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聲明:本文基于歷史傳說改編,采用文學(xué)化敘事手法,部分情節(jié)為藝術(shù)加工,僅供娛樂閱讀。
"朕身體到底怎么樣?"
話音剛落,整個藥鋪瞬間死寂。
王濟世手中的銀針"啪嗒"掉在地上,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額頭冷汗如豆粒般滾落。
"萬歲爺...萬歲爺..."老郎中的聲音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咸豐皇帝意識到說漏了嘴,臉色鐵青地盯著跪在地上的老頭。
藥鋪里的伙計和病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紛紛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生死關(guān)頭,王濟世緩緩抬起頭,嘴唇哆嗦著說出了那改變一切的十一個字。
咸豐十年,深秋時節(jié)。
紫禁城內(nèi),養(yǎng)心殿里燭火搖曳。三十歲的咸豐皇帝愛新覺羅坐在龍椅上,臉色蠟黃,雙眼深陷,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了十多歲。
"陛下,您的脈象..."太醫(yī)院院正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微臣實在是..."
"說!"咸豐猛地一拍龍案,嚇得幾個太醫(yī)齊齊打顫。
"陛下龍體虛弱,需要靜養(yǎng),微臣已經(jīng)開了補氣血的方子,只是..."院正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只是這病癥復(fù)雜,微臣醫(yī)術(shù)有限。"
咸豐聽完,怒火中燒:"廢物!一群廢物!朕養(yǎng)著你們這些太醫(yī)有什么用?"
他站起身來,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自從登基以來,國事繁重,身體每況愈下。夜里總是失眠,白天頭暈眼花,胸悶氣短。這些太醫(yī)開的藥方吃了一年多,不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越來越嚴重。
更讓咸豐頭疼的是,朝廷內(nèi)外都有傳言說皇上身體不好,甚至有人暗中議論皇位繼承的問題。這讓本就焦慮的咸豐更加煩躁不安。
"萬歲爺,您別動怒,動怒傷身啊。"李蓮英小心翼翼地勸道。
"朕不動怒還能怎么辦?這些太醫(yī)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開的藥方千篇一律,不是補氣就是養(yǎng)血,有什么用?"咸豐越說越激動。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了太監(jiān)的通報聲:"萬歲爺,軍機大臣求見。"
咸豐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整理了一下衣襟:"讓他們進來。"
幾個軍機大臣魚貫而入,為首的是大學(xué)士肅順。他們剛要行禮,咸豐就擺擺手說:"免了,有什么事快說。"
"萬歲爺,南方的太平軍又有異動,江南大營請求增兵。"肅順匯報道。
咸豐聽后眉頭緊鎖。太平軍的事情一直是他的心病,這些年來朝廷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卻始終無法徹底剿滅。
"還有,西北邊境也有匪患,需要派兵平定。"另一個大臣補充道。
"國庫的銀子還夠嗎?"咸豐問道。
"回萬歲爺,國庫已經(jīng)相當緊張了。"戶部尚書如實回答。
聽到這些消息,咸豐感覺更加疲憊了。內(nèi)憂外患,國庫空虛,自己的身體又不好,真是四面楚歌。
等大臣們退下后,咸豐獨自坐在龍椅上發(fā)呆。他想起了父皇道光的話:"做皇帝難,做大清的皇帝更難。"現(xiàn)在他終于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分量。
"聽說民間有神醫(yī),醫(yī)術(shù)比太醫(yī)院的更高明?"咸豐突然問李蓮英。
李蓮英一愣,隨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萬歲爺,奴才倒是聽說過一些傳言。"
"說來聽聽。"
"城西有家百草堂,掌柜的王濟世行醫(yī)五十多年,據(jù)說醫(yī)術(shù)精湛,治好過不少疑難雜癥。前些日子,刑部員外郎的老母親病重,太醫(yī)院束手無策,就是這個王濟世給治好的。"
咸豐眼中閃過一絲興趣:"王濟世?這人怎么樣?"
"據(jù)說這人醫(yī)德高尚,從不收過多的診金。而且他有個規(guī)矩,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在他那里都是病人,一視同仁。"李蓮英小心地觀察著皇上的表情。
"有意思。"咸豐若有所思。
"不過,萬歲爺,這人性子古怪,從不主動給達官貴人看病,只愿意給普通百姓治病。前兩年戶部尚書的夫人生病,派人去請他,都被拒絕了。他說什么'醫(yī)者不分貴賤,但不愿被權(quán)勢所累'。"
咸豐聽后更加好奇了。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里,竟然有人敢拒絕高官的請求,這確實少見。
"李蓮英,你說如果朕微服私訪,去見見這個王濟世,會怎么樣?"咸豐突然問道。
李蓮英嚇了一跳:"萬歲爺,這怎么使得?您是天子之尊,豈能..."
