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是城市白領,妻子是農村出身。
結婚后,她那個游手好閑的弟弟天天來我家蹭飯,一蹭就是七年!
他不僅自己來,還帶一幫"工友",在我領導面前丟盡了臉。
妻子總是護著他,我們為此爭吵無數次。
妻子重病住院期間,他依然只知道吃。
我終于忍無可忍,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他轟出了家門。
妻子去世后,小舅子含淚說出的真相,卻讓我瞬間崩潰……
01
這天在家正準備和妻子享受難得的二人世界。
妻子在廚房忙活著,香氣陣陣,我換好家居服,心情格外舒暢。
突然,門鈴響了。
妻子從廚房探出頭:"可能是我弟弟來了。"
我皺了皺眉頭。
結婚三個月,這個農村小舅子我只在婚禮上見過一面,印象中是個黑瘦的小伙子,話不多,總是低著頭。
門一開,一股濃重的泥土味撲面而來。
小舅子穿著滿是泥點的工作服,腳上的解放鞋還帶著黃土,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我剛裝修好的新房。
"姐,姐夫!"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我正好路過,想著來看看你們。"
路過?從他們村到我們小區,開車都要兩個小時,哪來的路過?
妻子趕緊迎上去:"大壯,你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準備。"
"嗨,一家人還說什么準備不準備的。"小舅子已經在客廳沙發上坐下了,還是我剛買的真皮沙發,"哎呀,姐夫你們城里人真會享受,這沙發坐著就是舒服。"
我強忍著內心的不爽,擠出一絲笑容:"累了吧,先坐會兒。"
"那感情好。"他往沙發上一靠,完全沒有客氣的意思。
妻子在廚房多添了一副碗筷,飯菜端上桌時,我看到小舅子的眼睛都亮了。
"哇,姐你手藝真好,這魚做得香啊!"他毫不客氣地夾起一大塊魚肉,"姐夫你們家伙食真不錯,比我們那兒強多了。"
我和妻子還沒動筷子,他已經開始大快朵頤。
那吃相,簡直就像幾天沒吃過飯一樣。
我平時食量不大,但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晚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心里說不出的憋屈。
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他吃完一碗米飯還要添,整整吃了三大碗。
我們家平時煮的米飯剛好夠兩個人吃,結果我只能餓著肚子看著他吃。
"姐,你做的飯真香,我好久沒吃這么好吃的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往嘴里塞食物。
妻子溫柔地說:"喜歡吃就多吃點,家里有的是。"
有的是?我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這一頓飯的食材成本就得一百多塊錢,他一個人就吃掉了大半。
吃完飯,小舅子還不急著走,坐在沙發上跟我們聊天。
他說村里的事情,說他在建筑工地打工的事情,說話的時候不時地吐痰到茶幾下面的垃圾桶里。
"姐夫,你在公司是做什么的?"
