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人們常說，辦公室戀情是職場上最危險的游戲，尤其當對象還是你的直接領導。年齡差距、權力不平等、同事閑言碎語，這些都是難以逾越的障礙。但命運有時就是這么奇妙，在最不可能的地方，你會遇到改變一生的人。這是我在1991年那個夏天，初入基層時的故事。

"宋主任，縣里來電話，讓您接待一個新來的大學生。"辦公室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午后的寧靜。

我站在鎮政府大院門口，手提一個破舊的行李箱，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淌。八月的驕陽炙烤著大地，也烤著我這個剛從大學畢業的愣頭青。

"你就是新來的李明？"一個清脆的女聲從身后傳來。

我轉身，看到一個身著淺藍色襯衫、黑色直筒褲的女人站在我面前。她留著利落的短發，面容清秀，眼神干練。雖然穿著樸素，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我在大學校園里從未見過的自信和成熟。

"是，是的，我是李明。"我有些緊張地回答，"請問您是？"

"宋雨，鎮政府辦公室主任，也是你的直屬領導。"她伸出手，"歡迎來到石河鎮。"

我握住她的手，感受到了不同于女大學生的那種柔軟。她的手掌有些粗糙，卻很有力量。

宋雨接過我的檔案袋，快速翻閱了一下："北京農業大學，農學專業，不錯。不過，理論和實踐是兩回事，希望你能放下大學生的架子，腳踏實地。"

她的語氣不帶感情，仿佛在念一份公文。我心里頓時有些不舒服。大學四年，我是學生會主席，畢業時被評為優秀畢業生，本可以留在城里的單位，卻主動申請下鄉鍛煉。她憑什么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我會努力的，宋主任。"我硬著頭皮回答，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恭敬一些。

宋雨點點頭："先安頓下來吧。鎮里給你安排了宿舍，就在后院。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到我辦公室報到。"

看著她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辦公樓內，我心里莫名泛起一絲不服氣。這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女人，憑什么對我頤指氣使？

第二天一早，我準時來到宋雨的辦公室。推門進去時，她正低頭批閱文件，連頭都沒抬一下。

"坐。"她簡短地說，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我默默坐下，心里的不滿又增加了幾分。又等了近十分鐘，她才放下筆，抬頭看我："李明，你被分配到農業科，主要負責農技推廣和產業發展。這個崗位很重要，直接關系到農民增收。"

"我明白。"我點點頭，暗自期待她能說些認可我專業能力的話。

然而，宋雨的下一句話就像一盆冷水澆到我頭上："但是，你要記住，書本上的理論在這里未必管用。你得先放下架子，向老農民學習。"

"宋主任，"我忍不住反駁，"我在學校里專門研究過旱地農業和新型肥料應用，我想這些知識應該能幫上忙。"

宋雨微微皺眉："李明，我們這是農村，不是實驗室。農民種了一輩子地，有些經驗是你那些理論比不了的。"

"但科學的方法總比經驗要可靠吧？"我堅持己見。

宋雨放下手中的筆，直視我的眼睛："知道我比你大幾歲嗎？"

"呃...不知道。"我有些意外她突然提這個問題。

"我今年28歲，大你6歲。這6年我一直在基層，見過太多像你這樣滿懷理想又自以為是的大學生。"她的聲音冷了下來，"有些人堅持了下來，但更多的人受不了苦，半年就跑了。"

我感到一陣熱血涌上臉頰："宋主任，我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我來這里是真心想為農村做點事情。"

"希望如此。"她淡淡地說，然后遞給我一疊文件，"這是近期的工作安排，你先熟悉一下。還有，明天我要去西村檢查麥田病蟲害防治情況，你跟我一起去。"

我接過文件，心里卻在想：我偏要證明給你看，我的理論知識在實踐中同樣有用。

走出辦公室，我碰到了同樣是今年來報到的王建。他是鎮里招的會計，比我早來一周。

"怎么樣，見過宋主任了？"王建笑著問，"是不是感覺她挺嚴厲的？"

"嚴厲？"我冷笑一聲，"我看是仗著自己有點職位就擺架子。不就是大我6歲嗎？有什么了不起。"

