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是顧懷溪家保姆的女兒。
從七歲到二十五歲,
我像影子般追著他跑了十八年。
直到那天,
我眼前突然飄過一行血紅的彈幕。
【女配活該!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
打算逃離劇情的第二天
卻發現腳腕上被套上了金鎖鏈,
轉頭就看到了女主的臉。
有沒有搞錯,我不是拉拉。
不是,這對嗎?!
1.
「重寫。」
顧懷溪又一次否定了我熬夜修改的方案。
轉頭就選了季杉的半成品。
我拿著我的方案轉身時。
看見了季杉帶笑的眼睛。
我知道他們兩個在拿我當消遣,
可是我依舊放不下顧懷溪。
我喜歡他,從七歲一直到二十五歲。
喜歡到迷失自我,喜歡到對他的偏心視而不見。
所以我也理所當然地沒有看見。
季杉在我轉身時掉下來的淚。
2.
顧懷溪又一次將我拉去陪酒。
高腳杯在掌心搖晃。
琥珀色酒液倒映著宴會廳的水晶吊燈。
顧懷溪站在不遠處。
黑色西裝勾勒出凌厲肩線。
修長手指漫不經心的摩挲著酒杯。
他忽然轉過頭看向我,
目光像淬了冰的刀。
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不管我付出多少,顧懷溪給我的,
從來都是冷冰冰的眼神。
心臟傳來鈍痛。
我下意識邁步,
卻被他一句話釘在原地,
「季杉醉了,你送她回家。」
季杉軟綿綿的靠在顧懷溪身上。
杏色裙擺沾著紅酒漬。
聲音綿軟。
帶著股勾人的勁兒。
「又要麻煩姐姐了,都怪我酒量不好。」
彈幕瘋狂滾動:
【男主親自給女主擋酒!磕死我了!】
【女二快滾啊,別耽誤男女主doi!】
突然出現的彈幕讓我有些失神。
很快意識到他們在說什么。
在空閑時,我也會看些小說打發時間。
對于其中的詞匯并不陌生。
我盯著“女二”兩個字,喉嚨發緊。
手指指節被掐得泛白。
顧懷溪確實像極了言情小說里的男主。
三歲會下圍棋,五歲會編代碼。
不管我多努力,每次考試的第一都會是他的。
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天才。
就連言情文里霸總標配的胃病,
也在他十八歲那年突然檢查出來。
顧懷溪是當之無愧的男主。
季杉是他命定的女主。
而我
不過是一個愛而不得,結局慘死街頭的女配罷了。
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
顧懷溪卻是唯一一個愿意給我溫暖的人。
但是那些深夜送藥,雨天撐傘的溫柔,
不過是作者筆下既定的程序代碼。
我存在的意義,
只是用一身狼狽襯托他們的曠世絕戀。
3.
眼睛開始變得酸澀。
好想就這樣無所顧忌地哭一場。
顧懷溪看向我的眼神涼薄冷漠。
「怎么還不動?」
為了保留我那一點可笑的尊嚴,
只能死死咬著舌尖,強忍著淚意開口。
我去趟洗手間。
我下意識的忽略了季杉欲說還休的眼睛。
沒有管他們的反應,
逃似地跑開了。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的一瞬間。
宴會廳的水晶燈突然詭異地閃爍了兩下。
【女配活該當舔狗。】
猩紅彈幕猝然劃過視野。
我踉蹌扶住洗手臺,
冰涼的理石面傳來輕微震動。
像是地下有巨型機械在轟鳴。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粉面桃腮,狐貍眼微微上挑。
眼尾泛著薄紅,一副醉態。
鏡中倒影扭曲了一瞬——鎖骨處的咬痕清晰可見。
那是顧懷溪前日醉酒后留下的印記。
我不禁有些自嘲。
那些被傷害后依舊奮不顧身的奔赴。
是我出于本心的愛意傾慕,
還是在世界既定程序下的不得已為之?
從看到彈幕到接受自己是女配這件事,
不過短短半個小時。
只是依舊覺得不甘心。
我拼命獲得的,只是顧懷溪和季杉都看不上的東西
我只是一個促進顧懷溪和季杉感情的催化劑。
突然感覺一陣荒謬。
我拼命地活著。
想要有尊嚴,體面地活得像一個人一樣。
結果不過是一個供人取樂的小說人物。
我不甘心。
用涼水洗了把臉后,恍然想起,
從前的顧懷溪不是這樣的,
他會妥帖保管我送給他的禮物,會在我生病時照顧我。
他一直都是溫潤如玉的樣子,對每一個人都很好。
一個本身就很好的人,
對于我這種缺少愛意的人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這一切,在成年之后就變了。
他開始對我發脾氣,開始摔碎我做給他的小餅干。
開始厭惡我,也開始,看向季杉。
4.
