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爸,你不來我咋辦?"
李大山握著話筒,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左袖,沉默了片刻:"兒子,爸不去行嗎?這可是你人生最重要的時刻。"
"爸,你不要有壓力,你來我肯定高興呢,之前是我錯了,我不應該給你講哪些......"李建國欲言又止。
李大山放下電話,眼眶濕潤了。
01
凌晨四點,天空還披著濃重的夜色,廢品收購站里就響起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李大山用僅有的右手吃力地搬運著廢鐵,汗水很快就濕透了他的舊背心。
"大山,你這是何苦啊,天還沒亮就開始干活。"廢品站老板老陳走過來,遞給他一瓶水。
李大山擦了擦汗,接過水瓶:"建國下個月就要畢業(yè)了,得攢點錢給他買套像樣的西裝。"
"你這孩子真爭氣,軍校畢業(yè)就是軍官了。"老陳感慨道,"就是苦了你這個當爸的。"
李大山笑了笑,沒說話。這些年來,為了供兒子讀軍校,他把能省的都省了。
每天凌晨四點起床收廢品,晚上十點才回家,一年到頭幾乎沒有休息日。
"老陳,我想預支一點工錢。"李大山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又要錢?"老陳皺起眉頭,"上個月預支的還沒還清呢。"
"建國要參加授銜儀式,我得買套正式點的衣服。"李大山的聲音有些干澀,"您放心,我一定還。"
老陳看著李大山空蕩蕩的左袖,心里一軟:"行,先給你三百塊,但這是最后一次了。"
"謝謝您,謝謝您!"李大山連連道謝,眼中閃爍著淚光。
回到家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簡陋的平房里,李大山開始準備早餐。用右手煎蛋是個技術活,他得一邊按住鍋把,一邊翻動雞蛋,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爸,我來吧。"李建國從里屋走出來,想要接過鏟子。
"不用,你坐著就行。"李大山堅持要自己來,"馬上就要當軍官了,還讓爸爸伺候著,傳出去不好聽。"
李建國看著父親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這些年來,父親為了供他讀書,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爸,我以后一定好好報答您。"李建國哽咽著說。
"傻孩子,說什么報答不報答的。"李大山盛好粥,在桌邊坐下,"你有出息,就是對爸最好的報答。"
父子倆靜靜地吃著早餐,偶爾說幾句話,但更多的時候是溫馨的沉默。這樣的時光,對他們來說格外珍貴。
"建國,你們軍校的授銜儀式是什么樣的?"李大山忽然問道。
"很莊嚴的,所有新軍官都要在臺上接受長官授銜,家長坐在臺下觀禮。"
李建國描述著,"到時候會有很多高級軍官參加,聽說連軍區(qū)司令員都會來。"
"司令員?"李大山的手微微一顫,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那確實很隆重。"
"爸,您真的要去嗎?"李建國還是有些擔心,"我怕您不習慣那種場合。"
李大山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兒子:"建國,爸雖然只是個收廢品的,但也是堂堂正正的人。你是爸的驕傲,爸為什么不能去?"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建國急忙解釋。
"爸知道你的意思。"李大山拍拍兒子的肩膀,"你擔心爸的形象給你丟臉,這我能理解。但是兒子,有些事情比面子更重要。"
李建國低下頭,不敢看父親的眼睛。
他確實擔心父親的出現(xiàn)會讓自己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來,但這樣的想法讓他感到羞愧。
"爸決定了,一定要去參加你的授銜儀式。"李大山的語氣堅定不移,"這是爸這輩子最高興的事。"
02
郵遞員小王騎著自行車在胡同里穿行,手中的包裹上清楚地寫著"李建國收"。
他熟悉這條路,也熟悉那個獨臂的男人。
"大山叔,又有你兒子的信!"小王在門口大聲喊著。
李大山趕緊跑出來,小心翼翼地接過信件。每次收到兒子的來信,都是他最開心的時刻。
"這次是掛號信,還挺厚的。"小王好奇地說,"估計有好消息。"
李大山點點頭,迫不及待地想要拆開信封。但他必須等到晚上,等兒子放假回來一起看。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約定。
傍晚時分,李建國風塵仆仆地趕回家??吹阶郎系男偶壑虚W過一絲緊張。
"爸,這是學校寄來的正式通知。"李建國拆開信封,里面是一份精美的邀請函,"授銜儀式定在下個月15號。"
李大山湊過來看,雖然認識的字不多,但"家長"兩個字他還是能看懂的。
"上面寫著什么?"李大山問道。
"要求家長必須出席,而且......"李建國停頓了一下,"要求著正裝參加。"
"正裝?"李大山有些疑惑,"什么是正裝?"
