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為保護當事人隱私,文中人物均為化名,部分情節經過藝術加工。
"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婉清握著那張皺巴巴的紙條,聲音顫抖地質問著已經走到門口的茍翠娥。
"太太,我..."
53歲的月嫂回過頭,眼中含著淚花,"我對不起您,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
話還沒說完,茍翠娥就背起行李箱匆匆離開了。
林婉清展開紙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讓她瞬間明白了一個月來的所有疑團。
原來,那些被偷偷藏起的奶粉,竟然是...
01
月子里的第三天,我在臥室里聽到廚房傳來一陣窸窣聲。
"翠娥姐,這么早就起來了?"我輕聲問道,生怕吵醒剛剛睡著的女兒小心心。
"習慣了,太太。"茍翠娥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我先給您煲個湯,產婦要多喝湯水。"
這個53歲的月嫂是中介推薦的金牌月嫂,據說帶過上百個孩子,從沒出過任何差錯。她身材不高,皮膚因為常年勞作有些粗糙,但一雙眼睛特別有神,看人的時候總是帶著笑意。
"翠娥姐是貴州人?"我試著聊天,月子里實在太無聊了。
"對,山里出來的。"茍翠娥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雞湯走進臥室,"太太,趁熱喝,我加了當歸和紅棗。"
湯的味道很香,我喝了幾口,忍不住夸獎:"手藝真好,比我媽做的還香。"
茍翠娥臉上露出樸實的笑容:"太太過獎了,我就是個粗人,只會做點家常菜。"
說話間,小心心醒了,開始啼哭。茍翠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熟練地抱起孩子。
"是不是餓了?來,媽媽喂奶。"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業,很快就讓小心心安靜下來。
我老公趙明軒這時也起床了,看到這一幕,滿意地點點頭:"婉清,這個月嫂找得真不錯。"
"是啊,比上次那個強多了。"我想起生老大時請的月嫂,脾氣古怪不說,還總是偷懶。
接下來的幾天,茍翠娥的表現讓我們全家都很滿意。她每天五點準時起床,先給我準備營養湯,然后照顧小心心,換尿布、洗澡、喂奶粉,每一樣都做得井井有條。
"翠娥姐,你做月嫂多少年了?"趁著小心心睡覺的空隙,我好奇地問。
"十五年了。"茍翠娥一邊收拾嬰兒用品,一邊回答,"從我家建華還小的時候就開始做了。"
"建華是你兒子?"
"對,今年26了。"說到兒子,茍翠娥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本來打算讓他讀完大學就不用我這么辛苦了,可是..."
她欲言又止,我也沒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不想打探太多隱私。
到了第十天,我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
那天下午,我起床去客廳走動走動,經過茍翠娥的房間時,看到她的行李箱半開著。透過縫隙,我看到里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幾罐奶粉。
我愣了一下。這些奶粉的牌子我認識,正是小心心在喝的那款進口奶粉,一罐要300多塊錢。
"太太?"茍翠娥不知什么時候從身后走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連忙說:"我就是出來走走,活動活動筋骨。"
"那您小心點,別著涼了。"茍翠娥很自然地關上了房門,"我去給您熱點牛奶。"
回到臥室,我心里五味雜陳。那些奶粉明顯是從我家拿的,可是為什么要偷偷藏起來呢?
晚上,趙明軒回來了,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什么?偷奶粉?"趙明軒皺起眉頭,"這可不是小事,一罐奶粉三百多呢。"
"可是她平時對小心心那么用心,不像是貪小便宜的人。"我有些猶豫。
"用心是一回事,偷東西是另一回事。"趙明軒的聲音有些嚴厲,"明天我就找她談談。"
"先別急。"我拉住他,"讓我再觀察觀察,也許有什么誤會。"
第二天,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奶粉的用量。茍翠娥每次給小心心沖奶粉都很仔細,分量剛好,沒有任何浪費。而且她總是先洗手,然后用溫水沖調,測試溫度后才給孩子喝。
"翠娥姐,你以前帶的孩子都喝什么奶粉?"我試探著問。
"什么牌子的都有,主要看家長的選擇。"茍翠娥回答得很自然,"不過說實話,太太您選的這個牌子確實不錯,孩子喝了不上火。"
"是嗎?我也是朋友推薦的。"
"對,這個牌子在我們行業里口碑很好。"茍翠娥點點頭,"就是價格貴了些。"
她的話讓我更加困惑。如果她真的認為這個奶粉好,為什么要偷偷拿走呢?
