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叫楊素珍,今年五十五歲,剛從臨朔市政財務處退休。
那天陽光正好,我拿著辦好的退休證,心里美得冒泡。三十年的出納工作,每天數錢算賬,手指頭都快磨出繭子了。現在終于可以歇歇了。
我特意買了點好菜,想跟老馮慶祝一下。馮建業,我老公,比我早退休兩年,以前在供電局當技術員。
晚飯桌上,我夾了塊紅燒肉放進嘴里,正準備說點什么,老馮突然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素珍,你現在也退休了。”他的語氣很正經,像要宣布什么重要決定。
“我想啊,咱們家也該現代化管理了。”
我愣了一下:“什么現代化管理?”
“就是家庭開支預算表嘛。”他從茶幾上拿出一張A4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你看,水電費、物業費、買菜錢,還有日常生活用品,我都算好了。”他指著那張紙,“按照收入比例,你承擔百分之七十,我承擔百分之三十。”
我差點被嘴里的米飯嗆到:“憑什么我出七成?”
“你退休金四千二,我三千八,你收入高嘛。”老馮說得理直氣壯,“而且我的錢要做投資理財,不能都花在日常開銷上。”
投資理財?我冷笑一聲。他那點錢,不是拿去跟老張老李打牌,就是貼補他那個不爭氣的弟弟馮建國。
這時候,兒子馮立晨從房間里出來,后面跟著媳婦張婧妍。
“媽,我覺得爸說得挺有道理的。”立晨一開口就站在他爸那邊,“現在年輕人都講科學理財,分工明確。”
張婧妍在旁邊小聲附和:“媽,這樣也好,賬目清楚。”
我看著這一家子,心里一陣發涼。
“那家務活呢?也要按比例分工?”我問。
老馮擺擺手:“你現在閑著也是閑著,家務還是你多干點。我年紀大了,腰也不好。”
“科學理財”到他這兒,就變成我出錢出力,他坐享其成。
我沒吭聲,默默收拾碗筷。后背能感覺到老馮審視的目光,像要把我看穿似的。
洗碗的時候,水龍頭的水嘩嘩地流,我的眼淚也跟著往下掉。三十年了,我以為他多少會體諒我一點,沒想到我一退休,他就開始算計我這點養老錢。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老馮在旁邊呼嚕聲震天響,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做早飯。老馮坐在餐桌旁等著,跟往常一樣。
“素珍,你想清楚了沒?”他端起粥碗,“這個預算表挺合理的,你別鉆牛角尖。”
我看著他,心里突然很平靜:“馮建業,合理不合理,不是你說了算。”
“你這三十年,家務活動過一根手指頭嗎?買菜做飯洗衣服,哪樣不是我在干?”
“現在我退休了,你就想著怎么花我的錢?”
老馮臉色一沉:“你這是什么話?夫妻之間還分你我?”
“那你的錢呢?你每個月給建國多少錢,你以為我不知道?”
他被我說中了心事,有點惱羞成怒:“那是我弟弟,幫襯一下怎么了?”
“你可以幫你弟弟,我就不能留點養老錢?”
我們越吵越兇,最后老馮直接拍桌子:“楊素珍,你別給臉不要臉!這個家你愛待不待!”
那一刻,我心里的某根弦徹底斷了。
我回到臥室,把以前買的那個拉桿箱拖出來。箱子里還放著幾件年輕時買的衣服,還有一本泛黃的旅行攻略。
我曾經夢想著到處走走看看,后來有了家庭,有了孩子,這個夢想就被擱置了。
現在,老馮親手把這個機會推到了我面前。
我打開電腦,訂了去南川市的車票。那是個湖邊小城,一直很想去看看。
收拾行李的時候,我的手在微微顫抖。不是害怕,是興奮。
第二天早上,我拖著行李箱走到客廳。老馮和立晨都愣住了。
“媽,您這是要干嘛?”立晨急忙過來攔我。
“去旅游。”我平靜地說,“你爸想要現代化管理,我成全他。我出去花自己的錢,他在家管好自己就行。”
老馮騰地站起來:“楊素珍,你瘋了?!”
“我沒瘋,我清醒得很。”我看著他,“這房子你們慢慢住,我去外面看看世界。”
立晨還想勸:“媽,您消消氣,有話好好說。”
“沒什么好說的。”我拉開門,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你爸不是說這個家我愛待不待嗎?那我就不待了。”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傳來老馮氣急敗壞的吼聲,還有立晨的叫喊聲。
但我的心情,卻從來沒有這么輕松過。
到了南川市,我找了個湖邊的民宿住下。房間不大,但很干凈,窗外就是波光粼粼的月湖。
我第一次睡到自然醒,不用想著給誰做早飯,不用聽老馮的呼嚕聲。那種感覺,像被關了三十年的鳥兒,突然沖出了籠子。
我在湖邊散步,看水鳥嬉戲。買了當地特色的玫瑰糕,酸甜可口。還嘗了酸湯魚粉,鮮美得讓人想流淚。
民宿老板娘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叫馬姐,人很熱情。知道我的情況后,她拍拍我的肩膀:“姐妹,你做得對!女人這輩子,總得為自己活一回。”
我開始在朋友圈發照片。湖邊的日出,街頭的小花,還有當地的美食。每一張照片都洋溢著快樂。
老馮很快坐不住了。
先是發微信:“素珍,你夠了沒?趕緊回來!”
