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灑進早餐店，李明推開門，笑著招呼：“張大爺，快進來暖暖！”

張根生站在門口，猶豫地低聲道：“我沒錢……”

李明擺手，溫和地說：“沒事兒，我請您一碗熱粥。”

老人眼中閃過感激，瘦弱的身影緩緩走進店內。

01

清晨的天色剛蒙蒙亮，空氣里還帶著一絲涼意，早餐店老板李明像往常一樣起了個大早。

他推開家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腳步輕快地走向自己的小店。

那是一家開了十多年的早餐鋪子，店面不大，卻是他一手打拼出來的心血。

街邊的路燈還未熄滅，微光灑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一片靜謐。

李明走到店門口，掏出鑰匙開了鎖，推門而入，熟悉的油鹽香氣撲鼻而來。

他熟練地卷起袖子，開始一天的忙碌。

他先把桌椅擺放整齊，拿塊干凈的抹布擦拭桌面，動作麻利又仔細。

爐子上的水壺已經咕嘟咕嘟冒著熱氣，他又轉身去廚房檢查食材，新鮮的蔬菜、面粉和雞蛋都碼得整整齊齊。

正當他低頭整理時，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李明抬起頭，透過玻璃門，看到一個身影站在那兒，像是在猶豫什么。

那是一個拾荒的老人，名叫張根生。

他穿著一身破舊的灰布衣，袖口和褲腿都磨得起了毛邊，頭發亂糟糟的，像一團被風吹散的枯草。

臉上滿是皺紋，像是被歲月刻下的溝壑，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疲憊。

張根生站在門口，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泥土的鞋，又抬頭瞄了眼店里干凈的地板，遲遲沒邁步進來。

李明放下手中的活兒，走了過去，隔著門朝外喊了一聲：“老人家，進來坐會兒吧，天兒還涼呢?！?/p>

聲音不高，卻透著股暖意。

張根生愣了一下，抬起眼看向李明，眼神里閃過一絲意外，又夾著點小心翼翼。

他聲音沙啞，低低地說：“我……我沒錢?！?/p>

說完，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手指攥緊了手里的破布袋。

李明聽了這話，笑了笑，擺擺手說：“沒事兒，就當我請您一頓。早上這么冷，進來喝碗熱粥暖暖身子吧?！?/p>

張根生還是沒動，他又瞅了眼自己臟兮兮的衣服，再看看店里明亮的燈光和干凈的桌椅，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怕自己會弄臟這地方。

李明一眼就看出他的顧慮，忙又加了一句：“沒事的，您進來吧，別想那么多，咱這店不講究那些?！?/p>

張根生猶豫了半天，眼里閃著掙扎的光。

他抬頭看了李明一眼，見那張臉上滿是真誠，終于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邁進了店門。

李明趕緊招呼他坐下，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張小桌子：“您坐這兒吧，別拘束?！?/p>

說完，他轉身走進廚房，灶上的火苗跳躍著，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就端了出來，旁邊還配了點咸菜和一小塊煎餅。

李明把碗輕輕放在桌上，笑著說：“您慢用，別燙著?！?/p>

張根生看著面前的食物，愣了好幾秒，干瘦的手微微顫抖。

他抬起頭，眼神里滿是感激，低聲說了句：“謝謝……真謝謝你?！?/p>

李明擺擺手，沒多說什么，轉身又去忙自己的活兒了。

張根生端起碗，手抖得有些厲害，勺子舀起一小口粥，送到嘴邊。

他吹了吹熱氣，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熱乎乎的粥順著喉嚨滑下去，暖得他整個人都松弛了幾分。

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嚼得仔細，像是在品嘗什么珍貴的東西。

咸菜脆生生的，煎餅帶著點焦香，他吃著吃著，眼角竟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李明在柜臺后面忙著收拾，見張根生吃得認真，偶爾抬頭看他一眼。