"朕只是問問。"咸豐打斷了他的話。
但實際上,咸豐心里已經(jīng)動了念頭。他想起了祖上康熙皇帝微服私訪的故事,那時候皇帝還能親自了解民情,現(xiàn)在的皇帝卻被困在紫禁城里,什么都要通過大臣們來了解。
"萬歲爺,如果您真的想了解民間的醫(yī)術(shù),奴才可以派人暗中打聽。"李蓮英建議道。
"不,朕要親自去看看。"咸豐做出了一個令李蓮英震驚的決定,"朕要微服出宮,去會會這個王濟世。"
"萬歲爺!"李蓮英嚇得跪了下來,"這絕對不行!您的安危關(guān)系到江山社稷,萬一有個閃失..."
"朕意已決!"咸豐揮手打斷,"你去準備便裝,就說朕明日要出宮散心。記住,除了你,任何人不得泄露此事。"
李蓮英知道皇上的脾氣,一旦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只能無奈地領(lǐng)旨。
當夜,咸豐躺在龍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他想起了父皇道光臨終前的話:"做皇帝要親自了解民情,不能只聽大臣們的一面之詞。"如今自己身體出了問題,或許真的需要換個思路。
他又想起了那些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每次診病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說錯話。這樣的醫(yī)生怎么可能治好???而民間的這個王濟世,聽起來倒是個有個性的人。
第二天一早,咸豐換上一身深藍色的綢緞長袍,頭戴瓜皮小帽,看上去像個富商。為了更像普通人,他特意選了件稍顯樸素的衣服,但料子依然是上乘的。
李蓮英也換了裝扮,扮作隨從。他心中忐忑不安,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這顆腦袋就保不住了。
"記住,出了宮門,朕就是商人愛新,你就是小廝。"咸豐低聲叮囑,"千萬不能露出破綻。"
"是,老爺。"李蓮英配合地改了稱呼,但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兩人通過后門離開紫禁城,雇了一輛普通的馬車,直奔城西。
馬車在胡同里顛簸前行,咸豐掀開簾子向外看去。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行人熙熙攘攘,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這種人間煙火氣是他在皇宮里從未感受過的。
"賣糖葫蘆嘞!又酸又甜的糖葫蘆!"
"熱騰騰的包子,剛出鍋的包子!"
"修鞋補鞋,手藝精湛價錢便宜!"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讓從小在皇宮里長大的咸豐感到新奇。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民間生活,心中既緊張又興奮。
"老爺,您看那邊,有個算命的。"李蓮英指著路邊說道。
咸豐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一個白胡子老頭擺著個小攤,前面掛著"鐵口直斷,算無不準"的牌子。
"有意思,朕倒想聽聽他能算出什么。"咸豐饒有興致地說道。
"老爺,咱們還是別節(jié)外生枝了。"李蓮英緊張地勸道。
"無妨,就當消遣了。"咸豐已經(jīng)讓車夫停下了車。
"老爺,百草堂到了。"李蓮英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咸豐看向車窗外,只見一家不起眼的小藥鋪,門頭上掛著"百草堂"三個字,字跡有些斑駁,顯然有些年頭了。
門口排著幾個等候看病的百姓,有老有少,都是普通裝扮。
與皇宮里富麗堂皇的太醫(yī)院相比,這里顯得樸素得多,但卻有一種親民的感覺。
"走,進去看看。"咸豐整理了一下衣襟,與李蓮英一同下車。
推開藥鋪的木門,一陣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這種氣味和太醫(yī)院里的不太一樣,更加純正自然,沒有那種刻意調(diào)配的感覺。
鋪子不大,大約只有十幾平方米,但收拾得井井有條。墻上掛滿了各種藥材,有的咸豐認識,有的從未見過。
柜臺后面密密麻麻擺著數(shù)百個藥屜,每個抽屜上都貼著小標簽,標明藥材名稱。
最顯眼的是懸在正中央的一塊匾額:"醫(yī)者仁心",字體遒勁有力,顯然出自名家之手。匾額下面還有一副對聯(lián):"懸壺濟世存仁心,妙手回春顯醫(yī)德。"
此時,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正坐在柜臺后面,為一個中年婦女把脈。這人就是王濟世,雖然年近七十,但精神矍鑠,雙眼有神,給人一種很有威望的感覺。
咸豐仔細觀察著這個傳說中的神醫(yī)。王濟世身穿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布長衫,雖然樸素,但干凈整潔。