第三天晚上,我又去了一趟茍翠娥的房間外面。這次我更加仔細地觀察,發現行李箱里的奶粉數量又增加了一罐。
我開始計算,從她來到現在,大概拿走了四罐奶粉。這可不是小數目,一千多塊錢呢。
"媽媽,你怎么了?"我媽那天來看我,發現我心事重重。
"媽,如果你發現保姆偷東西,你會怎么辦?"我沒有直說,只是假設性地問。
"偷東西?那還用說,當然是立刻辭退。"我媽的態度很堅決,"這種人不能留,小偷小摸的,誰知道以后會不會偷更貴重的東西。"
"可是如果她其他方面都很好呢?"
"再好也不行。"我媽搖搖頭,"人品有問題,其他都是假的。婉清,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我把茍翠娥的事情告訴了媽媽。
"什么?月嫂偷奶粉?"我媽立刻炸了,"這還得了?必須馬上換人。"
"媽,您別激動。"我連忙安撫,"我想再觀察幾天。"
"觀察什么?人贓俱獲還觀察什么?"我媽的聲音有些尖銳,"婉清,你就是太善良了,這種人就是欺負你好說話。"
正說著,茍翠娥端著湯走了進來。
"太太,該喝湯了。"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
"翠娥姐,麻煩您了。"我接過湯,努力保持自然的語調。
我媽看了看茍翠娥,什么也沒說,但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等茍翠娥離開后,我媽壓低聲音說:"你看她那個樣子,一點也不像做賊心虛的人。"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我嘆了口氣,"如果真是小偷,不應該表現得這么自然。"
"也許她就是老油條,偷慣了。"我媽的語氣帶著懷疑。
第四天,我決定正面試探一下。
"翠娥姐,我想問您一個問題。"趁著給小心心換尿布的空隙,我開口了。
"太太您說。"茍翠娥手上的動作沒停,但明顯愣了一下。
"如果您在別的雇主家遇到過偷東西的同事,您會怎么辦?"
茍翠娥的手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給孩子穿衣服:"這種事我遇到過。"
"那您是怎么處理的?"
"我會勸她不要這樣做。"茍翠娥的聲音很認真,"做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信譽。一旦被發現偷東西,以后就沒人敢用了。"
"如果勸不聽呢?"
"那我就會離開。"茍翠娥抱起穿好衣服的小心心,"我不能和這種人一起工作,會影響我的名聲。"
她的話讓我更加困惑。一個如此重視職業操守的人,為什么會偷我家的奶粉呢?
當天下午,趙明軒提前回來了。
"婉清,我想和月嫂談談。"他的表情很嚴肅。
"明軒,你冷靜點。"我拉住他,"先別急著下結論。"
"不下結論?人家都偷到我們頭上了。"趙明軒有些生氣,"你知道四罐奶粉多少錢嗎?一千多塊錢!"
正說著,茍翠娥從小心心的房間走了出來。
"趙先生,您回來了。"她很有禮貌地打招呼。
"嗯。"趙明軒的態度明顯冷淡了很多。
茍翠娥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沒有多說,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晚飯時,家里的氣氛有些沉悶。茍翠娥做了一桌子菜,但大家都吃得心不在焉。
"翠娥姐,您家里還有其他人嗎?"我想換個話題。
"有,我還有個孫女。"說到孫女,茍翠娥的眼睛亮了起來,"小雨點,才八個月大,和小心心一樣可愛。"
"她父母呢?"
茍翠娥的表情暗了下來:"她媽媽跑了,就剩我兒子一個人帶孩子。"
"那您不在家,誰照顧孩子?"
"我兒子在照顧。"茍翠娥的聲音有些哽咽,"可是他...他現在情況不太好。"
我想問得更詳細一些,但看到她的表情,又不忍心追問。
第五天,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要親眼確認一下,茍翠娥到底拿了多少奶粉。
趁著她出去買菜的時候,我偷偷進了她的房間。打開行李箱,里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五罐奶粉,都是同一個牌子。
我拿起其中一罐仔細查看,發現包裝完好,沒有開封的痕跡。這讓我更加奇怪了。如果是為了給自己的孫女喝,為什么不開封呢?