老人那副模樣讓他心里有點不是滋味——瘦得像根竹竿，衣服破得露出好幾處補丁，連拿勺子的手都透著股蒼老的力不從心。

店外的風吹進來，帶著點清晨的寒意，張根生的身影顯得更單薄了。

李明擦完最后一張桌子，站直了身子，看著張根生一口一口喝粥的樣子，心里泛起一陣說不出的感覺。

他想起自己小時候，家里也不寬裕，冬天連一碗熱湯都難得喝上。

如今自己有了這家店，能填飽肚子，也算有了點能力幫幫別人。

他暗暗下了決心，以后得好好照顧這個老人，不能讓他再這么孤零零地在外頭飄著。

張根生吃到一半，抬頭看了李明一眼，像是要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他低頭繼續吃著，碗里的粥漸漸見底。

02

自從那天清晨的初遇后，張根生的身影開始準時出現在李明的早餐店門口。

每天天剛蒙蒙亮，街上的霧氣還沒散盡，他就背著個破布袋，步子慢吞吞地走到店前。

李明早習慣了這個節奏，遠遠瞧見那瘦小的身影，就趕緊打開門，笑著招呼：“張大爺，來啦，快進來坐?！?/p>

張根生點點頭，臉上露出點羞澀的笑，低聲應一句：“嗯，麻煩你了。”

李明從不覺得麻煩。

他把這當成了一件順手的事，每天都為張根生準備一份熱乎乎的早餐。

有時候是白粥配咸菜，有時候是雜糧餅加一碗豆漿，簡單卻暖胃。

張根生每次接過食物，眼里都帶著感激。

他吃得慢條斯理，碗筷擺得整整齊齊，吃完還會用袖口擦擦嘴，然后站起來，顫巍巍地收拾桌子。

李明看他這樣，總是擺手說：“張大爺，您歇著吧，這些我來就行?！?/p>

可張根生不聽，固執地拿塊抹布，把桌子擦得一塵不染，像是用這種方式還李明的情。

剛開始，店里的老顧客瞧見張根生，都有些不自在。

有人端著碗，低聲嘀咕：“這老頭咋天天來啊，看著怪臟的?！?/p>

還有人皺著眉，遠遠避開他坐的角落。

李明聽到了，也不生氣，只是笑呵呵地跟大家解釋：“張大爺日子過得不容易，咱這店多個人熱鬧點，大家別介意?！?/p>

他聲音平和，帶著股讓人信服的勁兒。

時間一長，那些議論少了，有些常來的年輕人甚至開始跟張根生點頭打招呼，喊他一聲“張大爺”。

張根生漸漸放開了些。

他不再像初次那樣拘謹，低頭不敢看人。

有天早上，他吃完粥，抹了抹嘴，抬頭對李明說：“這粥熬得真好，比我以前喝過的都香。”

李明正忙著翻煎餅，聽了這話，笑著回：“張大爺您喜歡就好，下回我再給您加點紅棗，補補身子?！?/p>

張根生聽了，咧嘴笑笑，露出幾顆缺了的牙，眼神里透出點暖意。

日子一天天過去，店里的爐火每天都亮得早，熱氣彌漫著小小空間。

李明發現，張根生的話慢慢多了起來。

有時候，他會聊聊街上的見聞，比如昨晚撿了塊舊鐵皮，今天天冷得手都凍僵了。

李明總是耐心地聽著，偶爾搭幾句：“那您以后多來店里暖和暖和，別老在外頭吹風?！?/p>

張根生點點頭，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些，像是在這簡單的對話里找到了點依靠。

顧客們也習慣了張根生的存在。

有個常來的大姐，有天特意多點了一份包子，遞給李明說：“給張大爺加個菜吧，看著他怪可憐的?！?/p>

李明接過來，笑著謝了，把包子端給張根生。

張根生愣了愣，低聲說：“這……我不能白拿?！?/p>

李明拍拍桌子，語氣輕松：“大姐請您的，您就安心吃?！?/p>

張根生沒再推辭，咬了一口包子，熱騰騰的香氣讓他瞇起了眼。

店外的天氣漸漸冷了，風吹過街角，卷起幾片枯葉。

李明特意在角落給張根生留了個靠墻的位置，避風又暖和。

張根生坐在那兒，吃著早餐，看著店里進進出出的人，心里頭那股孤單勁兒淡了不少。

他開始覺得，這家小店像個落腳的地方，不只是填飽肚子，還有人愿意聽他說說話。

李明忙碌之余，總會留意張根生。

他瞧見老人吃完飯，拿抹布擦桌子的背影，心里頭有點酸酸的。

他知道，張根生不是非要幫忙，而是想讓自己在這兒有點用，不白吃這份早餐。

可李明從沒想過要回報，他只覺得，能讓張根生有個地方歇腳，自己心里也踏實。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免費的早餐成為了張根生生活中的一份溫暖，也成為了李明和張根生之間特殊的紐帶。

