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七月的太陽毒辣辣地烤著大地,民政局門口人來人往。
我剛剛從里面走出來,手里攥著的,不是結婚證,而是離婚證。
馬昌運站在旁邊,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讓他看起來格外猥瑣。
這個58歲的男人,像個拿到糖果的孩子,急不可耐地掏出手機發微信。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接起電話,簡單說了幾句:“嗯,我知道了...好的,就這么辦。”
掛掉電話后,我轉身看向馬昌運,眼神冷得像冰窖里的寒風:“馬昌運,馬上回家收拾東西,三小時后我不想在家里再看到你。”
馬昌運愣住了,剛才還在狂歡的表情瞬間凝固。
他盯著我,仿佛第一次認識一樣。
那個電話是誰打的?什么客人要來?
“慧珍,你...你這是什么意思?”馬昌運聲音有些發抖。
我沒有回答,徑直朝停車場走去。
馬昌運心里莫名涌起一陣恐懼。
01、
三個月前的那個周末,陽光正好。
我在廚房里和面,準備包馬昌運最愛吃的韭菜雞蛋餃子。
我一邊揉著面團,一邊哼著小曲,腦子里想著兒子馬小軍從廣州回來,一家三口圍坐在餐桌前有說有笑的溫馨畫面。
面粉在我手指間變得越來越有韌性,就像這個家一樣,31年了,經歷過風風雨雨,依然堅韌。
“咕嚕嚕——”水餃在鍋里翻滾著,香味逐漸彌漫整個廚房。
我正準備調味,身后傳來腳步聲。
“慧珍。”馬昌運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嗯?餃子一會兒就好,你先去客廳等著。小軍應該快到了。”我頭也沒回,專心致志地繼續捏餃子。
“慧珍,別忙了,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什么事你說就行。”我隨口答道。
“咱們把婚離了吧。”
“砰!”
面團從我手中滑落,重重摔在地板上,濺起一片面粉。
我呆呆地看著地上的面團,腦子一片空白。
“你剛才說什么?”我緩緩轉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馬昌運背著手站在廚房門口,表情嚴肅地宣布:“我說,咱們離婚吧,我不想繼續跟你過下去了。”
“你是不是喝酒了?大白天說什么胡話?”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我沒喝酒,慧珍,我是認真的。”馬昌運走近了一步,“咱倆這么多年,就像左手摸右手,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覺得這日子過得太憋屈了。”
“憋屈?”我重復著這個詞,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馬昌運,你跟我說憋屈?”
我扔下手里的餃子,憤怒地看著他:“馬昌運,這31年來,家里哪件事不是我在操心?小軍小時候生病,是誰半夜起來喂藥?你媽住院的時候,是誰在醫院照顧了半個月?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哪一樣不是我在張羅?”
“現在孩子都28歲了,馬上就結婚成家,你突然跟我說沒意思了,憋屈了?”
馬昌運哼的一聲,還想繼續說。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
他條件反射般地摸向口袋,然后又猛地收回手,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
緊接著,手機又響了,一下,兩下,三下.....
“你倒是接啊。”我盯著他。
“沒事,可能是廣告推銷電話。”馬昌運強行把手機按成靜音,塞進口袋里。
我看著丈夫不自然的表情,心里的疑云越來越重。
31年的夫妻,我太了解這個男人了。
每當他撒謊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摸鼻子,就像現在這樣。
“馬昌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你有外遇了?”
