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25年了！我在這個破醫院干了25年！到頭來就這么把我一腳踢開！"
林慧芳握著手機，眼淚混著憤怒，手指顫抖著點擊著"退出群聊"。
"ICU護理組"、"夜班值班群"、"醫護聯絡群"......一個個群聊界面閃過，"您已退出群聊"的提示音接連響起。
"慧芳，你冷靜點......"丈夫陳國棟想要制止。
"冷靜？我怎么冷靜！"林慧芳紅著眼睛咆哮道，"他們就這么毀了我！"
然而她不知道，此刻醫院辦公室里，某個人正盯著電腦屏幕，臉色越來越難看......
01
手機屏幕上的群聊列表還在不斷減少，林慧芳的手指機械般地重復著同一個動作——退出、刪除、再退出。
"護理部工作群"，退出。
"醫院通知群"，退出。
"優秀護士交流群"，退出。
每一次"退出"都像是在她心上劃了一刀。
這些群里有她25年的青春，25年的心血，25年的專業尊嚴。
陳國棟坐在沙發邊，看著妻子歇斯底里的樣子，心如刀絞。"慧芳，有話好好說，別這樣糟蹋自己......"
"糟蹋？"林慧芳猛地轉過頭，眼中滿含淚水，"是我糟蹋自己，還是他們糟蹋我？陳國棟，你知道我今天在科室里被怎么對待的嗎？"
陳國棟默默遞過紙巾，他知道妻子需要發泄。
"25年啊！從22歲進醫院到現在，我把最好的年華都給了那個地方！"
林慧芳接過紙巾，聲音哽咽，"我記得剛工作那會兒，ICU里什么都不懂，是老護士長手把手教我打針、換藥、護理重癥病人。我發誓要做最好的護士......"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飄向遠方，仿佛回到了那個青澀的年代。
02
1999年7月，22歲的林慧芳穿著嶄新的護士服，怯生生地走進ICU病房。
"小林，過來，我教你怎么給重癥病人翻身。"老護士長王淑珍溫和地招呼她。
"護士長，我怕弄疼病人......"林慧芳小心翼翼地說。
"不怕，你要記住，我們的手就是病人的希望。每一個動作都要輕、準、快。"
那時候的ICU條件簡陋，沒有現在這么多先進設備，全靠護士的經驗和責任心。林慧芳從最基礎的工作做起，換床單、喂藥、測血壓、記錄病情......
第一次遇到病人去世，林慧芳哭了整整一個晚上。
"孩子，生老病死是常事，但我們的職責就是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給他們最好的照顧。"
王護士長摟著她的肩膀，"你要記住，這身白大褂的重量。"
從那以后，林慧芳再也沒有在病人面前掉過眼淚。她學會了在最危急的時刻保持冷靜，學會了用專業的技能和溫暖的話語安慰病人家屬。
2003年非典期間，ICU成了最危險的地方。當時剛生完孩子不到一年的林慧芳，毫不猶豫地報名參加了抗擊非典的醫護隊伍。
"慧芳，孩子還小，你不用去冒險。"陳國棟抱著還在哭鬧的兒子，不舍地說。
"正因為有孩子，我才更要去。我希望他長大以后，為有這樣的媽媽感到驕傲。"林慧芳堅定地說。
那兩個月，她沒有回過一次家，和同事們一起住在醫院的臨時宿舍里，24小時輪班照顧非典病人。每天穿著厚重的防護服，一干就是十幾個小時，出來時里面的衣服全都濕透了。
疫情結束后，林慧芳獲得了市里的抗擊非典先進個人稱號。那一刻，她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03
"媽媽，你為什么總是這么晚回家？"8歲的兒子陳小宇抱著她的腿，眼淚汪汪地問。
那是2008年的一個深夜，林慧芳剛剛結束連續48小時的搶救工作。ICU里同時收治了三個車禍重傷患者，她和同事們輪流守護，沒有合過眼。
"媽媽在救人呢，就像奧特曼一樣。"林慧芳蹲下來，輕撫著兒子的頭發。
"那媽媽是不是超級英雄？"
"媽媽只是個普通的護士，但媽媽希望能幫助更多的人。"
孩子懵懵懂懂地點點頭，殊不知他的媽媽為了這份工作，錯過了他多少個生日，多少次家長會，多少個重要時刻。
2012年，林慧芳被評為醫院的優秀護士標兵。頒獎典禮上，院長王建國親自為她頒獎。
"林護士，你是我們醫院護理隊伍的驕傲，25年如一日，從未出過任何醫療差錯，這在ICU這樣的高風險科室是非常難得的。"
王院長握著她的手，真誠地說。
臺下掌聲雷動，林慧芳眼中泛起淚花。那一刻，她覺得所有的委屈和辛苦都化為了甜蜜。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十年后的今天，這位院長會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眼睜睜看著她被趕出醫院。
04
回到現實，林慧芳猛地抹掉眼淚，繼續刪著手機里的群聊。
"陳國棟，你知道今天那個趙志強是怎么對我的嗎？"她咬牙切齒地說著科室主任的名字。
三天前，ICU收治了一名因車禍導致多發性外傷的患者劉建設。患者情況極其危重，肝臟破裂，顱內出血，生命垂危。
作為當班護士，林慧芳嚴格按照醫囑執行治療，監測生命體征，調整藥物劑量。但是患者的情況持續惡化，各項指標都在下降。
凌晨3點，患者突然出現心臟驟停。林慧芳立即啟動急救程序，配合醫生進行心肺復蘇，注射腎上腺素，電擊除顫......
