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兄弟,這8萬你一定要收下,咱們當年說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蔽野雁y行卡塞到張磊手里。
他紅著眼眶搖頭:“李明,我這輩子都還不完這個情?!?/strong>
誰能想到,三年后的那個午后,一個神秘快遞會徹底改變我對這段友情的認知。
01
2018年的秋天,我和張磊一起脫下了軍裝。
兩年的軍營生活讓我們成了過命的交情。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瘦得像根竹竿,背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
那時候我就知道,這小子家里條件不好。
退伍那天,我們在部隊門口抱頭痛哭。張磊說要回河南老家,我要回江蘇。
“以后我們還是兄弟?!彼闹业募绨?。
“廢話,一輩子的兄弟?!蔽也林蹨I回答。
分別后的日子里,我們每個月都會視頻通話。他在老家的一個小縣城找了份保安的工作,月薪兩千多。
我則進了蘇州的一家物流公司,做倉管,月薪六千。
每次聊天,他總是報喜不報憂。說工作還不錯,同事都挺好相處。
我知道他在撒謊。
一個月兩千多的工資,在哪里都不夠花的。更何況他還要照顧家里年邁的父母。
所以每次發(fā)工資,我都會給他轉個一千塊。美其名曰“請你喝酒”。
他每次都推辭,但最終還是會收下。
“李明,等我發(fā)達了,一定要還給你?!边@是他經常說的話。
我總是回復:“等你發(fā)達了,我就抱你大腿?!?/p>
那時候的我們,還以為友情就是這樣簡單。
02
其實我和張磊的友情,要從2016年的那次意外說起。
那年夏天,部隊組織野外拉練。我們在山里迷了路,走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的腳磨出了血泡,根本走不動路。張磊二話不說,背著我走了十幾公里。
“放我下來吧,你也撐不住了?!蔽遗吭谒成险f。
“閉嘴,戰(zhàn)友就是用來拼命的?!彼е阑卮稹?/p>
后來我們被搜救隊找到的時候,張磊已經虛脫了。醫(yī)務兵說再晚一個小時,我們倆都得出事。
從那以后,我們就成了最好的兄弟。
在部隊里,張磊的生活費總是不夠用。他的父母都是農民,一年到頭也攢不下幾個錢。
我的家庭條件要好一些。父母在老家開了個小超市,雖然算不上富裕,但供我一個人花銷綽綽有余。
所以我經常帶張磊去食堂加餐,偷偷給他買生活用品。
“兄弟,我欠你太多了?!睆埨诳偸沁@樣說。
“我們之間還談什么欠不欠的。”我總是這樣回答。
那兩年的軍營生活,我們真的像親兄弟一樣。他會在我生病的時候照顧我,我會在他想家的時候陪他聊天。
退伍的時候,張磊哭得最兇。
“李明,我舍不得你?!彼е艺f。
“男子漢,哭什么哭?!蔽遗闹暮蟊常鋵嵶约貉廴σ布t了。
我們約定,無論走到哪里,都要保持聯系。
這個約定,我們確實堅持了很久。
直到那件事的發(fā)生。
03
2019年的春天,張磊突然在微信里給我發(fā)了個大新聞。
“李明,我要結婚了!”
我差點把手機摔了。這小子談戀愛怎么一點風聲都沒有?
“什么時候的事?對象是誰?”我連珠炮似的問。
“就是我們村的小芳,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在縣城當老師,我們剛剛確定關系?!?/p>
張磊發(fā)了張照片過來。女孩子長得挺清秀,看起來很文靜的樣子。
“不錯啊兄弟,什么時候結婚?”
“下個月,農歷二十八。李明,你一定要來啊。”
我當然要去。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缺席?
