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李明！你還有臉坐在這里睡覺？"

王主任的怒吼聲在會議室里炸響，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角落里那個紅著眼睛的男人身上。

"我沒有睡覺，我只是..."李明猛地抬起頭，揉著布滿血絲的雙眼，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

"還敢狡辯！開會時間打瞌睡，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王主任指著李明，手指都在顫抖，"十年老員工就這樣？"

"王主任，你聽我解釋..."李明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腿發軟，手機從口袋里滑落到地上，屏幕上還顯示著未發送的短信："老婆，設備修好了，我成功了..."

"解釋什么？人事部！馬上辦離職手續！這種員工我們不要！"王主任的聲音越來越高，"公司形象就是被這種人敗壞的！"

李明彎腰撿起手機，那條短信還在編輯框里閃爍著。他想說什么，卻發現嗓子啞得說不出話來。那些想要解釋的話，像卡在喉嚨里的魚刺，怎么也吐不出來。

會議室里靜得可怕，只有空調嗡嗡的聲音。李明環顧四周，看到同事們復雜的眼神，有同情，有不解，還有幸災樂禍。

十年了，就這樣結束了？

01

李明今年36歲，是華泰機械制造有限公司的資深設備工程師。

他不是那種天賦異稟的技術天才，也不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十年前從一所普通工科院校出來，學的是機械自動化專業，成績中等偏上，在那個找工作都困難的年代，能進入華泰機械已經算是幸運。

"小李，這孩子不錯，踏實肯干，就是話太少。"當時的老廠長這樣評價他。

李明確實話少。不是不會說，而是覺得沒必要說。他從小就被父母教育"多做事，少說話"，這句話成了他的人生信條。在學校里，別的同學忙著社團活動，他在實驗室鉆研技術；別人忙著談戀愛，他在圖書館看專業書籍。

這樣的性格讓他在職場上顯得格格不入。公司的年會上，別人都在臺上表演節目，他一個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吃飯；團建活動時，別人都在唱歌聊天，他總是找個安靜的地方看技術資料。

"李明，你這樣不行啊，要學會表現自己。"同期進公司的同事張偉經常這樣勸他。

張偉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嘴甜會來事，進公司第三年就被提拔為車間副主任。而李明，十年來一直是普通的設備工程師。

"我覺得做好技術就夠了。"李明總是這樣回答。

但他心里也有苦悶。每次看到能力不如自己的同事升職加薪，說不羨慕是假的。可他就是學不會那些"人情世故"，不會拍馬屁，不會在領導面前表現自己。

李明的妻子蘇雨是在一次朋友聚會上認識的。那時候李明27歲，蘇雨25歲，都是大齡青年了。蘇雨是小學老師，性格溫和，話也不多，兩個內向的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我不在乎你賺多少錢，只要你是個好人就行。"蘇雨當時這樣說。

結婚八年，他們有了兒子李小寶，今年七歲，在蘇雨任教的小學上一年級。一家三口住在公司分配的老房子里，兩室一廳，五十多平米，雖然擁擠但很溫馨。

李明最大的夢想就是能買個大一點的房子，最好是學區房，讓兒子有更好的教育環境。為了這個目標，他從不拒絕加班，從不計較報酬，甚至主動承擔那些別人不愿意干的臟活累活。

"爸爸，你什么時候能陪我踢球？"兒子經常這樣問。

"等爸爸攢夠了買房的錢就陪你。"李明每次都這樣回答。

可這個目標似乎永遠那么遙遠。房價年年漲，而他的工資卻漲得很慢。有時候李明也會懷疑，是不是真的應該學學張偉，多在領導面前表現表現？

但每當這個念頭冒出來，他就會想起父親臨終前說的話："兒子，做人要靠本事吃飯，不要走歪門邪道。"

02

在華泰機械，李明有個外號叫"設備醫生"。

這個外號是怎么來的，還有個小故事。

三年前，公司花重金引進了一套德國的精密加工設備，價值兩千萬。設備剛安裝完，德國工程師培訓了一周就回國了。可沒過兩個月，設備就出現了故障，生產精度達不到要求。

公司先是聯系德國廠家，對方報價五十萬，說要派工程師過來維修，而且至少要等一個月。

"五十萬！這些老外真是獅子大張口！"當時的廠長氣得直跺腳。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李明主動請纓："讓我試試吧。"

