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別來了行不行？”電話那頭，陳瑤瑤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慌張。

“我都買好機票了，怎么能不去？”陳建國握著話筒，聲音有些顫抖，“二十年了，我想見見我的女婿。”

“他...他最近很忙，你來了也見不到。”

“那我就等著見！”陳建國掛斷電話，心里卻隱隱感到不安。

女兒在迪拜到底過著什么樣的生活？為什么每次提到見女婿，她都這么緊張？

01

2003年的春天，23歲的陳瑤瑤站在家門口，手里拖著一個紅色的行李箱。

“瑤瑤，你真的要跟那個外國人走？”陳建國滿臉通紅，聲音顫抖著。

“爸，艾哈邁德不是外國人，他是迪拜商人！”瑤瑤昂著頭，眼中閃著倔強的光芒。

“那也是外國人！你一個中國姑娘，嫁到那么遠的地方，語言不通，文化不同，你怎么生活？”

陳建國急得直跺腳。

他是紡織廠的工人，這輩子沒出過遠門，最遠只去過省城。

女兒要嫁到迪拜，那個聽都沒聽過的地方，他怎么能放心？

“爸，您不懂！”瑤瑤的聲音越來越高，“迪拜遍地是黃金，艾哈邁德說了，到了那邊我就是闊太太，再也不用像您這樣辛苦一輩子！”

陳建國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你嫌棄爸爸窮是不是？”

“我沒有那個意思...”瑤瑤語氣軟了下來。

“那你就別走！”陳建國一把抓住女兒的胳膊，“咱們好好過日子，爸爸供你上大學，將來找個本地的好小伙子...”

“我不要！”瑤瑤猛地甩開父親的手，“我已經決定了！”

“你要是走了，就別想著回來！”陳建國氣急敗壞地說道。

“好，我走了就不回來！”瑤瑤眼中含著淚水，“等我在迪拜發達了，您就知道我的選擇是對的！”

說完，她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建國站在門口，看著女兒的背影消失在巷子里，心如刀絞。

鄰居們都從門縫里偷偷看著這一幕，竊竊私語。

“老陳家的瑤瑤真的要嫁到國外去了。”

“聽說那個男人特別有錢，在迪拜開公司的。”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陳建國轉身回到屋里，重重地關上了門。

從那以后，父女倆就斷了聯系。

最初的幾年，瑤瑤偶爾會打電話回來，每次都說自己過得很好，讓父親不要擔心。

但是從來不提回家的事，也不寄照片回來。

陳建國問起女婿，瑤瑤總是說工作忙，沒時間通話。

漸漸地，電話越來越少，有時候一年才通一次。

陳建國心里憋著一股氣，也不主動聯系女兒。

鄰居們偶爾問起瑤瑤的情況，陳建國總是昂著頭說：“我女兒在迪拜過得可好了，住別墅，開豪車，還有傭人伺候。”

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常常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呆。

女兒到底過得怎么樣？

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回來看看？

難道真的恨他恨得這么深嗎？

02

2023年，陳建國從紡織廠退休了。

領到退休證的那天，他一個人在廠門口站了很久。

工友們都散了，廠區也變得冷冷清清。

回到家里，空蕩蕩的屋子更顯得寂靜。

老伴十年前就去世了，兒子在外地工作，一年回來不了幾次。

陳建國突然覺得自己老了，也孤獨了。

這天晚上，他翻出了一張老照片。

照片上的瑤瑤還很年輕，笑得燦爛，站在家門口的梧桐樹下。

那是她出國前一年拍的。

陳建國摸著照片，眼睛有些濕潤。

“瑤瑤啊，爸爸想你了。”他輕聲自語。

第二天，鄰居老王過來串門。

“老陳，你退休了就好好享享福吧。”老王坐在沙發上，喝著茶說道。

“享什么福啊，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陳建國嘆了口氣。

“你還有女兒呢，瑤瑤在迪拜過得那么好，你可以去看看她啊。”

老王的話提醒了陳建國。

“我兒子小軍去年從迪拜回來，說那邊可繁華了。”老王繼續說道，“到處都是高樓大廈，比上海還漂亮。你女兒嫁得好，找了個有錢的老公。”

陳建國心里一動。

“老王，你兒子還在迪拜嗎？”

“在呢，在那邊做工程。他說迪拜的中國人不少，生活挺方便的。”

當天晚上，陳建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女兒已經四十多歲了，自己也六十多了。

再不見面，可能真的就沒機會了。

想到這里，他坐起身來，拿起了桌上的手機。

猶豫了很久，才撥通了女兒的號碼。

“喂？”瑤瑤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明顯的驚訝。

“瑤瑤，是我，你爸。”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爸，您怎么這么晚打電話？身體還好嗎？”

“我挺好的，就是...想你了。”陳建國的聲音有些哽咽。

“爸...”瑤瑤的聲音也軟了下來。

“瑤瑤，我退休了，想去看看你。”陳建國鼓起勇氣說道。

“啊？”瑤瑤明顯愣了一下，“您要來迪拜？”

“是的，我想見見你，也想見見我的女婿。這么多年了，連他長什么樣我都不知道。”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

“爸，您別來了行不行？”瑤瑤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慌張。

“為什么？”陳建國心里一沉。

“這邊...這邊最近不方便，我老公工作特別忙，您來了也見不到。”

“那我就等著見！我都六十多了，還能等幾年？”陳建國的聲音有些激動。

“爸，真的不方便...”

