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瑤瑤,你就這么喜歡這個房子嗎?那咱們就買這個吧....”
爸媽帶我進城去挑選新房子。
我站在一棟破舊的房子前,說什么也不愿意離開。
爸媽拿我沒辦法,最后只好把那套房子買了下來。
沒想到一周之后,新買的房子墻上竟然出現(xiàn)了個紅色的「拆」字。
01
那天晚飯剛吃完,我和堂哥在院子里追逐打鬧。
“瑤瑤,快擦擦汗,你臉上全是灰呢。”
媽媽一邊笑著,一邊走過來把我攬進懷里,手指輕柔地替我拭去額頭的汗珠。
劉大娘從鄰屋路過,看見這一幕,笑著說道:“瑤瑤真是被寵壞了,一個女孩兒家這么受疼愛。”
她又湊近我媽媽,低聲勸道:“麗娟啊,女人還是得靠兒子立足,何不再生個兒子,給瑤瑤添個弟弟?”
媽媽的神色微微僵住,依舊止不住溫情地給我撓癢:“我們有瑤瑤就夠了,嬸子多慮了。”
看我咯咯笑得開懷,劉大娘搖頭離開。
空氣里還殘留著飯后菜香,與她的話聲交織,顯得格外沉悶。
這時,奶奶從屋內(nèi)走出,腳步穩(wěn)健:“別聽人家瞎說,有瑤瑤就好。”
媽媽臉色終于放松,低聲回道:“媽,我和她爸打算明天去城里看看房子,這兩年攢了些錢,想為她的學習創(chuàng)造條件,早點搬過去。”
奶奶露出慈祥的笑意,伸手撫摸我的頭發(fā):“合適就好。我這里也留了點積蓄,要是不夠就跟我說,奶奶補給你們。”
我清楚,爸媽不會真動奶奶的那點錢,畢竟叔叔也在,家里講究公公平平。
在我們這個村,重男輕女的觀念并不罕見。
記得我出生那天,奶奶聽說是女孩,眉頭微蹙,神情失落。
可我從小愛笑,襁褓中總是咧嘴出聲。
那笑容像小小的光亮,在暗淡的鄉(xiāng)下屋里閃動,把大家逗得都笑了,他們一抱起我,就舍不得放下。
真正讓我的地位在家里穩(wěn)固下來,是一件意外。
那時我剛滿一歲,爸媽因事外出,把我交給奶奶看護。
奶奶給我吃完午飯,轉身去院里忙活,房間里只剩我一個人在床上玩耍。
突然,我開始大聲哭鬧,聲音越來越嘶啞,像是喉嚨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
奶奶急忙抱起我,右手緊捂我的后背,左手輕拍我的臀部,試圖安撫。
可我哭得更厲害,小身子直打哆嗦。
她一看事態(tài)不對,顧不得一切,抱著我往衛(wèi)生所跑。
到達衛(wèi)生所時,我已經(jīng)泣不成聲。
醫(yī)生檢查過后說暫時沒發(fā)現(xiàn)異常,囑咐回家繼續(xù)觀察。
奶奶心里騰起一股擔憂,她摟緊我,一步不敢停。
遠遠望見村里方向濃煙滾滾,便一邊趕路一邊抬頭張望。
“不好了,著火了……真的著火了……”她聲音里帶著急促的顫抖。
我被炙熱的風吹得直瞇眼,能聞到火苗燃燒干草的焦味。
院門口,幾戶人家家屋都被火苗舔舐,村民們揮動著竹竿、潑水滅火,場面一片混亂。
02
我爸媽匆匆趕回家,看見我和奶奶都平安無恙,這才長出一口氣。
那場大火幾乎燃燒了整個下午,直到夜幕降臨才徹底撲滅。
后來有人傳言,附近幾戶被困者中,有人傷勢嚴重,即使搶救也難免留下后遺。
唯獨我們家損失相對輕微,全員安然無恙,實屬僥幸。
聽到這些消息后,爸媽的臉色沉重許久,屋內(nèi)只剩鐘表的滴答聲回蕩。
奶奶反倒緊緊抱住我,眼中泛著余悸:“多虧了咱家瑤瑤,孩子是咱家的福星,奶奶的心肝寶貝。”她喃喃道。
從那次火災后,家人對我的關愛明顯加深。奶奶和媽媽常常搶著照料我,連嬸嬸都偷偷投來羨慕的目光。
爸爸媽媽也打消了再要兒子的念頭,決定將所有心力都用在我身上。
我兩歲那年,爸爸所在單位裁員,他下崗后便自己創(chuàng)業(yè)。
意外的是,他初次嘗試就扭虧為盈,一年內(nèi)清還了所有啟動資金。
媽媽見勢也辭了職,加入他的行列,第二年我們家的收入便逐步上升。
隨著經(jīng)濟狀況好轉,爸媽開始計劃搬到城里。
城里的教育和醫(yī)療條件更優(yōu),對我將來成長大有助益。
次日清晨,媽媽輕手輕腳走進我的房間,將我從被窩中摟起:“瑤瑤,今天和爸爸媽媽去城里看房子,好不好?”