"你行嗎？這可是德國的高精密設備。"技術部經理趙志強有些懷疑。

"試試總比等一個月強。"李明說得很平靜。

李明開始了他的"診斷"工作。他先是仔細研究了厚達五百頁的德文技術手冊，雖然德語不好，但憑借扎實的專業基礎，他硬是把關鍵的技術要點都理解了。

然后，他像醫生查房一樣，逐一檢查設備的每個部件，每個參數。這一查就是整整三天，期間他幾乎沒怎么睡覺，吃飯也是在車間里將就。

"找到問題了！"第三天晚上，李明興奮地喊道。

原來是一個傳感器的安裝位置有偏差，只有0.02毫米的誤差，但就是這微小的差距導致了整套設備的精度問題。

李明用了半天時間重新調整傳感器位置，設備立刻恢復正常，加工精度甚至比原來還要高。

"太厲害了！李明就是咱們的設備醫生！"當時在場的工人們都這樣稱贊。

從那以后，"設備醫生"這個外號就傳開了。不管多復雜的設備故障，只要李明出馬，總能藥到病除。

但李明從來不炫耀自己的技術。每次修好設備，他總是默默地收拾工具，寫好維修記錄，然后繼續干下一項工作。

"李明，你應該多在領導面前表現表現，讓他們知道你的能力。"蘇雨有時候也會這樣勸他。

"技術好就行了，不需要表現。"李明總是這樣回答。

他相信"是金子總會發光"這句話，相信只要技術過硬，領導總會看見的。可現實卻一次次讓他失望。

那些會說話的同事一個個升職了，而他依然是那個默默無聞的設備工程師。

有時候李明也會迷茫，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適合這個社會？

03

故事要從四天前說起。

那是個周三的早晨，李明照例7點半到公司，比上班時間提前半小時。這是他十年來的習慣，早到半小時，可以先巡視一遍設備，確保一切正常。

"李工，早啊！"門衛老張熱情地打招呼。

"張叔早！"李明笑著回應。老張是公司的老員工了，干了二十多年，見證了公司的發展歷程。

"昨天晚上風大，我擔心三號線那臺設備會受影響，你記得檢查一下。"老張提醒道。

"好的，我知道了。"李明點點頭。

老張說的三號線設備是公司的"寶貝疙瘩"，德國進口的精密加工設備，承擔著公司最重要的生產任務。這臺設備對環境要求很高，溫度、濕度、振動都有嚴格標準。

李明來到三號車間，開始例行檢查。溫度正常，濕度正常，各項參數都在標準范圍內。他滿意地點點頭，準備去其他車間繼續巡視。

就在這時，車間主任王建軍匆匆趕來。

"李明，你來得正好。"王建軍看起來有些焦慮，"我剛接到通知，明天有個重要客戶要來驗收，時間很緊。"

"什么客戶？"李明問。

"航天集團的采購部門，他們要驗收一批高精度零件。"王建軍說著，臉色越來越嚴肅，"這個訂單對咱們公司很重要，如果能拿下，全年的業績就有保障了。"

李明明白王建軍的擔心。航天集團的技術要求極高，容不得一點馬虎。如果驗收不通過，不僅這個訂單泡湯，還會影響公司的聲譽。

"設備沒問題，我剛檢查過了。"李明說。

"那就好，那就好。"王建軍松了口氣，"李明，這次驗收就靠你了，千萬別出岔子。"

"放心吧，王主任。"李明拍拍胸脯。

其實李明心里也有壓力。雖然設備平時運行正常，但在如此重要的驗收面前，任何小問題都可能被無限放大。他決定這兩天要格外仔細，確保萬無一失。

周三一整天，李明都在各個車間巡視，檢查每一臺設備的運行狀態。他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數據，溫度、壓力、轉速、精度...每一個數字都關系著明天的驗收結果。

下午四點，技術部開例會。

"明天的驗收大家都知道了吧？"技術部經理趙志強環視著會議室里的十幾個人，"這是咱們公司今年最重要的任務，誰都不能掉鏈子。"

"趙經理，設備方面沒問題，我已經全面檢查過了。"李明匯報道。

"那質量檢測呢？"趙志強看向質檢部的老王。

"所有產品都經過三道檢測，合格率百分之百。"老王回答。

"很好。"趙志強點點頭，"大家記住，明天驗收期間，所有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會議結束后，李明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又去車間轉了一圈。這是他的習慣，每天下班前都要最后檢查一遍設備。

"李工，你怎么還不走？"晚班的操作員小劉問。

"我再看看設備，明天驗收很重要。"李明說著，開始記錄設備的運行數據。

"李工，你太負責了。"小劉豎起大拇指，"有你在，我們心里就踏實。"

