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師傅,您這購物車里的東西可夠豐富的,一個人住嗎?"收銀員小姑娘笑著問道。
"嗯,習慣了。"魏國慶淡淡回應,熟練地掏出手機掃碼付款。
身后排隊的中年女人忍不住探頭看了看他的購物車——進口牛排、有機蔬菜、高檔洗護用品,滿滿一車都是品質不錯的商品。
"哎呀,現在的老年人生活質量真高啊。"女人感嘆道。
魏國慶轉身,禮貌地笑了笑:"年紀大了,更要善待自己。"
"那倒是,不過一個人花銷應該不小吧?"
"還好。"魏國慶推著購物車離開,留下身后幾個人的議論聲。
走出超市門口,他的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魏國慶的表情微微一變...
01
三年前的那個冬夜,魏國慶永遠不會忘記。
客廳里氣氛壓抑得要命,任淑華坐在沙發一端,雙手緊握著一張紙,臉色鐵青。魏國慶坐在另一端,默默地抽著煙。
"老魏,我想好了。"任淑華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砸在魏國慶心上,"咱們AA吧。"
魏國慶手上的煙差點掉了。他轉過頭看著結婚35年的妻子,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我說咱們AA,各管各的錢,各花各的。"任淑華把那張紙遞給他,"我都算過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魏國慶接過紙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兩人的收入支出,連買菜錢都精確到了小數點后兩位。他的手微微發抖:"淑華,咱們夫妻這么多年了,你跟我算這個?"
"不算不行啊!"任淑華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你看看你這個月又花了多少錢?給老同學聚會包了800塊的紅包,買那個什么高級茶葉花了1200,還有那雙皮鞋..."
"那雙皮鞋我穿了十年了,換雙新的怎么了?"魏國慶也忍不住了,"咱們退休金加起來每個月八千多,花不了幾個錢!"
"花不了幾個錢?"任淑華冷笑一聲,"你知道現在物價漲成什么樣了嗎?醫療費用有多貴你知道嗎?萬一咱們哪天生病了怎么辦?"
魏國慶把煙重重地按在煙灰缸里:"生病了有醫保,有子女,用得著這樣斤斤計較嗎?"
"醫保能報多少?子女有子女的負擔!"任淑華站起身,"我不管,反正我受夠了。每次我說要省點錢,你就說我小氣。每次你大手大腳花錢,我心疼得睡不著覺。與其這樣,不如分開算賬。"
魏國慶看著妻子憤怒的臉,心里一陣陣發涼。這還是那個曾經溫柔體貼的妻子嗎?
"行。"他站起身,聲音低得像是從地底傳來的,"你要AA是吧?那就AA。"
任淑華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他答應得這么痛快:"你...你真的同意?"
"你都算得這么清楚了,我還能說什么?"魏國慶苦笑一聲,"明天咱們就去銀行,把存款分了。"
第二天,兩人來到銀行。辦理業務的小姑娘看著他們的分割單據,眼中滿是疑惑。35年的共同存款,就這樣一分為二。魏國慶分得120萬現金,任淑華分得80萬現金和那套老房子。
從銀行出來后,魏國慶看著手里的銀行卡,心情復雜:"淑華,你真的想清楚了?"
任淑華點點頭,但眼中有什么東西在閃爍:"想清楚了。咱們還是夫妻,只是錢分開管。這樣對大家都好。"
"那我搬出去住。"魏國慶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任淑華站在銀行門口,看著丈夫的背影,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挽留的話。
晚上,兒子魏小軍和女兒魏小麗都來了。聽說父母要分開管錢,兩個孩子都覺得不可思議。
"媽,你們這是鬧哪樣啊?"魏小麗皺著眉頭,"好好的家,怎么搞成這樣?"
"你不懂。"任淑華擺擺手,"你爸那個性格,大手大腳慣了。我得為將來考慮。"
魏小軍在一旁默不作聲。他知道母親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很難改變。
"那爸搬到哪里去住?"魏小麗問。
"他說要自己買房子。"任淑華的語氣有些不自然,"讓他買去吧,反正有錢。"
魏小軍忍不住了:"媽,爸都這個年紀了,你讓他一個人住?"
