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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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紅,誰替我爸還債?誰幫我媽住院?”
林瑤說這話時臉不紅氣不喘,還順手撩了撩燒焦的頭發,她是一個三線小主播,為了流量毫無底線,在車禍現場裝過死、在醫院門口假摔過、還拿打火機燒過頭發,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只要你們愛看,我就演。”
林瑤把每一場直播都當成“自殺表演”,曾在一次直播里故意翻倒熱水壺,燙傷自己的小腿,“我死在鏡頭前,總比窮死好?!?/p>
這次,她要作更大的死,——一個人穿越可可西里,不帶保鏢、不接應援、不開后門,就自己一個人背包進荒原,直播標題還是:《誰愿意看我死在路上》
消息發布的第一時間,她直播間瞬間沖進20萬人,她笑得眼睛發紅:“你們等著看,我這次不死都難。”
林瑤并不是一開始就這么瘋,三年前她還在一家婚紗店做導購,月薪三千六,還要陪給顧客鞠躬、笑臉挨罵。
她試過做保險、賣課、擺地攤,最慘的時候,為了省房租,住進城中村一間連窗都沒有的隔間,一晚上醒五次,全是老鼠聲。
她也不是沒想過好好過日子,可現實是,她腳踏實地,賺不到一個像樣的工資,父親生病進醫院,她找遍親戚,沒人借錢,她只好上網貸款給父親治病,后來她的一個同學當了女主播,靠賣賣身材長相,一個月能賺四五萬,比她打工一年的工資還高,她忽然如夢初醒,只要能賺到錢,有什么面子放不下,于是她選擇了當時比較冷門的戶外冒險主播。
那時候的林瑤,還比較正常,只是穿著防曬衣、戴著小白帽,踩著單車去西湖邊拍日出,她真的努力過,想靠“內容”吃飯,但她的私信越來越多,都是一句話:
“你這些好無聊,一點刺激感都沒有,別人看膩了,來來回回就那幾樣。”
起初她很生氣,甚至刪了幾個老粉絲。但沒過多久,她就發現流量真的掉得厲害,她開始試著“加點料”:找個鬧鬼的工廠拍夜景、把自己鎖在廢棄游樂園過夜、跑到老城區下水道蹲拍……
有一次“凌晨荒地露營”,她夜里喝兩瓶紅牛,假裝自己睡不著,聽見附近有怪聲,然后把自己的腳踝劃出血,說是“跌進碎石堆”,又點火燒衣角,做成“逃生求救”的畫面,這一晚流量暴增,增加了七八萬的粉絲,她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你越瘋,觀眾越真;你越拼命,打賞越狠。
這條路她一頭扎進去了,開始研究地圖,找最冷門、最危險、最少人敢去的地方,于是,有了這一次獨自徒步可可西里無人區。
林瑤坐上去往可可西里的長途車時,天還沒亮,司機看她是一個人,問了句:“你來這兒干啥?”
她淡淡回:“直播穿越可可西里?!?/p>
那司機一下子把方向盤打偏了點,差點撞上隔離樁:“姑娘,你說啥?一個人?”
“嗯?!绷脂幮α诵?,“不用擔心,我裝備很全。”
司機臉都黑了:“裝備?你知道那是啥地方不?狼都不怕人,連手機信號都飄著走,去哪兒你真有可能回不來。”
林瑤拉上沖鋒衣帽子,沖他點了點頭:“我就是來賭這條命的?!?/p>
車開到檢查點,有巡邏的武警掃了一眼她的行李,皺眉問:“你怎么一個人?干嘛去?”
“直播,”她一邊刷臉核驗身份一邊說,“挑戰可可西里。”
那武警盯著她看了兩秒:“真想紅,回城直播蹦極去,別往這兒鉆。”
林瑤低頭笑了:“太多人直播蹦極了,沒意思?!?/p>
出了站,路過一個修車攤,老板蹲著給一輛摩托換鏈條,見她扛著帳篷桿路過,咧嘴調侃:“小妹你這是去哪露營呢?”