突然,我聽到了腳步聲。我連忙放下奶粉,合上行李箱,悄悄離開了房間。
"太太,您在走廊里做什么?"茍翠娥提著菜籃子回來了。
"我聽到小心心哭,過來看看。"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小心心還在睡覺呢。"茍翠娥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太太,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可能是我聽錯了。"我心虛地回到了臥室。
這件事讓我更加坐立不安。五罐奶粉,將近兩千塊錢,這絕對不是小數目。可是茍翠娥的表現卻讓我覺得她不像是個小偷。
02
第六天晚上,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里全是茍翠娥的事情。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也許她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小偷?
"還睡不著?"趙明軒在我身邊問道。
"嗯,在想翠娥姐的事。"
"還想什么?事實擺在眼前。"趙明軒翻了個身,"明天我就跟她攤牌。"
"再等等好嗎?"我抓住他的手,"我總覺得這里面有什么誤會。"
"什么誤會?難道奶粉是她買的?"趙明軒有些不耐煩,"婉清,你就是太善良了。"
第二天一早,我媽又來了。這次她帶來了我嫂子李麗君。
"婉清,我把這事跟你嫂子說了,她也覺得必須馬上換月嫂。"我媽開門見山。
"對啊,小妹。"李麗君坐在床邊,"這種人不能留,萬一以后偷更貴重的東西怎么辦?"
"可是她對小心心真的很好。"我還是有些猶豫。
"再好也不行。"李麗君搖搖頭,"人品有問題,其他都是假的。而且你想想,她連奶粉都偷,說不定還偷過別的東西,只是你沒發現。"
正說著,茍翠娥端著午餐走了進來。
"太太,該吃飯了。"她把飯菜放在床頭柜上,"今天做了您愛吃的蒸蛋羹。"
"謝謝翠娥姐。"我接過飯碗,注意到我媽和嫂子都在盯著茍翠娥看。
茍翠娥顯然察覺到了異樣的氣氛,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收拾了一下房間就出去了。
"你看她那個樣子,心里肯定有鬼。"等茍翠娥走后,李麗君壓低聲音說。
"我覺得她挺正常的啊。"我為茍翠娥辯護。
"正常?偷了人家東西還能正常?"我媽的語氣有些尖銳,"婉清,你別被她騙了。"
下午,我決定主動和茍翠娥聊聊她的家庭情況。
"翠娥姐,您剛才說您兒子現在情況不太好,是生病了嗎?"我試探著問。
茍翠娥正在整理小心心的衣服,聽到這個問題,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太太,其實...我也不想瞞您。"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兒子建華去年在工地上出了事故。"
"什么事故?"
"從腳手架上摔下來了。"茍翠娥的眼圈紅了,"腰椎受傷,現在還躺在床上。"
"那治療費用...?"
"花了三十多萬。"茍翠娥的聲音越來越小,"房子賣了,借了不少錢,現在還欠著十幾萬的外債。"
我聽了心里一緊。三十多萬,對于一個農村家庭來說,確實是個天文數字。
"工地沒有賠償嗎?"
"賠了一點,但遠遠不夠。"茍翠娥擦了擦眼淚,"建華他媳婦受不了這個打擊,把孩子一扔就跑了。現在家里就剩我們爺孫三個。"
"那您為什么還要出來做月嫂?在家照顧兒子不是更重要嗎?"
"不出來掙錢怎么辦?"茍翠娥苦笑了一下,"建華每個月的藥費就要幾千塊,小雨點還要買奶粉、尿不濕,光靠建華的那點低保根本不夠。"
"您孫女也是喝奶粉的?"
"是啊,她媽媽走的時候,小雨點才三個月大,只能喝奶粉。"茍翠娥的聲音更加哽咽,"可是好的奶粉太貴了,我們買不起,只能買那種便宜的。"
"便宜的奶粉有什么問題嗎?"
"便宜的奶粉營養不夠,小雨點喝了老是拉肚子。"茍翠娥嘆了口氣,"可是沒辦法啊,一罐好奶粉要三百多,我一個月才掙八千塊,除了給建華買藥,哪里還有錢買好奶粉。"
聽到這里,我心里五味雜陳。如果茍翠娥說的是真話,那她偷奶粉的原因就很明顯了——是為了給自己的孫女。
"翠娥姐,您能給我看看您孫女的照片嗎?"
