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張阿姨，您再確認一下補償方案。"拆遷辦的小王推了推眼鏡，將協議轉向張桂芳，"三套都是90平米的兩居室，外加八十萬現金補償。"

張桂芳的手指在拆遷協議上顫抖著簽下自己的名字時，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套住了三十年的破舊兩居室，竟然能換來三套嶄新的電梯房和八十萬現金補償。拆遷辦的小會議室里，空調呼呼地吹著冷風，卻吹不散她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第一章偏心之痛

張桂芳的手在協議上方懸停了幾秒，眼睛盯著那幾個數字看了又看，生怕自己眼花看錯了。她今年五十八歲，和老伴辛苦一輩子就攢下這套老房子，老伴走后，她一個人拉扯大兩個孩子，沒想到臨老了還能有這樣的好運。

"媽，您看這個戶型！"兒子李明舉著手機興奮地湊過來，屏幕上顯示著寬敞明亮的樣板間照片，"主臥帶獨立衛生間，到時候我和麗麗就住這間。"

照片上的房間確實漂亮，米色的大理石瓷磚，落地窗外是小區綠化，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在床上，溫馨又氣派。張桂芳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眼角的皺紋堆疊在一起："好，真好！我兒子就該住大房子！"

她轉頭問小王："姑娘，這房產證什么時候能辦好？"

"下個月就能下來，您想寫誰的名字？"小王隨口問道，手里整理著其他文件。

張桂芳沒有絲毫猶豫："當然寫我兒子！"她斬釘截鐵地說，手指指向身旁的李明，"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不給他給誰？"

她說這話時，完全沒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或者說，在她心里，女兒李梅自從三年前出嫁，就已經是"別人家的人了"。李明今年二十八歲，是她的心頭肉，從小要什么給什么；而李梅比李明大兩歲，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家里條件不好，從不主動要東西。

簽完協議出來，夏日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張桂芳把協議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隨身帶的布包里，又用手按了按，確保安全。李明則一直低頭擺弄手機，大概是在給未婚妻王麗發消息報喜。

"媽，麗麗說晚上她爸媽想請咱們吃飯，慶祝一下。"李明抬頭說，臉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張桂芳連連點頭："好好好，應該的。"她心想，這下兒子結婚的房子有了，親家那邊肯定更滿意了。

回家的路上，張桂芳遇到了老鄰居陳阿姨。陳阿姨和她同歲，兩家做了二十多年鄰居，孩子們也是一起長大的。

"桂芳啊，聽說你們家拆遷了？這下可發達了！"陳阿姨挎著菜籃子，羨慕地說。

張桂芳下意識地否認："哪有，就換了一套小房子。"她不想太張揚，畢竟財不露白。

"梅子知道了嗎？那丫頭最近工作挺辛苦的，要是知道一定很開心。"陳阿姨隨口問道。

聽到女兒的名字，張桂芳皺起眉頭，語氣變得生硬："她嫁出去的人了，關她什么事！"說完就加快腳步離開了，沒看到身后陳阿姨搖頭嘆息的樣子。

晚上，張桂芳神秘兮兮地把兒子叫到臥室，從懷里掏出拆遷協議："簽好了，三套房！媽全寫了你的名字！"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被誰聽見似的。

李明眼睛一亮，開心地拍了下大腿："太棒了！麗麗知道肯定高興壞了！"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

"等等，"張桂芳按住兒子的手，壓低聲音，"媽跟你說啊，這事別告訴你姐。"

李明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知道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嘛！"他掙脫母親的手，跑到陽臺上打電話去了。

張桂芳坐在床邊，聽著兒子興奮的聲音，心里美滋滋的。她想起女兒李梅，上周剛回來過，說是工作太忙，一個月沒見了。李梅在一家制藥公司做研究員，經常加班，女婿劉強是她的同事，兩人結婚三年了，還沒要孩子。

"忙點好，忙點掙錢多。"張桂芳自言自語道，完全沒想過要把拆遷的事告訴女兒。

一個月后，房產證辦下來了。張桂芳特意買了個帶鎖的抽屜，把三本嶄新的房產證和戶口本、存折一起鎖在里面。她沒告訴女兒，甚至沒跟兒子說房產證已經下來了，想著等兒子結婚時直接給他一個驚喜。

然而，命運卻有自己的安排。一個周末，李梅回娘家取戶口本，說是要辦理護照，公司派她出國交流。張桂芳正好去菜市場了，就在電話里告訴女兒戶口本放在臥室抽屜里。

李梅在母親說的抽屜里沒找到戶口本，卻意外發現了另一個上鎖的抽屜。她記得母親所有重要證件都放在一起，就試著拉了拉，沒想到抽屜沒鎖牢，一用力就開了。

三本嶄新的房產證整齊地排列在里面。李梅拿起一本翻開，權利人的位置赫然寫著"李明"的名字。她愣了一下，急忙翻開第二本、第三本，全部都是李明的名字。

她的手開始發抖，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她想起上周遇到陳阿姨時，對方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起這半年來母親總是神神秘秘的樣子，想起弟弟突然決定要結婚的消息...

