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蘇晴,你腦子進水了?每個月給那個臭要飯的兩百塊,咱家房貸還沒還完呢!"
程浩把銀行流水單狠狠摔在餐桌上,瓷碗被震得叮當作響。
"你管天管地,還管我做善事?"
蘇晴冷笑著收拾碗筷,手上的動作越來越重。
"善事?你看看這流水,十五年了!十五年你給那個破流浪漢花了多少錢?三萬六!夠咱兒子上兩年補習班了!"
程浩指著流水單上密密麻麻的轉賬記錄,聲音越來越高。
"離婚!我受夠了和一個傻子過日子!"
龍泉市人民醫院門口,那個佝僂著背的老人慢慢抬起頭,渾濁的眼睛望向急診科的方向。
夜風吹過,他緊了緊身上破舊的軍綠色外套,嘴角微微上揚。
十五年了,該是時候了。
01.
龍泉市人民醫院坐落在市中心的繁華地段,這里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醫院門口的臺階上,總是坐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他穿著破舊的軍綠色外套,頭發花白凌亂,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溝壑。
路人匆忙經過,大多數人都會繞開他,生怕沾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但也有人會偶爾丟下幾個硬幣,然后快步離開。
這個老人叫老魏,在這個位置已經坐了整整十五年。他從來不主動開口要錢,只是靜靜地坐著,眼睛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仿佛在觀察著這個世界的冷暖。
偶爾有人給他錢,他會點點頭表示感謝,但很少說話。醫院的保安早就習慣了他的存在,也不再驅趕他,畢竟他從來不鬧事,也不影響醫院的正常秩序。
蘇晴第一次見到老魏是在十五年前的一個冬夜。那時她剛從護理學校畢業,被分配到龍泉市人民醫院急診科工作。
那天下著小雪,她值夜班到凌晨三點才結束。走出醫院大門時,她看到臺階上蜷縮著一個人影,在雪花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凄涼。
蘇晴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她回到值班室拿了兩個熱包子和一杯熱水,輕輕放在老魏身邊。老魏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那雙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感激的光芒,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接過了食物。
從那以后,蘇晴每次上夜班都會給老魏帶點吃的。起初只是偶爾為之,后來慢慢變成了習慣。
她發現老魏雖然看起來邋遢,但實際上很講衛生,從來不在醫院門口隨地大小便,也不亂扔垃圾。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蘇晴從來沒有問過他的來歷,也沒有勸他去救助站,她只是出于本能的善良,想要幫助這個看起來無家可歸的老人。
同事們對蘇晴的行為議論紛紛。有人說她太善良了,有人說她太單純了,還有人說她是在作秀。
護士長王芳曾經勸過她:"小蘇,你這樣做不是長久之計。這種流浪漢你給他一次,他就會一直纏著你。而且你也不知道他的底細,萬一是個壞人怎么辦?"
