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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求你了!你到底跟浩哥說了什么?!”女兒曉雯突然跪在我面前,抓著我的手拼命搖晃,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你不說,我們就真的完了!”
我被女兒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傻了,從來沒見過她這么失控的樣子。
“他...他要跟我離婚!說這三年受夠了屈辱!”女兒聲音嘶啞,“媽,他連孩子都不要了!昨天收拾行李的時候,他哭了!一個大男人哭成那樣,你知道得多絕望嗎?”
女兒猛地站起來,指著我顫抖著說:“你必須告訴我!你到底跟他說了什么!不然我現(xiàn)在就去跟他離婚,從此再也不回這個家!”
看著女兒歇斯底里的樣子,我心如刀絞。
我這才意識到,我那些自以為是的話,竟然像五把利刀,正一刀刀地割斷女兒的幸福...
01
那天深夜,我聽到敲門聲,開門一看是女兒抱著孩子站在門外,眼睛哭得像桃子一樣。我這心啊,一下子就揪起來了。
“曉雯,這大半夜的,你怎么...”我趕緊接過孫子,一邊往屋里讓女兒。
孩子已經(jīng)睡著了,小臉蛋紅撲撲的,我看著心疼。女兒進屋后就坐在沙發(fā)上抹眼淚,那個樣子,真是讓我這個當(dāng)媽的心都碎了。
“媽,我能在這住幾天嗎?”女兒的聲音啞得厲害,一聽就知道哭了很久。
我趕緊點頭:“當(dāng)然能,這是你的家,想住多久住多久?!币贿呎f著,一邊給她倒熱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張浩又...”
“媽,你別問了?!迸畠簲[擺手,“我現(xiàn)在不想說。”
我今年62了,從來沒想過女兒的婚姻會走到這步田地。看著女兒哭成這樣,我心疼得不行,但又有種說不出的復(fù)雜心情。說實話,我一直覺得張浩配不上我女兒,現(xiàn)在這樣,是不是證明我當(dāng)初的想法是對的?
我一邊哄孫子睡覺,一邊偷偷觀察女兒。她坐在那里發(fā)呆,眼睛紅紅的,整個人憔悴得不行。我想問又不敢問,只能在心里猜測。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我試探著問。
女兒點點頭,但還是不肯說具體為什么。我心里著急,但也不敢逼得太緊。畢竟我這個女兒從小就倔,越逼她越不說。
我把孫子安頓好,回到客廳陪女兒坐著。屋子里很安靜,只有墻上的鐘在滴答滴答地響。我看著女兒那個樣子,心里五味雜陳。
最近幾次去女兒家,我確實感覺到張浩對我態(tài)度有些冷淡。以前他還會主動跟我聊幾句,叫聲媽,現(xiàn)在呢?見面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我當(dāng)時還納悶,這孩子是怎么了?
想起這些,我心里更不是滋味。難道真的是我哪里做錯了什么?可是我仔細(xì)想想,我對他們小兩口一直都很好啊。我去他們家?guī)兔Ш⒆?,買菜做飯,哪樣不是為了他們好?
“曉雯,你老實告訴媽,是不是我...”我話還沒說完,女兒就搖頭了。
“媽,你別想那么多,這事跟你沒關(guān)系?!迸畠赫f著,又開始掉眼淚。
但我心里明白,女兒這話說得不實在。我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什么事看不出來?張浩對我的態(tài)度變化,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
我想起上個月去他們家,張浩下班回來看到我在廚房忙活,臉色就不太好看。當(dāng)時我還以為他工作累了,現(xiàn)在想想,那表情分明就是不歡迎我。
還有前些天,我去給孫子買衣服,順便在他們家住了兩天。張浩回家后話特別少,吃完飯就進房間,連電視都不看了。我問女兒他是不是不舒服,女兒支支吾吾的,現(xiàn)在想來肯定有問題。
我看著女兒疲憊的樣子,心里更加確定,這事八成跟我有關(guān)系。可是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錯了?我不就是關(guān)心他們嗎?我不就是想讓他們過得更好嗎?
