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在我們家住了三個月，每月房租800塊。”兒媳張曉雯拿著賬單，一臉理所當然。

我震驚地看著她，再看看一旁沉默不語的兒子，心徹底涼了。

我是來幫你們帶孩子的，不是來當租客的！

當晚我就收拾行李回了老家。

本以為這事就這樣結束了，誰知兩個月后的深夜，兩個警察竟找上了門！

知道來意后我的手一抖，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01

電話響起的時候，我正在菜園里給西紅柿打叉。

“媽，你能不能來城里幫我們帶帶欣怡？”兒子王志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我停下手里的活，拍拍手上的泥土。

“怎么了？曉雯不是在家嗎？”

“她最近工作特別忙，公司在做審計，她天天加班到很晚。”志強嘆了口氣，“欣怡一個人在家我們也不放心。”

我心里一軟。

孫女欣怡今年五歲，正是需要人照顧的年紀。

“那你爸呢？他一個人在家能行嗎？”

“媽，就您去就行了，我爸身體好著呢。”志強的聲音里帶著懇求，“您就當幫幫我們吧。”

我回頭看看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的老伴李德華。

這老頭子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肯定舍不得我走。

“我和你爸商量商量。”

掛了電話，我把情況告訴了德華。

他放下手里的剪刀，想了想說：“去吧，兒子需要你。”

“那你一個人在家怎么辦？”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德華擺擺手，“再說了，幫兒子帶孫女是應該的。”

第二天，我就收拾了兩個包袱，坐上了進城的大巴。

志強開車來車站接我。

一路上，他不停地說著感謝的話。

“媽，真是麻煩您了。”

“說什么話呢，欣怡是我孫女，我不幫你們幫誰？”

車子開進小區，我看著一棟棟高樓，心里有些忐忑。

這城里的生活，我能適應嗎？

志強的家在十二樓，三室兩廳，裝修得挺漂亮。

張曉雯正在廚房里忙活，聽到開門聲走了出來。

“媽，您來了。”她的笑容有些勉強。

“曉雯，這些天辛苦你了。”

“應該的。”她接過我手里的包袱，“媽，您先休息一下，我去給您收拾房間。”

小欣怡從臥室里跑出來，撲到我懷里。

“奶奶！”

我抱著她，心里一陣暖流。

“欣怡想奶奶了沒有？”

“想！奶奶，你這次要住很久嗎？”

“嗯，奶奶要陪欣怡很久很久。”

曉雯從房間里出來，臉上的笑容更加僵硬了。

“媽，您的房間收拾好了。”

吃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

我夾了一塊紅燒肉給欣怡。

“慢點吃，別噎著。”

“媽，您別總給她夾菜。”曉雯放下筷子，“她要學會自己吃飯。”

我愣了一下，但還是笑著點點頭。

“你說得對。”

志強在一旁打圓場：“媽疼孫女，這很正常。”

曉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吃著飯。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給一家人做早飯。

在老家的時候，我每天都是五點起床，這已經成了習慣。

我想做點家鄉菜，就下了一碗手搟面。

志強吃得很香，一邊吃一邊夸：“還是媽做的面條好吃。”

曉雯嘗了一口，皺了皺眉頭。

“媽，這面條有點咸。”

“是嗎？”我趕緊嘗了一口，“確實有點咸，下次我注意。”

“還有，您能不能早上別起這么早？”曉雯繼續說道，“您在廚房里忙活，會影響我們休息。”

我點點頭：“好的，我以后注意。”

送欣怡去幼兒園的路上，她拉著我的手。

“奶奶，為什么媽媽不高興？”

我心里一緊，但還是笑著說：“媽媽工作累了，不是不高興。”

“那奶奶會一直陪著欣怡嗎？”

“會的，奶奶會一直陪著欣怡。”

