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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照顧岳父10年,岳父臨終給他200塊二女婿2套房,取錢時他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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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李偉軍至今仍記得10年前那個悶熱的夏日午后。

那一天,蟬鳴聒噪,仿佛要把整個世界都融化在無休止的聲浪里。他剛從建筑工地下班,一身的塵土和汗水,騎著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的舊自行車,拐進(jìn)了岳父家所在的老舊小區(qū)。

岳父陳老漢,那時剛過六十大壽,身體便亮起了紅燈。一場突如其來的中風(fēng),雖然搶救及時保住了性命,卻也無情地奪走了他曾經(jīng)硬朗的身板,留下了半身不遂和含糊不清的言語。



陳老漢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陳雪,是李偉軍的妻子,一個溫婉賢惠的女人,在一家小超市做收銀員,工資微薄。二女兒陳璐,嫁給了做生意的張濤,家境殷實,住在城西的高檔小區(qū)里。

岳父倒下的那一刻,醫(yī)院的走廊里,短暫的慌亂過后,現(xiàn)實的問題便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誰來照顧?

陳璐和張濤最先表態(tài)。張濤皺著眉頭,掏出手機劃拉著,嘴里說著:“爸這情況,得請專業(yè)的護(hù)工才行。我們工作忙,實在是抽不開身。錢不是問題,我們多出點。”

陳璐附和著:“是啊,姐,姐夫,你們也知道,張濤這生意一天都離不開人。再說,我們那兒離這兒也遠(yuǎn),跑來跑去也不方便。”

話里話外,意思很明顯:出錢可以,出力免談。

陳雪紅著眼眶,看了看病床上昏睡的父親,又看了看身旁沉默的丈夫。李偉軍握緊了妻子的手,這個不善言辭的男人,只是低沉地說了一句:“爸這兒,有我。”

沒有豪言壯語,沒有斤斤計較。就這么一句樸實無華的話,李偉軍接下了這份沉重的責(zé)任。

起初,張濤夫婦還會提著些高檔水果、營養(yǎng)品,隔三差五地來看看。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岳父的病情沒有奇跡般的好轉(zhuǎn),反而因為長期臥床,各種小毛病不斷,張濤他們來的次數(shù)便越來越少,電話里的問候也漸漸變得程式化,最后,除了逢年過節(jié)象征性地露個面,給個紅包,幾乎就消失在了岳父的日常生活中。

他們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生意上的應(yīng)酬,孩子要上補習(xí)班,自己身體也不太舒服……理由聽起來都冠冕堂皇,但誰都明白,他們只是不愿意沾染這份麻煩。

而李偉軍,這個大女婿,卻實實在在地扛了起來。他辭去了雖然辛苦但收入還算穩(wěn)定的建筑工地工作,在岳父家附近找了個打零工的活計,方便隨時回家照應(yīng)。

每天,天蒙蒙亮,李偉G軍就起床,給岳父擦洗身體,換上干凈的衣物。岳父因為中風(fēng),吞咽功能受損,只能吃流食。李偉軍就變著花樣,把各種有營養(yǎng)的食材打成糊狀,一勺一勺,耐心地喂給他吃。往往一頓飯,就要花上一個多鐘頭。

白天,他抽空出去打零工,賺取微薄的收入維持家用。妻子陳雪下班后,會過來替換他,讓他能喘口氣。但更多的時候,尤其是夜里,都是李偉軍守在岳父床前。岳父夜里經(jīng)常會因為身體不適而呻吟,需要翻身、按摩、喂水,李偉軍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

夏天,怕岳父生褥瘡,他每天要擦洗好幾次,不停地翻身;冬天,怕岳父著涼,他半夜都要起來好幾次,摸摸被窩里的溫度。岳父大小便失禁,李偉軍從不嫌棄,每次都細(xì)心地清理干凈,換上尿布。

周圍的鄰居都看在眼里,起初還有人閑言碎語,說李偉軍是不是圖老爺子的房子。但日子久了,看著李偉軍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付出,那些閑話漸漸變成了敬佩和同情。

“小李啊,真是個好人吶!比親兒子還親!” “陳老漢有福氣,攤上這么個好女婿。” “可惜啊,這二女婿……嘖嘖……”

陳雪看著丈夫日益消瘦的臉龐和過早花白的頭發(fā),心里充滿了愧疚和感激。她好幾次都忍不住說:“偉軍,要不……我們還是請個護(hù)工吧,太辛苦你了。”