我揉著睡眼,讓媽媽替我套好衣褲,迷迷糊糊地在洗手池前撲騰兩下。
奶奶準備的油條和豆?jié){香氣四溢,咸香中透著一絲甜意。吃過早飯,我們一家三口便出發(fā)了。
因近年爸媽常去市區(qū)做生意,他們對幾處熱門樓盤頗為熟悉。
當車子駛入市區(qū)時,高樓鱗次櫛比,街道干凈整潔,路邊廣告牌上閃耀著新的樓盤樣板圖。
爸媽驅車來到一家售樓處,我坐在后排,緊緊依偎在媽媽懷里,伸長脖子打量四周。
售樓部內(nèi)人頭攢動,空氣中彌漫著新裝修的清漆味和冷氣微涼的氣息。
正當爸媽專心聽講解時,我注意到門口走進一對衣著考究的夫婦,身后跟著一個小女孩。
那位男士身姿挺拔,舉手投足間帶著從容;女士氣質溫婉,卻顯得面色蒼白,似乎體力不濟。
小女孩穿著精致的公主裙,腳踩白色小皮鞋,卻一言不發(fā),神情冷淡。
售樓經(jīng)理見狀,立刻迎上前,語氣殷勤:“哎呀,林總、林夫人,您二位怎么親自來考察?這位小公主想必就是您家千金?”
小女孩只是淡淡一掃售樓經(jīng)理,神色依舊平靜,仿佛對這里的一切毫無興趣。
03
林總微微點頭,道出了來意:“今天想再選一套別墅,以前那套,太大太冷清,我妻子住得不太舒服。”
售樓經(jīng)理見林夫人輕咳一聲,立刻領會,點頭示意,隨后開始詳細講解戶型與社區(qū)配套。
身旁的小女孩卻始終板著臉,安靜地坐在一角,目光時而飄向窗外,臉上寫著明顯的不耐。
我和爸媽起身離開展示廳,準備到小區(qū)實地走走。
媽媽將我摟進懷中,我能感到她衣襟里散發(fā)的香氣和手臂的溫熱。
身邊一家人正在和售樓小姐交談,偶爾回頭,眼神中掠過一絲驚訝。尤其是那位林夫人,看見我們時,略微愣住,眼底似乎閃過復雜的神情。
林總接著也轉頭看向我們,眉頭微蹙,神色疑惑。
然而幾秒后,他們很快收回視線,恢復了平靜。
這雙目光一直緊追到我們走出售樓處,直到轉角才消失。
外面的風吹動云彩,陽光在高樓之間忽明忽暗。
爸媽露出笑容,邊牽著我的手邊議論:“這一套的戶型、朝向都挺合適,咱們可以考慮。”
可我自一進門就沒什么好感,搖了搖媽媽的手指,撒嬌道:“媽媽,我就是不喜歡這里,我們換一家好不好?”
媽媽柔聲哄我:“寶貝,你瞧這主臥多寬敞,以后還能有自己的小書房。”
我卻依舊搖頭,臉上滿是倔強。
父母略感尷尬,對著售樓員連連客氣地表示:“我們再想想,好嗎?”