李明笑笑，沒說話。他就是這樣的人，寧可自己累一點，也要確保工作萬無一失。

04

周四上午，航天集團的驗收團隊準時到達。

這是一個五人小組，領頭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工程師，姓陳，據說是航天系統的技術權威。其他四個人也都是專業人士，每個人手里都拿著厚厚的技術文件。

"歡迎各位專家蒞臨指導！"廠長劉國強親自出來迎接。

陳工程師很嚴肅，簡單握手后就直奔主題："我們時間有限，直接開始驗收吧。"

驗收團隊被安排在三號車間，那里有公司最先進的設備和最熟練的操作工。李明作為設備技術負責人，全程陪同。

"這臺設備的加工精度是多少？"陳工程師問。

"理論精度0.001毫米，實際運行精度0.0008毫米。"李明回答得很專業。

"不錯。"陳工程師點點頭，"我們現場測試一下。"

驗收開始了。操作工按照航天集團提供的圖紙，開始加工測試零件。李明站在設備旁邊，緊張地觀察著每一個參數。

一切都很順利。設備運行平穩，加工精度完全符合要求，甚至超出了預期。

"這臺設備不錯，德國技術就是可靠。"陳工程師對同事說。

李明聽了心里很高興，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依然專注地監控著設備狀態。

上午的驗收很成功，幾乎所有測試項目都一次通過。陳工程師的臉色也緩和了很多，甚至主動和李明交流起技術問題。

"你對這臺設備很熟悉啊。"陳工程師說。

"我負責這臺設備的維護三年了，對它的脾氣比較了解。"李明謙虛地回答。

"看得出來，設備保養得很好。"陳工程師贊許地點頭。

中午，公司安排了工作餐。陳工程師對上午的驗收結果很滿意，氣氛也輕松了不少。

"下午還有幾個項目要測試，如果都能通過，這個訂單就定了。"陳工程師對劉廠長說。

劉廠長喜上眉梢："謝謝陳工給我們機會，我們一定不辜負您的信任。"

李明坐在角落里默默吃飯，心里卻已經開始考慮下午的驗收了。雖然上午很成功，但他知道下午的測試項目更復雜，更有挑戰性。

05

下午兩點，驗收繼續進行。

這次要測試的是一個復雜零件，形狀不規則，加工難度很大。陳工程師特意強調："這個零件是我們新型號產品的關鍵部件，技術要求非常高。"

李明仔細研究了圖紙，心里有了底。雖然復雜，但以這臺設備的能力，應該沒問題。

操作工開始編程，設置加工參數。李明在旁邊協助，不時提醒一些技術要點。

"主軸轉速調到8000轉，進給速度0.5毫米每分鐘。"李明建議。

"好的，李工。"操作工按照李明的建議調整參數。

程序編好了，開始試運行。李明緊盯著控制屏幕，觀察著每一個數據的變化。

突然，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警告信息。

"怎么回事？"李明皺起眉頭。

"溫度有點高。"操作工說。

李明立刻檢查冷卻系統，發現冷卻液的流量有些異常。他調整了一下參數，警告消失了。

"沒事了，可以繼續。"李明松了口氣。

加工開始了。巨大的設備轟隆轟隆地運轉著，鉆頭在金屬上精確地切削著。李明的目光一刻不離開控制面板，生怕出現任何異常。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就在加工即將完成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滴——"

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控制屏幕一下子黑了。

"怎么回事？"陳工程師立刻走過來。

李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快速檢查各個系統，發現主控模塊出現了故障。

"設備出故障了。"李明如實匯報。

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明身上。

"能修好嗎？"劉廠長緊張地問。

李明仔細檢查了一遍，臉色越來越凝重："問題比較復雜，需要時間排查。"

陳工程師看了看表："我們下午五點的飛機，時間不多了。"

"陳工，要不您改期再來？"劉廠長小心翼翼地建議。

"不行。"陳工程師搖搖頭，"我們的項目很緊急，不能再拖了。如果今天不能完成驗收，這個訂單就..."

他沒有說完，但大家都明白意思。這個價值五千萬的訂單，可能就要黃了。

李明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可他面對的卻是一臺復雜的進口設備，故障原因還不明確。

"李明，拜托了。"劉廠長拍著他的肩膀，眼中滿含期待。

"我盡力。"李明深吸一口氣，開始了緊張的故障排查。

06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李明的額頭開始冒汗。

他拆開了主控箱，里面密密麻麻的電路板讓人眼花繚亂。每一塊板子都有幾十個集成電路，每個電路都有成百上千個元件。要在這么復雜的系統中找出故障點，無異于大海撈針。

"怎么樣？有頭緒嗎？"趙志強在旁邊焦急地問。

"還在查。"李明頭也不抬地回答。

他拿出萬用表，開始逐一檢測關鍵電路。電壓正常，電流正常，信號也正常...可設備就是啟動不了。

"會不會是軟件問題？"有人建議。

李明搖搖頭："我檢查過了，程序沒問題。應該是硬件故障。"