李偉軍總是憨厚地一笑,抹一把臉上的汗:“說啥呢,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請護(hù)工得花多少錢?咱家這條件……再說,護(hù)工哪有自己人照顧得盡心?爸這兒,我放心不下。”

是啊,放心不下。這四個字,支撐著李偉軍走過了無數(shù)個艱難的日夜。他沒想過圖什么回報,他只是覺得,既然叫了一聲“爸”,就該盡這份孝心。這是做人的本分。

02

時間是最無情的刻刀,也是最真實的見證者。

10年,三千六百多個日日夜夜,足以讓一個呱呱墜地的嬰兒長成活潑好動的少年,也足以將一個壯年男人的棱角磨平,染上風(fēng)霜的痕跡。

李偉軍的腰,漸漸有些彎了。原本結(jié)實的臂膀,雖然因為常年抱扶岳父依舊有力,卻也添上了不少勞損的酸痛。他的手,變得粗糙無比,指甲縫里似乎永遠(yuǎn)藏著洗不凈的污垢,那是生活的印記,也是付出的勛章。

這10年里,他和陳雪幾乎沒有自己的生活。他們沒有看過一場電影,沒有出去旅過一次游,甚至連回自己家好好睡一覺,都成了一種奢望。他們的世界,就圍繞著岳父那張小小的病床旋轉(zhuǎn)。

他們的兒子小宇,從一個懵懂的小學(xué)生,長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高中生。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卻也無能為力。他好幾次看到父親在陽臺偷偷抹淚,看到母親在廚房默默嘆氣。他知道父母的辛苦,也因此比同齡人更早地懂得了生活的艱辛。他努力學(xué)習(xí),希望能早日成才,為父母分擔(dān)。

相比之下,二女婿張濤和二女兒陳璐的生活,則是另一番景象。

張濤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們換了大房子,買了新車。朋友圈里,曬的是海外度假的照片,是高檔餐廳的美食,是名牌包包和手表。他們偶爾也會“良心發(fā)現(xiàn)”,在某個周末,開著豪車,提著比往日更豐盛的禮品來看望陳老漢。

但他們的探望,總是充滿了“儀式感”。

他們會站在離床稍遠(yuǎn)的地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看著屋子里簡陋的陳設(shè)和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藥味。張濤會大聲地和陳老漢說話,內(nèi)容無非是自己的生意又簽了個大單,或者哪個朋友又換了豪車。陳璐則會拉著陳雪的手,看似親熱地抱怨著帶孩子的辛苦,或是炫耀新買的首飾。

他們很少會問問陳老漢身體怎么樣,也很少會問李偉軍累不累。他們仿佛只是來完成一項任務(wù),證明自己“還有良心”。

每次他們來,李偉軍總是默默地給他們倒水,然后找個借口躲出去,或者埋頭給岳父按摩。他不想聽那些炫耀,也不想看那些虛偽的表情。他不是嫉妒,只是覺得,人和人,真的不一樣。

有一次,張濤似乎是喝了點酒,話比平時多了些。他拍著李偉軍的肩膀,大著舌頭說:“姐夫啊,辛苦你了!真的,我們都知道。爸這兒,要不是你,我們真不知道怎么辦。不過啊,你也別太實在了。這年頭,光出力不討好。你看我,腦子活泛點,不也挺好?爸這兩套老房子,雖然舊了點,但地段好啊,將來拆遷……嘿嘿,姐夫,你懂的。”

李偉軍的心猛地一沉。他沒想到,張濤連這點心思都毫不掩飾。他不動聲色地推開張濤的手,淡淡地說:“爸還在呢,說這些干嘛。”

張濤訕訕地笑了笑,沒再多說。

但這件事,像一根刺,扎在了李偉軍的心里。他第一次開始思考,岳父百年之后,這些事情該如何處理。但他很快又把這些念頭甩開。他告訴自己,照顧岳父是情分,不是為了圖什么。想多了,心就臟了。

陳老漢雖然半身不遂,言語不清,但他的腦子,大部分時候是清醒的。他看著大女婿10年如一日的伺候,看著二女婿偶爾的“表演”,他渾濁的眼睛里,常常會泛起淚光。

他無法清晰地表達(dá),但他會用沒癱瘓的那只手,緊緊抓住李偉軍的手,嘴里發(fā)出“啊……啊……”的聲音,眼神里充滿了感激和依賴。每當(dāng)這時,李偉軍所有的疲憊和委屈,仿佛都煙消云散了。他覺得,這就夠了。能得到岳父的認(rèn)可,比什么都重要。