隨后走出售樓中心,微涼的秋風撲面而來。
父親抱起我,低聲問:“瑤瑤,真覺得這里不合適?”
我毫不猶豫:“一點都不喜歡!”
“那就繼續(xù)找,總有適合的房子。”母親嘆道。說完,三人商量先去附近吃點東西。
沿著售樓處背后的巷子走去,腳下路面坑洼不平,時不時卷起塵土。
巷子兩旁的老墻剝落著灰白的粉塵,空氣中夾雜著炊煙味。
我們來到一棟老舊平房前,房屋之間隔得較遠,院子雜草叢生,極顯破敗。
父親抱著我環(huán)顧四周,而我卻在他懷里扭動身體,想要下來探個究竟。
父親只得將我放在腳下,我“蹬蹬蹬”幾步跑向大門。
斑駁的木門上貼著一張黃色“出售”告示,門鎖已經(jīng)生銹。
一推門,我能聽見門軸摩擦的吱嘎聲,也能聞到院內(nèi)陳年泥土與枯葉的混合氣息。
院中零散的瓦片和被風吹動的塑料袋發(fā)出輕微顫動。
不知為何,我對這里產(chǎn)生強烈的歸屬感,抬頭對爸媽喊:“媽媽,爸爸,我想住在這里!”
父母被我的話嚇得愣住。
母親連忙上前,皺眉說:“這里太破舊了,連農(nóng)村老房子都不如,新房子好了很多,不擔心漏雨和蟲害。”
我卻倔強地跺腳:“不要!我就要住在這里!”
母親耐心地拉了我好一會兒,我依然固執(zhí)地站在原地,雙手插腰,直勾勾地盯著那扇破門不肯離去。
04
我爸實在拿不定主意,只能照大門上貼的“出售”電話撥了過去。
房主一接通,就興奮地說有人要來看房,立刻表示馬上趕來。
大約十分鐘后,老屋的木門吱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并不狹窄的院落,只是院內(nèi)堆滿了破舊家具、廢舊磚瓦和雜物,灰塵在斜陽中揚起。
踏入屋內(nèi),木質地板發(fā)出沉悶的吱嘎聲,墻角處爬滿的青苔和濕漉漉的墻面昭示年久失修。
我爸媽站在門口,面露猶豫,輕聲交談著這房子的瑕疵與潛在風險。
可我卻越看越興奮,踮起腳探頭查看那張破布沙發(fā),伸手撫摸陳舊的門把手,感受到粗糙的觸感和歲月的痕跡。我的眼神里透著堅定,不肯移開。
我忽然抓緊媽媽的衣角,緊緊抱住她的大腿,不肯松手,聲音卻異常清晰:“我就要住在這里,真的特別喜歡這個地方。”
我的話讓媽媽愣住,呆滯地看向我,似乎不知如何回應。
媽媽與爸爸對視,眉頭緊鎖。
他們都知道,我是個向來懂事的孩子,很少會如此執(zhí)著于一處舊房子。
爸爸看著我那張充滿期盼的小臉,良久才露出一絲笑意。
“買吧,既然女兒喜歡,那就買下來。”爸爸終于拍板,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大不了以后攢錢再買一套新房。”他的語氣帶著安慰,也帶著妥協(xié)。
媽媽聽后也沒再反對,只是輕輕點頭。房主見狀,急忙報上一個接近成本的低價,生怕我們反悔。
短短幾個小時,過戶手續(xù)便在售樓部般的臨時辦公室里迅速完成。
握著新拿到的房產(chǎn)證,我們一家三口在門口站了許久,四下靜默,人流如潮卻與我們無關。
心中既有喜悅,也有對未知修葺工作的焦慮。
回家途中,我能聽到后座傳來的爸爸媽媽輕聲商量:“先把老房子的東西整理好,分批搬進去。”
他們的話語里摻雜著興奮和一絲疲憊。路燈下,我們的影子被拉得又長又低。
消息傳回村里,鄰居們湊在我家門前,嗑瓜子議論紛紛:“李家是不是腦子進水,居然聽一個小丫頭的主意?”
