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這小姑娘也太愛計較了吧!我用下你家充電樁,那是給你面子!”
何曉宇和鄰居李阿姨因為充電樁的用電問題,吵得不可開交。
從電表出現異常,到充電樁被人撬壞、車輛遭到破壞,兩人間的矛盾像滾雪球一樣越鬧越大。
直到李阿姨手里拿著汽油和打火機,惡狠狠地威脅時,這場鄰里間的糾紛,已然走到了徹底失控的懸崖邊上……
晚上九點我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小區。
沒急著進屋,我徑直走向了樓道里的電表箱。
打開電表箱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緊。
充電樁的獨立電表上,數字明晃晃地顯示著:本月用電423度。
我愣在原地,額頭不自覺地冒出一股冷汗。
這數字太驚人了,幾乎是我半年用電的總量。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哪里出問題了。”
我低聲嘟囔著,手也不由自主地拉下了電閘,心里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明天得趕緊聯系4S店,讓他們來看看是不是充電樁出故障了。”
我一邊想著,一邊往家走。
回到家我匆匆洗了個澡。
剛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手機就震個不停。
我拿起手機一看,十幾條微信消息,全是李阿姨發來的。
“小何,你睡了嗎?我今天在外面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空的充電樁,就想著用你家的。
可你這充電樁是不是壞了啊?我怎么充不上電呢?”
“你能不能找個人來修一下啊?我明天早上還得送孩子去學校呢,這要是充不上電,可咋整啊!”
我皺了皺眉頭,心里有些不悅,但并沒有急著回復。
這位李阿姨是半年前搬來的租戶,四十多歲,說話嗓門大,平時就愛跟鄰居們打聽這打聽那的,還特別愛占小便宜。
上個月她兒子深夜發燒,急著送醫院,我看孩子病得厲害,就讓她臨時用了下我家的充電樁。
可沒想到,從那以后她就好像認定了我家的充電樁一樣,隔三差五就來用。
我正想著,手機又響了,這次李阿姨的語氣明顯變了:“你這人怎么回事啊?看到消息也不回。”
“我就借你幾次電而已,你至于把電閘拉了嗎?這么絕情!”
“我明天要是送不了孩子,耽誤了孩子上學,你可得負這個責任!”
看到這些消息,我氣得手指直發顫。
我翻出這個月的電費賬單頁面,截圖發了過去,然后回復道:“李姐,您看看這個月的用電量。423度,我自己一個月最多也就用60度電,剩下的三百多度,您說是誰用的?”
消息顯示已讀后,李阿姨那邊卻沉默了。
我咬了咬牙,又發了一句:“您要是還想用,就麻煩把多用的電費給補上。我這邊馬上可以重新推上電閘。”
三分鐘后微信里炸開了一排語音。
我點開第一條,李阿姨那尖細的嗓音直刺我的耳膜:“何曉宇,你這算怎么回事啊?就用了你幾度電,就三百多度了?你那充電樁自己漏電還怪到我頭上了?”
第二條語音更難聽:“你別忘了,當時可是你自己說的‘遠親不如近鄰’,現在反過來說翻臉就翻臉?你說話還算不算數?”
我屏住呼吸,不想和她在語音里扯皮,直接回了句文字:“李姐,上次是看您急著送孩子去醫院,我出于鄰里情分才讓您應急用了一次。
但這并不代表我就答應您長期用了。
三百多度電,就算我車天天充也充不到這么多,您心里真沒點數嗎?”
她的下一條語音幾乎是吼出來的:“放屁!我就用過兩三次!你那破比亞迪能吃多少電?我看是物業偷電拿你當冤大頭了!”
我深吸一口氣,靠在沙發上,用手壓了壓太陽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幾秒后,我打下一段話:“行,那我明天就找電力公司的人上門查電路。
雖然車庫監控壞了,但停這么多車,總有人行車記錄儀是開著的。
到時候我在業主群里發通知,挨個問,看看到底是誰充的電。
真要是誤會,我也愿意道歉。”
“查什么查!”李阿姨的語音突然變調了,聲音壓得低低的,但我還是能聽出她的慌亂,“大過年的,你折騰這個干嘛?你不嫌丟人我還覺得晦氣呢……”
我正想打字回她,還沒點下輸入框,她又發來一條新的語音。
這回語氣緩和了許多,甚至帶了點討好的意味:“小何啊,姐剛才說話是有點急了,你別往心里去。你看這樣行不?