三縷長須飄在胸前,頗有仙風道骨的氣質(zhì)。他的手指修長,把脈時神情專注,顯然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大娘,你這是寒濕入骨,加上操勞過度導(dǎo)致的。"王濟世放下婦女的手腕,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給你開個方子,按時服用,半個月就能見效。"
咸豐注意到,王濟世說話的語氣很平和,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更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這和太醫(yī)院那些太醫(yī)形成了鮮明對比。
"真的嗎?王大夫,我這腰疼了大半年了,看了好幾個大夫都說治不好。有的說是風濕,有的說是勞損,開的藥吃了都沒用。"婦女眼中閃著希望的光芒。
"放心,我行醫(yī)五十年,還沒有治不好的腰疼。不過..."王濟世頓了頓,"你以后要注意休息,別總是彎腰干重活。身體是本錢,不能不愛惜。"
"王大夫說得對,我以后一定注意。"婦女連連點頭。
王濟世笑著安慰道:"你這病不重,主要是平時太累了。女人啊,總是為家操勞,往往忽略了自己的身體。"
他提筆開方,字跡工整:十幾味藥材,用量精確到分。咸豐注意到,這個方子和太醫(yī)院的那些復(fù)雜方子不同,簡潔明了,一看就知道針對性很強。
"小二,按方抓藥。"王濟世將方子遞給一旁的年輕伙計。
那個叫小二的年輕人看起來二十出頭,動作麻利,顯然對各種藥材的位置了如指掌。他嫻熟地從各個藥屜里抓藥,還不時用小秤稱重,確保用量準確。
"王大夫,這些藥要怎么煎?"婦女問道。
"用砂鍋,先大火燒開,再小火煎半個時辰。一天兩次,飯后服用。記住,藥渣不要倒掉,可以用來泡腳,對你的腰疼也有好處。"王濟世詳細地解釋著。
婦女付了錢,總共才花了三十文錢,比太醫(yī)院便宜多了。她千恩萬謝地離開了,走時還說要給王大夫做面旗送來。
咸豐暗自點頭,這王濟世確實不簡單。
他見過太醫(yī)院那些太醫(yī)給人看病,哪個不是故弄玄虛,說一大堆深奧的醫(yī)理,開出的方子也復(fù)雜得很,動輒就是幾十味藥,價格昂貴。
而這個老郎中簡單幾句話就說清楚了病因,開的方子也直接明了,而且價格公道。
"下一位。"王濟世抬頭看向等候的病人。
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由母親帶著走了過來,孩子臉色發(fā)青,不停地咳嗽,看上去很難受。
"大夫,我兒子咳嗽了一個多月了,吃了好多藥都不見好。有時候咳得厲害了,還會吐出血絲來。"孩子母親焦急地說道,眼中滿含淚水。
王濟世先是看了看孩子的氣色,然后讓孩子張嘴看了看舌苔,又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還讓孩子深呼吸幾次,仔細聽了聽肺部的聲音。
"這是風寒入肺,又兼有食積。"王濟世的診斷又快又準,"小孩子脾胃嬌嫩,之前那些大夫可能用藥太重了,反而傷了孩子的正氣。"
"那該怎么辦?"孩子母親更加擔心了。
"不要緊,我重新給他開個方子。小孩子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調(diào)理得當很快就能好。"王濟世安慰道。
他重新開了一個方子,用的都是溫和的藥材,還特意減輕了劑量。孩子母親接過方子,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很多藥材都沒聽過,但相信王大夫的醫(yī)術(shù)。
"王大夫,您真是活菩薩?。∥覀冞@些窮人家的孩子,要不是有您這樣的好大夫,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孩子母親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別這么說,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王濟世擺擺手,"不過你要記住,孩子的病好了以后,要注意飲食,別讓他吃太多油膩的東西,多吃些清淡的粥湯。"
咸豐看在眼里,心中更加佩服。這王濟世不僅醫(yī)術(shù)高明,而且真正做到了因人制宜,對不同年齡、不同體質(zhì)的病人用不同的治療方法。
更難得的是,他對窮人和富人一視同仁,沒有任何勢利眼的表現(xiàn)。
接下來又來了幾個病人,有老有少,病癥各不相同。
咸豐發(fā)現(xiàn)王濟世對每個病人都很耐心,不僅仔細詢問病情,還會詳細解釋病因和治療方法,甚至連生活中的注意事項都會一一叮囑。
看完幾個病人后,藥鋪里的人漸漸少了。王濟世起身倒了一杯茶,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咸豐和李蓮英。
"兩位客官,是來抓藥的?還是身體有什么不適?"王濟世和藹地問道,眼神中透著職業(yè)的敏銳。
咸豐心中一緊,這就是關(guān)鍵時刻了。他上前一步,學(xué)著剛才那些病人的樣子拱手說道:"在下愛新,久聞王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特來求診。"
