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01

李偉癱在出租車后座上，后頸被皮革座椅硌得生疼。

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指腹碰到眼角的細紋——這趟南方之行，又添了幾道。

項目提前兩天收尾時，合作方老總拍著他的肩膀笑："李經理這實誠勁兒，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強多了。趕緊回家陪老婆孩子吧，別學我們這些老光棍。"

李偉當時扯了扯嘴角，喉嚨里泛起苦味。

孩子？

他們結婚三年，王美玲的肚子始終沒動靜。

至于熱炕頭……他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九點十七分，鎖屏照片還是去年在海邊拍的，王美玲穿著他買的碎花裙，笑得眼睛瞇成縫。

"師傅，麻煩開快點。"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我趕時間。"

司機從后視鏡掃了他一眼："剛出差回來吧？瞧這黑眼圈重的。"

"嗯，忙了一禮拜。"李偉靠回椅背，后腦勺重重磕在頭枕上。

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咖啡當水喝，現在連骨頭縫都泛著酸。

他只想泡進浴缸里，讓熱水把渾身的疲憊都泡軟。

"我年輕時也這樣。"司機突然開口，"跑銷售那會兒，全國各地跑，孩子出生都沒趕上。后來老婆跟我說，'老張，我要的不是錢，是個人。'"

李偉沒接話，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西裝口袋里的首飾盒。

那是給王美玲帶的禮物，珍珠項鏈，在免稅店挑了半小時。

上次吵架時她摔門進臥室，他聽見她在里面哭："李偉，你心里還有這個家嗎？"

那天他提著基圍蝦回家，想緩和關系。

王美玲卻把圍裙往桌上一摔："李大經理還記得家門朝哪開啊？"

"我累死累活是為了誰？"他當時把蝦扔進垃圾桶，"不掙錢你喝西北風去？"

"我要的是錢嗎？"王美玲聲音發抖，"上次發燒39度，你人在哪？"

爭吵以他摔門而去告終。

后來他喝得酩酊大醉，在便利店買解酒藥時，收銀員多看了他兩眼："先生，需要幫忙叫車嗎？"

車子拐進小區時，李偉下意識挺直了背。

六樓臥室的燈亮著，暖黃色的光透過窗簾縫隙漏出來。

他盯著那點光，突然想起上周視頻時，王美玲穿著舊睡衣，頭發亂糟糟的："你什么時候回來？"

"下周三。"他當時盯著電腦屏幕，合同條款在眼前晃成重影。

"哦。"她很快掛了電話。

此刻李偉拖著行李箱上樓，鑰匙插進鎖孔時頓了頓。

他特意沒告訴她提前回來，想看看她會不會驚喜。

可現在那點期待被不安取代——這么晚還亮著燈，她在干什么？

門開時玄關的感應燈亮起。

他聽見電視里傳來家長里短的對話聲，王美玲蜷在沙發里，腳邊堆著薯片袋。

聽見動靜她猛地轉頭，手里的遙控器"啪嗒"掉在地上。

"你……"她慌亂地抹了把臉，"怎么提前回來了？"

李偉注意到茶幾上的藥盒，胃藥。

他想起上個月她胃疼得直不起腰，卻只說"老毛病"。

"項目提前結束了。"他蹲下身收拾薯片袋，"怎么還不睡？"

"等你啊。"王美玲的聲音很輕，"怕你回來沒飯吃。"

她起身往廚房走，拖鞋在地磚上拖出沙沙聲，"給你留了雞湯，在保溫壺里。"

李偉看著她的背影，突然發現她睡衣領口磨得起球了。

那件睡衣還是結婚時買的，他總說給她買新的，卻總忘記。

"美玲。"他叫住她，"這個給你。"

首飾盒打開時，王美玲愣住了。

珍珠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她眼圈突然紅了："浪費錢干什么……"

"上次是我不對。"李偉撓撓頭，"我……"

"我也有錯。"王美玲打斷他，"你那么辛苦，我還總抱怨。"

她低頭擺弄著項鏈，"其實你每次回來，我都偷偷高興。"

李偉突然想起結婚那天，王美玲穿著白紗，眼睛亮晶晶地說："以后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那時他以為愛情就是轟轟烈烈，現在才明白，原來最珍貴的，是深夜亮著的那盞燈。