姐給你發個紅包,你把電閘先推上?孩子早上真得用車。”
我點開微信消息欄,一個紅包彈了出來,金額寫著:6.66元。
我的手僵了一下,心頭一股火猛地竄了上來。
360多度電(之前拉閘后她應該沒用多少,按整月算大致估算),按九毛一度電算,少說也得三百二三十元,她這意思——拿六塊六就想應付了?
我盯著那紅包看了幾秒,點了收下,卻沒回消息。
我直接點開了語音通話,電話剛一接通,我話還沒出口,李阿姨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小何啊,姐這不是最近手頭緊嘛。
你一個小姑娘,車又不天天開,鄰里之間這點小事,至于這么鬧騰嗎?”
我緊握著手機,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語調:“李姐,我不是跟您算計這六塊錢。
我是覺得這事不能這么糊弄過去。
真要是您困難,我可以幫,但我不能一直替人出錢卻連句話都不敢說吧?”
她那邊沉了一會兒,語氣又沖了上來:“哎喲,你這孩子咋就這么死心眼呢?電表出問題你就認定是我用的?
行行行,不用了,我明天投訴物業,讓他們趕緊把電表查清楚,別到處亂冤枉人。
年紀輕輕一點鄰里情分都不懂。”
說完她啪地掛了電話。我盯著屏幕黑下去的那一瞬,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脹得難受。
我原本以為,昨晚和李阿姨在業主群里的那場爭執,隨著夜深大家各自睡去,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可沒想到,第二天一早,我剛把車開出家門準備去上班,就接到了物業張經理的電話,說地下車庫出了點狀況,讓我趕緊過去看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匆匆趕到地下車庫,遠遠就看到我的充電樁周圍圍了好幾個人,足有四五個人,把充電樁圍得嚴嚴實實。
李阿姨站在最前面,正舉著手機,對著充電樁指指點點,扯著嗓子大聲嚷嚷:“就是這個充電樁,肯定是它漏電了,害得我們整棟樓這個月的電費都漲了不少!物業必須得給我們業主一個合理的說法!”
我心里一緊,加快腳步朝那邊走去。
等我走近一看,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只見充電樁的電箱蓋子被硬生生地撬開了,里面的線路被扯得亂七八糟,就像一團亂麻,好幾根電線都裸露在外面,看著就讓人心驚。
再看那充電槍,塑料外殼上有好幾道明顯的劃痕,其中一處還裂開了一個大口子,裂口邊緣殘留著一些灰黑的痕跡,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割過一樣。
我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發緊:“李姐,你這是在干什么?”
李阿姨聽到我的聲音,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那模樣就好像她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話:“小何啊,你來得正好。
我今早起來越想越覺得不放心,這充電樁放在這兒,萬一出點啥事兒可不得了。
我就讓物業過來檢查一下。
你看這線路,都老化成這樣了,這要是真出了事,誰來負責啊?”
這時張經理正蹲在充電樁前仔細檢查著,他眉頭緊鎖,一臉嚴肅。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轉身對我說:“何小姐,這線路確實存在不小的問題,為了安全起見,我建議暫時先把這個充電樁停用,等我們安排專業的維修人員過來好好檢修一下。”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手指還是忍不住微微發抖:“張經理,這充電樁昨晚還好好的,我走的時候還特意檢查過。
現在突然線路亂成這樣,充電槍都裂了,這肯定不是自然損壞,是有人故意動了手腳。”
“你別在這兒胡說八道、冤枉好人!”李阿姨的聲音立馬提高了八度,“誰稀罕弄你這破玩意兒啊?
你自己這充電樁出問題,還想賴到別人頭上?
你那充電樁要真沒問題,怎么會搞得我們整棟樓的公攤電費都飆升了上去?”
