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張阿婆，您今天氣色真好，來來來，這雞蛋拿好了。"小劉的聲音在初秋的廣場上顯得格外熱情。

張阿婆接過那五個雞蛋時，絕想不到七天后她會在這同一個廣場上崩潰大哭。第一天五個，第二天十個，她以為自己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明天還有嗎？"那時的她眼里閃著貪婪的光芒。

"當然有，張阿婆，您這么有福氣的人，我們怎么會忘記呢？"小劉笑得那么真誠。

可是一周后，當張阿婆再次站在這個廣場上時，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地面和幾張被風吹散的宣傳單。

人去樓空，什么都沒有了。

那些曾經熱情洋溢的聲音，那些裝滿雞蛋的紙箱，那個叫小劉的年輕人，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手里還握著最后幾個雞蛋，但這一次，眼淚終于決堤了。

01

張阿婆從菜市場回來的路上，看見社區廣場聚集了不少人。

她向來對熱鬧有著天然的好奇心。六十五年的人生經驗告訴她，凡是能讓街坊鄰居聚在一起指指點點的事情，多半值得去看看。

廣場中央搭了一個白色的帳篷，帳篷前面擺著一張長桌，桌子上堆放著紙箱。幾個穿著統一紅色馬甲的年輕人正在忙碌著什么。

張阿婆擠到人群前面，看清了桌子上的東西。

雞蛋。

一箱一箱碼得整整齊齊的雞蛋。

"免費送雞蛋，每人限領五個。"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小伙子站在桌子后面，聲音洪亮，"只要填個簡單的表格就行，我們是做健康品牌推廣的。"

張阿婆的眼睛亮了。

她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占便宜，準確地說，是占那些不傷天害理的小便宜。菜市場打烊前的便宜菜，超市臨期的特價商品，小區門口發放的試用裝洗發水，她都不會錯過。

但免費的雞蛋，這還是頭一回見。

"真的不要錢？"張阿婆湊上前問。

小伙子笑得很燦爛，露出一口白牙。"當然不要錢，張阿婆。您看起來就是個有福氣的人，這雞蛋您拿著，對身體好。"

張阿婆愣了一下。她不記得自己告訴過這個小伙子自己姓張。

"您怎么知道我姓張？"

"哈哈，您剛才不是跟王大爺打招呼嗎？我聽見他叫您張阿婆。"小伙子指了指不遠處，王大爺正在那里跟別人聊天，手里也拿著幾個雞蛋。

張阿婆這才想起來，剛才經過的時候確實跟王大爺說了兩句話。這個小伙子觀察得很仔細。

"我叫小劉，您叫我小劉就行。"小伙子遞過來一張表格，"您只要填一下姓名和電話號碼，再填一下大概的年齡和居住地址就行，很簡單的。"

張阿婆接過表格看了看。確實很簡單，就是一些基本信息。她想了想，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就拿起筆填了起來。

姓名：張淑華

電話：138****8520

年齡：65歲

地址：和諧小區6棟3單元

"您的字寫得真好看。"小劉接過表格，隨手從紙箱里拿出五個雞蛋放進塑料袋，"給您。"

張阿婆接過雞蛋，掂了掂重量，又仔細看了看。雞蛋個頭不小，表面很干凈，看起來質量不錯。

"這雞蛋是哪里的？"

"農場直供的土雞蛋，特別新鮮。"小劉一邊說著一邊給后面排隊的老人發雞蛋，"您拿回去嘗嘗就知道了，味道特別香。"

張阿婆點點頭，跟小劉道了謝，提著雞蛋往家走。

路上遇到王大爺，兩人并排走著。

"老王，你也去拿了？"張阿婆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

"拿了拿了，五個。"王大爺也很高興，"這些年輕人真不錯，說是什么健康品牌推廣，免費給老人送雞蛋。"

"有這么好的事？"

"可不是嘛，我開始也不相信，但人家確實不要錢。我問了，明天還有，你明天可以再去拿。"

張阿婆心里盤算著。如果明天還有，那就是十個雞蛋了。十個雞蛋在菜市場至少要十五塊錢。

"他們圖什么？"

"人家小伙子說了，就是宣傳他們的健康品牌，讓我們老年人了解一下現在的養生理念。反正不要錢，拿著也不吃虧。"