“媽,我先去洗澡,明天再說吧。”女兒站起身,準(zhǔn)備往衛(wèi)生間走。
我趕緊拉住她:“曉雯,你跟媽說實話,是不是我平時說話太直了?得罪張浩了?”
女兒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心里一緊。
她張張嘴,好像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搖搖頭:“媽,你別多想了,我們的事我們自己解決?!?/p>
說完,女兒就進了衛(wèi)生間。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聽著水聲,心里亂得很?!译[約覺得問題就出在我身上,可是具體是什么,我真的想不明白。
我對張浩一直都挺好的啊,雖然偶爾說話重了點,但哪個當(dāng)媽的不是這樣?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女兒的眼淚,張浩的冷淡,還有孫子那張?zhí)煺娴男∧?,在我腦海里不停地轉(zhuǎn)。
我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了。
02
說起張浩,我得從三年前說起。
那天女兒神秘兮兮地跟我說要帶男朋友回家,我這心里既緊張又期待。
畢竟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她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記得特別清楚,那是個周日的下午,我早早就開始準(zhǔn)備。
買了她愛吃的菜,還特意去理發(fā)店做了頭發(fā)。想著能看看是什么樣的小伙子配得上我家曉雯。
下午三點多,我聽到鑰匙聲,趕緊跑到門口迎接,門一開,我就看見了張浩。
說實話,第一眼我心里就涼了半截。這小伙子個子不高,就一米七出頭,瘦瘦的,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襯衫,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但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我心里暗想:就這樣?我女兒這么漂亮,這么優(yōu)秀,就看上了這么個人?
“媽,這是張浩?!迸畠豪氖?,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阿姨好,初次見面,有點緊張。”張浩聲音不大,還有點結(jié)巴,手里拎著一袋水果。
我勉強笑了笑:“進來坐吧,別客氣。”
吃飯的時候,我開始了解這個小伙子的情況,問來問去,我這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張浩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員,月薪4500塊,家里父母都是農(nóng)民,還有個弟弟要結(jié)婚。
我當(dāng)時就想,我女兒大學(xué)畢業(yè),在銀行工作,一個月七八千呢,人又長得漂亮,身材好,這不是明擺著下嫁嗎?
我想起女兒以前交往的那個醫(yī)生小王,人家家里開診所的,人長得精神,說話也有水平。
可惜女兒說性格不合,沒多久就分了,我當(dāng)時還挺可惜的,現(xiàn)在看看這張浩,更是后悔得不行。
“小張是哪里人啊?”我繼續(xù)問。
“我老家在縣里,父母種地?!睆埡评蠈嵉鼗卮稹?/p>
我心里又是一陣失望。農(nóng)村的,這將來要在城里買房子,家里能幫上什么忙?全得靠他們小兩口自己奮斗。我女兒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能吃這個苦嗎?
飯后,女兒去廚房洗碗,我和張浩坐在客廳里聊天。我越看這小伙子越覺得不般配。說話聲音小,沒什么主見,問他將來有什么打算,他就說要好好工作,爭取給曉雯幸福。
聽起來挺好聽,但我覺得太虛了。
“小張啊,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寶貝著長大的?!蔽以囂街f,“你覺得你能給她幸福嗎?”
張浩認(rèn)真地點頭:“阿姨,我會好好對曉雯的,雖然我現(xiàn)在條件不是很好,但我會努力的?!?/p>
努力?我心里冷笑?,F(xiàn)在這社會,光努力有什么用?還得看家庭背景,看資源,看機遇。我女兒條件這么好,選擇那么多,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他?
