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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這事兒就該你幫！"張桂芬在飯桌上拍案而起，筷子在瓷盤上敲出脆響。林薇正給丈夫周明夾菜的手頓了頓，燕窩湯的香氣在空氣中凝固。

"公司最近在裁員，我這崗位也不穩(wěn)。"她平靜地說。

張桂芬冷笑一聲，從包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銀行賬單："你看她藏了多少私房錢！就是不想幫你弟！"

01

十二月的霧霾天，林薇踩著細(xì)高跟從地鐵站出來，黑色羊毛大衣的下擺在風(fēng)中輕擺。她手里拿著剛打印出來的年終獎金條，數(shù)字后面跟著五個零。這是她在這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做產(chǎn)品總監(jiān)的第三年，也是她和周明結(jié)婚后最安穩(wěn)的一年。

直到那個周末，張桂芬敲響了他們的門。

"薇薇在家嗎？"婆婆的聲音透過防盜門傳來，帶著她特有的尖銳。林薇正在廚房洗菜，聽到這聲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張桂芬從不在飯點來，除非有事求人。

"媽，您怎么來了？"周明開門時明顯有些意外，他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濕漉漉的。

"我就不能來看看兒子？"張桂芬推門而入，目光在客廳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餐桌上林薇剛買的進(jìn)口櫻桃上。"呦，這櫻桃不便宜吧？"

林薇從廚房出來，圍裙還沒解下，客氣地笑著："媽，您來得正好，我剛做了您愛吃的紅燒肉。"

"不用忙活了。"張桂芬擺擺手，卻已經(jīng)自顧自地坐在沙發(fā)上。"我今天來是有事要跟你們說。"

周明給母親倒了杯茶，坐在她對面。林薇也放下圍裙，在周明身邊坐下。

"是這樣的。"張桂芬端起茶杯，卻沒有喝，只是握在手里。"你們小區(qū)的李阿姨，她女兒也在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上班，昨天在微信群里說起薪水的事兒。她說現(xiàn)在這行業(yè)，做到總監(jiān)級別的，年薪都得上百萬。"

林薇的心跳快了一拍，但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

"薇薇，你現(xiàn)在不是也做總監(jiān)嗎？"張桂芬的眼神如針尖一般直刺過來。

"媽，薇薇的工作還算穩(wěn)定。"周明替妻子接話，"但也沒有外面?zhèn)鞯哪敲纯鋸垺?

"沒有那么夸張？"張桂芬忽然提高了聲音，"前兩天我去你們小區(qū)樓下的干洗店，看見薇薇拿了件香奈兒的外套去洗，店員說那種面料特別，要用進(jìn)口的洗滌劑。一件衣服洗一次就要三百塊！"

林薇終于開口："媽，那件衣服是我去年生日時明明送的，不是什么名牌。"

"不是名牌？"張桂芬冷笑，"我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但也不是瞎子。我特意讓李阿姨的女兒幫我查了，那個雙C的標(biāo)志，就是香奈兒！"

客廳里安靜下來，只有墻上的鐘表在滴答作響。

"媽，您到底想說什么？"周明的聲音有些無奈。

"我想說什么？"張桂芬把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幾上，"你弟弟張強，在外面租房子創(chuàng)業(yè)，開什么游戲工作室，每個月光房租就要八千塊。他一個大學(xué)生，剛出來沒什么積蓄，這幾個月都是我和你爸在貼補。"

林薇明白了，這是要開口借錢了。

"可是我們老兩口也沒多少積蓄啊！"張桂芬的眼圈突然紅了，"你爸的退休金一個月才三千多，我的養(yǎng)老保險更少。這樣下去，我們老兩口的棺材本都要搭進(jìn)去了。"

周明伸手想去拉母親的手，但被她避開了。

"薇薇，你們年輕人有能力，特別是你現(xiàn)在收入這么高，能不能先幫幫你小叔？"張桂芬的語氣軟了下來，"就當(dāng)是借的，等他工作室賺錢了，一定還給你們。"

林薇看了看周明，又看了看張桂芬。"媽，張強的工作室需要多少錢？"

"不多，就一百萬。"張桂芬說得輕描淡寫，仿佛一百萬就是一百塊。

周明差點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媽，您說多少？"

"一百萬怎么了？"張桂芬理直氣壯，"租工作室的房子，買電腦設(shè)備，雇幾個程序員，還要流動資金，這些加起來不得一百萬？"

"媽，一百萬不是小數(shù)目。"周明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們也要還房貸，還有平時的開銷……"