王大爺說得輕松，張阿婆也覺得有道理。

回到家，張阿婆把雞蛋放進冰箱，心情很不錯。

晚上她用其中兩個雞蛋給自己做了個西紅柿雞蛋面。雞蛋確實很新鮮，蛋黃顏色很深，味道也比平時買的雞蛋香一些。

吃著面條，張阿婆想著明天還要去拿雞蛋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很幸運。

02

第二天上午九點，張阿婆準時出現在社區廣場。

她本來想早點去，但又怕太早顯得自己太貪心。九點這個時間剛剛好，既不會錯過，也不會讓人覺得她特別在意這幾個雞蛋。

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比昨天還要多。

張阿婆一眼就看見了小劉，他正在跟一個老太太說話，臉上還是那種熱情的笑容。

"張阿婆，您來了！"小劉遠遠地就跟她打招呼，"昨天的雞蛋怎么樣？"

"挺好的，很新鮮。"張阿婆走過去，注意到今天的隊伍比昨天更有秩序，幾個穿紅馬甲的工作人員在維持秩序。

"我就說嘛，您肯定喜歡。"小劉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大一些的塑料袋，"今天給您準備了十個，您看，這些都是挑出來的大個的。"

十個雞蛋整整齊齊地裝在袋子里，看起來確實都比較大。

張阿婆有些意外。"十個？昨天不是說每人限領五個嗎？"

"哈哈，張阿婆，您昨天填的資料我看了，您這身體這么好，應該多補充點營養。"小劉神秘地眨了眨眼，"而且您是我們的老朋友了，當然要特殊對待一下。"

張阿婆接過袋子，心里有種被重視的感覺。

"這個給您。"小劉又遞過來一個小盒子，"鈣片，試用裝，您拿回去試試，對身體特別好。"

盒子不大，上面印著"優骨鈣"三個字，看起來很正規。

"這個也不要錢？"

"當然不要錢，都是試用裝。我們就是希望老年朋友們能了解一些現代的營養保健知識，身體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張阿婆把鈣片放進包里，跟小劉道了謝。

走的時候，她聽見小劉在跟后面的老人說話："這位張阿婆是我們的老朋友了，身體特別好，您看她這精神頭......"

張阿婆聽了心里很舒服。

這個小劉真會說話，而且對老人很尊重，不像有些年輕人那樣愛理不理的。

回家的路上，又遇到王大爺。

"老張，你今天拿了幾個？"

"十個。"張阿婆有些得意，"那個小劉說我身體好，多給了我五個。"

王大爺羨慕地看了看她的袋子。"我還是五個，看來我得多跟那個小劉聊聊天了。"

"人家小劉真不錯，還給了我一盒鈣片試用裝。"張阿婆把鈣片拿出來給王大爺看。

"鈣片？我怎么沒有？"王大爺有些著急，"明天我也得跟他說說我的身體情況。"

"你別著急，明天肯定也有。"

張阿婆安慰著王大爺，心里卻有些小小的優越感。看來她給小劉的印象確實不錯。

回到家，張阿婆仔細看了看那盒鈣片。

包裝很精美，上面寫著"采用進口原料，科學配比，易吸收，無副作用"等字樣。盒子側面還有一個二維碼，看起來很正規。

她拆開盒子，里面有一板鈣片，每片都是白色的小圓片，總共十二片。

張阿婆拿起說明書看了看。上面寫著每天一片，飯后服用，連續服用一周為一個療程。

她想了想，決定晚飯后試一片。

反正是免費的，試試也無妨。

晚上，張阿婆又用了兩個雞蛋做菜，然后服用了一片鈣片。

鈣片沒什么特別的味道，很容易咽下去。

她覺得自己今天收獲很大。

03

第三天，張阿婆八點半就到了廣場。

她發現自己來得還不算早，已經有十幾個老人在那里等著了。大家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討論著昨天領到的雞蛋和鈣片。

"我試了那個鈣片，感覺挺好的。"一個老太太說。

"是吧，我也覺得。我昨天晚上睡得特別踏實。"另一個老人附和。

張阿婆走過去加入了討論。

"你們也拿到鈣片了？"

"拿到了，那個小劉人真不錯，給了我們每人一盒。"