我沒理他。
然后又打電話,我直接拒接。
后來他讓立晨給我打:“媽,您別跟我爸置氣了,家里都快亂套了。”
“亂套?”我冷笑,“那不是正好?你爸不是覺得我可有可無嗎?”
“媽,我爸他嘴笨,您別往心里去。”
“立晨,我在外面挺好的,你們該干嘛干嘛去。”
掛了電話,我繼續我的湖邊生活。
在南川待了半個月,我又去了西湖縣。那里山清水秀,民風淳樸。我住在一個農家樂里,每天跟老板學做當地菜,還學會了用相機拍風景。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生活可以這么悠閑,這么快樂。
就在我準備繼續下一站旅行的時候,女兒馮思玥打來了電話。
“媽,你在哪呢?爸說你離家出走了?”
思玥今年二十八歲,在臨朔市另一個區工作,嫁了個不錯的男人叫何嘉毅。她性格比我直爽多了,有什么說什么。
“我沒離家出走,我在旅游。”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她說了一遍。
思玥聽完就炸了:“我爸是不是腦子有病?!您辛苦一輩子,他就這么對您?!”
“思玥,消消氣。”
“我氣死了!媽,您別回去了,就在外面好好玩。我支持您!”
有女兒的支持,我心里更踏實了。
可是沒過幾天,立晨又打來電話,這次語氣很著急。
“媽,您快回來看看吧,我爸生病了。”
“生病?”我心里一緊,“什么病?”
“他最近老咳嗽,咳得特別厲害,晚上都睡不好覺。”立晨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懷疑是肺部出了問題,正準備帶他去醫院檢查呢。”
我握著手機的手有點顫抖。老馮雖然平時懶,但身體一直不錯,怎么突然就咳嗽了?
“嚴重嗎?”
“挺嚴重的,一咳起來就停不下來,臉都憋紅了。”立晨說,“媽,您再怎么生氣,也不能不管我爸呀。”
我心里五味雜陳。雖然對老馮很失望,但畢竟是三十年的夫妻,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也不能視而不見。
“那你先帶他去醫院看看吧,有什么情況隨時告訴我。”
掛了電話,我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心神不寧。
晚上,立晨發來幾張照片。老馮坐在醫院的椅子上,臉色蒼白,精神萎靡,確實看起來病得不輕。
“醫生說要做詳細檢查,可能要住院觀察。”立晨又發來消息。
我看著照片,心里開始打鼓。老馮再怎么不好,也是孩子的爸爸。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個當媽的也脫不了干系。
正在我猶豫要不要回去的時候,思玥打來了電話。
“媽,我今天去看我爸了。”
“怎么樣?”
“挺奇怪的。”思玥的語氣有點懷疑,“我去的時候,我爸正在客廳看電視,精神挺好的。聽到我敲門,他才開始咳嗽。”
“而且我注意到,他咳嗽的時候眼睛在亂轉,好像在觀察我的反應。”
我愣了一下:“你是說......?”
“媽,我覺得我爸可能在裝病。”思玥直接說出了我心里的疑慮,“我在他房間里發現了好幾個止咳糖漿的空瓶子。”
“止咳糖漿?”
“對,而且都是最近幾天的日期。一個人要是真的咳嗽嚴重,應該去看醫生開藥,怎么會自己買這么多糖漿?”
思玥的話讓我腦子里嗡的一聲。
“媽,我懷疑我爸是故意喝糖漿制造咳嗽癥狀,想把您騙回來。”
“這......這不可能吧?”我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里已經開始相信思玥的判斷了。
“媽,我明天再去觀察觀察,如果真是裝的......”思玥的聲音里帶著怒氣。
第二天晚上,思玥又打來電話。
“媽,我確定了,我爸就是在裝病。”
“你怎么確定的?”
“我今天特意早去了一會兒,用鑰匙悄悄開門進去,發現我爸正在廚房里喝止咳糖漿。看到我突然出現,他嚇了一跳,差點把瓶子掉地上。”
“然后呢?”
“然后他就開始表演,咳得比昨天還厲害,還說胸口疼,要我趕緊聯系您回來照顧他。”
我聽著思玥的描述,心里的怒火騰騰往上冒。
“媽,我爸這招實在太惡心了。您為了這個家操勞了三十年,他不但不感激,還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繼續控制您。”
“我已經跟嘉毅商量好了,明天我們一起去拆穿他的把戲......”
思玥還在說什么,我已經聽不清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馮建業竟然裝病騙我!
三十年的夫妻,他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攥緊了手機,指關節都發白了。
如果思玥說的是真的,那馮建業這次真的把我當傻子了。可是萬一思玥判斷錯了呢?萬一老馮真的生病了呢?
我該相信誰?該怎么辦?
明天思玥就要去拆穿馮建業的把戲了,到時候真相就會大白。可是我現在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飛回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