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大清康熙年間,青州府有個技藝出眾的木匠叫李天成,他育有四個兒子,分別叫李春、李夏、李秋、李冬。
李春、李夏乃是雙胞胎兄弟,因家境貧寒,李天成便將二人送去學習木工手藝,指望他們日后能憑一技之長養家糊口。豈料命運弄人,這對兄弟在一次外出接活時竟憑空消失,杳無音信。
李天成和妻子王氏聞訊后痛不欲生,四處尋找未果,連縣衙也派人沿路搜尋三天三夜,依然一無所獲。
此事甚是蹊蹺,要知李天成為人厚道,從不與人結怨,鄰里關系極好,兩個兒子又老實本分,怎會突然人間蒸發?
自從兩個兒子失蹤,王氏日日以淚洗面,身體每況愈下,李天成也是愁容滿面,再無心思干活。
王氏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含淚對丈夫說道:「老爺子,咱們還有李秋和李冬要養,不能就這樣頹廢下去。」
李天成聽了妻子的話,重新振作起來,夫妻二人相扶相持,繼續撫養剩下的兩個兒子。
過了幾年,李秋也到了學藝的年紀,李天成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將他送去學木匠。不料禍不單行,李秋學藝歸來后不久,又在一次外出時神秘失蹤。
這下李天成夫婦徹底絕望了,連續失去三個兒子,他們幾乎要瘋了。王氏更是一病不起,不到半年便撒手人寰。
李天成獨自撫養最小的兒子李冬,他發誓絕不讓李冬重蹈覆轍。與前面三個兒子不同,李冬自幼聰穎過人,李天成便咬牙送他讀書,希望他能考取功名,改變家族命運。
李冬果然不負所望,不僅書讀得好,對木工技藝也頗有天賦。李天成臨終前,將祖傳的《魯班秘籍》交給李冬,叮囑道:「孩子,你三個哥哥的下落至今成謎,這本秘籍記載著各種木工奇術和驅邪之法,或許能在關鍵時刻保你平安。」
李天成去世后,李冬一邊苦讀詩書,一邊精進木工技藝,很快就成了遠近聞名的文武雙全的木匠秀才。
這一天傍晚,李冬正在家中溫習功課,忽然來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說是鎮上富商陳員外家要打制一套家具,請他過府相談。
李冬收拾好工具,跟著管家來到陳府。陳府占地頗廣,亭臺樓閣一應俱全,可見主人家財萬貫。
陳員外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滿面紅光,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之人。見李冬年輕有為,便詳細詢問了家具的樣式和用料。
「李師傅,聽說你不僅木工技藝精湛,還是個秀才,真是文武雙全啊!」陳員外贊嘆道。
「陳老爺過獎了,我不過是略懂一二罷了。」李冬謙遜地回答。
陳員外點頭稱贊:「現如今像李師傅這樣既有文化又有手藝的人可不多見。我這次要打制的是一套梨花木的桌椅,要求精工細作,不知李師傅可有把握?」
「梨花木質地堅硬,紋理優美,正適合做精細家具。陳老爺放心,我定當盡心竭力。」李冬自信地回答。
兩人又詳細商討了家具的尺寸、樣式和雕花圖案,陳員外對李冬的專業水準非常滿意。
「李師傅,這套家具我要在月底前完成,工錢好說,絕不會虧待了你。」陳員外爽快地說道。
「多謝陳老爺信任,我一定按時完工。」李冬答道。
談妥了生意,陳員外又留李冬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席間,陳員外得知李冬的身世遭遇,不禁唏噓不已。
「李師傅年紀輕輕就遭此變故,實在令人同情。不過你能在逆境中發奮圖強,實屬難得。」陳員外感慨道。
「人生在世,總有起伏,關鍵是要堅強面對。」李冬淡然回答。
陳員外對李冬的品格更加贊賞,臨別時還特意贈送了一袋精鹽。
「這鹽是我從海州商人那里買來的海鹽,比普通鹽更純凈,你拿回去調味用。別看這小小一袋鹽,在我們這內陸地區可是稀罕物件。」陳員外客氣地說道。
李冬推辭不過,只好收下這袋鹽,懷著感激的心情告辭離去。
走出陳府大門,夜色已深,街道上行人稀少。李冬打著燈籠,沿著石板路向城外走去。
從陳府到李冬的村子有二十多里山路,平時白天走也要兩個時辰,現在夜深路黑,走起來更加費力。
李冬心中盤算著,如果加快腳步,天亮前應該能到家。他一路急行,很快就出了城,進入了山區。
山路崎嶇難行,兩旁密林深深,不時傳來夜鳥和蟲鳴的聲音。李冬雖然從小就走這條路,但夜晚的山林總是給人幾分恐怖的感覺。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李冬來到了一個三岔路口。這里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廟,香火早已斷絕,顯得破敗不堪。