張阿婆有些意外。看來昨天不只是她一個人拿到了鈣片。

這時候小劉和他的同事們到了，開始布置攤位。

張阿婆注意到今天的陣勢比前兩天都大。除了原來的長桌，還多了一個展示架，上面掛著一些健康知識的宣傳畫。

"各位爺爺奶奶早上好！"小劉的聲音依舊熱情，"今天我們除了雞蛋，還為大家準備了一些健康知識講座。"

老人們紛紛鼓掌。

張阿婆排在隊伍的前面，很快就輪到她了。

"張阿婆，您氣色越來越好了。"小劉笑著說，"昨天的鈣片怎么樣？"

"挺好的，我試了一片。"

"那就好，您看您這身體底子這么好，應該好好保養。"小劉一邊說著一邊給她裝雞蛋，"今天還是十個，另外這個給您。"

小劉遞過來一本小冊子，封面上寫著"老年人健康養生指南"。

"這是我們公司編的，專門針對您這個年齡段的養生知識，您拿回去看看。"

張阿婆接過冊子翻了翻，里面有很多關于老年人營養、運動、保健的內容，看起來很專業。

"這也不要錢？"

"當然不要錢，我們就是希望老年朋友們能科學養生，健康長壽。"小劉的表情很真誠，"像您這樣的老人，身體底子好，保養得當，活到九十歲都沒問題。"

張阿婆聽了很高興。誰不希望自己能健康長壽呢？

"對了，張阿婆，您平時有什么身體不舒服的地方嗎？比如腰酸背痛啊，睡眠不好啊什么的？"

張阿婆想了想。"偶爾會腰疼，特別是陰天的時候。"

小劉認真地點點頭。"這是很常見的老年病，主要是鈣質流失造成的。您現在補鈣正是時候，再配合一些適當的鍛煉，會有很好的效果。"

"是嗎？"

"當然，我們有專門的研究。您看這個冊子里面就有介紹，第十八頁。"

張阿婆回去以后翻到第十八頁看了看，確實有關于鈣質流失和腰痛的內容，寫得很詳細。

這天晚上，她把整本冊子都看了一遍。

冊子里的內容很豐富，從飲食到運動，從睡眠到心理健康，各個方面都有涉及。有些內容她以前從來沒聽說過，覺得很有道理。

比如冊子里說，老年人每天需要補充的鈣質量是年輕人的1.5倍，但是通過普通飲食很難達到這個標準，需要額外補充鈣劑。

又比如，老年人的睡眠質量下降，往往是因為大腦中某些營養素不足，通過科學的營養補充可以有效改善。

張阿婆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原來養生這么有學問。

她決定明天要跟小劉好好聊聊，了解一下更多的養生知識。

04

第四天，張阿婆到廣場的時候發現今天的活動有了新的變化。

除了發雞蛋，小劉還在給老人們講解一些健康知識，桌子上多了一些宣傳資料和產品樣品。

"張阿婆，您來得正好。"小劉看見她就招手，"我正在跟大家介紹一些科學的養生方法。"

張阿婆走過去，發現桌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保健品包裝盒，有鈣片、維生素、蛋白粉等等。

"這些都是我們公司的產品，專門針對老年人的身體特點研發的。"小劉拿起一盒鈣片，"就像您現在在用的這種，效果怎么樣？"

"挺好的，我已經吃了兩天了。"張阿婆如實回答。

"您感覺到什么變化嗎？"

張阿婆仔細想了想。"好像腰沒有前天那么疼了。"

"看，效果出來了吧。"小劉很興奮，"這說明您的身體對我們的產品很敏感，吸收效果特別好。"

周圍的老人們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張阿婆身體底子就是好。"有人說。

"是啊，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多了。"

張阿婆聽了心里美滋滋的。

小劉又拿起另一盒產品。"這是我們新推出的復合維生素，專門針對像您這樣身體底子好的老年人。您看這個配方......"

