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夜班結束的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開家門,眼前的一幕讓我瞬間清醒——客廳里坐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正在和我媽親密地聊著什么。父親的遺像還端端正正地擺在桌上,香爐里的香火裊裊升起。
"你憑什么坐我爸的位置?"我的聲音在客廳里炸響。
"小雨,你怎么和張哥說話呢!"媽媽急忙站起來,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慌張。
"張哥?我爸才死了幾天,你就..."我的聲音開始顫抖。
"夠了!你爸走了,我還要活下去!"媽媽的話如同一記耳光。
"活下去就要找男人?還是在我爸的靈位前面?"
"你懂什么!一個小姑娘家家的!"
那個叫張志華的男人尷尬地站在一旁,似乎想說什么,卻又閉上了嘴。我看著眼前這個家,突然覺得如此陌生。父親去世才五天,五天!
01
蘇建軍是在一個雨夜離開這個世界的。
那天我正在醫院值夜班,凌晨三點接到交警的電話。"您是蘇建軍的女兒嗎?您父親出車禍了,人已經..."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沉重,后面的話我已經聽不清了。手機從我手中滑落,"啪"地一聲摔在地上,屏幕碎成了蛛網狀。
趕到現場的時候,父親的貨車側翻在路邊,車頭嚴重變形。雨水混合著路面的油污,在昏黃的路燈下反射著詭異的光芒。交警說是輪胎打滑導致的意外,父親當場死亡,沒有痛苦。可是看著那輛伴隨了父親十幾年的解放牌貨車,我的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父親蘇建軍今年五十歲,開了二十多年的貨車。這些年來,他就靠著這輛車養活我們一家三口。我大學四年的學費、生活費,全都是父親一趟一趟貨跑出來的。母親王麗娟在鎮上的飯店當服務員,收入微薄,家里的重擔幾乎都壓在父親一個人身上。
父親話不多,但很疼我。記得我考上護士學校那天,他高興得像個孩子,跑到鎮上買了一桌菜,還特意買了一瓶酒。那天他喝得醉醺醺的,一個勁兒地說:"我閨女有出息了,以后不用跟著我們受苦了。"
回到家里,母親正坐在沙發上發呆,眼睛紅腫,顯然哭過。看到我進門,她撲過來抱住我,母女倆抱頭痛哭。
"小雨,你爸他...他怎么就這么走了呢?"母親的聲音哽咽著,"昨天晚上出門的時候還說,等這趟貨跑完就不跑夜車了,說要在家多陪陪我們..."
我安慰著母親,心里卻五味雜陳。父親這些年確實太累了,為了多賺點錢,經常跑夜車。我多次勸他不要那么拼命,可他總是說:"趁著還能干,多賺點錢,給你攢點嫁妝錢。"
接下來的幾天,親戚朋友陸續趕來吊唁。父親的幾個老哥們兒來了,都是跑貨車的,一個個眼圈通紅。大伯蘇國華專門從外地趕回來,幫著操辦后事。
"建軍這一輩子,就是太老實了。"大伯嘆著氣說,"什么活兒都搶著干,什么苦都自己扛。這下好了,人沒了,留下你們娘倆怎么辦?"