02

李偉站在自家防盜門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鑰匙串。

他特意提前兩天結束出差，本想給妻子王美玲一個驚喜。

鑰匙插進鎖孔時，他刻意放輕了動作，生怕吵醒可能已經睡下的妻子。

"咔嗒"一聲，門鎖應聲而開。

一股刺鼻的混合氣味撲面而來，李偉下意識皺了皺眉。

這味道里混著劣質煙草的焦苦、廉價酒精的辛辣，還有股甜膩得發齁的古龍水味。

他想起自己從不抽煙，應酬時最多抿兩口紅酒，更別提用香水了。

"美玲？"他輕聲喚道，順手按下玄關的開關。

客廳里漆黑一片，只有臥室門縫下漏出一線昏黃的光。

李偉的心跳突然加快，換鞋的動作頓了頓，目光落在鞋柜旁那雙陌生的男士皮鞋上。

那是一雙棕色的尖頭皮鞋，鞋面油光發亮，鞋跟處還沾著片枯黃的銀杏葉。

李偉蹲下身，指尖觸到鞋面時，發現鞋碼至少有43碼——他自己的腳才40碼。

這雙鞋的款式他見過，商場櫥窗里標價四千多，是那種愛顯擺的年輕人會穿的款式。

"美玲？"他提高了些音量，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

臥室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有人慌忙起身的聲音。

李偉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喉結上下滾動著咽了口唾沫。

他赤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臥室門虛掩著，里面傳來壓抑的喘息聲和衣物摩擦的窸窣聲。李

偉的手搭在門把手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美玲！"他猛地推開門，實木門板撞在墻上發出巨響。

床頭燈昏黃的光暈里，他看見妻子王美玲正手忙腳亂地扯過被子，露出半截雪白的肩膀。

床邊散落著凌亂的衣物，最刺眼的是那條淡紫色的真絲睡裙——那是他出差前特意給美玲買的生日禮物。

"老、老公？"王美玲的聲音抖得像風中的樹葉，臉色煞白如紙。

她身旁的男人慌亂地抓起襯衫往身上套，領口扣錯了兩顆紐扣。

李偉認得這張臉，是王美玲公司新來的市場部經理，上個月還來家里吃過飯。

"李哥……"男人結結巴巴地開口，"這、這是個誤會……"

"誤會？"李偉感覺胸腔里像有團火在燒，"我提前兩天回來，看見我老婆穿著我買的睡衣，和別的男人躺在我的床上——這叫誤會？"

03

王美玲被李偉的吼聲震得渾身一顫，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跪坐在床沿，手指死死攥著被角，聲音發顫："老李……真對不住……是我沒把持住……你打我也成，罵我也成……只要你能消消氣……"

張浩手忙腳亂地套著西褲，褲腰還沒系好就急著開口："兄弟！兄弟你先別急！"

他額頭上沁著冷汗，手指在褲袋里摸索著錢包，"這事兒……這事兒真不能全賴美玲。是我……是我喝多了犯渾……"

他抖著手從錢包里抽出一沓百元大鈔，少說也有兩萬塊。"

這點錢你先拿著，就當兄弟給你賠不是了。"

他往前湊了半步，錢在掌心攥得發皺，"咱們私了行不行？你要覺得不夠，你開個價！"

李偉的目光掃過那沓鈔票，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突然咧開嘴，露出個讓人心里發毛的笑："張總這是拿錢買命呢？"

他伸手扯松了領帶，脖頸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你覺得我缺你這倆錢？"

張浩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著李偉轉身走向床頭柜，那背影挺得筆直，像根繃緊的鋼筋。

王美玲突然尖叫起來，光著腳就要往床下跳："老李你要干啥？別干傻事啊！"

"報警。"李偉的聲音像從冰窖里撈出來的。

他手指在屏幕上劃拉兩下，110三個數字按得又快又準。

張浩這才發現他襯衫后背全濕透了，貼在身上顯出嶙峋的肩胛骨。

"喂？警察同志。"李偉的聲音突然變得平穩，甚至帶著點客氣的笑意，"我要報案，我家進了歹徒，強奸了我老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張浩瞬間煞白的臉，"對，是強奸。我現在就在現場，地址是XX路XX小區6棟601。"

張浩感覺后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踉蹌著后退兩步，后背撞在衣柜上發出"咚"的一聲。

王美玲徹底瘋了，她抓起床頭柜上的玻璃杯就往李偉身上砸："你瘋啦！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啊！"

李偉側身躲過飛來的玻璃碴，對著電話繼續說："嫌疑人現在情緒很激動，有暴力傾向，還試圖逃跑。"

他報完姓名住址，利落地掛斷電話，把手機塞回褲兜時，手指還在微微發抖。

屋里安靜得能聽見掛鐘的滴答聲。

王美玲癱坐在地上，被單滑到腰間也顧不上拉。

張浩扶著衣柜慢慢蹲下，嘴里喃喃道："老李……咱們有話好說……這玩笑開不得啊……"

"玩笑？"李偉突然笑出聲，笑聲里帶著砂紙摩擦般的沙啞，"張總平時玩女人的時候，怎么不說這是玩笑？"

他掏出煙盒，抖著手點了三次才把火點著，"知道我為啥不揍你嗎？打你臟了我的手。"

王美玲突然爬起來，光著腳沖到李偉面前："你就這么狠心？咱們結婚五年了！"

