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舊小區的樓道里傳來陣陣腳步聲。

七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一扇破舊的防盜門前。

“王大爺，開門聊聊吧，關于您那80萬的事。”

門后傳來平靜的聲音：“來了來了，別著急。”

當這些經驗豐富的催收專家走進屋內，翻開那份看似普通的借貸合同時，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

“這個賬...”領頭的催收經理搖搖頭，“沒法收。”

01

春城三月，柳絮飛舞。

陽光透過老舊的玻璃窗，灑在這間不足七十平米的兩居室里。

王建國坐在那張用了二十年的藤椅上，手里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

八十三歲的他，臉上沒有絲毫緊張的神色。

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

“王大爺，我們知道您在家，咱們好好談談。”

聲音有些粗獷，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王建國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起身走向門口。

“來了，來了。”

防盜門打開，七個男人魚貫而入。

領頭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西裝筆挺，皮鞋锃亮。

“王大爺，我叫李強，速貸通公司的催收主管。”

李強遞過一張名片，臉上擠出職業性的笑容。

“這幾位都是我的同行，大家今天來，就是想和您聊聊那八十萬的事。”

王建國接過名片，掃了一眼。

“哦，都是催收公司的朋友啊。”

“坐，都坐下說話。”

客廳里只有一張破舊的沙發，幾個塑料凳子。

七個催收員面面相覷，這陣仗他們還是頭一次遇到。

平時上門催收，債務人要么躲著不見，要么哭天抹淚求情。

像王建國這樣淡定的，實在少見。

“王大爺，咱們直入主題吧。”

李強從公文包里掏出一疊材料。

“您在我們7家公司總共借了80萬，現在已經逾期三個月了。”

“本金加利息，現在總共欠款93萬2千元。”

王建國點點頭，表情依舊平靜。

“嗯，數字沒錯。”

“那您看這個事怎么解決？”

另一個催收員插話道，語氣已經有些不善。

“我叫張明，追債這行干了十年，什么樣的老賴沒見過。”

“大爺，您這個年紀了，何必讓兒女們跟著丟人？”

王建國似乎沒聽出威脅的意味，依舊溫和地說道。

“要不要喝點茶？我剛泡的，挺香的。”

李強擺擺手，耐心開始消耗。

“王大爺，我們今天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喝茶的。”

“您看這樣，我們也不為難您，分期還款可以商量。”

“但是您總得給個態度吧？”

王建國慢慢起身，走到飲水機旁。

“態度？我的態度就是，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按法律程序走唄。”

這話一出，幾個催收員交換了眼神。

平時遇到這種情況，他們都有一套成熟的話術。

什么征信黑名單，什么影響子女前途，什么法院強制執行。

但看王建國這個架勢，好像這些威脅對他毫無作用。

“王大爺，您這話說得輕巧。”

第三個催收員忍不住了，語氣變得嚴厲。

“我叫趙剛，專門負責疑難案件。”

“您知道欠債不還的后果嗎？”

“法院可以查封您的房產，凍結您的銀行賬戶。”

王建國回到藤椅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查封就查封唄，凍結就凍結唄。”

“該走的程序，一個都不會少。”

李強感覺有些不對勁。

干了這么多年催收，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債務人。

有些是真的沒錢，哭窮裝可憐。

有些是有錢不還，耍無賴裝瘋賣傻。

但像王建國這樣，明明是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卻表現得如此淡定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王大爺，您別和我們繞彎子了。”

第四個催收員站起身，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叫孫濤，干這行十五年，沒有收不回來的賬。”

“您今天不給個痛快話，我們就不走了。”

王建國抬頭看了看這個叫孫濤的年輕人。

“不走就不走唄，我這里茶水管夠。”

“就是晚飯可能簡單點，咸菜疙瘩，您幾位能湊合嗎？”

孫濤被這話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第五個催收員趕緊打圓場。

“王大爺，大家都是為了工作，沒必要鬧得這么僵。”

“我叫馬超，也是干催收的。”

“您看這樣，我們公司可以給您一些優惠政策。”

“比如減免一部分利息，或者延長還款期限。”

王建國搖搖頭。

“優惠政策就不必了。”

“咱們該按合同辦事，就按合同辦事。”

“該按法律程序走，就按法律程序走。”

