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在浙江某小區(qū),超市老板陳宇發(fā)現(xiàn)一名女子孫悅連續(xù)半個月每天購買20桶五升裝純凈水,行為反常。
她回避交流、深夜折騰,還頻繁翻找垃圾。
察覺異樣的陳宇報警后,警方介入調(diào)查。
而當民警破門而入時,眼前場景更是讓所有人始料未及……
暮春的陽光把江畔小區(qū)曬得暖融融的。
下午三點多,小區(qū)入口的優(yōu)悅超市門軸輕微吱呀作響,不時有居民進進出出。
這家超市只有兩間店面大小,貨架緊湊地擺著日用品、生鮮食品,雖然比不上城里的大商超,但勝在離得近、貨品全,周邊居民買個醬油醋、囤點衛(wèi)生紙,都習慣來這兒。
陳宇正蹲在貨架旁拆新到的紙巾箱,聽見店員小李湊過來壓低聲音:“老板,那個總買水的又來了?!?/p>
他抬頭看見玻璃門外閃過道淺灰色身影—— 穿風衣的女人推著購物車,步伐機械地往飲用水區(qū)走,齊肩短發(fā)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這禮拜是第幾次?” 陳宇把膠帶卷在食指上轉(zhuǎn)了轉(zhuǎn)。
他四十出頭,眼角有幾條細紋,在大超市當?shù)觊L那幾年養(yǎng)成的習慣,讓他總愛觀察顧客。
小李翻了翻收銀臺的記錄本:“連著 14 天,今天是第 27 趟。每次都是 20 桶五升裝的,日期、數(shù)量我都記著呢?!?/p>
女人走到貨架前,伸手搬水的動作很利落像是練過。
陳宇注意到她指甲剪得很短,虎口處有些淡青色的血管凸起。
這讓他想起在大超市時,有個老顧客總愛在促銷時囤成箱的方便面,后來才知道是給流浪貓煮食。
可水這東西,再怎么用也不至于一天幾十升。
“您好,一共 20 桶,336 塊。” 小李掃完碼,抬頭笑了笑。
女人從錢包里抽出鈔票,動作有些急,幾張小票跟著掉出來。
她慌忙彎腰去撿,露出后頸一小片皮膚,白得有些不自然。
陳宇拿了張塑料袋走上前:“要幫忙搬車上嗎?我讓小李...”
“不用,謝謝?!?女人攥著錢的手縮了縮,說話像機關(guān)槍似的,“放購物車就行。”
她把水桶摞得整整齊齊,車輪碾過地磚的聲音由近及遠,很快消失在小區(qū)深處。
晚上十點半超市打烊。
陳宇坐在收銀臺前,電腦屏幕藍光映在臉上。
他調(diào)出會員系統(tǒng),孫悅的記錄密密麻麻:三個月前買過雞蛋、牙膏,后來漸漸變成米面油,直到上個月15 號,購物清單突然只剩 “純凈水”。
“六百多桶水...” 他對著賬本皺眉,手指在計算器上反復敲打。
家里養(yǎng)花養(yǎng)魚也用不了這么多,難道是開茶館?
可這附近根本沒有茶館。
他想起女人躲避的眼神,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當?shù)觊L那會兒,有顧客偷東西前也會表現(xiàn)得特別不自然。
關(guān)店時陳宇特意繞到小區(qū)物業(yè)辦公室。
保安老張正在泡茶,見他來了,把搪瓷缸推過去:“小陳,又來查監(jiān)控?”
“不是,想問下 14 號樓有沒有開什么店?”