03

日子過得平穩而規律，張根生每天準時出現在李明的早餐店，早已成了店里的一道風景。

他不再只是吃完飯擦擦桌子就走，而是開始主動幫些小忙。

李明起初還勸他：“張大爺，您歇著吧，別累著自己。”

可張根生擺擺手，聲音低沉卻堅定：“我閑不住，干點活兒心里踏實?！?/p>

李明見他態度認真，也就不再攔著，只笑著說：“那行，您量力而為?！?/p>

張根生干活雖慢，卻格外用心。

他會拎著個小桶，去后廚幫著洗菜，瘦削的手指在水里捋著青菜葉子，把泥土一點點搓干凈。

有時候，他還端著碗筷去水槽邊刷洗，動作雖不快，但碗盤疊得整整齊齊，像擺放什么珍貴物件。

李明瞧著他忙碌的樣子，忍不住夸一句：“張大爺，您這手藝可不賴。”

張根生聽了，只是笑笑，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沒多說話。

店里忙的時候，張根生也不閑著。

顧客多起來，李明一個人招呼不過來，他就顫巍巍地站起來，幫著端碗遞筷。

有個常來的小伙子點了份煎餅，張根生端過去，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低聲說：“慢吃，小心燙?！?/p>

小伙子愣了愣，隨即笑著說：“謝謝大爺，您真細心?！?/p>

張根生擺擺手，退回角落坐下，臉上卻多了點滿足的神色。

有一天，李明從菜市場回來，肩上扛著一大袋子新鮮蔬菜，累得滿頭是汗。

他把袋子往地上一放，喘著氣說：“今兒進貨多，得趕緊收拾?！?/p>

張根生聽見了，二話不說走過來，蹲下身開始幫忙。

他熟練地挑出青菜，分好類，又拿水沖洗，連蔫了的葉子都細心摘掉。

李明看他手法熟練，忍不住問：“張大爺，您這活兒干得跟行家似的，以前是不是做過這個？”

張根生手頓了一下，抬頭看了李明一眼，笑了笑說：“年輕時干過不少雜活兒，手熟罷了?！?/p>

說完，他又低頭忙起來，沒再多提。

李明也不追問，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心里對張根生多了幾分好奇。

他總覺得，這老人身上藏著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可既然他不說，自己也不好多打聽。

張根生的幫忙讓店里輕松了不少。

特に到了早晨高峰，李明忙著煎餅熬粥，張根生就在一旁幫手遞盤子、收拾空碗，兩個人配合得越來越默契。

有一次，店里來了個挑剔的顧客，指著桌上的粥說：“這菜少了點鹽味，不夠香?！?/p>

李明正要解釋，張根生卻慢悠悠走過來，從旁邊拿了點腌蘿卜，擱在盤子里，低聲說：“您試試這個，配著吃正好。”

顧客嘗了一口，臉色緩和下來，點點頭說：“嗯，這味兒不錯。”

李明看在眼里，心里暗暗佩服。

他發現，張根生對食材的事特別有眼力。

每次進貨，他都能一眼挑出新鮮的青菜，還知道哪種豆子熬粥更香。

李明忍不住又問：“張大爺，您真沒做過餐飲嗎？這眼力可不是隨便練出來的。”

張根生還是笑笑，搖搖頭說：“沒啥，就是多看看，多摸摸，自然就懂了。”

他不愿多說，李明也不勉強，只覺得這老人真是深藏不露。

漸漸地，店里的活兒離不開張根生了。

他不僅干活麻利，還總能想出些小點子。

有天早上，李明熬的粥剩了不少，正發愁咋辦，張根生提議：“加點紅薯塊，再煮一煮，味道更好，賣相也漂亮。”