第六個催收員是個女的，四十歲左右，看起來比較精明。

“王大爺，我叫劉敏，專門處理老年人債務問題。”

“您這個年紀，身體還好吧？”

“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兒女們著急，銀行賬戶被凍結，看病都成問題。”

王建國笑了笑。

“身體挺好的，謝謝關心。”

“至于看病，有醫保，夠用了。”

最后一個催收員一直沒說話，這時候開口了。

“王大爺，我叫陳偉，在這行干了二十年。”

“說句實話，像您這種情況，我們見多了。”

“最后都是雞飛蛋打，對誰都沒好處。”

“不如大家都退一步，找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

02

王建國放下茶杯，認真地看著陳偉。

“陳先生說得對，確實應該找個解決方案。”

“不過這個方案，得按規矩來。”

李強覺得今天這個差事有點棘手。

遇到這種油鹽不進的老頭，一般的催收手段都不管用。

“王大爺，既然您這么說，那我們就先看看合同。”

“把具體的條款再梳理一遍，看看有什么解決辦法。”

王建國點點頭。

“好，合同我這里有，你們隨便看。”

從茶幾下面的抽屜里，王建國拿出一個文件夾。

里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七份借貸合同，還有相關的所有材料。

每一份合同都用回形針夾得整整齊齊，上面還貼著標簽。

標簽上寫著借款金額、借款時間、還款方式等關鍵信息。

李強接過合同，粗略地翻了翻。

“咦，這些合同保存得挺好啊。”

“一般人都是隨便一扔，您這整理得這么仔細。”

王建國笑而不語。

張明湊過來看了看。

“大爺，您這是提前準備好打官司啊？”

“材料準備得這么齊全。”

趙剛也覺得奇怪。

“按理說，借網貸的人都比較著急，很少有人會這么仔細地保存合同。”

“您這個習慣挺好的。”

孫濤拿過其中一份合同，仔細看了起來。

“這個利率...”

“咦，這里有個條款有點奇怪。”

馬超也湊過來看。

“哪里奇怪？”

“這里，關于逾期費用的計算方式。”

“按照這個條款，如果借款人能證明放貸方在某些環節存在不規范操作，可以申請減免逾期費用。”

劉敏聽了，也拿過合同看了看。

“還真是，這個條款確實少見。”

“一般的網貸合同都沒有這種對借款人有利的條款。”

陳偉經驗最豐富，他拿過合同研究了半天。

“這個合同...有點意思。”

“很多條款都比較嚴謹，法律條文引用得也很準確。”

“不像是那種批量生產的標準合同。”

李強感覺越來越不對勁。

“王大爺，這些合同您都仔細看過嗎？”

“每個條款都理解嗎？”

王建國點點頭。

“當然看過，每個字都看了。”

“借錢是大事，不能馬虎。”

張明覺得這個老頭有點不簡單。

“大爺，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對法律條文這么熟悉。”

王建國揮揮手。

“就是個普通的退休老頭，沒什么特別的。”

“年輕時在單位上班，現在退休了。”

趙剛不死心，繼續追問。

“什么單位？做什么工作的？”

“現在的年輕人借網貸，大部分連合同都不看，您這么仔細，確實少見。”

王建國站起身，又去倒了杯茶。

“就是政府部門，做文職工作的。”

“文職工作接觸的文件多，養成了仔細看條款的習慣。”

孫濤把幾份合同攤開，逐一對比。

“奇了怪了，這七家公司的合同，怎么條款都這么相似？”

“而且都有一些對借款人有利的特殊條款。”

馬超也發現了問題。

“按理說，不同公司的合同模板應該不一樣才對。”

“這七份合同，除了公司名稱和具體金額，其他條款幾乎一模一樣。”

劉敏拿出手機，開始查詢相關信息。

“我查查這幾家公司的背景。”

“這種情況確實比較少見。”

陳偉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王大爺，您是從哪里知道這幾家公司的？”

“是通過什么渠道申請的貸款？”

王建國回到藤椅上。

“網上看到的廣告，說是利率低，放款快。”

“就試著申請了幾家，沒想到都批了。”

李強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王大爺，您申請貸款是為了什么？”

“八十萬不是小數目，您這個年紀，用錢的地方應該不多吧？”