"愛新?"王濟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恢復(fù)正常,"這個姓氏倒是少見。請坐,我來為你把脈。"
咸豐注意到王濟世提到姓氏時的表情變化,心中暗暗警覺,但表面上依然保持鎮(zhèn)定。
王濟世指了指柜臺旁邊的一把椅子,那是專門給病人坐的。椅子雖然樸素,但很干凈,顯然經(jīng)常有人坐。
咸豐在王濟世對面坐下,心中既緊張又期待。他伸出右手,王濟世的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脈門上。
那雙手很溫暖,也很穩(wěn)定,給人一種可以信賴的感覺。咸豐注意到,王濟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顯然是長期行醫(yī)練就的。
一開始,王濟世的表情還算平靜,但隨著把脈的深入,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咸豐能感覺到老郎中的手指在自己的脈門上輕輕移動,似乎在仔細感受著什么。
片刻后,王濟世又換了左手繼續(xù)把脈,神情越來越凝重。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甚至還有一點困惑。
"這位客官,你的脈象..."王濟世欲言又止,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咸豐的面色。
"王大夫,有什么問題嗎?"咸豐試探性地問,心中忐忑不安。
王濟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讓咸豐張嘴看了看舌苔。咸豐按他的要求張開嘴,王濟世仔細觀察了片刻,表情更加嚴肅了。
然后,王濟世又讓咸豐轉(zhuǎn)過身,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還讓他深呼吸幾次。這一系列檢查下來,老郎中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甚至有些凝重。
"敢問客官平日里是做什么的?"王濟世小心翼翼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謹慎。
"在下...在下經(jīng)營一些生意。"咸豐含糊其辭,不敢說得太具體。
"那平日里勞累嗎?睡眠如何?"王濟世繼續(xù)追問。
"確實比較勞累,經(jīng)常熬夜,操心的事情也多。這一年來總是失眠,白天精神不振,還經(jīng)常頭疼。"咸豐如實回答了身體狀況,但刻意隱瞞了具體的工作內(nèi)容。
王濟世點點頭,又問:"那飲食起居如何?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咸豐想了想:"飲食倒是不錯,只是...只是最近胃口不太好,吃什么都沒有味道。還有就是容易心煩意亂,一點小事就發(fā)脾氣。"
聽到這里,王濟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咸豐的眼神,注意到他眼中偶爾閃過的那種威嚴,這絕不是普通商人能有的。
王濟世在心中暗暗思索。
這個叫愛新的人,脈象極其特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貴氣。而且他的手掌細嫩,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明顯不是干粗活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種天生的威嚴感,即使在努力掩飾,也掩蓋不住那種上位者的氣質(zhì)。
"客官,您的脈象確實有些特殊。"王濟世斟酌著用詞,"不知道您平時接觸的都是什么人?"
咸豐心中一緊,這老頭怎么問得這么詳細?"都是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偶爾也會接觸一些官府的人。"
"原來如此。"王濟世若有所思,"難怪您的脈象有些...不同尋常。"
就在這時,藥鋪里又進來了一個病人,是個瘦弱的老頭,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王大夫,我這老寒腿又犯了,疼得厲害。"老頭說道。
"王大爺,您先坐會兒,我馬上就好。"王濟世對老頭說道,然后轉(zhuǎn)向咸豐,"愛新老板,我們繼續(xù)。"
咸豐注意到王濟世對那個老頭很客氣,甚至有些親切,完全沒有因為自己可能的身份而怠慢其他病人。這讓他對王濟世更加敬佩。
"王大夫,我的情況究竟如何?"咸豐忍不住催促,他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這位客官,您的脈象..."王濟世停頓了一下,顯然在猶豫要不要說實話,"確實有些復(fù)雜。不過在說之前,我想先確認一件事。"
"什么事?"