"媽，這是什么？"當張桂芳提著菜籃子回到家，李梅舉著房產證質問道，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張桂芳第一反應不是羞愧，而是惱怒。她一把搶過房產證："誰讓你亂翻我東西的！"她的臉漲得通紅，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被揭穿的尷尬。

"拆遷房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李梅的聲音顫抖著，眼眶已經開始發紅。

張桂芳把房產證緊緊抱在胸前，像是怕被搶走似的："告訴你干什么？你都嫁人了，是劉家的人了。"她的語氣冷冰冰的，眼神里帶著防備。

李梅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可是在法律上女兒也有繼承權啊！你不能這么偏心！"

"偏心？"張桂芳把眼一瞪，聲音提高了八度，"你弟弟才是李家的根！你一個外嫁女，有什么臉來爭家產？"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進李梅心里。她想起從小到大，弟弟吃雞腿她喝湯，弟弟穿新衣她撿舊衣，就連上大學都是自己打工掙學費，而弟弟的學費生活費全是家里出的...

"三套都寫李明名字？一套都不給我？"李梅指著母親懷里的房產證，聲音哽咽，"媽，我也是你的孩子啊！"

張桂芳把房產證抱得更緊了："給你干什么！你嫁出去就是劉家的人，哪有臉回娘家爭財產！"

李梅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她看著母親防備的姿態，聽著那些絕情的話，突然覺得眼前這個養育她長大的女人如此陌生。半晌，她轉身離開，重重地關上了門，連戶口本都沒拿。

那天晚上，李梅在出租屋里哭了整夜。丈夫劉強抱著她，輕聲安慰："沒事的，梅梅，咱們靠自己，一定會過得更好。"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你不是一直說想繼續深造嗎？我們可以一起申請國外的研究生..."

李梅把臉埋在丈夫懷里，淚水浸濕了他的襯衫。她想起從小到大每一次被忽視的感受，想起母親剛才的眼神和話語，心如刀絞。

與此同時，張桂芳坐在家里的沙發上，面前擺著那三本房產證。她心里有些不安，但很快又被自己說服了："女兒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財產當然要給兒子。"她這樣想著，起身去給兒子打電話，告訴他房產證下來了的好消息。

第二章無窗之屋

房產風波過去兩周后，李明和王麗的婚禮如期舉行。張桂芳穿著暗紅色的旗袍，坐在主桌上，看著兒子西裝筆挺地站在臺上，心里美滋滋的。她刻意忽略了女兒女婿沒來參加婚禮的事實，每當有人問起，她就說"女兒工作忙，出差去了"。

婚禮結束后，李明和王麗搬進了三套拆遷房中的一套。張桂芳也跟著搬了進去，美其名曰"照顧小兩口的生活"。

搬家的第一天，王麗還算熱情，給張桂芳安排了次臥："媽，您先住這間，等以后有孩子了再說。"

張桂芳高興地點頭，覺得兒媳還算懂事。她把帶來的衣物一件件掛進衣柜，心里盤算著以后每天給兒子兒媳做什么好吃的。

然而好景不長。一個月后，王麗就以"備孕需要安靜"為由，讓張桂芳搬到了由儲物間改造成的臥室。

"媽，您就住這間吧，那兩間主臥是我們和未來孩子住的。"王麗推開一扇窄小的門，里面空間逼仄，剛剛能放下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小衣柜，連窗戶都沒有。

張桂芳愣住了，她看了看兒子，希望他能說句話。但李明低著頭玩手機，假裝沒聽見妻子的安排。

"這...這也太小了..."張桂芳小聲嘀咕。

王麗立刻變了臉色："媽，您要理解我們，現在房價這么貴，我們能有個自己的房子不容易。再說了，您一個人住這么大的地方干什么？"

張桂芳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默默地把行李箱拖進了那個沒有窗戶的小房間。她坐在硬邦邦的單人床上，想起自己把三套房子都給了兒子，現在卻住在這樣的地方，心里一陣發酸。

但很快，她又自我安慰道："能和兒子住在一起就好，房間小點沒關系。"她開始整理自己為數不多的衣物，把它們塞進那個小小的衣柜里。

日子一天天過去，張桂芳漸漸發現兒子兒媳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差。她包攬了所有的家務活，每天早起做早餐，打掃衛生，買菜做飯，像個免費的保姆。

"媽，今天的菜怎么這么咸？"一天晚飯時，李明皺著眉頭把筷子一摔，"醫生不是說了我血壓高嗎？這么咸怎么吃？"

張桂芳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我...我這就去重做..."她的手指因為常年勞作而關節粗大，此刻緊張地絞在一起。

