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你竟敢把我祖宗的墳給挖了!還建了個旱廁在上面!"宋大山渾身發抖,指著眼前那座磚砌的小屋,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什么祖墳?這是我家地界!"
王鐵柱雙手叉腰,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你們宋家三十年沒人回來,墳頭雜草比人還高,我這是美化環境!再說了,這片地一直是我家在用。"
宋大山緊握雙拳,指節發白。六十年的生命歷程讓他見過不少世面,但眼前這一幕仍讓他感到天旋地轉。
他退伍轉業后在省城做了三十年基建工人,好不容易退休了,想回鄉祭祖,卻看到這般情景。
"我爺爺、我爸爸都葬在這里,你怎么能..."宋大山的聲音哽咽了。
"行了行了,死人管不了活人用地!"
王鐵柱不耐煩地擺擺手,"你要鬧,咱們去村委會說理去!這三十年,你宋家連個人影都沒有,現在來跟我談祖宗?"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村民,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宋大山深吸一口氣,突然平靜下來,目光掃過人群,最后定格在王鐵柱身上。
"不必去村委會。王鐵柱,我不會鬧。"
宋大山的語氣出奇地平靜,"我宋大山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三十年沒回來是我的不是,但我祖宗的墳你也不該動。這事我不會糾纏,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宋大山轉身離去,背影蕭索而堅定。
圍觀的村民面面相覷,有人搖頭,有人嘆息。王鐵柱得意地哼了一聲:"裝什么大尾巴狼,嚇唬誰呢!"
沒人注意到,宋大山離開時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以及他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個小本子...
宋大山住進了村東頭唯一的小旅店。
三十年沒回老家,村里早已物是人非。他原本的老宅在十年前的一場洪水中坍塌了,如今只剩一片雜草叢生的廢墟。
親戚們也都搬去了縣城或更遠的地方,整個宋家在村里就剩一座祖墳——如今連這最后的牽絆也被侵占了。
躺在簡陋的床上,宋大山翻來覆去睡不著。窗外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更襯托出夜的深沉。
他坐起身,摸出隨身攜帶的舊相冊,翻到最后一頁——那是他二十多年前與父親的合影。
照片里的父親已經年邁,但眼神依然炯炯有神。
宋大山記得那是父親最后一次讓他回鄉,叮囑他無論發生什么,都要記得自己的根在哪里。
"爸,我辜負您了。"宋大山輕聲說,眼角濕潤。
他合上相冊,從包里取出一個黑色的小本子。三十年來,他一直隨身攜帶,視若珍寶。
翻開本子,宋大山的目光在某一頁停留許久,隨后他輕輕合上,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王鐵柱啊王鐵柱,你不該動我祖宗的墳。"
第二天一早,宋大山沒有直奔王鐵柱家,而是去了村委會。
村委會主任李廣德是個五十出頭的中年人,見到宋大山時先是一愣,隨后熱情地握住他的手:"大山?真是你?。∪隂]見,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原來李廣德是宋大山當年的發小,兩人小時候一起放牛、摸魚,感情深厚。
"廣德,沒想到你當上村主任了。"宋大山笑道,眼中閃過一絲親切。
李廣德拍拍他的肩膀:"這不是沒人愿意干這個苦差事嘛。來來來,進屋喝茶,咱們好好敘敘舊。"
茶桌上,宋大山道明來意:"我祖墳的事,你知道嗎?"
李廣德的表情立刻變得尷尬:"這個...我知道。前年王鐵柱修廁所,我勸過他,但他說那塊地已經三十年沒人管了,還拿出當年的村民小組土地分配表,說那塊地是劃給他家的。"
"我家祖墳在那里兩百多年了,怎么會是他家的地?"宋大山皺眉。
"這...其實是有些誤會。"
李廣德解釋道,"八十年代土地重新分配時,確實把你家祖墳那塊地劃給了王家,因為你父親當時說那塊地反正是祖墳,不會種莊稼,就讓王家先用著。但誰也沒想到王鐵柱后來會..."