可是接下來張磊說的話,讓我心里一緊。
“兄弟,說實話,我現在手頭有點緊。家里的房子還是老房子,彩禮也給不起太多。小芳家里人都挺通情達理的,但婚禮總不能太寒酸?!?/p>
我明白他的意思。
“需要多少錢?”我直截了當地問。
“李明,我不是要找你借錢。我就是想告訴你,婚禮可能辦得比較簡單,別介意。”
“扯淡,你結婚是大事。需要多少錢你直說,別跟我客氣?!?/p>
張磊沉默了很久,才回復:“如果能有個五萬塊,基本就夠了。”
“行,我知道了?!?/p>
我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去了銀行。
考慮到張磊的自尊心,我沒有直接轉賬給他。而是決定以隨禮的名義,在婚禮當天給他。
為了湊夠這筆錢,我把自己攢了一年多的積蓄全拿了出來。還找父母借了兩萬。
我告訴父母,戰(zhàn)友結婚,我想隨禮重一點。
“隨禮隨個五千一萬就差不多了,你怎么要這么多錢?”母親不解。
“媽,張磊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家里條件不好,我想幫幫他。”
父親拍了拍我的肩膀:“兒子,你有這份心是好的。但是你自己也要考慮將來啊。”
“爸,我知道分寸?!?/p>
最終,我湊夠了八萬塊錢。
04
張磊的老家在河南的一個小山村。我坐了一夜的火車,又轉了兩趟客車,才到了他們村里。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張磊的父母。
兩個老人都很樸實,看到我來了,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李明啊,張磊總是提起你。說你在部隊的時候照顧他很多?!睆埨诘哪赣H拉著我的手說。
“阿姨,我們是戰(zhàn)友,應該的。”
張磊的家確實不富裕。老房子已經有些破舊,家具也都是很多年前的樣式。
“李明,委屈你了。條件簡陋,別介意?!睆埨谟行┎缓靡馑?。
“說什么話呢,我們之間還談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當天晚上,我們坐在院子里聊天。
“李明,真的謝謝你能來?!睆埨谡f,“我知道你工作忙,還要跑這么遠?!?/p>
“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你結婚是大事,我必須來。”
“你不知道,我有多緊張。生怕辦不好這個婚禮,讓小芳丟面子?!?/p>
我看得出來,張磊確實很在意這個女孩。
“放心吧,一定會辦得很好的。”我安慰他。
“希望吧。”張磊嘆了口氣。
第二天就是婚禮。按照當地的習俗,新郎要去新娘家接親。
我跟著張磊一起去了小芳家。女方的父母都很和藹,對張磊也很滿意。
“小張是個好孩子,踏實能干。”小芳的父親說。
婚禮在村里的禮堂舉行。雖然條件簡陋,但氣氛很熱鬧。
到了隨禮的環(huán)節(jié),我拿出了那個裝著八萬塊錢的紅包。
“張磊,祝你們新婚快樂。”我把紅包遞給他。
張磊接過紅包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重量。他看了看我,眼神里有些疑惑。
我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先別問。
等客人散去,張磊悄悄打開了紅包。
看到里面厚厚的一疊鈔票,張磊整個人都傻了。
“李明,這...這是多少錢?”
“八萬?!蔽业卣f。
“八萬?!”張磊的聲音都變了調,“李明,你瘋了嗎?這么多錢,你哪來的?”
“我攢的?!?/p>
“不行,這錢我不能要。太多了?!睆埨谙胍彦X還給我。
“你敢還給我,我們兄弟就沒得做了?!蔽业芍f。
“可是...”