喪事辦得很簡單,按照父親生前的意思,不大操大辦,不給親戚朋友添麻煩。三天的流水席下來,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都說父親是個好人,走得太早了。
我注意到,這幾天母親偶爾會拿著手機到陽臺上打電話,聲音很小,似乎不想讓人聽到。我以為是單位的同事打來慰問的,也沒有多想。
母親這些年跟父親的感情說不上多好,但也沒有什么大矛盾。父親常年在外跑車,母親一個人在家,偶爾會抱怨幾句。但總的來說,這個家還算和睦。
父親走后,母親顯得很無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經常聽到她在房間里輕聲哭泣。我想去安慰她,可是推開門看到她孤單的身影,心里也很難受。
"媽,以后我照顧你。"我握著母親的手說,"爸爸不在了,我們要更加相依為命。"
母親點點頭,卻沒有說話。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仿佛在想著什么心事。
02
父親下葬后的第二天,我重新回到醫院上班。作為一名新入職的護士,我不能請太長時間的假。母親理解我的工作,讓我安心去上班,說家里的事她會處理。
那天中午我剛下夜班準備回家休息,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小雨,今天有個朋友要來家里坐坐,你不用專門趕回來了。"母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自然,似乎在掩飾什么。我問是什么朋友,母親只是說是飯店里的同事,想來看看我們。
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是叮囑母親要注意休息。父親剛走,家里來客人也是正常的。
下午我睡到快五點才醒,想著回家給母親做頓飯。推開家門,卻發現客廳里坐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這個男人大概四十歲左右,中等身材,穿著一件深色的夾克,頭發梳得很整齊。他正在和母親說話,看到我進門,立刻站了起來。
"小雨回來了。"母親快步走過來,臉上帶著有些不自然的笑容,"這是張哥,我在飯店認識的朋友。聽說你爸的事,特意來看看我們。"
"張哥好。"我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張志華笑著點點頭:"小雨是吧?我經常聽你媽媽提起你,說你是護士,很有出息。你爸爸走得太突然了,你媽媽一個人在家,我們幾個朋友都很擔心。"
他說話很溫和,態度也很誠懇,給人的感覺挺不錯的。
"謝謝張哥關心。"我回答道。
母親忙著給張志華倒茶,還從廚房端出一盤水果。我注意到,母親今天特意化了妝,還換了一件比較新的衣服。
"你爸爸生前一定很辛苦。"張志華看著客廳里父親的遺像說道,"跑貨車確實不容易,風里來雨里去的。"
"是啊,他就是太拼命了。"母親嘆了一口氣,"總說要多賺點錢,讓小雨過得好一點。現在人沒了,錢賺再多有什么用?"
張志華安慰道:"嫂子別這么說,建軍哥雖然走了,但他一定希望你們好好生活下去。人活著就要往前看,不能總沉浸在悲傷里。"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心里有些奇怪。張志華說話很得體,也很會安慰人,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有些別扭。
晚飯時間,張志華沒有離開的意思,母親主動提出讓他留下來吃飯。
"不用麻煩了,我隨便吃點就行。"張志華客氣地說。
"別客氣,都是朋友。"母親已經開始準備晚飯,"小雨,你去買點菜回來,張哥難得來一趟。"
我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心里一直在想這個張志華。雖然他表現得很正常,但我總感覺哪里不對勁。父親剛去世三天,家里就來了陌生男人,而且母親對他的態度似乎過于熱情了。
回到家,發現張志華已經在幫著掃地,很勤快的樣子。母親在廚房里忙活,哼著小曲,心情看起來不錯。
"張哥,你太客氣了,哪能讓客人干活。"我趕緊說道。
"沒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張志華笑著說,"我這人就是閑不住,看到有活就想干。"
晚飯很豐盛,母親做了四個菜一個湯。張志華夸獎母親手藝好,母親聽了很高興,臉上泛起紅暈。
"嫂子的手藝確實不錯,比飯店里的師傅做得還好。"張志華邊吃邊說。
"哪有,都是家常菜。"母親謙虛地說,"以前建軍最愛吃我做的紅燒肉,現在..."
說到這里,母親的眼圈紅了。張志華趕緊安慰:"嫂子別難過,建軍哥在天有靈,一定希望看到你開心的樣子。"
03
張志華一直聊到很晚才離開,走的時候還主動幫忙洗了碗。我送他到門口,他對我說:"小雨,你媽媽一個人在家確實不容易,你工作忙,不能總陪著她。我們這些朋友會經常來看看的。"
第二天我又去上班了,是白班。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我接到鄰居李阿姨的電話。
"小雨啊,你媽媽今天又有客人來了,還是昨天那個男的。"李阿姨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他們在院子里說話,聲音挺大的,我都聽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連忙問:"他們說什么了?"李阿姨壓低聲音:"我聽到那個男的說什么'以后我會照顧你的',還說什么'別擔心,有我在'。小雨啊,你媽媽該不會是..."她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掛了電話,心里五味雜陳。父親才去世四天,如果母親真的和別的男人...這讓我怎么接受?