他不知道,陳老漢的心里,其實也在進(jìn)行著一場艱難的博弈。他看著兩個女兒,兩個女婿,手心手背都是肉,卻又厚薄不均。他知道誰是真心,誰是假意。但他也有他的顧慮,他的盤算。只是,這些盤算,他誰也沒有告訴。

03

秋風(fēng)起時,陳老漢的身體,就像那窗外飄零的落葉,一天不如一天。

他開始頻繁地咳嗽,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醫(yī)生說,這是常年臥床導(dǎo)致的肺部感染,加上年紀(jì)大了,器官衰竭,恐怕……時日無多了。

這個消息,像一塊巨石,投入了這個本就搖搖欲墜的家庭。

陳雪哭得像個淚人,陳璐和張濤也聞訊趕來。這一次,他們臉上沒有了往日的輕松,多了一絲凝重和……難以言說的復(fù)雜情緒。

病房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和死亡的氣息。陳老漢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眼睛半睜半閉,似乎在積蓄著最后的力量。

他示意,要見兩個女婿。

李偉軍和張濤一左一右,站在了床邊。

張濤搶先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爸,您放心,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最好的醫(yī)生,不管花多少錢,我們都給您治!”

陳老漢似乎沒聽到,他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了李偉軍的臉上。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寫滿疲憊的臉。他干裂的嘴唇蠕動著,發(fā)出微弱而嘶啞的聲音。

陳雪俯下身,仔細(xì)地聽著,然后轉(zhuǎn)過頭,聲音顫抖地說:“爸說……他有東西……要給你們。”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陳老漢用盡全力,抬起那只還能動的手,顫顫巍巍地指向床頭柜。陳雪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兩個信封和一個小小的布包。

陳老漢的目光,先是看向了張濤。他示意陳雪,將其中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了張濤。



張濤接過信封,捏了捏,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然后,陳老漢的目光,轉(zhuǎn)向了李偉軍。他的眼神,變得異常復(fù)雜,有感激,有愧疚,還有一絲讓人看不懂的深意。他示意陳雪,將另一個薄薄的信封和那個小布包,遞給了李偉軍。

李偉軍接過信封,入手很輕,幾乎感覺不到什么分量。那個布包,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面繡著簡單的花紋,里面似乎裝著一張卡片樣的東西。

陳老漢看著他們,用盡最后的力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張……張濤……那……那是……兩套……房子的……房產(chǎn)證……都……都給你……”

張濤的眼睛瞬間亮了,幾乎掩飾不住喜悅,但他還是努力做出悲傷的樣子:“爸,您這是干什么……我不要……”

陳老漢沒理他,繼續(xù)轉(zhuǎn)向李偉軍,他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偉……偉軍……這……這10年……苦了你……我……我對不住你……這信封里……是……是200塊錢……你……你拿著……買點……好吃的……那……那布包里……是……是我的……工資卡……密碼……是……是小雪的生日……里……里面……也沒多少了……你……你看著辦吧……”

話音剛落,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驚呆了。

陳雪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她沖到床邊,哭喊道:“爸!您說什么胡話!偉軍照顧了您10年啊!您怎么能這么對他!那2套房子……怎么能都給張濤!還有……就給偉軍200塊錢?爸!您是不是糊涂了!”

陳璐也愣住了,她沒想到父親會這么安排,但2套房子……這巨大的誘惑讓她保持了沉默,只是拉了拉丈夫的衣角。

張濤的臉上,喜悅和尷尬交織在一起,他干咳了兩聲,說:“爸,這……這不合適吧……”嘴上說著不合適,手卻把那個厚厚的信封攥得更緊了。

而李偉軍,他像被雷劈了一樣,愣愣地站在那里。

200塊?

10年,三千六百多個日夜,無數(shù)個不眠之夜,無數(shù)次的擦屎端尿,無數(shù)次的耐心喂飯,無數(shù)次的奔波勞累……換來的,就是200塊錢?

他不是圖錢,他真的不是圖錢。可是,這200塊錢,像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臉上。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這是對他10年付出的徹底否定,是一種赤裸裸的羞辱!