媽媽把最后一只雞腿夾給弟弟時,
我正在擦顧懷溪書房的地板。
七歲那年她攥著我的肩膀說。
「少爺指縫漏的面包屑,都夠我們吃半個月。」
這句話讓我追著顧懷溪整整十八年。
高三晚自習的玻璃窗總映著顧懷溪的側臉。
他眉眼低垂著,笑意溫柔。
「要不要跟我去一所大學?去讀計算機系。」
因為他的一句話。
我心甘情愿的放下了我心愛的畫筆。
收到錄取通知那晚,我在洗衣房聽見媽媽哼歌。
她熨燙顧懷溪的定制襯衫動作如此輕柔。
「囡囡啊,以后要好好照顧少爺。」
她眼里沒有對我的擔心。
有的只是閃著精光的算計。
我時常半夜驚醒,想起我堆在角落積灰的畫板。
下一刻,又迷迷糊糊睡過去。
夢里是顧懷溪扭曲的臉。
我搖了搖頭制止自己繼續想下去。
彈幕又開始滾動。
【明明男主不勝酒力還要幫女兒擋酒,好暖。】
是啊
顧懷溪不勝酒力,所以喊來我擋酒。
結果轉頭就為季杉擋酒去了。
我忍不住低笑出了聲。
林清啊林清,你怎么那么可笑。
抬眼看了鏡子里的自己
眼睫上掛著一滴將落未落的淚珠
清冷似月的模樣
現在平添一絲魅惑,看起來楚楚可憐。
只是
從來換不回顧懷溪的一點垂憐。
簡單的理了理發絲,又回到宴會大廳。
看見顧懷溪和季杉站在一起。
真是般配啊
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一個事業有成的大少爺。
無意識地皺了皺眉,
刺眼,本來應該是我的東西。
奇怪,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女配還是乖乖退出吧,男主的心早就在女主那里了。】
慢慢的踱步回顧懷溪身邊。
面對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我只能不自然的扯了扯裙角。
希望多一些遮擋。
季杉不著痕跡的站在我面前,替我擋住了那些老男人的目光。
「姐姐,我有些喝不下了。」
季杉微微歪頭看著我。
好乖巧的笑,怎么會有人被養的這樣單純。
顧懷溪站在一旁,眼里的心疼快要溢出來。
又看了我一眼,那個眼神是在警告。
我只能強迫自己擠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
伸手接過季杉手里的酒,
不小心碰到季杉的指尖,感覺她有一瞬間的發愣。
「我敬各位老總。」
機械的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季杉按住我的手
「夠了。」
什么夠了?
我看不清季杉的表情。
杏眼里帶著一絲怒氣,像發脾氣的小奶貓。
眼里的冷意卻絲絲蔓延,讓人不寒而栗。
是我看錯了嗎?
【女兒是生氣了嗎?】
【都怪女二,多管閑事。】
喝到最后,我已經有些迷迷糊糊。
姐姐?
季杉不知不覺間將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了我身上。
濕漉漉的眸子因為燈光映射。
看起來多了一些神采。
「你的鎖骨......沾到酒了。」
說著指尖輕柔的從我鎖骨劃過。
動作輕得像羽毛拂過。
她的指尖微涼。
激得我后退半步。
季杉笑得眉眼彎彎,像偷腥成功的小貓。
「姐姐,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又來了,讓人無法拒絕的說辭。
帶著些無辜的眼神。
我下意識想拒絕。
話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最后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也不知道身上的衣物怎么變成了睡衣。
好累,頭好痛。
睡得迷迷糊糊,似乎聽到了人的腳步聲。
睜不開眼,好困。
好軟!
唇上傳來的觸感讓人心生蕩漾,淡淡的芍藥味縈繞在鼻尖。
是誰?
好困,睜不開眼。
意識又重新變得昏沉。
直到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
我又重新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發現天已大亮。
揉了揉眉心,頭痛欲裂。
去浴室洗漱時看到嘴唇紅腫,還破了塊皮。
我昨晚做了什么,沒有吃辣的東西啊?
仔細想了想,發現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也許是昨晚不小心磕到了。
算了,不難為自己,想不起來就算了。
5.
我盯著鏡中蒼白的臉,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睡衣領口。
這套純棉家居服規整得詭異——紐扣系到最頂端,袖口連一道褶皺都沒有。
絕不是醉酒之人會穿出的模樣。
【昨晚發生了什么,女配的衣服怎么換了?】
猩紅彈幕蛇一般游過視野。
我猛然按住洗手臺邊緣。
季杉送我回來時分明穿著露肩禮服。
此刻卻連內衣都換成了保守的純白色。
后腰某處突然刺痛。
我反手摸到一道結痂的抓痕。
記憶碎片在腦內炸開:
黑暗中有人從背后環住我的腰。
指甲深深掐進皮肉,帶著哭腔的喘息燙在耳畔。
「姐姐為什么要逃......」
「啪嗒——」
牙刷墜地的脆響驚得我渾身一顫。
鏡中倒影忽然扭曲成季杉的笑臉。
她穿著高中校服。
馬尾辮隨著歪頭的動作輕晃。
「學姐教我編程好不好?我請你吃酒心巧克力呀。」
那應該是我們初遇的場景。
可現實中,季杉從未給過我巧克力
她第一次送我的是沾著血跡的芍藥。
那是我們五歲那年,她摘下花園里開得最好的花。
卻被花刺扎破了手指。
后來高中時,季杉在器材室鐵門外等了一整夜。
只為包扎我被霸凌者劃傷的手臂。
【女二怎么了,在發什么呆】
新的彈幕將幻象擊碎。
我彎腰撿牙刷時,后頸突然掠過一絲寒意——鏡中倒影維持著彎腰的姿勢,真正的我卻已經直起身子。
等等
器材室?
