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大廳里,我看著林曉萱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向安檢口。
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正是她口中的"男閨蜜"——陳子豪。
"曉萱,你真的要這樣嗎?"我最后一次開口挽留。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眼中閃爍著我從未見過的堅決:"張宇軒,我們需要冷靜一下。"
一個月后,當我再次見到她時,她的手指上已經(jīng)沒有了那枚訂婚戒指。
而她的母親王淑華,正冷冷地看著我,嘴角帶著一絲諷刺的笑意。
01
三年前,我和林曉萱在一次朋友聚會上相識。
那時的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彎成月牙形狀。我被她的笑容深深吸引,主動上前搭訕。
"你好,我是張宇軒。"
"林曉萱。"她伸出手,掌心溫暖而柔軟。
從那天起,我們開始了頻繁的聯(lián)系。她是一名平面設(shè)計師,工作在一家廣告公司,而我則在一家金融投資公司擔任項目經(jīng)理。
我們的戀愛很順利,幾乎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大的波折。她溫柔體貼,我也盡力呵護著這份感情。
去年春天,我向她求婚了。
那是一個櫻花盛開的午后,我們在公園里散步。我單膝跪地,拿出準備已久的鉆戒。
"曉萱,嫁給我吧。"
她的眼中盈滿了淚水,用力點頭:"好。"
訂婚典禮辦得很隆重,兩家人都很滿意。我以為我們會這樣幸福地走下去,直到結(jié)婚,直到白頭偕老。
但是,變化總是來得那么突然。
今年年初,她的工作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公司經(jīng)營不善,她面臨著失業(yè)的風險。那段時間,她的情緒很低落,經(jīng)常一個人發(fā)呆。
"沒關(guān)系的,曉萱。你可以先休息一段時間,我來養(yǎng)你。"我試圖安慰她。
但她搖搖頭:"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就在這個時候,陳子豪出現(xiàn)了。
他是曉萱的大學同學,據(jù)說兩人關(guān)系一直很好。畢業(yè)后,他去了國外發(fā)展,這次回國是為了創(chuàng)業(yè)。
"曉萱,我準備開一家設(shè)計工作室,你愿意和我一起干嗎?"陳子豪在一次聚會上向她提出了邀請。
我看著他們兩個人熱烈討論工作的樣子,心中涌起一種說不出的不安。
陳子豪長得很帥,身材高大,而且談吐幽默。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很了解曉萱的專業(yè),兩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宇軒,你不用擔心。子豪只是我的朋友,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曉萱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主動解釋。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但內(nèi)心深處,那種不安感卻在逐漸加深。
02
春天的時候,曉萱正式加入了陳子豪的工作室。
她變得比以前更加忙碌,經(jīng)常加班到很晚。有時候我去接她,會看到她和陳子豪還在討論設(shè)計方案,兩人的距離很近,幾乎要貼在一起。
"你們工作需要坐得這么近嗎?"有一次,我忍不住問道。
"這是工作需要,你不懂設(shè)計。"曉萱有些不耐煩地回答。
我感覺到她對我的態(tài)度在發(fā)生變化。以前,她總是會耐心地向我解釋她的工作,現(xiàn)在卻變得敷衍起來。
更讓我在意的是,她和陳子豪的聯(lián)系越來越頻繁。
有一天晚上,我們在家里看電視,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刻接了起來。
"子豪?什么事?"
她的聲音很輕柔,和平時跟我說話時的語氣完全不同。
"好的,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后,她開始收拾東西。
"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我問道。
"公司有個緊急項目,子豪需要我?guī)兔Α?她頭也不抬地說。
"不能明天再處理嗎?"
她停下動作,看著我:"宇軒,你是不是對子豪有什么意見?"
"我沒有意見,只是覺得你們的工作時間有點不正常。"
"什么叫不正常?"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度,"我們是在工作,不是在約會。"
這是我們第一次因為陳子豪的事情吵架。
那天晚上,她很晚才回來。我裝作已經(jīng)睡著了,但實際上一直在等她。
她洗漱的時候,我聞到了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第二天早上,我試圖和她談?wù)撟蛲淼氖虑椋坪醪辉敢舛嗾f。
"宇軒,你能不能給我一些空間?"她在吃早餐的時候突然開口。
"什么意思?"