周圍的人開始交頭接耳,小聲地竊竊私語起來,有幾個鄰居還小聲地議論著,時不時地朝我這邊看過來。
我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周圍,這才發現李阿姨早就在業主群里發了消息,把責任全都推到了我頭上,說我的充電樁影響了整棟樓的用電,搞得大家電費都變高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說道:“大家先別被帶偏了節奏。我的充電樁裝的是獨立電表,走的是個人線路,根本就不接公攤系統,這事兒物業可以查記錄,一查就清楚了。”
我剛說到一半,李阿姨就又搶著說:“獨立電表就一定沒問題啊?誰信你那套鬼話?張經理你都說了線路有問題,趕緊查清楚,別讓一個人的問題害了我們整棟樓的人!”
張經理皺著眉頭,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他有些為難地說:“李女士,何小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樣吧,我們先在這個充電樁上貼個封條,等工程部確認沒問題之后再做處理。”
我沒有理會李阿姨,而是轉身掏出手機,對張經理說:“張經理,我昨晚特意拍了電表的照片,上面顯示用了423度電,這遠遠超過了正常數值。
我懷疑有人私接線路偷電,我本來打算今天就報警,然后去查監控的。”
我的話音剛落,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幾道視線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李阿姨的神色明顯緊張起來,眼神也開始躲躲閃閃。
“誰知道你是不是自己把圖改了,想誣陷別人?”她雖然嗓音尖銳,但明顯底氣不足,“就算有人用了你的電,你憑什么懷疑是我?”
我輕輕笑了一下,不再跟她客氣:“李姐,我可沒說是您干的。不過既然您這么著急往自己身上攬……”
我一邊說著,一邊滑動手機屏幕,打開了和李阿姨的聊天記錄,然后舉起來給大家看:“昨晚您自己說要用我家充電樁給電動車充電,還給我發了個紅包,金額是6塊6,您不記得了嗎?”
我把手機屏幕亮給大家看,鄰居們紛紛側過頭來,有人還發出低低的驚嘆聲。
李阿姨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就像熟透的番茄一樣。她轉身用力推開人群,嘴里嘟囔著:“懶得跟你們廢話,我還得送孩子上學呢,沒空陪你在這兒扯這些沒用的。”
我向前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李姐,充電樁線路被破壞的事情還沒弄清楚呢。這已經涉嫌故意損壞他人財物了,要是金額達到標準,依法是可以立案的。”
李阿姨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猛地一下轉過身,聲音陡然提高,帶著股火氣:“你別老拿法律來壓我!有能耐你就去報警,我倒要看看警察會不會管你這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兒!”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車庫里回蕩,周圍幾個路過的業主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張經理見狀,趕緊上前打圓場,伸出手做出安撫的姿勢:“兩位都消消氣,別傷了和氣。何小姐,您放心,我們肯定會配合您調查這件事,等會兒我就安排人去調監控。李女士,您要是著急有事,就先忙您的去。”
李阿姨氣呼呼地扔下一句“我可沒閑工夫陪她在這兒瞎折騰”,說完便邁開大步匆匆離開了,腳步聲在混凝土地面上“噔噔噔”地響個不停,顯得格外急促。
我站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著她遠去的背影,心里像壓了塊大石頭,堵得慌,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我轉過頭,看著張經理,語氣里帶著幾分質疑:“張經理,車庫的攝像頭上周就壞了,報修的單子我記得還在群里掛著呢。您現在說調監控,這不是敷衍我嗎?”
張經理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輕輕咳了一聲,說道:“這個……確實還在維修呢。
不過何小姐,我想問問,您這充電樁是不是沒走正規的報備流程啊?
我們檔案里好像沒看到相關的登記記錄。”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我去年安裝的時候,都是按照流程來的,填了表、繳了費,也備案了。
具體的情況您去查查檔案就知道了。
今天這事兒,重點不是我的充電樁合不合規,而是我的財產被人故意破壞了,物業到底有沒有責任處理?”
