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要是敢買那個垃圾場,這婚就別結了!」
1998年6月,28歲的幼兒園老師蘇梅站在上海浦東一片臭氣熏天的垃圾填埋場前,手里攥著剛辦好的抵押貸款合同。
未婚夫摔門而去:「跟你的垃圾過去吧!」
25年后,當政府工作組帶著評估文件找上門時,所有人才知道—— 她買的不是垃圾場,而是一座價值連城的"城市綠肺"。
01
蘇梅第一次看到那張規劃圖,是在浦東新區建設委員會的公告欄里。
那天她去辦理幼兒園的擴建手續,路過大廳時無意中瞥見墻上貼著一張密密麻麻的藍圖。
上面標注著「浦東新區遠期發展規劃(2000-2020)」。
她湊近一看,在現在那片垃圾填埋場的位置,竟然被標注為「特殊用地」。
不是工業用地,不是住宅用地,也不是商業用地。
就是「特殊用地」四個字。
蘇梅心跳加快。
她在浦東幼兒園工作了六年,每天上下班都要路過那片垃圾場。
夏天的時候臭味能飄出兩公里,冬天的時候白茫茫一片全是垃圾袋。
誰會想到這種地方會被規劃成「特殊用地」?
「小姐,你看什么呢?」
工作人員走過來。
「這個特殊用地是什么意思?」
蘇梅指著圖紙問。
「哦,那個啊,可能是要做綠化帶吧。」
工作人員隨口說道,「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要問規劃局。」
蘇梅立刻跑到規劃局。
接待她的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
「特殊用地的意思是暫時還沒確定具體用途,但肯定不會一直做垃圾場。」
他翻了翻資料說,「根據環保要求,這片區域在2005年之前必須完成無害化處理。」
「那現在這塊地能買嗎?」
蘇梅問。
「理論上可以,但是誰會買垃圾場啊?」
男人笑了,「而且價格不便宜,3萬塊一畝呢。」
蘇梅心里算了一下。
那片垃圾場大概16畝,需要48萬。
她和未婚夫張強剛買的婚房貸款還沒還完,但房子現在值50萬。
如果抵押出去,正好夠。
晚上回家,蘇梅把想法告訴了張強。
張強差點把手里的啤酒瓶摔了。
「你瘋了?」
他瞪著眼睛說,「咱們好不容易買套房子,你要去抵押買垃圾場?」
「你想想,政府規劃圖上標的是特殊用地,肯定有原因。」
蘇梅掰著手指分析,「萬一以后真的改造成公園或者綠化帶,那咱們就發了。」
「萬一什么都不改呢?」
張強站起來,「萬一就是永遠堆垃圾呢?咱們的房子沒了,錢也沒了,你讓我住垃圾堆里?」
「不會的,我打聽過了,垃圾場最多再用7年就要關閉。」
「那關閉了又怎么樣?還不是一片廢地?」
兩人吵到半夜也沒吵出結果。
第二天蘇梅去銀行咨詢抵押貸款。
「50萬的房子,最多能貸40萬。」
銀行工作人員說,「不過您要用來買什么?」
「買地。」
「什么地?」
「垃圾填埋場。」
工作人員愣住了。
「您說什么?」
「垃圾填埋場,在浦東新區,16畝。」
銀行工作人員面面相覷。
「這個我們需要評估一下風險。」
一周后,銀行同意放貸,但要求蘇梅提供擔保人。
蘇梅找到了父親。
「你這孩子怎么想的?」
父親蘇建國聽完差點背過氣去,「咱家祖祖輩輩都是老實人,你要去買垃圾場?」
「爸,你相信我一次。」
蘇梅拉著父親的手,「我仔細研究過,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垃圾場。」
「普通不普通,那也是垃圾場啊!」
但最終,蘇建國還是在擔保書上簽了字。
「我這是上輩子欠你的。」
他嘆著氣說。
拿到錢的第二天,蘇梅就去了土地管理局。
負責辦理的工作人員看了看她要買的地塊位置,也吃了一驚。
「您確定要買這塊地?」
「確定。」
「這可是垃圾填埋場,現在還在使用中。」
「我知道。」
「而且土地性質復雜,將來如果政府要收回,補償標準不確定。」
工作人員提醒道。
「沒關系。」
蘇梅堅持要買。
辦手續的時候,工作人員給她看合同附頁。
上面有一行小字:「如遇城市規劃調整,土地征收補償標準在市場價基礎上上浮50%。」
「這是什么意思?」
蘇梅問。
「就是說如果將來政府要收回這塊地用于城市建設,補償會比市場價高一半。」
工作人員解釋,「不過這種情況很少見。」
蘇梅心里一動。
這不就是給她的保險嗎?