"軟件開發。"
"哦,那挺好的,坐辦公室,風吹不著雨淋不著。"他一臉羨慕,"不像我們,天天在工地上吃土。"
我勉強應付著,心里卻想著他什么時候能走。
直到晚上九點多,小舅子才起身告辭:"行了,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送他到門口時,他拍拍我的肩膀:"姐夫,謝謝你照顧我姐,改天我再來。"
改天再來?我心里一沉。
關上門后,妻子開始收拾殘局。
我看著被他坐得有些凹陷的沙發,心情復雜。
"你弟弟……經常這樣嗎?"我試探性地問。
妻子一邊洗碗一邊說:"他從小就這樣,不太會說話,但人很實在。我們家就他一個男孩子,從小被寵慣了。"
我沒再說什么,心想著也就偶爾一次,忍忍就過去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妻子問我怎么了,我說沒事,只是有些消化不良。
其實我心里知道,真正讓我消化不良的不是食物,而是那種被人占便宜的感覺。
我從小在城市長大,習慣了獨立自主,習慣了界限分明。
但妻子的這個弟弟,似乎完全不懂這些。
我安慰自己說,他是農村人,不太懂城市人的生活方式,慢慢就好了。
可我哪里知道,這個"慢慢就好了"一等就是七年。
02
一個月后的某個周六,我正在家里加班趕一個緊急項目,突然聽到門鈴聲。
妻子去開門,我聽到小舅子那熟悉的聲音:"姐,我帶幾個工友來看看你們。"
我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出書房。
這一看,差點沒氣死我。
小舅子身后跟著三個同樣一身泥土的男人,年紀都不大,一個個黑不溜秋的,身上散發著汗味和煙味。
"姐夫好!"他們齊聲跟我打招呼,聲音洪亮,完全不顧及這是在住宅樓里。
"這是老張,這是小李,這是二狗。"小舅子一一介紹,"他們都想見見我姐和姐夫。"
我僵硬地點點頭,心里已經開始翻江倒海。
他們四個人大搖大擺地進了客廳,毫不客氣地坐下,還沒等我說話,就開始掏煙點火。
"哎,別抽了,我姐夫在家辦公呢。"小舅子制止了一下。
"沒事沒事,我們到陽臺抽。"那個叫老張的工友說著,就要往陽臺走。
我趕緊攔住:"算了,客廳抽吧,但是開著窗戶。"
我能怎么辦?總不能直接轟人走吧?
妻子很識相地去廚房準備茶水和水果,我只能硬著頭皮陪他們聊天。
可他們聊的都是工地上的事情,什么哪個包工頭克扣工資啊,哪個工友出了工傷啊,我完全插不上話。
更要命的是,他們說話的聲音特別大,我的書房就在客廳旁邊,根本沒法繼續工作。
"姐夫,你這房子真不錯,得多少錢啊?"那個叫小李的問我。
"還……還行。"我尷尬地笑笑。
"大壯你姐夫真有本事,娶了個好老婆不說,房子車子都有了。"二狗羨慕地說。
我強顏歡笑地應付著,心里卻在想著他們什么時候走。
結果到了飯點,小舅子開口了:"姐,今天就在你這兒吃飯吧,我跟兄弟們夸你做菜好吃,他們都想嘗嘗。"
妻子為難地看了我一眼,我只能點頭:"行啊,吃唄
妻子匆匆忙忙出去買菜,我一個人面對四個農村漢子,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姐夫,你工作輕松嗎?"老張一邊抽煙一邊問。
"還行。"
"哪像我們,天天風吹日曬的,一個月才掙三四千塊錢。"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嗯嗯啊啊"地應付。
妻子買菜回來,在廚房忙活了快兩個小時。
平時我們兩個人吃飯,她半小時就能搞定,今天足足做了八個菜。
開飯的時候,我看著滿桌子的菜,心都在滴血。
按平時的標準,這些菜夠我們吃三頓的。
"哎呀,嫂子手藝真好!"
"這紅燒肉做得太香了!"
"這魚比飯店里的還好吃!"
他們一邊夸著一邊埋頭苦吃,那場面簡直就像餓死鬼投胎。
我們家的電飯煲總共就那么大,煮的米飯根本不夠五個成年男人吃,妻子又緊急煮了一鍋。
最氣人的是,小舅子還不忘夸獎:"兄弟們,我沒騙你們吧?我姐做菜就是香!"
我坐在那里,看著自己精心布置的餐廳被他們糟蹋成這樣,心里五味雜陳。
吃完飯,他們還不走,繼續在客廳聊天抽煙。
我實在受不了,回到書房假裝工作,其實一個字都寫不進去。
直到晚上九點多,他們才起身告辭。
"嫂子,謝謝你的招待!"
"下次我們還來!"
"大壯你太幸福了,有這么好的姐姐和姐夫!"
