還是把它賣了吧，別到時候賠得更多?！?/p>

志強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堅定：“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它為啥會變成這樣。秋芬失蹤肯定和它有關系，我不能就這么放棄?！?/p>

終于天蓬癱倒在地上的那天，豬場里安靜得像一座空墳。

志強跪在圍欄邊，看著天蓬無力地喘息著，背上的抓痕上已經結了黑色的痂。

他的心頭一陣酸澀，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

秋芬的笑臉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動，他仿佛又聽到了她那熟悉的聲音。

“不能再等了，得趕緊送它去鎮上！”志強猛地站起身，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決絕。

他咬緊牙關狠了狠心，賣了兩頭肥豬，換來一沓皺巴巴的鈔票。

然后他雇了一輛三輪車。

村里的幾個年輕人幫他把天蓬抬上車，天蓬哼唧了兩聲，那聲音微弱得就像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

三輪車突突地開出青竹寨，在黃土路上顛簸著，揚起一片塵土。

志強坐在車旁，眼睛緊緊地盯著天蓬，風吹得他臉頰發麻，可他卻顧不上這些。

他的手里緊緊攥著那半截斷裂的木柄，那是他在豬場里無意間發現的，說不定這就是揭開真相的最后機會。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秋芬，不管付出多少代價。

鎮獸醫站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氣味直往人鼻子里鉆。

宋志強坐在長椅上，雙手撐著膝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手術室那扇緊閉的鐵門，一刻也不敢挪開。

三輪車把天蓬送到鎮上的時候，天早就黑透了。

路燈昏黃的光灑在地上，讓宋志強心里更慌了。

他一路上都在心里念叨著，天蓬可千萬不能有事。

“秋芬啊，你放心，我肯定把這事兒查個水落石出?！?/p>

宋志強小聲嘟囔著，手里緊緊攥著那半截木柄，那是天蓬發病前啃咬的東西，他總覺得這里面藏著什么秘密。

天蓬被抬進檢查室的時候，哼唧聲小得可憐，就像風中快要熄滅的燭火。

它瘦得皮包骨頭，讓人看了心里直發酸。

獸醫站的張守業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皺著眉頭，圍著天蓬轉了兩圈。

他伸出手指，輕輕地在天蓬腫脹的肚子上敲了敲，眉頭皺得更緊了。

“初步判斷，應該是腸道梗阻。”張守業摘下聽診器，語氣有些沉重，“不過具體是什么原因導致的，得剖開肚子才能弄清楚。”

宋志強只覺得喉嚨發干，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張醫生，那天蓬還有救嗎？”

張守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遞過來一張手術同意書，紙角都被他捏得起了褶子。

“手術有大概三成的風險，而且術后感染也是個麻煩事兒，你得好好考慮考慮?！彼贿呎f著，一邊又推了推眼鏡。

宋志強低著頭，眼睛死死地盯著紙上“宋志強”三個字，手指不自覺地開始發抖。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秋芬的樣子，她總是扎著一條藏藍色的頭巾，一邊哼著山歌，一邊往石槽里倒飼料。

那時候的天蓬，甩著尾巴，大口大口地吃著飼料，秋芬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要是秋芬還在，肯定舍不得讓天蓬遭這份罪?！彼沃緩姳亲右凰幔劭羧滩蛔〖t了。

他抬起頭看向手術室的玻璃窗，天蓬被綁在手術臺上，虛弱地甩了甩尾巴。

它的眼珠渾濁無神，直直地盯著志強，喉嚨里擠出一聲低低的嗚咽，仿佛在向他求救。

“張醫生，您別猶豫了，趕緊動手吧！”宋志強猛地站起身來，聲音里帶著一股決絕的狠勁。

他一把抓起筆，狠狠地抹了一把臉，然后在同意書上按下了鮮紅的手印。

張守業點了點頭，拍了拍宋志強的肩膀：“行，那準備手術吧，你在外面等著?！?/p>

手術室的門“吱呀”一聲關上了，白熾燈亮了起來，刺得宋志強眼睛生疼。

他挪到走廊盡頭的窗邊，外面夜色濃重，鎮上不時傳來幾聲狗叫。

他的手緊緊地攥著那半截木柄，指節都泛白了，仿佛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捏碎。

“天蓬啊，你可一定要撐住，等你好了，一定要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p>

宋志強緊緊地盯著窗外的黑夜，心里默默地祈禱著。

手術室里，張守業換上了綠色的手術服，口罩遮住了半張臉，眼神專注而堅定。

天蓬已經被麻醉劑放倒，四肢綁在手術臺上，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碘伏消毒，準備牽開器。”張守業沉聲吩咐道，助手們立刻忙碌起來，遞上各種手術工具。

他拿起手術刀，無影燈下，刀鋒泛著冷冷的光，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

天蓬的腹部被擦得發紅，碘伏的味道混著消毒水的氣味，嗆得人有些頭暈。

張守業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刀尖對準皮膚，準備劃下第一刀。

就在這時助手突然緊張地喊道：“張醫生，天蓬好像不對勁！”

只見天蓬突然劇烈抽搐起來，監測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上面的數字瘋狂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