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火車站臺上人流如織。
王桂花緊緊攥著手中那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得燦爛,眉眼間透著幾分倔強。
"媽,您真的要去找小姨嗎?"身旁的女兒林雨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擔憂。
王桂花點點頭,聲音有些顫抖:"十六年了,我必須要知道她過得怎么樣。"
列車的汽笛聲響起,遠方的城市在等待著一個關于血緣、背叛和秘密的故事揭開帷幕。
王桂花不知道的是,當她見到那個男人時,整個世界都會天翻地覆。
01
王桂花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六十歲的年紀踏上尋找妹妹的路。
退休那天,她收拾辦公桌時翻出了一封十六年前的信,信封上熟悉的字跡讓她的手微微顫抖。
"姐,我和志強要走了,不要找我們。"
就是這樣一句話,王桂芬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生活里。
王桂花記得那個雨夜,妹妹帶著兩個行李箱和一個男人匆匆離開,留下的只有滿屋子的爭吵聲和母親的眼淚。
那個男人叫趙志強,是妹妹廠里的車間主任,已婚,有一個十歲的兒子。
"媽,小姨當年做的事情確實過分。"女兒林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母親收拾行李,"她破壞了別人的家庭,又讓咱們家蒙羞。"
王桂花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看著女兒。
林雨有著一張清秀的臉,眉眼間有幾分像她的小姨,但性格卻截然不同,穩重得像個小老太太。
"你小姨不是壞人。"王桂花輕聲說道,"她只是...太想要愛情了。"
十六年前,王桂芬二十八歲,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華。
她在紡織廠工作,人長得漂亮,性格開朗,追求者不少,但她偏偏看上了有婦之夫的趙志強。
趙志強比她大五歲,長得不算英俊,但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
最重要的是,他對王桂芬好得沒話說。
每天下班后,趙志強總是等在廠門口,手里拿著王桂芬愛吃的小點心。
他會陪她走很長的路回家,哪怕自己住在相反的方向。
他會在王桂芬生病時請假照顧她,會在她不開心時想方設法逗她笑。
"那他的妻子和孩子怎么辦?"當時的王桂花曾經這樣質問妹妹。
王桂芬的回答很簡單:"他說他們早就沒有感情了,只是為了孩子才沒有離婚。"
這樣的話,王桂花聽起來像是每個出軌男人的借口。
但王桂芬信了,而且信得很深。
"姐,你不懂,我和志強哥是真心相愛的。"王桂芬的眼睛里閃著光,"他說等孩子大一點,就和那個女人離婚,然后娶我。"
可是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里,趙志強的妻子沒有提過離婚的事,他的兒子也越來越需要父親的陪伴。
王桂芬等得心力交瘁,最后提出了私奔。
"既然你不能給我一個名分,那我們就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王桂花記得那個晚上,妹妹坐在自己的床邊,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姐,我不能再等了,我已經三十一了。"
那是王桂芬最后一次和家人說話。
第二天晚上,她就和趙志強消失了。
留下的是一地的流言蜚語和家人的羞愧。
王桂花的母親因為這件事病了很長時間,直到去世都沒有等到小女兒回來。
"媽,您找到小姨又能怎么樣呢?"林雨站起身,走到母親身邊,"十六年了,她如果過得好,自然會回來看看;如果過得不好,您去了又能幫什么忙?"