茍翠娥連忙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這就是小雨點。"
照片上是一個瘦弱的小女孩,看起來確實營養不良,臉色有些蒼白。
"她看起來確實有些瘦。"我心疼地說。
"是啊,喝便宜奶粉就是這樣。"茍翠娥的眼淚又下來了,"我每次看到小心心這么健康,就想起我的小雨點..."
當天晚上,我把這個情況告訴了趙明軒。
"你是說,她偷奶粉是為了給自己的孫女?"趙明軒皺著眉頭。
"應該是這樣。"我點點頭,"她說她孫女一直喝便宜奶粉,營養不良。"
"那也不能偷啊。"趙明軒的態度依然堅決,"有困難可以直說,偷偷摸摸算什么?"
"也許她覺得不好意思開口?"
"不好意思?"趙明軒冷笑了一下,"偷東西就好意思了?"
我知道趙明軒說得有道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不忍心責怪茍翠娥。
第八天,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要當面和茍翠娥談談奶粉的事情,但不是要指責她,而是想幫助她。
"翠娥姐,我想和您談談。"趁著小心心睡覺的時候,我叫住了茍翠娥。
"太太,您說。"茍翠娥似乎預感到了什么,臉色有些緊張。
"關于您孫女的情況,我很同情。"我直接切入主題,"如果您需要幫助,可以直接跟我說。"
茍翠娥愣了一下:"太太,您...您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如果您需要奶粉給您孫女,我可以勻一些給您。"我試探著說。
茍翠娥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太太,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太太,我對不起您。"茍翠娥突然跪了下來,"我知道您發現了,我...我確實拿了您家的奶粉。"
"翠娥姐,您快起來。"我連忙扶她,"我不是要責怪您。"
"太太,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的。"茍翠娥的眼淚嘩嘩地流,"我就是看到小雨點那么瘦,心里難受,一時糊涂才..."
"我理解您的心情。"我拉著她的手,"做奶奶的,看到孫女營養不良,當然心疼。"
"太太,您真的不怪我?"茍翠娥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不怪您,但是您這樣做確實不對。"我認真地說,"如果您有困難,可以直接跟我說,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茍翠娥哭得更厲害了:"太太,您人太好了。我...我給您跪下了。"
"千萬別這樣。"我連忙阻止她,"我們都是女人,都是母親,我理解您的心情。"
"太太,那些奶粉我一罐都沒給小雨點喝。"茍翠娥突然說道。
"什么?"我有些驚訝。
"我是想拿回去給小雨點的,可是每次看到小心心這么可愛,我就舍不得。"茍翠娥的聲音顫抖著,"我怕萬一小心心不夠喝怎么辦?所以一直放在行李箱里,沒敢動。"
這個解釋讓我更加感動。即使是"偷"來的奶粉,她也舍不得給自己的孫女用,生怕影響到雇主家的孩子。
"翠娥姐,您這樣做讓我很為難。"我嘆了口氣,"我想幫您,但是您這種方式不對。"
"太太,我知道錯了。"茍翠娥連連點頭,"我現在就把奶粉還給您。"
"奶粉的事不著急。"我擺擺手,"我想問您,您覺得我是什么樣的人?"
"您是個好人,很善良。"茍翠娥毫不猶豫地回答。
"既然您覺得我善良,為什么不直接跟我說您的困難呢?"我問道,"您覺得我會拒絕幫助您嗎?"
茍翠娥低下了頭:"我...我不好意思開口。"
"為什么不好意思?"
"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要施舍的。"茍翠娥的聲音很小,"我不想讓您覺得我是個貪心的人。"
"那您覺得偷拿就不貪心了?"我反問道。
茍翠娥被問得啞口無言。
"翠娥姐,您的自尊心我能理解,但是您的做法真的很傷人。"我嚴肅地說,"您讓我很為難,我想幫您,但您這樣做讓我覺得被欺騙了。"
"太太,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茍翠娥再次道歉。
"這樣吧,我給您一個機會。"我想了想說,"從現在開始,您老老實實地工作,等月子結束后,我會額外給您一些奶粉帶回去給您孫女。"
"真的嗎?"茍翠娥的眼睛亮了起來。
"但是有個條件。"我繼續說,"您必須保證以后不能再做這種事情,而且要把之前拿的奶粉還給我。"
"好的,我馬上就還。"茍翠娥連忙答應。
03
第九天,茍翠娥把所有的奶粉都還給了我。整整五罐,一罐不少。
"太太,這些奶粉我一罐都沒動過。"她把奶粉整齊地擺在客廳的茶幾上,"您數數,看對不對。"
我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實都是原包裝,沒有開封的痕跡。
"翠娥姐,您真的沒給您孫女喝?"我有些不敢相信。
"沒有。"茍翠娥搖搖頭,"我每次想拿一罐回去,但是看到小心心,就舍不得了。萬一小心心不夠喝怎么辦?"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我更加理解她。作為一個月嫂,她有職業操守,不愿意影響雇主家的孩子;作為一個奶奶,她又心疼自己的孫女。
"太太,我想問您一個問題。"茍翠娥有些猶豫,"您什么時候發現的?"