"您的身份...真的只是普通商人嗎?"王濟世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直視著咸豐的眼睛。
咸豐心中一震,這老頭居然看出來了?但他還是強裝鎮(zhèn)定:"王大夫為何這樣問?"
"您的脈象和普通商人不同,而且..."王濟世指了指咸豐的手,"您的手掌細嫩,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明顯沒有干過粗活。加上您身上的氣質(zhì),絕不是普通商人能有的。"
李蓮英在一旁緊張得手心出汗,這老頭太精明了,竟然能從脈象和外表判斷出身份問題。
咸豐知道再裝下去也沒意思了,但又不能暴露真實身份。正在左右為難之際,王濟世卻主動說道:
"不過,老朽行醫(yī)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病人。無論您是什么身份,在我這里都只是病人而已。醫(yī)者不問出身,這是老朽的規(guī)矩。"
這句話讓咸豐松了一口氣,對這個老郎中更加敬佩了。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里,能說出這種話的人確實不多。
"王大夫高義,在下佩服。那我的身體狀況如何?"咸豐誠懇地問道。
王濟世沉思了很久,似乎在組織語言。藥鋪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連一旁抓藥的伙計都感受到了這種緊張感,放輕了手中的動作。
"說實話,不太樂觀。"王濟世最終還是說出了實話,"您的脈象虛弱,腎氣不足,肝火上炎,還有明顯的心悸癥狀。這些都說明您的身體嚴重透支了。"
咸豐心中一沉,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專業(yè)醫(yī)生的確認,還是感到沉重。
"那該如何調(diào)理?"
"需要徹底改變生活方式。"王濟世建議道,"靜心養(yǎng)神,減少操勞,規(guī)律作息,適當運動。最重要的是要放下心中的包袱,不要總是為一些事情煩惱。光靠藥物是治標不治本的。"
咸豐苦笑不已。減少操勞?他是皇帝,怎么可能減少操勞?規(guī)律作息?國事如山,哪有時間規(guī)律作息?放下包袱?整個大清朝都壓在他肩上,怎么放得下?
"如果...如果不能完全按您說的做呢?"咸豐試探性地問。
王濟世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什么:"愛新老板,您是有什么難處嗎?"
"確實有些難處,生意上的事情離不開人,而且...而且還有很多人指望著我。"咸豐編了個理由,但話中透露的無奈是真實的。
"那就只能用藥物盡量調(diào)理了,但效果有限。"王濟世搖搖頭,開始在紙上寫方子,"我給您開個調(diào)理的方子,先吃一個月看看效果。但您一定要記住,身體是根本,千萬不要逞強。"
就在這時,藥鋪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幾個衙差模樣的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個胖胖的中年男子,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王濟世,你給我出來!"那人氣勢洶洶地喊道,聲音大得整個藥鋪都震動了。
王濟世皺了皺眉,顯然認識這個人:"孫百戶,又有什么事?"
"什么事?我兒子吃了你開的藥,病情加重了!你說這是什么事?"孫百戶拍著柜臺大聲嚷嚷,柜臺上的藥瓶都被震得叮當作響。
藥鋪里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那個等候的老頭嚇得往角落里躲,咸豐和李蓮英也停下談話,想看看這是怎么回事。
"孫百戶,您兒子的病我很清楚,開的藥也沒有問題。病情加重可能是其他原因,也可能是正常的反應(yīng)過程。"王濟世平靜地解釋,依然保持著醫(yī)者的風度。
"其他原因?我兒子吃了你的藥當天晚上就發(fā)高燒,燒得迷迷糊糊的,你還說沒問題?"孫百戶越說越激動,"我告訴你,如果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饒你!"
"孫百戶,請您冷靜一些。醫(yī)病如作戰(zhàn),有時候會有反復(fù),這很正常。您兒子的病比較復(fù)雜,需要一個過程。"王濟世依然保持著醫(yī)者的風度,但咸豐能看出他眼中的無奈。
"正常?正常個屁!"孫百戶突然掀翻了柜臺上的藥瓶,幾個瓶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老子今天就要砸了你這破藥鋪!讓你再害人!"