蘇晴總是笑笑不說話,她覺得幫助一個需要幫助的人沒有什么不對的。況且老魏從來沒有給她添過麻煩,也沒有提過過分的要求。
隨著時間的推移,蘇晴從普通護士升為護士長,工資也從一千多漲到了四千多。她給老魏的錢也從最初的幾十塊漲到了每月兩百塊。
這筆錢對她來說不算太多,但對于一個流浪漢來說,足夠維持基本的生活。蘇晴覺得這是她力所能及的善舉,也是她內心平靜的源泉。
每當工作壓力大的時候,看到老魏那雙平靜的眼睛,她總能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安慰。
然而,蘇晴的丈夫程浩對此卻越來越不滿。程浩在區政府辦公室工作,是個很要面子的人。
他總覺得妻子給流浪漢錢這件事讓他在同事面前很沒面子。鄰居們也會指指點點,說蘇晴腦子有問題,好好的錢不給自己家用,偏要給外人。
程浩每次聽到這些話都覺得臉上掛不住,回家就會跟蘇晴發脾氣。但蘇晴總是很堅持,她認為這是她的個人行為,與別人無關。
夫妻倆為此沒少爭吵。程浩曾經算過一筆賬:十五年來,蘇晴給老魏的錢總共有三萬六千元。
這筆錢足夠買一輛不錯的二手車,或者給兒子程小宇報兩年的補習班。而現在程小宇正在上高中,學習成績不太理想,正需要補課提高成績。
程浩覺得蘇晴的錢花得毫無意義,純粹是在浪費。
蘇晴并不是不理解丈夫的想法,但她總覺得幫助老魏是對的。她曾經試圖向程浩解釋自己的想法:人活在世上,總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給老魏錢雖然看起來沒有什么回報,但她覺得這讓她的內心更加充實。況且兩百塊錢對于他們家來說,雖然不是小數目,但也不至于影響正常生活。
可是程浩完全聽不進去,他只看到了錢的數字,看不到蘇晴內心的善良。
老魏坐在醫院門口,他能聽到急診科里傳來的各種聲音:救護車的警報聲、醫生護士的對話聲、病人家屬的哭泣聲。這些聲音對他來說已經很熟悉了,就像一首熟悉的歌曲。
他會觀察每一個經過的人,記住他們的表情和步伐。有些人步履匆忙,滿臉焦慮,那是來看病的人;有些人步伐輕松,面帶笑容,那是探望康復病人的人;還有些人低著頭,眼中含淚,那是剛剛失去親人的人。
在這些人中,蘇晴是特別的。她總是步伐穩重,面帶溫和的笑容,無論多累多忙,看到他時總會停下來說幾句話。
02.
時間一天天過去,蘇晴和程浩的矛盾越來越深。程浩在工作上遇到了一些挫折,股票投資也虧了不少錢,心情本來就不好,再加上對妻子給流浪漢錢的不滿,整個人變得越來越暴躁。
他開始在外面喝酒,回家就跟蘇晴吵架。有時候吵得激烈了,程浩甚至會動手推搡蘇晴。
蘇晴感到很委屈,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善舉會招來這么多的誤解和指責。
程小宇也站在了父親這一邊。這個十七歲的男孩正處于叛逆期,他覺得母親給流浪漢錢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同學們都知道這件事,有時候會在背后議論他們家,讓程小宇覺得很沒面子。他曾經當面質問蘇晴:"媽,你為什么要給那個臟老頭錢?你知道同學們怎么說我嗎?他們說我媽是個傻子!"
蘇晴聽了心如刀割,她沒想到自己的善良會給兒子帶來困擾。
醫院里的同事們對蘇晴的行為也有不同的看法。年輕的護士們大多支持她,覺得她很有愛心。但一些年長的護士卻認為她太天真,認為這種幫助沒有意義。
副護士長李紅曾經私下跟蘇晴說:"小蘇啊,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十五年了,那個老頭還是那個樣子,你的幫助并沒有改變他什么。說不定他早就把你當成了提款機,每個月等著你的錢過日子呢。"
蘇晴開始動搖了。她也想過,自己這十五年的堅持到底有什么意義?老魏依然是那個流浪漢,依然坐在醫院門口,她的錢似乎并沒有幫他改變什么。
也許大家說得對,她這樣做確實是沒有意義的。但每當她看到老魏那雙平靜的眼睛,她又覺得自己不能停下來。
也許幫助的意義不在于改變對方,而在于堅持自己內心的善良。
程浩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他開始故意在蘇晴給老魏錢的時候制造麻煩。有一次,他甚至跟到了醫院門口,當著老魏的面大聲訓斥蘇晴:"你看看你,一個堂堂的護士長,居然在這里給一個臭要飯的送錢!你知道別人怎么看我們嗎?"