小劉打開盒子，里面是一瓶膠囊，每粒膠囊都是彩色的，看起來很漂亮。

"這個含有十六種維生素和礦物質，完全按照老年人的身體需求配比。您現在用的鈣片主要是補鈣，這個是全面營養，相當于給身體做一個全面的保養。"

"這個多少錢？"有老人問。

"這個是高端產品，一瓶298元，可以用兩個月。"小劉說，"不過我們現在有體驗活動，您可以先免費試用一周，感覺好了再考慮。"

張阿婆有些心動。298元對她來說不是小數目，但是如果真的有效果，花這個錢也值得。

"張阿婆，您要不要試試？"小劉問，"像您這種身體底子好的，用這個效果會特別明顯。"

"可以先試用一周？"

"當然可以，我們對產品很有信心。"小劉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小瓶子，"這是七天的用量，您拿回去試試，沒有任何風險。"

張阿婆接過小瓶子，里面有七粒膠囊。

"您現在的鈣片繼續吃，這個每天早上空腹吃一粒就行，兩個一起用效果更好。"

"今天的雞蛋呢？"

"當然有，今天給您準備了十五個。"小劉拿出一個更大的袋子，"您看，這些都是特別挑選的。"

張阿婆數了數，確實是十五個，而且個頭都很大。

拿著這么多東西，張阿婆感覺自己今天收獲特別大。

回家的路上，王大爺追上了她。

"老張，你今天拿了什么？"王大爺看著她手里的大袋子，眼睛都直了。

"十五個雞蛋，還有這個。"張阿婆把小瓶子拿出來給他看。

"這是什么？"

"復合維生素，小劉說讓我試用一周。"

王大爺有些著急。"我怎么沒有？我今天還是只拿到了五個雞蛋。"

"你跟小劉聊了嗎？你得告訴他你的身體情況，他會根據情況給你推薦合適的產品。"

"我明天一定要好好跟他聊聊。"王大爺下定決心。

當天晚上，張阿婆按照小劉的建議，早早地吃了一粒復合維生素。

膠囊很好咽，沒有什么異味。

她期待著明天早上起來會有什么變化。

05

第五天早上，張阿婆確實感覺有些不同。

她平時早上起來會有點頭暈，今天卻感覺頭腦很清醒。而且精神狀態也比平時好一些。

雖然不確定是不是復合維生素的作用，但這種感覺確實不錯。

到了廣場，張阿婆發現今天的活動現場有了很大變化。

原來的一張長桌變成了兩張，多了很多宣傳展板，還有一個小音響在播放輕松的音樂。幾個穿紅馬甲的工作人員在忙碌著，整個場面看起來很正規。

最重要的是，張阿婆發現雞蛋的數量明顯減少了。

以前堆得滿滿的紙箱，今天只有稀稀拉拉的幾箱。

"張阿婆，您來了！"小劉還是那么熱情，但張阿婆注意到他今天的表情有些復雜。

"今天雞蛋不多啊？"張阿婆直接問。

小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這樣的，我們的免費體驗活動原定是五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張阿婆愣了一下。"最后一天？"

"是的，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轉入正式的會員服務階段了。"小劉指了指新搭的展板，"您看，這些都是我們的會員服務內容。"

張阿婆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展板。

上面寫著各種會員等級和對應的服務內容：

"普通會員：每月可優惠購買各類保健品，享受健康咨詢服務。年費200元。"

"高級會員：每月免費領取雞蛋和基礎保健品，享受專家健康指導。年費500元。"

"VIP會員：享受全套健康管理服務，包括定期體檢、營養配餐、保健品定制等。年費1200元。"

"這是什么意思？"張阿婆問。

"是這樣的，我們這幾天的免費活動主要是為了讓大家了解我們的服務和產品。"小劉解釋說，"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開始正式的會員制服務了。"

"那雞蛋還能領嗎？"

"可以啊，如果您成為我們的會員，就可以繼續享受這些服務。"小劉的語氣很誠懇，"像您這樣身體底子好的，我建議您選擇高級會員，每個月可以免費領取六十個雞蛋，還有各種保健品。"

張阿婆心里計算了一下。六十個雞蛋在市場上要八九十塊錢，一年就是一千多塊錢，會員費才500元，好像還是很劃算的。

"那我今天還能拿雞蛋嗎？"

"當然可以，今天是最后一天免費的。"小劉從僅剩的雞蛋里給她挑了十個，"不過數量有限，只能給您十個了。"

張阿婆接過雞蛋，心里有些失落。

她已經習慣了每天來拿雞蛋，而且數量還在不斷增加。現在突然要變成收費的，心理上有些難以接受。

"您昨天的復合維生素怎么樣？"小劉問。

"挺好的，今天早上感覺精神特別好。"