宋大山沉默片刻,問道:"村里現在什么情況?我看著變化很大。"
李廣德似乎松了口氣,開始介紹村里的發展:"這幾年修了水泥路,家家戶戶通了自來水。去年縣里還說要發展鄉村旅游,看中了咱們村的山水。唉,就是村里年輕人都出去了,留下的多是老人。"
"王鐵柱是做什么的?"宋大山若有所思地問。
"他啊,"李廣德撇撇嘴,"村里的包工頭,承包些小工程,手里有幾個閑錢,在村里橫著走。他家那個旱廁也是故意建的,就是看你們宋家沒人回來,想獨占那塊風水寶地。"
"風水寶地?"宋大山來了興趣。
"是啊,你不知道?你家祖墳那位置,村里老一輩都說是個難得的'聚財穴'。我爺爺當年還說,宋家祖上選的這塊地,是個'官人地',出正經人才的地方。"
宋大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多問。離開村委會時,他留下了一句話:"廣德,明天你來我住的地方一趟,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從村委會出來,宋大山沒有回旅店,而是沿著村道慢慢走著,觀察著這個闊別三十年的故鄉。
村口的老槐樹已經枯死,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齊的行道樹;記憶中的泥濘小路變成了平坦的水泥路;兒時嬉戲的小河也被拓寬了河道,修建了堤壩。
唯一不變的,是遠處起伏的山巒和天空中飄浮的白云。
不知不覺間,宋大山走到了王鐵柱家門口。
院墻不高,但很新,明顯是近年才修建的。隔著大門,他可以看到院子里停著一輛黑色小轎車,比村里其他人家明顯闊氣不少。
正當宋大山觀察時,大門突然打開,王鐵柱走了出來。
見到宋大山,他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喲,宋大哥,在我家門口站著干什么?還惦記那個破墳呢?"
宋大山沒有動怒,反而笑了笑:"鐵柱啊,我就是路過看看。你家蓋得不錯,看來這些年過得很好。"
王鐵柱一時摸不準宋大山的意圖,警惕地問:"你到底想干什么?別以為你在外面待了幾十年,回來就能翻天。那塊地現在是我的,你想要回去,做夢!"
"我沒說要回地。"宋大山搖搖頭,"我就是想問問,建那個廁所,你挖多深了?"
"什么意思?"王鐵柱皺起眉頭。
"沒什么,就是好奇。"宋大山意味深長地說,"老輩人都說,動土要找個好日子,你選的是哪天???"
王鐵柱的表情開始變得不自然:"關你屁事!少在這里裝神弄鬼,這年頭誰還信那些?"
"也是,時代不同了。"宋大山點點頭,轉身要走,卻又回過頭來,"對了,這兩天你睡得怎么樣?"
"什...什么意思?"王鐵柱的聲音明顯有些發抖。
"沒什么,關心問候一下。"宋大山笑著說,"好好休息,別多想。"
說完,宋大山大步離去,留下一臉困惑和不安的王鐵柱站在原地。
晚飯后,宋大山坐在旅店的小院子里,手里把玩著一個古舊的銅質指南針。這是他祖上傳下來的風水羅盤,雖然他不懂風水,但一直帶在身邊,算是對先人的一種紀念。
"老板,我明天想租你的三輪車用一下,行嗎?"宋大山向旅店老板老趙問道。
"行啊,你要去哪?"老趙是個熱心腸的中年人,正在院子里擺弄幾盆花。
"去鎮上買點東西。"宋大山隨口答道。
老趙點點頭,突然壓低聲音問:"聽說你和王鐵柱因為祖墳的事鬧矛盾了?"
看來村里的消息傳得很快。宋大山淡然一笑:"沒鬧矛盾,就是想不通為什么他要在祖墳上建廁所。"
"那王鐵柱心黑著呢!"老趙啐了一口,"看你們宋家沒人回來,就欺負到頭上了。其實大家都知道那是你們家祖墳,只是沒人敢說罷了。"
"村里人都怕他?"
"也不是怕,主要是他在村里有些關系,又借錢給不少人,大家都賣他面子。"老趙解釋道,"不過,你真不打算要回那塊地?"
宋大山搖搖頭:"我不想在村里鬧事。明天去鎮上轉轉,順便看看有什么致富項目,說不定以后我退休了,就回村里住呢。"
老趙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村里就缺你這樣有見識的人。對了,縣里最近在搞鄉村振興,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宋大山點點頭,沒再多說,但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夜深人靜,宋大山房間的燈還亮著。他鋪開一張紙,在上面仔細畫著什么,不時翻看那本黑色筆記本,時而皺眉,時而點頭。
窗外,一輪滿月高懸,灑下清冷的光芒。遠處隱約傳來幾聲犬吠,更顯得夜的深沉。
第二天一早,李廣德如約而至。宋大山請他進屋,關上門窗,兩人低聲交談了近一個小時。
"你確定要這么做?"李廣德面露憂色,"這樣會不會..."