老魏當時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依然什么都沒說。蘇晴覺得很丟臉,她匆忙把錢塞給老魏,然后拖著程浩離開了。
家庭的氛圍變得越來越壓抑。程浩開始酗酒,經常醉醺醺地回家,然后就躺在沙發上睡覺。
蘇晴試圖跟他溝通,但他總是避而不談。有時候蘇晴會在深夜偷偷哭泣,她不明白自己的婚姻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她曾經以為程浩是個善良的人,否則也不會選擇嫁給他。但現在的程浩變得自私、暴躁,完全不是她當初認識的那個人。
就在這時,程浩提出了離婚。那天晚上,他拿著銀行流水單坐在客廳里,臉色陰沉得可怕。
蘇晴剛從醫院下班回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程浩就開始了他的"清算"。他把蘇晴十五年來給老魏轉賬的記錄全部打印出來,密密麻麻地擺了一桌子。
"蘇晴,你看看這些,三萬六千元!整整三萬六千元!你知道這些錢能做什么嗎?"程浩的聲音在顫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蘇晴看著滿桌子的轉賬記錄,心情很復雜。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統計這些錢,在她看來,這只是每個月的一個小小善舉。
但當這些數字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也感到了震驚。三萬六千元,確實不是一個小數目。對于他們這樣的普通工薪家庭來說,這筆錢可以做很多事情。
也許程浩說得對,她確實有些太不理智了。
"我要跟你離婚。"程浩的話像一個炸雷在蘇晴耳邊炸響。雖然他們這段時間矛盾很多,但蘇晴從來沒有想過要離婚。
她覺得夫妻之間有矛盾是正常的,總可以慢慢解決。但程浩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他不想再跟一個"愚蠢"的女人生活在一起。
"你自己選擇吧,要么停止給那個流浪漢錢,要么我們就離婚。"程浩的態度很堅決,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程浩接著拿出一張紙,上面詳細列出了家庭開支:"你看看,房貸每月2800,車貸1200,小宇的補習費1500,生活費2000,水電煤氣物業費500,這就8000了。咱們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也就8500,你還要給那個流浪漢200,這日子怎么過?"
蘇晴看著這張詳細的賬單,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家里的經濟狀況確實緊張。但她還是覺得,兩百塊錢不至于讓家里過不下去。
"程浩,我們可以商量,我可以減少給他的錢......"蘇晴試圖挽回。
"不用商量了!"程浩打斷她,"我已經決定了,要么你停止這種愚蠢的行為,要么我們就離婚。我不想再跟一個不懂事的女人過日子了。"
那天晚上,蘇晴徹夜未眠。她想起了十五年來的點點滴滴,想起了老魏那雙平靜的眼睛,想起了程浩當初的溫柔體貼。她不明白,為什么一件她認為善良的事情,會成為摧毀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03.
蘇晴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試圖挽回這段婚姻,主動提出可以減少給老魏的錢,甚至可以完全停止。
但程浩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他覺得蘇晴的價值觀有問題,即使現在停止給錢,將來也可能會有其他的問題。他已經對這段婚姻失去了信心,認為繼續下去只是浪費時間。
程浩很快就找了律師,開始準備離婚的相關手續。他的態度很強硬,要求分割所有的夫妻共同財產,包括房子、存款和車子。
更過分的是,他還要求蘇晴承擔給流浪漢錢的"損失",要求在財產分割時扣除這部分金額。蘇晴覺得程浩的要求太過分了,她也找了一個律師來維護自己的權益。
律師告訴蘇晴,程浩的要求在法律上是站不住腳的。給流浪漢錢雖然確實花費了夫妻共同財產,但這種行為在道德上是值得肯定的,不能算作惡意揮霍。
況且每個月兩百元對于他們的收入來說,不算過分的支出。但律師也提醒蘇晴,離婚訴訟是一個復雜的過程,程浩如果執意要鬧,可能會很麻煩。
蘇晴的心情變得很沉重。她沒想到自己十五年的善舉會成為離婚的導火索。
同事們對她的遭遇很同情,都勸她不要太在意。張敏說:"蘇姐,程浩這個人太小氣了。你做善事是好事,他不支持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因為這個跟你離婚。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但蘇晴心里還是很難受,畢竟這是十五年的婚姻,說放下就放下哪有那么容易。
程小宇對父母的離婚也很不理解。雖然他不贊成母親給流浪漢錢,但他也不希望父母離婚。
他試圖勸說父親改變主意,但程浩的態度很堅決。程浩對兒子說:"小宇,你媽媽的腦子有問題。她寧愿把錢給外人,也不愿意給你報補習班。這樣的女人,我實在受不了了。"
程小宇聽了很困惑,他覺得父母都有道理,但又都有問題。
醫院門口的老魏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最近蘇晴給他錢的時候,臉色總是很不好看,而且匆匆忙忙的,不像以前那樣會跟他說幾句話。
有一次,蘇晴甚至紅著眼眶給他錢,看起來像是哭過。老魏想問她怎么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只是一個流浪漢,有什么資格關心一個護士長的家庭問題呢?