李冬在廟前稍作休息,喝了幾口水壺里的涼茶。正準備繼續趕路時,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哭聲,聲音凄涼婉轉,在夜風中顯得格外瘆人。
「這深更半夜的,怎么會有人在此哭泣?」李冬心中疑惑,循聲望去,卻什么也看不見。
那哭聲時斷時續,似乎是個年輕女子在悲傷哭泣。李冬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他舉著燈籠,沿著哭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越走那哭聲越清晰,李冬發現聲音是從路邊的一片竹林中傳出的。他撥開竹葉,向林中走去。
「姑娘,你怎么一個人在此哭泣?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難?」李冬大聲詢問。
哭聲戛然而止,竹林中安靜下來。李冬正覺奇怪,忽然從竹林深處走出一個身穿綠衣的年輕女子。
女子約莫二十來歲,容貌秀麗,只是臉色蒼白如紙,神情中帶著幾分哀愁。她的衣裳有些凌亂,頭發也略顯散亂,顯然剛剛哭過。
「這位公子,實在不好意思,驚擾了你。」女子輕聲說道,聲音婉轉動聽,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李冬見她是個弱女子,在這荒山野嶺中獨自一人,不禁起了惻隱之心。
「姑娘不必客氣,你一個人在此,可是出了什么事?」李冬關切地詢問。
女子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實不相瞞,小女子家中出了些變故,心中煩悶,所以獨自到此散心。不想哭聲驚擾了公子,實在慚愧。」
「原來如此,姑娘心中有什么不快,不妨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上些忙。」李冬善意地說道。
女子抬起頭看了李冬一眼,見他面容樸實,神情真誠,心中似乎有了幾分信任。
「公子真是好心人,只是小女子的事情說來話長,恐怕要耽誤公子的行程。」女子為難地說道。
「姑娘但說無妨,我也不急著趕路。」李冬安慰道。
女子這才開口道:「小女子名叫青娘子,本是這附近村莊的人。前些年嫁給了一個木匠,夫妻恩愛,日子過得還算安穩。不想天有不測風云,我夫君在一次做工時意外墜亡,留下我一人孤苦伶仃。」
說到這里,青娘子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李冬聽了心中一震,想起自己失去三個哥哥的遭遇,對這個可憐的女子更添幾分同情。
「青娘子節哀,人死不能復生,你還要好好活下去才是。」李冬安慰道。
「多謝公子安慰,只是我一個弱女子,又沒什么手藝,實在不知該如何生活下去。今日想起亡夫,心中悲傷,所以才到此哭泣。」青娘子哽咽道。
李冬見她確實可憐,不禁動了惻隱之心:「青娘子,如果不嫌棄,我可以介紹你到鎮上做些針線活計,也好有個營生。」
「公子真是大好人,只是...」青娘子欲言又止。
「青娘子但說無妨。」李冬鼓勵道。
「實不相瞞,小女子現在居住的地方有些問題,家中的床鋪不知怎么回事,每到夜里就嘎吱作響,聲音凄厲得很,吵得人根本無法安睡。我一個女人家,又不懂修理,實在沒有辦法。」青娘子為難地說道。
李冬一聽,立即說道:「這有何難?我正是做木工的,修張床不過舉手之勞。」
「真的嗎?公子愿意幫我修床?」青娘子驚喜地問道。
「當然,助人為樂本是應該的,何況青娘子遭遇如此不幸,我豈能袖手旁觀?」李冬爽快地答應。
青娘子聞言大喜,連聲道謝:「多謝公子大恩,小女子實在不知如何報答。我家就在前面不遠處,公子若不嫌棄,請隨我前去。」
李冬點頭答應,心想反正天色已晚,不如先幫人解決困難,明日一早再趕路回家也不遲。
青娘子在前引路,李冬背著工具箱跟在后面。一路上,青娘子不時回頭與李冬攀談,言語間頗為親近。
「公子看起來文質彬彬,想必是讀書人吧?」青娘子好奇地問道。
「略讀詩書,考了個秀才,平時也做些木工活計維持生計。」李冬如實回答。
「公子真是了不起,既能讀書又有手藝,文武雙全呢。」青娘子贊嘆道。
「青娘子過獎了,我不過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如此。」李冬謙虛地說道。
「公子太謙虛了,像你這樣有學問又有手藝的人可不多見。我那亡夫雖然也是木匠,但大字不識一個,哪能跟公子相比。」青娘子說道,言語間似乎有幾分傾慕之意。
