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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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老太太,天天守著塊破地,跟守財奴似的。"村口的閑漢指著遠處的人影說。
身旁的王老五咧嘴笑了,牙縫里嵌著煙絲:"早看她不順眼了,這地我要定了。"
話音未落,一個穿軍便裝的男人從他們身后走過,冷冷地丟下一句:"老太太有兒子嗎?"
王老五正要回嘴,卻見男人腰間別著的手機閃出京A車牌照的紅旗轎車。他抬頭瞥見男人轉身時眼中的寒光,不禁打了個寒戰...
01
梨花村四月的陽光灑在菜園籬笆上,一條條紅布條隨風搖曳,像是誰的手指在空中輕輕招擺。周春秀蹲在線椒苗旁,七十二歲的腰彎得像一張拉滿的老弓。她的手指在泥土中緩慢移動,仿佛在撫摸情人的臉龐。
這半畝菜園是周春秀全部的世界。三間青磚灰瓦的土坯房圍著菜園,房檐下掛著幾串去年曬干的紅辣椒,顏色像是凝固的血。屋后那棵老槐樹是她丈夫生前種下的,如今樹干上爬滿了青苔,在梨花村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蒼老。
"老伴,你看,線椒又長出新芽了。"周春秀對著空氣說話,聲音里有一種陳年的溫柔。她的老伴安志國十五年前去世,是修建縣里水庫時的烈士,留給她的只有這塊宅基地和無盡的思念。村里人都叫她"春秀嬸",背地里卻管她叫"絕戶老太"。七十二年的光陰里,她沒有生過一個孩子,也沒有真正嫁過人。
籬笆外傳來腳步聲,周春秀頭也不抬,她知道是誰來了。
"春秀嬸,又在擺弄您那些菜呢?"王老五站在籬笆外,嘴里叼著煙,眼睛卻盯著菜園中央那片空地。他是梨花村的村霸,靠著幾分蠻橫和些許關系,在村里橫行霸道慣了。
"老五啊,有事嗎?"周春秀的聲音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
王老五吐了口煙,煙霧在空氣中散開,像是一條毒蛇吐出的信子:"春秀嬸,我就直說了吧,您這塊地我看中了,想蓋個豬圈。您一個人住,也用不著這么大地方,不如讓給我,我給您五千塊錢。"
周春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這半畝菜園承載著她全部的記憶,老伴生前最愛的線椒,撿來的孩子最愛的薄荷,還有那些無人知曉的夜晚淚水。她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泥土,眼睛望向遠處:"老五,這地是我老伴用命換的宅基地,不能給你。"
王老五的臉色變了,他用力撣了撣煙灰,煙灰落在菜園的籬笆上:"春秀嬸,您也知道,我王老五在村里說一不二。這地我要定了,您好好考慮考慮。"說完,他狠狠地往菜園里扔了塊石頭,轉身離去。
石頭砸斷了一棵幼小的線椒苗。周春秀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斷了一半的苗,用濕泥將它固定好。她的手指顫抖著,眼淚卻倔強地沒有流下來。
"沒事的,會長好的。"她輕聲說,不知是對線椒苗說,還是對自己說。
太陽偏西時,周春秀從屋里拿出一卷紅布條,開始在籬笆上加固那些被風吹散的舊布條。這是梨花村的習俗,紅布條可以驅邪避災。但對周春秀來說,這些紅布條還有另一層意義——它們是為遠方的人留下的記號,是指引歸家路的燈塔。
夜幕降臨,周春秀坐在堂屋的木桌前,桌上擺著一盞昏黃的老式油燈。她從貼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虎頭鞋,鞋面上繡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安"字,那是她十年前撿到的棄嬰穿過的鞋子。孩子五歲那年,一對自稱是親生父母的人把他接走了,只留下這只虎頭鞋和周春秀心中永遠的缺口。
"安安,你現在在哪里呢?"周春秀輕輕撫摸著虎頭鞋,喃喃自語。窗外,一輪滿月高懸,照亮了菜園中的每一寸土地。
第二天清晨,周春秀拎著水桶去給菜澆水,卻發現菜園的籬笆上多了幾道刀痕,幾條紅布條被割斷,可憐巴巴地垂在地上。她嘆了口氣,把水桶放下,開始修補籬笆。她知道這是王老五的手筆,但她不打算屈服。
