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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說什么？"周晨放下筷子，瞪著坐在對面的父親。

"我說我要結婚了，對象是趙瑤，比我小二十四歲。"周建國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

"你瘋了嗎？"

"我沒瘋。她是個好女人。"周建國夾起一塊紅燒肉，慢慢咀嚼著，"下個月辦婚禮，你們都要來。"

01

那是一個普通的周日下午，秋日的陽光透過餐廳的百葉窗灑在桌上，形成明暗相間的條紋。周晨一家三口像往常一樣到父親家里吃飯，妻子林雨薇正在廚房幫忙摘菜，七歲的女兒周小溪在客廳看動畫片，一切都顯得那么尋常。

直到周建國突然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說出那番話。

"爸，您別開玩笑了。"周晨試圖緩解氣氛，"您都六十二了，還結什么婚啊。"

"誰跟你開玩笑。"周建國的表情很認真，"人活著總要有個伴，你媽走了這么多年，我一個人也夠了。現(xiàn)在遇到合適的，為什么不能結婚？"

林雨薇聞聲從廚房走出來，手里還拿著半洗好的青菜。她看看丈夫，又看看公公，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

"爸，那個趙瑤是做什么的？"林雨薇輕聲問道。

"開美容院的，自己做老板。人很不錯，溫柔體貼，還會照顧人。"周建國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得意，"下周我就帶她回來見見你們。"

周晨的腦子里嗡嗡作響。父親獨居這么多年，雖然偶爾會抱怨孤單，但從來沒有表露過要再婚的意思。現(xiàn)在突然冒出一個三十八歲的女人，而且還要結婚，這讓他完全無法接受。

"爸，您是不是被騙了？現(xiàn)在外面騙老年人的可多了。"

"你胡說什么？"周建國拍了拍桌子，"我又不是糊涂蟲，能分得清好壞。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反正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話說到這個份上，周晨也不好再反對什么。他看了一眼妻子，林雨薇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再爭執(zhí)下去。

"那行吧，下周您帶她回來，我們見見再說。"

02

一周后的晚上，周建國果然帶著那個叫趙瑤的女人回來了。

趙瑤看起來確實比周建國年輕很多，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化著淡妝，頭發(fā)盤得很整齊。她進門就主動問好，聲音溫和，舉止得體，讓原本準備發(fā)難的周晨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晨，雨薇，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趙瑤。"周建國介紹著，臉上帶著少見的笑容。

"叔叔，嫂子，你們好。"趙瑤微微鞠躬，然后從手提包里拿出幾個精致的包裝盒，"初次見面，一點小心意，不成敬意。"

她給林雨薇的是一套護膚品，給周晨的是一盒好茶，還特意給周小溪準備了一個漂亮的洋娃娃。每樣東西都不貴重，但顯然是用心挑選的。

"您太客氣了。"林雨薇接過禮品，"快坐下，菜馬上就好。"

吃飯的時候，趙瑤表現(xiàn)得很自然。她不主動說話，但被問到什么都能合適地回答。談到自己的美容院，她說因為要照顧周建國，已經轉讓給別人了。談到家庭，她說父母都不在了，一個人過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能遇到周建國，覺得很幸福。

"那您以前沒結過婚嗎？"周晨忍不住問。

"結過一次，很早就離了。沒有孩子。"趙瑤的回答很簡單，但周晨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黯淡。

整個晚上，趙瑤都表現(xiàn)得無可挑剔。她會主動幫忙收拾桌子，會跟周小溪聊天，會關心周建國的身體。臨走的時候，她還特意詢問了周建國平時的飲食習慣和作息時間。

送走兩人后，林雨薇在廚房洗碗，周晨在客廳看電視。

"你覺得這個趙瑤怎么樣？"周晨問。

"看起來是個好女人。不過..."林雨薇停下手里的活，"她對爸的身體狀況知道得太清楚了，連醫(yī)保報銷比例都知道。"

"你是說她別有用心？"

"我沒說她別有用心，只是覺得有點奇怪。兩個人認識才三個月，她怎么會了解得這么詳細？"

這個疑問讓周晨也開始思考。但轉念一想，也許是因為趙瑤真的用心在了解父親，所以才會這么細致。畢竟，如果真的要騙老人，也不會選擇結婚這么麻煩的方式。

03

兩個月后，周建國和趙瑤正式辦了婚禮。典禮很簡單，就在附近的酒店包了兩桌，請了一些親戚朋友。

按照傳統(tǒng)，兒子要給父親包賀禮。周晨原本準備包個八萬八萬的意思一下，但轉念一想，父親獨自生活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找到伴侶，自己應該表示支持。于是他咬咬牙，包了二十八萬。

"小晨，這太多了。"趙瑤看到紅包里的支票，眼圈有些發(fā)紅，"我們不能要這么多。"

"沒關系，這是我的心意。"周晨拍拍父親的肩膀，"希望你們幸福。"

"謝謝，謝謝。"趙瑤接過紅包，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爸爸的。"

周圍的親戚都在稱贊周晨的孝心，周建國也很感動。但周晨注意到，趙瑤在接過支票的那一瞬間，手很穩(wěn)，沒有因為激動而顫抖，反而熟練地將支票折好放進了手包的內袋。

這個細節(jié)讓周晨有些不安，但他很快就被婚禮的熱鬧氣氛沖淡了疑慮。

婚禮結束后，新人去度蜜月了。周晨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誰知道一個月后，他在外地出差時遇到了讓他震驚的一幕。

那是在省城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周晨剛開完會，正準備打車回住處，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趙瑤。

她穿著一套黑色的套裝，化著精致的妝容，正從酒店里走出來。讓周晨更加驚訝的是，有一個男人在等她，那是一輛黑色的奔馳車，車門為她打開，她很自然地坐了進去。

透過車窗，周晨看到那個男人側身和趙瑤說話，兩人的動作很親密，不像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車子很快就開走了，周晨站在原地愣了好久。趙瑤不是說和父親去旅游了嗎？怎么會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還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當晚，周晨給父親打了電話。

"爸，你們玩得怎么樣？"

"挺好的，瑤瑤買了很多土特產，說要帶回去給你們嘗嘗。"

"那趙阿姨呢？現(xiàn)在在干什么？"

"她啊，剛才出去買東西了，說要給小溪買個禮物。"

周晨放下電話，心情復雜。也許是自己看錯了，或者是巧合。但那種不安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婚禮后三個月，周晨一家又到父親家吃飯。趙瑤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家庭，她把房間重新布置了一遍，添置了很多生活用品，看起來確實是打算長久居住的樣子。

飯后，趙瑤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周小溪。

"小溪，這是阿姨給你的零花錢。"

"謝謝阿姨！"周小溪高興地接過紅包。

"別給這么多，孩子還小。"林雨薇說。

"沒多少，就是個意思。"趙瑤笑著摸摸周小溪的頭，"不過小溪，這個紅包有點特別，你要回家再打開，好不好？"

"為什么要回家再打開？"周小溪好奇地問。

"因為這是一個神秘的紅包，要在安靜的地方打開才有意思。"

孩子很容易被這種神秘感吸引，一路上都在念叨著要回家看紅包。

回到家后，周小溪迫不及待地跑進自己的房間。過了一會兒，她拿著紅包跑到客廳，臉上帶著困惑的表情。

"媽媽，紅包里除了錢，還有別的東西。"

周晨和林雨薇都看向女兒手中的紅包。除了幾張百元鈔票，里面確實還有別的東西——一張發(fā)黃的照片和一張銀行卡。

周晨拿起那張照片，瞳孔驟然收縮，雙腿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瞬間癱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