張經理皺著眉頭,看了看那根被撬開的電箱和裂開了一道口子的充電槍,說話的語氣變得含糊起來:“我們會加強巡查的,也會把情況向上級匯報……”
我剛想繼續追問,這時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轉頭一看,是住在隔壁單元的劉大爺,他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老式夾克,手里拎著從早市買回來的菜。
劉大爺慢悠悠地走過來,說道:“小何啊,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吧。
咱們都是一個小區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鬧得太僵也不好。
遠親還不如近鄰呢,你說是不是?”
我看著劉大爺,心里有一肚子的話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說出來可能會惹他不高興,便又咽了回去。
劉大爺的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我能感覺到他話里話外都透著一種勸我放棄追究的意思,好像我要是繼續揪著這事兒不放,就是不懂事兒。
就在氣氛有些僵持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拿起來一看,是公司領導打來的電話。
我趕緊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領導急切的聲音:“何曉宇,標書整理得怎么樣了?甲方那邊催得緊,今天下午就得交初稿。”
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九點半了。
我心里一緊,知道現在必須得先處理工作上的事兒了。
“我馬上處理。”我簡單地回應了一句,然后轉過頭對張經理說:“這事兒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等我下班回來,希望您已經查過檔案記錄了,也想清楚物業到底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
張經理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會配合的。”可他的語氣聽起來還是沒什么底氣。
我轉身走出車庫,腦子里一直想著那根斷掉的線路和李阿姨那張氣沖沖的臉。
上午在公司,我坐在電腦前,根本沒辦法集中精力工作。
標書改了一遍又一遍,可還是狀況百出,居然連數字格式都輸錯了好幾處。
直到同事提醒我,我才發現自己把日期寫成了去年的。
我心里一陣懊惱,可又實在沒辦法靜下心來。
夜里十一點過十分,我終于在電腦前敲完了標書的最后一個字。
坐了太久,脖子又酸又緊,像被一根繩子勒住了似的。
我抬起手用力揉了揉,感覺稍微松快了一點。
接著我關掉電腦,把文件仔細保存好,又列了一份打印清單,上面清楚寫著每份文件要打印的份數和裝訂要求。
明天一早,這些標書必須準時送去公司蓋章,任何一點延誤都可能讓這次投標泡湯,那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我在手機上設好鬧鐘,簡單洗漱后,一頭倒在床上。
眼睛累得根本睜不開,可腦子里卻全是李阿姨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她扯著嗓子吼叫,那眼神就像我欠了她八輩子債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明天再跟她算賬。”我翻了個身,心里堵著一股氣,慢慢睡著了。
早上六點半,鬧鐘準時響了起來。
我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迷迷糊糊地走進衛生間洗漱,又換了身干凈衣服,抓起公文包就往樓下跑。
今天投標的事兒必須順順當當的,可不能出一點差錯。
地下車庫的燈還沒完全亮透,光線昏昏暗暗的。
我剛下樓梯,就遠遠看見李阿姨站在我車前面,身子站得直直的,手里拿著個瓶子,標簽看不太清楚。
她低著頭好像在往車上的什么地方弄著什么。
“你在干啥呢!”我喊了一聲,聲音有點大,腳步也加快了。
她好像被我嚇了一跳,身子猛地一抖,轉過頭來看我,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堆起笑臉,語氣油腔滑調地說:“喲,小何啊,起這么早啊?”
我沒心思跟她扯閑篇,走到駕駛座那邊,伸手去拉門把手,就感覺黏糊糊的。
我仔細一看,門把手邊緣有一層透明的膠水,已經干得差不多了,手指一碰到,就扯出細細的絲來。
“你怎么能干這種事!”我瞪著她,胸口一起一伏,氣得不行。
她卻滿不在乎,雙手抱在胸前,靠在旁邊的柱子上,一臉無辜地說:“哎呀,手沒拿穩。小姑娘別發這么大火嘛,不就一輛車嘛。”
我強忍著怒火,從公文包里掏出濕巾,一點一點地把門把手上的膠水擦干凈。
這時候我不能跟她吵架,標書的事兒比什么都重要。
我剛要打開車門上車,她又突然跑到車頭前面,張開雙臂,一邊往后退,一邊扯著嗓子喊:“快來人啊!這個女的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還想開車撞我!”