即使買了賠錢,至少將來政府收回的時候不會虧太多。
簽字的時候,蘇梅的手有點抖。
48萬,這是她和張強所有的積蓄加上房子的抵押款。
簽完字走出土地管理局,蘇梅看到張強站在門口。
他的臉色很難看。
「你真的買了?」
「買了。」
「好,從今天開始,我們分手。」
張強轉身就走,「我不會跟一個瘋子結婚。」
蘇梅站在原地,看著張強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風吹過來,帶著遠處垃圾場的臭味。
她握緊手里的土地證,心想:「讓所有人都看看,我到底是瘋子還是先知。」
02
買下垃圾場的第三天,蘇梅就穿著雨靴踩進了那片臭氣熏天的土地。
16畝的垃圾場被分成了三個區域。
東邊是新傾倒區,堆著剛運來的生活垃圾。
中間是陳年垃圾區,已經發酵了好幾年,黑乎乎的。
西邊相對好一些,基本上被土覆蓋了。
蘇梅先從西邊開始清理。
她雇了兩個農民工,每天給50塊錢工資。
「老板娘,你這是要干啥?」
其中一個農民工老李問,「這垃圾清理完了還是垃圾場啊。」
「我要把它變成能種地的土地。」
蘇梅說。
老李和另一個工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女老板腦子有問題。
但50塊錢一天的工資在1998年算是高薪了,干活就行。
清理垃圾的過程比想象中困難。
有些垃圾已經和土壤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垃圾哪是土。
有些塑料袋埋在地下半米深,挖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碎片。
最讓人頭疼的是各種異味。
夏天的時候,垃圾場里的溫度能比外面高10度。
發酵的有機物散發出酸臭味,塑料制品被太陽暴曬后產生刺鼻的化學味道。
蘇梅每天都要戴著口罩干活,晚上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但即使這樣,她身上還是有股說不清的味道。
幼兒園的同事開始疏遠她。
「蘇梅,你最近怎么總有股怪味?」
園長找她談話,「家長們都有意見了。」
「我在家里養了些花草,可能是肥料的味道。」
蘇梅只能撒謊。
她不敢說自己買了垃圾場,怕失去工作。
更嚴重的是鄰居們的投訴。
蘇梅住的小區離垃圾場有兩公里,但夏天刮南風的時候,味道還是能飄過來。
「物業,你們管不管啊?」
鄰居王大媽拿著扇子在小區門口罵,「這垃圾場越來越臭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物業經理很無奈:「王大媽,垃圾場不歸我們管啊。」
「那歸誰管?」
「好像最近換老板了,是個女的。」
王大媽一聽更來氣了:「女的?女的更不靠譜!我要去找她理論!」
蘇梅聽到這些議論,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她不能放棄。
每天下班后,她都要到垃圾場干到天黑。
周末的時候更是從早干到晚。
漸漸地,她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
垃圾場中間有一片區域,土壤的顏色特別黑。
不是那種發霉的黑,而是富含有機質的黑。
她抓了一把土仔細觀察,總覺得這土壤很特別。
更奇怪的是,扔到這片黑土上的果皮菜葉,幾天就消失了。
不是被蟲子吃掉,而是完全分解了。
她試著在這片黑土上種了幾棵青菜。
沒想到青菜長得特別好,葉子又綠又厚。
蘇梅興奮地把青菜拿回家給父親看。
「這菜是你在垃圾場種的?」
