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真能來?太好了!”55歲的劉芳空降北京,成了女兒王莉帶娃的“救星”。
然而,僅僅三個月,母親不僅日益疲憊、口味反常,小腹也竟微微隆起。
更讓王莉不安的是,母親與丈夫張偉竟親近得“像親母子一般”。
當她試探著問起腹部變化,母親卻罕見地反應激烈:“瞎說什么!就是長胖了!”
北京的夏天,像一個巨大的蒸籠,連風都帶著黏膩的熱氣。
對于剛剛升級做母親的王莉來說,這個夏天更是充滿了挑戰。
女兒“小糯米”的降臨,帶來的喜悅如同潮水,但隨之而來的疲憊和手忙腳亂,也幾乎將她淹沒。
王莉和丈夫張偉都是獨生子女,雙方父母身體尚可,但畢竟年歲不饒人,常駐北京幫忙帶孩子,對他們來說負擔太重。
張偉工作忙,經常加班出差,王莉休完產假后,白天上班,晚上還要應付小糯米層出不窮的需求,睡眠嚴重不足,黑眼圈成了她最新的“時尚單品”。
“媽,你真能來嗎?太好了!”電話里,王莉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和一絲哽咽。
遠在老家的母親劉芳,在得知女兒的困境后,毅然決然地決定提前退休,來北京支援。
劉芳今年五十五歲,身體硬朗,性格爽利。
她是那種典型的“能干”母親,一輩子操持家務,照顧家人,仿佛有使不完的勁。
掛了電話,王莉長舒一口氣,感覺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
有媽在,天塌下來都能頂住。
一周后,劉芳拖著一個大行李箱,風塵仆仆地出現在了王莉家門口。
她皮膚略黑,但精神矍鑠,眼神里滿是見到女兒和外孫女的慈愛。
“哎呦,我的小糯米,讓姥姥看看!”劉芳放下行李,甚至顧不上喝口水,就小心翼翼地從王莉懷里接過了那個軟軟糯糯的小家伙。
小糯米似乎也感受到了姥姥的溫暖,原本有些哼唧的她,竟然咯咯地笑了起來。
“媽,你先歇歇,喝口水?!蓖趵蜈s緊倒水。
“歇什么歇,我就是來干活的!”劉芳抱著小糯米,在屋子里轉了一圈,眉頭微微皺起,“莉莉啊,你看你這家里亂的,都快下不去腳了。還有你這臉色,蠟黃蠟黃的,肯定沒休息好。”
王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辦法,小糯米晚上鬧騰,我和張偉都快成熊貓了?!?/p>
“沒事,媽來了就好了。”劉芳拍了拍王莉的肩膀,語氣堅定,“從今天起,家里活我包了,孩子我來看,你跟小偉就安心上班,好好休息?!?/p>
劉芳的到來,如同給這個疲憊的小家庭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她果然說到做到。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輕手輕腳地把家里收拾得一塵不染。
早餐永遠準時備好,而且種類豐富,豆漿、油條、小米粥、小籠包,變著花樣來。
王莉和張偉只需要洗漱完畢,就能吃到熱騰騰的愛心早餐。
白天,劉芳成了小糯米的“專屬保姆”。
喂奶、換尿布、哄睡、洗澡,她做得有條不紊,經驗老道。
小糯米在她懷里總是格外乖巧,很少哭鬧。
王莉看在眼里,心里充滿了感激。
有了母親的分擔,她終于可以睡個囫圇覺,工作時也能更專注了。
不僅如此,劉芳連帶著把女婿張偉也照顧得無微不至。
張偉下班回家,迎接他的不再是堆積的碗筷和疲憊的妻子,而是窗明幾凈的家,可口的飯菜,還有劉芳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小偉回來啦!快洗手吃飯,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劉芳總是熱情地招呼著。
張偉是個性格溫和,不太會表達的人,但對丈母娘的感激是實實在在的。
他會主動給劉芳買些她喜歡吃的點心,或者在她看電視時遞上一杯熱茶。
“媽,您真是太辛苦了。”張偉有時會不好意思地說。
“辛苦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年輕人工作壓力大,我能幫點就幫點?!眲⒎紨[擺手,笑容和藹,“再說,看著小糯米一天天長大,我這心里也高興?!?/p>
時間久了,王莉發現,丈夫和母親之間似乎形成了一種超乎尋常的默契和親近。
張偉有什么工作上的煩心事,有時不跟自己說,反而會跟劉芳念叨幾句。
而劉芳對張偉的關心,也細致到了方方面面,提醒他天冷加衣,囑咐他開車慢點,甚至會記得他某個牌子的茶葉喝完了,默默地給補上。
有一次,王莉下班回家,看到張偉坐在沙發上,劉芳則拿著針線,正在幫他縫補襯衫袖口上一個不小心剮破的小口子。
夕陽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兩人身上,畫面溫馨和諧。
劉芳一邊縫,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什么,張偉則側耳聽著,臉上帶著放松的笑容。