清晨的車庫里,已經有幾個鄰居在活動了。
聽到她的喊聲,大家都轉過頭來,有的還停下腳步,往這邊走過來。
“讓開。”我咬著牙,聲音壓得很低,“我趕時間。”
她卻一點要讓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把聲音提得更高,尖聲尖氣地說:“喲,你也知道趕時間啊?
我前天送孩子上學趕時間的時候,你怎么不肯給我讓個車位?
你這人講不講理啊?大家來評評理,她裝的充電樁漏電,害我們家電費漲了好多,現在還想用車撞人!”
她的聲音又尖又刺耳,我緊緊握著方向盤,指節都發白了,心跳得特別快。
我心里清楚,再跟她糾纏下去,標書肯定趕不上了。
“算你厲害。”我低聲說了一句,冷笑了一下,然后往后倒車,轉了個方向,避開她的身體,一腳油門踩下去,駛出了車位。
車開出地庫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時間,7點22分。
一路上我心里一直揪著,就怕趕不上時間。
7點50分,我氣喘吁吁地沖進公司會議室,把打印好的標書遞了上去。
工作人員看了看時間說:“剛好,截止時間前一分鐘。”
開標儀式一結束,我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就從招標公司離開了。
可心里懸著的那口氣,還是沒落下來。
我沉著臉回到小區,心里已經打定主意,今天非得跟李阿姨把這事兒徹底解決不可。這些日子,她沒少在背后嚼我舌根,還干出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兒,我實在是忍無可忍。
剛走到單元門口,就聽見樓下傳來她那大嗓門:“那個小陳啊,年紀輕輕的,就開好車住好房,這錢咋來的,誰清楚啊?”
只見她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語氣里滿是輕蔑,接著又說:“你們要是瞅見她昨晚回來穿的那身衣服,哎喲,真不像個正經姑娘該有的打扮。”
周圍幾個鄰居坐在花壇邊,有的低著頭,裝作沒聽見,有的則跟著笑了笑,那笑里似乎也帶著幾分認同。
我頓時覺得一股怒火直沖腦門,幾步就沖上前去,聲音壓得低低的,但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強硬:“李姐,你說話注意點分寸。”
她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昂起頭,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喲,說說你就受不了啦?難不成我說錯了?你一個單身姑娘,哪來那么多錢買那么好的車?”
我咬緊牙關,聲音都有些發緊:“我辛辛苦苦工作五年,一分一分攢下來的,光明正大。可不像你,占便宜沒夠,還到處造謠生事。”
她一下子提高了嗓門,扯著嗓子喊:“誰占你便宜了?你少在這污蔑人!大家都聽著,她這是血口噴人。我堂堂正正的,怎么可能偷你那點電?”
周圍的人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我能感覺到,有幾道不友善的目光朝我投了過來。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她早就在小區里把自己包裝成了受害者,而我倒成了那個“蠻不講理”的人。
我冷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既然你這么嘴硬,那咱們就讓警察來評評理。充電樁被你破壞、車門被你抹膠水,還有你剛才在這兒造謠,這些事兒,足夠立案了。”
她的臉色瞬間變了,但隨即又揚起下巴,硬著頭皮說:“報警就報警,誰怕誰啊?”
我撥通了110,剛說了幾句,她突然像瘋了一樣撲過來,伸手就想搶我的手機:“你有病吧?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兒也報警?”
我迅速側身躲開,她沒站穩,踉蹌了一下,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扯著嗓子開始哭喊:“打人了!她要打我!大家快來看看啊,這年輕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啦!”
她的叫喊聲在小區里回蕩,幾戶住戶聽到動靜,紛紛從窗口探出頭來,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幾分鐘后,警車駛入小區,紅藍燈閃爍不停。兩個民警快步走來,年長一點的民警開口問:“誰報的警?”
“我。”我向前一步,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語速平穩,把整件事的經過簡要地說了出來。
民警聽完,轉頭看向李阿姨:“這位女士,您這邊怎么說?”
她眼珠滴溜溜一轉,語氣突然變得軟弱起來:“警察同志,您可得替我們做主啊。她那充電樁漏電,害得我們整棟樓電費都高了,我兒子最近都發燒了……”
“李姐!”我實在忍不住,打斷她的話,“你兒子上周還在我車前踢足球呢,活蹦亂跳的,哪有一點生病的樣子?”