“什么事都沒有!就是覺得咱倆沒感情了,分開對大家都好。”馬昌運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急,“反正小軍也大了,馬上成家立業,不需要咱們操心了。”
鍋里的水快煮干了,廚房里彌漫著焦糊的味道。
我關掉火,看著眼前這個共同生活了31年的男人,忽然覺得特別陌生。
02、
他肯定有事瞞著我。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我仔細觀察,馬昌運像變了個人。
首先是身材管理。
這個平時連樓梯都懶得爬的男人,突然辦了健身卡。
每天下班后不再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而是拎著運動包出門,說要“重新塑造自己、迎接新的生活”。
我在超市看到他買蛋白粉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
“這不是慧珍姐嗎?你家馬哥現在可真時髦,還買蛋白粉呢。”鄰居王嬸笑著說。
“是啊,說要健身。”我勉強笑了笑。
然后是外貌改變。
馬昌運把跟了他十幾年的寸頭,換成了時下流行的背頭,還特意去理發店做了造型。
衣服也開始挑牌子,以前穿什么都無所謂的人,現在出門前要在鏡子前站十分鐘。
最明顯的是作息改變。
以前他最晚九點半準到家,現在經常十點多才回來,理由總是“朋友聚會”或者“客戶應酬”。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怎么應酬這么多?以前都沒見你這么忙過。”
“公司現在競爭激烈,不多維護客戶關系怎么行?”馬昌運理直氣壯地說。
但我還是發現了破綻。
馬昌運回來身上從來沒有酒味,相反,總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而且他開始注意起口氣來,每天早晚都用漱口水,以前這些細節他從來不在意。
還有,以前馬昌運洗澡最多十分鐘,現在至少半小時,還用起了我從沒見過的洗發水。
我看過那瓶洗發水,是專門為男士設計的,價格不菲。
車里的變化更讓人起疑。我偶然發現副駕駛座旁邊多了一包濕紙巾,車載香薰也換了,是那種比較甜膩的花香味。
“這濕紙巾哪來的?”我拿起來問。
“同事落的吧,我也不知道。”馬昌運接過去就扔了。
但最讓我心寒的是那個深夜電話。
那天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發現馬昌運不在床上。
透過窗簾的縫隙,我看到陽臺上有個影子,是馬昌運在打電話。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等等,很快了...”
那個聲音輕得像羽毛,溫柔得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31年了,馬昌運從來沒用這種語氣跟我說過話。
我也努力過,試著挽回我們的感情。
我精心打扮,去馬昌運的公司想給他一個驚喜。
卻在樓下看到他和一個年輕女孩有說有笑地從大樓里走出來。女孩看起來頂多25歲,穿著職業套裝,笑起來很甜美。
他們出門后就上車走了,我只好回來。
我給他最愛吃的紅燒肉,他卻說:“最近胃不太好,想吃清淡點。”
我試圖和他談心,問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煩惱,他總是敷衍:“沒什么,就是工作壓力大。”
到了這個時候,我再傻也明白了。
31年的婚姻,要完了。
03、
一個月后,馬昌運第二次提起離婚。
這次他有備而來,拿著一份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回家。
“慧珍,我已經想清楚了。”他把協議書放在茶幾上,“房子歸你,存款也都給你,我凈身出戶,只希望能盡快離婚。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我正在整理衣柜,聽到這話手頓了一下,然后繼續疊衣服,仿佛聽到的只是今天的天氣預報。
“你看看協議,有什么問題咱們可以商量。”馬昌運以為我在考慮,語氣變得溫和起來。
我拿起協議書粗略地翻了翻,上面寫得很詳細:房產歸女方,存款歸女方,男方自愿凈身出戶,不要任何財產。
“寫得挺詳細的。”我把協議書放回茶幾,“不過我有個條件。”
馬昌運眼睛一亮:“你說。”
“等小軍從廣州回來,一家人坐下來好好談一次,把這件事說清楚。畢竟是31年的夫妻,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分開。”
“好好好,當然要讓兒子知道。”馬昌運滿口答應,心里已經在計算著什么時候能徹底解脫了。
但是馬昌運不知道的是,從第二天開始,我就開始了我的行動。
我開始頻繁跑去市法院,每次都是上午去,下午回來,只說是去看望做法官的朋友。
我和大學同學李律師的通話越來越頻繁,每次都聊很久。
馬昌運偶爾聽到,還以為我在調解同學的家庭糾紛。
我找會計師老同事幫忙“整理家庭財務”,說是想給兒子留一份財產清單明細。
同事覺得我考慮得周到,幫我把所有的賬目都理得清清楚楚。
最重要的是,我把家里所有的重要文件都重新整理了一遍。
每一樣都分類整理,裝進不同的文件袋里。
馬昌運看到我這么做,還夸獎了一句:“慧珍,還是你仔細。”
我笑而不語。
在這期間,我的表情越來越鎮定,眼神中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冷靜。
04、
周末,馬小軍從廣州回來了。
客廳里,我們一家三口圍坐在沙發上,氣氛凝重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
“小軍,爸媽有件事要跟你說。”馬昌運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顯得鄭重其事。
馬小軍放下手機,看看爸爸,又看看我:“什么事這么嚴肅?”