"放心,我有分寸。"宋大山拍拍老友的肩膀,"就按我說的辦,不會有事的。"
李廣德猶豫片刻,最終點點頭:"好吧,我相信你。"
送走李廣德后,宋大山騎上老趙的三輪車,前往鎮上。
他在五金店買了幾樣工具,又去農資店購買了一些化肥和種子,最后在市場買了一些生活用品。這一趟看似普通的采購,卻讓他花了大半天時間。
回到村里已是下午,宋大山把三輪車還給老趙,提著東西回到房間。他把購買的物品一一擺放整齊,然后拿出那本黑色筆記本,再次確認了某個步驟。
晚飯后,宋大山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院子里乘涼,而是早早回了房間。
不過,村里的幾個老人卻注意到,深夜時分,宋大山的身影出現在了村口的小路上,手里還提著什么東西...
第三天清晨,宋大山正在院子里打太極拳,老趙急匆匆地跑來:"大山,出事了!王鐵柱一大早就去村委會鬧,說他家井水突然變成了黑色,還有臭味!"
宋大山停下動作,面不改色:"哦?那真是怪事,我去看看。"
當宋大山趕到村委會時,那里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
王鐵柱正聲嘶力竭地向李廣德投訴:"一定是有人害我!我家井水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變黑?!肯定是有人往里面投了什么東西!"
看到宋大山走來,王鐵柱立刻指著他吼道:"就是你!一定是你干的!你昨天就在我家門口轉悠,一定是你搞的鬼!"
宋大山一臉無辜:"鐵柱,你這是什么話?我昨天一整天都在鎮上買東西,老趙可以作證。再說了,我能往你家井里投什么呢?"
老趙連忙點頭:"對對對,宋大哥昨天借我的三輪車去鎮上了,中午才回來,下午還在院子里休息呢!"
王鐵柱語塞,但仍不依不饒:"那肯定是你找人干的!除了你,誰會害我?"
"鐵柱,你冷靜點。"
李廣德出來打圓場,"井水變黑可能有很多原因,說不定是地下水道有問題,或者是最近雨水多,地下水受污染了。我已經聯系了鎮上的水務人員,讓他們來看看。"
王鐵柱還想說什么,但看到眾人的目光,終究沒再指責宋大山。
散會后,李廣德偷偷給宋大山使了個眼色,宋大山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回到旅店,宋大山坐在院子里,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
當天下午,鎮上的水務人員來了,檢查了王鐵柱家的井水。
"沒發現什么特別的問題,可能是近期下雨,地下水流向變了,帶了些雜質。"水務人員如此解釋,"最好還是別喝這口井的水了,用自來水比較安全。"
王鐵柱不太相信這個解釋,但也沒有更好的答案。他滿臉陰沉地送走水務人員,回到家中,卻發現廚房里的自來水也開始冒出異味。
"這是怎么回事?!"王鐵柱驚恐地看著水龍頭流出的帶著淡淡褐色的水,聞了聞,有一股說不出的怪味。
他立刻去查看院子里的水管,卻沒發現任何異常。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鄰居張嬸過來敲門。
"鐵柱啊,你家這兩天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張嬸一臉神秘地問。
"什么聲音?"王鐵柱心里一緊。
"就是那種...像哭又像笑的聲音,特別滲人。"張嬸壓低聲音,"昨晚我去院子里納涼,好像聽到從你家那邊傳來的。"
王鐵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想起前天晚上確實夢見有人在院子里走動,還以為是做夢。難道...
"哎呀,我突然想起來,該去村口接我孫子了,先走了!"張嬸好像想起什么急事,匆匆離開。
王鐵柱關上門,回到客廳,突然感覺家里比平時冷了許多。
他打了個哆嗦,忽然想起宋大山昨天問他的那句話:"這兩天你睡得怎么樣?"
當時他沒在意,現在想來,宋大山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事發生?
想到這里,王鐵柱越發不安。他決定去找宋大山問個清楚。
來到旅店,卻被老趙告知宋大山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王鐵柱只好悻悻地回家,路上遇到幾個村民,他們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在議論什么。
"你們在說什么?"王鐵柱厲聲問道。
"沒...沒什么。"一個村民支支吾吾地說,"就是聽說..."
