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加工,與現實無關。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周老師,這塊黑板您真要留著呀?都這么舊了?!?br/>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三尺講臺旁響起。
班主任周佳臨近退休,撫摸著這塊陪伴了她三十年的舊黑板,心中百感交集,思緒萬千。
她微微一笑,誰也未曾料到,這塊看似平凡的教具,竟深藏著一個即將撼動所有人的秘密。
秋天的太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灑在有點舊的木講臺上,也照著班主任周佳額頭上那幾絲白發。
孩子們坐在下面,睜大眼睛,正聚精會神地聽周佳講最后幾篇文言文。
教室里飄著一股粉筆灰的味兒,還夾著山里早上那種涼涼的、帶著草木香的空氣。
再過一個星期,周佳就要退休了。
她得離開這間她教了三十年書的三樓教室,離開這群她當成自己孩子一樣的學生,還有那塊用了很久、已經跟她分不開的舊黑板。
這塊黑板,在周佳心里挺特別的。
三十年了,不管學校換了多少新教學設備,她都堅持把這塊黑板留了下來。
這黑板不是什么好木頭做的,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墨綠色黑板。
但在周佳看來,它比什么新東西都寶貝。
它看著她從一個剛畢業的年輕老師,變成現在經驗豐富的老教師,也看著一撥又一撥山里的孩子在這里讀書、想著自己的未來。
黑板表面因為天天擦,早就沒有剛開始那么光滑了,邊邊角角還有點磨損。
但周佳每次用板擦擦掉昨天的字,準備上新課的時候,心里總是暖暖的。
她記得上面每一道深淺不一的劃痕,可能哪個調皮孩子不小心弄的,也可能是哪次課上討論得太熱鬧,她自己激動了拿粉筆劃的。
學生們私下里給這塊黑板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慧敏板”。
他們說:“周老師的聰明和想法,好像都進到這塊黑板里了,指引我們走出大山呢!”
周佳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幾年前,有幾個畢業了的學生回來看她。
一個在外面工作干得不錯的學生,笑著說起這個外號。
“周老師,您知道嗎?我們以前都管這塊黑板叫‘智慧板’!”那個學生帶著點神秘的笑容說。
旁邊另一個學生接話道:“是啊是啊,感覺周老師所有的智慧都在這板上了,我們上課聽講,一看這板就覺得特明白!”
周佳當時聽著,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她沒想到,自己跟這塊黑板的這點兒感情,孩子們也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從那以后,她更愛惜這塊“慧敏板”了,每次擦都特別小心,生怕弄壞了。
時間倒回到三十年前那個夏天。
周佳剛從師范大學畢業,心里全是教書育人的熱情,想著要去好好干一場。
響應號召,她來到了這個叫“映山紅”的山區中學。
學校在山溝溝里,路不好走,房子也舊,跟她想的工作地方差遠了。
但是,一看到孩子們那渴望讀書的眼神,她心里的那點兒失落一下子就沒了。
她被分到教學樓三樓最東邊的一間教室。
當時的校長姓王,叫王家棟,是個看起來很和氣的老頭兒,頭發都白了不少。
王校長帶著她到教室門口,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著說:“周老師啊,讓你受委屈了。我們學校條件不太好,這間教室是剛簡單弄了弄,黑板也是新換的,你瞅瞅,還行不?”