"房貸？"張桂芬打斷了他，"你們這套房子，首付不是我和你爸出的錢？月供才五千塊，以薇薇的收入，輕輕松松就能還上。"

02

林薇終于明白了張桂芬的邏輯。在她看來，既然林薇年薪上百萬，拿出一百萬幫小叔子創(chuàng)業(yè)，就像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鈔票一樣容易。

"媽，公司最近在裁員，我這個崗位也不穩(wěn)定。"林薇說，"而且創(chuàng)業(yè)風(fēng)險很大，萬一工作室做不起來，這錢就打水漂了。"

"不穩(wěn)定？"張桂芬的聲音又尖銳起來，"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愛找借口。我問過了，你們公司那么大，怎么可能說裁員就裁員？"

周明試圖打圓場："媽，創(chuàng)業(yè)確實風(fēng)險大，要不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張桂芬猛地站起來，"什么別的辦法？眼看著你弟弟的工作室就要黃了？他從小就聰明，好不容易有個出頭的機會，你們就不能幫一把？"

"媽，不是不幫，是這個數(shù)額太大了。"周明也站了起來，"要不我們先拿十萬出來，讓張強周轉(zhuǎn)一下？"

"十萬？"張桂芬冷笑，"十萬能干什么？租一個月的房子？"

林薇也站了起來，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她需要冷靜一下，這個對話已經(jīng)偏離了正常的軌道。

"薇薇，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張桂芬忽然對著廚房喊道，"你就是舍不得花錢，覺得幫婆家的人不值得。"

林薇端著水杯回到客廳，平靜地說："媽，不是舍不得，是真的沒有那么多現(xiàn)金。"

"沒有現(xiàn)金？"張桂芬的眼睛瞪得很大，"那你平時的錢都花哪里去了？"

這個問題讓林薇有些哭笑不得。她的錢一部分用于日常開銷，一部分買了理財產(chǎn)品，還有一部分存著準(zhǔn)備換更大的房子。但這些她都不想向張桂芬解釋。

"媽，薇薇的錢怎么花，是我們小夫妻的事。"周明終于站在了妻子這邊，"您這樣問，不太合適。"

"不合適？"張桂芹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這個家！張強是你弟弟，他有困難，你們幫一把不是應(yīng)該的嗎？"

"幫是應(yīng)該的，但不是這種幫法。"林薇終于忍不住了，"媽，一百萬不是小數(shù)目，就算我有這個能力，也不能這樣隨便拿出來。"

"隨便？"張桂芬的臉脹得通紅，"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是你婆婆，我跟你商量，你就說隨便？"

客廳里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林薇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dāng)，但張桂芬已經(jīng)徹底被激怒了。

"薇薇，你不要忘了，是誰讓你住進(jìn)這個家的。"張桂芬的聲音變得陰沉，"你們結(jié)婚時，這房子的首付是我和你爸出的，房產(chǎn)證上雖然寫的是明明的名字，但我們也是有貢獻(xiàn)的。"

這句話讓周明的臉色變了。"媽，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張桂芬冷笑，"我的意思是，既然住在這個家里，就要為這個家考慮。你弟弟有困難，你們就應(yīng)該幫。這不是我求你們，是你們的義務(wù)。"

林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個對話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下去的必要了。

"媽，天色不早了，您回去吧。"林薇說，"這件事我們會考慮的。"

"考慮？"張桂芬冷笑，"考慮多久？張強的工作室下個月就要交房租了，你們考慮得了那么久嗎？"

周明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母親，最終選擇了沉默。

張桂芬看兒子不說話，更加憤怒了。"行，既然你們要考慮，那我就給你們時間考慮。但是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們不幫，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張桂芬就拎著包走了，臨走時還把門摔得很響。

客廳里只剩下夫妻兩人，氣氛異常尷尬。

"薇薇，對不起。"周明首先開口，"我媽她……"

"沒事。"林薇擺擺手，"我知道她是為了張強。"

"但是一百萬，確實太多了。"周明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抱頭，"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會想到這個數(shù)字。"

林薇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收拾著茶幾上的杯子。她知道這件事不會就此結(jié)束，張桂芬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里，張桂芬隔三差五就會來家里。有時候是說張強交了房租沒錢吃飯，有時候是拿著張強的體檢報告說他壓力大得失眠。每次來，她都會旁敲側(cè)擊地提到那一百萬。

林薇開始感到厭煩，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她知道如果自己和張桂芬正面沖突，受夾板氣的會是周明。