李明照著試了試，果然顧客們都夸好吃，連剩粥都賣光了。

李明拍著張根生的肩膀，樂呵呵地說：“張大爺，您真是我的福星?！?/p>

從那以后，張根生在店里的作用越來越大，他成為了李明的得力助手，早餐店也因為有了他的幫忙，運轉得更加順暢。

04

時光像流水一樣淌過，轉眼間，張根生已經在李明的早餐店里待了六年。

這六年，日子不算驚天動地，卻在平淡中生出了一種讓人安心的溫度。

每天清晨，天剛露出魚肚白，張根生就準時出現在店門口，背著那個舊布袋，腳步雖慢卻從不缺席。

李明也習慣了早早開店，等著那熟悉的身影，笑著招呼：“張大爺，今兒冷，您快進來暖暖?！?/p>

六年里，早餐店的風風雨雨不少。

有時候生意紅火，店里擠滿了人，熱氣騰騰的爐火映得每個人臉上都笑瞇瞇的。

張根生忙前忙后，端盤子、擦桌子，手腳雖不如年輕人麻利，卻總能讓店里多幾分秩序。

李明忙著翻煎餅，抬頭一看張根生忙碌的身影，心里就覺得踏實。

有回店里來了群趕早的工人，吃得急，桌上滿是碎渣，張根生二話不說拿抹布收拾干凈，低聲說：“你們吃好就行，別管這些?！?/p>

工人憨憨地笑，喊了聲：“大爺，謝啦！”

可也不是天天都順遂。

生意冷清的時候，店里安靜得能聽見風聲，門口的招牌被吹得吱吱響。

李明坐在柜臺后，盯著賬本發愁，張根生就搬個小凳子坐旁邊，陪著他。

老人話不多，卻總能說些讓人寬心的話。

有一次，李明嘆氣說：“這月怕是又不夠本了?！?/p>

張根生瞇著眼，慢悠悠地說：“生意總有起伏，別急，慢慢來?！?/p>

李明聽了，抬頭看看張根生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心里一暖，點點頭說：“您說得對，急也沒用。”

六年相處，李明早把張根生當成了家里人。

他不再覺得每天給老人準備早餐是件多余的事，反而覺得這碗粥、這塊餅，是他和張根生之間剪不斷的牽掛。

有一年冬天，雪下得特別大，街上幾乎沒人，張根生還是冒著風雪來了，身上裹著件破棉襖，凍得嘴唇發紫。

李明趕緊把他拉進店，端了碗熱湯過去，埋怨道：“張大爺，這天您還跑來干啥？”

張根生喝了口湯，暖了暖手，笑笑說：“不來這兒，我心里空得慌?！?/p>

張根生的日子也因這小店變了模樣。

以前，他四處流浪，風餐露宿，連頓熱飯都難吃上。

如今，他有了個固定的地方，每天都能吃飽，還能歇歇腳。

他的臉色比六年前紅潤了些，走路也多了點力氣。

店里的老顧客都說：“張大爺看著精神多了，跟以前判若兩人?！?/p>

李明聽了這話，心里高興，覺得自己的堅持沒白費。

兩人之間，話雖不多，卻總有股暖流在流動。

有天傍晚，店里沒啥人，李明和張根生坐在門口看街景。

夕陽灑在青石板上，染出一片金黃。

張根生忽然說：“李老板，你這店真好，我在這兒六年，比過去幾十年都舒心?！?/p>

李明愣了愣，轉頭看他，笑著說：“張大爺，您在這兒，我也覺得日子有奔頭?！?/p>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再說話，可那份默契卻更深了。

六年里，店里的爐火從沒熄過，張根生的身影也從沒缺席。

生意好的時候，他是幫手；生意差的時候，他是安慰。

李明有時忙得滿頭汗，回頭一看張根生在角落擦桌子，心里就生出一種安穩感。

他常想，要是沒有張根生，這店怕是少了許多人情味。

而對于李明來說，張根生的陪伴讓他在經營早餐店的過程中感受到了溫暖和力量，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因為老人變得更加充實和有意義。