在城里住了半個月，我漸漸摸清了這個家的生活規律。

每天早上我六點起床，給一家人做早飯。

然后送欣怡去幼兒園，回來收拾家務。

下午接欣怡放學，陪她玩，給她輔導功課。

晚上志強和曉雯下班回來，我就把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

本來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充實，但曉雯似乎總是不太滿意。

“媽，您洗衣服能不能別用熱水？”有一天，她拿著水電費單子走過來。

“熱水洗得干凈啊。”

“可是電費漲了好多。”曉雯把單子遞給我看，“您看，這個月比上個月多了一百多塊錢。”

我接過單子，雖然看不太懂，但還是連連點頭。

“好的，我以后用涼水洗。”

“還有，您做菜能不能少放點油？”曉雯繼續說道，“太油膩了，對身體不好。”

我在老家做了幾十年的飯，從來沒人說過油膩。

但既然曉雯說了，我也只能改。

“好的，我以后少放油。”

志強從客廳里走過來，看到我們在說話。

“你們在聊什么呢？”

“沒什么，就是聊家常。”曉雯淡淡地說道。

我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記下了她的要求。

過了幾天，我在整理欣怡的房間時，不小心把她的一個玩具弄壞了。

那是一個小熊娃娃，胳膊斷了。

我想著等志強回來再修，就先放在一邊。

晚上吃飯的時候，欣怡發現了。

“我的小熊怎么壞了？”

“對不起，欣怡，奶奶不小心弄壞的。”我趕緊道歉。

“沒關系，奶奶，我不怪你。”欣怡懂事地說道。

但曉雯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媽，您能不能小心點？”她的聲音有些冷，“這個娃娃是欣怡最喜歡的。”

“我明天去給她買個新的。”

“不是買不買的問題。”曉雯放下筷子，“您在家里總是毛毛躁躁的，這樣不行。”

志強趕緊打圓場：“媽也不是故意的，修修還能玩。”

“你總是幫你媽說話。”曉雯瞪了他一眼。

飯桌上的氣氛變得很尷尬。

欣怡小聲地說：“媽媽，不要罵奶奶。”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曉雯嚴厲地說道。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還是強忍著沒有說什么。

02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發現曉雯對我的不滿越來越多。

有一次，我在陽臺上晾衣服，不小心把她的一件絲巾吹到了樓下。

她回來發現后，臉色鐵青。

“媽，那條絲巾是我新買的，一千多塊錢呢。”

“對不起，我賠給你。”

“不是賠不賠的問題。”她的聲音有些尖銳，“您能不能做事情仔細一點？”

我低著頭，不敢說話。

志強下班回來，看到我們兩個都悶悶不樂。

“怎么了？”

“沒什么。”曉雯冷冷地說道。

我也沒有告訴志強實情，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我想起了老家的生活。

雖然條件簡陋，但至少沒有這么多規矩。

第二天，我去菜市場買菜。

想著給一家人做點好吃的，我買了一只雞，準備燉湯。

回到家，我剛把雞洗好，曉雯就下班了。

“媽，您又買雞了？”她看著廚房里的雞，皺著眉頭。

“給大家補補身體。”

“上次買的雞還沒吃完，怎么又買？”她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您不知道浪費嗎？”

“那只雞早就吃完了。”

“冰箱里還有呢。”她打開冰箱，指著里面的一些雞肉，“您看，這些都沒吃完。”

我仔細看了看，確實還有一些。

“那我明天再燉。”

“您以后買東西能不能先問問我？”曉雯的聲音有些嚴厲，“家里的開銷很大，不能這樣亂花錢。”

我點點頭，心里卻很委屈。

我用的是自己的錢，為什么要問她？

但我還是沒有說出來。

晚上，志強回來看到我情緒不高。

“媽，您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有點想家。”

“您要是想家了，我和曉雯商量一下，您先回去住幾天？”

“不用，我在這里挺好的。”

我不想讓志強為難，畢竟他夾在中間也不容易。

在城里住了兩個多月，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每天早上，我小心翼翼地做早飯，生怕吵到他們。