“城里好房子多著呢,偏買這套破房子,真不劃算!”劉大娘憤憤不平,一番話說得口沫橫飛。
奶奶最初也有所顧慮,可一聽說是我看中的,立刻改口:“既然瑤瑤喜歡,就買吧!好歹在城里有個房子,不要聽外人閑話。”
她一邊說,一邊把我抱到懷里,臉上滿是滿足的笑意。
一周之后,爸爸接到一通電話,聽完后整個人像做夢般遲鈍地回到家中。
媽媽見狀忙問:“老李,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爸爸努力使自己清醒,才說出一句:“新買的房子,要拆遷了。”
“你說什么?”媽媽頓時驚愕,難以置信地盯著爸爸。
她扣緊圍巾,聲音都在顫抖:“你別開玩笑!”爸爸語氣鄭重:“是真的,剛才拆遷辦打來的電話。”
全家人急得心頭直跳,懷疑遇到騙子,也顧不得多想,立刻趕往市區(qū)拆遷辦。
辦公大廳里,空調的冷風拂面,窗外高樓林立,和那幢老房子判若兩地。
經(jīng)過詳細協(xié)商,并在拆遷合同上簽字,我們看著老屋正面墻上醒目的“拆”字標志,才真正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那一刻,我能聽見自己心臟的撲通聲音。
奶奶笑得像個孩子,把我攬入懷中,在我臉頰上落下一記輕吻:“我就知道,瑤瑤是家里的小福星,給我們帶來了好運。”
05
爸爸媽媽站在一旁,臉上綻放著幸福的笑容,眼里滿是對我的疼愛。
用一處舊屋換來大筆拆遷款,這簡直是夢寐以求的好事,如同中了大獎。
這套老房子即將被拆除,已不再適合居住,我們必須盡快搬離。
趁著補償款剛到賬,爸媽果斷在市中心選下一座小別墅,很快便簽訂了購房合同。
搬進別墅區(qū)那天,天色晴朗,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客廳。
我們?nèi)規(guī)е欣睿拥卮┻^剛鋪好的石板路。別墅區(qū)被劃分為A、B兩區(qū):B區(qū)主要供普通家庭入駐,A區(qū)則專供本市高端人群。
剛走進B區(qū),我便看見那對在售樓處見過的夫婦。
他們已入住A區(qū)的一棟豪華別墅。那位林夫人雖氣色欠佳,卻依舊掩不住優(yōu)雅氣質;身旁的小女孩身著禮服,頭戴亮片小皇冠,像極了童話中的小公主。
當她瞥見我們時,臉上一瞬間閃過不屑,低聲嘀咕“鄉(xiāng)巴佬”。
我媽和我爸都沒留意,她的言語只有我聽得清楚。我故作鎮(zhèn)定,轉過頭去,不再理會。
后來鄰居們議論紛紛,才知道他們是本市鼎鼎有名的林家——一家上市公司的掌舵者。
林先生對夫人寵溺有加,他們只有一個獨生女林薇薇。自小備受呵護,她從不習慣被人忽視。
搬家不久,我就要上小學了。新學校離家很近,父母希望我能盡快適應新的環(huán)境。
開學第一天,我背著嶄新的書包走進校門,陽光下校旗隨風飄揚,校園里掌聲和笑聲交織在一起。
沒想到,林薇薇竟也在這所學校就讀。她坐在年級前列的名錄里,名字旁還有“校長特別獎勵”字樣。
課間操的隊伍中,我和她擦肩而過,我沒有主動打招呼,她卻投來不悅的目光。
由于從未有人對她視若無睹,林薇薇不服氣,找來幾個跟班,一起在教學樓角堵住我。
06
“喂,李瑤瑤,誰允許你梳這個發(fā)型的?”林薇薇高聲質問,語氣里滿是敵意。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今早媽媽為我細心編好的公主頭,臉上露出困惑:“這是我媽媽幫我梳的,我不太明白……”
她的目光驟然變冷,像冰針般落在我身上,讓我渾身一陣發(fā)緊。
旁邊的小跟班見勢,也湊過來兇巴巴地問:“你為什么不回答?誰給你資格這樣打扮?”