他的心,一瞬間涼透了。他感覺不到憤怒,也感覺不到悲傷,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荒謬和冰冷。他看著岳父那張即將失去生氣的臉,那雙曾經(jīng)充滿感激的眼睛,此刻卻顯得那么陌生。

他想問一句“為什么”,但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他覺得,問了,就真的成了那個圖謀不軌的小人了。

他只是攥緊了那個薄薄的信封和那個小布包,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轉(zhuǎn)身,走出了病房。

身后,是妻子的哭喊,是二女婿的假意推辭,是岳父越來越微弱的呼吸聲。這一切,都仿佛離他很遠(yuǎn)很遠(yuǎn)。

他走到醫(yī)院的走廊盡頭,推開窗戶,冰冷的風(fēng)灌了進(jìn)來,吹得他一個激靈。他低頭,看著手里的信封和布包,苦澀地笑了。

10年,原來,只值200塊。

04

陳老漢終究還是沒能挺過那個冬天。

在他做出那個令人費解的分配決定后的第三天,他就帶著世人的不解和家人的復(fù)雜情緒,永遠(yuǎn)地閉上了眼睛。

葬禮辦得不算隆重,但也不失體面。大部分事情,還是李偉軍在跑前跑后。他仿佛忘記了臨終前那場刺心的分配,依舊像往常一樣,盡著一個女婿,甚至是一個兒子應(yīng)盡的責(zé)任。

他聯(lián)系殯儀館,挑選骨灰盒,安排追悼會……每一個細(xì)節(jié),他都親力親為。陳雪因為悲傷過度,加上對父親臨終決定的憤懣,整個人都垮了。李偉軍一邊要操持喪事,一邊還要安慰妻子。

張濤和陳璐也來了。他們換上了黑色的衣服,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悲傷。張濤甚至還擠出了幾滴眼淚,抱著陳老漢的遺像,哽咽著說:“爸,您怎么走得這么突然……”

只是,那份悲傷,在看到李偉軍忙碌的身影時,總會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和……或許是心虛。他們出了錢,一筆不菲的喪葬費,仿佛想用這種方式,來彌補些什么,或者說,來證明些什么。

葬禮上,親戚鄰居們看著這一幕,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陳老漢把2套房子都給了二女婿,就給了大女婿200塊錢!” “真的假的?不會吧!李偉軍可是伺候了10年啊!” “千真萬確!那天在醫(yī)院,好幾個人都聽到了。陳雪當(dāng)場就鬧起來了。” “哎喲,這陳老漢是老糊涂了吧?李偉軍多好的人啊,這心也太偏了!” “誰說不是呢。你看這張濤,平時影子都見不到,現(xiàn)在倒哭得比誰都傷心。” “人心吶,真是看不懂。這李偉軍,真是虧大了!”

這些議論,像針一樣,扎在李偉軍的心上。他假裝聽不見,低著頭,默默地做著該做的事。他不想解釋,也無從解釋。難道要告訴別人,他不在乎錢嗎?可誰會信呢?連他自己,都覺得那200塊錢,是對他人格的一種踐踏。

葬禮結(jié)束后,家里空了下來。曾經(jīng)彌漫著藥味和老人氣息的屋子,一下子變得空曠而冷清。陳雪坐在沙發(fā)上,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她無法接受父親的安排,更覺得對不起丈夫。

“偉軍,”她哽咽著說,“爸……他怎么能這樣……我對不起你……這些年,委屈你了……”

李偉軍走過去,輕輕拍著妻子的背,聲音沙啞地說:“別說了,小雪。爸都走了,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也許……也許爸有他的想法吧。我們……我們盡到心就行了。”

“什么想法?他能有什么想法?”陳雪激動起來,“他就是偏心!他就是覺得張濤有錢,能給他長臉!他忘了,是誰在他病床前端屎端尿!是誰10年如一日地守著他!”