正午時分,梨花村的吳大娘挎著籃子來串門。吳大娘是村里為數不多還和周春秀說話的人。
"春秀啊,我聽說王老五要你的地?"吳大娘坐在堂屋的凳子上,手里捧著周春秀給她倒的茶。
周春秀點點頭:"他想蓋豬圈。"
吳大娘放下茶碗:"你一個人住,確實不容易。但這地方是安志國留給你的,怎么能給王老五呢?那家伙心黑著呢,上次我家老頭子跟他借錢,利息高得嚇人。"
"我不會給他的。"周春秀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吳大娘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嘆了口氣:"你當心點,王老五不是好惹的。"
送走吳大娘,周春秀回到菜園,繼續她的日常勞作。她的動作很慢,但很精準,仿佛每一株蔬菜都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在菜園的角落,有一小片薄荷,那是安安最喜歡的。每次安安從學校回來,總要跑到薄荷叢中蹲上半天,然后揪幾片薄荷葉塞進衣兜,說那味道像媽媽身上的香皂味。
周春秀還記得安安被接走那天的場景。那是個陰天,一對穿著體面的夫婦來到她家,說是孩子的親生父母。他們出示了DNA鑒定報告和戶口本,證明安安確實是他們的骨肉。安安那時才五歲,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只是懵懵懂懂地跟著那對夫婦走了。臨走前,安安回頭看了周春秀一眼,那眼神里的困惑和不舍,至今仍刻在周春秀的心上。
那天晚上,周春秀在河邊坐了整夜,直到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第二天,她開始在宅基地上辟出這半畝菜園,種下第一批線椒苗和薄荷。
接下來的三天,王老五的騷擾變本加厲。每天清晨,周春秀都會發現菜園里多了幾塊石頭,有幾次甚至砸壞了蔬菜。她不動聲色地把石頭撿出來,堆在屋后,然后繼續她的勞作。村里人都說她犟,但沒人知道她的堅持源自何處。
第四天早上,周春秀正在菜園里摘豆角,準備中午炒著吃。突然,籬笆外傳來一陣喧鬧。她抬頭一看,王老五帶著他侄子王小六站在那里,手里還拿著一把鐵鍬。
"春秀嬸,我不跟您繞彎子了。這地我今天就要了,您要是識相,就趕緊搬走,要是不識相,別怪我不客氣。"王老五的聲音里帶著威脅。
周春秀站起身,手里還攥著剛摘的豆角:"老五,我說過了,這地不能給你。"
王老五冷笑一聲:"春秀嬸,您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小六,把籬笆推了!"
王小六拿著鐵鍬走上前,開始撬籬笆的木樁。周春秀急了,沖上前去攔住王小六:"不能推!這是我家的地!"
王小六一把推開周春秀,老人踉蹌著后退幾步,差點摔倒。她的手緊緊攥著豆角藤,指節發白:"這地是我老伴用命換的宅基地,誰也別想拿走!"
王老五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周春秀:"春秀嬸,您這是跟自己過不去啊。一個老絕戶,守著這破地給誰看呢?您這輩子就這樣了,沒兒沒女,孤零零一個人,死了都沒人給您送終。"
這話像是一把刀,狠狠扎進周春秀的心里。她想反駁,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是啊,她這輩子就這樣了,孤零零一個人,守著這半畝菜園,還有那些無人知曉的記憶。
就在這時,籬笆外又傳來一個聲音:"春秀嬸,有人找您!收發室來了個包裹!"
是村里的小李,負責村里的收發工作。周春秀松了口氣,對王老五說:"老五,我去拿個包裹,回來再說。"說完,不等王老五回應,就匆匆走出菜園,跟著小李往村口走去。
王老五看著周春秀遠去的背影,啐了一口:"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等會兒我非把這破籬笆推了不可!"
02
收發室是梨花村唯一與外界保持聯系的地方,設在村口的一間小平房里。周春秀每周四下午都會來這里等信,已經持續了三年,從不間斷。村里人都知道這個習慣,但沒人知道她在等什么信。
"春秀嬸,今天是周四,您提前來了。"小李是個熱心腸的年輕人,對村里的老人都很照顧。
周春秀點點頭:"是啊,聽說有包裹?"