民警皺了皺眉頭,說:“行,我們先去現場看看。”
一行人來到地下車庫,我指著破損的充電樁,說:“您看,這就是被她弄壞的。”接著,我又拿出電表照片和微信聊天記錄,遞給民警看,“這是我拍的電表照片,還有之前跟她溝通的聊天記錄,她承認用過我的充電樁,但只給了我六塊六毛錢。”
民警認真查看后,點了點頭,然后看向李阿姨:“李女士,您承認用了她的充電樁,但只支付了六塊六毛錢,這怎么說都有點說不過去吧。”
李阿姨聲音低了下來,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就用過兩三次……”
民警繼續追問:“那這充電樁的損壞是怎么回事?電箱被撬開、線路被扯斷,還有這破損的充電槍,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她連連擺手,慌張地說:“這、這我真不知道,可能是她自己搞的吧?說不定她是為了陷害我,故意弄成這樣的……”
我冷笑一聲,說:“我自己花錢裝的充電樁,好幾千塊錢呢,我吃飽了撐的,為了陷害你,自己把它弄壞?”
民警面色嚴肅,語氣也冷了下來:“李女士,毀壞他人財物涉嫌違法。如果查實是您做的,我們將依法處理。”
“好啊!你們居然是一伙兒的!你們這是串通好了欺負人啊!”
李阿姨突然情緒徹底失控,那聲音尖利得如同要劃破空氣,吼得嗓音都變得沙啞,“我要去聯系媒體!我要讓大家都看看,警察是怎么幫著有錢人欺負我們這些底層老百姓的!”
她這話就像在原本平靜的小區廣場上猛地扔下了一顆大石頭,瞬間激起了不少圍觀者的議論。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有的小聲嘀咕,有的交頭接耳。
樓上也有好幾扇窗戶被迅速拉開,有人探出頭來,伸長脖子往下張望,想瞧瞧這熱鬧到底是怎么回事。
民警皺了皺眉頭,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和一些:“好了好了,都別再吵了。
李女士,有問題我們肯定會依法處理的。
現在雙方的說法不一致,我們建議你們先走調解程序。
要是調解不成功,再通過法律途徑解決。”
“調解?”我聽了這話,只覺得荒謬至極,嘴角動了動,本想直接反駁,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是啊,跟這種蠻不講理的人談調解,不就跟對著墻說話一樣,根本不會有任何結果嗎?
可眼下民警都已經明確表示了處理方式,我也不能再多說什么,只能無奈地點點頭:“行,我配合。”
“那今天就先這樣。”民警認真地做了記錄,然后收起執法儀器,語氣里帶著一絲疲憊,“我們會把情況報備給派出所,接下來你們自行協商,要是實在有必要,再通知我們。”
話音剛落,李阿姨眼里立刻閃過一抹得意,剛才還帶著哭腔的聲音瞬間收了起來,朝我輕蔑地撇了一眼,嘴角微微翹起:“哼,裝什么清高,也沒用。”
說完她扭著身子,大搖大擺地走了,臉上那副輕松得意的表情,就好像剛打了一場勝仗似的。
我站在原地,一動沒動,手指緊緊地握成拳,指甲都深深地嵌進了掌心。
胸口悶得厲害,就像有一團東西堵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來,翻騰得讓人難受。
接下來的這幾天,李阿姨在小區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
她到處散布關于我的流言蜚語,逢人就說我不三不四,品行有問題。
更過分的是,我的車連續好幾天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壞:車門上被劃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輪胎也被扎了好幾個洞,雨刷器也被硬生生地掰斷了。
我找到物業,跟他們反映了情況,可得到的回應還是和以前一樣:“車庫沒有安裝監控,沒辦法確認責任人是誰。”
我心里其實很清楚,這些事兒十有八九就是李阿姨干的。
可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就算再生氣,也什么都做不了。
周五晚上,我因為工作上的事兒加班到很晚,回到小區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十一點。
電梯居然停運了,沒辦法,我只能拎著電腦包,一步一步地走進地下車庫。
車庫里的燈光昏黃昏黃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潮濕和機油混合的味道,讓人聞著很不舒服。
我剛走下臺階,就聽到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心里頓時警覺起來,趕緊放輕了腳步,悄悄地朝著自己的車位走去。
轉過一根柱子,我一眼就看見李阿姨正蹲在我的車門邊,手里握著一把鑰匙,在車門上用力地刻劃著。
“住手!”我大聲喊道,然后快速地沖了過去。
她顯然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整個人嚇得一哆嗦,手里的鑰匙“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氣憤地說:“李姐,現在人贓俱獲,你還想怎么狡辯?”