送走他們后,我癱坐在沙發上,看著滿屋子的煙味和狼藉,心情跌到了谷底。
妻子一邊收拾一邊說:"他們人都挺實在的,就是不太會說話。"
"實在?"我忍不住了,"一來就四個人,吃了我們家一桌子菜,還在這兒抽了一下午煙,這叫實在?"
妻子停下手中的活,看著我:"他們也沒惡意,就是想見見我們。"
"見見我們?"我越說越氣,"那為什么不提前打個招呼?為什么不去飯店吃?非要來我們家蹭飯?"
"蹭飯?"妻子的眼圈紅了,"大壯是我弟弟,他帶朋友來家里吃頓飯怎么了?"
我看到妻子哭了,心軟了下來,但心里的不爽卻怎么也消散不了。
當天晚上,我算了一下賬,光今天買菜就花了三百多塊錢,還不算米飯和調料。我一個月的生活費也就一千多,他們一頓飯就吃掉了我們家四分之一的生活費。
更讓我郁悶的是,我的項目因為被打斷,晚了一天才提交,被領導批評了一頓。
躺在床上,我心里暗暗發誓,下次絕不能再讓他們這樣胡來了。
可我哪里知道,這只是開胃菜,真正的主菜還在后面。
03
三個月過去了,小舅子和他那幫工友已經來過家里五六次。
每次都是不打招呼直接上門,每次都要在我家吃飯,每次都讓我心情郁悶好幾天。
這天,公司的項目經理位置空缺,我覺得自己有希望。
為了給上司王總留個好印象,我鼓起勇氣邀請他到家里做客。
"王總,如果您有時間,歡迎到我家坐坐,我妻子做菜很好吃。"
王總很爽快地答應了:"好啊,我早就想見見你夫人了。"
我興奮地回家跟妻子商量:"王總周六晚上要來咱家吃飯,你準備幾個拿手菜,我要好好表現一下。"
妻子也很重視:"行,我去買最好的食材,一定讓王總滿意。"
周六下午,妻子在廚房忙活,我把家里收拾得一塵不染,還特意買了瓶好紅酒。
六點鐘,一切準備就緒,就等王總到來。
六點半,門鈴響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滿面春風地去開門:"王總,歡迎……"
話還沒說完,我就呆住了。
門外站著的不是王總,而是小舅子,身后還跟著那三個工友。
"姐夫!"小舅子咧嘴一笑,"今天周末,我們又來看你們了。"
我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你們怎么?怎么今天來了?"
"嗨,哪天來不是一樣。"小舅子已經往里走,"兄弟們都想念嫂子做的菜了。"
我急了:"不是,今天不太方便,我有客人要來。"
"什么客人?"小舅子回頭問,"一起吃唄,人多熱鬧。"
還沒等我解釋,他們四個人已經進了客廳,熟門熟路地坐下了。
老張照例掏出煙:"姐夫,我們老規矩,到陽臺抽。"
"不是,今天確實……"我話還沒說完,門鈴又響了。
我的心涼了半截。
這次真的是王總。
我硬著頭皮去開門:"王總,您來了。"
王總穿著筆挺的西裝,手里還拿著一束花:"給你夫人的。"
他剛走進客廳,就看到了沙發上的四個人。
小舅子穿著洗得發白的T恤和大褲衩子,腳上蹬著拖鞋,正在那里嗑瓜子。
"哎,這位就是姐夫的領導吧!"小舅子熱情地站起來,"王總您好,我是大壯,他小舅子。"
說著,他伸出那雙沾著瓜子皮的手,還要跟王總握手。
王總愣了一下,勉強伸出手,但很快就縮了回去。
"這幾位是我工友,老張、小李、二狗。"小舅子繼續介紹,"都是實在人。"
老張他們紛紛站起來打招呼,聲音洪亮得整棟樓都能聽見。
王總的表情越來越尷尬,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王總,您先坐。"我趕緊招呼,"我去廚房看看。"
我逃進廚房,妻子正在炒菜:"王總到了?"
