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火車站的人流涌動,我握著皺巴巴的車票,眼睛紅腫。突然,一只粗糙的手抓住我的肩膀,隨即一腳踹在我的小腿上。
回頭一看,是王叔——那個從不正眼看我的鄰居。"跟我走!"他命令道,眼神里透著我從未見過的堅決。我不知道,這一腳,會踹開我人生的另一扇門。
01:
1988年的夏天,空氣里彌漫著悶熱和失望。高考成績公布那天,我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涼水,離重點大學錄取線差了整整43分。
父親沉默地抽著煙,眼神里的失望刺痛了我。母親安慰我說:"沒事,復讀一年就好了。"但我知道,家里拿不出再供我讀一年的錢。父親在煤礦工作,母親是紡織廠的工人,每個月的工資勉強維持生活。弟弟妹妹還小,家里的擔子太重了。
"我不復讀了,去廣東打工。"我下了決心,"那邊工廠多,工資高。"
母親紅了眼眶,父親只是搖頭。那天晚上,我偷偷聽見他們在臥室里爭吵。
"你就這么放他走?外面多危險啊!"
"那你說怎么辦?家里哪有錢讓他復讀?"
"可是..."
"別可是了!孩子總要學會長大!"
父親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奈和倔強。我躺在床上,眼淚悄悄滑落。
我收拾行李,準備南下。母親塞給我一個布包,里面是她攢下的200塊錢。父親站在門口,遞給我一包煙:"出門在外,要學會保護自己。"
鄰居王叔家就在我家對面。他是個木匠,常年不茍言笑,對誰都是一副冷臉。
我小時候曾經踢球打破過他家窗戶,他追著我罵了半條街。從那以后,我見到他就繞道走。
他有個兒子,比我大三歲,據說在南方做生意,很少回家。
臨走那天,我正要出門,看見王叔站在他家門口,抽著旱煙,目光復雜地看著我。我禮貌地點頭示意,他卻別過臉去,像是沒看見一樣。
我心里暗想:這老頭,還是那么不近人情。
02:
火車站人山人海,南下打工的人特別多。我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才買到站票。
等待上車的時間里,我緊緊握著母親給我的錢,心里又害怕又興奮。
"去哪啊,小伙子?"旁邊一個中年男人笑瞇瞇地問我。
"廣東。"我有些警惕地回答。
"巧了,我也去廣東。第一次出門吧?我在那邊開廠子,要不要跟我去?保證給你安排個好工作。"
我心里一動,正想問詳細,突然感覺背后一陣勁風,接著小腿一痛,整個人差點摔倒。
"誰啊!"我惱怒地轉身,卻看到王叔那張陰沉的臉。
"跟我走!"他二話不說,拽著我的胳膊就往外拖。
"王叔,你干嘛?我要坐車!"我掙扎著,卻掙不脫他的鐵鉗。
"閉嘴!"
那個中年男人想上前阻攔,王叔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滾遠點!"中年男人悻悻地退后了。
王叔把我拉到火車站外的一個小飯館,重重地把我按在椅子上。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他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火。
"我去打工啊,怎么了?"
"打工?那種人是騙子!他們專門在火車站找你這樣的雛兒,騙到廣東賣了!"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差點上當。
"你...你怎么知道?"
"我兒子當年就是這么被騙的。"王叔的眼睛紅了,"三年沒消息,找到時,手指已經被機器軋斷了兩根。"
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倔強的老人流露出脆弱。他掏出一張紙條:"這是我兒子的地址和電話。他在深圳開了個小廠,需要人手。你要去,就去找他。"
03:
王叔執意要送我上車。他買了臥鋪票,把我的站票退了。
"你留著吧,我站著就行。"我推辭道。
"少廢話!"他硬塞給我票,"到了深圳,直接打電話給我兒子,他會來接你。"
車開動時,我看到王叔站在站臺上,身影漸漸變小。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外冷內熱"。
深圳比我想象的更大、更繁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到處是匆忙的行人。
我撥通了王叔兒子的電話,對方很快答應來接我。
王濤比我記憶中壯實多了。他開著一輛小面包車,看到我就咧嘴笑了:"小弟弟長大了啊!"
他的廠不大,是個加工電子元件的小作坊,有二十多名工人。他給我安排了住處和工作,工資比我預期的高一些。
"我爸那老頭子,平時對誰都冷著臉,沒想到會管你的事。"王濤遞給我一根煙,"看來他挺喜歡你的。"
我想起王叔在火車站的樣子,心里暖暖的。晚上,我給家里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我已經安全到達,還提到了王叔的事。
母親在電話那頭哭了:"要好好謝謝王叔啊!"
工廠的生活很辛苦,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但我沒有抱怨。我很快就熟悉了操作流程,成為車間里的熟手。
王濤對我不錯,常常在下班后帶我去小攤吃宵夜,講他創業的經歷。
半年后,我已經存了不少錢。有一次發工資,我猶豫著要不要寄些錢回家。王濤看出了我的心思:"想家了?"
我點點頭。
"去趟網吧,給你爸媽發個電子郵件吧,比打電話便宜。"
網吧里,我正在打字,突然看到旁邊屏幕上的內容讓我呆住了——編程教程。那個年輕人正在學習一種叫"C語言"的東西。
"這是什么?"我忍不住問。
"編程啊,不懂?"年輕人有些得意,"這可是未來的方向,懂電腦的人才吃得開。"
我回去后把這事告訴了王濤。沒想到他眼睛一亮:"電腦?我正想拓展業務呢!這樣,明天跟我去個地方。"
第二天,王濤帶我去了深圳大學的一個講座。講座的主題是"電子信息產業的未來"。
雖然很多內容我聽不懂,但我被那些新奇的概念吸引住了。
"想學嗎?"回來的路上,王濤問我。
"想!但是..."
"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