她猛地掙脫我的手,語氣變得異常兇狠:“你放開我!誰看見我劃你車了?我鑰匙掉了不行啊?”
我彎腰撿起鑰匙,借著車庫里昏黃的燈光,清楚地看到鑰匙的尖端還沾著一些淺銀色的漆屑,那正是我車的顏色。
“走,去派出所!”我拉著她就往出口走。
她拼命地掙扎起來,突然大聲喊道:“救命啊!她打我了!年輕人欺負人啦!”
說著她猛地一腳踹在我的膝蓋上,我吃痛,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她趁機掙脫開,轉身就拼命地跑。
我咬著牙趕緊追了上去。
她一邊跑一邊回頭,臉上滿是狠勁。
眼看我就要追上她了,她突然停了下來,從包里掏出一個瓶子,猛地朝我潑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抬手擋住,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間撲面而來——是汽油!
我一下子僵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你瘋了嗎!”我大聲喊道,心跳急劇加速,后背也冒出了一層冷汗。
她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起來,另一只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握著一個打火機。
她按著打火機的開關,惡狠狠地說:“你再過來,我就點火,讓你也別想好過。”
我額頭冒出了汗珠,后背一陣陣地發涼。
這個女人,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不受控制了。
“李姐,你先冷靜點……你這樣做會出大事的。”
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和一些,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往后退。
她獰笑著,一步一步地朝我逼近:“現在知道害怕了?你不是挺牛的嗎?不是喜歡報警嗎?”
就在這時,一道強光照射過來,一名正在巡邏的保安大聲喊道:“你們在干什么呢!快把打火機放下!”
李阿姨一下子愣住了,轉身就想跑,另一名保安迅速沖過來,幾步就把她給控制住了。
“報警,快報警!”我大聲對保安喊道。
很快,警察趕到了現場。
在確鑿的證據和保安的證詞面前,李阿姨再也無法抵賴了。
她在派出所里哭著求我,說自己是一時沖動,是因為心里太委屈了,才會做出這些糊涂事兒。
我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她低垂的頭,又想到了她那個還在上小學的兒子。
畢竟孩子是無辜的,要是她留下案底,對孩子以后肯定會有影響。
最終我選擇了撤銷部分指控,但還是保留了故意損壞財物的部分,讓她留下案底,接受治安處罰。
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泛白了,路邊的清掃車剛剛駛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我站在警局門前,深吸了一口清晨略帶涼意的空氣,感覺這場漫長又折磨人的事兒終于有了一個階段性的結尾。
可當我回到家,剛準備開門的時候,卻看見門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的:
“你以為這就完了?咱們走著瞧。”
我盯著那張紙,手指微微發抖,心底涌起一陣寒意——這個人,看來遠遠沒有罷手的打算。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些“冷靜點”“別沖動”“怕被報復”的念頭,早就被我拋到九霄云外了。
現在,我心里就只有一個想法——得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幾天前我刷手機時看到一條新聞。
新聞里說有個品牌的電車在路邊用大功率付費充電樁充電,結果主控板被燒壞了,維修費用高得嚇人。
車主當時就崩潰了,可廠家一口咬定是“非規范使用”,拒絕保修。
那車品牌不大眾,售后不行,口碑也一般。
巧的是,李阿姨新買的車跟新聞里那輛是同款。
我記得她買車前,還在車庫里問過我,要不要也裝個充電樁。
我當時出于好心,就跟她說:“這種車對充電樁功率要求高,建議你別選太冷門的,不然真壞了,售后可能處理不了。”
她聽了這話,當場就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地看著我說:“你是不是后悔自己買貴了,看我撿了便宜心里不舒服?