"第十天。"我老實回答,"那天我無意中看到您行李箱里的奶粉。"
"那您為什么不當時就問我?"
"我想先觀察觀察,看看您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我解釋道,"如果您真的是個小偷,我會立刻辭退您。但是您對小心心的用心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茍翠娥聽了眼圈又紅了:"太太,您真的是個好人。換了別人,早就把我趕走了。"
"我也不是圣人。"我擺擺手,"說實話,我心里也很糾結,不知道該怎么辦。"
從這天開始,茍翠娥工作得更加認真了。她似乎想用加倍的努力來彌補之前的錯誤。每天早上五點就起床,晚上十一點才休息,中間幾乎沒有停歇。
"翠娥姐,您別這樣拼命。"我有些心疼,"該休息就休息,身體要緊。"
"太太,我想多干一點,這樣心里才踏實。"茍翠娥一邊給小心心洗澡一邊說。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但也不忍心看她這樣累。
第十五天,我媽又來了。
"怎么樣?那個月嫂的事情解決了嗎?"她一進門就問。
"解決了。"我簡單地說。
"解決了?辭退了?"
"沒有,我們談過了,她已經改正了。"我解釋道。
"什么?"我媽瞪大了眼睛,"你沒有辭退她?"
"媽,事情沒您想的那么嚴重。"
"怎么不嚴重?偷東西還不嚴重?"我媽的聲音有些尖銳,"婉清,你糊涂了?"
我把茍翠娥的家庭情況告訴了我媽,希望她能理解。
"就算她家里有困難,也不能偷東西啊。"我媽依然不理解,"有困難可以說,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她已經認錯了,而且把奶粉都還回來了。"我為茍翠娥辯護。
"還回來就行了?"我媽搖搖頭,"婉清,你太善良了,這種人不能要。"
正說著,茍翠娥端著湯走了進來。
"太太,該喝湯了。"她把湯放在床頭柜上,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你看,她現在都不敢正眼看我。"我媽指著茍翠娥的背影說,"心里有鬼。"
"媽,她只是覺得不好意思。"我解釋道。
"算了,你的事情我不管了。"我媽嘆了口氣,"但是以后你可別后悔。"
第二十天,我收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茍翠娥接到了家里的電話,她兒子的病情惡化了,需要立刻回去。
"太太,對不起,我可能要提前結束工作。"茍翠娥哭著對我說,"建華現在高燒不退,醫生說情況不太好。"
"那您趕緊回去吧。"我連忙說,"家人要緊。"
"可是您這邊..."
"我這邊沒關系,再找個月嫂就行了。"我安慰她,"您兒子的病不能耽誤。"
茍翠娥感激地看著我:"太太,您真的太好了。"
"別說這些了,您收拾東西吧,我讓明軒送您去火車站。"
當天下午,茍翠娥就要離開了。臨走前,她抱著小心心舍不得放下。
"小心心真是個好孩子。"她親了親小心心的臉蛋,"翠娥奶奶要走了,你要乖乖的。"
小心心似乎感覺到了什么,開始哭鬧起來。
"小心心也舍不得您。"我有些感動。
"太太,那些奶粉..."茍翠娥欲言又止。
"我會給您準備的。"我知道她想說什么,"您安心回去照顧兒子吧。"
我給茍翠娥準備了十罐奶粉,足夠她孫女喝兩個月的。
"太太,這太多了。"茍翠娥有些不敢接受。
"不多,小雨點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營養。"我把奶粉塞到她手里,"您就當是小心心送給小雨點的禮物。"
茍翠娥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地點頭。
04
茍翠娥走后,我們重新找了一個月嫂。新月嫂叫王春花,40歲,看起來很干練。
但是和茍翠娥相比,我總覺得少了些什么。王春花雖然工作很專業,但是缺少那種發自內心的關愛。
"還是想念翠娥姐?"趙明軒看出了我的心思。
"是啊,她雖然做錯了事,但是對小心心是真心的。"我嘆了口氣。
"算了,過去的事就別想了。"趙明軒安慰我,"新月嫂也挺好的。"
滿月的前一天,我接到了茍翠娥的電話。
"太太,我是翠娥。"電話里的聲音有些疲憊。
"翠娥姐,您兒子的病怎么樣了?"我關心地問。
"好多了,謝謝您關心。"茍翠娥的聲音有些哽咽,"太太,我打電話是想感謝您的。"
"感謝什么?"