"到了,還有我小舅子他們。"我壓低聲音說。
妻子一愣:"大壯他們怎么今天來了?"
"我也不知道啊,現在怎么辦?"
"沒辦法,只能一起吃了。"妻子嘆了口氣,"我再多做幾個菜。"
回到客廳,我發現情況更糟了。
小舅子正在跟王總聊天:"王總,您看著就是有文化的人,我們這些粗人就不一樣了,天天在工地搬磚頭。"
王總勉強笑笑:"都是為了生活,都不容易。"
"姐夫在你們公司混得怎么樣?"小舅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他這人老實,不會拍馬屁,你們可得照顧照顧他。"
我的臉刷地紅了,趕緊說:"大壯,別亂說。"
王總的笑容更加僵硬了。
吃飯的時候,場面更加尷尬。
王總一邊文雅地用餐,一邊要聽著小舅子他們大聲聊天。
"這肉燉得真香!"
"嫂子你這手藝,開飯店都沒問題!"
"王總,您嘗嘗這個魚,保證比飯店里的好吃!"
老張還直接用筷子夾了一塊魚放到王總碗里,王總的表情瞬間變得很難看。
我坐在那里如坐針氈,恨不得立刻消失。
王總草草吃了幾口,就說有事要先走。
送他到門口時,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們家挺熱鬧的。"
我知道,完了。
果然,第二周項目經理的任命下來了,不是我。
那天下班,我坐在車里發呆,想起王總臨走時那個表情,心里惱火至極。
回到家,妻子正在做飯。
我忍不住發火了:"你弟弟到底想干什么?他知不知道他毀了我的前程?"
妻子停下手中的活:"他也不知道你今天有客人。"
"那為什么不提前打招呼?為什么每次都突然出現?"我越說越激動,"我好不容易請王總來家里,就被他們搞砸了!"
妻子眼圈紅了:"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們不幫他誰幫他?"
"幫他?"我冷笑,"幫他什么?幫他白吃白喝?幫他在我領導面前丟人現眼?"
"他們也沒惡意啊……"
"沒惡意?那為什么每次來都要吃飯?為什么每次都帶那么多人?"我徹底爆發了,"我辛辛苦苦賺錢養家,不是為了養活你那些農村親戚的!"
妻子哭了:"你怎么能這么說?"
我看著妻子的眼淚,心軟了一下,但想到今天的遭遇,又硬了起來:"我說的是實話。"
那天晚上,我們冷戰了。
我躺在床上,想著失去的機會,想著王總那個表情,心里的怒火越燒越旺。
04
自從王總那次做客以后,我對小舅子的厭惡達到了新高度。
可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闖了禍,依然三天兩頭往我家跑。
這天晚上,我正在為公司的一個重要項目熬夜,客戶明天上午就要看方案,我必須連夜趕工。
妻子早就睡了,整個家里只有我書房里還亮著燈。
我正專心致志地敲代碼,突然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我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凌晨兩點!
誰會這個時候來?我心里一緊,趕緊輕手輕腳地去開門,生怕吵醒妻子和兒子。
從貓眼往外看,我差點氣炸了肺。
門外站著的正是小舅子,還有那個叫老張的工友,兩個人都醉醺醺的,身上散發著濃重的酒味。
我壓低聲音開門:"你們怎么這個時候來?"
"姐夫!"小舅子咧嘴一笑,聲音大得我趕緊做手勢讓他小聲點,"我們喝多了,回不去了,想在你們家客廳對付一夜。"
"什么?"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要在我家過夜?"
"就一晚上,客廳沙發就行。"老張也開口了,說話時酒氣熏天,"我們不挑地方。"
我氣得渾身發抖:"不行!絕對不行!這里是我家,不是招待所!"
"姐夫,別這么小氣嘛。"小舅子推了推我,"一家人還分什么彼此?"