"就是西裝,或者至少是很正式的衣服。"
李建國解釋著,心中暗自擔憂。父親哪有什么正式的衣服,連一件像樣的外套都沒有。
李大山看出了兒子的擔心:"不就是衣服嗎?爸去買一套。"
"爸,西裝很貴的......"李建國欲言又止。
"再貴也得買!"李大山語氣堅決,"這是你人生最重要的時刻,爸不能馬虎。"
第二天,李大山來到鎮(zhèn)上唯一的服裝店??粗鴻淮袄飿藘r數(shù)百元的西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老板,最便宜的西裝多少錢?"李大山問道。
店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輕蔑地說:"最便宜的也要三百八,你買得起嗎?"
李大山?jīng)]有理會老板的語氣,堅持要試穿。但當他穿上西裝后,空蕩蕩的左袖讓整套衣服看起來很別扭。
"這衣服不適合你。"店老板搖頭說道,"你這情況,穿什么都不好看。"
李大山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心中涌起一陣苦澀。但想到兒子,他還是咬牙說道:"就要這套,能不能便宜點?"
"看你也不容易,給你算三百塊吧。"店老板勉強同意。
李大山掏出老陳預支給他的三百塊錢,心疼地遞給店老板。這筆錢原本是他準備給兒子買營養(yǎng)品的,但現(xiàn)在只能先買衣服了。
回到家后,李大山把西裝小心地掛在衣柜里,就像對待什么寶貝一樣。
這是他這輩子買過的最貴的衣服。
"爸,您真買了?"李建國看到西裝,心情復雜。
"當然買了,爸說話算數(shù)。"李大山笑著說,"你看這衣服怎么樣?"
李建國點點頭,但心中更多的是愧疚。他知道父親為了這套西裝,不知道要多收多少廢品才能掙回來。
"建國,爸問你個事。"李大山忽然嚴肅起來,"你們同學的家長都是什么人?"
"有當官的,有做生意的,還有大學教授......"李建國一一數(shù)著,"反正都挺有身份的。"
李大山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你會因為爸的身份感到丟臉嗎?"
這個問題讓李建國陷入了沉思。說不介意是假的,但說介意又讓他感到不孝。父親為了供他讀書,付出了這么多,他怎么能嫌棄父親呢?
"爸,我......"李建國想要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不用勉強回答。"
李大山拍拍兒子的肩膀,"爸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兒子,記住一句話:人可以窮,但不能失去尊嚴。"
03
距離授銜儀式還有半個月,李大山開始為這次出行做準備。
他把家里唯一的旅行包翻出來,里面還殘留著多年前的味道。
"爸,要不我一個人去參加儀式吧。"李建國再次提起這個話題,"您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為什么?"李大山停下手中的動作,直視著兒子,"是不是覺得爸去了會讓你沒面子?"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李建國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覺得什么?覺得爸配不上那個場合?"
李大山的語氣有些激動,"兒子,爸雖然只是個收廢品的,但這些年供你讀書,爸從來沒有偷過搶過,都是憑自己的雙手掙來的!"
李建國被父親的話深深震撼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傷害了父親,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彌補。
"爸,我不是那個意思......"李建國試圖解釋。
"你就是那個意思!"李大山打斷了他,"你怕同學們看不起你,怕他們知道你有個殘疾的爸爸!"
這話說得太重了,李建國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看到兒子哭了,李大山的心也軟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剛才說話太沖了,畢竟兒子也是為了面子著想。
"兒子,爸不怪你。"李大山嘆了口氣,"但是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比血濃于水的親情更重要。"
鄰居張大媽這時候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小包。
"大山,這是我給你準備的一些小點心,路上吃。"張大媽關切地說,"聽說你要去參加建國的授銜儀式?"
"是啊,張姐。"李大山接過點心,"麻煩您了。"
"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都是鄰居。"張大媽看了看李建國,"建國,你爸為了供你讀書,這些年吃了多少苦,你心里要有數(shù)。"
"我知道,張奶奶。"李建國低著頭說。
"知道就好。"張大媽拍拍李建國的肩膀,"你爸是個好人,你要為有這樣的父親感到驕傲。"
張大媽走后,父子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李大山在整理行李,李建國在一旁看著,心中滿是愧疚。
"爸,我想和您說幾句心里話。"李建國終于開口了。
"你說。"李大山停下手中的動作。
"這些年來,您為了我付出了太多。"
李建國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您想?yún)⒓游业氖阢晝x式,但我擔心......"
"擔心什么?"李大山問道。
"擔心您在那種場合會不自在,擔心別人的眼光會讓您難受。"
李建國說出了心中的擔憂,"我不是嫌棄您,我是心疼您。"
李大山聽了這話,心中的怒氣瞬間消散了。原來兒子不是嫌棄他,而是擔心他會受到傷害。
"傻孩子,爸什么場面沒見過?"李大山笑了,"再說了,爸去參加的是自己兒子的授銜儀式,有什么不自在的?"