"他自己選擇的!"任淑華聲音有些發顫,"我又沒逼他搬出去。"
房間里安靜下來,只聽得見任淑華急促的呼吸聲。
02
魏國慶決定買房的消息很快傳開了。朋友們都覺得不可思議,七十歲的人了,還要買房子。
"老魏,你這是何苦呢?"老同學錢富貴在電話里勸他,"夫妻哪有隔夜仇,過幾天氣消了就好了。"
"不是一時沖動。"魏國慶的聲音很平靜,"既然要AA,那就徹底一點。"
掛了電話,魏國慶開始在網上查看房源信息。他的要求很簡單:小戶型,交通方便,價格合適。
中介胡明接到魏國慶的電話時,還以為是惡作劇。一個七十歲的老人要買房?而且還是給自己買?
"魏叔,您確定是自己住嗎?"胡明小心翼翼地問。
"確定。"魏國慶的態度很堅決,"你有合適的房源嗎?"
胡明想了想:"有是有,不過地段比較偏。您要不要先看看?"
春陽市東郊的梧桐小區,魏國慶第一眼就看中了。小區環境不錯,雖然位置偏了點,但勝在安靜。
"這套房子65平米,兩室一廳一衛,售價82萬。"胡明介紹著,"不過魏叔,我得實話跟您說,這個地段確實偏了點。周邊配套也不是很完善。"
魏國慶走到陽臺上,看著遠處正在修建的地鐵站:"地鐵什么時候通車?"
"規劃是明年年底。"胡明說,"不過這種規劃,您也知道的,說不準。"
魏國慶點點頭,心里已經有了決定。他注意到小區旁邊還有一塊空地,圍著施工圍擋,看起來要建什么大型建筑。
"那邊要建什么?"他指著空地問。
"聽說是要建商業綜合體,還有醫院。"胡明說,"不過這都是聽說的,具體什么時候開工還不知道。"
魏國慶在房子里轉了一圈,心里越來越滿意。房子朝南,采光不錯,格局也合理。關鍵是價格在他的承受范圍內。
"這房子我要了。"魏國慶說。
胡明有些意外:"魏叔,您不再考慮考慮?這個地段真的有點偏。"
"不用考慮了。"魏國慶的語氣很堅決,"明天就簽合同。"
消息傳到任淑華那里,她正在廚房做飯。聽女兒說完,手里的鍋鏟掉在了地上。
"他真的買了?"任淑華的聲音有些發顫。
"嗯,爸說明天就簽合同。"魏小麗看著母親的臉色,"媽,你真的不后悔?"
任淑華彎腰撿起鍋鏟,背對著女兒:"他買就買吧,反正是他自己的錢。"
但她的聲音明顯在發抖。
簽合同那天,魏國慶一個人去的。胡明本以為他會帶家人來,沒想到就他一個人。
"魏叔,您家人不來看看嗎?"胡明問。
"不用。"魏國慶簽字的手很穩,"就我一個人住。"
82萬,一次性付清。魏國慶的銀行卡里還剩下38萬。
拿到房產證的那一刻,魏國慶心情復雜。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完全屬于自己的房子。之前的那套房子,雖然也寫著他的名字,但在心理上,那更像是一個家,是他和任淑華共同的家。
而這套房子,只屬于他一個人。
裝修很簡單,魏國慶沒有追求豪華,只要實用就行。一個月后,他正式搬進了新家。
搬家那天,任淑華站在老房子的陽臺上,看著樓下裝滿家具的卡車。魏國慶從車上搬下一盆盆的花草,動作很小心。
那些花草,原本都放在他們共同家的陽臺上。現在,被他一盆不剩地搬走了。
魏小軍和魏小麗都來幫忙搬家。看著父親忙碌的身影,兩個孩子心情都很沉重。
"爸,要不您還是回來住吧。"魏小麗忍不住說,"媽也不是真的要趕您走。"
魏國慶停下手里的活,看著女兒:"小麗,有些話說出去了,就收不回來了。你媽既然要AA,那就AA到底。"
"可是您一個人住,我們不放心。"魏小軍說。
"放心什么?我又不是不能自理。"魏國慶笑了笑,"說不定一個人住還更自在呢。"
但他眼中的落寞,瞞不過兩個孩子。
03
搬進新家的第一個晚上,魏國慶失眠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個人,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他躺在床上,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想起了35年前的新婚之夜。
那時候的任淑華還是個羞澀的小姑娘,會因為他的一個笑話臉紅半天。她喜歡在陽臺上養花,每天早上都要去看看那些花草有沒有長出新芽。
現在的任淑華呢?她還養花嗎?
