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老公，不幫弟弟誰幫？"

王慧蕓的聲音在客廳里回響，每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林浩緊握著手中的茶杯，感受著瓷器傳來的溫熱，卻怎么也暖不了心頭的寒意。

坐在他對面的岳母神情嚴肅，而一旁的妻子蘇雨竟然輕笑了一聲。

這個笑容，讓林浩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01

上海的秋天總是來得匆忙，梧桐葉片剛剛泛黃，涼意便悄然鉆進了每個人的骨髓里。

林浩提著從盒馬買來的海鮮，踏進了位于徐匯區的這套老洋房。

這是蘇雨家的祖宅，三層小樓，雖然裝修不算豪華，但地段的價值早已讓它成為千萬級別的資產。

"女婿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王慧蕓從廚房探出頭，臉上掛著慣常的笑容，但林浩總覺得今天這笑容里藏著什么。

蘇雨正窩在沙發上看手機，見他進門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

"今天怎么突然要在家里吃飯？"林浩一邊換鞋一邊問道。

"媽說有事要商量。"蘇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林浩心里一緊。

結婚三年，每次岳母說要商量事情，最后都變成了某種形式的要求。

上次是讓他把公司的年終獎拿出來給家里裝修，再上次是期望他能在自己的廣告公司里給小舅子安排個職位。

"小浩啊，你先坐，我去廚房忙活一下。"

王慧蕓擦著手走過來，眼神在林浩身上掃了一圈，"工作最近怎么樣？聽雨雨說你們公司又接了個大項目？"

"還行吧，一個汽車品牌的年度代理。"

林浩在沙發上坐下，習慣性地伸手去摸蘇雨的頭發，卻被她輕巧地避開了。

這個小動作讓他心里更加不安。

夫妻間的默契是種很奇妙的東西，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傳遞出千言萬語。

而現在，蘇雨的每個細微舉動都在告訴他——今晚的談話，可能不會太愉快。

"小林啊。"

王慧蕓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你覺得現在上海的房價怎么樣？"

"房價？"林浩愣了一下，"您是說哪個區域？"

"靜安區，靠近學校的那種。"

林浩的心咯噔一下。

靜安區的學區房，那可是上海房價的天花板之一，動輒千萬起步。

"媽，您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哦，就是隨便問問。"王慧蕓的語氣輕描淡寫，但林浩聽出了其中的刻意。

蘇雨依然低著頭看手機，但林浩注意到，她的手指已經停止了滑動，顯然在專心聽著他們的對話。

客廳里的氣氛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窗外的梧桐葉被秋風吹得沙沙作響，這聲音在此刻聽來竟有些詭異。

林浩想起了今早蘇雨起床時的表情，那種欲言又止的神情，現在看來果然是有原因的。

"媽，晚飯準備得怎么樣了？要不要我幫忙？"他起身想要緩解一下這種壓抑的氛圍。

"不用不用，你坐著就好。"

王慧蕓很快從廚房走了出來，手里端著一盤精致的小菜。

"對了，小林，你知道嗎？小宇要結婚了。"

小宇，蘇雨的弟弟蘇宇，今年二十八歲，在一家國企上班。

林浩對這個小舅子的印象不算太好，典型的媽寶男，工作能力一般，但眼高手低，總覺得世界欠了他什么。

"哦，那挺好的，女方是做什么的？"

"在銀行工作，小姑娘挺不錯的，就是..."

王慧蕓頓了頓，看了眼蘇雨。

"就是什么？"林浩追問道。

"就是女方家里要求比較高，要求有婚房，而且必須是學區房，說是為了以后孩子考慮。"

林浩的心沉得更深了。

他開始明白今晚這頓飯的真正目的了。

窗外的風更大了，吹得老洋房的窗戶發出輕微的震動聲，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樣，搖搖欲墜。

02

晚飯很豐盛，四菜一湯，都是林浩平時愛吃的。

但此刻的他卻毫無胃口，每一口飯都像嚼蠟一般難以下咽。

王慧蕓不斷地給他夾菜，嘴里說著關心的話語，但林浩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小林啊，你覺得小宇這個孩子怎么樣？"

王慧蕓終于開始進入正題了。

"挺好的，年輕有為。"林浩違心地說道。

實際上，蘇宇在他眼里就是個典型的啃老族，二十八歲了還要家里貼補生活費，工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對吧，我也覺得小宇很不錯。他現在遇到的這個女孩子，真的很難得，兩個人感情也好。"

