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在廣東這座繁華都市的角落,43歲的她曾走過一段難以言說的路。
當被問及為何鼓起勇氣分享時,她摩挲著衣角輕聲說:"這些年見過太多人,有西裝革履的體面人,也有看似普通的上班族,甚至還有……"
如今終于走出那段日子,她決定把親身經歷講出來,讓更多人看到生活背后復雜的人性,也希望用自己的故事給身處困境的人一些警醒。
那天傍晚六點多,廚房油煙機嗡嗡響著。
高雅琴把手機用肩膀和耳朵夾住,左手扶著西紅柿,右手握著菜刀切片。
趙旭東的聲音從聽筒里鉆出來:“雅琴,經理今天找我談話,說下周就要升我做部門主管,工資能漲兩千多?!?/p>
她切菜的手頓了頓,嘴角不自覺往上揚:“真的?那可太好了。”
“爸!我要吃麥當勞!” 五歲的小帥舉著玩具汽車從客廳沖過來,踮著腳去夠媽媽手里的手機。
趙旭東在電話那頭笑:“行,等爸發了工資,帶我們小帥去吃個夠?!?/p>
這樣的對話,是高雅琴記憶里最溫暖的片段。
她和趙旭東是經人介紹認識的,沒有什么浪漫的戀愛過程,就是覺得對方踏實可靠。
變故發生在那年秋天。
那天下午三點,高雅琴正在準備去接小帥放學。
她把切了一半的土豆放在案板上,手機突然響了。
“請問是高雅琴女士嗎?這里是市人民醫院,您丈夫趙旭東出了車禍,正在搶救,請您盡快過來?!?/p>
握著手機的手一下子沒了力氣,菜刀 “當啷” 一聲掉在瓷磚地上。她顧不上換鞋,穿著拖鞋就往外跑,連煤氣灶都忘了關。
急救室門口的紅燈亮得刺眼。
她給鄰居王阿姨打了電話,拜托她幫忙接小帥。
一個人在走廊里來回踱步,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印子。
從下午四點等到晚上十一點,醫生終于走出來,摘下口罩說:“我們盡力了,節哀吧?!?/p>
葬禮結束后,日子變得格外艱難。
趙旭東走了,家里沒了主要收入。高雅琴在超市當收銀員,一個月工資兩千出頭,根本不夠開銷。
為了多賺點錢,她托人介紹,進了一家服裝廠,每天從早上七點干到晚上七點,在縫紉機前一坐就是 12 個小時。
十年過去小帥上初中了。
學校要交資料費、校服費,補課班的費用也不便宜。
高雅琴每天下班回來還要給小帥做飯收拾屋子。
她身上的外套還是五年前買的,袖口都磨得起了毛邊。
有時候半夜醒來,聽見小帥在隔壁房間寫作業的沙沙聲,她就會想起趙旭東,心里又酸又澀。
深秋的傍晚,廚房的白熾燈在油煙里發著昏黃的光。
高雅琴把涼透的剩飯熱了第三遍,看著小帥低頭扒拉米飯,終于忍不住開口:“小帥啊,你現在要好好讀書,等考上大學找個坐辦公室的工作,別像媽天天在車間耗著。媽當年要是多念點書,也不至于......”
“夠了!” 小帥突然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試卷在碗邊微微發顫,“從初中念叨到高中,你煩不煩?有本事你自己去考大學??!”
他猛地起身,塑料椅腿在瓷磚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房門摔上的瞬間震得墻上的日歷嘩啦啦翻頁。
高雅琴盯著兒子剩下的半碗飯,米粒上凝著油光。
她伸手想去收碗又縮回來,指甲摳著桌角翹起的塑料皮。
窗外的月光從防盜網的縫隙里漏進來,在斑駁的墻面上投下斜斜的影子,就像她心里那道怎么也撫不平的傷口。
服裝廠的問題從上個月開始顯露。
考勤表上記滿了全勤,可工資單卻遲遲不見蹤影。
財務室的鐵門總關著,隔著門板能聽見老板在里頭大聲打電話:“資金周轉困難,再緩幾天......”
高雅琴攥著皺巴巴的繳費單,水電費、房租、小帥的補課費,紅筆圈出來的數字像一個個窟窿。
“媽,我班費還沒交?!?小帥在電話里的聲音悶悶的,背景音里傳來同學打鬧的笑聲,“還有下個月的資料費,老師說必須交?!?/p>
高雅琴捏著手機的手在發抖,手機屏幕映出她眼下的青黑:“廠子還沒發工資,先給你轉三百行不行?省著點用......”