洗衣服的時候，我用涼水，手凍得通紅。

做菜的時候，我少放油，菜的味道變得很淡。

但即使這樣，曉雯還是經常挑毛病。

“媽，您能不能別總是看電視？”有一天，她下班回來對我說。

“我只是陪欣怡看動畫片。”

“電視開著太吵了，我在房間里工作都聽得見。”

“那我們去陽臺上玩。”

“陽臺上也不行，會影響鄰居。”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感覺無論我做什么，都是錯的。

有一天，我在給欣怡梳頭發，她突然說：“奶奶，媽媽是不是不喜歡你？”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媽媽總是對你說很兇的話。”

我心里一酸，但還是強笑著說：“媽媽不是不喜歡奶奶，她只是工作累了。”

“那奶奶會一直陪著欣怡嗎？”

“會的，奶奶會一直陪著欣怡。”

但我心里知道，這樣的生活我快撐不下去了。

那天晚上，我給老伴打電話。

“德華，我在這里過得不太好。”

“怎么了？”

我把這段時間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德華聽了很生氣：“那個曉雯怎么這樣？你是去幫她的，不是去受氣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要不你回來吧，咱們不受這個氣。”

“可是欣怡怎么辦？”

“欣怡有她爸媽照顧，你操什么心？”

我心里很矛盾，一邊是委屈，一邊是對孫女的不舍。

03

三個月后的一個周末，我正在廚房里準備午飯。

曉雯突然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張紙。

“媽，我們商量個事。”

“什么事？”

“您看這個。”她把紙遞給我。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張清單。

上面寫著：房租500元，水電費150元，伙食費150元，總計800元。

“這是什么？”

“媽，您在我們家住了三個月，這是您應該承擔的費用。”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意思？”

“您住在我們家，總要承擔一些開銷吧。”曉雯的語氣很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是來幫你們帶孩子的。”

“幫帶孩子是一回事，住宿費是另一回事。”她坐在沙發上，“您想想，您住在這里，水電費增加了，吃的用的都要花錢，這些總不能都讓我們承擔吧。”

我感到頭暈目眩。

“我每天給你們做飯洗衣服，接送欣怡，這些都不算嗎？”

“那是您自愿的，我們又沒有逼您。”

就在這時，志強從客廳里走過來。

“你們在說什么呢？”

“我在和媽商量一下住宿費的事。”曉雯把清單遞給他看。

志強看了看清單，臉色有些難看。

“曉雯，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曉雯的聲音有些尖銳，“她住在我們家，就應該承擔一些費用。”

“媽是來幫我們的。”

“幫忙是幫忙，但總不能讓我們倒貼錢吧。”

我看著志強，希望他能為我說句話。

但他只是皺著眉頭，沒有明確反對。

“媽，您看這樣行嗎？”志強有些為難地說道，“您就象征性地給一點，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的心徹底涼了。

連自己的兒子都這樣說，我還有什么話可說？

“好，我給。”

我回到房間，拿出錢包。

里面有一千多塊錢，這是我所有的積蓄。

我數出八百塊錢，走到客廳里。

“給你們。”

曉雯接過錢，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謝謝媽。”

志強想說什么，但被曉雯瞪了一眼。

“以后每個月都是這個數目。”曉雯繼續說道。

“每個月？”

“當然，您要是一直住下去，就得一直交。”

我點點頭，轉身回到了房間。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想起這三個月的委屈，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受氣的。

更不是來當保姆的。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收拾行李。

志強去上班了，曉雯還在睡覺。

欣怡看到我在收拾東西，跑過來問：“奶奶，您要去哪里？”

“奶奶要回老家了。”

“為什么？”欣怡的眼睛里含著淚水。

“奶奶有事情要辦。”

“那您還會回來嗎？”

我抱著她，心里很難受。

“奶奶會想欣怡的。”

我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我在桌子上給欣怡留了一張紙條：

“欣怡，奶奶要回老家了，你要聽爸爸媽媽的話，好好上學。奶奶會一直想你的。”