你這么年輕,怎么就見不得別人好?
我這車小眾,開出去多有氣質,你那種滿大街都是的比亞迪,根本沒法跟我比。”
我聽了她這話,就沒再吭聲。
她以為我眼紅,其實我只是不想看她以后惹出麻煩。
可她根本聽不進去。
那天,我在地庫看到自己破損的充電樁,突然就想起了那則新聞,心里一下子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翻出新聞里那家充電樁公司的客服電話,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個小哥,一開始他聲音懶洋洋的。
可一聽我說要裝同款商用大功率充電樁,語調立刻變得熱情起來:“姐,您真有眼光!把地址發給我,我們半小時就能到!”
電話掛了不到二十分鐘,他們就來了。
我趕到車庫時,看到兩個工人正往我車位上卸貨。
帶隊的中年男人滿頭大汗,他從工具包里抽出一張折角的宣傳單,小心翼翼地跟我說:“姑娘,我得先跟您說清楚,這款充電樁對部分車不太友好。
上個月有輛新出的小電車,用了這個充電樁,結果充壞了,廠家說私接高功率,不給保修。”
說著他把免責協議遞給我。
我掃了一眼,沒猶豫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字,我心里反而踏實了——我巴不得出點事呢。
他們干了一個多小時,電鉆聲在地庫里震得人耳朵都麻了。
充電樁裝好后,藍殼子反著光。
我特意對著它拍了幾張照片,嘴里還自言自語:“聽說這款功率大,充電肯定快。”
我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安全門,看到門縫處有一抹紅色衣角一閃就不見了。
我知道那是誰。
回到家后,我從冰箱里拿出昨天特地網購的果籃。
這果籃是拼團搶來的,九塊九特價款。
香蕉不成形,橙子歪歪扭扭的,不過表皮還算干凈。
我挑了兩個稍微順眼點的臍橙,又切了半根香蕉擺在盤子里,勉強裝出點樣子。
擺好后,我端起果盤,走到李阿姨家門前,敲了敲門。
門開了,我擠出笑容,對李阿姨說:“大姐,之前是我不懂事,咱們天天見面,遠親還不如近鄰呢。”
說著,我把果盤往前遞了遞,“這是贛南臍橙,我特意挑的大個的,香蕉也是剛切的,您嘗嘗。”
為了顯得更有誠意,我還把水果叉整整齊齊地擺在旁邊,兩個叉子呈對稱的角度,看著挺舒服。
李阿姨斜著眼掃了一眼果盤,一開始沒吭聲。
等看到橙子皮挺亮,香蕉切面還沒氧化發黑,這才慢悠悠地伸出手,捻起一小塊香蕉放進嘴里,嚼了兩下,隨口“嗯”了一聲,語氣平淡得像是在應付差事:“放桌上吧。”
她用指尖擦了擦嘴角,又抬眼看著我,笑得有點奇怪:“我剛才看見你在樓下裝新充電樁了……”
我趕緊在她話還沒說完的時候打斷她:“哎,大姐,這充電樁您可千萬別用!”
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眼角的細紋立刻繃緊,語調也提高了八度:“誰稀罕用你那破玩意兒?我有地方充電,才不稀罕碰你那充電樁呢!”
看她說這話時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我心里暗自高興,但臉上卻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連連擺手:“不是那意思,大姐,我就是怕您吃虧。昨天我專門問了4S店,說您這款車不能用高功率充電樁,容易出故障。”
“呸!”她沖地上啐了一口,動作不大但帶著火氣,“少在這兒裝好人!我看你就是見不得我過得好,看我買了新車,故意說風涼話。”
說完,她猛地一推,把我往門外擠,然后“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我站在門外,聽著門鎖咔噠一聲扣上,沒忍住笑出了聲。
雖然被趕出來了,但我心情反而意外地輕松。
我裝模作樣地把充電樁鎖好,哼著歌就回家了。
有些人啊,你越跟她說真話,她越覺得你在騙她。
現在免責聲明我都錄好了,就等著她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