老張撓撓頭:“沒聽說啊,那棟都是住戶。不過 1403 的租戶好像不太愛說話,快遞員總抱怨敲門沒人應(yīng)?!?/p>
陳宇抿了口茶,茶渣沉在杯底。
他想起孫悅手腕上若隱若現(xiàn)的紅痕,像是搬重物勒出來的。
或許明天該去問問隔壁五金店老板,最近有沒有人買過大量塑料桶。
清晨六點半,陳宇踩著薄霧打開超市卷閘門。
玻璃櫥窗還凝著水珠,他拿抹布反復擦著“優(yōu)悅超市” 的招牌,眼睛卻時不時往小區(qū)入口瞟。
自從發(fā)現(xiàn)孫悅的異常,他總覺得心里像壓了塊石頭,連清點貨架上的咸鴨蛋都走神,差點把竹簽扎到手。
十點零五分,淺灰色身影準時出現(xiàn)在門口。
陳宇假裝整理冰柜里的酸奶,余光卻緊盯著孫悅。
她今天戴著黑色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先在日用品區(qū)停留許久,拿起瓶洗潔精又放下,最后挑了卷厚實的保鮮膜和兩包消毒濕巾,才慢吞吞走向飲用水貨架。
這次只搬了十桶水,水桶碰撞的聲響比往常輕了許多。
“孫小姐,今天買得少???” 陳宇接過水桶掃碼,收銀機吐出小票的聲音在安靜的店里格外清晰。
孫悅的手指猛地收緊,攥得購物袋提手發(fā)出塑料摩擦聲:“家里水箱加滿了,用不完浪費?!?/p>
她說話時盯著價簽,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小的陰影。
陳宇把找零硬幣碼成整齊的小堆:“您做手工的,清洗材料用的水得經(jīng)常換吧?我店里桶裝水最近搞活動,要囤貨可以提前說?!?/p>
他故意說得隨意,卻發(fā)現(xiàn)孫悅后頸泛起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用... 不用麻煩。”孫悅抓起錢就往錢包塞,拉鏈卡了兩次才拉上,“最近接的活少?!?/p>
轉(zhuǎn)身時購物袋晃了晃,露出半截紅色橡膠手套。
接下來幾天,陳宇在收銀臺抽屜里備了本小本子,詳細記錄孫悅的購物時間:3 月 12 日 10:17,買 5 桶水;3 月 14 日 15:28,買 8 桶水... 她開始頻繁戴口罩,連付款時都用手機掃碼,盡量避免說話。
有次下著小雨,陳宇看見她在垃圾回收點翻找紙箱,把濕漉漉的紙板塞進編織袋,雨絲打濕了后背也渾然不覺。
3 月 18 日下午,李奶奶拄著拐杖來買降壓藥。
陳宇蹲下身幫她找藥品,趁機壓低聲音:“李阿姨,您認識 9 棟的孫悅嗎?就是總穿風衣的姑娘。”
“那個不愛說話的租客?” 李奶奶扶了扶老花鏡,“去年秋天搬來的,聽說在網(wǎng)上接單干活。”
她湊近了些,壓低聲音,“上個月半夜兩點,我起夜聽見樓道有拖東西的聲音,‘咚、咚’響了好一會兒。第二天在電梯碰見她,發(fā)現(xiàn)電梯地板有兩道拖痕,像是輪子壓的?!?/p>
陳宇的后背突然發(fā)涼。
上周業(yè)主群里有人說流浪貓不見了,前天保安老張?zhí)岬接袀€拾荒老人失蹤,現(xiàn)在想來,時間都和孫悅大量買水的時段重合。
夜里十二點,陳宇對著電腦屏幕反復翻看孫悅的購物記錄。
鼠標在“3 月 5 日,20 桶水” 那行來回滑動,計算器顯示的數(shù)字刺得眼睛生疼。
天還沒完全亮透,陳宇就匆匆鎖上超市大門。
鑰匙在鎖孔里轉(zhuǎn)了兩圈才成功,他心里七上八下,生怕錯過派出所上班時間。
通往安寧派出所的小路上,晨霧還沒散盡,他踩著自己長長的影子快步走著,手里攥著記滿孫悅購物記錄的筆記本,紙張邊緣都被捏得發(fā)皺。
派出所的藍白相間外墻在晨光里格外醒目。
陳宇推門進去時,正聽見值班民警陳晨和同事交班,桌上的搪瓷杯冒著熱氣。
“您好,我是江畔小區(qū)優(yōu)悅超市的老板,想反映個情況?!?陳宇站在前臺,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些。
“什么情況?”陳晨放下手里的登記表,抬頭打量著眼前這個神色焦急的男人。
“有個女顧客,最近半個月買了三百多桶水,行為特別反常。”
陳宇咽了咽口水,把筆記本攤開,“我記了詳細時間和數(shù)量,您看?!?/p>
陳晨接過本子,指尖劃過密密麻麻的記錄:“3 月 5 號買 20 桶,3 月 6 號還是 20 桶…… 你確定沒記錯?”