下班后我匆忙趕回家,果然又看到了張志華。這次他不僅在客廳里,還坐在了父親生前經常坐的那張沙發上。看到我進門,他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
"小雨回來了。"母親從廚房走出來,圍著圍裙,顯然正在做飯。
"媽,張哥怎么又來了?"我直接問道。
"張哥擔心我一個人在家害怕,所以過來陪陪我。"母親解釋道,"你工作那么忙,不能總請假照顧我。"
張志華接話道:"小雨,你別誤會。我只是看你媽媽一個人太孤單了,過來聊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
"聊到這么晚?"我看了看墻上的鐘,已經快八點了。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就到這個點了。"張志華笑著說,"要不我現在就走?"
"別走了,飯都做好了。"母親趕緊說道,"小雨,你去洗手吃飯。"
我注意到,母親今天又化了妝,還換了一件我從未見過的新衣服。而且她和張志華說話的時候,眼神里有一種我說不清楚的東西。
吃飯的時候,張志華主動給母親夾菜,母親也給他盛湯,兩人的互動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媽,明天我不上班,在家陪你。"我試探性地說道。
"不用,你工作要緊。"母親擺擺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一個人在家沒問題的。"
"嫂子說得對,"張志華附和道,"小雨剛參加工作,不能總請假。而且有我們這些朋友關心著,你放心工作就行。"
我越聽越不對勁,什么叫"有我們這些朋友"?除了張志華,我還沒見過其他什么朋友。
"張哥,你家里人不擔心你總往外跑嗎?"我故意問道。
張志華愣了一下,然后說:"我一個人住,沒什么人管。"
"一個人?"我追問,"您沒結婚嗎?"
"離婚了,孩子跟著前妻。"張志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所以平時比較自由,有時間就出來走走。"
吃完飯,張志華又幫著收拾桌子,表現得很勤快。我在廚房洗碗的時候,聽到客廳里傳來他們的低聲交談,但聽不清具體內容。
晚上快十點的時候,張志華才離開。走之前,他對母親說:"明天我可能來得晚一點,有點事要處理。"
"沒關系,你忙你的。"母親溫和地說道。
等張志華走后,我忍不住問母親:"媽,你和這個張哥認識多長時間了?"
"也沒多長時間,就是在飯店里認識的。"母親避開我的眼神,"他人挺好的,經常來飯店吃飯,我們就熟了。"
"那他怎么知道爸爸出事了?"
"我...我給幾個朋友都說了,他聽說后就來看看。"母親的回答有些支吾。
我心里越來越懷疑,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說。父親剛去世,如果我直接質疑母親,會不會太過分了?
04
第五天晚上,發生了開頭那一幕。我下夜班回家,發現張志華不僅在家里,而且明顯已經住下了。他的衣服掛在客廳的椅子上,茶幾上放著他的煙和打火機。
爭吵過后,我憤怒地離開了家,在外面的公園里坐了一個多小時。滿腦子都是剛才的畫面:張志華坐在父親的位置上,母親為他倒茶,兩人的親密互動...
夜風吹在臉上,我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也許是我太敏感了,也許母親確實需要有人陪伴。父親走得太突然,留下母親一個人面對這個家,她的內心一定很恐懼很無助。如果張志華真的是好心幫忙,我這樣反對是不是太自私了?
帶著復雜的心情,我重新回到家。客廳里很安靜,母親和張志華都已經睡了。我躡手躡腳地走進自己的房間,卻聽到從母親房間里傳來輕微的說話聲。
我貼著墻壁仔細聽,只能聽到一些模糊的聲音,聽不清具體內容。但可以確定的是,房間里確實有兩個人在說話。
這讓我徹底明白了一個事實:張志華已經和母親住在一起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張志華已經在廚房里忙活了。他穿著圍裙,正在煎蛋,看起來很居家的樣子。
"小雨起來了,我給你們做早飯。"他笑著打招呼,仿佛昨晚的爭吵從未發生過。
母親也從房間里出來,頭發有些凌亂,臉上帶著我很久沒見過的紅潤。
"你們昨晚..."我欲言又止。
"張哥擔心我一個人害怕,就在沙發上睡了一晚。"母親快速解釋道,"以后你不在家的時候,他會過來陪陪我。"
"在沙發上?"我看了看客廳,沙發上確實鋪著被子,但看起來像是臨時鋪的。
"當然了,不然還能睡哪?"母親有些心虛地說。
吃早飯的時候,張志華表現得很自然,給我們盛粥,還問我工作累不累。母親也一直在說他人多好,多關心我們。
我看著眼前這兩個人,心里五味雜陳。父親去世才五天,這個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媽,鄰居們會說閑話的。"我提醒道。
"說什么閑話?張哥是來幫忙的,又不是別的。"母親有些惱怒,"小雨,你怎么總是用有色眼鏡看人?"