“瑤瑤，你是不是還在恨我？”陳建國的聲音顫抖著，“當年是爸爸不對，我向你道歉。你就讓我去看看你，好不好？”

電話那頭傳來輕微的啜泣聲。

過了好一會兒，瑤瑤才開口：“好吧，那您來吧。但是我提前說好，我老公最近真的很忙，您可能見不到他。”

“沒關系，我先見到你就行。”陳建國高興地說道。

掛斷電話后，陳建國激動得一夜沒睡。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出入境管理處咨詢辦護照的事。

工作人員很耐心，告訴他需要準備的材料和流程。

陳建國連忙回家準備材料。

戶口本、身份證、照片...一樣一樣地準備齊全。

填表的時候，他在“出境事由”一欄寫下了“探親”兩個字。

看著這兩個字，他的心情既興奮又忐忑。

護照辦下來后，又開始辦簽證。

迪拜的簽證比較好辦，但是也需要一些材料。

陳建國跑前跑后，折騰了半個多月，終于把所有手續辦齊了。

這期間，他又給瑤瑤打了幾次電話，確認行程。

每次瑤瑤都顯得有些緊張，總是說讓他別來了。

但是陳建國已經下定決心，怎么勸都不聽。

“瑤瑤，我都辦好護照了，機票也買了，你就別勸我了。”

“那好吧，您什么時候到？我去接您。”瑤瑤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

“下周二下午三點到迪拜機場。”

“好，我會去接您的。”

掛斷電話后，陳建國開始收拾行李。

他翻出了最好的衣服，想著要給女婿留個好印象。

又準備了一些家鄉的特產，準備帶給女兒。

鄰居們聽說他要去迪拜看女兒，都很羨慕。

“老陳，你可真有福氣，女兒嫁得這么好。”

“是啊，迪拜那么富有的地方，你女兒肯定過得很好。”

“記得拍些照片回來給我們看看。”

陳建國心里美滋滋的，覺得這趟迪拜之行一定會很美好。

他想象著女兒住在豪華別墅里，有傭人伺候，女婿是個成功的商人。

二十年的隔閡，應該在這次見面后徹底化解。

03

飛機降落在迪拜機場的那一刻，陳建國透過舷窗看到了這座傳說中的城市。

高樓林立，金碧輝煌，確實如傳說中那樣繁華。

他激動地拿起手機，想要拍照發給老王看看。

走出機場，陳建國在人群中尋找著女兒的身影。

“爸！”

一個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陳建國轉過身，看到一個中年女人朝他走來。

那是瑤瑤，但是她變化太大了。

曾經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現在看起來很普通，穿著樸素的T恤和牛仔褲。

頭發簡單地扎成馬尾，臉上沒有化妝，看起來有些憔悴。

“瑤瑤？”陳建國有些不敢相信。

“爸，是我。”瑤瑤走過來，勉強笑了笑。

父女倆站在機場大廳里，都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

二十年了，彼此都變了很多。

“爸，我們回家吧。”瑤瑤接過父親的行李。

“你老公呢？”陳建國四處張望。

“他...他臨時有事，在公司處理緊急情況。”瑤瑤避開了父親的目光。

兩人走出機場，瑤瑤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

“你們沒有私家車嗎？”陳建國有些疑惑。

“車送去保養了。”瑤瑤隨口說道。

出租車在迪拜的街道上行駛，陳建國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景色。

確實很繁華，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和豪車。

“瑤瑤，你們住在哪個區？”

“就前面，很快就到了。”

車子停在一棟普通的公寓樓下。

陳建國抬頭看了看，這棟樓看起來很普通，跟他想象中的豪華別墅差得很遠。

“我們住在八樓。”瑤瑤帶著父親進了電梯。

電梯很小，還有些陳舊。

陳建國心里開始有些不安。

走進瑤瑤的家，陳建國環顧四周。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公寓，裝修很簡單，家具也很普通。