“三百?!” 小帥突然提高嗓門,“同學買雙鞋都上千,我連雙打球的鞋都沒有!你知道別人怎么說我嗎?說我穿的是地攤貨!”
“小帥,咱們家......”
“別人家能給孩子買新手機新衣服,你們呢?要不是生在這個家,我至于這么窩囊?”
電話掛斷的忙音像根刺,扎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望著手機里余額不足的短信提示,眼淚砸在屏幕上,暈開一片光斑。
深夜十一點,街上的店鋪大多關了門。
高雅琴攥著房東剛塞來的最后通牒,指甲把紙張邊緣掐出褶皺。
夜市攤位的霓虹燈在遠處明明滅滅,烤串的香氣混著冷風鉆進鼻腔,她突然覺得胃里一陣翻涌。
“大姐,這么晚還在溜達?” 棒球帽下露出半張笑臉,女人手里的香煙在夜色中明明滅滅,“看你轉了好幾圈,是不是有難處?”
高雅琴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背貼上冰涼的電線桿。
女人從大衣口袋掏出張名片,指尖涂著剝落的酒紅色指甲油:“我們公司招兼職,陪客戶吃吃飯聊聊天,一晚上頂你在廠里干半個月。”
名片上燙金的字在路燈下泛著冷光,“高級私人助理” 幾個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想起小帥摔門時的表情,想起房東說再不交租就換鎖,喉結動了動:“具體做什么?”
酒店走廊的地毯軟得像踩在棉花上,消毒水味混著廉價香水的氣息。
307 房的門牌號在壁燈下泛著冷光,女人臨走前塞給她一沓現金:“別想太多,都是為了孩子?!?/p>
推開門的瞬間,酒氣撲面而來。
男人歪在床邊,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皮鞋東倒西歪地散在地毯上。
高雅琴盯著他手腕上的金表,想起小帥說想要的電子手表,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當男人帶著酒氣的手搭上她肩膀時,她突然想起十年前趙旭東車禍那天,也是這樣指甲掐進掌心,在醫院走廊里等了七個小時。
凌晨一點樓道里的感應燈忽明忽暗。
高雅琴攥著鐵門生銹的把手,金屬涼意順著指尖往上爬。
推開門客廳的白熾燈刺得她瞇起眼 —— 小帥趴在飯桌上,作業本下墊著揉皺的草稿紙,鉛筆頭在作文本上劃出刺耳的沙沙聲。
“又這么晚。” 小帥頭也不抬,橡皮碎屑簌簌落在作文題目《我的母親》上,“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超市夜班可沒這么晚?!?/p>
高雅琴把磨破邊的帆布包扔在沙發上,線頭在布藝上散開。
她扯了扯領口的廉價絲巾,這是王姐給的 “工作服”:“換去電子廠了,流水線三班倒?!?/p>
“騙誰呢?” 小帥猛地抬頭,臺燈把他眼下的青黑照得發亮,“電子廠我同學他媽也在,人家半夜十一點就下班!”
鑰匙串在茶幾上硌得生疼。
高雅琴轉身往廚房走,鞋底碾過地磚上的餅干渣:“你管好自己學習就行,大人的事別打聽。”
水龍頭開到最大,水流砸在不銹鋼水槽里,混著她劇烈的心跳聲。
鏡子里的人眼角新添了細紋,粉底遮不住的黑眼圈像兩團淤青。
手機在包里震個不停。
王姐的消息跳出來:“明晚有個大客戶,出手闊綽,來不來?”
高雅琴盯著屏幕,指甲縫里還沾著白天在酒店蹭到的紅酒漬。
三秒后她按下發送鍵,又迅速把手機塞進抽屜最底層。
約定的日子,天空陰得像要塌下來。
高雅琴站在酒店 312 房門口,數著走廊地毯上的花紋。
推門瞬間消毒水混著男士古龍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戴鴨舌帽和墨鏡的男人背對著她,手里把玩著房卡。
“把帽子和眼鏡摘了吧。” 她聲音沙啞,像砂紙磨過生銹的鐵門。
男人動作僵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摘下遮擋物。
當看清那張臉時,高雅琴的帆布鞋在地毯上打滑,后腰撞上茶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