李偉軍沉默了。他何嘗不委屈?他何嘗不困惑?但他還能說什么呢?人都沒了,再去追究這些,只會讓活著的人更痛苦。

他從口袋里,掏出了那個薄薄的信封和那個小布包。信封里,確實是兩張嶄新的一百元人民幣。而那個布包里,是一張老舊的銀行存折,不是卡。看樣子,是陳老漢很多年前辦的工資折。

他把信封和存折放在桌上,嘆了口氣:“算了,小雪。也許爸的意思是,這存折里還有點錢,讓我們自己去取。200塊,就當(dāng)是……一個念想吧。”

陳雪看著那200塊錢,眼淚又流了下來。200塊,10年的血汗,這念想,未免也太諷刺了。

那幾天,張濤和陳璐倒是很“積極”。他們拿著房產(chǎn)證,忙著辦理過戶手續(xù)。見到李偉軍和陳雪,總是一副小心翼翼,又帶著點炫耀的樣子。

“姐,姐夫,爸這房子……我們也不是非要。你們要是想住,隨時可以……”張濤說。 “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陳璐附和著。

李偉軍只是擺擺手,說:“你們處理吧,我們……想回自己家住了。”

他累了,真的累了。這10年,他把岳父家當(dāng)成了自己的家,現(xiàn)在,他只想回到那個屬于他和陳雪,屬于他們一家三口的小小的,卻溫暖的家。

臨走前,他收拾著岳父的遺物。那些舊衣服,舊照片,每一件都承載著回憶。他把它們小心翼翼地收好。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個存折和那200塊錢上。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它們收進(jìn)了口袋。

不管怎樣,這是岳父留下的最后的東西。他想,也許,該去銀行看看,把這最后的“念想”取出來。然后,就讓這一切,都過去吧。

05

過了幾天,李偉軍的心情稍微平復(fù)了一些。生活還要繼續(xù),家里的開銷,兒子的學(xué)費,都壓在他的肩上。他重新開始找工作,希望能盡快找到一份穩(wěn)定的收入來源。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路過一家銀行。口袋里那個硬硬的存折,提醒著他那件懸而未決的事情。他想,也好,今天就把它辦了吧。

銀行里人不多,他取了號,坐在等候區(qū)。周圍的人來來往往,有的喜氣洋洋,有的面色凝重。他看著手里這張泛黃的存折,戶名是陳老漢的名字。他想起了岳父臨終前那復(fù)雜的眼神,心里又是一陣酸楚。

“200塊……工資卡……也沒多少了……”岳父的話,仿佛又在耳邊響起。

他自嘲地笑了笑。也許,里面真的只有幾百塊,甚至幾十塊錢吧。岳父看病花銷大,退休工資又不高,能剩下什么呢?那200塊現(xiàn)金,也許真的是岳父能拿出的,最大方的“饋贈”了。

“請A034號到3號窗口辦理業(yè)務(wù)。”廣播里傳來了叫號聲。

李偉軍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走到了窗口前。

窗口里坐著一個年輕的女職員,看起來很干練。



“您好,請問辦理什么業(yè)務(wù)?”職員微笑著問。

李偉軍遞上了存折和自己的身份證,還有岳父的死亡證明以及他和陳雪的關(guān)系證明(這些是他提前準(zhǔn)備好的,以防萬一)。

“你好,我想……把這個存折里的錢,都取出來。”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好的,請您稍等。”職員接過存折和證件,開始在電腦上操作。

李偉軍站在窗口前,心里有些忐忑。他甚至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為了這點“可能”的錢,還要跑一趟銀行。

職員在鍵盤上敲打著,屏幕上跳動著數(shù)字。忽然,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了李偉軍一眼。

李偉軍心里咯噔一下,難道……里面一分錢都沒有?或者,存折已經(jīng)失效了?

職員又低頭看了看屏幕,眉頭微微皺起,再次抬頭看向李偉軍,眼神里帶著一絲怪異和不確定。

她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先生……您剛才說……是要把里面的錢,全都取出來嗎?”

她特意加重了“全都”兩個字。

李偉軍被她問得一愣,有些不解:“對啊,有什么問題嗎?不就是……一點錢嗎?都取出來吧。”他下意識地覺得,也許岳父說“沒多少”,是真的沒多少,甚至少到讓銀行職員都覺得奇怪的程度。

然而,女職員的表情卻更加怪異了。她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思考該怎么說。她看了看李偉軍樸素的穿著和略帶滄桑的臉,又看了看電腦屏幕上那一長串的數(shù)字。

最后,她似乎下定了決心,干脆把電腦顯示屏,稍微轉(zhuǎn)向了李偉軍。

“先生,要不……您自己看一下?您確定……真的要全都取出來嗎?”

李偉軍帶著滿腹的疑惑,湊上前去。他想,不就是幾百塊,或者最多千把塊錢嗎?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當(dāng)他的目光觸及到屏幕上那個余額數(shù)字時,他的瞳孔,瞬間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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