王慧蕓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急迫，"你知道現在好姑娘多難找，錯過了這個，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蘇雨放下了筷子，終于開口說話："媽，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別繞圈子了。"

"雨雨，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

王慧蕓瞪了女兒一眼，然后轉向林浩，臉上重新堆起笑容。

"是這樣的，小林，女方家里要求必須有學區房，你也知道現在上海的房價，我們家這點積蓄根本不夠。"

林浩停下了咀嚼的動作，等待著下文。

"我們想著，你和雨雨結婚三年了，也沒有小孩，你們的錢放在那里也是放著，不如先借給小宇用用，等他以后有錢了再還給你們。"

"借錢？"林浩的聲音有些發緊，"需要多少？"

"不多，就是首付，大概兩百萬吧。"

王慧蕓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兩百萬只是二十塊錢一樣。

林浩的筷子啪的一聲掉在了桌上。

兩百萬。

這是他和蘇雨三年來全部的積蓄，加上雙方父母給的結婚禮金，還有他這些年投資理財的收益。

這筆錢，原本是他們計劃用來換更大房子，或者將來孩子教育用的。

"媽，你這不是借，這是要。"蘇雨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林浩聽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

"雨雨，你怎么能這么說？小宇是你親弟弟，幫他不是應該的嗎？"

王慧蕓的語氣開始變得激動，"再說了，小林是我們的女婿，幫幫小舅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天經地義？"

林浩終于開口了，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悅。

"媽，我每個月給家里的生活費從來沒有少過，逢年過節的禮品禮金也從來不缺，我覺得我已經盡到了一個女婿的責任。"

"可是小宇的婚事..."

"小宇的婚事關我什么事？"

林浩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他要結婚，應該自己想辦法，或者您和蘇叔叔想辦法，憑什么要我來承擔？"

空氣瞬間凝固了。

王慧蕓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蘇雨依然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客廳里只有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小林，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

王慧蕓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怒意，"雨雨是我女兒，小宇是我兒子，他們是親兄妹，雨雨幫弟弟不是應該的嗎？你是雨雨的丈夫，你們的錢不就是一家的錢嗎？"

"那按您這么說，我爸媽要是需要錢，蘇雨是不是也應該毫不猶豫地拿出來？"

林浩反問道。

"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小林！"

王慧蕓拍了拍桌子，"你不要在這里強詞奪理，小宇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了，女方家里已經催得很急了，你必須表個態！"

林浩看向蘇雨，希望能從妻子那里得到一些支持。

然而蘇雨依然低著頭，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這種沉默，比任何激烈的爭吵都要讓人心寒。

03

"雨雨，你說句話。"

林浩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祈求，"這可是我們的積蓄，我們辛苦攢了三年的錢。"

蘇雨終于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那個眼神讓林浩心里咯噔一下，因為里面沒有任何溫度。

"媽說得對，小宇是我弟弟。"

蘇雨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錘子一樣敲在林浩心上。

"而且，我們現在也不急著要孩子，錢放著也是放著。"

"放著是放著？"林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我們的養老錢，是我們以后孩子的教育金，是我們換房子的首付！"

"那些以后再說吧。"

蘇雨的語氣依然很平靜，"小宇現在遇到了合適的人，錯過了就沒有了，我們的事情以后總有機會。"

林浩感覺自己的世界在傾斜。

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那個和他戀愛五年、結婚三年、曾經說要和他白頭偕老的蘇雨嗎？

"小林，你看雨雨都同意了，你還在猶豫什么？"

王慧蕓見女兒站在了自己這邊，語氣變得更加強硬，"兩百萬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么吧？你一年賺多少錢，我們心里都有數。"

"我一年賺多少錢你們心里有數？"

林浩苦笑一聲，"那我每年的支出你們心里有數嗎？房貸、車貸、保險、生活費、還有給雙方父母的孝敬錢，剩下能存多少錢你們知道嗎？"

"那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幫？"王慧蕓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不是不愿意幫，是幫不起。"

林浩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媽，兩百萬不是小數目，不是說拿就能拿出來的。"

"可是小宇的婚事等不了！"

王慧蕓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女方家里已經下了最后通牒，這個月底之前必須交首付，否則就分手！"

"那就分手吧。"

林浩的話一說出口，整個客廳瞬間安靜得可怕。

連窗外的風聲都停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等待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你說什么？"王慧蕓的聲音顫抖著，顯然被他的話刺激到了。