他這一推,差點把我推進屋里。
我趕緊穩住身形,心里的火蹭地就上來了。
"你們必須走!"我壓著嗓子說,"我明天有重要工作,需要休息。"
"我們不吵你,就在客廳睡沙發。"小舅子死纏爛打,"大不了明天早上我們早點走。"
正在這時,妻子被吵醒了,穿著睡衣走了出來:"怎么了?這么晚了?"
"姐!"小舅子立刻換了副面孔,"我和老張喝多了,想在你這兒對付一夜。"
妻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們,為難地說:"你們干啥喝那么多啊?"
"姐,就一晚上,我們明天一早就走。"小舅子可憐巴巴地說,"外面這么冷,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妻子心軟了:"那……你們在客廳睡。"
我氣得想發火,但看到妻子那個表情,又不好當著小舅子的面跟她吵。
"謝謝姐!謝謝姐夫!"小舅子和老張立刻進了屋,在客廳沙發上躺下了。
我回到書房,根本沒心思繼續工作。
聽著客廳里傳來的鼾聲,我氣得一宿沒睡。
第二天早上六點,我被更大的動靜吵醒了。
客廳里傳來說話聲,還有電視的聲音。
我沖出去一看,小舅子和老張已經醒了,正在看電視,聲音開得很大。
"你們怎么不多睡一會兒?"我壓著火氣問。
"習慣了,每天這個點就醒。"小舅子理所當然地說,"姐夫你繼續睡,我們不吵你。"
不吵我?電視聲音這么大,整棟樓都能聽見!
更過分的是,兒子也被吵醒了,哭著要媽媽。
妻子只能起床哄孩子,一家人的生活節奏全被打亂了。
到了七點多,小舅子和老張才起身要走。
"姐,給我們煮點面條墊墊肚子吧。"小舅子毫不客氣地說。
妻子只能去廚房給他們下面條。
我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心急如焚。
九點鐘我要在公司匯報方案,現在根本沒時間完善了。
送走他們后,我匆匆忙忙趕到公司,頂著兩個黑眼圈給客戶匯報。
因為準備不足,方案被客戶挑出了好幾個毛病,領導當場就批評了我。
"怎么搞的?這么重要的項目,準備得這么不充分?"
我無法解釋,只能低頭認錯。
回到家,我終于忍不住了:"你弟弟到底想干什么?他把我們家當什么了?"
妻子正在哄兒子睡覺,小明被今天早上吵得情緒很不好。
"他也是沒辦法,總不能讓他們睡大街吧。"妻子疲憊地說。
"沒辦法?"我冷笑,"那為什么不去旅館?為什么一定要來我們家?"
這時,小明突然說話了:"爸爸,為什么小舅舅可以天天吃我們家的飯,我想要新玩具你卻說沒錢?"
孩子的話像一根針扎在我心上。
是啊,我因為要供養小舅子他們,已經好幾個月沒給兒子買過新玩具了。
每個月的家庭開支因為他們的到來增加了兩千多塊錢,我們本來就不寬裕的生活變得更加緊張。
"小明乖,爸爸過段時間就給你買。"我摸摸兒子的頭,心里五味雜陳。
"那小舅舅什么時候不來吃飯了?"兒子天真地問。
我無言以對。
是啊,什么時候是個頭?
看著兒子委屈的小臉,我心里的憤怒達到了頂點。
憑什么我辛辛苦苦賺的錢要養活那些人?憑什么我的兒子要因為他們而受委屈?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想起王總那個尷尬的表情,想起今天客戶的批評,想起兒子委屈的話,心里的怒火越燒越旺。
我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我的工作、我的家庭、我的一切都會被毀掉。
我必須做點什么了。
05
生活就像一個不斷下墜的螺旋,我以為已經糟透了,沒想到更大的打擊還在后面。
那是一個平常的周三晚上,妻子正在廚房準備晚飯。
我在客廳陪兒子玩積木,突然聽到廚房里傳來一聲悶響。
我急忙跑過去,看到妻子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
"老婆!老婆!"我趕緊把她扶起來,她的身體軟綿綿的,幾乎站不住。
"我有點頭暈。"妻子虛弱地說。
我立刻打120,把她送到醫院。
醫生檢查后說是嚴重貧血,需要住院觀察治療。
"患者的血色素只有6克,正常人應該在12克以上。"醫生嚴肅地說,"她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很久了,怎么現在才來看?"