王桂花沉默了很久,然后慢慢開口:"我就是想知道她過得怎么樣,想知道她有沒有后悔當年的選擇。"
她想起妹妹年輕時的模樣,想起她愛笑的眼睛和愛做夢的心。
也許是時候該去找她了。
02
王桂花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找到王桂芬的下落。
她托人打聽,查戶籍,甚至找到了當年那家紡織廠的熟人。
最后,一個偶然的機會,她得知王桂芬現在住在南方的一個小城市,和趙志強開了一家小餐館。
"您確定要去嗎?"林雨看著母親訂好的火車票,心情復雜。
王桂花點點頭:"確定。"
火車一路南下,窗外的風景從熟悉變得陌生。
王桂花靠著窗戶,腦海里不斷浮現著和妹妹相處的往事。
她們小時候感情很好,王桂芬比她小三歲,從小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后。
王桂花記得,妹妹最喜歡聽她講故事,每次都聽得眼睛發亮。
"姐姐,你說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之后會幸福嗎?"小時候的王桂芬總是這樣問。
"當然會幸福啊,童話故事里都是這么說的。"王桂花總是這樣回答。
可是現實不是童話,愛情也不總是有好的結局。
火車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王桂花拖著行李箱走出車站,看著陌生的城市,心情忐忑。
她按照地址找到了那家餐館,店面不大,裝修也很普通,但看起來干凈整潔。
餐館的名字叫"桂花飯莊",看到這個名字,王桂花的眼睛濕潤了。
妹妹還記得她的名字。
她站在門口觀察了很久,看到有幾個客人在里面吃飯,一個中年女人在忙前忙后地招呼著。
那個女人背對著她,身材有些發福,頭發綁成一個簡單的馬尾。
王桂花的心跳得很快,她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妹妹。
十六年了,王桂芬老了很多,但那個背影她永遠不會認錯。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一個男人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王桂花看到那個男人的瞬間,整個人都呆住了。
那不是趙志強。
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大約四十多歲,長得很普通,穿著簡單的廚師服。
他走到王桂芬身邊,輕聲說了什么,王桂芬笑著點點頭。
兩個人的動作很自然,看起來像是相處了很久的夫妻。
王桂花站在門外,腦子里一片混亂。
趙志強在哪里?這個男人又是誰?
正當她糾結要不要進去的時候,王桂芬轉過了身。
姐妹倆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時間仿佛靜止了。
王桂芬的臉上先是驚訝,然后是慌張,最后是一種復雜的情緒。
她快步走到門口,聲音有些顫抖:"姐...姐姐?"
王桂花點點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小芬,是我。"
兩個人站在餐館門口,相視而立。
十六年的時光在這一刻顯得既漫長又短暫。
"你...你怎么找到這里的?"王桂芬的聲音很輕,眼神有些躲閃。
"我退休了,想來看看你過得怎么樣。"王桂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這些年,你還好嗎?"
王桂芬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身后的餐館,然后又看向王桂花。
"進來坐吧,我們好好聊聊。"
王桂花跟著妹妹走進餐館,那個陌生的男人已經回到了廚房。
餐館里的客人不多,王桂芬安排王桂花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
"姐,你想吃點什么?"王桂芬坐在她對面,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不餓,我就想知道,趙志強呢?"王桂花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聽到這個名字,王桂芬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注意到她們,然后壓低聲音說:"姐,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先在這里住幾天,我們慢慢聊。"
王桂花點點頭,但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妹妹的反應告訴她,關于趙志強的事情,絕對不簡單。
03
王桂花在鎮上的小旅館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她就來到了桂花飯莊。
這次她看得更仔細了,餐館雖然不大,但經營得很用心,菜品豐富,價格公道,生意還算不錯。
"姐,你來得正好,幫我擇擇菜。"王桂芳看到她,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兩個人坐在后廚的小桌子旁,一邊擇菜一邊聊天。
"這家店開了多久了?"王桂花問。
"七年了。"王桂花回答,"一開始生意不好,現在慢慢有了起色。"
"那個男人是誰?"王桂花終于問出了昨天就想問的問題。
王桂芬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繼續擇菜:"他叫李建國,是我的...朋友。"
"朋友?"王桂花看著妹妹,"我看你們的關系不像是普通朋友。"
王桂芬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菜。
"姐,有些事情很復雜,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
"那就從頭說起,從你們離開那天開始。"王桂花握住妹妹的手,"十六年了,我有權知道真相。"
王桂芬沉默了很久,然后開始慢慢講述。
當年她和趙志強私奔后,兩個人來到了這個小城市。
最初的一年,日子過得還算平靜。
趙志強在一家工廠找了工作,王桂芬在家做一些手工活貼補家用。
他們租了一間小屋子,過著普通夫妻的生活。
"那時候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簡單但是幸福。"王桂芬的眼神有些空洞,"可是我錯了。"
第二年,趙志強開始變了。
他經常晚回家,周末也不愿意陪王桂芬出去逛街。
最讓王桂芬難以接受的是,他開始頻繁地提起家鄉,提起他的兒子。
"他說他想念兒子,說孩子需要父親。"王桂芬的聲音帶著苦澀,"我問他那我呢?他說他也愛我,但是孩子更重要。"
那段時間,王桂芬過得很痛苦。
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是不是錯了,開始懷疑趙志強對她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后來我發現,他一直和家里保持聯系。"王桂芬的眼淚掉了下來,"他每個月都會給他妻子寄錢,還會偷偷給兒子寫信。"
王桂花聽著妹妹的話,心情很復雜。
一方面,她覺得趙志強這樣做是有責任心的表現;另一方面,她也理解妹妹的痛苦。
"那后來呢?"她輕聲問道。
"后來我們吵架了,吵得很厲害。"王桂芬擦了擦眼淚,"我說既然他放不下家里,就回去吧,別在這里折磨我們兩個人。"
那場吵架之后,趙志強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做出了一個讓王桂芬意想不到的決定。
"他說他要回去,說他對不起我,也對不起家里人。"王桂芬的聲音很輕,"他說他會給我一筆錢,讓我在這里好好生活。"
王桂花驚訝地看著妹妹:"所以他真的走了?"