跟他想象中的豪華生活相去甚遠。

“爸，您先坐，我去給您倒水。”瑤瑤放下行李，走進廚房。

陳建國坐在沙發上，仔細觀察著這個家。

客廳里沒有什么貴重物品，電視也是普通的液晶電視。

茶幾上放著一些生活用品，看起來很樸素。

這跟他想象中女兒的生活完全不一樣。

“瑤瑤，你老公的公司在哪里？做什么生意的？”陳建國接過女兒遞來的水杯。

“在市區，做貿易生意。”瑤瑤坐在對面，顯得有些緊張。

“那收入應該不錯吧？”

“還可以吧，在迪拜生活成本很高的。”

“那你們為什么不買個大點的房子？”

瑤瑤愣了一下：“這個房子挺好的，我們住著很舒服。”

陳建國點了點頭，但是心里的疑問越來越多。

這天晚上，瑤瑤給父親做了幾個家常菜。

“你不是說有傭人嗎？怎么還要自己做飯？”陳建國問道。

“傭人...今天放假了。”瑤瑤低著頭說道。

“那你老公什么時候回來？我想見見他。”

“他說可能要加班到很晚，您今天先休息，明天再說吧。”

吃完飯，瑤瑤收拾碗筷，陳建國在客廳里看電視。

他發現電視節目都是阿拉伯語的，偶爾有幾個英語頻道。

“瑤瑤，你會說阿拉伯語嗎？”

“會一點點，平時用英語比較多。”瑤瑤從廚房探出頭來。

“那你老公會說中文嗎？”

“會一點，但是不太流利。”

陳建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如果女婿真的是成功的商人，為什么家里這么簡樸？

如果真的那么有錢，為什么不請傭人？

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回國看看？

這一晚，陳建國躺在客房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開始懷疑女兒是不是在騙他。

第二天早上，瑤瑤早早起來給父親準備早餐。

“爸，今天我帶您出去轉轉，看看迪拜的風景。”

“好啊，你老公呢？”

“他今天還是很忙，晚上才能回來。”

兩人出門逛了一天，去了迪拜塔、購物中心等著名景點。

陳建國確實被迪拜的繁華震撼了，但是他注意到瑤瑤買東西的時候都很謹慎，總是看價格標簽。

在一家餐廳吃午飯的時候，瑤瑤點菜也很節省。

“瑤瑤，你怎么這么省錢？你老公不是做生意的嗎？”

“在迪拜消費確實很高，我們平時也比較節約。”瑤瑤勉強笑了笑。

回到家里，已經是下午六點了。

“你老公應該快回來了吧？”陳建國滿懷期待地問道。

“他剛才打電話說，今天晚上要陪客戶吃飯，可能會很晚回來。”

陳建國的臉色有些難看。

“瑤瑤，你是不是不想讓我見你老公？”

“沒有啊，爸，他真的很忙。”瑤瑤急忙解釋。

“那我在這里住幾天，總能見到他吧？”

“能的，您再等等。”

就這樣，陳建國在女兒家住了三天，始終沒有見到所謂的女婿。

每次問起，瑤瑤總有各種理由：開會、出差、陪客戶...

陳建國心里的懷疑越來越重。

到了第四天，他決定主動出擊。

“瑤瑤，我想去你老公的公司看看。”

“公司？那個...不太方便，公司有規定，外人不能隨便進去。”瑤瑤顯得更加緊張了。

“我是他岳父，又不是外人。”陳建國有些生氣了。

“爸，您別為難我了，他真的很忙。”瑤瑤的眼圈紅了。

看到女兒這個樣子，陳建國心里更加懷疑。

但是他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默默地觀察著女兒的一舉一動。

他發現瑤瑤手機響的時候，總是避開他去接聽。

而且通話內容聽起來不像是跟阿拉伯人在交流，更像是在跟中國人說話。

還有，瑤瑤的英語并不怎么流利，阿拉伯語更是一竅不通。

如果真的嫁給了當地人，怎么可能語言這么差？

陳建國開始意識到，女兒可能隱瞞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04

第五天早上，瑤瑤出門買菜，讓父親在家里休息。

陳建國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心里想著這幾天的種種疑點。

女兒明顯在隱瞞什么，而且越來越緊張。

那個所謂的女婿，到底存不存在？

如果存在，為什么始終不露面？

如果不存在，那女兒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

想到這里，陳建國再也坐不住了。

他決定下樓走走，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線索。

走出公寓樓，陳建國在小區里轉了一圈。

這是一個普通的居民區，住的大多是外來務工人員。

他聽到有人說中文，也有人說英語和阿拉伯語。

看起來確實有不少中國人在這里住。

陳建國走到小區門口的便利店，想買包煙。

店主是個巴基斯坦人，會說簡單的中文。

“你好，要什么？”

“買包煙。”陳建國指了指煙柜。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國男人，手里拎著購物袋，正朝著他們住的那棟樓走去。

陳建國仔細一看，愣住了。

這個人他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