那天張浩走后,我就跟女兒開始了長談。
“曉雯,你真的想好了?”我直接問她。
女兒點頭:“媽,我覺得浩哥人很好,對我也很好。”
“人好有什么用?現(xiàn)在這社會,沒錢能行嗎?”我有點急了,“你看看人家小王,家里條件多好,人也有前途。”
“媽,小王我跟他沒感覺,浩哥不一樣。”女兒堅持自己的想法。
我當(dāng)時真是恨鐵不成鋼。女兒從小就是個乖孩子,成績好,長得漂亮,工作也不錯。追她的人排隊,怎么就偏偏選了個最沒出息的?我真是想不通。
但看著女兒那個堅決的樣子,我也不好說得太過分。
只能暗自希望,時間長了,女兒能看清現(xiàn)實,主動分手。
可是我沒想到,這兩個人感情還真是穩(wěn)定。交往了一年多,張浩對女兒確實不錯,每天接送上下班,生病了照顧得無微不至,就連我生日都記得買禮物。
我心里雖然對他的經(jīng)濟條件不滿意,但看在他對女兒好的份上,也就勉強接受了。
結(jié)婚的時候,我心里五味雜陳??粗畠捍┲榧喣敲撮_心,我表面上也跟著高興,但心里總覺得不甘心。我這么優(yōu)秀的女兒,就這樣嫁給了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婚禮上,張浩的父母也來了,樸樸實實的農(nóng)村人,說話都不利索。我更加確定,女兒這是下嫁了。雖然張浩人不壞,但配我女兒,還是差了一大截。
孫子出生后,看著張浩抱孩子時那個小心翼翼的樣子,看著他半夜起來沖奶粉的認(rèn)真勁,我心里才稍微好受一些。至少,這個男人是真心疼我女兒的。
但即便如此,我心里始終有個疙瘩。我總覺得,我女兒值得更好的。
這種想法,就像種子一樣,在我心里慢慢發(fā)芽。
03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和張浩的關(guān)系惡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是在一件件小事中慢慢積累起來的。每一次沖突,我都覺得自己有理,現(xiàn)在想想,真是糊涂得可以。
去年國慶節(jié)的那次聚餐,我記得特別清楚。
那天我去女兒家?guī)兔Ш⒆?,下午張浩說他幾個同事朋友要來家里聚餐。
我當(dāng)時心里就有點不樂意,覺得家里有老人孩子,他們這些年輕人在這喝酒抽煙不合適。
傍晚時分,來了四五個人,都是張浩的同事。我一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心里就更不舒服了。有的穿著很隨便,有的還染著頭發(fā),看起來就不像是什么有出息的人。
他們在客廳里喝酒聊天,聲音越來越大,煙味也越來越重。我抱著孫子坐在一邊,臉色越來越難看。其中一個人還夸我女兒漂亮,說張浩真有福氣。
我當(dāng)時心里就想:當(dāng)然漂亮,我女兒可是大學(xué)生,銀行工作,你們這些人比得了嗎?
等他們散了以后,我忍不住對女兒說:“你老公這些朋友看起來就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以后少來往吧。跟什么人交往,就會變成什么樣的人?!?/p>
女兒當(dāng)時有點尷尬,說:“媽,他們?nèi)送玫模ぷ饕捕疾诲e。”
我冷笑一聲:“不錯?我看著就不像。你們現(xiàn)在有了孩子,就該多考慮考慮,什么樣的朋友值得交往?!?/p>
張浩在廚房收拾,肯定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但他什么都沒說?,F(xiàn)在想想,他當(dāng)時的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
今年春節(jié),大年初二,按照慣例,張浩和女兒帶著孫子來我家拜年。我早早就準(zhǔn)備了一桌菜,我侄子侄女他們也都來了。
張浩進門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穿了件很普通的外套,看樣子也就兩三百塊錢的。
再看看我侄子小劉,人家穿的是名牌羽絨服,一千多呢,整個人看起來就是精神。
吃飯的時候,大家聊得挺熱鬧。我侄子在外貿(mào)公司上班,月薪一萬多,還說準(zhǔn)備買車了。
我心里這個羨慕啊,人家這才叫有出息。
我故意問張浩:“小張,你們公司今年效益怎么樣?有什么發(fā)展前景嗎?”