王建國笑了笑。

“年紀大了，總想著給孩子們留點什么。”

“想著用這些錢做點小投資，賺點收益。”

“沒想到投資失敗了，錢都虧了。”

張明聽了，語氣緩和了一些。

“原來是這樣，老人家的想法我們理解。”

“但是現在錢虧了，債還是要還的。”

“您看能不能和兒女們商量商量，一起想想辦法？”

王建國搖搖頭。

“孩子們都在外地工作，也不容易。”

“這個事我不想讓他們知道。”

“能解決就解決，解決不了就算了。”

趙剛有些急了。

“王大爺，您這話說得太輕松了。”

“八十萬可不是小數目，不是說算了就算了的。”

“您總得想想辦法吧？”

王建國依舊平靜。

“辦法？該有的辦法都試過了。”

“現在就看你們公司怎么處理了。”

03

孫濤把合同重新整理了一遍。

“王大爺，我們再仔細研究研究這些合同。”

“看看有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

“您先休息一下，我們幾個商量商量。”

王建國點點頭。

“好的，你們慢慢看。”

“我去廚房給你們切點水果。”

七個催收員聚在一起，開始仔細研究這些合同。

李強首先發言。

“這個老頭確實有點不同尋常。”

“一般的老人遇到這種情況，早就慌了。”

“他倒好，還有心情切水果。”

張明翻看著合同。

“關鍵是這些合同條款，確實有些問題。”

“很多地方都對借款人過分有利。”

“這不符合常理。”

趙剛指著其中一個條款。

“你們看這里，關于違約責任的認定。”

“如果放貸方在催收過程中采用不當手段，借款人可以申請撤銷部分債務。”

“這種條款，我從來沒見過。”

孫濤也發現了問題。

“還有這個，關于利率的計算方式。”

“看起來是按照國家標準制定的，但是有些細節條款，明顯偏向借款人。”

馬超放下合同，皺著眉頭。

“我覺得這個案子不簡單。”

“這個老頭可能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普通。”

劉敏查完資料，臉色有些難看。

“我查了這七家公司的注冊信息。”

“其中三家公司的注冊地址是虛假的，另外兩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查無此人。”

“還有兩家公司，營業執照已經被吊銷了。”

陳偉聽了，臉色大變。

“什么意思？這些公司都有問題？”

“那我們今天來催收，豈不是白跑一趟？”

李強感覺頭有些大。

“如果這些公司本身就有問題，那這些合同的法律效力就存在爭議。”

“我們催收的法律依據也就站不住腳了。”

張明有些不甘心。

“不對啊，我們公司的法務部門審核過這些合同，沒發現問題啊。”

“怎么可能突然就變成無效合同了？”

趙剛想了想。

“會不會是這個老頭故意找的這些有問題的公司？”

“然后利用合同漏洞，達到不用還錢的目的？”

孫濤搖搖頭。

“不可能，這需要對法律非常專業的了解。”

“一個普通的退休老頭，哪有這種能力？”

馬超看了看廚房的方向。

“我覺得這個老頭肯定有問題。”

“要不我們再探探他的底？”

劉敏提議。

“我去廚房幫他切水果，順便看看能不能套出點什么。”

陳偉點點頭。

“可以，我們幾個繼續研究合同。”

“看看還能發現什么線索。”

劉敏起身走向廚房。

“王大爺，我來幫您切水果吧。”

王建國正在清洗蘋果。

“不用麻煩，馬上就好了。”

劉敏走到他身邊。

“王大爺，您這廚房收拾得真干凈。”

“一看就是個細心的人。”

王建國笑笑。

“人老了，也沒什么事干，就喜歡收拾收拾屋子。”

劉敏趁機觀察了一下廚房。

墻上貼著一張便民服務卡，上面有各種電話號碼。

冰箱上用磁鐵貼著幾張便條，寫著買菜清單。

櫥柜里的碗碟擺放得整整齊齊。

“王大爺，您一個人住，生活挺規律的啊。”

“兒女們不在身邊，您不覺得孤單嗎？”

王建國切著蘋果。

“孤單倒不至于，鄰居們都挺好的。”

“有時候下下棋，聊聊天，日子過得也挺充實。”

劉敏注意到窗臺上放著幾本書。

“王大爺，您平時還看書啊？”