王桂芬點點頭:"走了,那是第三年的春天,他收拾了行李就走了。"
"那你為什么不回家?"王桂花不理解,"他都走了,你為什么還要一個人留在這里?"
王桂芬苦笑了一下:"回家?回去面對什么?面對別人的指指點點?面對你們失望的眼神?"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街道。
"姐,你知道嗎?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為了一個男人拋棄了家庭,結果那個男人還是選擇了回到原來的生活。"
王桂花走到妹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李建國呢?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提到李建國,王桂芬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那是趙志強走后的第二年,我生了一場大病,住院了很久。"她回到桌子旁坐下,"李建國是醫院的護工,他照顧了我很長時間。"
王桂花靜靜地聽著,心中對這個陌生男人產生了一些好感。
"出院后,我沒地方去,他就把我帶到了他租的房子里。"王桂芬的臉上有些紅暈,"他人很好,從來不問我的過去,只是默默地照顧我。"
"那你們現在...?"王桂花試探性地問。
"我們沒有辦證,但是...算是夫妻吧。"王桂芬有些不好意思,"姐,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是我真的累了,我只想找個人好好過日子。"
王桂花握住妹妹的手,心情復雜。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覺得妹妹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
就在這時,李建國從外面買菜回來了。
看到王桂花,他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后默默地開始準備午餐。
王桂花觀察著這個男人,發現他確實如妹妹所說,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他做事有條不紊,對王桂芬也很體貼,時不時會給她倒水,遞紙巾。
"姐,你多住幾天吧,我想讓你看看我現在的生活。"王桂芬握著王桂花的手,眼神中帶著一絲祈求。
王桂花點點頭:"好,我會多住幾天的。"
但她的心中仍有疑問:關于趙志強的事情,真的就這么簡單嗎?
04
在小鎮住了一個星期,王桂花對妹妹的生活有了更深的了解。
每天早上五點,王桂芬就會起床準備食材;李建國負責采購和后廚;兩個人配合得很默契,像是合作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
餐館的生意確實不錯,尤其是午餐時間,經常坐滿了客人。
王桂花發現,妹妹在這里的人緣很好,鄰居們都很尊重她,稱呼她為"芬姐"。
"芬姐,今天的紅燒肉還有嗎?"一個常客笑著問道。
"有有有,馬上給您端上來。"王桂芬熟練地應答著。
看著妹妹忙碌的身影,王桂花心中五味雜陳。
一方面,她很高興妹妹現在過得安穩;另一方面,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這天晚上,餐館打烊后,三個人坐在一起吃晚飯。
李建國話不多,但能看出來他很關心王桂芬。
"小芬,你最近是不是瘦了?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他輕聲關切地問道。
"沒事,就是最近忙了一點。"王桂芬笑著回答。
王桂花看著他們的互動,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如果妹妹真的和李建國過得很幸福,為什么她的眼神中總是帶著一絲憂郁?
飯后,李建國去洗碗,王桂花和王桂芬坐在客廳里聊天。
"小芬,你真的開心嗎?"王桂花突然問道。
王桂芬愣了一下,然后笑著說:"當然開心啊,現在的生活很平靜。"
"那你為什么從來不聯系家里?媽去世前一直在念叨你。"王桂花的語氣有些沉重。
聽到母親去世的消息,王桂芬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媽...媽她什么時候走的?"她的聲音顫抖著。
"三年前,肺癌。"王桂花握住妹妹的手,"她臨走前還在說,希望能再見你一面。"
王桂芬哭得很傷心,李建國聽到聲音從廚房跑了出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和我姐聊天。"王桂芬擦了擦眼淚,"你去休息吧。"
李建國看了看兩個人,點點頭回到了房間。
"小芬,告訴我實話,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么?"王桂花看著妹妹紅腫的眼睛,"我總覺得你在隱瞞什么。"
王桂芬沉默了很久,然后慢慢開口:"姐,有些事情我不想讓你知道,因為太痛苦了。"
"我們是姐妹,沒有什么是不能說的。"王桂花堅持道。
王桂芬看了看李建國房間的方向,確認他已經睡了,然后壓低聲音說:"關于趙志強的事,我之前沒有全部告訴你。"
王桂花的心跳加快了:"什么意思?"