“沒有可是。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對小芳,好好過日子。錢的事情你別操心。”
張磊的眼圈紅了。
“李明,我這輩子都還不完這個情?!?/p>
“誰讓你還了?我們是兄弟,兄弟就是用來拼命的。這是你當年說的話?!?/p>
那天晚上,張磊喝多了。
他抱著我哭,說遇到我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李明,等我以后有錢了,我一定要報答你?!?/p>
“傻子,我們之間不談報答?!?/p>
我以為,這八萬塊錢能讓我的兄弟過上好一點的生活。
我以為,我們的友情會因為這件事變得更加深厚。
我沒想到的是,這八萬塊錢,竟然成了我們友情的轉折點。
05
2020年的秋天,我和女朋友小雨決定結婚。
小雨是我在公司認識的,財務部的會計。人很好,性格也溫和。
我們交往了一年多,感情很穩(wěn)定。
確定婚期后,我第一時間告訴了張磊。
“兄弟,我要結婚了?!蔽以谖⑿爬锇l(fā)消息。
“真的嗎?什么時候?”張磊很快回復了。
“11月15號,你一定要來啊。”
“必須的!你結婚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來?”
看到張磊的回復,我心里很高興。
想到他參加我婚禮的樣子,我就特別期待。
畢竟當年我去參加他的婚禮,現在輪到他來參加我的了。
我提前半年就把消息告訴了他,就是希望他能安排好時間。
“李明,你準備得怎么樣了?需要我?guī)褪裁疵幔俊睆埨趩枴?/p>
“不用,基本都安排好了。你能來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p>
“放心,我一定會去的。”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我們偶爾會聊到婚禮的事情。
張磊總是說,一定會參加我的婚禮。他還問我需要什么禮物。
“什么禮物都不需要,人到就行?!蔽铱偸沁@樣回答。
其實我心里還是有些期待的。
雖然我不指望張磊能給我隨多少禮,但至少,他應該會來吧?
當年他結婚的時候,我不遠千里趕過去?,F在我結婚,他總不會缺席吧?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超出了我的預料。
婚禮前一個星期,張磊突然在微信里說:“李明,不好意思,可能來不了了。”
我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正在和小雨討論座位安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趕緊問。
“我爸突然病了,在醫(yī)院里。我走不開?!?/p>
我的心里一沉。
“嚴重嗎?要不要緊?”
“醫(yī)生說還在觀察。李明,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你的婚禮很重要,但是我爸這邊...”
“沒事,家里人要緊。你好好照顧叔叔。”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我心里還是有些失落的。
小雨看出了我的情緒:“怎么了?”
“張磊來不了了,他爸爸生病了?!?/p>
“那確實沒辦法。家里人生病,肯定要照顧的。”小雨很理解。
“嗯,我知道?!?/p>
可是我心里還是覺得不舒服。
不是因為張磊不來,而是因為他告訴我的時間太晚了。
如果早一點說,我也能理解。但是提前一個星期才說,總覺得有些突然。
婚禮當天,我收到了張磊的微信轉賬。
88元。
看到這個數字,我愣了很久。
不是因為錢少,而是因為這個數字的寓意。
88,發(fā)發(fā),寓意發(fā)財。
可是我想要的不是發(fā)財,而是兄弟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李明,新婚快樂!不好意思不能親自參加,這點心意你收下。我爸的病情穩(wěn)定了,等過段時間我們好好聚聚?!?/p>
我看著這條消息,心情很復雜。
一方面,我理解張磊的難處。家里人生病,確實走不開。
另一方面,我又覺得有些委屈。
當年他結婚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拿出了八萬塊錢。
現在我結婚,他連人都不來,只轉了88塊錢。
雖然我知道這樣比較不對,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
“收到了,謝謝。你好好照顧叔叔。”我回復了他。
婚禮很順利。來了很多朋友和同事,大家都很熱鬧。
可是我總覺得少了什么。
少了我最好的兄弟。
那天晚上,小雨問我:“你是不是因為張磊的事情不高興?”
“沒有?!蔽覔u搖頭。
“別騙我了,我看得出來?!毙∮曜谖疑磉?,“其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把他當兄弟,當年他結婚你隨禮八萬,現在你結婚他連人都不來。換誰都會有想法的。”
“我知道他有難處。”
“知道是一回事,心里舒不舒服是另一回事。”小雨說,“你們男人的友情我不太懂,但是我覺得,真正的朋友應該會在你最重要的時候陪在你身邊?!?/p>
小雨的話說到了我心里。
我確實有些失望。
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人。
06
婚后的日子里,我和張磊的聯系變少了。
以前我們每個月都會視頻聊天,現在變成了偶爾發(fā)個微信。
我主動聯系他的時候,他總是回復得很敷衍。
“最近怎么樣?”