小李從柜臺下拿出一個紙箱:"剛到的,挺沉的。"
周春秀接過紙箱,看了一眼寄件人地址:北京某部隊大院,沒有寫姓名。她的手微微顫抖,但很快恢復了平靜:"謝謝你,小李。"
回去的路上,周春秀抱著紙箱,心里五味雜陳。三年前的一天,她在收發室收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信中只有一句話:"我很好,請勿掛念。"字跡陌生卻又莫名熟悉。從那以后,她每周四都會去收發室等信,有時會收到一些小物件,有時什么都沒有。但這次的包裹明顯與以往不同。
回到家,周春秀小心翼翼地打開紙箱,里面是一件嶄新的軍大衣,厚實而溫暖。衣服下面壓著一張紙條:"天冷了,注意保暖。"依舊沒有署名。
周春秀撫摸著軍大衣,鼻子一酸。這衣服跟安志國當年穿的那件很像,只是新了許多。她把軍大衣掛在堂屋的衣鉤上,然后回到菜園,卻發現王老五和王小六已經走了,只留下被破壞的籬笆和幾株被踩踏的蔬菜。
周春秀嘆了口氣,開始修補籬笆。她的動作很慢,但很專注,仿佛在進行一項神圣的儀式。修好籬笆后,她又在上面系了幾條新的紅布條,那鮮紅的顏色在陽光下特別刺眼。
第二天清晨,周春秀照例很早起床,準備去菜園干活。推開門,她驚呆了:菜園里一片狼藉,幾乎所有的蔬菜都被人踩踏過,籬笆也被推倒了大半。最讓她心痛的是,角落里那片薄荷叢被人潑了農藥,已經開始發黃枯萎。
周春秀蹲在薄荷叢旁,手指輕輕撫摸著那些正在死去的葉片,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來。那是安安最喜歡的薄荷,是她留給那個孩子的念想。
"怎么樣,春秀嬸,現在肯讓地了吧?"王老五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聲音里帶著得意。
周春秀慢慢站起身,擦了擦眼淚:"為什么要害我的薄荷?"
王老五冷笑道:"一把年紀了,還種這些沒用的東西。春秀嬸,我勸您別再犟了,這地早晚是我的。您一個老絕戶,守著破地給誰看?"
"給我自己看。"周春秀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王老五啐了一口:"執迷不悟!等著吧,明天我帶挖掘機來,看您還守不守得住!"說完,揚長而去。
周春秀站在被毀的菜園中,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她蹲下身,開始一點一點地收拾那些被踩踏的蔬菜,扶起那些還能搶救的幼苗。她的動作很慢,但很堅韌,像是一場無聲的抗爭。
中午時分,吳大娘又來了,帶著一碗剛煮好的雞蛋面:"春秀,聽說王老五把你的菜園給禍害了?"
周春秀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吳大娘嘆了口氣:"那家伙越來越不像話了。春秀,要不你就讓地吧,反正這么大菜園,你一個人也種不完。"
周春秀搖搖頭:"不能讓。"
吳大娘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說:"你自己小心點。對了,今天是周四,你不去收發室嗎?"
周春秀這才想起今天是周四,她每周的固定日程。她匆匆吃完面,對吳大娘說:"大娘,我去趟收發室,很快回來。"
收發室里,小李告訴她今天沒有她的信件。周春秀有些失落,但也不意外。她正要離開,小李突然說:"春秀嬸,您知道村里要修路了嗎?聽說要從您家那邊開始,可能會占用一些地方。"
周春秀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時候的事?"
小李撓撓頭:"具體我也不清楚,是王老五在村委會議上提的,說是為了村里發展。"
周春秀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了收發室。她明白了,王老五是打算用"修路"的名義強占她的菜園。在梨花村,王老五的話就是命令,沒人敢違抗。
第三天早上,周春秀比平時起得更早。她換上了那件嶄新的軍大衣,把鐵皮盒抱在懷里,然后搬了個小馬扎坐在菜園中央。朝陽初升,第一縷陽光落在她的臉上,映出了歲月刻下的每一道皺紋。
不久,遠處傳來機器的轟鳴聲。王老五帶著一臺小型挖掘機來了,身后跟著幾個村里的閑漢,其中就有他侄子王小六。
"春秀嬸,您這是要干啥?"王老五看到坐在菜園中央的周春秀,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周春秀抱著鐵皮盒,聲音平靜:"我在守我的地。"
王老五笑了:"您一個老太太,能守得住嗎?今天這地我要定了!小六,把她架走!"
王小六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拉周春秀。周春秀突然死死抱住旁邊的老槐樹,那是安志國生前種下的,樹皮蹭破了她的手心,但她絲毫不在意:"要動我的地,先刨了我老伴的墳!"
王小六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去拉她:"春秀嬸,別犟了,這事兒村里都同意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村口突然揚起一陣黃塵,一輛掛著京A牌照的紅旗H9急剎在菜園邊。車門打開,一個穿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來,肩上的星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03
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向菜園,他的身姿挺拔,目光如炬。王老五和王小六都愣住了,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陌生人是誰。
王老五和王小六面面相覷,不知所措。這時,從紅旗車上又下來兩名穿制服的人,他們徑直走向王老五,亮出證件。
王老五定睛一看,嚇得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