"他確實回家了,但是...他回去后又找過我。"王桂芬的聲音很輕,"不止一次。"
王桂花驚訝地看著妹妹:"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兩年前,他突然出現在餐館門口。"王桂芬的眼神變得復雜,"他說他后悔了,說他一直想念我,想要重新開始。"
這個消息讓王桂花震驚了。
她以為趙志強回家后就再也沒有聯系過妹妹,沒想到事情遠比她想象的復雜。
"那你怎么辦的?"
"我拒絕了他。"王桂芬的語氣很堅定,"我告訴他我已經有了新的生活,讓他不要再來打擾我。"
"他接受了嗎?"
王桂芬搖搖頭:"他不肯放棄,說他會離婚,說他這次是認真的。"
"那后來呢?"
"后來..."王桂芬停頓了一下,"后來李建國知道了這件事。"
王桂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李建國知道你的過去?"
"知道一些,但不全部。"王桂芬有些痛苦地說,"他知道我之前和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過,但不知道那個人一直在糾纏我。"
"那你打算怎么辦?"
王桂芬看著王桂花,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想好好和李建國生活,但趙志強總是出現,我怕李建國會誤會。"
王桂花終于明白了妹妹眼神中憂郁的原因。
她以為妹妹已經徹底擺脫了過去,沒想到過去的陰影一直在糾纏著她。
"李建國是個好人,他值得擁有一份純凈的感情。"王桂芬繼續說道,"但我卻給不了他,因為我的過去太復雜了。"
"小芬,你不能這樣想。"王桂花安慰道,"每個人都有過去,重要的是現在和將來。"
"可是趙志強不這樣想。"王桂芬的語氣中帶著恐懼,"他說如果我不回到他身邊,他就去找李建國,把我們的事情全部告訴他。"
王桂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威脅你?"
王桂芬點點頭,眼淚又流了下來。
現在王桂花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妹妹看起來總是心事重重,為什么她不愿意聯系家里。
她活在過去的陰影中,既不敢向前,也不敢回頭。
"小芬,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應該把真相告訴李建國?"王桂花建議道。
"不行!"王桂芬急忙搖頭,"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會離開我的。"
"那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啊。"王桂花握住妹妹的手,"總要有個解決的辦法。"
就在這時,房間里傳來了李建國的聲音:"小芬,你還沒睡嗎?"
兩個人立刻停止了對話,王桂芬擦了擦眼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馬上就睡了。"她回答道。
王桂花回到旅館的路上,心情很沉重。
她沒想到妹妹的處境這么復雜,更沒想到那個趙志強竟然還在糾纏她。
看來,這次的南方之行,她需要幫妹妹解決的不僅僅是思念之情,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
05
第二天,王桂花很早就來到了餐館。
她想和李建國單獨聊聊,了解一下他對王桂芬過去的了解程度。
"李師傅,我想和您談談。"她趁王桂芬去市場買菜的時候,主動開口。
李建國放下手中的活,認真地看著她:"大姐,您說。"
"您和小芬在一起多長時間了?"
"快十年了。"李建國的語氣很平靜,"從她生病住院開始算。"
"那您了解她的過去嗎?"王桂花試探性地問。
李建國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點頭:"了解一些,她告訴過我,她之前愛過一個人,為了那個人離開了家。"
"您不介意嗎?"
"每個人都有過去。"李建國的回答很簡單,"重要的是她現在的選擇。"
王桂花有些感動,這個樸實的男人確實是個好人。
"可是如果那個人又回來找她,您會怎么辦?"她繼續問道。
李建國的表情變了一下:"大姐,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王桂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擺手:"沒什么,我只是隨便問問。"
但李建國顯然沒有被糊弄過去,他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
"大姐,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小芬最近確實有些不對勁,我以為是因為您來了她心情激動,現在看來不是這么簡單。"
王桂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不能背叛妹妹的信任,但也不能眼看著這個好男人被蒙在鼓里。
正在她為難的時候,王桂芬買菜回來了。
看到兩個人嚴肅的表情,她立刻警覺起來:"你們在聊什么?"