我心里一沉。
妻子平時確實氣色不好,總是顯得疲憊,但我以為是家務太累的緣故。
"需要住院多久?"
"至少一周,而且回家后也需要有人照顧,不能干重活。"
我請了假在醫院陪護,白天照顧妻子,晚上回家照顧兒子,身心俱疲。
公司有幾個項目等著我跟進,我只能利用妻子休息的時間在病房里用筆記本電腦處理工作。
就在我以為日子已經夠艱難的時候,第三天下午,我回家給兒子做飯,竟然看到小舅子坐在客廳沙發上。
"你怎么在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來看看姐,聽說她住院了。"小舅子一臉理所當然,"鑰匙還放在老地方,我就自己進來了。"
"你看過了?"
"看過了,在醫院待了一會兒。"小舅子站起身,"姐夫,今天就在你家吃飯吧,我還沒吃呢。"
我的火蹭地就上來了:"你姐姐都住院了,你還想著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嘛。"小舅子毫不在意,"再說我看了姐,也算盡心了。"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妻子住院三天,我累得要死,他來醫院"待了一會兒"就算盡心了?
更讓我憤怒的是,我在廚房給兒子做飯的時候,小舅子竟然在客廳里翻箱倒柜,說是找點什么吃的。
"你在干什么?"
"找點零食墊墊肚子。"他理所當然地說,"等你做好飯還要一會兒呢。"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想罵人的沖動。
做好飯后,小舅子照例吃得很香,還不忘夸獎:"姐夫你做菜的手藝也不錯嘛。"
我看著他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里的怒火越燒越旺。
"你不用去醫院陪你姐?"我忍不住問。
"我白天去過了。"小舅子擦擦嘴,"再說我也不懂照顧病人,還是你們城里人專業。"
我簡直要被氣死了。
不懂照顧病人?那為什么要來蹭飯?
接下來的幾天,更讓我崩潰的事情發生了。
小舅子不僅每天按時來"蹭飯",還帶著那幾個工友輪流來。
"我們來看看嫂子。"老張說。
"嫂子住院了,我們得多關心關心。"小李也說。
可他們的"關心"就是在醫院待十分鐘,然后到我家吃飯。
我一個人要照顧妻子,要照顧兒子,要處理工作,還要伺候這幫人吃飯,簡直要累垮了。
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妻子出院那天,小舅子竟然又帶了兩個人來。
"姐出院是好事,我們來慶祝慶祝。"他咧嘴笑著說。
妻子剛從醫院回來,虛弱得走路都搖搖晃晃,可小舅子卻要在我家開慶祝會。
我終于忍不住了,把小舅子拉到一邊:"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意思?"他一臉無辜。
"你姐姐都病成這樣了,你還只知道吃!"我壓低聲音咆哮,"有點人性好不好?"
小舅子愣了一下,眼圈突然紅了:"姐夫,你這話太傷人了。"
"傷人?"我冷笑,"那你這七年來的所作所為不傷人嗎?"
"我怎么了?"
我徹底爆發了,"你天天來我家蹭飯,帶一堆人來吃我家喝我家,在我領導面前丟我的臉,大半夜來我家過夜,現在你姐住院了你還是只知道吃!你說你怎么了?"
小舅子被我罵得眼淚直流,但我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從今天開始,你別再來了!"我指著門口,"我家不歡迎你!"