蘇建國接過青菜,仔細聞了聞,「沒有異味啊,而且看起來比菜市場的還好。」
「爸,我覺得這垃圾場的土壤有特殊的地方。」
蘇梅說,「那些黑土能快速分解有機物,說不定是寶貝。」
蘇建國搖搖頭:「你這孩子,什么都能想出道理來。」
但他還是把青菜炒了。
味道確實不錯。
1999年夏天,一場暴雨下了三天三夜。
蘇梅擔心垃圾場被沖毀,冒雨去查看。
她發現垃圾場中央出現了一個水洼。
不是普通的積水,而是從地下涌出來的。
水很清澈,沒有垃圾場的異味。
更神奇的是,她把一些腐爛的菜葉扔進水里,第二天就不見了。
蘇梅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天然的地下水源。
她用瓶子裝了一些水,拿到醫院化驗。
結果讓她大吃一驚:水質完全符合飲用標準,而且含有多種微量元素。
「這不可能啊。」
化驗科的醫生看著報告,「垃圾場里怎么可能有這么干凈的水?」
「我也覺得很奇怪。」
蘇梅說。
回家的路上,她心里暗想:這塊地果然有秘密。
不僅土壤特殊,連地下水都這么干凈。
政府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在規劃圖上標注為「特殊用地」。
2000年春天,環保局的人突然來到垃圾場。
「這里是誰負責的?」
領頭的是個戴眼鏡的年輕人。
「我是土地所有者。」
蘇梅迎上去。
「你知不知道私自清理垃圾場是違規行為?」
年輕人拿出一張罰單,「罰款5000元。」
「為什么罰款?」
蘇梅不理解,「我是在清理垃圾,不是在制造垃圾。」
「清理垃圾需要有資質,需要按照規定程序處理。」
年輕人解釋,「你這樣隨意清理,可能造成二次污染。」
蘇梅只能交了罰款。
但她沒有停止清理工作。
晚上,她躺在床上想: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
前男友跑了,同事疏遠了,鄰居投訴,政府罰款。
但我不能放棄。
這塊地一定有價值,否則政府不會把它規劃為特殊用地。
我要堅持下去,等到所有人都看到它的價值那一天。
03
2001年春天,蘇梅在垃圾場種菜的事情傳到了上海農科院。
一個叫陳教授的老頭找上門來。
「聽說你在垃圾場種出了特別好的蔬菜?」
陳教授戴著老花鏡,手里拿著一個放大鏡。
「確實長得比較好。」
蘇梅帶著他來到垃圾場,「特別是種在這片黑土上的。」
陳教授蹲下來,用放大鏡仔細觀察土壤。
他抓了一把土放在手心里,用鼻子聞了聞。
「這土壤里有活性很高的微生物群落。」
他興奮地說,「我從來沒見過這么豐富的菌群結構。」
「菌群?」
蘇梅不太理解。
「簡單說,就是有益細菌。」
陳教授解釋,「這些細菌能夠快速分解有機物,釋放出植物需要的營養元素。」
他要求取一些土樣回去化驗。
一周后,陳教授帶著化驗報告來了。
「蘇小姐,你這可是撿到寶了。」
他激動地說,「這種菌群是經過多年垃圾發酵形成的,具有獨特的分解能力。」
「能值多少錢?」
蘇梅最關心這個問題。
「如果能成功提取并培養,可以申請專利。」
陳教授說,「僅這個專利就價值幾百萬。」
蘇梅聽了心跳加速。
幾百萬?這比她買地的錢多了十幾倍。
「那我們怎么合作?」
她問。
「我們提供技術支持,你提供土壤樣本。」
陳教授說,「專利申請成功后,收益五五分成。」
就這樣,蘇梅和農科院開始了合作。
她每個月提供20公斤的黑土樣本,農科院負責提取菌群并進行培養實驗。
同時,蘇梅開始大規模種植有機蔬菜。
她把垃圾場分成了幾個區域,分別種植青菜、蘿卜、番茄和黃瓜。
沒想到收成特別好。
青菜的葉子又厚又綠,蘿卜比普通蘿卜甜很多,番茄的糖分含量超過了市場上的進口品種。
蘇梅把蔬菜拿到菜市場去賣。