“這些書都是什么內容的？”

王建國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哦，那些啊，就是一些法律方面的書。”

“年紀大了，總想學點東西，免得被人騙。”

劉敏聽了，心里一驚。

法律方面的書？這可不是一般老人會看的。

“王大爺，您對法律挺感興趣的啊？”

“這些書看得懂嗎？”

王建國把切好的蘋果裝盤。

“看得懂一些，不懂的就查字典。”

“現在網絡這么發達，不懂的可以上網查。”

劉敏想要看清楚那些書的書名，但是距離有點遠。

“王大爺，您學法律是為了什么？”

“是因為這次借貸的事嗎？”

王建國端起果盤。

“不是，很早就開始看了。”

“退休后閑著沒事，就想多學點東西。”

“走吧，水果切好了，給他們送過去。”

劉敏跟著王建國回到客廳。

其他幾個催收員還在研究合同。

“怎么樣？有什么發現嗎？”

04

李強抬起頭。

“發現了一些問題，但還需要進一步確認。”

“王大爺，您這些合同是從哪里下載的？”

“是網站上的標準模板嗎？”

王建國把果盤放到茶幾上。

“不是模板，是我和每家公司單獨簽的。”

“每份合同都是經過協商的。”

張明聽了，更加疑惑。

“協商？一般網貸公司都是標準合同，不接受協商的。”

“您是怎么做到的？”

王建國坐回藤椅。

“我就說我年紀大了，對有些條款不理解。”

“希望能夠解釋清楚，或者適當修改。”

“他們的客服人員挺耐心的，就同意了。”

趙剛覺得這個解釋說不通。

“王大爺，網貸公司都是流程化操作，不可能為了一個客戶修改合同。”

“這種事情，我們從來沒遇到過。”

王建國淡淡地說。

“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吧。”

“遇到的客服都比較負責任。”

孫濤拿著手機。

“王大爺，我能加您個微信嗎？”

“以后有什么事，溝通起來方便一些。”

王建國搖搖頭。

“我不用微信，也不會用智能手機。”

“有事就打座機，或者直接上門。”

馬超指了指茶幾上的一部老式手機。

“王大爺，您用的還是按鍵手機啊？”

“現在很少見了。”

王建國點點頭。

“智能手機太復雜，學不會。”

“這個簡單，能打電話就行。”

劉敏想起剛才在廚房看到的書。

“王大爺，您平時除了看法律書，還有什么愛好？”

“比如看電視，聽廣播什么的。”

王建國想了想。

“電視偶爾看看新聞，廣播倒是經常聽。”

“主要還是看書，書架上有不少書。”

陳偉聽了，起身走向書架。

“王大爺，我能看看您的藏書嗎？”

“看看您平時都讀什么書。”

王建國做了個請的手勢。

“隨便看，都是些舊書。”

陳偉走到書架前，仔細看了起來。

書架分為三層，擺放得整整齊齊。

第一層是一些文學作品，四大名著，魯迅全集等。

第二層是歷史類書籍，史記，資治通鑒等。

第三層...陳偉的眼睛停住了。

《民法典釋義》、《合同法實務》、《經濟糾紛案例分析》、《最高人民法院指導案例》...

整整一層，全是法律專業書籍。

而且看起來都是經常翻閱的，書頁有些發黃。

陳偉的手有些顫抖，他抽出其中一本《最高人民法院指導案例》。

書的扉頁上，用鋼筆寫著幾個字：“王建國 2010年”。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退休紀念”。

陳偉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翻看。

書里夾著很多小紙條，上面密密麻麻地記著筆記。

字跡工整，內容專業，顯然是專業人士的手筆。

陳偉的后背開始出冷汗。

他想起剛才王建國說的話：年輕時在政府部門做文職工作。

什么樣的文職工作，需要研究最高人民法院的指導案例？

陳偉又抽出幾本書，翻看了一下。

每本書都有詳細的筆記，有些地方還用紅筆畫了重點。

這絕對不是業余愛好者的水平。

陳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觀察。

他注意到書架的角落里，放著一個相框。

相框里是一張發黃的照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王建國，穿著中山裝，站在一棟莊嚴的建筑前。

陳偉仔細看了看那棟建筑，心臟幾乎停止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