“我反復核對過收銀系統(tǒng)?!?陳宇抹了把額頭的汗,“剛開始我以為她開店用,可她連保鮮膜、消毒濕巾都買得比平常多,下雨天還在垃圾堆翻東西?!?/p>
他壓低聲音,“小區(qū)里最近有人說流浪貓不見了,還有個拾荒老人失蹤……”
陳晨抓起筆在記錄本上沙沙寫著:“她在垃圾站具體找什么?紙箱?塑料瓶?”
“分不清。有次我看見她把濕透的紙板塞袋子里,渾身淋得透濕?!?/p>
陳宇想起孫悅那天佝僂著背的模樣,心里一陣發(fā)緊,“對了,有鄰居說半夜聽見她家拖東西,電梯里還有輪子的痕跡。”
陳晨的筆頓了頓,抬頭和陳宇對視。
他做了八年民警,知道這些零散線索未必能說明什么,但也不敢掉以輕心:“感謝提供線索。能給我她的詳細信息嗎?”
當天下午三點,陳晨和同事何宇站在9 棟 12 樓的走廊里。
電梯地毯上確實有兩道淡淡的拖痕,顏色比周圍淺些。
何宇按響門鈴時,陳晨注意到貓眼閃過一道黑影。
防盜門開了條縫,孫悅的眼睛從門縫里露出來,黑眼圈重得像抹了層灰:“你們找誰?”
“安寧派出所的,例行檢查?!标惓苛脸鼍僮C,“方便進去聊聊嗎?”
門開得很慢,孫悅穿著寬大的灰色衛(wèi)衣,頭發(fā)隨意扎在腦后。
客廳里沒開燈,僅有的窗戶被窗簾遮得嚴實,空氣里飄著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靠墻堆著七個純凈水桶,整整齊齊摞成兩排。
“聽說你最近買了不少水?”陳晨在沙發(fā)邊緣坐下,沙發(fā)墊陷下去很深,顯然很久沒人坐過。
孫悅的手指絞著衛(wèi)衣袖口,指甲縫里沾著深色污漬:“我在做手工染色,需要大量漂洗。”
何宇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茶幾上只有半瓶礦泉水和幾本舊雜志:“工作室在哪?我們看看設(shè)備?!?/p>
“在次臥,東西堆得亂。”孫悅往前邁了半步,擋住通往臥室的路,“要不改天?今天我要趕工交貨。”
她說話時廊盡頭的門縫突然透出一絲光亮,很快又暗了下去。
“孫小姐,根據(jù)超市記錄,最近半個月您采購了338 桶五升裝純凈水。”
陳晨翻開記事本,圓珠筆尖重重壓在紙面,“除了手工染色,這些水還有其他用途嗎?”
孫悅的帆布鞋在地板上蹭了蹭,腳尖無意識地碾著地板縫里的灰粒:“真的就做手工用。最近接了幾個大單,布料要反復漂洗,布偶填充前也得消毒……”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布偶” 時突然咳嗽起來,伸手去夠茶幾上的礦泉水瓶,卻發(fā)現(xiàn)瓶子早空了。
何宇裝作查看墻上的電表,余光掃過角落的純凈水桶。
桶身上沾著些褐色污漬,不像是染料,倒像干涸的泥漿。
他和陳晨對視一眼,兩人心里都清楚—— 這間連裝飾畫都沒有的客廳,連個像樣的收納柜都沒有,哪來空間存放大量布料和半成品。
“方便帶我們看看工作室嗎?”何宇掏出執(zhí)法記錄儀,紅色指示燈亮起時,孫悅猛地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撞上茶幾角。
“現(xiàn)在真不行!”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衛(wèi)衣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圈紅痕,“染料都是進口的,見不得生人……”
話音未落次臥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
三個人同時僵住,孫悅的臉瞬間沒了血色,“是…… 是貓,我養(yǎng)了只貓,在屋里搗亂?!?/p>
陳晨盯著她發(fā)抖的指尖,沒再追問:“孫小姐一個人住?”
“嗯,就我自己?!?她彎腰撿起滾落的礦泉水瓶,瓶身在掌心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平時接線上設(shè)計的活兒,偶爾做點手工貼補家用?!?/p>
臨走時陳晨把名片塞進孫悅汗?jié)竦氖中模骸坝惺裁辞闆r隨時聯(lián)系。”
防盜門重重關(guān)上的瞬間,他聽見屋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來回踱步。
“陳哥,這謊撒得太拙劣了?!焙斡钐唛_腳邊的煙頭,“連個晾衣繩都沒有,拿什么漂洗布料?”