那一刻,王莉心里沒來由地咯噔了一下。
她覺得母親和丈夫的樣子,與其說是丈母娘和女婿,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對真正的母子。
她甩了甩頭,覺得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母親對女婿好,不是天經地義的嗎?自己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日子在忙碌而溫馨的節奏中一天天滑過,轉眼間,劉芳來北京已經快兩個月了。
小糯米在姥姥的精心照料下,長得白白胖胖,越來越討人喜歡。
王莉和張偉也漸漸適應了有母親幫忙的生活,家庭氛圍融洽。
然而,王莉漸漸發現,母親似乎有些不對勁。
最開始是疲憊。
以前總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的劉芳,現在偶爾會在午后,抱著小糯米在搖椅上打盹,有時甚至會睡得很沉,連小糯米翻身都沒察覺。
“媽,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請個鐘點工吧,你也能輕松點?!蓖趵蛱嶙h道。
“不用不用,我就是年紀大了,覺多了點,正常?!眲⒎紨[擺手,依舊不肯休息,“帶孩子哪有不累的?看小糯米好好的,我累點也值?!?/p>
緊接著,是胃口的變化。
劉芳一向胃口很好,不挑食。
可最近,她對油膩的東西有些反感,以前愛吃的紅燒肉,現在聞到味道就微微蹙眉。
反而對一些酸甜口味的東西特別偏愛,比如王莉買回來的酸梅、橘子,她總是吃得津津有味。
“媽,你最近口味變了?。渴遣皇翘鞜釠]胃口?”王莉隨口問道。
“可能是吧,人老了,口味也刁了?!眲⒎夹χ陲椷^去,順手拿起一個橘子剝開,“這橘子不錯,挺甜?!?/p>
偶爾,王莉還會在早上聽到母親在衛生間里干嘔的聲音。
她敲門詢問,劉芳總是回答說:“沒事沒事,可能是昨天晚上吃壞肚子了,緩緩就好?!?/p>
這些細微的變化,起初并沒有引起王莉太多的注意。
她只當是母親年紀大了,加上帶孩子勞累,身體自然會有一些反應。
畢竟,五十五歲的人了,精力肯定不如從前。
然而,有一次周末,張偉公司組織活動,王莉帶著母親和小糯米一起去公園散步。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王莉推著嬰兒車,劉芳跟在旁邊。
走著走著,劉芳突然臉色一白,捂著胸口蹲了下去,呼吸有些急促。
“媽!你怎么了?”王莉嚇了一跳,趕緊停下腳步。
“沒事,沒事,”劉芳擺擺手,緩了一會兒才站起來,額頭上沁出了一層薄汗,“就是走的有點急,胸口有點悶?!?/p>
“不行,媽,我們得去醫院看看?!蓖趵蚝軋猿帧?/p>
“哎呀,不用大驚小怪的,老毛病了,歇歇就好?!眲⒎祭趵虻母觳?,“你看小糯米還等著我們呢,快走吧?!?/p>
看著母親堅持的樣子,王莉雖然擔心,但也不好再說什么。
只是從那天起,她心里那份隱隱的不安,又加重了幾分。
真正讓王莉感到不對勁的,是母親腹部的變化。
大概是劉芳來北京兩個半月左右的時候,王莉無意中發現,母親的小腹似乎比以前突出了一些。
劉芳雖然不胖,但畢竟是生過孩子、上了年紀的女性,小腹有些贅肉很正常。
但這次,王莉感覺有些不一樣,那種凸起,似乎更圓潤,更集中在下腹部。
起初,王莉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母親最近吃得多、動得少,發福了。
“媽,你最近是不是胖了點?”一次晚飯后,王莉狀似無意地問道。
劉芳正在收拾碗筷的手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笑道:“是嗎?可能是北京伙食太好了吧,把你跟小偉養胖了,順帶也把我喂胖了。”
話雖如此,但王莉注意到,母親最近似乎更偏愛穿寬松的衣服,以前合身的褲子,也悄悄換成了松緊腰的款式。
有一次,王莉幫母親整理衣柜,拿起一件她以前常穿的針織衫,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又看了看母親。
“媽,你看,你這肚子……是不是有點明顯了?”王莉猶豫著開口。
劉芳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立刻拉過衣服,擋住自己的腹部,語氣有些生硬:“瞎說什么呢!就是長胖了!人老了,新陳代謝慢,容易長肚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母親少有的不耐煩讓王莉愣住了。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與此同時,王莉再次感受到了母親和丈夫之間那種“過于親近”的氛圍。
那天晚上,張偉加班到很晚才回來,看起來疲憊不堪。