“無人區。”林瑤邊走邊回答。
老板手里的扳手“咔噠”一聲掉地上,沒敢再問。
到了進山口,林瑤打開直播,站在風口拍了一段開場,風太大,她幾次說話都被吹得聲音破碎,帽子也被掀起來,她卻還在笑,對著鏡頭輕聲說:“他們說我瘋了,說我這是去送命,可我看他們一個個坐在屋里刷短視頻,一邊打賞我一塊九毛九,一邊罵我裝……呵?!?/p>
風灌進林瑤脖子,她打了個寒顫,卻沒停步,身后路人紛紛回頭,有人低聲嘀咕:“真不怕死啊。”她聽見了,但沒回頭,只是拽緊背帶,把自拍桿架在肩膀上,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那片死寂一樣的荒原,像是走進一場沒人愿意去看的葬禮。
可可西里,地圖上那塊灰白色的空地,連官方定義都是“無人區”,平均海拔四千六百米,全年八個月風雪,含氧量只有內地的60%,這里沒有信號塔、沒有補給站,走進來之后,最近的救援,可能要靠衛星電話搖人。
而且這里遍地都是狼、藏狐、禿鷲、棕熊,還有失溫、高反、方向感喪失等惡劣的自然狀況,也有戶外博主來過,但都是組團、帶后援、全程控點,林瑤是第一個說要“一個人全程直播穿越”的。
到了可可西里,林瑤在天完全黑之前,找了塊凹地扎營,四周都是碎石和半凍的沙地,沒有樹、沒有標志物,連方向都只能靠手表上的指南針,她凍得耳朵發麻,對著鏡頭說:“冷不冷無所謂了,最重要的是畫面?!?/p>
此時直播間觀眾還不多,只有二三十人,她不甘心,把自己凍紅的臉和遠處快速暗下去的天一起拍進去,可人數還是不多,她停頓了一下,又笑了:“這外面,是不是太平靜了?”
話音剛落,風吹得帳篷邊緣獵獵響,外面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走動”,直播間彈幕還是沒反應,大家都沒聽見外面有東西走動,林瑤舔了舔發干的嘴唇,低聲說:“外面真的有東西走動,你們相信我,我剛剛在上風口那邊,好像看到地上有腳印,但不是我的?!?/p>
彈幕開始有點反應了,大家都在猜那腳印是人的還是猛獸的,林瑤又笑了:“不管了,晚上我會把麥一直開著,你們要是半夜聽到什么動靜……記得留言提醒我。”
她說完,鉆進帳篷,留下一個鏡頭,對著帳篷外面,空無一物的黑夜,可沒過多久,帳篷外的風聲忽然變了個方向,鏡頭里傳來一段極輕的“窸窣聲”,像布料被什么東西擦過,坐在直播間的觀眾都忽然神經緊繃,死死盯著屏幕,感覺有狼從鏡頭旁邊路過,只是鏡頭沒拍到身影。
林瑤雖然在帳篷里,但她并沒有休息,而是拿另一個手機看著自己的直播間,當她發現直播間涌入十萬人,她得意地笑了,因為剛才都是她自編自導的,根本沒什么猛獸路過鏡頭,都是她從帳篷另一頭出來,在鏡頭底下,拿一塊布摩擦鏡頭,欺騙觀眾以為有猛獸路過,吊起他們的胃口。
這才第一天,直播效果就那么好,林瑤慶幸自己做了吃螃蟹第一人,今晚就早點休息,明天拍點可可西里白天的景象給觀眾看,
林瑤一覺睡到凌晨五點多,她被凍醒了,不同于在城里,推開窗戶滿耳朵的喧囂,在可可西里,周圍像是整個世界都按了暫停鍵,寂靜到出奇,她打開直播間,直播間沒多少彈幕,大部分觀眾還在睡覺。
外面灰蒙蒙一片,天邊剛泛出冷白的光,林瑤披上沖鋒衣坐在帳篷口,先錄一段“晨起日?!?,剛坐下,她就覺得不太對勁,昨晚她把包靠在帳篷左側,一側插著折疊鏟和水壺,可現在包靠在帳篷右后方,水壺不見了。
她起身看了眼四周,水壺躺在一米開外的沙地上,她自言自語道:“可能風太大,吹過去了……”
她蹲下撿起水壺,卻發現繩子上有一道撕裂痕,像是被什么東西勾了一下,表皮裂開了幾厘米,她沒敢多想,把水壺塞回包里,轉身去查看營地其他部分。
可是到了其他地方,發現沙地里有動物的腳印,這些腳印很淺,應該是昨晚吹了一夜的風,把腳印掩了一半,可是她昨晚都是自編自導騙觀眾的,這里為何真的有腳印,林瑤忽然有點害怕,想起昨晚睡前,迷迷糊糊中聽到沙地咯吱作響,她當時就覺得,帳篷后面有什么來過,但太困了,她沒有出去看,就那么睡過去。
林瑤為了繼續直播下去,還是咽了口唾沫,裝作一切沒發生,對著鏡頭笑了笑:“第二天了,狀態還不錯,就是風沙大,水壺被吹走,大家記得準備防風繩。”
那天上午,她一邊走一邊拍攝,陽光照在她臉上,嘴唇凍裂了,她還在笑,可是走到一個斜坡邊時,忽然停下了腳步,她低頭看著地上,眉頭動了一下。
畫面一晃而過,她其實看到了一道腳印,但這道腳印不像是人類的,她沒有拍下來,也沒跟觀眾說,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第三天早上,林瑤生病了,就扶著帳篷口干嘔了一陣,她沒關直播,反而趁機賣慘:“大哥們,我高原反應了……你們要是心疼我……多多給我打賞。”
林瑤額頭冒冷汗,聲音開始發虛,卻堅持不吃藥,用蠟黃的臉色直播,她的賣慘也起作用了,直播間終于破萬了。
下午三點左右,她忽然停下腳步,鏡頭跟著輕輕晃了一下,她說:“你們……聽見了嗎?”