張浩支支吾吾地說:“還行吧,公司不大,但挺穩(wěn)定的?!?/p>
我接著問:“那你們有升職的機會嗎?”
“這個...要看情況吧?!睆埡泼黠@不太愿意多說。
我心里更不屑了。我侄子那邊談的都是升職加薪,買房買車,這邊卻支支吾吾的,差距太明顯了。我忍不住說:“現(xiàn)在這社會競爭這么激烈,不進則退啊。要多學(xué)點東西,多提升自己?!?/p>
說這話的時候,我明顯看到張浩臉色不好看,但我當(dāng)時覺得這是為他好,刺激他上進。
今年5月的一個晚上,我記得是個周四,孫子突然發(fā)高燒。我當(dāng)時在女兒家住著,半夜聽到孩子哭聲,趕緊起來看。一摸額頭,確實很燙。
我趕緊用濕毛巾給孩子敷頭,又找了退燒貼。張浩醒來后,看了看孩子,說要去醫(yī)院。
我當(dāng)時就不同意:“這大半夜的,去什么醫(yī)院?小孩子發(fā)燒很正常,物理降溫就行了。”
“媽,孩子燒得這么厲害,還是去看看吧?!睆埡茍猿忠ァ?/p>
我當(dāng)時就急了:“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大驚小怪?我養(yǎng)大曉雯的時候,發(fā)燒都是在家處理的?,F(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嬌氣,一點小病就往醫(yī)院跑,那得花多少錢?”張浩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堅持要去。最后女兒也同意了,我只能跟著去。
在醫(yī)院門口排隊的時候,我還在那嘟囔:“這一趟下來,掛號費、檢查費,少說也得幾百塊。就知道花錢,一點都不會過日子?!?/p>
旁邊有其他家長聽到了,我看到張浩臉紅得厲害,但他還是沒說什么。
后來醫(yī)生說幸好送來及時,是急性扁桃體炎,如果再晚點可能會更嚴(yán)重。我當(dāng)時心里有點虛,但嘴上還是不服氣。
7月份,張浩興沖沖地回家說,有個同學(xué)介紹他去另一家公司,工資能漲800塊。女兒挺高興的,我卻不以為然。
“跳槽?現(xiàn)在工作這么難找,你還挑三揀四的?”我直接潑冷水。
“媽,那家公司確實不錯,而且工資也高?!睆埡平忉屨f。
我冷笑:“工資高能高到哪去?還不是那點錢。現(xiàn)在經(jīng)濟形勢這么不好,有份穩(wěn)定工作就不錯了,還想著這想著那的。”
女兒想為張浩說話,我直接打斷:“曉雯,你別護著他。他這種人就是眼高手低,總覺得自己懷才不遇。你以為你是什么人才?能有現(xiàn)在這份工作就不錯了!”張浩聞言臉色鐵青,但還是沒反駁。最后這個跳槽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久,小兩口開始商量買房的事。他們看中了一套二手房,需要貸款八十萬。張浩很積極地在算賬,說月供多少,首付需要多少。
我聽了直搖頭:“就你那點工資,還想買房?別做夢了!”
“媽,我們算過了,月供壓力不大?!迸畠合胝f服我。
“不大?”我提高了聲音,“你們現(xiàn)在每個月開銷多少?孩子要花錢,生活要花錢,萬一有個急事怎么辦?就你們這點收入,還想供房?”