「這菜多少錢一斤?」
有顧客問。
「青菜5塊,蘿卜3塊,番茄8塊。」
蘇梅報價。
顧客倒吸一口涼氣:「這么貴?普通青菜才1塊錢一斤。」
「這是有機蔬菜,不用農藥化肥的。」
蘇梅解釋。
「有機蔬菜?你這是在哪種的?」
蘇梅猶豫了一下:「在郊區,環境很好。」
她不敢說是在垃圾場種的,怕沒人買。
但即使價格貴,買菜的人還是很多。
特別是一些有小孩的家庭,專門來買蘇梅的蔬菜。
「蘇師傅,你這菜是真的好吃。」
常客王阿姨說,「我孫子平時不愛吃青菜,吃了你這菜居然主動要吃。」
蘇梅心里美滋滋的。
2001年秋天,上海舉辦農產品博覽會。
陳教授建議蘇梅參加。
「你這有機蔬菜品質這么好,應該讓更多人知道。」
蘇梅花了500塊錢報名費,在博覽會上租了個小攤位。
她精心挑選了最好的蔬菜樣品,還準備了一些現場試吃的。
博覽會第一天,蘇梅的攤位就圍滿了人。
「這番茄怎么這么甜?」
一個評委嘗了一口,驚訝地說。
「請問是用什么肥料種的?」
另一個評委問。
「純天然有機肥料。」
蘇梅回答,這倒不算撒謊。
博覽會結束時,蘇梅的有機蔬菜獲得了金獎。
獎金是2萬塊,但更重要的是知名度。
很多媒體都報道了這件事。
「上海女教師種出獲獎有機蔬菜」成了當時的新聞熱點。
但好日子沒持續多久。
2001年底,一個開發商找上門來。
「蘇小姐,我們想租用你的土地建物流倉庫。」
來的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自稱是浦東物流公司的經理。
「租多長時間?」
蘇梅問。
「10年起租,每年給你20萬租金。」
經理開出了誘人的條件。
蘇梅心動了。
20萬一年,10年就是200萬。
而且她還可以保留土地所有權。
但仔細一想,她又猶豫了。
如果建了倉庫,那些寶貴的黑土就被壓在下面了。
菌群專利還沒申請下來,蔬菜種植也剛剛起步。
現在租出去豈不是前功盡棄?
「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考慮?」
蘇梅說。
「當然可以,但我們的時間很緊。」
經理提醒道,「這個地段很搶手,錯過了就沒機會了。」
蘇梅送走經理后,一個人坐在垃圾場中央發呆。
遠處的黃浦江波光粼粼,浦東的高樓大廈一棟棟拔地而起。
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看到規劃圖的那一刻。
那時候她相信這塊地有特殊價值,現在證明她是對的。
但前面的路還很長。
專利申請要時間,蔬菜品牌需要培育,黑土的秘密還沒有完全揭開。
如果現在為了錢放棄,那前面的所有投入和堅持都白費了。
蘇梅站起來,看著腳下的黑土。
「我不會放棄的。」
她對自己說,「無論多困難,我都要看到你最終的價值。」
04
2010年春天,蘇梅的有機蔬菜基地已經小有名氣。
她在垃圾場建了一個簡易的包裝車間,雇了5個工人,每天向上海市區供應500斤有機蔬菜。
更重要的是,和農科院合作的菌群專利終于申請成功了。
專利名稱叫「垃圾場土壤特異性微生物菌群及其應用」。
這天,蘇梅正在包裝車間檢查蘿卜的分揀情況,一個穿著名牌西裝的女人走了進來。
「請問你是蘇梅女士嗎?」
女人很客氣,「我是上海綠康生物科技公司的副總李雪莉。」
「您好,有什么事嗎?」
蘇梅正要放下手里的蘿卜。
「我們公司想收購您和農科院合作的菌群專利。」
李雪莉直接開門見山,報出了一個數字。
「多…多少?」
蘇梅一臉的不可自信,手里的蘿卜直接掉在地上。
「你…你再說一遍!」
這個數字完全超出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