直到那個周二晚上，事情徹底爆發(fā)了。

03

林薇加班到凌晨才回家，她在公司處理一個緊急的項目，連晚飯都沒有吃。當(dāng)她疲憊地推開家門時，卻發(fā)現(xiàn)客廳的燈還亮著。

"明明？"她輕聲呼喚，以為是周明在等她。

但是從臥室里走出來的，卻是張桂芬。

"媽？"林薇愣住了，"您怎么還在這里？"

"我在幫你找東西。"張桂芬理所當(dāng)然地說，"你上次不是說掉了一只耳環(huán)嗎？我想著幫你找找。"

林薇從來沒有說過掉了耳環(huán)的事，她意識到張桂芬這是在翻她的東西。

"媽，不用了，我自己找就行。"林薇試圖保持平靜，但心里已經(jīng)很憤怒了。

"已經(jīng)找到了。"張桂芬從口袋里掏出一只耳環(huán)，"就在你梳妝臺的抽屜里。"

林薇接過耳環(huán)，發(fā)現(xiàn)這是她很久沒戴過的一只。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張桂芬翻了她的私人物品。

"媽，下次別這樣了。"林薇說，"我自己的東西，我自己找就行。"

"怎么了？"張桂芬的臉色不好看，"我是你婆婆，我?guī)湍阏覀€東西怎么了？"

林薇沒有回答，只是走進(jìn)臥室想要換衣服。但是她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的相框倒了，里面是她和去世母親的合照，玻璃裂了一道縫。

"媽，這個相框怎么了？"林薇拿起相框，聲音有些顫抖。

"哦，不好意思，我剛才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張桂芬說得很輕松，"就是個相框嘛，壞了再買一個就是了。"

林薇看著相框里母親的笑臉，眼淚差點掉下來。這張照片是她和母親的最后一張合影，是她最珍貴的紀(jì)念品。

"媽，時間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林薇強忍著怒火說。

"我還有事要跟你說。"張桂芬坐在床邊，"張強的工作室遇到麻煩了，合作伙伴撤資了，現(xiàn)在急需資金周轉(zhuǎn)。"

"這件事我們不是說了嗎？"林薇背對著張桂芬，"我們會考慮的。"

"考慮？"張桂芬的聲音變得尖銳，"你們考慮了半個月了，還要考慮到什么時候？"

林薇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張桂芬。"媽，我們真的沒有那么多現(xiàn)金。"

"沒有現(xiàn)金？"張桂芬冷笑，"那你銀行卡里的錢是什么？"

林薇愣住了，她意識到張桂芬可能翻看了她的銀行賬單。

"媽，您翻了我的東西？"林薇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沒有翻你的東西，是明明給我看的。"張桂芬理直氣壯，"我是他媽媽，我有權(quán)利知道你們家的財務(wù)狀況。"

林薇感到一陣眩暈。她沒想到周明會把她的銀行賬單給張桂芬看。

"媽，那是我的私人賬戶。"林薇說，"就算是明明，也不應(yīng)該隨便給別人看。"

"別人？"張桂芬的聲音提高了，"我是別人嗎？我是你婆婆！"

這時，周明從客廳走了進(jìn)來。他顯然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媽，您不要這樣。"周明說，"薇薇的賬戶，我不應(yīng)該給您看的。"

"不應(yīng)該？"張桂芬轉(zhuǎn)向兒子，"我是你媽，我為了這個家操心，我有什么不應(yīng)該的？"

"可是那是薇薇的隱私。"周明的聲音有些無奈。

"隱私？"張桂芬冷笑，"你們是夫妻，還有什么隱私？我看那個賬單，她的理財產(chǎn)品就有二十多萬，這還只是一個賬戶的。她到底有多少錢，她自己心里清楚。"

林薇終于明白了，張桂芬不僅看了她的銀行賬單，還調(diào)查了她的理財情況。

"媽，那是我的工作收入，我有權(quán)利支配。"林薇說，"而且那些錢都是有用途的，不是閑錢。"

"有用途？"張桂芬站起來，"什么用途比幫助家人還重要？"

"媽，您能不能理解，一百萬不是小數(shù)目。"林薇也站了起來，"就算我有這個能力，也不能這樣隨便拿出來。"

"隨便？"張桂芬的臉脹得通紅，"你弟弟創(chuàng)業(yè)，你幫一把，這叫隨便？"

林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個對話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下去的意義了。

"媽，時間太晚了，您回去休息吧。"林薇說，"這件事我們會認(rèn)真考慮的。"

"認(rèn)真考慮？"張桂芬冷笑，"你們已經(jīng)考慮了半個月了，還要考慮到什么時候？"

周明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母親，最終選擇了沉默。

張桂芬看兒子不說話，更加憤怒了，當(dāng)場一句話讓林薇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