我看著張浩說:“小張,我不是打擊你,我是為你們好?,F(xiàn)在房價這么高,你們這種條件買房就是找罪受。租房不好嗎?省心省力的。”張浩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
我當(dāng)時還覺得他認(rèn)識到現(xiàn)實了,現(xiàn)在想想,他那是被我傷透了心。
說到這里,我得說說9月15日那天,女兒生日。那天我起了個大早,去菜市場買了很多菜,都是張浩愛吃的。紅燒肉、糖醋里脊、宮保雞丁,我從早上忙到下午。
下午四點多就開始做菜,一直忙到七點,滿滿一桌子菜擺好了,就等張浩回來。七點過了,八點過了,九點也過了,人還沒回來。
我給張浩打電話,沒人接。問女兒,女兒說可能公司有事。我這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女兒生日,他居然不回來?
到了晚上十點多,張浩才推門進來,一身酒氣,說是公司聚餐??吹綕M桌子的涼菜,我徹底爆發(fā)了。
04
“張浩!”我指著滿桌子涼菜,聲音都顫抖了,“你看看這一桌子菜,我從早上忙到現(xiàn)在,就為了給曉雯過生日,你倒好,喝酒去了!”
張浩站在門口,臉色很難看:“媽,對不起,公司臨時有事...”
“臨時有事?”我打斷他,“什么事比你老婆生日還重要?你心里還有這個家嗎?”
女兒趕緊過來拉我:“媽,算了,公司的事他也沒辦法?!蔽铱粗畠耗莻€護著他的樣子,心里更氣了。我這么疼的女兒,為了他操心受累,他卻這么不當(dāng)回事!
“曉雯,你別護著他!”我指著張浩,“我告訴你,張浩,我女兒跟了你是她倒了八輩子霉就你這樣的,我女兒當(dāng)初隨便挑一個都比你強百倍!”
這話一出口,整個房間都安靜了。張浩臉色鐵青,一句話都沒說,轉(zhuǎn)身就進了臥室,門一關(guān),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女兒瞪著我,眼睛里都是淚水:“媽,你怎么能這么說話?”
我當(dāng)時還覺得自己沒錯:“我說的是實話!他這個樣子,配得上你嗎?”
那一夜,家里的氣氛壓抑得很。我雖然嘴上不服輸,但心里也有點后悔說得太重了。
可是已經(jīng)說出去的話,哪里還收得回來?
第二天早上,張浩起得很早,洗漱完就準(zhǔn)備出門上班。我在廚房做早餐,喊了他一聲:“小張,吃了早餐再走吧?!?/p>
他頭都沒回,淡淡地說了句:“不用了。”然后就走了。
從那天開始,張浩對我的態(tài)度徹底變了。以前他還會叫我一聲媽,現(xiàn)在連招呼都不打了?;氐郊揖瓦M房間,吃飯的時候也不說話,整個人像變了一個似的。
我問女兒:“他這是什么意思?還生氣呢?”
女兒嘆了口氣:“媽,你那天話說得太重了?!?/p>
“重嗎?”我當(dāng)時還不覺得,“我說的都是實話啊?!?/p>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孫子又發(fā)燒了。這次張浩二話不說就抱起孩子往外走,我在后面喊:“這大晚上的,又去醫(yī)院?”
張浩頭都沒回,聲音很冷:“孩子發(fā)燒了,當(dāng)然要去醫(yī)院?!?/p>
我跟著出去,在小區(qū)門口碰到了幾個鄰居。
我忍不住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嬌氣,小孩子發(fā)個燒就大驚小怪的,就知道花錢,一點都不會過日子,難怪一輩子就這個樣!”
這話聲音不小,張浩肯定聽到了。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現(xiàn)在還記得,里面有憤怒,有失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當(dāng)時好幾個鄰居都在場,大家都聽到了我的話。張浩抱著孩子走了,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那里,突然覺得有點尷尬。
從醫(yī)院回來后,我聽到他們在房間里吵架。女兒的哭聲,張浩壓抑的怒吼聲,聽得我心里發(fā)慌。我想過去勸勸,但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從那次以后,家里的氣氛更加壓抑了。張浩回家越來越晚,周末也不在家待著,不是加班就是出去辦事。女兒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經(jīng)常偷偷抹眼淚。
我問女兒:“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女兒搖頭:“沒有?!?/p>
但我知道肯定有問題。以前他們小兩口感情多好啊,現(xiàn)在連話都不說了。我心里雖然有點擔(dān)心,但還是覺得主要責(zé)任在張浩。是他太小氣,受不了一點批評。
有一次,我聽到女兒在房間里打電話,好像是在向閨蜜哭訴。
我貼著門聽了一會,只聽到女兒說:“我也不知道怎么辦,他們兩個人就是合不來...”