05

平靜的日子沒能一直延續下去。

近年來，街上的變化越來越大，新開的早餐店一家接一家，門口掛著花花綠綠的招牌，個個吆喝得熱鬧。

年輕人都愛往那些新店跑，圖個新鮮，李明的早餐店卻漸漸冷清了。

門口的青石板路還是那條路，可來往的顧客卻少了一半。

店里的爐火依舊亮著，可那股熱乎勁兒似乎被外頭的風吹散了些。

李明不是沒努力過。

他試著換了新菜品，把白粥換成雜糧粥，還加了點甜口的紅豆湯，想吸引些新面孔。

他還咬咬牙降了價，煎餅從三塊降到兩塊五，連常來的大姐都說：“李老板，你這價兒再低可真不賺錢了。”

可生意還是沒起色，賬本上的數字一天比一天難看。

房東來催過兩次租，語氣越來越硬，李明只能賠笑說：“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湊上?！?/p>

可他心里清楚，貨款還拖著，哪來的錢補窟窿。

這天早上，天陰沉沉的，烏云壓得低低的，像是要下雨。

李明坐在柜臺后，盯著空蕩蕩的店面發呆。

桌椅擦得干干凈凈，可沒幾個人來坐。

他算了算，這個月怕是連本都保不住，心里沉甸甸的，像壓了塊石頭。

正當他皺著眉嘆氣時，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張根生來了，像往常一樣背著破布袋，步子慢吞吞的。

李明抬頭一看，見他臉色比平時還差幾分，忙起身招呼：“張大爺，您今兒咋看著這么疲？”

張根生沒急著坐下，站在門口看了李明一眼，眼神里透著點關切。

他慢悠悠地說：“李老板，你咋了？臉這么難看?！?/p>

李明苦笑一聲，擺擺手說：“沒啥，就是店里生意不好，愁得慌?！?/p>

張根生聽了這話，皺了皺眉，沒吭聲。

他走到角落坐下，李明給他端了碗熱粥，勉強擠出個笑：“您先吃著，我再想想辦法?！?/p>

張根生低頭喝了幾口粥，抬頭看看李明，又看看空蕩的店面，像是下了什么決心。

他放下碗，聲音低低地說：“李老板，你跟我說實話，店里到底咋回事？”

李明嘆了口氣，實在瞞不住，就把這陣子的難處一股腦說了出來：“新店搶了生意，成本又高，我這小本買賣撐不下了，怕是連房租都交不上。”

說完，他低頭揉了揉太陽穴，眼里滿是疲憊。

張根生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

店里靜得只能聽見爐火噼啪響，他忽然站起來，說了句：“我出去一趟?！?/p>

李明愣了愣，以為他只是隨便走走，沒多想，點點頭說：“行，您慢點?！?/p>

張根生沒再說話，轉身出了門，背影在陰沉的天色下顯得更瘦小了。

李明以為這不過是平常的一天，張根生出去轉轉就回來。

可沒過多久，門口又響起了腳步聲。

他抬頭一看，張根生回來了，手里卻多了個東西——一個破舊的木盒子，邊角磨得發白，像是用了很多年。

張根生走到柜臺前，喘著粗氣，把盒子往桌上一放，聲音沙啞地說：“這個給你?！?/p>

李明一愣，忙問：“張大爺，這是啥？”

可張根生沒答，轉身就往外走，步子比來的時候還急。

李明站在柜臺后，手扶著那個盒子，滿腦子疑問。

他喊了一聲：“張大爺，您等等！”

可張根生頭也沒回，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李明低頭看看盒子，木頭表面坑坑洼洼，透著一股舊時光的氣息。

他伸手摸了摸，心里七上八下，完全猜不透這是怎么回事。

06

李明站在柜臺前，手里捧著張根生留下的那個破舊木盒，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跳得停不下來。

店外陰沉的天色透進玻璃門，映得店里光線暗淡，爐火的熱氣還在，可他卻覺得手腳冰涼。

他低頭打量盒子，木頭表面滿是劃痕，邊角磨得發白，像被歲月啃噬過無數遍。

他試著晃了晃，沒啥聲響，輕得像沒裝東西，可這反倒讓他更摸不著頭腦。

“張大爺這是啥意思？”李明嘀咕著，眉頭擰成一團。

他猶豫了半天，終于下定決心，伸手去掀盒蓋。

手指剛碰到蓋子，他就頓了一下，像怕驚擾什么似的。

深吸一口氣，他慢慢掀開，盒子吱吱響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