陳工程師在一旁看著，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他不時看表，顯然很著急。

"還有一個小時。"陳工程師對同事說，"如果修不好，我們就走。"

這句話讓現場的氣氛更加緊張。劉廠長的臉都白了，這個訂單對公司太重要了，如果丟了，今年的業績就完蛋了。

李明也感受到了壓力，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十年的維修經驗告訴他，越是緊急時刻，越要保持清醒的頭腦。

他重新整理思路，從故障現象開始分析：設備突然黑屏，應該是電源或主控部分出問題了。他先檢查電源模塊，發現輸出電壓正常。那就是主控部分的問題。

主控部分包括CPU、內存、輸入輸出接口...李明一個個排查過去。

就在這時，他發現了一個異常。

"找到了！"李明興奮地喊道。

原來是一個關鍵的集成電路出現了間歇性故障，在高溫下工作不穩定。這種故障很隱蔽，平時不容易發現，只有在連續高強度工作時才會出現。

"能修好嗎？"劉廠長急切地問。

李明仔細檢查了那個集成電路，心情又沉了下去。這個芯片已經損壞了，需要更換。可是庫房里沒有備件，而且這種進口芯片，就算有貨也要從德國訂購，至少要一個月。

"怎么辦？"李明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想起了一個辦法。雖然沒有完全相同的芯片，但可以用功能相似的芯片代替。這需要修改部分電路，風險很大，一旦失敗，整臺設備都可能報廢。

"還有半小時。"陳工程師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

李明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我試試用其他芯片代替。"他對劉廠長說。

"有把握嗎？"劉廠長問。

"五成。"李明老實回答。

五成的把握，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劉廠長咬咬牙："試吧，死馬當活馬醫。"

李明開始了他的"手術"。

07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是李明技術生涯中最緊張的二十分鐘。

他小心翼翼地將損壞的芯片從電路板上拆下來，這是一個精細活，稍有不慎就會損壞電路板上的其他元件。

"小心點，小心點。"趙志強在旁邊緊張地看著。

李明的手很穩，這是十年來練就的基本功。他用最細的烙鐵頭，一點一點地將芯片的引腳分離。

五分鐘后，損壞的芯片被成功拆除。

接下來是最關鍵的步驟：安裝替代芯片。

這個替代芯片的引腳排列和原芯片不完全一樣，需要重新連線。李明畫了一個詳細的接線圖，每一根線都要精確連接。

"還有十分鐘。"有人提醒。

李明的額頭已經布滿了汗珠，但他的手依然很穩。一根線、兩根線、三根線...總共要連接32根線，每一根都不能錯。

現場靜得可怕，只有電烙鐵"滋滋"的聲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李明的"手術"。

陳工程師也停止了收拾，好奇地觀察著李明的操作。作為技術專家，他能看出這個維修的難度有多大。

"這個小伙子不簡單啊。"陳工程師對同事小聲說。

最后一根線連接完成，李明長出了一口氣。但這還沒結束，他還要測試電路是否正常。

"通電測試。"李明對操作工說。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滴——"

設備發出了正常的啟動音，控制屏幕重新亮了起來。

"成功了！"現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劉廠長激動得差點跳起來，趙志強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連陳工程師都忍不住鼓掌："小伙子，技術不錯！"

但李明沒有放松，他知道這只是第一步。設備能啟動不代表能正常工作，還需要進行全面測試。

"繼續加工剛才的零件。"李明對操作工說。

程序重新啟動，設備開始工作。李明緊盯著控制面板，觀察著每一個參數的變化。

溫度正常，壓力正常，精度也正常...一切都在正常范圍內。

十分鐘后，那個復雜的零件加工完成了。質檢員立刻進行檢測，結果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精度完全符合要求，甚至比預期還要好。

"驗收通過！"陳工程師正式宣布。

現場再次爆發出掌聲，這次比剛才更熱烈。五千萬的訂單保住了，公司今年的業績有了保障。

劉廠長激動地握著李明的手："李明，你是咱們公司的功臣！"

李明只是淡淡地笑笑："這是我應該做的。"

驗收團隊滿意地離開了，臨走時陳工程師還特意和李明交換了名片："小伙子，有機會到我們航天集團來工作。"

李明客氣地說："謝謝陳工的抬愛。"

但他心里很清楚，像他這樣的普通技術員，是不可能進入航天集團那樣的高端機構的。

08

晚上六點，驗收圓滿結束，公司上下一片歡騰。

劉廠長宣布，今晚在酒店為驗收團隊接風洗塵，所有參與驗收的員工都要參加。

"李明，你是今天的英雄，必須參加！"劉廠長拍著李明的肩膀。

李明看了看表，有些為難："劉總，我家里..."