她臉上還掛著淚，妝都花了，"你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李偉深吸一口煙，青霧模糊了他的表情："五年前我跪著求你嫁給我時，你說過什么？你說會跟我好好過日子。"

他突然提高音量，"結果呢？你他媽跟人滾到床上去了！"

張浩突然站起來，西裝外套都沒穿就往門口沖。

李偉抄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刀尖抵住門框："張總這是要去哪？等會兒警察來了，還得找你錄口供呢。"

"老李……"張浩腿肚子直打顫，"這事兒真不能商量？你要多少錢都行……"

"我不要錢。"李偉把刀插回果盤，刀柄還在微微晃動，"我要你身敗名裂，要你老婆孩子都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

他轉身看向王美玲，"還有你，等著離婚協議吧。"

門外傳來電梯到達的"叮咚"聲。

王美玲突然癱坐在地，雙手捂著臉哭起來。

張浩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順著門框滑坐在地上。

李偉站在窗前，看著樓下閃爍的警燈，煙灰簌簌落在地毯上。

04

張浩的冷汗順著脊梁往下淌，后背的白襯衫早被浸透，黏糊糊地貼在身上。他光著膀子在屋里轉圈，西褲腰帶都沒系好，褲腳還耷拉著，活像條被抽了脊梁的狗。

"這回真栽了……"他盯著李偉堵在門口的身影，喉嚨發緊，"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該來這趟渾水……"

王美玲蜷縮在墻角，被單裹得死緊，露在外頭的肩膀還在發抖。張浩瞥見她這副模樣，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砸得地板悶響。

"李哥！李哥您高抬貴手！"他額頭抵著冰涼的地磚，聲音帶著哭腔，"我就是個畜生！喝了兩杯黃湯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他膝行著往前蹭，伸手想抓李偉的褲腳："我跟嫂子真沒啥！就是……就是普通朋友吃個飯，喝多了才……"

李偉猛地往后退，鞋底蹭著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盯著張浩油光發亮的腦門，胃里一陣翻騰："現在知道叫嫂子了？剛才在床上的時候怎么不叫？"

王美玲突然從地上彈起來，頭發糊在臉上，活像個女鬼。她撲到李偉跟前，指甲掐進他褲縫："老李！我知道我對不住你！可你也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她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聲音嘶啞："我們離婚！我凈身出戶！房子車子都給你！求你放他一馬……"

李偉低頭看著這個同床共枕三年的女人，突然覺得陌生得可怕。

他想起結婚時她穿著白紗的樣子，想起她懷孕時摸著肚子說想要個女兒，想起她上個月還撒嬌讓他買新出的口紅。

"晚了。"他聽見自己說，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從你們脫衣服那刻起，就都晚了。"

張浩突然從地上蹦起來，眼睛通紅："姓李的你別給臉不要臉！"他扯著嗓子吼，"真把我逼急了，信不信我跟你同歸于盡？"

他抄起桌上的玻璃煙灰缸，手抖得像篩糠。李偉連眼皮都沒抬，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還有兩分鐘警察就到，你砸吧。"

張浩的胳膊僵在半空。煙灰缸"當啷"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突然泄了氣，癱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完了……全完了……"

樓道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混著金屬碰撞的聲響。李偉聽見對講機里沙沙的電流聲，聽見有人喊"601到了"。他整了整衣領，伸手拉開了門。

三個警察魚貫而入。為首的國字臉掃了眼屋里：張浩癱在碎玻璃碴里，王美玲裹著被單發抖，李偉站在窗邊，手里還攥著手機。

"誰報的警？"國字臉的目光落在李偉臉上。

"我。"李偉舉起手機，"他強奸了我老婆。"

張浩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起來："放屁！我們是自愿的！"他撲到警察跟前，"警察同志您可要明察啊！"

王美玲突然"哇"地哭出聲。她跪坐在地上，雙手揪著頭發："不是……不是強奸……可我們也不是那種關系……"

國字臉皺起眉頭，沖身后兩個年輕警察一揮手："先把人分開。男的帶回所里，女的做筆錄。"

張浩被兩個警察架著往外拖，兩條腿在地上亂蹬："冤枉啊！警察同志！我是被陷害的！"他的聲音在樓道里回蕩，漸漸聽不見了。

女警扶著王美玲往次臥走，路過李偉時輕聲說："您也跟我們去所里做個筆錄吧。"

李偉點點頭，目光掃過滿地狼藉。他看見王美玲的高跟鞋東一只西一只，看見張浩的襯衫扔在沙發上，領口還沾著口紅印。

等人都走了，李偉關上門，走到電視柜前。

他打開家庭監控的APP，調出今天的錄像。畫面里，張浩下午三點就來了，王美玲給他開的門。

兩人摟摟抱抱進了臥室，門都沒關嚴。

他截取了幾段關鍵視頻，發到家族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