"我說，如果對方家里要求這么苛刻，那就分手吧。真正的愛情不應該建立在房子上面。"

林浩看向蘇雨，"雨雨，你說對吧？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你不也是這么說的嗎？"

蘇雨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種陌生感讓林浩感到恐懼。

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蘇雨嗎？

還是說，他從來就沒有真正認識過她？

"林浩！"

王慧蕓猛地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你太自私了！小宇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合適的姑娘，你就不能幫幫他嗎？你是他姐夫！"

"我是他姐夫不錯，但我不是他爹！"

林浩也站了起來，"他要結婚，要買房，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憑什么要我來買單？"

"因為你有錢！"

王慧蕓的話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但為時已晚。

林浩明白了。

在她們眼里，自己只是一個提款機，一個可以無限索取的提款機。

04

夜深了，林浩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抽煙。

這是他戒了兩年后重新點燃的第一支煙，尼古丁在肺里游走，帶來短暫的麻醉。

蘇雨從浴室出來，看見他在抽煙，皺了皺眉頭。

"你不是戒了嗎？"

"戒了又怎么樣？"林浩沒有回頭，"有些事情，戒了也沒用。"

蘇雨走到他身邊坐下，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今晚的表現讓我很失望。"

"我讓你失望？"林浩轉過頭看著她，眼神里帶著不可置信，"我應該說什么？應該立刻掏錢給你弟弟買房，然后笑著說一聲不客氣？"

"小宇是我唯一的弟弟。"蘇雨的聲音很輕，但很堅決，"而且這不是給，是借。"

"借？"林浩苦笑，"你覺得他還得起嗎？就他那點工資，還房貸都夠嗆，哪里來的錢還我們？"

"那就當是我們幫他了。"

"我們？"林浩把煙頭按滅，"蘇雨，我現在很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蘇雨沉默了。

這種沉默比任何話語都要傷人。

"我們結婚的時候，你說過我們是一家人，要互相支持，互相理解。"林浩的聲音有些哽咽，"可是現在我發現，原來我永遠都是外人。"

"你不要這么說。"

"不要這么說？"林浩站起身，"那我應該怎么說？應該說你們一家人終于對我攤牌了，告訴我這個提款機該發揮作用了？"

"林浩！"蘇雨也站了起來，"你說話注意點！"

"我說話注意點？"林浩笑了，笑得很凄涼，"蘇雨，我們認識八年，在一起五年，結婚三年，我自問對你，對這個家都盡心盡力，我哪里對不起你們了？"

蘇雨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月光透過云層灑在她臉上，這張臉他曾經那么熟悉，那么深愛，但現在看起來卻如此陌生。

"你知道周一公司開會說了什么嗎？"林浩突然開口，"老板說要提拔我做創意總監，年薪漲到八十萬。"

蘇雨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要回家告訴你這個好消息，想著我們可以開始計劃要孩子了，可以開始看大一點的房子了。"

林浩的聲音越來越哽咽，"可是現在我才明白，在你們眼里，我賺得越多，就越應該為這個家付出更多，是不是？"

"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什么？"林浩打斷了她，"蘇雨，如果今天開口的是我媽，說我哥要結婚，需要你拿出兩百萬，你會答應嗎？"

蘇雨愣住了。

這個問題，她顯然從來沒有想過。

"你不會答應的，對不對？"林浩繼續說道，"因為在你心里，你的錢就是你的錢，我的錢就是我們的錢。"

"林浩，我們不要吵了好不好？"蘇雨的聲音里帶了一絲祈求，"小宇的事情我們再商量商量，總能想出辦法來的。"

"商量？"林浩搖搖頭，"你們已經決定了，還有什么好商量的？"

他走回客廳，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你要干什么？"蘇雨跟了過來。

"我想靜靜。"林浩頭也不回地說道，"我需要時間想想我們這段婚姻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說完，他拿起車鑰匙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

"去我該去的地方。"

05

林浩開車在上海的街頭漫無目的地游蕩。

深夜的城市顯得格外安靜，霓虹燈在車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就像他此刻混亂的心情。

手機響了，是蘇雨打來的。

他看了一眼，沒有接。

接著又是王慧蕓的電話，還是沒有接。

最后，他把手機關機了。

車子不知不覺開到了黃浦江邊，林浩停下車，走到江邊的護欄旁。

江面上波光粼粼，對岸的陸家嘴高樓林立，燈火通明。

這座城市，他奮斗了十年，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外地大學生，到現在年薪六十萬的廣告公司高管，一步一個腳印，每一分錢都來得不容易。

