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申明:本文非紀實,情節虛構處理,望理性閱讀,謝謝您的支持。
1986年夏天格外熱。
驕陽似火,烤得人皮膚發疼。
村子周圍的莊稼都蔫了,地上的土像瓷片一樣裂著縫。白天都不想出門干活,只盼著傍晚能有一絲風,或者一場雨。
因為天氣熱,村西那條河樹蔭下很涼快,成了整個村莊最熱鬧的地方。
白天,孩子們在水里打水仗,到了晚上,村里的女人們三三兩兩,偷偷摸摸地過去洗澡降溫。
這事雖不被鼓勵,但也不算稀奇,大家都默認不提。
堂姐秀云,就是在這樣一個悶熱到讓人喘不過氣的傍晚,突然消失了。
那天,她穿了一身淡藍色碎花布裙,頭發盤得整整齊齊,笑著說要去河邊洗個涼水澡。她跟村里幾個關系要好的婦人一同前往,提著搪瓷盆、肥皂、換洗衣物,像往常一樣從村東的小路繞過去。
她走的時候,還特意跟我母親說了一句:“嬸兒,等我回來幫你剝豆子。”
可誰也沒想到,她這一去,竟再也沒回來。
晚上,村里人吃過晚飯坐在院子里乘涼,有人開始小聲議論:“剛才回來那幾個女人里,好像沒看到秀云啊?”
不一會兒,秀云婆婆的喊聲就穿透了整個村莊:“秀云——!你去哪了?還不回來?”
沒有回音。
幾個婦人臉色變了。她們說,洗完澡后點了蚊香躺在岸邊聊天,等起身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秀云不見了。當時她們以為秀云先走了,都沒多想。
可現在,怎么也聯系不上。
頓時,村里炸了鍋。
讓我意外的是,大伯和伯娘對于堂姐的失蹤并沒有流露出過多的焦急。
其實也能夠理解,大伯家重男輕女思想重,我們家兩個兒子沒有女兒,表姐六歲那年被送到我們家寄養。
堂姐對親生父母沒有什么感情,倒是和母親關系很好。
母親聽說堂姐失蹤,著急得不行。
男人們點起手電筒和火把,年輕的趕去河邊,年長的招呼大家沿著兩岸搜尋。有人說她也許只是走岔了路,有人擔心她會不會被蛇咬了、摔倒了,更有年老的婆婆掐指一算,喃喃說:“不妙,不妙,怕是犯煞了。”
李成,秀云的丈夫,也就是我姐夫,他沖在最前面。
他一言不發,死死盯著水面,褲腿卷到膝蓋,連鞋都沒脫就蹚了下去。
他在河邊沿著水草摸了好幾遍,直到被人拉上岸。
“是不是走了別的路回去了?”“有沒有可能被誰帶走了?”“她不是個魯莽的人,怎么會……”
種種猜測,攪得人心神不寧。
第二天,打撈隊來了。
五六個皮膚黝黑、戴草帽的漢子,帶著漁網和長桿,把河底翻了個底朝天。村民們站在岸邊圍觀,婦人們抹著淚,小孩則被大人趕回家。
但搜了兩天兩夜,啥也沒找著。
沒有衣服,沒有遺物,沒有目擊者。
“這不像是淹死的。”打撈隊隊長皺著眉頭,“水不深,哪怕是人被水草纏住了,也該浮上來。”
“是不是被沖走了?”有人提議。
但村西的河并不連通大江,水流緩慢,沒有那種“卷走人”的力道。
堂姐的失蹤,對姐夫打擊很大。
此后一段時間,我看到他整日坐在家門口的石凳上,低頭抽煙,一言不發。有人說他太可憐了,有人說他是在掩飾。
然而,就在堂姐“失蹤”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李成竟然開始準備再婚。
這速度,快得讓人寒心。
“尸骨未寒就另娶?”“這心也太狠了。”
婚禮辦得簡簡單單,沒吹鑼打鼓,也沒人祝福。
秀云的事,就像那年突然來又突然停的暴雨,轟轟烈烈地鬧了一陣,便沒了下文。
村里的人心中雖有疑問,但也漸漸習慣了。
多年以后,每當我站在那條河邊,看著風吹過河柳,總感覺事情有些蹊蹺,或許堂姐還活著。
不知不覺過去了十年,我始終沒有忘記堂姐。
母親每次提到她,眼角都會動一下,像有什么話卡在喉嚨,但最終都咽了下去。
1996年夏天,我被單位派去省城出差。
那時我剛升職不久,第一次代表公司外出,心情既激動又緊張。
省城比小縣城繁華百倍,高樓林立、車水馬龍。
出差的第三天是個周末,任務告一段落。我想著難得來趟大城市,便一個人去了市中心的商業步行街逛逛。
陽光從玻璃幕墻上反射下來,照得我睜不開眼,汗水順著背脊往下流,正好前方新開了一家店,還挺熱鬧,我想圖個涼快于是大步走了過去。
“歡迎光臨——”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店內傳來,我下意識抬頭看去。
那一刻,我仿佛被人用力狠狠敲了一下后腦。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氣質溫婉的中年女人,穿著剪裁得體吊帶連衣裙,化著淡妝,頭發披肩,眉眼之間透著說不出的熟悉感。
她也怔住了。
我們對視了幾秒,我終于開口:“你是……秀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