我抬頭,表情嚴肅:“我梳什么發(fā)型,需要經(jīng)過你許可嗎?”
跟班立即附和:“薇薇才是校花,你打扮得這么好,是想搶她風頭嗎?”
一句荒唐的指責,讓我根本懶得多說,冷冷回道:“抱歉,我不認識你們。”
我從小在村里就不好惹,任何人想動我分毫,都是自討苦吃。
我身形敏捷,一下子閃開她們的圍攻,還精準地扯下了林薇薇頭頂?shù)陌l(fā)卡。
發(fā)卡掉在地上,鏡片般的裝飾閃出冷光,上面還掛著幾根她的黑發(fā)。
她們愣住了,場面一度尷尬。
隨后四人氣急敗壞,正準備爬起來對我動手,教室門口卻傳來老師的腳步聲,才打住了這場鬧劇。
放學時,我媽媽和林夫人同時出現(xiàn)在校門口。
媽媽一眼就看出我頭發(fā)被抓亂,臉色鐵青,立刻抱住我:“瑤瑤,沒事吧?”
林夫人也趕來,神情緊張地詢問事發(fā)經(jīng)過。她低聲對女兒說:“薇薇,你給她道個歉。”
林薇薇卻撇過頭,雙臂抱胸:“我才不跟鄉(xiāng)下來的小丫頭道歉呢!”
林夫人臉色一冷,嚴厲喝道:“薇薇!”她一聲呼喚,聲音在校園門口回蕩。
林薇薇卻不顧母親在場,轉身飛快跑掉。
“真抱歉,薇薇從小慣壞了。”林夫人對我媽媽連連道歉,“要不您留個地址,我們改天上門正式道個歉?”
我媽媽拉著我的手,不想多費口舌,微笑回禮:“沒關系,孩子事情已過去了。”說罷領著我轉身離去。
幾個小時后,林家竟真動身來我家登門。
飯桌上,林薇薇態(tài)度明顯緩和許多,雖然言辭敷衍,但還是說出了“對不起”。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爸媽也不好再追究,只是客氣地與林夫人攀談起別墅區(qū)的變化。
屋內(nèi)暖黃燈光下,我的照片陳列在客廳墻上。
林夫人忽然停住了話題,目光被照片吸引,神情立刻變得驚訝。
她輕輕拉了拉林先生的衣袖,用目光示意他一起看,臉色復雜。
07
林先生順著林夫人的目光望去,看到客廳墻上的兒童照片時也愣住了,神情變得凝重,仿佛被勾起了什么回憶。
林夫人故作隨意地對我爸媽打聽起老家的方位:“瑤瑤的家鄉(xiāng)在哪兒?能告訴我們具體位置嗎?”
我爸媽沒有多想,便將村里的鄉(xiāng)路名稱、鄰近的水渠和老屋地址一一告訴了他們。
聽罷,林夫婦對視片刻,兩人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權衡著某種重大決定。
林夫人忽然抬頭,語氣變得溫和:“我看瑤瑤長相特別有緣分,能不能告訴我她是什么時候出生的?”