我心里一緊,意識到問題可能比我想象的嚴(yán)重。
就在前幾天,我又去了他們家。那天張浩比平時回來得早,我正在廚房做飯。
他進門看到我,臉色明顯不好看,但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吃飯的時候,氣氛特別尷尬。我試著跟他說話:“小張,最近工作怎么樣?”
他頭也不抬:“還行。”
我繼續(xù)問:“公司那個項目做得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本瓦@樣簡短的對話,再也沒有別的了,我看著他那個冷淡的樣子,心里的火又上來了。
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他倒好,擺臉子給我看。
飯后,張浩進房間就沒出來過。女兒洗碗的時候,我忍不住說:“你看看他那個態(tài)度,還有沒有把我當(dāng)長輩?”
女兒放下碗,轉(zhuǎn)身看著我:“媽,你能不能別這樣?”
“我怎么樣?”我有點生氣,“我說錯什么了?”
女兒眼圈紅了:“媽,你總是這樣,總是找他的毛病,他已經(jīng)很累了?!?/p>
“累?”我提高了聲音,“我不累嗎?我為這個家操了多少心?”可能是聲音太大了,張浩從房間里出來了,臉色鐵青。
他看著我,然后對女兒說:“曉雯,我們需要談?wù)?。?/p>
那天晚上,我聽到他們在房間里談了很久。第二天早上,女兒就抱著孩子回娘家了。
現(xiàn)在我坐在這里,看著女兒憔悴的樣子,心里真是五味雜陳。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只是想讓他們過得更好,怎么就成了這樣?
05
女兒在我家住了三天,張浩連個電話都沒打過。我看著女兒每天心神不定的樣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以前女兒有什么事,張浩總是第一個關(guān)心的,現(xiàn)在卻這樣冷漠,我心里也開始打鼓了。
第四天早上,我正在廚房做早餐,女兒抱著孩子走到我身邊,眼睛紅紅的。
“媽,我想問你件事。”女兒的聲音很輕,但我聽得出她在努力控制情緒。
我放下手里的鍋鏟,轉(zhuǎn)身看著她:“什么事?你說?!?/p>
女兒深吸了一口氣:“媽,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跟浩哥說過什么?他說...他說要和我離婚?!?/p>
這話像晴天霹靂一樣打在我頭上。
離婚?我的腿一軟,趕緊扶住灶臺。
“離婚?他...他為什么要離婚?”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女兒眼淚開始往下掉:“他說受夠了你的羞辱,說在這個家里沒有一點尊嚴(yán)?!?/p>
我看著女兒絕望的樣子,心如刀絞。我從來沒想過,我說的那些話會有這么嚴(yán)重的后果。
“媽,我求你了,你告訴我實話?!迸畠汗蛟谖颐媲?,“如果你再不說,我真的要失去這個家了?!笨粗畠汗蛟诘厣峡蓿以僖踩滩蛔×?,我顫抖著手扶起女兒,眼淚也流了下來。
“曉雯,媽...媽真的不知道會這樣?!蔽铱拗f,“我以為...我以為那些話能讓他上進?!?/strong>
“什么話?”女兒緊緊抓著我的手,“你到底說了什么?”
我閉上眼睛,這些話就像刀子一樣在我心里轉(zhuǎn),說出來,就等于承認(rèn)我徹底錯了。
不說,女兒的婚姻就真的完了。
我深吸一口氣,哭著對女兒說出了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