眼看沖突升級,在場的其他人都嚇得不敢出聲。咸豐再也坐不住了,作為皇帝,他見不得這種欺凌弱者的行為,更不能看著這樣的好醫(yī)生被人欺負。
"住手!"咸豐站起身來,聲音威嚴,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藥鋪。
孫百戶被這一聲喝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向咸豐:"你是誰?多管什么閑事?"
"在下雖然不才,但也知道醫(yī)者仁心的道理。王大夫救死扶傷,你無故生事,實在不該。"咸豐義正辭嚴地說道,眼中閃著怒火。
"喲呵,還來了個打抱不平的?"孫百戶上下打量著咸豐,"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順天府的百戶,得罪了我沒好果子吃!"
咸豐心中怒火中燒。一個小小的百戶居然如此囂張,欺壓良善,這樣的官員簡直是朝廷的毒瘤,敗壞了朝廷的名聲。
"即使你是百戶,也不能無理取鬧。醫(yī)者救人,即使有失誤也情有可原,何況王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絕不會故意害人。"咸豐據(jù)理力爭,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孫百戶被說得啞口無言,但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老子今天就是要砸了這藥鋪,你能把我怎么樣?"
說著,他就要動手砸藥柜。
咸豐再也忍不住了,一股皇者之氣自然流露:"住手!你這樣的人也配當官?簡直是朝廷的敗類!"
這一聲喝中帶著天子威嚴,孫百戶竟然被震住了,愣在當場,手停在半空中不敢動彈。
藥鋪里的人都被咸豐的氣勢震撼了,包括王濟世在內(nèi),都感覺到這個"愛新"絕非普通人。那種威嚴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天生的,是長期身居高位才能形成的。
正在這時,藥鋪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幾個穿著錦衣衛(wèi)服飾的人匆忙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滿臉焦急。
"參見萬歲爺!"幾個錦衣衛(wèi)看到咸豐,齊聲跪下,聲音震天響。
這一聲"萬歲爺"如晴天霹靂,整個藥鋪瞬間死寂。所有人都明白了咸豐的真實身份。
王濟世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愣在那里。
孫百戶更是嚇得面如土色,雙腿發(fā)軟,直接癱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
那個等候看病的老頭也嚇得趴在地上,渾身發(fā)抖。
咸豐臉色鐵青,怒視著這幾個錦衣衛(wèi):"誰讓你們來的?朕不是說過要保密嗎?"
"萬歲爺,您已經(jīng)出宮大半天了,太后娘娘擔心您的安危,特派微臣前來保護。"錦衣衛(wèi)指揮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而且剛才有人舉報說這里發(fā)生沖突,微臣擔心您的安全..."
咸豐意識到事情敗露,身份已經(jīng)無法隱瞞。他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王濟世,心中五味雜陳。剛才還在為他把脈診病的老郎中,現(xiàn)在卻要面臨可能的殺身之禍。
整個藥鋪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到眾人的心跳聲和粗重的呼吸聲。
情急之下,咸豐脫口而出:"朕身體到底怎么樣?"
王濟世跪在地上,腦海中飛速轉(zhuǎn)動。說實話必死無疑,皇上的身體狀況比想象中糟糕太多。撒謊欺君,滿門抄斬。
七十年行醫(yī)生涯,從未遇到如此絕境。
"王老頭,朕在問你話!"咸豐的聲音如寒冰般刺骨。
老郎中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想起了師父臨終前說過的那句話,想起了懸在藥鋪門口那塊"醫(yī)者仁心"的匾額。
"回稟萬歲爺..."王濟世緩緩抬頭,目光直視皇帝,字字清晰地說出了那十一個字。
話音落下,咸豐皇帝的臉色瞬間僵住了,雙眼瞪得滾圓,嘴唇微微顫抖。
他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的老郎中,眼中的憤怒逐漸被震驚取代。
"你...你說什么?"皇帝的聲音有些沙啞。
接著,咸豐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眼神從懷疑轉(zhuǎn)為驚訝,再從驚訝轉(zhuǎn)為思索。
他在腦海中反復(fù)咀嚼著這十一個字,臉上的表情如春回大地般逐漸明朗。
"妙哉!妙哉!好一個王濟世!"皇帝激動地將老郎中扶起,"朕果然沒有看錯人!"
可是,沒有人知道,王濟世剛才所做的,遠比這十一個字更加驚人。
那個秘密一旦暴露,足以震撼整個大清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