"可是您的手臂......"李建國指了指父親的空袖。
"手臂怎么了?"李大山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這只手臂雖然沒了,但爸的尊嚴還在!"
李建國從父親的語氣中感受到了某種不尋常的東西,那是一種經(jīng)歷過風雨的堅韌,一種見過大世面的淡定。
"爸,您的手臂是怎么......"李建國想要詢問,但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以后再告訴你。"李大山避開了這個話題,"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你的授銜儀式。"
04
出發(fā)的前一天晚上,李大山把那套西裝仔細地熨了一遍。
雖然左袖依然空蕩蕩的,但至少看起來整潔了一些。
"爸,明天我們就要出發(fā)了。"李建國坐在一旁,看著父親忙碌的身影。
"嗯,爸已經(jīng)準備好了。"李大山小心地把西裝掛好,"你緊張嗎?"
"有點。"李建國點點頭,"畢竟是人生第一次這么正式的場合。"
"不用緊張,你是爸的驕傲。"李大山轉過身來,認真地看著兒子,"無論發(fā)生什么,爸都會為你感到自豪。"
深夜時分,李大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明天就要去參加兒子的授銜儀式了,他的心情既興奮又忐忑。
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第二天一早,父子倆踏上了前往軍校的路程。
火車上,李大山顯得有些拘謹,他很少出遠門,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爸,您看起來有點緊張。"李建國關切地問道。
"沒有,爸不緊張。"李大山搖搖頭,但手心確實在冒汗。
火車到站后,李建國帶著父親來到了軍校??粗赖男iT和整齊的建筑,李大山不禁感慨萬千。
"這就是你讀書的地方?"李大山問道。
"是的,爸。"李建國自豪地說,"怎么樣,還不錯吧?"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李大山眼中閃爍著淚光,"爸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培養(yǎng)了你這樣的兒子。"
進入校園后,李建國帶著父親來到了宿舍。幾個同學看到李大山,眼中都閃過一絲好奇和異樣的神色。
"建國,這位是?"一個同學問道。
"這是我父親。"李建國挺直腰板,語氣堅定地介紹道。
"叔叔好。"同學們禮貌地打招呼,但目光都不自覺地落在李大山的空袖上。
李大山感受到了那些異樣的目光,但他依然保持著尊嚴,禮貌地回應著每一個人。
"你們都是建國的同學吧?"李大山主動開口,"謝謝你們這些年來對建國的照顧。"
"叔叔太客氣了。"同學們回應著,但語氣中有些敷衍。
李建國看出了同學們的態(tài)度,心中涌起一陣憤怒。但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爭執(zhí)的時候。
當晚,李大山住在學校附近的小旅館里。躺在簡陋的床上,他的心情五味雜陳。明天就是授銜儀式了,他既期待又擔心。
"希望一切順利。"李大山在心中祈禱著。
05
授銜儀式當天,天空湛藍如洗,陽光明媚。軍校的禮堂里布置得莊嚴肅穆,主席臺上懸掛著鮮艷的軍旗。
李大山穿上那套不太合身的西裝,在鏡子前仔細整理著儀容。雖然左袖空蕩蕩的,但他的神情依然堅毅。
"爸,我們該出發(fā)了。"李建國穿著筆挺的軍裝走過來,英姿勃發(fā)。
"好,走吧。"李大山深吸一口氣,跟著兒子向禮堂走去。
禮堂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新軍官的家長們大多西裝革履,談笑風生。李大山的出現(xiàn)顯得格外扎眼,許多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建國的父親怎么是個殘疾人?"有人小聲議論著。
"看起來像是干體力活的,怎么能供得起孩子讀軍校?"
"真是什么人都有......"
這些竊竊私語聲傳入李大山的耳中,但他依然保持著尊嚴,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爸,您別在意那些人的話。"李建國在父親身邊坐下,低聲安慰道。
"爸不在意。"李大山拍拍兒子的肩膀,"你去準備吧,爸在這里看著你。"
李建國離開后,李大山獨自坐在角落里,感受著周圍異樣的目光。
但他的內心依然堅定,因為他知道,今天是兒子最重要的日子。
上午九點整,授銜儀式正式開始。軍校的樂隊奏起了莊嚴的軍樂,所有人都肅然起敬。
"現(xiàn)在,有請軍區(qū)司令員王志強同志為新軍官授銜!"主持人的聲音在禮堂里回蕩。
聽到"王志強"這個名字,李大山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主席臺,那個身材挺拔、滿頭銀發(fā)的軍官正向臺上走去。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李大山心中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