周佳推開“吱呀”一響的木門,教室挺大,但有點空。
太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想把屋子照亮點兒。
教室正前方,一塊嶄新的墨綠色黑板立在那兒,表面平平的,光溜溜的,在光底下還稍微有點反光。
周佳走過去,用指尖輕輕碰了一下,涼涼的,硬硬的。
她點點頭,說:“王校長,挺好的,我很喜歡?!?/p>
她的第一堂語文課,她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看著臺下幾十雙又好奇又有點害羞的眼睛,周佳心里特別激動。
課講到一半,坐在角落里一個穿得干干凈凈但衣服有點發白的小男孩,怯生生地舉起了手。
他叫李明,是班上年紀最小,也是最不愛說話的一個。
“周老師,”他的聲音小小的,還有點抖,“您……您會一直教我們嗎?以前來的老師,都沒待多長時間就走了……”
教室里一下子靜下來了,大家的眼光都看著周佳。
她能感覺到孩子們眼睛里的那種盼望和不放心。
那一刻,周佳看著他們,心里覺得責任特別重。
她走到李明跟前,彎下腰,很認真地對他說,也是對全班同學說:“是的,老師會一直陪著你們,直到你們畢業。”
這是一個年輕老師當時許下的保證,卻像一顆種子,在周佳心里扎了根,慢慢長成了一棵大樹,為山區的教育默默干了三十年。
她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學生,看著他們像小鳥一樣,從這個窮地方飛出去,去找更大的世界。
而她,一直守在這里,守在那塊黑板前。
三十年真快,一晃就過去了。
學校的條件在大家的幫助下,也慢慢好起來了。
教室里的桌子椅子不再是破破爛爛的,窗戶也換成了亮堂的鋁合金窗,操場也鋪上了塑膠跑道。
這期間,學校也提過好幾次,說要給她換個新的推拉黑板或者電子白板,但周佳都笑著拒絕了。
“這塊黑板用慣了,順手,也有感情了?!彼偸沁@么說。
同事們都明白她舍不得舊東西,學生們也早就習慣了這塊“慧敏板”。
它就像個不會說話的老朋友,安安靜靜地陪著周佳和她的學生們,過了一年又一年。
黑板用久了,表面有些地方,粉筆印好像都刻進去了,再怎么擦也擦不干凈。
周佳甚至還記得某些印子是怎么來的——那一小塊白印,是有一年夏天,一個淘氣孩子畫小狗留下的;那一個小坑,是她有一次講課太激動,不小心用教鞭給戳的。
這些小毛病,在別人看來可能就是舊了、破了,但在周佳眼里,都是時間的痕跡。
她常常在下午放學后,一個人留在教室里。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陽光從西邊窗戶照進來,把她的影子和黑板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她會靜靜地站在黑板前,看看上面還沒擦掉的字,想想白天上課的情景。
哪個學生回答問題時眼神躲閃,哪個學生在哪個地方還沒弄明白,哪個學生又悄悄進步了一點點……這些,她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準備第二天再給他們好好講講。
她也想過,要是當年王校長沒跟她說這是塊“新換的”黑板,她還會這么寶貝它嗎?
也許還是會的,畢竟用了三十年,就算是個普通東西,也有感情了。
但那個“新”字,一開始讓她覺得挺踏實,覺得能用很久,也讓她后來一直把這塊黑板當成自己工作里少不了的一部分。
可是,時間不光能讓東西變舊,也能讓人身體變差。
常年吸粉筆灰,加上山里濕氣重,周佳的嗓子和關節都不太好了。
最近兩年,她晚上經??人缘盟恢?,一到下雨天,膝蓋就疼,上下樓都費勁。
醫生勸她好幾次,讓她早點休息,別太累了,但她總是不舍得離開講臺,舍不得那些孩子。
一直到今年年初,她感冒引起肺炎,住了半個多月院。
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她想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可能真的撐不住了。
所以,病剛好一點,她就向學校提出了退休申請。
學校領導挺理解她的,也同意了,開始安排別的老師來接她的班。
學生們知道這個消息后,都特別舍不得。
“周老師,您退休了,我們還能回來看您嗎?”一個小姑娘拉著她的衣角,仰著小臉問,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周佳笑著摸摸她的頭:“當然可以啦,老師家隨時歡迎你們來玩?!?br/>“那……那這塊黑板呢?”一個平時最調皮的男生,這會兒也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樣子,有點擔心地指著“慧敏板”,“您走了,它會不會被換掉???”
這個問題,也是周佳最擔心的。
她看著那塊陪了她大半輩子的黑板,說:“放心吧,我已經跟學校說好了,希望這塊黑板能留下來,繼續陪著以后的學弟學妹們。它不光是我的黑板,也是我們‘映山紅’中學的回憶?!?/p>
孩子們聽了,臉上才露出了點笑容。
退休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周佳還是像以前一樣,認真上好每一堂課,仔細改每一本作業。
只是在下課的時候,她會更多地在校園里慢慢走走,多看看這里的一草一木,想把這三十年的記憶,都深深地記在腦子里。
最后一周上語文課,教室里特別安靜。
周佳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就是偶爾因為心里激動,會有點沙啞。
她講著課文,也會時不時地說點自己對人生的看法,還有對孩子們的希望。
孩子們聽得特別認真,眼睛里有對未來的向往,也有對老師的舍不得。
有學生問她退休以后打算干什么。
周佳笑著說,她會先好好養養身體,然后可能在家里種種花,看看書,有空了也會?;貙W校看看他們,看看這間熟悉的教室。
“周老師,您一定要常回來看我們!”
“是啊,周老師,我們都會想您的!”