我媽坦誠回答:“她是二零一七年八月十五日凌晨五點半出生。”
林夫人聽后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瞪大眼睛直盯著我,神色復雜,仿佛心底翻涌著難以言說的情緒。
林先生見狀,連忙上前扶住她,低聲說時間已晚,匆匆道別離開。
晚歸的夜色中,我爸媽覺得林家此番舉動異常,暗自決定以后少與他們來往。
可第二天一大早,門鈴又響了,林夫婦再次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
他們進屋后,林夫人滿懷期盼地看著我,目光中帶著急切。見狀,我媽連忙招呼我先回房間玩耍。
過了不久,媽媽再次叫我下樓時,廳內(nèi)所有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空氣變得無比凝重。
媽媽的臉色陰沉,林夫人站在一旁,遲疑地張望,不知該從何說起。
眾人都似乎有話要說,卻久久未出口。這時,林先生緩緩彎腰,輕輕撫摸我的臉頰,聲音低沉而溫柔:“瑤瑤,其實,我們才是你的親生父母。”
原來,多年前,林夫人和李夫人幾乎在同一家醫(yī)院同時生產(chǎn)。
那時,林家夫婦在李家老鄉(xiāng)舉辦公益活動,林夫人突感陣痛,被緊急送往醫(yī)院,順產(chǎn)下一女。
當時產(chǎn)房混亂,林先生忙于協(xié)調一切,剛轉身數(shù)秒,孩子卻被人誤領走。
醫(yī)院缺乏監(jiān)控設備,所有人找遍各個病房,也未能找到嬰兒蹤跡。此事對林夫人打擊極大,她精神難以恢復,一病不起。
后因始終無法釋懷,林先生在福利院領養(yǎng)了一個同齡小女孩,取名“林薇薇”,才讓林夫人情緒逐漸穩(wěn)定。
可事實上,這孩子并非親生。真正的林家女兒,正是我——李家留在身邊的孩子。
與此同時,李家當年生下的并非女兒,而是個男孩。
李家嬸嬸擔心男嬰會分走舅舅的寵愛,便在醫(yī)院設法調包,把真正的男嬰送至臨市福利院,將一個女嬰帶回家。
李夫婦最初無法接受這個驚天秘密,對調包傳言半信半疑,甚至懷疑自己出現(xiàn)錯覺。
直到林家夫婦拿出當年醫(yī)院記錄、嬰兒枕巾和指紋對比等確鑿證據(jù),才無可辯駁地承認,養(yǎng)育多時的“女兒”并非親骨肉。
這一切真相揭開后,李家和林家兩戶人家都陷入深深震驚。
08
李母愣在原地,半晌才顫抖著聲線低喃:“這怎么可能?瑤瑤怎么會不是我們的女兒?”
光從外貌來看,我的五官和李父、李母并無太多相似——他們清秀溫婉,而我則輪廓分明、色彩濃烈。
小時候,村里人常開玩笑說我是抱錯的孩子,如今笑話成真,令人心頭冰涼。
“王秀蓮竟敢做出如此毒辣的事?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媽媽淚眼婆娑地喊道。
李父隨即平靜地說道:“我們已經(jīng)報警了。”
畢竟,這場風波根源于李家,林家無辜卷入,選擇法律途徑最為合理。
人們這才注意到,我靜靜佇立在角落,神情恍惚。
林家夫妻和我的養(yǎng)父母都憐惜地望著我,卻沒一個人先開口。
忽然,林薇薇破門而入,直奔林家夫妻,一邊大喊:“爸、媽,我才是真正的女兒!”
她的聲音里滿是嫉恨與不甘:“我不要別人來我們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林薇薇揪著林母的手,哭得聲音嘶啞。看著她這番模樣,林父林母心知,需要給我一些時間來消化這一突如其來的真相。
夜色漸深,眾人散去后,屋內(nèi)只剩李母在臥室里輕聲啜泣:“瑤瑤怎么會不是我們的女兒呢?”
我在門外聽見那一聲聲抽泣,心中酸楚難當。自幼到大,他們對我的關懷無微不至,充滿愛意;如今,這份深情竟要被生物學的關系所取代。
李父輕聲在一旁安慰,又低聲和李母商量著是否要接回自己的親生孩子。
當李父提及帶走我時,我愣住了。
原本,我并不想離開這個用心栽培我的家,更渴望繼續(xù)與他們共同生活。
然而,我也明白,他們對親生孩子有血脈之情,誰又能一直替別人撫養(yǎng)子女?
不久后,林家父母來到李家,帶著我回林家。
臨行前,李母紅著眼對我說:“以后常回來住。”她的聲音里滿是不舍,卻再無挽留的余地。
我提著李母為我準備的大包小包,和林家人并肩走出院落。
路燈下,A區(qū)與B區(qū)之間的街道并不寬,但兩處的人家陳設卻大相徑庭。
A區(qū)的巷子里青石板被磨得光滑,墻角的爬山虎郁郁蔥蔥;B區(qū)則是水泥地面,樓宇筆直劃一,周遭少了幾分生活氣息。
只有踏入林家的那刻,我才真切感受到什么叫貧富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