折騰了兩個小時，患者還是沒能救回來。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死了我爸！"患者兒子劉大海發了瘋一樣沖進ICU，指著林慧芳的鼻子罵道，"你這個老女人，一定是你用錯藥了！"
"先生，請您冷靜一點，我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林慧芳試圖解釋。
"盡力？你們就是故意的！我要告死你們！"劉大海紅著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她。
林慧芳心中委屈，但還是耐心地向家屬解釋病情，說明搶救過程。然而劉大海根本聽不進去，一口咬定是醫護人員的責任。
05
第二天，醫院醫務科介入調查。科室主任趙志強把林慧芳叫到辦公室。
"林慧芳，關于劉建設患者的死亡，家屬投訴你在護理過程中存在問題。"趙志強坐在辦公桌后，語氣冷淡。
"趙主任，我嚴格按照醫囑執行，每一個步驟都有記錄......"林慧芳拿出護理記錄單。
"家屬說你在用藥劑量上有問題，導致患者病情惡化。"
"不可能！我從事ICU護理25年，從來沒有出過用藥錯誤！"林慧芳激動地站起來。
"家屬鐵了心要追究責任，上面壓力很大。"趙志強避開她的目光，"為了大局考慮，你暫時停職接受調查。"
"停職？憑什么！"林慧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醫院的決定。"趙志強語氣更加冰冷。
林慧芳憤怒地看著這個比自己小8歲的主任。趙志強是去年才從外院調過來的，仗著有關系，很快就坐上了科室主任的位置。平時對老員工頤指氣使，現在更是要拿她當替罪羊。
"我要見院長！"林慧芳拍著桌子說。
"院長很忙，這件事就這么定了。"趙志強揮揮手，仿佛在趕蒼蠅。
06
停職的第二天，林慧芳接到同事張梅的電話。
"慧芳，你聽說了嗎？趙主任在科室里說，這次的事情主要責任在你，醫院可能要辭退你。"張梅壓低聲音說。
"什么？他有什么證據？"
"他說你當晚的護理記錄有問題，還說你年紀大了，反應不如以前......"張梅欲言又止。
"張梅，我們認識20年了，你覺得我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嗎？"林慧芳聲音顫抖。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張梅嘆了口氣："慧芳，我相信你，但是......現在風頭正緊，我們也不敢多說什么。"
掛了電話，林慧芳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曾經并肩作戰的同事們，在關鍵時刻選擇了明哲保身。
第三天，醫院正式下達辭退通知。理由是"護理操作不當，導致醫療糾紛"。
當趙志強當著全科室人員的面宣讀辭退決定時，林慧芳感覺天都塌了。
"林慧芳，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們醫院的員工。請整理好個人物品，離開醫院。"趙志強的聲音在空曠的會議室里回蕩。
臺下的護士們都低著頭，沒人敢看林慧芳的眼睛。
"我不服！我要申訴！"林慧芳憤怒地站起來。
"申訴的程序你可以去人事科咨詢。"趙志強冷漠地說，"現在請你離開。"
林慧芳環顧四周，看著曾經親密無間的同事們。她們有的避開目光，有的竊竊私語，有的面露同情但不敢表態。
25年的情誼，就這樣被現實擊得粉碎。
07
回到家里，林慧芳越想越氣，拿起手機開始刪群。
"護理部培訓群"，退出。
"ICU學術交流群"，退出。
"醫院工會群"，退出。
"優秀員工群"，退出。
每刪一個群，就像在告別一段過往。這些群里有她的榮譽，有她的付出，有她的青春年華。
陳國棟看著妻子歇斯底里的樣子，心疼得說不出話來。他知道這份工作對妻子意味著什么，那不僅僅是一份職業，更是她的信仰，她的驕傲。
"慧芳，咱不干了就不干了，大不了換個地方重新開始。"陳國棟試圖安慰。
"重新開始？我都48歲了！"林慧芳眼淚如雨下，"我還能去哪里？誰還要一個被醫院辭退的護士？"
她說得對，在這個年齡被辭退，幾乎意味著職業生涯的終結。更要命的是，一旦傳出去，其他醫院也不會要她。
手機屏幕上，群聊列表越來越短。每一次退出，都像是在為自己的護士生涯舉行葬禮。
08
"慧芳，你這樣折騰自己有什么用？"陳國棟實在看不下去了，"要不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找院長好好談談？"