直播間一片寂靜,沒人說話,沒人刷禮物,就像所有人,這次都感覺到了她聲音里的那一絲異常。
“剛剛……像是有猛獸在嚎叫?!?/p>
林瑤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輕,卻透著一股從脊椎升起來的冷意,她等了十幾秒,什么都沒有,她像是想笑一笑緩解氣氛,卻只勉強咧了咧嘴:“可能是耳鳴,高反之后會有錯覺感知……不嚴重?!?/p>
她繼續走,走著走著,突然說了句:“但如果真有猛獸在這兒……那就不是錯覺了。”
那天晚上,直播間人數達到空前地步,有二三十人觀看,林瑤微微咧起嘴角,因為那又是她作家的,她事先把動物嚎叫的音頻下載在手機里,埋在沙地里,讓觀眾以為,這附近真的有猛獸出沒。
嘗到了甜頭的林瑤,經常弄虛作假欺騙觀眾,但“狼來了”的故事,告訴大家一個道理,謊話說多了,總有一次會成真。
- 林瑤的直播快要到尾聲了,她打算拍一拍這里的藏羚羊,路過一片碎石灘時,發現地上有一堆顏色發黃、形狀雜亂的糞便,還殘留著點濕潤,她立馬拿起手機,滿臉興奮說:“來啦各位,給你們看看藏羚羊的糞便!”
林瑤甚至蹲下,用樹枝翻了翻,笑著補了一句:“這個顏色,不新不舊,說明這里是遷徙路線上常駐點?!?/p>
就在她滔滔不絕時,直播間突然飄出一條短短的彈幕:“主播小心!這不是藏羚羊的糞便,是狼的!”
接著又出現一條,署名是認證的野生動物學者:“顏色發灰、形狀細碎,是狼糞。而且是新鮮的,說明剛離開不久。”
林瑤看見了,抿嘴一笑:“總有些人喜歡嚇唬人,你們放心啦,這片區域屬于可控區域,我問過幾個進山向導的?!?/p>
其實林瑤根本沒問過向導,那些所謂的“向導”,不過是她提前看了幾篇驢友發的筆記,她把手機鏡頭調轉回自己臉上,笑得輕松:“狼哪有那么容易遇上?如果真有狼來……你們就發大財了?!?/p>
這天夜里,風特別大,林瑤像往常一樣,把鏡頭架在營地外,自己鉆進帳篷休息,凌晨兩點五十七分,直播畫面一陣輕晃,麥克風里傳來沙沙聲,林瑤還在帳篷里看著自己的直播間,小聲說了句:“你們聽見了嗎?”
那聲音越來越近——像是碎石被輕踩的聲音,一下一下,有節奏地逼近帳篷側面,但不同的是,前幾次響動是林瑤作假的,但這一次,她并沒有作假,卻還是有那聲音,她急了,拉開帳篷一角,對著黑漆漆的空地說,“誰在那?”
外面的風更大了,沒有人回答她的話,林瑤沉默幾秒,輕聲說:“可能是我多想了?!?/p>
然而直播間的彈幕瘋狂起來了:“主播,你沒有多想,我們都聽到了,有什么猛獸路過,你快撤退!”