"看，我就說您的身體對我們的產品很敏感。"小劉很興奮，"如果您成為高級會員，每個月可以拿到一瓶完整的復合維生素，還有鈣片和其他保健品。"

"500塊錢一年？"

"對，500塊錢一年。您算算，光是雞蛋就值一千多塊錢，還有保健品，您平時買這些東西可能要花兩三千塊錢。"

小劉說得很有道理，張阿婆也覺得這個賬算得過來。

"我考慮考慮。"她說。

"沒問題，您可以回去考慮一下。"小劉很理解，"不過我們的會員名額有限，特別是高級會員，這個價格也是限時優惠。"

張阿婆點點頭，拿著雞蛋往家走。

路上遇到王大爺，他看起來很沮喪。

"怎么了，老王？"

"今天只給了我三個雞蛋，說是數量有限。"王大爺很不高興，"還說什么明天開始要收費了。"

"你打算交錢嗎？"

"我也不知道，500塊錢對我來說可不是小數目。"王大爺猶豫著，"但是這幾天我確實感覺身體好了一些，可能是那個鈣片的作用。"

兩個老人一路走一路討論，都沒有拿定主意。

當天晚上，張阿婆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反復思考著這件事情。

500塊錢對她來說確實不少，但是如果真的有效果，也不算太貴。而且小劉說得對，光是雞蛋就值回票價了。

更重要的是，這幾天她確實感覺身體有所改善，腰疼的毛病明顯減輕了，精神狀態也比以前好。

她決定明天去交錢，成為高級會員。

06

第六天，張阿婆帶著500塊錢現金來到廣場。

她發現今天的場面更加正規了，除了原來的攤位，還多了一個登記臺，幾個工作人員在忙著處理會員登記手續。

已經有不少老人在排隊交錢了。

張阿婆看見王大爺也在隊伍里，手里拿著一疊鈔票。

"老王，你也決定交錢了？"

"是啊，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覺得還是值得的。"王大爺有些興奮，"而且我聽說，第一批會員還有額外的優惠。"

"什么優惠？"

"小劉說，前五十名高級會員可以額外獲得一份價值200元的保健品大禮包。"

張阿婆一聽，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排了半個小時的隊，終于輪到張阿婆了。

"張阿婆，您決定加入我們了？"小劉看見她很高興，"我就知道您是個明智的人。"

"我要辦高級會員。"張阿婆把500塊錢遞給小劉。

小劉接過錢，交給旁邊負責收費的同事，然后拿出一份合同。

"您看一下這個會員協議，沒問題的話簽個字就行。"

張阿婆接過協議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條款，字體很小，她看起來有些吃力。

"這上面都寫的什么？"她問。

"就是一些常規的服務條款，比如會員的權利和義務，服務內容什么的。"小劉解釋說，"您放心，都是對會員有利的條款。"

張阿婆草草看了幾眼，沒有仔細研究，就在最后一頁簽了自己的名字。

小劉給了她一張會員卡，上面寫著"高級會員 張淑華",還有一個編號。

"這是您的會員卡，以后憑這個卡就可以享受會員服務了。"小劉說，"這是您的第一份會員禮包。"

小劉遞給她一個大袋子，里面裝著二十個雞蛋，兩盒鈣片，一瓶復合維生素，還有幾樣她叫不出名字的保健品。

"這些夠您用一個月的。"小劉介紹說，"下個月的這個時候，您再來拿下一份就行。"

張阿婆掂了掂袋子的重量，感覺很滿足。這么多東西，在外面買至少要兩三百塊錢。

"對了，這是我們給前五十名會員的額外禮品。"小劉又給了她一個小盒子，"這是我們的新產品，深海魚油，對心腦血管特別好。"

張阿婆接過盒子，心里更加高興了。看來自己這500塊錢花得很值。

辦完手續，張阿婆提著大包小包往家走。路上遇到好幾個鄰居，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張阿婆，你這是從哪里拿的這么多好東西？"

"廣場上有個健康品牌在做活動，我辦了個會員。"張阿婆有些得意，"這些都是會員福利。"

"會員？怎么辦？"

"交500塊錢就行，一年的會員費，很劃算的。"