"沒什么,就是隨便聊聊。"王桂花連忙說道。
但李建國顯然不這么認為,他看著王桂芬,眼神中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
"小芬,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他開口道。
王桂芬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什么問題?"
"那個人,是不是又聯系你了?"
這個問題如同一道閃電,劈得王桂芬措手不及。
她看了看王桂花,又看了看李建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她支支吾吾地說道。
"小芬,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我了解你。"李建國走到她面前,"這段時間你總是心不在焉,還經常偷偷流眼淚,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王桂芬的眼淚掉了下來,她知道瞞不住了。
"建國,我..."她想解釋,但不知道從何說起。
"是不是他回來找你了?"李建國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很清楚。
王桂芹點了點頭,然后哭著說:"對不起,我不想讓你知道的。"
李建國沉默了很久,然后轉身走向廚房。
"建國!"王桂芬想要跟上去,但被王桂花拉住了。
"讓他冷靜一下。"王桂花說道,"這種事情需要時間消化。"
下午的時候,餐館沒有開門。
李建國一個人坐在廚房里,王桂芬坐在客廳里默默流淚。
王桂花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們,只能陪著妹妹坐著。
"姐,我是不是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王桂芬哽咽著說道。
"不是你的錯。"王桂花握住她的手,"是那個趙志強太過分了。"
"可是如果我當初不和他在一起,就不會有今天的麻煩。"王桂芬后悔地說道。
"小芬,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重要的是如何解決現在的問題。"王桂花認真地說道,"你覺得李建國會原諒你嗎?"
"我不知道。"王桂芬搖搖頭,"他是個好人,但任何人都無法接受自己的伴侶被前情人糾纏。"
就在這時,李建國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他的表情很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小芬,我們談談。"他說道。
王桂芬緊張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我想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李建國坐在她對面,"從他第一次來找你開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王桂芬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詳細講述趙志強這兩年來的糾纏。
她告訴李建國,趙志強不僅來過餐館,還給她寫過信,打過電話,甚至威脅過她。
"他說如果我不回到他身邊,就要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你,還要在鎮上散布我的過去。"王桂芬哭著說道。
李建國聽完后,沉默了很久。
"所以這段時間你一直在承受這種壓力?"他問道。
王桂芬點點頭:"我不想讓你知道,因為我怕你會離開我。"
"為什么不相信我?"李建國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傷感,"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我什么時候因為你的過去而責怪過你?"
"我...我只是太害怕了。"王桂芬低著頭說道。
李建國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街道。
"小芬,我需要時間想想。"他最后說道,"今天晚上我會去朋友家住,明天我們再談。"
說完,他拿起外套就離開了餐館。
王桂芬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徹底崩潰了。
"姐,我失去他了,我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她抱著王桂花痛哭。
王桂花不知道該說什么來安慰妹妹,她只是靜靜地抱著她,讓她把所有的痛苦都哭出來。
夜深了,兩個姐妹坐在空蕩蕩的餐館里,每個人都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明天會發生什么?
06
李建國離開后的第三天,趙志強出現了。
那天上午,王桂花正在幫妹妹準備食材,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出現在餐館門口。
趙志強老了很多,頭發花白,臉上皺紋密布,但眼神依然犀利。
"小芬。"他叫了一聲。
王桂芬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都僵住了。
王桂花轉過身,看到了這個改變妹妹一生的男人。
"你來干什么?"王桂芬的聲音顫抖著。
"我來接你回家。"趙志強走進餐館,目光掃過王桂花,"這位是?"
"我是她姐姐。"王桂花站起身,打量著這個男人。
她發現趙志強確實如妹妹所說,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但現在看來更多的是一種固執和霸道。
"大姐您好。"趙志強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后把注意力轉回到王桂芬身上,"小芬,我已經和她離婚了,現在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這個消息讓王桂花和王桂芬都很震驚。
"你真的離婚了?"王桂芬不敢置信地問道。
"真的,離婚證我帶來了。"趙志強從包里拿出一個紅色的小本子,"我說過會給你一個名分,現在可以了。"
王桂芬看著那個離婚證,心情復雜。
她等了這么多年的承諾,現在終于實現了,但她卻沒有了當初的激動。
"可是我已經有新的生活了。"她輕聲說道。
"那個男人?"趙志強的語氣變得冷峻,"小芬,你忘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了嗎?十幾年的感情,難道比不上幾年的將就?"