"感謝您沒有因為我做錯的事情就否定我這個人。"茍翠娥認真地說,"您給我的那些奶粉,小雨點喝了以后身體好了很多,現在胖了不少。"
"那就好。"我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
"太太,還有件事我想告訴您。"茍翠娥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什么事?"
"關于那些奶粉...其實我..."茍翠娥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有些好奇。
"算了,等我下次見到您再說吧。"茍翠娥最終沒有說出來。
這個電話讓我有些困惑。茍翠娥想說什么呢?關于奶粉還有什么隱情嗎?
滿月這天,我們按照傳統辦了個小型的滿月酒。親戚朋友都來了,家里很熱鬧。
"小心心長得真好。"我嫂子抱著小心心說,"看來那個月嫂雖然品德有問題,但是專業技能還是不錯的。"
"翠娥姐人不壞,就是做錯了一件事。"我為茍翠娥辯護。
"偷東西還不壞?"我嫂子搖搖頭,"小妹,你就是太善良了。"
我沒有繼續爭辯。在別人眼里,茍翠娥就是個小偷,但在我心里,她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人。
滿月過后,王春花也要離開了。臨走前,她對我說:"太太,您人真好。我聽中介說,您之前那個月嫂偷了您家的東西,您都沒有追究。"
"她有她的難處。"我簡單地回答。
"換了別人,早就報警了。"王春花搖搖頭,"像您這樣善良的雇主真不多見。"
生活又恢復了平靜。小心心一天天長大,我也逐漸適應了帶兩個孩子的生活。
一個月后的一天下午,我正在給小心心喂奶,突然聽到門鈴響了。
開門一看,是茍翠娥!
"翠娥姐?您怎么來了?"我驚訝地問。
"太太,我想來看看小心心。"茍翠娥有些不好意思,"您方便嗎?"
"當然方便,快進來。"我連忙讓她進屋。
茍翠娥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但精神狀態還不錯。
"小心心長大了好多。"她看著小心心,眼中滿是慈愛。
"是啊,都快兩個月了。"我把小心心遞給她,"您兒子的病好了嗎?"
"好多了,現在能下床走路了。"茍翠娥抱著小心心,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那太好了。您孫女呢?"
"小雨點現在胖了不少,您給的奶粉真的很有用。"茍翠娥感激地說。
我們聊了一會兒,茍翠娥突然說:"太太,有件事我必須告訴您。"
"什么事?"我有些好奇。
茍翠娥放下小心心,從包里掏出一個小紙條。
"這個,我想給您。"她把紙條遞給我,"關于那些奶粉的真相。"
茍翠娥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她回頭看了看還在搖籃里酣睡的小心心,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太太,有個東西給您。"茍翠娥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紙條,悄悄塞到林婉清手里,"等我走了再看。"
林婉清疑惑地接過紙條,感覺分量很輕,卻莫名沉重。
"翠娥姐,這是什么?"
"您看了就知道了。"茍翠娥深深看了她一眼,"關于那些奶粉的事..."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催促聲。茍翠娥匆忙離開,留下林婉清獨自站在門口,手中的紙條仿佛有千斤重。
我顫抖著手展開紙條,上面是茍翠娥歪歪扭扭的字跡:
客廳里靜得只能聽到鐘表的滴答聲,我握著紙條的手不住地顫抖著。
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地板上,卻照不亮我此刻灰暗的心境。我的雙腿一軟,踉蹌著扶住了墻壁,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我...我怎么能這樣誤會她..."
我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顯得那樣微弱而哽咽,紙條在我顫抖的手中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個被埋藏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