小舅子站在那里,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什么話都沒說,默默地轉身走了。
那幾個工友也跟著走了,臨走時老張還說了句:"大壯,咱們走吧。"
門關上后,整個家里安靜下來。
我癱坐在沙發上,感覺胸口堵得慌。
妻子從臥室走出來,臉色更加蒼白:"你怎么能這樣對他?"
"我怎么對他了?"我頭也不回,"我說的哪句不是實話?"
"他也是關心我啊。"妻子聲音很輕。
"關心?"我轉過頭看著她,"這就是你說的關心?"
妻子沒再說話,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那天晚上,我們又冷戰了。
我躺在床上,回想著剛才的場面,雖然終于把話說開了,但我并沒有感到輕松,反而有種說不出的不安。
小舅子走的時候那個表情,那眼淚……
我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心軟。
他活該被罵,這都是他自找的。
從此,家里終于清靜了。
06
趕走小舅子后,家里確實清靜了許多,但妻子的病情卻沒有好轉。
醫生說她需要靜養,不能勞累,可家里的事情總得有人做。
我白天要上班,晚上回來還要做飯、洗衣服、照顧兒子,忙得團團轉。
妻子總是愧疚地看著我:"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
"說什么傻話,你好好休息就行。"我強裝輕松,但心里確實很累。
兩個月過去了,妻子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虛弱。
她總是沒胃口,吃什么都想吐,人瘦得只剩皮包骨頭。
我催她去醫院復查,她總是推脫:"沒事,就是恢復得慢一點。"
直到那天早上,我起床發現她在衛生間吐血,才強行把她送到醫院。
這次的檢查結果像晴天霹靂一樣擊中了我。
"白血病,而且已經是晚期。"醫生摘下眼鏡,沉重地說,"從各項指標來看,病情發展得很快。"
我腦子里嗡嗡作響:"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說貧血嗎?"
"白血病的早期癥狀就是貧血,但從患者的骨髓檢查結果來看,她這個病應該有相當長的時間了。"醫生看著化驗單,"至少有好幾年。"
好幾年?我看著病床上虛弱的妻子,心里一片混亂。
"那還有希望治好嗎?"我聲音發顫。
醫生搖搖頭:"以患者目前的情況,最多半年。"
我的天塌了。
回到病房,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妻子。
她看著我的表情,什么都明白了。
"是不是很嚴重?"她輕聲問。
我努力擠出笑容:"沒事,治療一段時間就好了。"
但妻子什么都懂。
她是醫院里的護士,雖然辭職在家帶孩子,但專業知識還在。
接下來的幾個月,我們跑遍了各大醫院,嘗試了各種治療方案,但妻子的身體還是一天天衰弱下去。
我請了長假在家照顧她,積蓄很快就花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
但我不在乎,只要能讓她多活一天都值得。
這期間,小舅子再也沒有出現過。
有時候我也想過要不要通知他,但想起那天的爭吵,還是作罷了。
妻子有時會問:"大壯最近還好嗎?"
我總是隨口應付:"挺好的吧,忙著工作呢。"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樣,也不想知道。
去年春天,妻子的病情急劇惡化。
她已經虛弱得下不了床,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
那天下午,她突然清醒過來,拉著我的手:"佳譯,我有話跟你說。"
"你別說話,好好休息。"我心疼地看著她。
"不.,我必須說。"她用盡全身力氣,"我對不起你。"
"說什么傻話,是我對不起你,沒能治好你的病。"
"不是的。"妻子眼里含著淚,"我隱瞞了你一個秘密整整七年。"
我心里一緊:"什么秘密?"
"大壯他……"妻子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大壯怎么了?"我急切地問。
"他其實……"妻子的眼皮越來越重,"他一直在……"
"在什么?你說啊!"我握緊她的手。
妻子似乎想要說什么,嘴唇動了動,但沒有聲音發出來。
"老婆!老婆!"我搖晃著她的肩膀。
但她再也沒有醒來。
葬禮那天,來了很多親朋好友,但我沒有看到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