"聽說什么?"
"聽說你家那個...那個建在宋家祖墳上的廁所,好像有點邪門。"村民小聲道,"昨晚有人路過,說看到廁所那邊有奇怪的光..."
"胡說八道!"王鐵柱怒吼一聲,轉身快步離去,但心里卻升起一股無名的恐懼。
回到家,王鐵柱關緊門窗,不敢出門。天色漸晚,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總覺得屋外有動靜。
半夜時分,他終于支撐不住疲憊睡去,卻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見一個老人站在他床前,一言不發地看著他,那目光如刀,讓他渾身發冷...
第二天清晨,王鐵柱頂著兩個黑眼圈,面色蒼白地出現在村口。他四處打聽宋大山的下落,最后在村委會門口找到了正在和李廣德聊天的宋大山。
"宋大山!"王鐵柱幾步沖上前,聲音嘶啞,"你到底對我家做了什么?!"
宋大山一臉詫異:"鐵柱,你這是怎么了?我能對你家做什么?"
"別裝蒜!"王鐵柱情緒激動,"自從你回來,我家就接連出事:先是井水變黑,然后自來水也有怪味,昨晚還..."他突然停住,似乎不敢說出口。
"昨晚怎么了?"李廣德關切地問。
王鐵柱咬了咬牙:"昨晚我做了噩夢,夢見...夢見一個老人站在我床前,眼神可怕..."
此話一出,周圍的村民紛紛議論起來。有人說:"該不會是宋家的先人托夢吧?"
"肯定是!王鐵柱拆人祖墳建廁所,觸了霉頭!"
"我就說那地方邪門,昨晚路過的時候,總覺得有影子晃動..."
聽著這些議論,王鐵柱的臉色越發難看。他盯著宋大山,突然發現對方的眼神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了然?
"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王鐵柱指著宋大山,聲音發顫,"你到底使了什么妖術?"
村民們的議論聲更大了,有人開始回憶宋家的過往:"我記得宋大山他爺爺是個懂風水的,據說會些特殊本事..."
"對對對,我小時候聽老人說過,宋家祖上和一個云游道士有淵源,懂得一些奇門遁甲之術..."
這些話傳入王鐵柱耳中,讓他更加確信是宋大山在背后搗鬼。但宋大山始終保持著那種莫名的平靜,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大山,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真的對鐵柱家做了什么?"李廣德也有些不確定地問。
宋大山搖搖頭:"我能做什么?我只是個退休的建筑工人,連籬笆都修不好,哪有什么特殊本事?"
他說這話時,眼神卻不經意地掃過黑色筆記本的位置,這個小動作沒有逃過王鐵柱的眼睛。
"那是什么?"王鐵柱突然指著宋大山口袋里露出一角的黑色本子,"你總是帶著那個本子,里面記了什么?"
宋大山不動聲色地將本子完全塞入口袋:"這只是我當年當兵時記工作筆記用的,有什么問題嗎?"
王鐵柱還想追問,李廣德卻打斷了他:"好了鐵柱,沒憑沒據的,別亂說。你家的事,我已經聯系了專業的人,明天來看看是不是地下水污染了。至于你做噩夢,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眼看問不出什么,王鐵柱只能悻悻離去。但離開前,他狠狠地瞪了宋大山一眼:"等著瞧!"
宋大山不為所動,只是微微一笑。
當天下午,村里突然刮起了大風,烏云密布,一場暴雨即將來臨。王鐵柱在家中坐立不安,時不時走到窗前查看院子里的情況。
就在這時,他驚恐地發現,那座建在宋家祖墳上的旱廁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圈暗紅色的痕跡,在雨水的沖刷下,逐漸向四周擴散。
"這...這是什么?!"王鐵柱頓時毛骨悚然,沖出屋外,冒著初下的雨點跑到廁所前。
借著閃電的光芒,他看清了那紅色痕跡——不是血跡,而是一些暗紅色的粉末,被雨水沖開后,形成了詭異的圖案。
更可怕的是,他分明看到廁所門上不知何時被人畫上了一個古怪的符號,那符號在雨水的沖刷下若隱若現,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氣。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長空,隨后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在那一瞬的光亮中,王鐵柱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院墻外,正注視著他...
"??!"王鐵柱驚叫一聲,轉身就要逃回屋內。突然,他感到一陣劇痛襲來,緊接著,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