魏國慶搖搖頭,把這些想法甩出腦海。既然選擇了分開,就不要再想這些了。
第二天一早,魏國慶就被樓下的吵鬧聲吵醒了。透過窗戶一看,原來是小區里的老年人在晨練。有的在打太極,有的在跳廣場舞,還有的在唱戲。
魏國慶洗漱完畢,下樓買早餐。小區門口有個早餐攤,老板娘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很熱情。
"大哥,您是新搬來的吧?"老板娘一邊給他裝包子一邊說,"我怎么沒見過您?"
"嗯,剛搬來。"魏國慶點點頭。
"一個人住嗎?"老板娘又問。
魏國慶愣了一下,點點頭:"一個人。"
"那您可得好好照顧自己。"老板娘的語氣很關切,"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就說話。"
魏國慶心里暖暖的,接過包子:"謝謝。"
回到家里,魏國慶開始整理自己的新生活。他在陽臺上重新擺放那些花草,客廳里放上了他心愛的茶具,書房里整齊地擺放著他收藏多年的書籍。
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安排的,沒有人會說他買的茶葉太貴,沒有人會說他養的花占地方。
但他的心里,總覺得少了什么。
一周后,魏小麗來看他。
"爸,您這里布置得不錯啊。"魏小麗在房子里轉了一圈,"就是有點空。"
"空?"魏國慶笑了笑,"我一個人住,正好。"
"媽那邊怎么樣?"魏國慶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
魏小麗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媽...媽挺好的。就是最近話比較少,也不怎么出門。"
魏國慶點點頭,沒有再問。
日子一天天過去,魏國慶逐漸適應了獨居生活。他加入了小區的老年合唱團,每周二和周四都會去唱歌。團里的老人們都很友善,經常邀請他參加各種活動。
他還報了個烹飪班,學會了做很多菜。以前都是任淑華做飯,他只負責吃。現在一個人住了,才發現自己對做飯還挺有天賦的。
最讓他意外的是,他竟然愛上了養花。陽臺上的花草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長得越來越茂盛。鄰居路過時,都會夸贊幾句。
"魏師傅,您這花養得真好!"樓下的李大媽經常這樣說,"有什么秘訣嗎?"
"沒什么秘訣,就是用心。"魏國慶總是這樣回答。
但用心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每天早上,魏國慶都會給花澆水,檢查有沒有病蟲害。傍晚的時候,他會坐在陽臺上,看著遠處的夕陽,聽著花草在微風中輕聲細語。
這樣的生活,比他想象中要平靜得多。
另一邊,任淑華的生活也在發生著變化。
沒有了魏國慶,她確實省了不少錢。每個月的支出嚴格控制在退休金的一半以內,剩下的錢全部存起來。
她的生活變得極其規律。早上六點起床,到菜市場買最便宜的菜。上午在家打掃衛生,下午看電視或者讀報紙。晚上八點準時睡覺。
鄰居們偶爾會問起魏國慶,任淑華總是淡淡地說:"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
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是會想起魏國慶。想起他愛吃的菜,想起他養的那些花草,想起他總是在看報紙時發出的感嘆聲。
老房子里,突然安靜得有些可怕。
04
一年后,春陽市的交通規劃開始實施了。
魏國慶每天都能看到地鐵施工的進展。原本安靜的小區,開始變得熱鬧起來。工程車輛來來往往,工人們忙忙碌碌。
胡明偶爾會給他打電話,匯報工程進度。
"魏叔,您這眼光真準!"胡明在電話里很興奮,"地鐵站馬上就要通車了,咱們小區的房價已經開始漲了!"
"漲了多少?"魏國慶問。
"現在同戶型的已經要110萬了!"胡明說,"您當初82萬買的,現在至少值120萬!"
魏國慶笑了笑:"漲就漲吧,我又不賣。"
"您不賣也得關心關心啊,這可是好幾十萬呢!"胡明說,"而且聽說旁邊的商業綜合體也要開工了,到時候房價還得漲!"
掛了電話,魏國慶站在陽臺上,看著遠處熱火朝天的工地。他當初買這里,確實有看好交通規劃的考慮。但更多的,其實是一種賭氣。
現在看來,這個氣賭得還不錯。
又過了半年,地鐵真的通車了。魏國慶從家里到市中心,只需要四十分鐘。小區周邊也開始有了各種便民設施,超市、藥店、餐廳陸續開業。
房價也在悄悄地漲。
胡明又打來電話:"魏叔,現在同戶型的房子已經要150萬了!您這房子保守估計值140萬!"