記憶里扭曲的場景又一次浮現。
我蜷縮在器材室角落,校服裙擺沾著油漆漬。
門外傳來男生們哄笑的聲音。
「顧懷溪的狗就該關狗籠!」
鐵門突然被猛踹一腳,震落的灰塵迷了眼睛。
這是第三次被鎖在這里。
那些不敢報復顧懷溪的人。
又一次將矛頭對準了我。
「林清?」門外突然響起鑰匙轉動聲。
鐵門吱呀開啟的瞬間,烤紅薯的甜香撲面而來。
顧懷溪逆光而立的身影讓我恍惚。
他的笑意冰冷,不像我記憶里的那個人。
6.
「施工隊今天在地下室加裝隔音層。」
顧懷溪的聲音從走廊傳來,混著金屬碰撞的脆響。
「季杉怕黑,非要改造間游戲房。」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我對著鏡子扯出完美的微笑。
想起三天前替他整理書房。
看到書架上一本沒有名字的書。
里面的字跡模糊不清。
只能隱隱約約看見有季杉的名字存在。
書中夾著一張設計圖紙。
【囚室設計圖】
上面甚至標著刑具陳列架。
圖紙右下角還有顧懷溪的字跡。
【鏈長1.5m可調節,確保四肢伸展舒適度】
彈幕瘋了一樣滾動。
【好浪漫啊,男主終于忍不住要行動了。】
「林小姐?」
管家叩門聲驚醒了我。
「季小姐托我轉交睡衣,說您吐臟的禮服她親手洗好了。」
禮服又重新變得干凈整潔。
可是季杉從來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管家將禮服給我之后就離開了。
我無意識摩挲著禮服。
指尖拂過領口時。
一粒微型監聽器從褶皺中掉落。
在瓷磚上彈跳著發出細微嗡鳴。
顧懷溪高中時對我很好。
媽媽從來不在乎我,只關心我的弟弟。
我需要的很多東西,都是顧懷溪幫我買的。
就連第一次來例假,血跡沾染在褲子上。
我慌里慌張不知所措的時候。
是他強裝鎮定去小賣部買了衛生巾,告訴我應該怎么用。
我以為,他也有一點心動。
【男主現在應該在建地下室了】
彈幕裹挾著記憶洶涌而至。
十七歲那年暴雨夜,
我被鎖在化學實驗室,是季杉渾身濕透翻窗進來。
她顫抖著解開校服襯衫替我包扎傷口。
紐扣崩落時露出鎖骨下方猙獰的疤痕。
「這是上次輪回姐姐留下的,你說這樣就能記住我的坐標......」
「林清?」顧懷溪的皮鞋聲停在門外。
我抬腳碾碎監聽器。
「我在換衣服。」
我聽見自己甜膩到惡心的聲音。
「要進來檢查嗎,顧總?」
門外寂靜了三秒。
咔噠
清晰的金屬鑰匙轉動聲。
顧懷溪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外。
「換衣服?撒謊倒是有……一套。」
話還沒有說完。
顧懷溪就立刻退出門,耳尖可疑的紅暈出賣了他強裝的冷靜。
剛剛看見的那一幕卻不斷出現在腦海。
修長的脖頸,白皙的后背.....
心跳聲如擂鼓一般震響。
「啊!」
我慌亂的拿禮服將自己蓋住
也掩蓋住了唇角的笑意。
手里握著從禮服里搜出來的U盤。
【很快就可以看到男女主的囚禁捆綁play了】
新的彈幕泛著詭異的粉光。
無數記憶碎片紛至沓來。
我蜷縮在器材室角落。
校服裙擺沾著油漆漬。
門外傳來男生們哄笑的聲音
「顧懷溪的狗就該關狗籠!」
因為他們討厭顧懷溪,
所以我也成了他們的報復對象。
鐵門突然被猛踹一腳,震落的灰塵迷了眼睛。
「姐姐」
芍藥花香混著烤紅薯的香氣。
是季杉。
「我帶你走。」
笑意溫柔,這才像我記憶里的那個人。
大學四年準時出現在桌上的早餐。
加班睡著后身上披的薄毯。
每次受傷都得到妥帖包扎的傷口
一切的一切,都是季杉,不是顧懷溪。
記憶里的女孩笑得耀眼,像太陽。
我的記憶,被人篡改過。
得出這個結論時。
我已經打不通季杉的電話了。
按照劇情
季杉現在在——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