“還行?!?/p>
“工作忙嗎?”
“挺忙的。”
“有時間聊聊吧?!?/p>
“改天吧,最近真的很忙?!?/p>
這樣的對話讓我很不舒服。
我開始懷疑,我們的友情是不是真的變了?
有時候我想,也許是我想多了。也許張磊真的很忙。
可是有時候我又覺得,一個人再忙,也不至于連聊天的時間都沒有吧?
小雨有時候會安慰我:“也許他真的有什么難處呢?”
“什么難處能讓他連話都不愿意多說?”我反問。
“那你直接問問他啊?!?/p>
“問什么?問他為什么不理我了嗎?這樣多尷尬?!?/p>
我不想主動挑明這件事。
一方面是覺得尷尬,另一方面也是不想破壞我們僅存的那點聯系。
可是這樣下去,我們的友情遲早要完蛋。
2021年的春節(jié),我給張磊發(fā)了拜年的消息。
“新年快樂,兄弟!”
他過了兩天才回復:“新年快樂?!?/p>
就這四個字。
我又發(fā)了條消息:“有時間打個電話吧,好久沒聊了。”
這條消息他沒有回復。
我等了三天,還是沒有回復。
那一刻,我心里徹底涼了。
我開始明白,我們的友情可能真的結束了。
也許從我結婚那天開始,我們就不再是以前的兄弟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是因為我對他的期望太高了嗎?
還是因為他覺得欠我太多,所以不愿意面對我?
我想不明白。
但我知道的是,我不會再主動聯系他了。
既然他不想聊,那就算了吧。
時間會沖淡一切,包括友情。
07
從2021年開始,我和張磊基本上就斷了聯系。
偶爾在朋友圈里看到他的動態(tài),知道他換了工作,去了一家物流公司當司機。
小芳生了個兒子,張磊發(fā)了很多孩子的照片。
我點了個贊,他沒有回復。
我們就像兩個陌生人一樣,在各自的生活軌道上前進著。
小雨有時候會問起張磊:“你們真的就這樣不聯系了?”
“嗯?!蔽铱偸呛唵位卮?。
“你不想他嗎?”
“想又怎么樣?人家不想理我?!?/p>
“也許他有什么苦衷呢?”
“什么苦衷能讓他連話都不愿意說?”
我們這樣的對話進行了很多次。
小雨總是覺得其中可能有什么誤會,勸我主動聯系張磊。
可是我已經沒有那個勇氣了。
當年我把他當最好的兄弟,為了他的婚禮掏空了積蓄。
結果我結婚的時候,他連人都不來。
這樣的友情,還有什么意義?
有時候我會想,也許我當初就不應該隨那八萬塊錢。
錢可以衡量很多東西,但不應該用來衡量友情。
可是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八萬和88,差距太大了。
不是數字的差距,而是心意的差距。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漸漸習慣了沒有張磊的生活。
我有了新的朋友,新的圈子。
工作也越來越順利,收入比以前高了不少。
小雨也懷孕了,我們正在籌備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生活很充實,很幸福。
除了偶爾想起張磊的時候,會有一絲遺憾。
我以為,我們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
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和張磊有任何交集了。
直到2023年的那個夏天。
那天下午,我收到了一個沒有寄件人姓名的快遞。
快遞單上只有一個模糊的地址,看起來像是河南的某個地方。
包裹很沉,用牛皮紙包裝得嚴嚴實實,像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我拿著包裹站在門口,猶豫了很久。
小雨催促道:“也許是張磊寄的什么東西,你拆開看看吧。”
我小心翼翼地撕開外包裝,當看到里面的東西時,我整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