"沒什么比這更重要的了！"劉廠長不容拒絕，"今天要不是你，五千萬的訂單就飛了！"

李明只好答應參加。他給妻子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

"去吧，這么重要的事情。"蘇雨很理解，"小寶今晚我來管。"

"謝謝老婆。"李明心里暖暖的。

酒店里燈火通明，公司的中高層管理人員都來了。李明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著大家觥籌交錯，心里卻想著家里的妻兒。

"李明，過來敬陳工一杯！"劉廠長招呼他。

李明端著酒杯走過去，陳工程師主動和他碰杯："小伙子，今天真是讓我開了眼界。那種高難度的維修，就是我們航天系統的工程師也不一定能做到。"

"陳工過獎了，我只是運氣好。"李明謙虛地說。

"這不是運氣，這是技術！"陳工程師很認真，"你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那里發展？"

劉廠長聽了臉色一變："陳工，您可不能挖我們的墻腳啊！"

大家哈哈笑起來，氣氛很融洽。

但李明心里卻有些復雜。航天集團確實是個好地方，待遇肯定比現在強很多。可他在華泰機械待了十年，已經有了感情，而且妻子的工作也在這里，不能說走就走。

酒席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多。李明不勝酒力，早就暈暈乎乎的了。最后還是趙志強開車送他回家。

"李明，今天表現太棒了！"趙志強在車上說，"我相信領導會重用你的。"

"但愿吧。"李明苦笑。

他太了解這個公司了，論技術他不比任何人差，可論升職加薪，他從來都不是第一考慮對象。

到家時已經快十一點了，蘇雨和兒子都睡了。李明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卻睡不著。今天的事情讓他想了很多，也許真的應該考慮換個環境？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壓下去了。他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既然選擇了華泰機械，就要踏踏實實地干下去。

09

第二天是周五，李明照例7點半到公司。

他以為昨天的事情會給他帶來一些改變，比如領導會找他談話，比如會有什么表彰獎勵。但什么都沒有發生，一切如常。

"李工，昨天太厲害了！"門衛老張豎起大拇指。

"運氣好而已。"李明笑笑。

他來到三號車間，檢查昨天修好的設備。一切正常，參數穩定，看來他的"手術"很成功。

"李工，設備怎么樣？"操作工小劉問。

"很好，可以正常生產了。"李明說。

就在這時，車間主任王建軍匆匆趕來。

"李明，你來得正好。"王建軍看起來又有些焦慮，"二號車間的設備又出問題了，你去看看。"

李明有些意外。昨天剛救了公司五千萬，今天就又有新任務？不過他沒有抱怨，默默地跟著王建軍去了二號車間。

二號車間的設備相對簡單一些，是國產的普通機床。問題也不復雜，就是一個傳感器松動了，李明很快就修好了。

"李工就是厲害，什么問題到你手里都能解決。"車間工人們紛紛稱贊。

李明依然是淡淡地笑笑，收拾好工具準備離開。

"李明，等一下。"王建軍叫住了他，"還有件事要和你說。"

"什么事，王主任？"

王建軍的表情有些復雜："上面決定，成立一個技術攻關小組，專門負責高端設備的維護。"

李明眼睛一亮，這是個好消息。他最拿手的就是高端設備維護，如果能加入這個小組，不僅能發揮專長，說不定還能有升職的機會。

"誰來負責這個小組？"李明期待地問。

"張偉。"王建軍說出了一個讓李明意外的名字。

張偉？就是那個和他同期進公司，現在已經是車間副主任的張偉？

"為什么是他？"李明忍不住問。

王建軍有些不好意思："領導覺得張偉管理能力強，而且善于溝通，比較適合負責這個項目。"

李明的心涼了半截。技術攻關小組，最重要的應該是技術能力，可領導看重的卻是管理和溝通能力。

"那我呢？"李明問。

"你當然也是小組成員，主要負責具體的技術工作。"王建軍說，"李明，你的技術大家都認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不善于表達，不適合當領導。"王建軍說得很直白。

李明沉默了。他想反駁，但又不知道說什么。也許王建軍說得對，他確實不善于表達，不適合當領導。

"什么時候開始？"李明問。

"下周一。"王建軍說，"到時候張偉會和你詳細溝通。"