他想起了剛認識蘇雨的時候。

那是在一個朋友的聚會上，她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笑起來眼睛會彎成月牙，那樣純真，那樣美好。

那時的她說，她不在乎男人有沒有錢，只要人品好，有上進心就行。

她說，她最討厭那些為了錢就變臉的人。

她說，她要找一個能和她一起奮斗的人，不管多苦多累都不怕。

那時的林浩相信了，深深地相信了。

他為了她，放棄了去深圳發展的機會；為了她，把原本計劃買給父母的房子改成了婚房；為了她，幾乎傾盡所有。

可是現在，那個曾經說著只要兩個人相愛就足夠的女孩，那個說著錢不重要的女孩，親口要求他拿出所有積蓄去為她弟弟買房。

而且，理由竟然是——他是姐夫，這是應該的。

應該的。

這三個字，就像三把鋒利的刀子，將他的心一片片割碎。

手機又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

這次他接了。

"喂？"

"林浩，是我。"

是蘇雨的聲音，顯然她換了個手機打的。

"你在哪里？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談什么？"林浩的聲音很平靜，"談談我應該怎么心甘情愿地把錢交出來？"

"不是的，我們可以再想想其他辦法..."

"蘇雨。"林浩打斷了她，"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角色換一下，是我哥要結婚，需要你拿錢，你會同意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你不會同意的，對不對？"林浩繼續說道，"那為什么你覺得我就應該同意？"

"因為..."

"因為什么？因為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因為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而我的家人不是你的家人？"

"林浩，我們回家說好不好？"蘇雨的聲音里帶了哭腔，"外面那么冷..."

"冷嗎？"林浩看了看江面，"我倒覺得挺暖和的，至少比家里暖和。"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江風吹過，帶著淡淡的水汽和城市的味道。

林浩想起了一句話：有些人表面上是你的家人，實際上只是室友；有些人表面上是室友，實際上比家人還親。

他掏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喂？浩子？這么晚了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是他的大學室友張偉，現在在北京做投資。

"老張，睡了嗎？"

"還沒呢，剛從酒局回來。怎么了？聽你聲音不太對勁。"

"沒事，就是想聊聊。"

"別扯淡了，有什么事直說。"

林浩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后傳來張偉的嘆息聲。

"浩子，你想聽實話嗎？"

"說吧。"

"我早就覺得蘇雨這個人有問題，只是你當局者迷看不出來。"

06

張偉的話讓林浩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還記得你們結婚那天嗎？我去參加你們的婚禮，蘇雨的媽媽和幾個親戚在那里討論你的年薪，說得明明白白，還計算你每年能給家里多少錢。"

"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但是你們已經結婚了，我也不好說什么。"

張偉繼續說道："還有，你們剛結婚的時候，蘇雨不是一直催著你換大房子嗎？明明你們的房子才80平，兩個人住綽綽有余，為什么要急著換？"

"她說是為了以后孩子考慮..."

"孩子？浩子，你們結婚三年了，有要孩子的計劃嗎？"

林浩說不出話來。

確實，每次他提到要孩子的時候，蘇雨總是說再等等，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浩子，我問你，這三年來，蘇雨為這個家付出過什么？"

這個問題讓林浩陷入了沉思。

蘇雨的工作是在一家外貿公司做翻譯，月薪一萬五，在上海這個收入不算高，但也不算低。

可是，家里的所有開銷幾乎都是他在承擔。

房貸、車貸、生活費、雙方父母的孝敬錢，甚至連蘇雨自己的買衣服、化妝品的錢，很多時候都是從他的卡里劃走的。

"她的錢干什么去了？"張偉的問題直擊要害。

林浩仔細想了想，蘇雨的錢似乎都存著，說是為了以防萬一。

可是現在萬一真的來了，她卻要求動用他們共同的積蓄，而不是她自己的錢。

"老張，我是不是很可悲？"

"不是可悲，是糊涂。"張偉的語氣很嚴肅，"浩子，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例子了，女方把男方當成長期飯票，男方卻以為那是愛情。"

"可是我們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以前？以前你們還沒有結婚，她當然要表現得不在乎錢。現在你們已經結婚了，她還需要偽裝嗎？"

林浩感覺自己的世界在坍塌。

難道這三年的婚姻，真的只是一場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