王莉剛想去給他倒杯水,就看到母親已經端著一杯溫好的牛奶走了過去。
“小偉,累壞了吧?快把這杯奶喝了,暖暖胃,好睡覺?!眲⒎嫉恼Z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張偉接過牛奶,仰頭喝下,然后順勢靠在了沙發上,像個孩子一樣對著劉芳抱怨著工作上的不順心。
劉芳則坐在他身邊,耐心地聽著,時不時地安慰幾句。
王莉站在客廳門口,看著眼前這一幕,心里五味雜陳。
那畫面,溫馨得有些刺眼。
她知道自己不該多想,母親是長輩,關心女婿是應該的。
可是,那種自然而然的親昵,那種超越了一般丈母娘和女婿界限的熟稔,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慌。
她甚至荒謬地想,如果不知道他們的關系,外人會不會以為他們才是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
聯想到母親最近的種種反常——疲憊、干嘔、口味變化,以及那逐漸隆起的小腹……一個極其荒唐、讓她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念頭,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她的心頭。
時間推移到劉芳來北京的第三個月。
母親腹部的隆起已經無法再用“發?!眮斫忉屃?。
即便是穿著寬松的衣服,也能明顯看出那圓滾滾的弧度。
小區里相熟的鄰居,甚至開玩笑地問過劉芳:“劉大姐,你這像是又有喜了???”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劉芳都只是尷尬地笑笑,含糊地應付過去,然后迅速轉移話題。
但王莉能看到她眼神深處的慌亂和躲閃。
母親的身體也越來越“嬌氣”。
嗜睡的情況更加嚴重,有時甚至需要王莉喊幾聲才能醒過來。
孕吐般的惡心感也時有發生,尤其是在早晨。
她的情緒也變得有些不穩定,有時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唉聲嘆氣,或者莫名地傷感。
王莉內心的擔憂和那個荒謬的猜測,如同藤蔓般瘋狂滋長,緊緊地纏繞著她,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母親的癥狀,太像……太像懷孕初期的反應了!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如果不是懷孕,那又會是什么?腫瘤?腹水?無論是哪一種,都絕非小事。
王莉下定決心,必須帶母親去醫院做個檢查。
“媽,我們明天去醫院看看吧,你這肚子越來越明顯了,我實在不放心?!蓖砩?,等張偉睡下后,王莉來到母親房間,語氣堅決地說。
劉芳正坐在床邊發呆,聽到女兒的話,身體明顯一僵,眼神躲閃:“去什么醫院?我好好的,就是胖了點,瞎操心?!?/p>
“媽!”王莉提高了音量,眼圈有些發紅,“你別再瞞著我了!你最近什么狀態你自己不清楚嗎?老是累,想吐,肚子還這么大!萬一是什么不好的病呢?我們早點檢查早點治療!”
劉芳看著女兒焦急的樣子,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低下頭,沉默不語。
“媽,算我求你了,跟我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你不為自己想,也為我想想,為小糯米想想啊!”王莉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也許是女兒的眼淚觸動了她,也許是她自己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劉芳終于松口了,聲音低弱:“……好吧?!?/p>
第二天,王莉請了假,強行帶著劉芳來到了附近最大的一家綜合醫院。
掛號,排隊,等待。
每一分鐘都顯得格外漫長。
王莉緊緊握著母親的手,發現她的手心冰涼,微微顫抖。
經過一系列常規檢查后,醫生建議做一個腹部B超。
B超室外,王莉坐立不安。
她腦子里一片混亂,各種可怕的猜測紛至沓來。
她既希望那個荒謬的念頭是假的,又害怕檢查出什么更糟糕的結果。
終于,檢查室的門開了,劉芳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手里捏著一張B超報告單。
“媽,怎么樣?醫生怎么說?”王莉趕緊迎上去。
劉芳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把那張報告單遞給了女兒,眼神復雜,充滿了痛苦和無助。
王莉顫抖著手接過報告單,目光落在結論那一欄。
當看清上面的文字時,她瞬間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