陳晨望著12 樓緊閉的窗簾,手機在褲兜里震動 —— 技術(shù)科剛發(fā)來孫悅的資料:獨居,半年前從鄰市搬來,無業(yè)。
“先別打草驚蛇。” 他摸出根煙點燃,“明天開始三班倒盯梢,重點看她和誰接觸,買水都往哪兒運。”
接下來的一周,便衣民警的車停在小區(qū)斜對面的樹蔭下。
他們發(fā)現(xiàn)孫悅每天七點半準時出門,在菜市場買完菜后,會繞路去三個不同的超市買水。
她總是選最便宜的桶裝水,結(jié)賬時特意用現(xiàn)金支付。
有天傍晚何宇在監(jiān)控畫面里看見孫悅蹲在垃圾站旁,翻出個變形的塑料桶。
她把桶在懷里抱了很久,突然起身往小區(qū)外走去。
陳晨立即開車跟上,卻見她只是把桶扔進了另一個街區(qū)的回收站。
“這女的到底在搞什么?”何宇盯著記錄儀畫面,畫面里孫悅正低頭數(shù)著賣廢品的零錢,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陳晨沒說話,反復查看孫悅購物路線圖—— 她買水的超市,恰好形成一個以小區(qū)為中心的半圓形。
深夜十二點,監(jiān)控鏡頭里的孫悅家依然亮著燈。
窗簾縫隙里透出的光忽明忽暗,像有人舉著手電在屋里來回走動。
陳晨握緊了保溫杯,熱水在杯底泛起細小的漣漪。
他知道這場無聲的對峙,才剛剛開始。
陳晨第三次撥通張奶奶電話時,聽筒里傳來老式電視機的嘈雜聲。
“警官你等會兒,我把音量調(diào)小?!?/p>
背景音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接著是老人略顯氣喘的聲音,“前天晚上十點多,我起夜喝水,聽見樓上咚咚響?!?/p>
何宇握著錄音筆的手緊了緊,筆尖懸在記錄本上方。
陳晨示意他把手機開免提:“您確定是孫悅家?聲音持續(xù)多久?”
“肯定是她家!” 張奶奶提高嗓門,“那聲音跟砸夯似的,一下接著一下。中間還夾雜著‘嘩嘩’的水聲,就像有人在往浴缸里放水?!?/p>
老人停頓片刻,語氣變得猶豫,“我當時披著外套想去問問,走到門口又打了退堂鼓?,F(xiàn)在年輕人裝修都沒個準點,我怕惹人嫌。”
“您最近見過孫悅本人嗎?”陳晨翻開孫悅的行蹤記錄,發(fā)現(xiàn)最后一次監(jiān)控畫面是四天前。
電話那頭傳來嘆息:“有陣子沒見著了。昨兒下午倒來了個中年婦女,說自己是孫悅媽?!?/p>
張奶奶壓低聲音,“那當媽的急得直抹眼淚,說閨女電話打不通,還總在電話里說些胡話,什么‘快成功了’‘水不夠純凈’……”
陳晨和何宇對視一眼,何宇默默在“精神狀態(tài)異?!?旁邊畫了個圈。
掛斷電話后,陳晨盯著孫悅家的樓層平面圖,指腹摩挲著茶幾上那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里孫悅摟著個戴口罩的女孩,背后是醫(yī)院的玻璃幕墻。
下午四點零七分,搜查令傳真件終于送到。
陳晨跟著物業(yè)師傅上電梯時,金屬鑰匙串在對方手里晃得叮當作響。
“1204 室的鎖芯去年剛換過。” 師傅邊說邊掏出萬能開鎖工具,“不過這姑娘確實古怪,總在半夜搬東西,把樓道地板都磨出印子了?!?/p>
“孫悅,我們是安寧派出所民警!”陳晨第三次敲門,指關(guān)節(jié)因用力發(fā)紅。
屋內(nèi)寂靜得可怕,只有樓道聲控燈偶爾閃爍的電流聲。
“咔嗒” 一聲,鎖芯轉(zhuǎn)動的瞬間,陳晨和何宇同時摸向腰間配槍。
防盜門推開半米,一股混合著腐肉和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
何宇條件反射地后退半步,胃里一陣翻涌:“這味道…… 像死老鼠泡在潔廁靈里。”
客廳窗簾全部拉死,陳晨摸索著打開手電筒。
光束掃過墻面的瞬間,兩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