"我沒有用有色眼鏡,我只是覺得時間太快了。"
"時間快什么?"母親的聲音提高了,"難道我就要一輩子守寡?難道我就不能有朋友了?"
張志華在一旁勸道:"嫂子別生氣,小雨也是關心你。"然后對我說:"小雨,我理解你的心情。失去父親,你肯定很難接受家里有陌生人。但是請相信我,我對你媽媽沒有別的想法,就是純粹的朋友關系。"
我看著張志華誠懇的表情,心里的懷疑又動搖了。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
接下來幾天,張志華幾乎每天都來。有時候是下午來,有時候是晚上來,但都會待到很晚。母親對他越來越依賴,兩人的關系也越來越親密。
鄰居們開始議論紛紛。李阿姨好幾次暗示我要管管母親,說這樣下去不好。
"小雨啊,你媽媽這樣太快了。"李阿姨語重心長地說,"你爸爸還沒過頭七呢。"
我也知道不對,但每次想要和母親談,她都會生氣,說我不懂她的心情,說我太自私。
"你爸爸走了,我一個人多孤單你知道嗎?"母親流著眼淚說,"張哥人好,愿意陪伴我,你為什么就不能理解?"
我被母親問得啞口無言。確實,我每天都要上班,不能時刻陪伴她。如果張志華真的只是朋友,我這樣反對確實有些過分。
但是,他們的行為真的像朋友嗎?
就在我糾結不已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那天我在整理父親的遺物時,無意中翻到了一張名片,上面寫著"李明律師事務所"。我從來不知道父親認識律師,好奇之下撥打了上面的電話。
"您好,請問是蘇建軍先生的家屬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我是他女兒蘇小雨。"
"蘇小姐,我是李明律師。您父親生前確實委托過我一些事務,我一直在等您的電話。"
"什么事務?"我有些疑惑。
"關于遺囑的事。按照蘇先生的要求,我需要在他去世后的第七天正式宣讀。能請您和您母親明天上午到我的事務所來一趟嗎?"
遺囑?父親居然立了遺囑?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掛了電話,我立刻把這件事告訴了母親。
"遺囑?"母親也很意外,"你爸爸什么時候立的遺囑?我怎么不知道?"
張志華在一旁聽著,表情很平靜:"建軍哥確實是個有心人,想得很周到。"
"張哥,這是我們家的私事..."我有些猶豫。
"沒關系,我回避就是。"張志華很識趣地說。
但母親卻說:"有什么好回避的,你也算是我們家的朋友了。要不你也一起去吧,多個人多個見證。"
我看著母親,心里很不是滋味。父親的遺囑宣讀,她居然要帶上一個認識才幾天的外人?
"好吧,如果嫂子需要,我可以陪著去。"張志華猶豫了一下說道。
第二天上午,我們三個人來到了李明律師事務所。這是一間不大的辦公室,墻上掛著各種法律條文和榮譽證書。李明律師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戴著眼鏡,看起來很嚴肅。
"請坐,按照蘇先生的要求,今天正式宣讀遺囑。"李明律師鄭重地從保險柜中取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上面還貼著紅色的火漆封條。
張志華坐在一旁,雙手放在膝蓋上,表情平靜但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母親緊張得手心冒汗,不停地用紙巾擦拭,時不時偷瞄身邊的男人。我的心跳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不知道父親到底在遺囑里寫了什么。
李明律師戴上老花鏡,小心翼翼地撕開火漆封條。然而,當他打開文件袋,將手伸進去的那一刻,整個人卻突然僵住了。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反復在袋子里摸索著,臉色越來越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