"我是說,我需要專心工作。最近這段時間,工作室剛剛起步,我們都很忙。"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但心中的疑慮卻越來越重。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里,這種情況愈演愈烈。曉萱經(jīng)常和陳子豪一起加班,一起出差,甚至周末也要去公司。
我們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她對我的態(tài)度也越來越冷淡。
有一天,我無意中看到了她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陳子豪發(fā)來的消息:"曉萱,今天辛苦了。早點休息,明天我們繼續(xù)努力。"
消息的末尾,還有一個愛心的表情符號。
我的心猛地一沉。
03
五月的一個周末,曉萱提出要和陳子豪一起去巴厘島度假。
"你說什么?"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要和子豪去巴厘島。"她重復了一遍,語氣很平靜。
"為什么要和他去?"
"因為我們最近工作壓力很大,需要放松一下。而且,子豪對巴厘島很熟悉,他可以當導游。"
"那我呢?我們可以一起去。"
她搖搖頭:"你不是說最近工作很忙嗎?而且,這是我們工作室的團建活動。"
"團建活動?就你們兩個人?"
"還有其他同事。"她的回答有些閃爍。
我不相信她的話。第二天,我找借口去了她的工作室,發(fā)現(xiàn)那里只有她和陳子豪兩個人。
"其他同事呢?"我問道。
"他們臨時有事,去不了了。"陳子豪替她回答。
"那你們也別去了。"
"為什么?"曉萱的聲音有些不滿。
"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同意你和別的男人單獨出去旅游。"
"張宇軒,你太過分了!"她的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子豪是我的朋友,我們之間是清白的。你為什么要用這種惡意的想法來揣測我們?"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覺得不合適。"
"什么不合適?"陳子豪插話道,"我們?nèi)グ屠鍗u是為了放松心情,順便考察一下當?shù)氐脑O(shè)計風格。這對我們的工作很有幫助。"
"那你們可以選擇別的地方,或者別的時間。"
"張宇軒,你夠了!"曉萱突然爆發(fā)了,"我受夠了你的猜疑和控制!我是一個獨立的人,我有選擇朋友和旅行的自由!"
她的話像刀子一樣刺痛了我的心。
"曉萱,我不是要控制你,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只是不信任我?"她的眼中含著淚水,"我們交往這么久,你還是不了解我的為人嗎?"
我想要解釋,但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算了,我們冷靜一下吧。"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我需要一些時間來思考我們的關(guān)系。"
"曉萱..."
"宇軒,給我一些空間,好嗎?"她的聲音很輕,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那天晚上,我們都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早上,我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
"你真的要去?"
"是的。"
"那我們的關(guān)系呢?"
她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我們都需要時間來思考。"
我送她到機場,看著她和陳子豪一起辦理登機手續(xù)。
他們的動作很自然,像是經(jīng)常一起旅行的老朋友。
然后,她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安檢口。
04
曉萱走后的第一個星期,我?guī)缀趺刻於紩o她發(fā)消息。
"曉萱,你到了嗎?"
"巴厘島的天氣怎么樣?"
"你什么時候回來?"
但她的回復很少,而且都很簡短。
"到了。"
"還好。"
"不確定。"
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氣,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第二個星期,我開始從她的社交媒體上了解她的動態(tài)。
她發(fā)了很多巴厘島的照片:藍天白云、碧海沙灘、熱帶植物、當?shù)孛朗场?/strong>
但讓我在意的是,有幾張照片里出現(xiàn)了陳子豪的身影。
他們一起在海邊散步,一起在餐廳用餐,一起參觀寺廟。
雖然照片里他們保持著適當?shù)木嚯x,但我還是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不安。
第三個星期,我決定不再主動聯(lián)系她。
我想,也許她說得對,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但是,這種冷靜讓我更加痛苦。
我開始反思我們的關(guān)系。是不是我真的太過敏感了?是不是我對她的控制欲太強了?