王建連忙壓低聲音："噓，小聲點。宋主任在鎮里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鎮長都很器重她。聽說她大學畢業就來了這里，一干就是六年，拒絕了好幾次調動的機會。"

"這么說她也是大學生？"我有些意外。

"北大中文系，超級學霸。"王建一臉崇拜，"聽說當年她男朋友在城里有關系，給她找了個好單位，結果她非要來這窮鄉僻壤。后來那男的等不及，另找了對象，她也一直單著。"

第二天一早，我背著測量儀器，跟著宋雨來到西村的麥田。八月的太陽毒辣辣地照著，她卻健步如飛，走在前面，不時跟路過的村民打招呼。

"小宋來啦？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一個曬得黝黑的老農民笑著問道。

"劉大爺，來看看您地里的麥子長得咋樣。"宋雨的語氣變得輕松親切，完全不像在辦公室時那樣公事公辦。

"托您的福，今年用了您推薦的那個新品種，長勢比去年好多了！"劉大爺興奮地說。

我走在后面，默默觀察著這一切。看來宋雨在村民中的口碑不錯，至少比在辦公室里討人喜歡多了。

走了大約兩公里的田間小路，我們來到一片金黃的麥田前。宋雨脫下外套，挽起袖子，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放大鏡，彎腰查看麥穗。

"李明，過來看看這個。"她突然招呼我。

我走過去，低頭看她指的地方："這是...赤霉病？"

"沒錯。"她點點頭，"你懂這個？"

"我在學校專門研究過農作物病蟲害防治。"我有些得意地說，"這片麥田應該用速效殺菌劑處理，否則會影響產量。"

宋雨看了我一眼，臉上第一次露出一絲贊許："說得沒錯。不過，我們這里的農戶經濟條件有限，貴重的殺菌劑不是所有人都用得起。"

"但是不處理的話，損失會更大。"我反駁道。

宋雨站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就是理論和實踐的差距。在學校里，你只需要考慮最優方案；在基層，我們要考慮的是最可行的方案。"

我正想再爭辯什么，突然看到宋雨的白襯衫被汗水浸濕，緊貼在身上，隱約可以看到內衣的輪廓。陽光下，她的臉龐泛著紅暈，短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臉頰上，意外地顯得很俏麗。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總是板著臉的女領導，其實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想到這里，我的臉一下子熱了起來。

"怎么了？"宋雨疑惑地看著我發愣的樣子。

"沒...沒什么。"我趕緊移開視線，"就是天太熱了。"

宋雨看了看手表："中午了，去村部休息一下吧。"

村部的簡易食堂只有幾張長條桌，飯菜也很簡單，一葷兩素。但宋雨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像一個大學生的樣子。

"你不吃嗎？"她抬頭看我只是撥弄著碗里的飯。

"我...不太習慣這里的飯菜。"我老實承認。

宋雨放下筷子，直視我的眼睛："李明，如果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你覺得你能在基層待多久？"

她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接刺入我的自尊心。我咬了咬牙，大口扒起飯來："我說了，我不是半途而廢的人。"

宋雨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但很快又恢復了嚴肅："吃完飯我們去看看西邊那片地，聽說有人想嘗試種植新品種的水稻。"

午后的田野更加炎熱，我們沿著田埂走著，汗水濕透了衣背。宋雨走在前面，步伐依然穩健。看著她的背影，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敬佩。

"宋主任，王建說你在這里已經六年了？"我試探著問道。

"嗯。"她沒有回頭，簡短地應了一聲。

"為什么...選擇留在這里？"我鼓起勇氣問出心中的疑惑，"以你的能力，去縣里甚至市里工作應該不難吧？"

宋雨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因為這里需要我。"

簡單的六個字，卻讓我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她繼續說道："李明，你來這里是為了什么？鍍金？還是真心想做點事情？"

"我..."我一時語塞。老實說，最初的確有鍍金的想法，但此刻面對她堅定的眼神，我突然感到有些慚愧。

"無論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來了，就好好干。"宋雨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基層工作不容易，但很有價值。"

那天回去的路上，我們一路無言。但那個下午，像一顆種子埋在我心里，悄悄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