"不是將就!"王桂芬激動地說道,"建國是真心對我好的人,我不能辜負他。"
"可是你愛的人是我啊。"趙志強走到她面前,"小芬,跟我回去吧,我們重新開始。"
王桂花看著這一幕,心情非常復雜。
一方面,她看得出趙志強確實是愛妹妹的,為了她甚至舍得放棄家庭;另一方面,她也看到了妹妹的猶豫和痛苦。
"志強,太晚了。"王桂芬搖搖頭,"我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不晚,我們還有時間。"趙志強握住她的手,"我知道這些年讓你受苦了,但現在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就在這時,李建國出現在門口。
三天的考慮讓他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他決定回來和王桂芬好好談談。
但他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面。
"這就是那個人?"趙志強打量著李建國,語氣中帶著輕蔑,"小芬,你的眼光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了?"
李建國沒有理會趙志強的挑釁,而是看著王桂芬:"小芬,我們談談。"
"建國..."王桂芬掙脫了趙志強的手,走向李建國。
"別過去!"趙志強攔住她,"小芬,你不能選擇他,你屬于我。"
"她不屬于任何人。"李建國終于開口,聲音平靜但堅定,"她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
"你算什么東西?"趙志強的語氣變得惡劣,"一個護工,也配和我爭女人?"
"建國不是護工!"王桂芬憤怒地說道,"他現在是這家餐館的老板,是一個有尊嚴的人!"
"餐館的老板?"趙志強冷笑,"這種小破店也能叫事業?小芬,跟我回去,我給你真正的好生活。"
"什么叫真正的好生活?"李建國反問道,"是像十幾年前那樣,讓她做地下情人?還是像現在這樣,用威脅的方式強迫她回到你身邊?"
趙志強的臉色變了,他沒想到李建國知道這么多。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他惡狠狠地說道。
"小芬的事就是我的事。"李建國走到王桂芬身邊,"因為我愛她,真心愛她,不是占有,而是希望她幸福。"
這句話深深觸動了王桂芬,她看著李建國,眼中充滿了感動。
"建國,你愿意原諒我嗎?"她哽咽著問道。
"我沒有什么好原諒的。"李建國握住她的手,"是我應該道歉,因為我沒有早點讓你知道,無論發生什么事,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看到這一幕,趙志強徹底憤怒了。
"王桂芬!你瘋了嗎?為了這樣一個男人放棄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他大聲喊道。
"十幾年的感情?"王桂芬轉身看著他,"你說的是哪十幾年?是我等你離婚的十幾年,還是你回到家庭享受天倫之樂的十幾年?"
趙志強被問得啞口無言。
"志強,我感謝你曾經愛過我,但那已經是過去了。"王桂芬的聲音很平靜,"現在我有了新的生活,請你不要再打擾我們。"
"不!我不同意!"趙志強激動地說道,"小芬,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為了你放棄了一切!"
"那是你的選擇,不是我強迫的。"王桂芬堅定地說道,"而且你放棄得太晚了,如果你十幾年前就有這個決心,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
趙志強看著王桂芬,發現她的眼神中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和依戀,只有堅定和決絕。
他終于意識到,他真的失去她了。
"好,很好。"他冷笑著說道,"王桂芬,你會后悔的。"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餐館。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王桂芬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十幾年的糾纏,終于結束了。
07
趙志強離開后,餐館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王桂花看著妹妹和李建國,心中既欣慰又擔憂。
欣慰的是,妹妹終于擺脫了過去的陰影;擔憂的是,不知道趙志強會不會善罷甘休。
"建國,謝謝你。"王桂芬握著李建國的手,眼中含著淚水。
"傻瓜,謝什么。"李建國輕撫著她的頭發,"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承受。"
王桂芬點點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姐,謝謝你來看我。"她轉向王桂花,"如果不是你來了,我可能永遠都不會有勇氣面對這一切。"
王桂花笑了笑:"我們是姐妹,這是應該的。"
但她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因為她看到趙志強又回來了。
這次他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