"談什么？"林慧芳冷笑，"你沒看到嗎？從上到下都要拿我當替罪羊！王院長裝聾作啞，趙志強落井下石，同事們明哲保身，我還有什么好談的？"
"可是你這樣鬧下去，對誰都沒好處啊！"
"沒好處？"林慧芳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我要讓他們知道，踢掉一個兢兢業業工作了25年的老員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繼續瘋狂地刪著群聊。
陳國棟嘆了口氣，默默走到廚房給妻子泡了杯茶。他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沒用，只能讓她把心中的怒火發泄出來。
時針指向晚上11點，林慧芳已經刪了28個群。手機里只剩下最后兩個醫院相關的群聊：一個是"醫院大家庭"，另一個是"白衣天使之家"。
這兩個群是醫院成立的官方群，幾乎所有員工都在里面。退出這兩個群，就意味著和醫院徹底決裂。
林慧芳盯著屏幕，手指懸在"退出群聊"的按鈕上，久久沒有按下去。
09
"退！一定要退！"林慧芳咬著牙，用力點擊了"退出群聊"。
"醫院大家庭"——退出成功。
還剩最后一個。
"白衣天使之家"，這是她第一天上班時護士長拉她進的群。25年來，這個群見證了她從青澀新人到資深護士的全部歷程。
她的手指停在屏幕上，顫抖著，遲遲不敢按下去。
"慧芳，算了吧，留個念想也好。"陳國棟輕聲勸道。
"不！"林慧芳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既然他們不要我，我也不稀罕！"
她狠狠按下了"退出群聊"。
"您已退出'白衣天使之家'群聊。"
30個工作群，全部刪完！
林慧芳癱坐在沙發上，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她拿起護士資格證書，準備撕掉，但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不對，我不能便宜了他們！我要把這些證書都扔掉，讓他們知道，他們毀掉的是什么！"
她沖進臥室，把所有的榮譽證書、培訓證明、表彰文件都翻了出來，準備一把火燒掉。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夜里11點48分，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
林慧芳看了看來電顯示，整個人都愣住了。
院長王建國！
她盯著手機屏幕，內心五味雜陳。這個號碼她再熟悉不過了，25年來，院長從來沒有這么晚給她打過電話。
手機繼續響著，她猶豫要不要接。
"接吧，說不定有什么事。"陳國棟在旁邊小聲說。
林慧芳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喂，王院長。"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慧芳！慧芳！你還好嗎？"電話那頭，王院長的聲音異常急切，甚至帶著一絲顫抖。
"我能有什么事？被辭退了唄。"林慧芳冷淡地回答。
"慧芳，你先別說話，聽我說！"王院長的語氣前所未有的焦急，"你現在立刻，馬上到醫院來，我在辦公室等你！"
"院長，現在都快12點了......"
"我知道！但這件事非常緊急，非常重要！"王院長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慌亂，"慧芳，關于那天晚上的事，我必須告訴你......"
林慧芳握著手機，心跳開始加速。院長的語氣太反常了，完全不像平時那個沉穩的王院長。
電話那頭，王院長似乎在組織語言，片刻后，他的聲音變得更加顫抖：
"慧芳，關于劉建設的死亡，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改變了一切，徹底改變了一切！我必須告訴你......"
王院長停頓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用幾乎顫抖到極點的聲音說道："慧芳，我在ICU的設備間里發現了......"
聽到院長顫抖著說出的那幾個字，林慧芳整個人如遭雷擊，手中的手機差點滑落到地上，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整個身體都在劇烈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