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01：

劉海燕還記得八年前那個寒冷的冬天。彼時的她剛大學畢業，懷揣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卻因為父親突發腦溢血去世，生活的重擔瞬間壓在了她和母親肖芳的肩上。那年冬天格外冷，父親的離世讓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肖芳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沒什么技能，只能靠著做些零工維持生計。劉海燕為了幫補家用，白天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晚上還要接一些設計單子。母女倆省吃儉用，卻也只能勉強維持基本生活。

就在這時，隔壁搬來了一位老人——張爺爺，七十多歲，獨自一人，聽說是退休教師。劉海燕偶爾能看到這位老人拄著拐杖緩慢地在小區里散步，神情孤獨而落寞。

"那個老人好像很少做飯，天天吃泡面。"一天晚上，肖芳一邊洗碗一邊說道。

劉海燕抬頭看了母親一眼："媽，你想做什么？"

肖芳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們做飯的時候多做一點，給張爺爺送過去？反正也沒多少錢。"

劉海燕皺了皺眉："媽，現在這個社會，好心沒好報的事太多了。再說了，我們自己都不寬裕，哪有余力去幫別人？"

肖芳擦了擦手，嘆了口氣："海燕，你爸生前最常說的一句話是什么？'人這一輩子，活著不只是為了自己'。張爺爺一個人，年紀又大，你看他那樣子，怪可憐的。"

就這樣，肖芳開始每天給張爺爺送飯。一開始，老人有些抗拒，覺得麻煩別人不好，但架不住肖芳的熱心腸。慢慢地，張爺爺開始期待每天這頓熱騰騰的飯菜，也會時不時地和肖芳聊幾句家常。

劉海燕起初對母親的行為有些不理解，甚至有點抵觸。畢竟在這個人情淡漠的社會，這樣的善舉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看到母親每次送完飯回來臉上洋溢的滿足笑容，她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肖芳給張爺爺送飯已經成了日常。從最初的禮貌性問候，到后來的無話不談，張爺爺甚至會給肖芳講起他年輕時當教師的故事，以及他那遠在國外、很少聯系的女兒。

02：

"他女兒在國外很成功，是個大公司的高管，但十年才回來看他一次。"肖芳有一天晚上對劉海燕說，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

劉海燕當時正忙著趕設計稿，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嗯，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工作忙，沒時間。"

肖芳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海燕。張爺爺說，他女兒從小就不喜歡他嚴厲的教育方式，大學一畢業就出國了，這么多年，連個電話都很少打。"

劉海燕這才抬起頭，看到母親眼中閃爍的淚光："媽，你別太投入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

肖芳擦了擦眼角："我就是覺得老人家可憐。你知道嗎，他昨天跟我說，要不是我每天給他送飯，他可能早就撐不下去了。"

"媽，你這樣每天給張爺爺送飯，自己也挺累的。"劉海燕放下手中的工作，認真地看著母親，"我們家也不富裕，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肖芳笑了笑："傻孩子，幫助別人，看到他們開心，我自己也會很開心啊。再說了，你爸走得早，我一個人在家也無聊，能有人說說話也挺好的。"

就這樣，這個小小的善舉持續了下去。春去秋來，轉眼已是第三個年頭。這期間，劉海燕的事業有了起色，從普通設計師升為了部門主管，收入也增加了不少。但母親依然保持著簡樸的生活方式，每天變著花樣給張爺爺做可口的飯菜。

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就在一切看似平穩向好的時候，肖芳的身體出現了異常。

起初只是覺得疲憊，肖芳以為是年紀大了，沒太在意。直到有一天，她在給張爺爺送飯的路上突然暈倒，被鄰居發現送到了醫院。

"胰腺癌，中晚期。"醫生的話如同晴天霹靂，將劉海燕劈得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有多長時間？"她機械地問道。

醫生嘆了口氣："如果積極治療，大概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但治療費用會很高，而且痛苦也會很大。"

劉海燕腦子里嗡嗡作響。一年？才一年？她看著病床上虛弱的母親，心如刀絞。肖芳得知自己的病情后，第一反應竟然是擔心張爺爺的飯菜怎么辦。

"海燕，你要記得給張爺爺送飯啊，他一個人不會照顧自己的。"肖芳握著女兒的手，虛弱地說道。

劉海燕強忍淚水點了點頭，但心里卻翻涌著怒火和不解。為什么母親在這種時候還惦記著一個不相干的老人？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她總是把別人放在第一位？

當晚，劉海燕帶著滿腔怒火敲開了張爺爺的門。

"張爺爺，我媽得了胰腺癌，可能只有一年的時間了。"她直截了當地說。

老人聞言臉色煞白，顫抖著坐到了沙發上："這...這怎么可能？肖芳她...她看起來一直很健康啊..."

"是啊，表面看起來很健康，但她其實已經累垮了！"劉海燕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這八年來，她每天起早貪黑地給您做飯，從來沒有間斷過。即使自己生病了，也惦記著您的飲食。您知道嗎？醫生說她這病跟長期勞累有關系！"

張爺爺的眼睛濕潤了："我...我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

"現在知道也晚了！"劉海燕打斷了他的話，"我媽這么善良的人，老天爺為什么要這樣對她？而您的女兒，身在國外，生活富足，卻連看都不來看您一眼！這公平嗎？"

說完這些話，劉海燕后悔了。她看著老人佝僂的背影和滿是皺紋的臉，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張爺爺畢竟是個孤獨的老人，何況母親給他送飯也是自愿的，不該把怨氣撒在他身上。

"對不起，張爺爺，我太激動了。"劉海燕低聲道歉。

張爺爺擺了擺手，顫抖著站起身，走向書桌，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紅色的存折："海燕，這是我這些年的積蓄，不多，大概有二十萬。你拿去給你媽治病吧。"

劉海燕愣住了："不，我不能要您的錢。我媽給您送飯，從來沒想過要回報。"

"我知道，正因為她不求回報，我才更應該這么做。"張爺爺的聲音哽咽，"這些年，如果不是肖芳，我可能早就撐不下去了。她不僅給我送飯，還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03：

劉海燕最終沒有接受張爺爺的錢，而是匆匆離開了。回到家，她打開電腦開始查詢有關胰腺癌的信息，試圖尋找任何可能的治療方案。

母親的病情進展很快。短短幾個月，肖芳就消瘦了一大圈，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蠟黃。化療的副作用讓她痛苦不堪，但她從不在女兒面前喊疼。

"海燕，你最近有沒有給張爺爺送飯？"即使在病床上，肖芳依然惦記著鄰居老人。

劉海燕點點頭："送了，媽，你放心吧。"其實她根本沒有時間去做這些事，只是隨便在外面買了些熟食送過去。

張爺爺知道肖芳住院后，每天都會打電話詢問她的情況，甚至幾次想來醫院看望，都被劉海燕婉拒了。她不想讓母親看到張爺爺后更加牽掛和擔心。

醫療費用像無底洞一樣吞噬著家里的積蓄。劉海燕辭去了正職，開始接更多的兼職設計工作，有時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但即便如此，錢還是不夠。

就在劉海燕幾乎絕望的時候，張爺爺的女兒突然從國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