李明點點頭，轉身離開了二號車間。

路上，他遇到了張偉。

"李明！"張偉熱情地打招呼，"聽說技術攻關小組的事了吧？以后咱們又要合作了！"

"嗯。"李明淡淡地應了一聲。

"李明，你別有想法。"張偉看出了李明的情緒，"論技術，我肯定不如你。但領導讓我負責這個項目，我也沒辦法。不過你放心，技術方面我完全聽你的。"

李明知道張偉說的是真話。張偉雖然會來事，但人品還是不錯的，不是那種小人。

"我知道。"李明說。

"那就好。"張偉拍拍李明的肩膀，"咱們一起把這個項目做好，到時候大家都有好處。"

李明苦笑。張偉說得輕松，但他心里清楚，自己永遠只能是幕后英雄，永遠不會站在臺前接受掌聲。

10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周五下午。

李明正在車間里檢查設備，突然聽到刺耳的警報聲。他心頭一緊，立刻循聲跑去。

警報來自三號車間，正是昨天剛修好的那臺德國設備。

"怎么回事？"李明沖到設備前。

"不知道，突然就報警了。"操作工小劉一臉無辜。

李明快速檢查控制面板，發現是系統過熱保護啟動了。他摸了摸設備外殼，確實比平時燙一些。

"可能是冷卻系統有問題。"李明分析道。

他打開冷卻系統的檢修門，發現冷卻液的流量明顯不足。進一步檢查，發現是一個冷卻管路有輕微堵塞。

"問題不大，清理一下就好了。"李明松了口氣。

他開始清理堵塞的管路，這是個細致活，需要一點點地疏通。

就在這時，車間主任王建軍過來了。

"又出什么問題了？"王建軍看起來很緊張。

"冷卻系統小問題，馬上就好。"李明頭也不抬地回答。

王建軍看了看表，已經下午四點了："能在下班前修好嗎？明天周六，客戶要來看貨。"

"沒問題。"李明很有信心。

但事情總是不如預想的順利。冷卻管路的堵塞比他想象的嚴重，需要拆開更多的部件才能徹底清理。

五點鐘，到了下班時間，其他工人都陸續離開了，李明還在埋頭工作。

"李明，要不明天再修？"王建軍建議。

"不行，明天有客戶來，不能有任何風險。"李明堅持要修好。

王建軍猶豫了一下："那你加個班，公司給你算加班費。"

"不用算加班費，這是我應該做的。"李明擺擺手。

王建軍拍拍李明的肩膀："辛苦你了。"

六點鐘，工廠里已經很安靜了，只剩下李明一個人在車間里忙碌。他拆下了冷卻系統的主要部件，開始逐一清理。

這些部件很精密，清理起來需要格外小心。一個不注意就可能損壞，到時候損失就大了。

七點鐘，保安老王過來巡視。

"小李，還在忙呢？"老王關切地問。

"嗯，設備有點小毛病，修好就走。"李明說。

"別太晚了，身體要緊。"老王勸道。

"知道了，王叔。"李明點點頭。

八點鐘，李明終于把所有堵塞都清理干凈了。他開始重新組裝冷卻系統，這個過程需要很小心，每個接頭都要擰緊，每個管路都要連接正確。

九點鐘，組裝完成。李明啟動設備進行測試，冷卻系統運行正常，溫度也恢復了正常水平。

"終于搞定了。"李明松了口氣。

他收拾好工具，寫好維修記錄，準備回家。可是剛走到車間門口，他又想起了什么，返回去仔細檢查了一遍設備的各個參數。

這是他的習慣，每次維修完設備，都要進行全面檢查，確保萬無一失。

檢查結果讓他有些擔心。雖然冷卻系統修好了，但他發現一個關鍵參數有微小的偏差。這個偏差很小，在正常范圍內，但李明憑經驗判斷，這可能是其他潛在問題的征兆。

"要不要深入檢查一下？"李明猶豫了。

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如果要深入檢查，可能要到半夜才能結束。但如果不檢查，萬一明天客戶來的時候出問題，后果不堪設想。

李明想了想，決定繼續檢查。

他重新打開設備的控制柜，開始逐一檢測各個電路模塊。這是一個漫長而細致的工作，需要極大的耐心和專業知識。

十點、十一點、十二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李明像個不知疲倦的機器，反復地測試、分析、調整。他的眼睛開始發酸，手也開始微微顫抖，但他不敢停下來。

凌晨一點，他終于找到了問題所在。

原來是一個傳感器的靈敏度有微小變化，雖然不影響正常工作，但在高精度加工時可能會造成誤差。這種問題很隱蔽，如果不是李明的豐富經驗，根本發現不了。

"還好發現了。"李明暗自慶幸。

他開始調整傳感器的參數，這需要反復試驗，找到最佳的設置值。

凌晨三點，調整完成。李明進行了全面測試，所有參數都恢復正常，精度甚至比之前還要高一些。

凌晨四點，李明又發現了另一個潛在問題...