收拾好行李，我拿著包袱走到客廳。

曉雯剛好從房間里出來，看到我的行李。

“媽，您這是要去哪里？”

“我要回老家。”

“為什么？”

“我在這里住不慣。”

曉雯沒有挽留我，只是點點頭。

“那您路上小心。”

我拖著行李下了樓，心里五味雜陳。

在樓下等出租車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志強的家。

窗臺上放著我養的那盆花，開得正艷。

但我知道，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出租車來了，我坐上車。

“師傅，去汽車站。”

車子開動了，我沒有回頭。

下午三點，我回到了老家。

德華正在院子里澆花，看到我回來，很驚訝。

“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我放下行李，一下子哭了出來。

“我受不了了。”

德華趕緊走過來，摟著我的肩膀。

“怎么了？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把這幾個月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德華聽了很生氣，在院子里來回走動。

“這個曉雯，簡直太過分了。”

“還有志強，他居然也同意要我交房租。”

“兒子白養了。”德華氣得直跺腳。

當天晚上，志強打電話過來。

“媽，您怎么走了？”

“我在那里住不習慣。”

“您要是有什么不滿意的，可以說出來，我們改。”

“沒什么不滿意的，我就是想家了。”

我不想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那欣怡怎么辦？”

“欣怡有你們照顧就行了。”

“媽，您再考慮考慮吧。”

“我考慮好了。”

我掛了電話，心里很堅決。

接下來的幾天，志強又打了幾次電話。

每次都是要我回去，說欣怡很想我。

但我都拒絕了。

德華很支持我的決定。

“就應該這樣，咱們有手有腳的，為什么要去看人臉色？”

“可是欣怡怎么辦？”

“欣怡有她爸媽，輪不到你操心。”

我心里還是放不下孫女，但也不想再回到那個家。

04

回到老家后，我的生活恢復了平靜。

每天早上起床，給德華做早飯。

然后去菜園里干活，或者到鄰居家串門。

下午在家里看電視，曬太陽。

晚上和德華一起散步，聊聊天。

這樣的生活雖然簡單，但很安心。

沒有人挑我的毛病，沒有人嫌我這嫌我那。

我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隔壁王大嫂經常過來聊天。

“春芳，你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是嗎？”

“在城里的時候，你每次回來都是愁眉苦臉的。”

“城里的生活不適合我。”

“還是老家好，自在。”

我深深地點了點頭。

一個月后，志強又打電話過來。

“媽，您真的不回來了嗎？”

“嗯，我在老家過得很好。”

“那欣怡怎么辦？她天天問我，奶奶什么時候回來。”

聽到這話，我心里有些動搖。

“她還好嗎？”

“還行，就是有點想您。”

“你們好好照顧她。”

“媽，要不這樣吧，我們一家人回老家看您。”

“好啊，我和你爸都想欣怡了。”

過了一個星期，志強開車帶著曉雯和欣怡回來了。

欣怡一見到我，就撲到我懷里。

“奶奶，我想死你了。”

“奶奶也想欣怡。”

我緊緊抱著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曉雯在一旁看著，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媽，您在老家過得怎么樣？”

“挺好的。”

“您要是想欣怡了，隨時可以回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們在老家住了一天就回去了。

臨走的時候，欣怡拉著我的手不放。

“奶奶，您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奶奶在老家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

“種菜，養花。”

欣怡點點頭，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松開了手。

“那您一定要經常給我打電話。”

“好的，奶奶會經常給欣怡打電話。”

兩個月后的一個晚上，我和德華剛吃完晚飯。

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德華去開門，我在客廳里收拾碗筷。

“請問李春芳在家嗎？”

聽到這個聲音，我心里一緊。

這是陌生人的聲音。

我放下手里的碗，走到門口。

門外站著兩個穿制服的人。

“您好，我們是派出所的。”其中一個人掏出證件給我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嗎？”

警官直視著我的眼睛，開門見山道：“李女士，請問您認識張曉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