林瑤看了幾眼屏幕,臉上的緊張迅速被一抹譏笑壓下去,“又來了,你們就愛搞這些‘狼人殺’騙我,好了,你們別嚇唬我,也別嚇唬你們自己?!?/p>
說完,她關了直播的補光源,只保留音頻,五秒后,帳篷外傳來一聲短促的咯噠響,像是石子被什么硬物踢開,觀眾都快急死了,給林瑤猛刷禮物,讓她走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也有好心人提醒、警告她別睡,快走。
盡管這一晚,充滿未知的危險,林瑤還是平安度過,第五天清晨,林瑤重新出現在鏡頭里,但她臉色蒼白,嘴唇發烏,沖鋒衣外側劃出一道破口,肩膀下方隱隱透出血痕,坐在帳篷邊,整個人靠著石頭喘氣,像是遭到什么襲擊。
觀眾看到林瑤都流血了,紛紛急壞了,問林瑤遇到了什么,林瑤卻一邊說一邊笑,“沒遇到什么,只是摔了一跤?!?/p>
林瑤繼續給大家直播,鏡頭對著遠處一片空地上,鏡頭對焦不清晰,觀眾好像看到,模模糊糊中,有一團黑影在遠處閃了一下,然后迅速消失在畫面之外。
沒人看清是什么,但彈幕炸了,有人提醒她趕快傷口,避免被狼聞到血腥味,有人說看到遠處有影子,還有人喊她快撤。
林瑤看了眼屏幕,嘴角抽了一下:“別緊張,我沒事,不值當為這點小事嚇成這樣?!?/p>
林瑤都這么不在乎觀眾的善意提醒,也就沒人再主動關心她,只是越來越多人開始討論:“她真的沒被什么東西跟上嗎?她真的不怕自己會死?”
晚上,林瑤換了個地方扎營,位置比前幾天低洼,四周被幾塊風化石包圍,信號極差,彈幕卡頓,連聲音都有幾次“咔噠”的斷裂,她測試設備時低聲罵了一句,反而讓人覺得比往常更真實。
林瑤連續直播五天,說實話,她有些累了,變得不愛說話,直播間人數不降反升,快破五十萬,她卻連招呼都懶得打,晚八點,她終于開口:“最后一晚了……明天應該能走出這片區域?!?/p>
她咳了幾聲,咽了口唾沫,抬頭看天:“不過信號有點奇怪,不穩定?!?/p>
她把頭燈調到最低,把直播麥掛在帳篷外,讓大家想聽聽環境音,她今天還受了傷,實在太累,她想歇一會兒。
她鉆進帳篷后,真的就睡過去,沒有再盯著自己直播間戶名,而直播畫面對著夜色和石灘,差不多二十分鐘后,麥里突然傳出一陣極輕的響動,像是碎石被踩動,又像什么東西摩擦帳篷邊角,彈幕開始滾:
“這聲音不對,有人在走動?!?/strong>
“樓上的你再聽聽,這是動物?還是人?”
“林瑤醒醒!!右上角有影子!!”
“別睡,快跑??!”
林瑤太困了,沒看到彈幕,直到十分鐘后,她好像被帳篷外什么東西撞醒,才迷迷糊糊摸到一旁的手機,看一眼直播間,當看到直播間的彈幕,都快把畫面淹沒,她眼睛猛地瞪大:“你們吵什么?……什么影子?”
她用手電筒往外照了一圈,什么都沒有,但帳篷側面突然一緊——像是被什么東西拽了一下,她開始后悔沒早點聽觀眾的話,現在想走都沒時間了,她拿起對講機,打開定位——信號跳了兩下,變成“無法識別”。
“……別鬧!”
那一刻,林瑤真的慌了,重新對準鏡頭,語氣卻強撐著平靜:“應該是風……或者是藏羚羊這種溫順的動物……不一定是……”
林瑤沒敢把“狼”這個字說出口,帳篷外又響起一串沙沙腳步聲,這次明顯繞了一圈,從背后慢慢移到鏡頭正前方,麥里響起一聲“低啞的呼吸”,像是貼著設備在聞。
林瑤躲在帳篷里整個人僵住了,她想把手伸出帳篷,去關掉鏡頭旁邊的燈,避免狼群發現光源,然而她的手還沒碰到電源,直播畫面猛然一黑。
直播間看到畫面一黑,彈幕停了半秒,緊接著爆炸:
“她剛才是不是說‘來了’?到底什么東西來了?!”
“不是演的吧?別玩這一出!”
“林瑤你回復一下??!你不會……真出事了吧?”
有人截圖、有人報警、有人在評論區連發三十個問號,林瑤一句話都沒回,忽然間直播又恢復了,觀眾松一口氣,剛才可能是信號不好,等著林瑤重新回到畫面,給大家解釋剛才到底是什么東西路過她的帳篷,可是眼前的一幕不是觀眾想象得那么好,畫面中依稀閃過一道黃綠色光,直播間前的觀眾全都倒吸一口涼氣,渾身汗毛立起:“怎么會……我還以為是狼,可這也不是狼?。?!不可能,可可西里怎么可能會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