魏國慶聽了,心情有些復雜。房子漲價當然是好事,但他總覺得這種快樂缺少了分享的對象。
如果任淑華知道他的房子漲了這么多,會是什么反應呢?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就被他壓了下去。他們已經AA了,各管各的錢,她的反應又關他什么事呢?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還是在意的。
第二年,商業綜合體真的開工了。一座現代化的購物中心拔地而起,里面有超市、電影院、餐廳,甚至還有一家三甲醫院的分院。
小區的生活便利程度大幅提升,房價也水漲船高。
胡明的電話越來越頻繁:"魏叔,現在有人出價200萬想買您的房子!要不要考慮一下?"
"不賣。"魏國慶的態度很堅決。
"那230萬呢?"胡明不死心。
"不賣。"
"魏叔,您買這房子才82萬,現在230萬,翻了將近三倍啊!"胡明的聲音里滿是不理解,"您不考慮落袋為安嗎?"
魏國慶想了想:"我在這里住得挺好的,為什么要賣?"
胡明無話可說了。在他的從業經歷中,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客戶。房子漲了這么多,居然不動心。
與此同時,任淑華的生活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她開始有些小病小痛了。血壓偏高,需要定期吃藥。每個月的藥費就要三四百塊錢,這讓她心疼不已。
更讓她心煩的是,老房子開始出現各種問題。水管漏水、墻皮脫落、電路老化,需要不斷地維修。每次請人來修,都要花費不少錢。
以前這些事情都是魏國慶在處理,現在只能她一個人面對。
"媽,要不您把房子簡單裝修一下吧。"魏小麗建議,"這樣住得也舒服些。"
"裝修要多少錢啊?"任淑華搖搖頭,"我現在每分錢都得計算著花。"
"那也不能這樣湊合著住啊。"魏小軍也勸她,"您手里不是還有存款嗎?"
"那是我的養老錢!"任淑華的反應很激烈,"不能動!萬一我生病了怎么辦?"
兩個孩子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其實,他們心里都清楚,母親這樣精打細算,更多的是一種心理上的不安全感。沒有了父親,她覺得什么都得靠自己,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與母親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父親。
魏小軍偶爾去看父親,發現他的生活質量明顯提高了。會買好一點的食材,會添置一些小家電,還報了老年大學的課程。
"爸,您這日子過得不錯啊。"魏小軍說。
"還行吧。"魏國慶笑了笑,"一個人住,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那您不想媽嗎?"魏小軍問。
魏國慶的笑容頓了一下:"想...有什么用呢?她要AA,我就AA。大家都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但魏小軍注意到,父親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第三年,魏國慶的房子價值已經漲到了280萬。胡明幾乎每個月都會打電話詢問他是否有賣房的打算,都被他拒絕了。
他在這里的生活已經完全穩定下來。有固定的朋友圈,有自己的興趣愛好,有熟悉的生活節奏。
更重要的是,他在這里找到了一種久違的自由感。
沒有人會計較他花了多少錢,沒有人會責怪他買了不必要的東西,沒有人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跟他吵架。
這種自由,是他在婚姻中從未體驗過的。
但在享受這種自由的同時,他也時常會感到孤獨。特別是在生病的時候,一個人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風聲,心里空落落的。
任淑華那邊的情況就更不樂觀了。
老房子的問題越來越多,她的身體狀況也在走下坡路。血壓藥越吃越多,每個月的醫療費用也在增加。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她開始聽到一些關于魏國慶的傳言。
"聽說你們家老魏現在過得不錯啊。"鄰居王大媽有一天這樣跟她說,"有人看見他在高檔商場買東西呢。"
任淑華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翻江倒海。
"還有人說他買的那套房子漲價了,漲了好多錢呢。"王大媽繼續說,"真是有眼光啊。"
任淑華回到家后,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呆。
她不愿意承認,但心里確實有些動搖。
糾結了幾天,任淑華終于下定決心,她要去看看魏國慶現在過得怎么樣。那個春日的下午,她拎著菜籃子,來到了春陽市梧桐小區。
春陽市梧桐小區門口,魏國慶正準備進門,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任淑華穿著有些舊的外套,手里拎著菜籃子,看到魏國慶時明顯愣了一下。
"老魏?"她試探性地叫了一聲。魏國慶停下腳步,打量著眼前的妻子。
三年不見,任淑華明顯憔悴了許多,頭發也白了不少。
"淑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任淑華的目光越過他,看向身后那棟嶄新的住宅樓,眼神復雜。
就在這時,魏國慶的嘴角慢慢浮起一抹神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