"算了算了，"李明不耐煩地擺擺手，轉頭對妻子說，"麗麗，我們出去吃吧。"

王麗立刻附和："好啊，正好我想吃火鍋了。"她起身去臥室換衣服，經過張桂芳身邊時，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張桂芳一個人站在餐桌旁，看著那桌她花了兩個小時準備的飯菜——紅燒排骨、清蒸魚、蒜蓉空心菜，都是兒子愛吃的。她的眼淚無聲地滑落，滴在已經涼了的米飯上。

那天晚上，她蜷縮在小床上，聽著隔壁兒子兒媳的說笑聲，第一次感到后悔。她摸出老年手機，翻到女兒李梅的號碼，手指懸在撥號鍵上，最終還是放下了。

"梅子現在肯定恨死我了..."張桂芳自言自語道，把手機塞回枕頭底下。

第二天清晨，張桂芳照例五點就起床做早餐。她輕手輕腳地在廚房忙碌，生怕吵醒兒子兒媳。煎雞蛋、煮粥、蒸饅頭，這些都是李明從小愛吃的。

六點半，李明揉著眼睛走出臥室，看到桌上的早餐，只是冷淡地說了句"我趕時間，不吃了"，就匆匆出門了。

王麗更是睡到八點多才起來，看到桌上的早餐已經涼了，直接倒進了垃圾桶："媽，以后別做這些了，我減肥，早上就喝杯咖啡。"

張桂芳站在廚房門口，手里還拿著抹布，看著自己辛苦準備的早餐被倒掉，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轉身繼續擦已經一塵不染的灶臺。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年。張桂芳在這個家里越來越像個透明人，除了干活的時候，兒子兒媳幾乎不跟她說話。她的活動范圍被限制在那個沒有窗戶的小房間和廚房里，連客廳的沙發都不被允許坐。

有一次，她實在太累了，坐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王麗回來看到后立刻拉下臉："媽，沙發上都是新換的墊子，您身上有油煙味，別弄臟了。"

張桂芳尷尬地站起來，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去換衣服..."

她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坐在床上發呆。這時，她聽到門外王麗在打電話："...是啊，煩死了，天天在家里轉悠，跟個幽靈似的...早知道就不讓她搬進來了..."

張桂芳的眼淚無聲地流下來。她想起自己把全部財產都給了兒子，現在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她再次拿出手機，看著女兒的電話號碼，還是沒有勇氣撥出去。

第三章生日驚變

時間一晃就到了張桂芳六十歲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她起夜上廁所時，無意中聽見兒子兒媳在臥室里的談話。

"養老院我已經聯系好了，一個月兩千，環境還行。"王麗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出來。

李明似乎有些猶豫："媽能愿意去嗎？"

"那你伺候她？"王麗的聲音提高了，"現在房子都是我們的了，總不能讓她一直住這兒吧？馬上孩子出生了需要房間。"

張桂芳站在門外，如遭雷擊。她捂著嘴退回自己的房間，淚水浸濕了枕巾。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傾其所有養大的兒子，竟然要和兒媳一起把她送進養老院。

第二天是張桂芳的六十歲生日。早晨起來，兒子兒媳像往常一樣，對她的生日只字未提。張桂芳默默地做了早餐，又默默地收拾了碗筷，然后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坐在床上發呆。

中午時分，她聽見王麗在客廳喊她："媽，出來做飯了，我們餓了。"

張桂芳擦了擦眼角，起身去廚房。她打開冰箱，拿出昨天買的菜，開始準備午飯。切菜的時候，她的動作比平時慢了許多，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她想起李梅小時候，每年她生日那天，小姑娘都會用零花錢給她買個小禮物，有時候是一塊手帕，有時候是一雙襪子，雖然不值錢，但總是用漂亮的包裝紙包好，還寫上"祝媽媽生日快樂"。

"媽，您發什么呆呢？菜都切歪了。"李明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張桂芳這才發現，自己切的白菜粗細不均。她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重新切..."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李明不耐煩地說，"對了，麗麗說晚上她爸媽要來吃飯，您多做幾個菜。"

張桂芳點點頭，心里一陣苦澀。原來兒子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只是選擇忽略她的生日，而去討好岳父岳母。

正當她在廚房忙碌時，門鈴突然響了。李明去開門，隨后張桂芳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媽在家嗎？"

是李梅！張桂芳的手一抖，差點打翻油瓶。她急忙擦了擦手，走出廚房，看到女兒和女婿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個漂亮的生日蛋糕。

"媽，生日快樂。"李梅輕聲說，眼神復雜地看著母親。

半年不見，李梅看起來更成熟了，剪了利落的短發，穿著簡潔大方的職業套裝。女婿劉強站在她身邊，手里還提著一個精致的禮盒。

李明立刻警惕起來："你來干什么？是不是來要房子的？我告訴你，房產證上已經是我的名字了，你休想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