鄰居們聽了都很感興趣，紛紛表示要去看看。

回到家，張阿婆把所有的東西都擺在桌子上，仔細清點了一遍。

二十個雞蛋，兩盒鈣片，一瓶復合維生素，一盒蛋白粉，一盒蜂膠膠囊，還有那盒深海魚油。

她感覺自己像是中了獎一樣。

這些東西如果在外面買，至少要花四五百塊錢，而她只花了500塊錢，就可以享受一整年的會員服務。

張阿婆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撿到便宜了。

她決定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兒子。

拿起電話，撥通了兒子的號碼。

"媽，怎么了？"兒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忙碌。

"沒什么大事，就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張阿婆的語氣很輕松，"我辦了個健康品牌的會員，可以優惠買很多保健品，還能免費拿雞蛋。"

"會員？什么會員？"兒子的聲音有些警覺。

"就是一個做保健品的公司，在我們小區做推廣活動。我交了500塊錢辦了個高級會員，可以享受一年的服務。"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媽，你有沒有仔細了解過這個公司？會不會是騙子？"

"不會的，人家很正規，有合同有收據，我都簽字了。"張阿婆有些不高興，"而且這幾天我試用了他們的產品，確實有效果。"

"媽，你千萬要小心，現在騙老年人的套路很多，你不要輕信。"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什么都不懂。"張阿婆覺得兒子太小題大做了，"人家小劉人很好，對我們老年人特別尊重。"

"小劉是誰？"

"就是那個公司的工作人員，很熱情很專業的一個小伙子。"

兒子還想說什么，但張阿婆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行了行了，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數。你工作忙就忙你的去吧，不用擔心我。"

說完，張阿婆就掛了電話。

她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多疑，什么都往壞處想。明明是好事，偏要說成是騙子。

張阿婆決定不再理會兒子的話，繼續享受自己的會員福利。

07

第七天上午，張阿婆睡得比往常晚一些。

反正現在是會員了，不用每天早早去排隊搶雞蛋，心情也輕松了很多。

九點多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您好，請問是張淑華女士嗎？"電話里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是的，我是張淑華。"

"我是小劉的主管，姓李。很不幸，小劉昨天晚上出了車禍，現在在市中心醫院搶救。"

張阿婆吃了一驚。"什么？小劉出車禍了？"

"是的，情況比較嚴重。"李主管的聲音很沉重，"小劉昨天晚上一直念叨著您的名字，說張阿婆對他特別好，希望您能來醫院看看他。"

張阿婆心里一緊。這幾天跟小劉接觸下來，她對這個年輕人印象很好，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他現在怎么樣？"

"還在搶救，醫生說這兩天是關鍵期。"李主管嘆了口氣，"您如果方便的話，能來醫院一趟嗎？小劉一直把您當長輩看，您來了他可能會安心一些。"

張阿婆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好的，我馬上過去。醫院在哪里？"

"市中心醫院急診科，您到了問護士小劉在哪個病房就行。"

"好的，我馬上就去。"

掛了電話，張阿婆趕緊換衣服準備出門。

她心里很著急，小劉那么年輕，這么好的一個小伙子，怎么就出車禍了呢？

坐公交車到市中心醫院，張阿婆直接去了急診科。

"請問小劉在哪個病房？昨天晚上車禍送來的。"她問護士。

護士看了看登記冊，搖搖頭。"沒有叫小劉的病人，您確定是送到我們醫院的嗎？"

"確定啊，他們主管親自給我打的電話。"張阿婆有些著急，"您再仔細查查。"

護士又仔細查了一遍，確定地搖頭。"真的沒有，昨天晚上急診科就來了兩個車禍病人，一個是中年女性，一個是老年男性，沒有叫小劉的年輕男性。"

張阿婆愣住了。

"會不會是送到別的醫院了？"她問。

"您可以問問家屬，或者打電話確認一下。"護士建議。

張阿婆想起剛才給她打電話的李主管，趕緊回撥過去。

電話關機了。

她又試了幾次，都是關機。

張阿婆心里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又去了醫院的其他科室詢問，都沒有找到叫小劉的病人。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張阿婆確定市中心醫院根本就沒有收治叫小劉的車禍病人。

那個李主管的電話是怎么回事？

張阿婆心里越來越不安，趕緊往家趕。

她要回去看看那個會員協議，仔細研究一下那個公司到底是什么來頭。

當她再次回到社區廣場時，發現現場已經人去樓空，所有的宣傳展臺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