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讓周佳心里又感動又難受,差點掉下眼淚來。
終于,到了退休前的最后一天。
學校要給她開個小小的歡送會。
周佳特意比平時早到了一點兒。
她想在大家來之前,再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跟這間教室,跟這塊黑板,好好告個別。
早上的陽光照進教室,挺暖和。
周佳慢慢走到講臺前,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黑板。
那種熟悉的、有點糙糙的感覺,讓她覺得特別親切。
三十年的時間,好像一下子都回來了,好多畫面在眼前閃過:第一次當老師時又緊張又興奮,跟學生們一起討論問題時的熱鬧,晚上在燈下改作業,還有送走一屆又一屆畢業生時那種舍不得……
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好像想把這三十年的味道都吸進去。
過去的那些事,一件件在腦子里過。
她好像又看見了當年那個小聲問她會不會走的李明,看見了那些在課上搶著舉手發言的孩子,還有那些在辦公室燈下認真改錯題的身影。
周佳正想著這些,教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幾個畢業班的學生代表,捧著一束花,悄悄地走了進來。
他們看見周佳一個人站在講臺前,都有點不好意思。
“周老師……”帶頭的班長李楠小聲叫她。
李楠是個挺細心的女孩子,周佳很喜歡她。
周佳回過神,笑著說:“是你們啊,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我們想在歡送會之前,單獨跟您說說話?!崩铋f著,把花遞給周佳。
其他幾個學生也圍過來,七嘴八舌地跟老師說著祝福和舍不得的話。
周佳接過花,眼圈有點紅。
她看著眼前這些孩子,心里又高興又感動。
她跟大家隨便聊著天,說著以前好玩的事,也囑咐他們以后要好好學習。
就在這時,眼尖的李楠突然“咦?”了一聲,她的眼光落在了黑板右下角。
因為用太久了,那個角上的包邊好像有點松了,露出了一點點跟黑板墨綠色不一樣的東西。
“周老師,您看這兒……”李楠指著那個地方,好奇地說,“這黑板邊上,好像有層東西翹起來了?!?/p>
大家的眼光都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黑板右下角,本來應該跟木頭框貼得好好的地方,這會兒翹起來一條小縫,大概幾毫米寬。
透過縫,模模糊糊能看見里頭好像還有一層東西,顏色比外面的墨綠色淺一點,摸起來感覺也不太一樣。
“這是什么呀?”一個男生好奇地伸手去摸了摸那個翹起來的邊兒,“好像是一層膜?”
周佳也愣住了。
她天天用這塊黑板,擦了不知道多少遍,從來沒注意過這個。
三十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用的就是黑板本身。
難道……難道這塊王校長當年說的“新換的”黑板,從一開始就貼著一層保護膜,而這層膜,竟然過了三十年都沒人發現,沒被撕下來?
這個發現,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有點怪怪的。
“撕下來看看唄?”另一個學生提議,聽聲音就知道他特別好奇。
“會不會把黑板撕壞了啊?”有人不太放心地問。
周佳也有點拿不定主意。
這塊黑板對她來說太重要了,她可不想到時候弄壞了。
但心里又特別好奇,想知道這層“膜”底下到底是啥樣。
三十年了,要是真有一層保護膜,那真正的黑板會是什么樣呢?
李楠小心地用指甲輕輕摳了摳那個翹起來的邊,那層膜好像比想的要結實點,但也不是撕不開。
“老師,我看這像是出廠時貼的保護膜,很多新東西上都有。估計是時間太長了,邊上老化了才翹起來的?!?br/>“撕掉它,撕掉它!”幾個男生已經開始喊了,他們都想看看是咋回事。
周佳看著學生們又興奮又期待的眼神,心里的那點兒猶豫也慢慢沒了,也跟著好奇起來。
她點了點頭,小聲說:“行吧,你們小心點,看看下面到底是啥?!?/p>
得了老師的話,李楠吸了口氣,用兩個指頭捏住那翹起來的膜的一角,然后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往旁邊拉。
“嘶——啦——”
一陣輕輕的撕裂聲在安靜的教室里響起來,特別清楚。
那層膜被李楠拉著,開始一點點跟黑板分開。
隨著膜被撕開,底下露出來一層顏色更深、看起來更細的板面。
那是一種差不多純黑的顏色,跟外面那層墨綠色完全不一樣,看起來更深沉。
學生們都憋著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李楠的動作,還有那慢慢露出來的“新”黑板。
周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感覺自己心跳都快了點。
膜被越撕越大,從一個小角,慢慢變成四分之一塊黑板大,然后是半塊……
三十年的灰塵,好像在這一刻被慢慢擦掉了。
當整張膜終于被完整地從黑板上撕下來,輕輕飄到講臺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周佳只覺得眼前發黑,耳朵里“嗡嗡”作響,她扶著冰冷的講臺邊緣,才勉強站穩。
那塊曾經嶄新光滑、如今卻寫滿了密密麻麻小字的黑板,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吸走了她所有的力氣和思考能力。