法院的調解日期很快就定下來了。程浩的律師準備了很多材料,包括蘇晴十五年來的轉賬記錄、家庭收支情況、以及程小宇的教育費用清單。
他們要證明蘇晴的行為確實影響了家庭的正常生活,要求在財產分割時給予程浩更多的補償。蘇晴的律師也不甘示弱,準備了相關的法律條文和案例,證明蘇晴的行為在法律上是正當的。
調解的前一天晚上,蘇晴失眠了。她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想起了十五年前第一次見到老魏的情景,想起了這些年來老魏那雙平靜的眼睛,想起了程浩剛開始時的理解和支持。
她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也不知道明天的調解會是什么結果。她只知道,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會后悔這十五年的善舉。
第二天下午,蘇晴準時來到了龍泉區法院。調解室里,程浩已經和他的律師坐在那里,桌上擺著一摞厚厚的材料。
看到蘇晴進來,程浩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低頭整理著文件。調解員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法官,戴著老花鏡,看起來很有經驗。
他先簡單介紹了調解的程序,然后讓雙方陳述自己的觀點。
程浩的律師首先發言,他詳細陳述了蘇晴十五年來給流浪漢錢的"不當行為",并且提供了詳細的財務損失計算。
他認為蘇晴的行為已經影響了家庭的正常生活,要求在財產分割時給予程浩相應的補償。蘇晴的律師則反駁說,蘇晴的行為是出于善良的動機,在道德和法律上都是正當的,不應該受到指責。
程浩的律師繼續說道:"法官,我們提供的證據顯示,蘇女士的這種行為不僅造成了經濟損失,還嚴重影響了家庭和睦。我的當事人程先生多次與妻子溝通,希望她能夠理性對待家庭財務,但蘇女士堅持己見,毫不妥協。"
"這種行為已經超出了正常的善心范圍,屬于不顧家庭實際情況的揮霍行為。"
蘇晴的律師立即反駁:"法官,我的當事人蘇女士的行為完全是出于人道主義精神,每月200元對于一個護士長的收入來說,完全在合理范圍內。而且這種持續性的善舉體現了蘇女士高尚的品格,不應該受到指責。"
調解室里的爭論越來越激烈,雙方律師各執一詞,誰也不愿意妥協。
就在雙方爭論不休的時候,調解室的門突然被輕輕敲響了。
調解員有些疑惑地說:"請進。"
門被推開,一個洗得干干凈凈但衣著樸素的老人走了進來。蘇晴瞪大了眼睛,程浩也愣住了。
這個人,正是醫院門口的那個流浪漢——老魏。只是今天的他,洗了臉,剃了胡子,雖然穿得簡樸,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很多。
"不好意思,打擾各位了。"老魏的聲音很平靜,"我是來找蘇女士的。"
調解員有些困惑:"您是?"
"我叫魏建民,蘇女士幫助了我十五年,今天我想為她作證。"老魏緩緩走到蘇晴身邊,從懷里掏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輕輕放在桌上。
程浩看到這個紙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手開始不自覺地顫抖,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