就這樣，他一直工作到早上六點。當第一縷陽光透過車間的窗戶照進來時，這臺價值千萬的設備已經調整到了最佳狀態。

李明看著正常運轉的設備，雖然疲憊不堪，但心里很滿足。又一次，他用自己的技術和責任心，確保了公司的利益。

他掏出手機，想給妻子發個短信報平安，但看到時間才早上六點，又放了回去。還是等會兒再說吧，讓家人多睡一會兒。

11

早上八點，車間開始正常上班。

工人們陸續到達，看到李明還在車間里，都很驚訝。

"李工，你一晚上都沒回家？"小劉關切地問。

"設備有點問題，修到現在才搞定。"李明疲憊地說。

"太辛苦了！"小劉豎起大拇指，"有你在，我們就放心了。"

李明笑笑，開始收拾工具。他需要趕緊回辦公室寫維修報告，然后參加八點半的晨會。

回到辦公室，李明快速地寫了一份詳細的維修報告，記錄了昨晚發現和解決的所有問題。然后他去洗手間洗了把臉，試圖讓自己精神一些。

鏡子里的自己讓他吃了一驚：眼睛布滿血絲，臉色蒼白，胡子拉碴，完全不像平時那個整潔的李明。

"不能讓同事看出來。"李明自言自語。

他努力整理了一下形象，但三十六個小時的不眠不休，讓他看起來還是很憔悴。

八點二十五分，李明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會議室。

會議室里已經來了不少人，大家在討論著什么。李明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準備匯報昨晚的維修情況。

"今天主要討論兩個事情..."王建軍開始主持會議。

李明努力睜著眼睛聽著，但三十六小時沒有合眼讓他的大腦已經達到了極限。會議室里暖氣很足，同事們說話的聲音就像催眠曲一樣。

他的眼皮開始打架，頭也開始一點一點地往下垂。

"不能睡，不能睡。"李明在心里提醒自己。

但疲勞就像潮水一樣，一波一波地涌來。他用手掐了掐大腿，疼痛讓他清醒了一瞬間，但很快又開始昏昏欲睡。

"...關于技術攻關小組的事情，大家有什么意見？"王建軍的聲音傳來。

李明知道這個話題和自己有關，努力集中精神。但眼皮卻越來越沉，意識也開始模糊。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人匯報什么事情。

李明抬起頭看了一眼，然后...

眼皮徹底合上了。

12

"李明！你覺得這個方案怎么樣？"

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李明猛地抬起頭，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啊？什么方案？"李明有些茫然，眼睛努力睜開，但視線還是有些模糊。

"剛才討論的技術攻關小組的工作計劃，你有什么意見？"王建軍皺著眉頭問。

李明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確實睡著了。他努力回想剛才討論的內容，但大腦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

"我...我沒聽清楚，能再說一遍嗎？"李明老實地承認。

王建軍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李明，開會的時候能不能專心點？這么重要的會議你居然走神？"

"對不起，我..."李明想解釋自己昨晚通宵修設備的事，但話還沒說完，眼皮又開始不受控制地下垂。

"你看看你，眼睛都睜不開了！"王建軍的聲音越來越嚴厲，"昨晚是不是又去網吧通宵了？還是在家熬夜打游戲？"

"不是的，我昨晚在修設備..."李明想解釋，但疲勞讓他的思維變得遲鈍，話都說不清楚。

"修設備？"王建軍冷笑一聲，"修設備能修到這個樣子？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嗎？"

其他同事都低著頭，不敢出聲。會議室里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李明想站起來詳細解釋，但雙腿發軟，差點摔倒。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更加狼狽。

"你看看你這個樣子！還像個技術人員嗎？"王建軍指著李明，手指都在顫抖，"開會時間打瞌睡，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

"王主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明的聲音已經啞得像破風箱，"昨晚那臺德國設備出了問題，我修了一整夜..."