我想起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她是多么的活潑開朗。而現(xiàn)在,她在我面前總是顯得有些壓抑。
也許,是我的占有欲傷害了她。
第四個星期,我收到了她發(fā)來的一條消息。
"宇軒,我們需要談?wù)劇?
我的心跳加速了。
"什么時候?"
"我后天回國。"
"好,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家。"
她的拒絕讓我感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那兩天,我?guī)缀鯚o法集中精力工作。我一直在想,她要和我說什么?
是要和我分手嗎?
還是要和我解釋她和陳子豪的關(guān)系?
我不敢去想最壞的結(jié)果。
終于,那一天到了。
我在家里等了一整天,但她沒有回來。
晚上,我給她打電話,但她沒有接。
第二天早上,我去了她的公司,但同事說她沒有來上班。
我又去了她的工作室,但那里也沒有人。
我開始慌了。
我給她的朋友們打電話,但他們都說不知道她在哪里。
最后,我想到了一個人——她的母親王淑華。
05
王淑華住在城市的另一邊,是一個典型的中年女性,對女兒的生活非常關(guān)心。
以前,她對我的態(tài)度還算友善,雖然偶爾會有些挑剔,但總體上還是認可我這個準女婿的。
我按響了她家的門鈴。
"張宇軒?"王淑華開門看到我,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阿姨,曉萱回來了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讓我進了屋。
"坐吧。"她指了指沙發(fā)。
我坐下后,發(fā)現(xiàn)她的表情很嚴肅。
"阿姨,曉萱到底在哪里?我找了她一整天了。"
"她在我這里。"王淑華的聲音很平靜。
"那她為什么不回家?"
"因為她不想見你。"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
"為什么?"
王淑華看著我,眼中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冷漠。
"張宇軒,你覺得你們的關(guān)系還能繼續(xù)下去嗎?"
"我是說,你們之間的問題,已經(jīng)很嚴重了。"
我感到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阿姨,我和曉萱之間只是有一些小誤會,我們可以解決的。"
"小誤會?"王淑華冷笑了一聲,"你知道曉萱這一個月在巴厘島過得怎么樣嗎?"
我搖搖頭。
"她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跟我說她的感受。你知道她說得最多的是什么嗎?"
我等待著她的回答。
"她說,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輕松和快樂。"
這句話讓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說,和陳子豪在一起,她可以做真正的自己。她不用擔心說錯話,不用擔心被誤解,不用擔心被控制。"
"阿姨,我沒有控制她..."
"你沒有嗎?"王淑華打斷了我的話,"你不讓她和朋友出去旅行,你懷疑她和同事的關(guān)系,你監(jiān)視她的手機,你覺得這不是控制嗎?"
我無言以對。
"張宇軒,我以前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孩子,但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你們根本不合適。"
"阿姨,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和曉萱談?wù)劇?
"她不想見你。"
王淑華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我。
"因為她已經(jīng)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
她轉(zhuǎn)過身來,眼中帶著一種決絕的光芒。
"她要和你分手。"
這句話像雷電一樣擊中了我。
"不,不可能。我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我們已經(jīng)訂婚了..."
"訂婚又怎么樣?"王淑華的聲音很冷,"如果兩個人不合適,訂婚也可以取消。"
我感到天旋地轉(zhuǎn)。
"阿姨,請讓我見見曉萱,讓我親自和她談?wù)劇?
"她不會改變主意的。"
王淑華看著我,眼中帶著一種同情,但更多的是失望。
"因為她已經(jīng)找到了真正適合她的人。"
06
我坐在沙發(fā)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
"您是說...陳子豪?"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王淑華點點頭:"在巴厘島的這一個月里,曉萱終于認清了自己的內(nèi)心。"
"但是,她之前明明說他們只是朋友..."
"有時候,友情和愛情之間只有一線之隔。"王淑華的聲音很輕,"特別是當一個人在另一個人面前可以完全做自己的時候。"
我想要反駁,但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張宇軒,我問你一個問題。"王淑華重新坐下,"你愛曉萱嗎?"
"當然愛。"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你愛的是她的什么?"
我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