李冬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但裝作沒有察覺,只是淡淡回應。
走著走著,李冬發現周圍的環境越來越荒涼,竹林密布,人跡罕至。山路也變得崎嶇難行,兩旁怪石嶙峋,在月光下顯得陰森可怖。
「青娘子,你家怎么住在這么偏僻的地方?」李冬不禁有些疑惑。
青娘子嘆了口氣,神情黯然:「說來話長,我原本家境殷實,住在村中心。不料自從夫君去世后,村里人都說我是掃把星,克死了丈夫,紛紛躲避我。無奈之下,我只能搬到這山中僻靜處居住,免得被人指指點點。」
李冬聽了更加同情她的遭遇:「世人眼光如此,青娘子受委屈了。」
「還好遇到了公子這樣的好心人,否則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青娘子感激地說道。
兩人繼續前行,又走了半個時辰的功夫。期間路過了幾處山谷和溪流,景色倒是優美,只是夜色太深,看不太清楚。
李冬心中暗想,這青娘子一個弱女子,怎么會選擇住在如此偏遠的地方?不過轉念一想,她既然受到村人排斥,搬到這里也是無奈之舉。
「公子,快到了,就在前面那個山谷里。」青娘子指著前方說道。
李冬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只見前方確實有個幽深的山谷,月光照射下隱約可見谷中有建筑的輪廓。
「青娘子真是有心,竟然能在這山谷中安家。」李冬稱贊道。
「也是迫不得已,不過這里安靜,倒也清凈。」青娘子苦笑道。
兩人說話間來到了山谷入口,李冬忽然聞到一股奇特的味道,有些像魚腥,又有些像泥土的氣息,很是刺鼻。
「這里怎么會有這種味道?」李冬皺眉問道。
青娘子似乎早有準備,連忙解釋道:「這山谷中有條小溪,水中多魚蝦,天熱時容易發出腥味。加上山谷潮濕,泥土味也比較重,習慣就好了。」
李冬點點頭,沒有多想。確實,山谷中有水流是很正常的事,有些腥味也不足為奇。
「公子,咱們快走吧,夜深露重,小心著涼。」青娘子催促道。
李冬跟著青娘子進入山谷,發現這里確實別有洞天。谷中地勢平坦,還有一條小溪潺潺流過。在月光照射下,溪水泛著銀光,倒是頗為美麗。
「想不到這山谷中竟有如此美景,青娘子真是會選地方。」李冬贊嘆道。
「公子過獎了,這不過是個藏身之所罷了。」青娘子謙虛地說道。
兩人沿著小徑繼續前行,很快就來到了一處院落前。院子不大,但收拾得頗為整齊,籬笆圍墻內種著各種花草樹木。
「公子,這就是我的住所了。簡陋了些,還請見諒。」青娘子打開院門,邀請李冬進入。
李冬跟著青娘子進入院子,發現院中種著幾株奇異的植物,葉片青綠如玉,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澤。這些植物他從未見過,看起來頗為特別。
「青娘子,這些是什么植物?長得真特別。」李冬好奇地問道。
「這是我從山中移植來的野草,名字我也叫不上來,只是覺得好看就種在院中了。」青娘子隨意地說道。
李冬點點頭,心想山中確實有很多奇花異草,見到沒見過的植物也不足為奇。
院子的正前方是一排石頭砌成的房屋,看起來頗為古老。房屋的樣式有些特別,窗戶都比較小,而且形狀不太規則。
「青娘子,這房子建得倒是別致。」李冬評價道。
「這是以前的老房子了,我搬來時就是這樣,也沒有重新修建。雖然樣式古怪了些,但住起來還算舒適。」青娘子解釋道。
「能有個安身之處就很好了。」李冬理解地說道。
此時,那股腥味變得更加濃烈,李冬忍不住又皺了皺眉頭。不過想到青娘子的解釋,也就沒有多問。
「公子,我們進屋吧,外面夜風涼。」青娘子說道。
李冬點頭同意,跟著青娘子向房屋走去。走近了才發現,房屋的石墻上有很多細小的縫隙,從縫隙中滲出一些水珠,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這房子有些潮濕啊。」李冬觀察道。
「山谷中濕氣重,房子難免有些潮。不過住久了也就習慣了。」青娘子說道。
她推開厚重的木門,房間里點著幾盞油燈,火光搖曳,勉強能照亮屋內的情況。
李冬跟著青娘子進入房內,立刻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房間很大,但陳設極其簡陋,除了幾張破舊的桌椅外,最顯眼的就是房間正中央那張奇異的大床。
這張床的樣式確實古怪,通體呈青綠色,比普通的床要大得多。
床柱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花紋,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