"還敢撒謊！"王建軍徹底爆發了，"德國設備昨天不是好好的嗎？你以為編個理由就能糊弄過去？"

"真的，你可以去車間看看維修記錄..."李明急得滿頭大汗，但疲勞和委屈讓他說話都不利索。

"夠了！"王建軍打斷了他的話，"十年老員工了，還這么不自覺！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不是的，王主任，你聽我解釋..."李明站起來想走向王建軍，但腳步虛浮，走路都不穩。

"解釋什么？事實擺在眼前！"王建軍轉身對人事部的小陳說，"立即辦離職手續！這種員工我們不要！"

"王主任，別沖動..."技術部的老劉想勸阻。

"沒什么好說的！"王建軍鐵了心，"公司形象就是被這種人敗壞的！上班時間睡覺，還有什么比這更惡劣的？"

李明徹底懵了。他想詳細解釋昨晚修設備的經過，想說明自己的委屈，但嗓子啞得發不出聲音，腦子也混沌得組織不了語言。

那些想要解釋的話，像卡在喉嚨里的魚刺，怎么也吐不出來。

十分鐘后，人事部的小陳拿著剛剛打印的離職證明走進會議室。

"李明，這是你的離職證明，請簽字。"小陳有些不忍心，但還是按照程序辦事。

李明看著那張白紙黑字的離職證明，手開始顫抖。

他想起剛入職時的滿腔熱血，想起這些年來的辛勤付出，想起昨晚為了公司利益拼命工作的自己...

"我不簽。"李明突然說道。

"什么？"王建軍愣了一下。

"我說我不簽。"李明的聲音雖然沙啞，但很堅定，"我沒有違反任何公司規定，你們無權開除我。"

"你！"王建軍氣得臉都紅了，"上班時間睡覺還不算違規？"

"我昨晚為了修設備通宵了一夜，這是事實！"李明用盡全力喊道，"車間有監控，有維修記錄，你們可以去查！"

會議室里突然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劉廠長推門而入："什么情況？我在辦公室都聽到吵聲了！"

"劉總，李明他上班時間睡覺，我正在按公司規定處理。"王建軍立刻站起來匯報。

劉廠長皺著眉頭看了看李明的樣子，又看了看桌上的離職證明："怎么回事？詳細說說。"

"就是剛才開會的時候，李明居然在會議室里睡覺，我批評他幾句，他還狡辯說是修設備累的。"王建軍添油加醋地說。

"修設備？"劉廠長看向李明，"什么時候的事？"

李明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劉總，昨晚三號車間的德國設備出現故障，我修了一整夜，從昨晚七點一直到今天早上六點，一刻都沒有休息..."

"胡說八道！"王建軍打斷了他，"昨天設備不是好好的嗎？"

"確實出了故障，冷卻系統堵塞，還有傳感器參數偏移..."李明強撐著解釋，"車間有維修記錄，監控也能證明..."

劉廠長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真的有這回事？"

"當然不是真的！"王建軍斷然否定，"他這是臨時編的理由！"

就在這時，車間的小劉急匆匆跑進會議室："王主任，不好了！三號設備又出問題了！"

"什么？"王建軍臉色一變。

"剛才開機生產，發現精度有偏差，我們不敢繼續生產了。"小劉著急地說，"李工昨晚不是修過嗎？可能還有問題沒解決..."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劉廠長的目光在李明和王建軍之間來回移動，臉色越來越難看。

"昨晚真的有人修設備？"劉廠長問小劉。

"是啊，李工昨晚在車間忙了一整夜，我早上來的時候還看到他在那里。"小劉如實回答。

王建軍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劉廠長轉身對李明說："你先回去休息，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

然后他冷冷地看向王建軍："你跟我來辦公室。"

李明搖搖頭，聲音沙啞地說："劉總，不用調查了。既然公司覺得我這樣的員工不合適，那我走就是了。"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離職證明，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明，你冷靜一點..."劉廠長想勸阻。

但李明已經轉身走向門口，步伐雖然虛浮，但很堅定。

"十年了，終于解脫了。"李明自言自語地走出了會議室。

劉廠長看著李明離去的背影，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立刻對人事部的小陳說："快！馬上去追李明！無論如何不能讓他走！快追！"

小陳愣了一下："劉總，可是離職手續都已經..."

"別廢話！快去追！"劉廠長幾乎是在咆哮。

小陳急忙跑出會議室，去追趕李明。

十分鐘后，小陳氣喘吁吁地跑回劉廠長辦公室...

人事部經理氣喘吁吁跑到廠長辦公室："劉總，我們追到了，但是...李明他..."

"但是什么？快說！"廠長急得額頭冒汗。

人事經理咽了咽口水："李明說了一句話，您聽了可能會..."

"到底說了什么？！"

人事經理顫抖著聲音說："李明說......'"

劉廠長的臉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