“你爸爸想跟我離婚。”我開門見山,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今天吃什么菜。
“什么?!”馬小軍騰地站起來,“爸,你說什么?”
馬昌運被兒子的反應嚇了一跳,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小軍,爸爸媽媽經過深思熟慮,覺得分開對彼此都好。你也成年了,在廣州工作,有自己的判斷力,應該能理解我們的決定。”
“理解?我理解什么?”馬小軍的聲音越來越高,“好好的家,你為什么要拆散?”
“感情的事情很復雜,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馬昌運試圖解釋,“我和你媽媽已經沒有愛情了,勉強在一起只會互相折磨。”
“胡說!”馬小軍憤怒地拍了一下茶幾,“我看你就是有了新歡,想甩掉我們去享受新生活!”
馬昌運臉色一變:“你怎么能這樣說爸爸?”
“因為我有眼睛!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最近的變化?”馬小軍指著父親,“健身、染發、買新衣服,你到底想給誰看?”
我一直靜靜地聽著父子倆爭吵,直到這時才開口:“小軍,坐下。”
馬小軍不情愿地坐回沙發,還在怒視著父親。
“你爸爸說得對,勉強在一起確實沒有意義。”我的話讓客廳里的兩個男人都愣住了,“我同意離婚。”
“媽?!你怎么也這么說?是不是糊涂了!”馬小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馬昌運更是如獲大赦,眼睛里閃爍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慧珍,你...你真的同意了?”
“嗯,我同意。”我點點頭,“不過既然要分開,那就要分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當然,我已經準備好協議了,房子歸你,錢也歸你,我什么都不要。”馬昌運迫不及待地表態。
我看著他,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意味:“那就這樣吧。明天我們就去民政局。”
馬昌運沒想到事情進展得這么順利,心里樂開了花。
他甚至覺得我比他想象中,要通情達理得多。
只有馬小軍還在反對:“媽,您不能這樣!爸爸他...”
“小軍,有些事情你還不懂。”我拍拍兒子的手,“媽媽心里有數。”
那一刻,馬小軍從我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但他說不清楚是什么。
只是覺得,事情可能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05、
第二天一大早,馬昌運就催著我起床。
“慧珍,早點去,省得排隊。”他穿得特別正式,像要去參加什么重要儀式。
兒子開車帶我們過來,民政局里人不多,辦離婚的更少。
工作人員看著我們,覺得有些奇怪。
一般來辦離婚的夫妻都是愁眉苦臉或者劍拔弩張,像馬昌運這樣滿面春風的真不多見。
“確定要離婚嗎?不再考慮考慮?”工作人員例行詢問。
“確定,我們都考慮好了。”馬昌運搶著回答,生怕我反悔。
我在一旁安靜地填著表格,表情平靜得像在辦理一張銀行卡。
只有兒子心里著急,卻不知道怎么阻止,在旁邊走來走去的。
半小時后,兩本綠色的離婚證到手了。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馬昌運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他掏出手機,給一個備注為“小雅”的聯系人發了條信息:“搞定了。”
很快,對方回復了一個愛心表情。
馬昌運把手機收起來,轉頭看向我:“慧珍,雖然我們離婚了,但是...”
話還沒說完,我的手機響了。
我接起電話,聲音不大,但馬昌運聽得很清楚:
“嗯,我知道了...正常繼續進行...好的,我很快就回家了,我在家等著。”
掛掉電話后,我轉身看向馬昌運,眼神突然變得冰冷:“馬昌運,馬上回家收拾東西,三小時后我不想在家里再看到你。今天下午有客人要來,我希望你在客人來之前,帶著你的東西滾,滾得干干凈凈。”
馬昌運愣住了,剛才還和和氣氣的前妻,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冷漠?
“慧珍,你這是...”
“怎么,耳朵聾了?”我打斷他,“我說話不夠清楚嗎?”
馬昌運看著眼前的我,忽然覺得很陌生。
31年了,他從來沒見過我這個樣子。
“什么客人要來?”他試探著問,聲音帶著一絲探究和顫抖。
我沒有回答,拉著兒子徑直朝停車場走去。
“媽……”兒子試探的喊了一聲,可能想安慰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回頭看著馬昌運,嘴角勾起一個冷笑:“很快你就知道是誰了。”
“馬昌運,三十一年了,該算總賬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